情缘欲海_高干子弟[网络版] - xp1024.com
《情缘欲海:高干子弟[网络版]》


楔子 (1)

欧阳秀才右手端着含在口中的那根铜嘴铜锅枣木杆烟袋,美滋滋地吧嗒吧嗒嘬着,左臂背在身后,脸上挂着得意和满足地笑,踱步在整齐铺就的人字形青砖地,来回欣赏这座刚刚落就目前只属于他自己的四合院。

欧阳家的香醋在蟠州是家喻户晓的,生意好自然盈利不菲,可前些年一家三口却一直住在醋坊后院的三间低矮房子里,不管秀才怎样说爹娘都不愿意造座像样的宅院。三年前的秋日爹逝,去年春上娘也随了去,过了两月秀才便就决定置地造房,很快就在距作坊一里多远,被蟠州秀才称为的“风水宝地”,已有多家秀才建成房宅之处置了块宅基地。而后就盘算着爹娘留下的银两,画了无数张草图,请教工匠定下了图样,去年夏末动土,今年开春竣工。

这处四合院上房五间,东西厢房各六间,面南的大门两侧各两间的倒房。各房前均有合抱粗紫红木柱支撑的四尺走廊,木柱底均为单层大理石雕刻的须弥座,柱梁均雕花刻图,吊檐镂空雕刻花鸟鱼虫。此宅的用料更是讲究,上等青色黛瓦各种建料自不必说,连那墙缝也用糯米汁、麻刀、石灰、猪血等调和粘就的。此种方法砌墙此地不多,秀才建房前也就只有城西的张百万这样用过,有些人也是和秀才说起没这必要,可秀才却坚持如此,他说宅子要住几辈人,这要留给子孙后代的家宅怎可不马虎?有人便就问,盖这宅院也是为了娶媳妇的?秀才就笑道,我是欧阳家男人,就能不想着延续俺家的后代香火?先前没想娶,就是因为没有这处气派的宅院。人们听了秀才这话也是半信半疑。

但要说起秀才的这处宅院,却要先说起秀才在上房和东厢房的拐角处建有的地下暗室。暗室高达九尺,一间屋大小,地面和墙壁均由青砖砌成,上方用青石砌成了桥洞拱形状,上覆三尺厚的泥土,出口隐蔽在上房最东头的那间耳房,出入地下室的木梯仅能容一人上下,平常用块木板盖着,遇有战乱就在木板上铺上青砖,便就与屋内各处地面相平了。这样的暗室在秀才建造之前此处没有人建起。

其它各处也就与此地的四合院无甚大异,欧阳家的这两扇各镶一对铜制狮头门钹的朱红漆大门,雕刻着他书写的“忠厚传家久,读书继世长”对联,门楣上方正中的匾额阴刻他书写的五个“欧阳秀才府”径尺楷字,四周青砖雕刻仙鹤花卉。大门两侧,支撑门框、门槛和门扇的抱鼓石上雕刻着雌雄双狮拌幼狮,寓意为“子嗣昌盛”的狮滚绣球图。

欧阳秀才十五岁时娶有一妻,三年过后也未给他生下一男半女。秀才没急却急坏了爹娘,老欧阳夫妻认定媳妇是只不下蛋的母鸡。初秋的一日爹娘喊过来秀才夫妇,说出了要给秀才纳妾之事。秀才媳妇嘴里不说心里憋气,暗自想,嫁到这个家年余没有怀胎就遭公婆白眼,秀才真要纳妾生子在这个家她可再无抬头之日。那几日秀才媳妇恰就身上来红做不了床第之事,晚上睡在床上便在秀才面前惙怛伤悴地哭泣。依然说,你秀才撒的都是瘪种怎就能怪我这块肥土地。再就恐吓秀才,你要是能纳了小妾我就能割下你的鸡鸡,你这东西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别的女人别想得去。新婚之夜就对她百依百顺的秀才听了媳妇的话不免心悸,便就说他也是不愿意,可爹娘做主他有什么法子。秀才媳妇思想了两日,便就偷偷找到公婆相托的媒婆,哭着说出不要给秀才说媒纳妾的话意,再就给了几两银子。媒婆本本就是靠说媒挣钱谋生的,不用跑腿,不用费神得了银子自然乐意。

过了几日媳妇身上干净,吃了晚饭回屋便就上床脱得精光,再就催秀才“犁地”。

“犁地”之说是他们夫妻之间的言语,秀才自幼苦读,新婚之夜也不黯性事,进了新房就在灯下读书,上床片刻便入了梦去。比他大三岁的新娘却心有此意,连着五日如此,新娘有心喊他却难以启齿。第六日熬了半宿终是耐不住膨胀的欲火,顾不得羞耻拉秀才上去。

秀才自小读书听也没听说过这事,进入后感觉舒畅奇异便问这是干啥的,新娘忍着初破瓜的疼痛娇喘着告诉他这是“犁地”,再就道:“书呆子,不犁地哪能长出苗?不犁地那能刨出娃来?”秀才喘着粗气边动边道:“犁地咋能犁出娃?犁地是种庄稼的。俺娘说娃都是北河岸沙土里刨出来的。”新娘抬手拍了下秀才屁股说:“咱这样就是‘犁地’下种生娃的。”

自此后小两口一做夫妻之事便就说“犁地”。

楔子 (2)

今晚秀才上去媳妇就不停地怪怨:我就不信我这么好的肥田就长不出个苗来,都是你这东西没用爹娘反怪起了我了,没有能生芽的种子咋能长出庄稼来?秀才有心反驳却没言语。完事后媳妇一把推他下去,拿过放在枕头边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干红枣快速塞进下体。秀才看着不解,问:“你这,你这是干啥的?”媳妇瞟了他眼没好气道:“你撒的大多是瘪种,有几颗成的(饱满的)还都淌跑了,你说说,就这还能生出芽来?我用这红枣塞上看还能跑了?”

这几日秀才媳妇也在暗自思想,也不比别的女人缺一样,嫁过来之后这几年除来红几日,几乎是天天要和秀才做那种事的,怎么就会怀不上孩子?也是心里发虚就如公婆所说的下不出蛋来。有天半夜里募然想到每次房事后秀才弄出的东西都会流出很多去,心大惊:“种子没播进地里咋能长出苗的?”便就暗怪自己粗心,后就思想如何才能不让秀才弄出的东西流出来。也是该巧,翌日上午街口就来了挑担卖干红枣的,女人见枣个头挺大心大喜:“就用它了,堵上还能流出了?”挑了阵买了斤特大的。

秀才听了媳妇的话认为有理,便就夸媳妇聪明。媳妇“哼”了声一侧身夹紧大腿睡去了。

翌日早媳妇醒来感觉体内发涨,抠出那只枣就见涨得跟小鸡蛋似的,看了看舍不得仍掉心就琢磨,这颗枣里已经沁进秀才的种子,吃进肚去肯定也会有用的。填进了嘴里咬碎了咽进了肚去,心里就说:“这下秀才的种子都种进了身子里,保准能怀上孩子。”

如此过了几个月没有动静媳妇躁急,暗自疑虑:“都这样了咋还还不上呢?难道我真是下不了蛋的母鸡?!”却也就在这当口,婆婆终从媒婆处得知媳妇使坏的事。回家说了这事老欧阳差点背过气去。喊来秀才又逼问出媳妇吓唬要割下他鸡鸡的话,夫妻大怒。

婆婆就让秀才喊来媳妇一顿臭骂:你这个女人当真也天底下最毒的女人了,你这是存心有意要断欧阳家的香火哦再就威逼秀才休妻。秀才起初执意不肯。爹大骂,娘就痛哭流涕,后便道:“你要不休了这个败家的女人也就没了我这个娘,看我能不能碰死在你跟前?”秀才被逼无奈也只好含泪写下休妻文书,那能知性情刚烈的媳妇当晚便投了环城河死去。

媳妇虽未曾给他生下一男半女,但小两口感情颇深,秀才自媳妇投河死后整日悲伤自责,再不愿娶,任凭爹娘打骂苦劝都是雷打不动。曾有几次爹娘要给他强娶,秀才就以出家做和尚相抵。但几个月后,正当旺年的秀才却无法耐住身体里的强烈欲火,晚上躺在床上,脑中就不由得想起与媳妇那床地之事,那个东西就不由自主的擎起。有几次忍不住差点也就答应了续亲的事,可他终也没开这个口,想着他那死去的媳妇便就对爹娘满腹怨气。

也是合该秀才与父母治气,有日晚他去城北张秀才家饮酒,饭后回家路过一杂货铺,喝得迷迷糊糊的他不知咋就能想到要买烟叶,走进去却见杂货店的老板娘是个二十多岁的貌美女子。秀才凭着酒劲与她东拉西扯,便知该女子的丈夫两年前冬天病死,家里就儿子和婆婆相依。恰也在这日晚婆婆身体不适已搂着孙子入睡。女人见秀才高大英俊心已有意。眉来眼去说了阵话,女子关了店铺秀才留宿,干柴烈火极尽缠绵。之后秀才便与寡妇相好多年。但女子却知秀才不会与她长久,婆婆病逝半年,便和个来蟠城做皮货生意的三十多岁丧妻男人好上,后便随男人去了山东的苍南。秀才此后也就没了可以发泄的女子。

秀才的父亲是在十九岁上从山西清源(今清徐县境)讨饭到蟠州落户的。那年闹蝗灾颗粒无收,饿死人便野继而霍乱,家人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欧阳那门仅活下他和妻子儿子。父亲临断气时把一辈子存下的十几两银子拿出来交给他,令赶快逃命,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可断了欧阳家的血脉。草草掩埋了咽气的父亲就携妻带子逃离了清源。为活命更为了父亲要延续欧阳家的香火的嘱托。

蟠城落下脚,他就凭借着自小学徒做醋的本领,用那十几两银子作本在黄河故道边搭个棚子做醋。令他没想到的是,本为了糊口做起的挑担买卖竟会非常热卖,不久他做的香醋就在蟠州相传开来。本也就聪明过人的他,又在原有的配方中又加了几道适合蟠州口味的配方,创新改进了些工序,香醋液态清亮味道香醇,蟠城及四乡很快便无人不晓欧阳家的香醋了。

生意好本应该扩大规模,但他却怕树大招风,几年后也只是又就近置了块地,盖了座规模不大的作坊。作坊虽不大,却盈利不菲。

如今秀才就是不愿再娶令他心灰意冷,想着携妻带子受尽了艰辛逃离故土,也就是为了延续欧阳家的香火,可妻子自生下秀才却再没怀上,更为可恼的是,自在蟠州定居后,不知为何他的那东西渐渐也不中用,虽看了不少中医,吃了不知多少草药却没恢复精气。妻子不能再生,秀才又不愿再娶,眼见到了下一辈欧阳家就要绝后,不善言辞的他忧闷叹息,三年后得病去世,死后那眼睛也是睁着的。好在秀才娘是个经营的好手,香醋生意依然红火。

过了几年秀才娘也患了病,临终前含泪恳求秀才娶妻生子,也是说,你也是知书达理的男人能不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欧阳家要是在你这辈绝后你又能对得起列祖列宗?秀才自相好的女人也离他而去,心里早也就有了娶个女人的念头,只是不好说出口,这会眼见娘前就要离世,自然也是愧疚不已,含泪答应了娘亲暗对自己说:“欧阳家绝不能绝后,娶妻生子不光是要完成他母亲临终时的遗愿,你的也需要女人啊!”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秀才期望娶个女人也能像娘亲那样管理作坊

楔子 (3)

秀才自十四岁考取秀才十五岁娶妻,后再怎么苦读屡次会试也未中举。对生意他是没半点兴趣的。父母在世时虽要求过他学做这生意,但他却听不耳去,每日里只是跟一帮秀才吟诗作对,谈古论今。可如今父母双亡他就不得不管起作坊了。作坊是父母创下的基业,也是能够养活他的根本,就是再没兴趣也还是要继续经营下去。好就好在作坊都是些老伙计,父母在世就对他们不错,他们也依靠这作坊养家糊口,伙计们都也尽心尽力。

欧阳秀才正兀自得意地欣赏着新宅,脑中也是想:“二十四岁了,该娶妻生子了,我进会有这么好的宅院,既便是娶填房也是要风风光光的。”过了阵忽听门响,就想可能又是亲朋前来观看新宅的,开门却见是媒婆,这媒婆正是告诉秀才的母亲妻子相托不要给秀才说媒纳妾那个。秀才一直就对她没啥好感。

媒婆四十多岁,靠嘴皮子吃饭的她自然也是成就了无数对鸳鸯。秀才的妻子跳河自尽后,爹娘也是央此媒婆给秀才再说亲事的,秀才就是不愿再娶,媒婆也是背地里不知骂了多少回秀才白读了圣贤书,欧阳家怎么就养下了不肖子孙之类的话语,后再没登门。可自打秀才的娘去世听说秀才愿意再娶,深知欧阳家家底殷实的她就在秀才还没盖起这座四合院的时找过秀才。秀才也心知找女人离不开她说媒,答应后却说了三个条件:一要会做生意,二要长得俊,三要是黄花大闺女,年龄不能超过二十岁。

秀才本就生得高大俊秀,媒婆对这些要求起初倒也没感觉为难。可多日后遍城找寻却未果,那年月谁会让没出门的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媒婆便在秀才盖房期间来过几次和秀才说,黄花俊闺女姑娘、年龄都不是问题,可会做生意的闺女着实难寻,先娶进门慢慢学着不是也行?秀才抽了口烟吐了口烟雾想:谁来教?我还不是被逼上了梁山?便也就说这三条缺一不可。再就对她说,只要能把这事办好他出三成的口舌费,再给些喜钱。

媒婆虽为难却也冲着这三成的银两和喜钱多方打听,终在城南找到了做酱咸菜程家。程家是做酱咸菜小本经营的,临街开了个铺子,也卖酱油醋,香醋自然就是欧阳家的。

两年前程掌柜死了妻,家中就他和独生女儿相依为命。女儿十六岁,生的美若天仙,平时在家做饭做花红,有时也帮父亲做整整咸菜。柜前都是程掌柜经营,女儿绝不过来。程掌柜自小念过私塾,也是教女儿识过一些字。

媒婆是半晌时来到程家提亲的。程掌柜听后欧阳家心大喜,蟠州城里城外谁不知欧阳家的香醋,谁不知欧阳家的家底?前一阵去城里进欧阳家的香醋听说秀才盖起了相当气派的四合院准备娶亲,便就有心托人说媒把女儿嫁过去,却又怕欧阳家秀才看不上他这家境,却没想今个儿媒婆竟会找上了门来提亲。心里就想,怪不得一大早就有喜鹊在院内的树上叫个不停,原来是有喜事临门哦。但听了媒婆说女孩要会做生意的话,心就凉了半截。媒婆却是有心计,便对程掌柜说:“嫁了闺女你往后还愿意一个人守着这半死不活的生意?依我说不如就随嫁过去姑娘一起过去,帮着料理那个醋作坊,随便哪里漏点也要比你这生意赚得多。”

程掌柜听后自然心喜,心思要能这样那是最好,往后能和闺女生活在一起也不孤单,老了也有依托,就问是不是欧阳秀才的主意?媒婆就说秀才那里她去说,秀才想找个过了门就会做生意的闺女,到哪里找去?程掌柜便就也说这就仰仗你了,能说成这门亲事这边也少不了她的好处。媒婆更是欢喜,除了程家便进赶紧的来了欧阳秀才的新宅。

媒婆进门先是夸不知夸了多少遍的气派宅院。秀才尽管每次都听到相同的话语依然非常高兴。接着媒婆便就提到程掌柜的女儿,先是赞美一番这姑娘的美貌,说蟠州再也找不到第二者那么漂亮的。秀才虽心动却也没全信,便就问女子会不会做生意。媒婆就笑道:“俺正想跟你商议这件事呢。”便就说是程掌柜的意思,为了秀才家的生意,程掌柜愿意歇了酱菜生意随闺女过来,帮他们小两口经营这醋作坊。末了提醒道:“人家程掌柜可是识文断字做了一辈子生意的。你想想,没出门的闺女就抛头露面做生意,那还能是好闺女?”

秀才听后兀自想着,媒婆的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再说娶了媳妇会做生意的老丈人能过来,那这女子这会能不能单独做生意也就无所谓了,老丈人也是自家人,爹教亲闺女做生意还能丢奸了?但他也清楚醋的秘方是不能交于任何人的,这也是娘亲临终前一再的嘱托。却还是蹙着眉头冲着媒婆点了两下头。媒婆见秀才点头大喜,心说这门亲事要成,双方不菲的喜钱就要得手。欧阳秀才却又想:“俺家没亲人谁去相一相那女子,媒婆说得再好也不能信,总得自个亲眼看看是个啥样的。”便就把要见一见那女子的意思说了出来。

媒婆听后有些犯难,未出嫁的女子咋能就相见相公?却又想秀才说得也在理:“人家没爹娘也没有至亲,人家没见一面女孩子是个啥样咋会答应娶过来。”便就对秀才说这样的事可是要和程掌柜商议的。秀才答应。媒婆就说:“那我这就赶过去,只是这上午的饭不知上那吃去,也不好这会就吃人家程掌柜的。”秀才自然明白媒婆的话意,便就探手从口袋摸出了几枚铜板递过去。媒婆接后立马眉开眼笑,又说了几句秀才可真是大善人之类的好听话语。再就说晚上等她的回话,便就扭着细腰踮着小脚笑眯眯地出了门去。

楔子 (4)

欧阳秀才各屋又看了阵,倏忽想到该去醋坊瞅瞅了。

秀才娘自亲去世,醋坊的生产都交给爹娘生前就非常信赖老伙计管理,老伙计在醋坊干了近二十年,为人忠诚,也是看着秀才长大的,娘临死前也是托付老伙计要帮秀才管起醋坊的,秀才自然放心。可自家的买卖也是不能不时常盯着的,况账目他要亲自管理。

秀才想着要去醋坊做那些琐事就由不住心烦,心里就说:“女子还识了几个字,过门后就再教她些,往后就把帐也交给她管,老丈人帮着经营就不再插手这些琐事。”正欲出门,抬头就见门口站位一手捻珠一手持钵的和尚。这和尚约六十余岁,脸盘圆胖,慈眉善目,眉毛很长,颇有仙风。秀才走近与和尚互道“阿弥陀佛”,也心知和尚是来募缘的,就说我这新宅刚刚落成还没有起灶,探手从衣袋里摸出枚铜钱放于和尚的钵中。

和尚看了看他眼睛又往院内看着,再就问能不能进你的院中看看?秀才当然乐意。和尚进院四处看了阵也没说上任何言语,出门观了欧阳秀才片刻,道:“你在院里种上两颗石榴树吧。”秀才见这和尚神态不凡,便就想要他种上两棵石榴树必然有因的,答应后道谢。

和尚抬步刚欲离去,欧阳秀才又问这和尚是那座庙的。和尚答:“茂山寺。”

媒婆晚上来报,程掌柜怕被人笑话不好让闺女直接见女婿,后天正好是蟠龙山庙会,到时由媒婆领着那女子让欧阳秀才偷偷看看。秀才答应,再就说好佛爷庙前相见。

蟠龙山庙会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各类制作精巧、造型生动的民间手制工艺依然是庙会的主角,剪纸、面人、木玩、泥玩、布艺等玩意儿随处可见。耍猴的,卖艺的,吆喝卖大力丸的,卖野药的,卖吃喝的,说书的,卖风筝的,应有尽有。

秀才先是买了两颗石榴树苗,嘱咐跟来伙计回去就把树根泡在水里。后就按约定的时辰去了佛爷庙。庙里上香的人多,等了阵才见媒婆从大殿出来,身边跟着一位女子。

这女子生的芙蓉如面,桃腮杏脸,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美如冠玉,貌美如仙。欧阳秀才看到后心就狂跳,暗自心叹“好俊的女子”,脑中就想到李白的那句“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的话。媒婆看到秀才使眼色秀才也没注意,眼睛依旧定在这女子身上。稍顷还是发现媒婆的眼色,脸就涨得通红,冲着媒婆点点头转过身急步走开。

月余后三媒六证、纳彩行聘、换帖传柬,测了八字,算了吉日,等等事务均都办妥,四月十六这日秀才用上了八抬大轿鼓乐迎娶。蟠城的举人秀才大都来贺,知州也是派人送来了贺礼。蟠城人娶亲嫁女相当讲究、礼仪繁杂,不作赘述。但人们所感叹的是,秀才娶填房竟也会用上八抬大轿子。再就是如此大婚宴的场面,也令蟠州百姓着实议论了阵。

秀才媳妇聪明贤惠,和岳丈一块也是把作坊经营的井井有条。

翌年春上秀才喜得贵子。可之后七八年却再没有怀上的迹象,媳妇为此感觉对不起秀才,有天就在秀才面前提起纳妾的事:“你家这辈子就你一个,到了咱这下一辈总不能还是一个,咱看着个这么好的生意这么大的宅院,就这一个独子也是要被人暗地里笑话的。”

秀才感激媳妇心里想着欧阳家,没言语也是点了头。秀才媳妇找上媒婆张罗,几个月后娶来一位女人。该女人腰粗体壮,绝对无法和秀才媳妇的美貌相比。

秀才媳妇自有她的思想,秀才纳妾为的是生孩子,不让秀才的心也随了小妾去。自然就不会给秀才找个漂亮的,却对秀才说这样身架才会多生孩子。秀才虽不乐意,也是想纳了这个妾就是为给欧阳家生孩子的,也就没有说上什么话语。

三个月后,这个女人果然有了反应,整天吐的东一摊西一摊的,秀才和秀才媳妇都期望能剩下个男孩子。却没想女人分娩时孩子却是先出的腿,上半身卡在女人的体内不下去,接生婆使尽浑身的解数也没接下这孩子,那未见天的孩子就那样渐渐凉了半截身子。那女人凄厉地哭嚎也渐渐减弱,两条人命一块逝去。这个孩子是女婴。

过了两年秀才媳妇又给秀才张罗纳了一妾。该女人刚满十八岁,身高体宽,长相更是远远不及秀才媳妇,却是把干活的好手。年余后顺利生了个儿子。秀才欢天喜地,也是给了这女子娘家一笔钱财致谢,也是指望这女人接着再给欧阳家生出一帮孩子。可天不随意,谁能想在这孩子二岁时,又怀了四个多月身孕的女人带着他去环城河边洗衣服,一眼没瞅着孩子滑到了河里,女人下河去捞,结果女人和孩子都没上来。这下三条人命又同时逝去。

秀才为此足足低沉难受了两年余,此后不管媳妇怎样相劝都再不愿纳妾,他对媳妇说这是命中注定的,老天爷就只能让我这辈子生有一子,再纳妾也是害了人家女人。

楔子 (5)

秀才一门心思就想把唯一儿子培养成举人,进士、状元,耀祖荣宗,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儿子七岁那年朝廷却废除了科举。欧阳秀才为此失望至极。虽也常与那些秀才们议论这大逆不道的变革,也是断定变革长不了要不多久就得改回来。可之后的新学堂却是越建越多,渐渐地也不得不接受现实,不管什么年代,唯有读书高那是改不了的,也就把儿子送进了学堂。

但这个儿子却对读书没兴趣,倒是对生意情有独钟。

儿子至从官立中学堂毕业已满十八岁,秀才当年也就托媒为他说下了亲事,亲家为东城外康财主。秀才媳妇在儿子成亲前打了两付金镯子,说是要传给欧阳家的媳妇,就是期望进欧阳家的女人能给欧阳家多生儿女。秀才媳妇在媳妇进门时传给她一付,另一付身边留着,说是要等着长孙娶媳妇亲手传。两年不到秀才便得了孙子,秀才夫妻就把作坊的事务全部交由儿子儿媳打理。秀才的这个儿子也就是天生做生意的,没几年就把作坊扩大了几倍,“欧阳家”的香醋除销在本地还远销安徽、河南、山东等地。

但秀才却始终把做醋的秘方揽住不放,他更担心年少气盛的儿子给泄密出去。可这份看似小心必要,却葬送了欧阳家的生意。天有不测风云,谁又能都按心里所想的行事?秀才六十五岁那年的春天,突然心肌梗塞没了气,自然传不下被秀才视为天机的秘方。儿子料理完他的后事才猛然想到秘方,全家人屋里屋外地下室,就连墙圪垃里都找了多遍,依旧也没见秘方所在。可儿子却听秀才说过是用笔墨记录下来的,只能等他离世前才能传到他手里。

秀才不光将作醋的秘方记录了下来,还是把和生产整个流程记录得非常详细的。他那脑中更是把秘方记得清楚,倒背如流不说,多少个字都记得清晰。他本想在得了病后也像母亲传给他那样传给儿子的,就没想中午喝了二两酒,吃了两碗饭下午会突然离世。

欧阳家做香醋的秘方消失,秀才儿子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做出先前的醋来。自此存留蟠城及周边几十年的“欧阳家”老字号香醋渐渐败落。至秀才孙子十八岁娶亲时,欧阳家作坊已基本倒闭,只剩秀才的儿子带两个伙计勉强支撑。

秀才孙子成亲的次年也得一子,取名欧阳安平。也就在这年秋上秀才儿子去世,秀才的孙子便就把这座没有任何营利的作坊卖了,蟠城人津津乐道“欧阳家”香醋至此消亡。

那些年恰逢战乱,秀才孙子自小读书也没经营过生意,一家人就靠卖作坊和祖上留下来的存银度日。即便那样依然被四邻称为大户,秀才盖起的这处宅院足以证明,瘦死的骆驼怎么也要比马大的话语。后秀才孙子后经人介绍到市政府里谋了份文员的差事,但他生性耿直的他自日本人进了蟠城后便就辞职。之后整天无所事事不免烦躁,高大威猛的他本想从戎,但念及妻子、儿子、母亲还是打消了念头。过了年余,有日儿时的伙伴找到他说,兰陵酒在蟠州脱销已经多时,贩些酒来肯定可以赚大价钱的,只是苦于没本钱。此时的欧阳家已近坐吃山空,秀才孙子也正合计要用家中剩余不多钱做点生意却没有路子。两人一拍即合,于是由秀才孙子出资,购了辆马车做起贩酒的生意。

蟠城人稀罕山东兰陵的高粱酒,乱世大都不敢出门做这贩运生意,秀才孙子和他这位发小均都生得高大,又都生就的天地不惧,独此一份的买卖自然生意不错。成车成罈的兰陵酒每次运到蟠州都会被抢购一空。可做这贩酒的生意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的,但挣到的钱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却是阔阔有余。有次秀才孙子刚到酒厂,大师傅就悄悄对他说这次烧得酒最地道,埋上几罈过了几十年拿出来再喝,就算是琼浆玉液也无法相比。那之后秀才孙子每次运回酒来都在地下室里放两罈,想的是数年后拿出来能够卖个好价钱,存够四十罈罢手。

淮海战役时渡江战役总前委在欧阳家老宅设立个后勤办事处,因秀才孙子读过书,即在办事处参加了工作,不久入党。全国解放后,秀才孙子不愿留职在政府部门工作,请调后被安排在粮站工作。其妻子也被安排到了毛巾厂。之后几年,秀才街基本所有的秀才府均被政府分配住进了无房贫民,因欧阳家老宅曾做过渡江战役后勤办事处的缘由,只有这处老宅没有被分进来贫民居住,一度数年欧阳家老宅成为了爱国教育纪念处。直到一千九百八十年,秀才街被政府列为蟠州市政府重点文物保护街,秀才街的所有老宅归还给原来的主人,这条秀才街才真正成为秀才后裔们居住的场所。

楔子 (6)

一千九百五十八年,秀才孙子的独生子欧阳安平大学毕业,被安排在市一中教书,两年后与同事毛玉琴结婚。可婚后三年毛玉琴却也没怀孕迹象,最为焦躁的当是双亲,母亲多次去蟠龙山烧香拜佛,依然也是四处求人整些偏方。次年的春天毛玉琴有孕,家人大喜,欧阳双亲最大的期盼就是毛玉琴能为欧阳家生出个男孩。却就在这年秋初,欧阳家老宅出了件奇事

星期日,欧阳安平母亲一早起来,惊奇的发现院中的两颗石榴树开满了满树的火红的石榴花,瞬间惊讶,继而惊慌。石榴花本该五月开的,这秋天里石榴树开花可是闻所未闻,喊起还没起床的丈夫和欧阳安平夫妇,全家人围着树看,越看越是惊异。

上午这桩奇异的景象迅速传开,竟也惊动了电台报社。这日前来欧阳家老宅看稀奇的人们络绎不绝,一拨来一拨走就如赶庙会一般,议论的人们话语各异,有人看着挺着个大肚子的毛玉琴就说欧阳家将有大喜临门,欧阳家媳妇即将生出的这个孩子定不是凡人。

次日晚,本也没感觉有何动静的毛玉琴办夜时忽感腹痛,继而破水。欧阳安平便和母亲把毛玉琴送进市立医院,午夜二时就顺利产下一个男婴。

欧阳家奇异的石榴花开带来了头胎男婴更是引得人众议论,欧阳安平也就思想着儿子降世真可谓是一鸣惊人,便就跟爹妈妻子商量为儿子取名为欧阳一鸣。

也就在次年盛夏的季节,江南的萍江市发生了件更加奇异的事。

这日徐振明和离预产期的妻子杨萍刚吃完午饭,室外忽然狂风大作,夫妻透过窗户往外看了两分钟余狂风止息,却又见从天上飘下些东西。杨萍就说好像是雪花,徐振明拉开窗户细看惊呆了,稍顷惊呼:“我的天,真下起了雪啊!”

雪几乎被风吹得横着下来的,雪花是圆锥形或菱形却不是六角形。雪片很大,足有成年人的小拇指甲大小。徐振明夫妇看愣了,这么热的夏天里怎么会下雪?

雪花降了不到三分钟便转为小雨,雨又下了近十分钟方停。雨停两分钟天上再现灼热的太阳,不到半小时竟变换了夏冬的交替,这奇异的现象让徐振明夫妇隐隐感觉不安。

下雪那时峡山禅寺的老方丈玄慧出殿,仰天观望,隐约见天上飞下只雪白的天鹅。方丈不知此乃哪路神仙,竟能造出这般奇景,却也慌忙合十长拜。寺庙众弟子随后出殿随在方丈身后跪地。这奇异的现象自然也是惊动了电台报社,但之后却未见有任何相关的报道。

雪雨停后约半小时,杨萍忽感腹痛,既然疼痛难忍。可也就在徐振明下楼找车欲送妻子去医院的当口,杨萍却在自家床上产下一个女婴。奇怪的是女婴降生后并不哭叫,却是双眼紧闭面带微笑。杨萍恐惧。

徐振明上楼见杨萍已经生下孩子,脐带尚还连着母体惊得不知所措。杨萍就催他快去厂里的医务室喊医生。徐振明飞奔下楼。待女医生进房剪断脐带清洗完毕女婴才开始大哭。这之后女婴哭了一天两夜也没睡过,徐振明夫妻和杨萍母亲也不知就里,正商议去医院时女婴却又猛然止住了哭,这之后便一切正常。

两个月后徐振明夫妇给这女婴取名徐慧。

第一章 1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在这个六朝时代就已经异常繁华,贵族世家聚居,文人骚客荟萃,富贾云集;金粉楼台,青楼林立……遗留了厚重历史与古老悠久文化,见证了古代与近代苍桑与巨痛;演绎过纸醉金迷与绝世情恋;秦淮河岸佳丽故事留传千古的火炉都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欧阳一鸣考入了这座城市的一所名牌大学。

三年后的初秋,欧阳一鸣做梦也不会想到遇到这样的事。

星期天的午后欧阳一鸣去儿时的伙伴范旭瑞就读的医学院。两人商议后决定去看刚刚上映的电影《垂帘听政》。赶到新街口的人民影院,电影即将开演。售票窗口买票时,售票员生硬地告诉他没有邻座的。欧阳一鸣转头问了范旭瑞。见范旭瑞点点头也就买下。

范旭瑞接过票欧阳一鸣手中的票看了看留下一张,另一张还给他。欧阳一鸣看后笑了,道:“我是什么时候都没你的心眼多,我咋就没想到留着楼下的?”范旭瑞笑了说:“居高临下才看得才清晰嘛,照顾你反倒落你的不是。”欧阳一鸣摇头笑笑说:“谢谢,谢谢照顾。”

欧阳一鸣上了二层,持票在最后排最右侧的座位上刚刚落座,过来位二十六七岁左右身材娇小的女人。这女人纤纤细腰、身段苗条,一副知识女性的打扮。上身穿一件浅红色短袖褂子,下身着一袭过膝宽摆暗紫色长裙。拿票看了看,走过欧阳一鸣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女人转头在欧阳一鸣的脸上看了片刻,冲他甜甜的一笑转过脸去。欧阳一鸣与她对望了时也是一笑,就见这位女人戴副眼镜,生的白哲,面相姣好。灯光熄灭电影开始。欧阳一鸣就感觉这个女人不时转头看他,有些不自在也就转过头看那女人,目光对视时女人嫣然一笑,欧阳一鸣也冲她笑笑。刚转回头就听这女人悄声问:“就你一人来看电影?”欧阳一鸣莫名的心慌,说:“还有一个,没坐在一起,没有买到坐在一起的票。”女人问:“你在哪里工作?”不知为何,欧阳一鸣对这个陌生女人起了戒心,于是说:“哦,我在、我在、一家企业。”撒谎时由不住红了脸。女人点点头,浅浅地一笑说:“刚参加工作不久吧?看你这样子像是搞技术的。”欧阳一鸣道:“哦、嗯、是吧。”说话时心就噗噗地跳。

电影放映约半个小时,已经沉浸在剧情里的欧阳一鸣蓦然感觉有只手摸在了他的大腿上,心里一惊低头看,就发现是那女人的,紧张慌乱地抬头看她,这女人冲他一笑便转过脸去。欧阳一鸣慌忙将这位女人的手移开,身体向旁边靠了靠,眼睛往银幕看去,心里狂跳。

却就在片刻,忽然感觉女人的手按在了他的裆上。仅穿一件单衣的欧阳一鸣霎间就头脑发胀、一阵晕眩。片刻醒悟,满脸通红地看了女人眼,抓住她的手正欲拿开,就听着女人说了声只有他才能听到的话:“别动,再动我——可要喊你摸我了。”欧阳一鸣登时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那只抓着女人的手就停在了那里。少顷便又急忙拿开,心里就生出一种很奇妙,但却似被侮辱的感觉。女人往他的身边靠了靠,颤抖着声音低声道:“我喜欢你。”欧阳一鸣惊慌地小声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女人看看她没言语。那只手却也没移开。

欧阳一鸣蓦地想起昨晚所做的梦来。梦中他与一个没见过面的女人裸体相拥,感觉奇妙。梦醒后就发现内裤里粘糊糊的,也就知道是梦中从自己的体内流出了那种东西。却没想今日里就会遇到这个看样子很文雅的女人隔着衣服摸着他的那个东西。

女人道:“去我家好吗?”欧阳一鸣心又一惊慌忙道:“不,这怎么行?”女人低声问:“你不想和女人做?”欧阳一鸣没言语,却是在脑中想着和她在床上的感觉。女人问:“你没和女人做过?”欧阳一鸣摇了下头。女人看了他眼说:“别把我当成坏女人。不知怎么的,我见了你就喜欢上了你。我丈夫是海员,出海已经半年多了,我、我实在是忍不住……”欧阳一鸣有些茫然。妇人忽然很伤感地说:“人活着并不是只知道吃饭穿衣的,这事也能折磨死人。”顿了顿转头瞥了欧阳一鸣眼,说:“我不能再呆在这里,再和你坐在一起我会受不了的。”说完话再看欧阳一鸣几眼,说:“今天这样和你相识也真不是时候。有缘就让我还能遇见你,要是还能见到你,我希望你能随我到家里去。”话毕起身离去。欧阳一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又感觉很失落,好一阵后竟不知是不是在梦中。

转回头眼睛往前看着,倏忽间便就由心地感觉到了无言地羞耻。他对这个妇人的作为百思不得其解。他本以为只有男人才会对女人这样下流的,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女人也会对一个陌生男人这样胆大。不是亲身经历由别人嘴里说出是打死他也不敢相信的。想着女人所说的话,兀自在心里说:“下次?哪里还会有下次嘛!”

第一章 2

欧阳一鸣一米七八的身高,典型的国字脸,前额宽阔,两道眉毛粗黑。那双眼球本也非常有神,可惜的是在那高挺得鼻梁上架了副近视眼镜,稍稍影响了他那双传神眼球的光彩,但却平添了儒雅的文人气息。嘴唇厚厚的透着稳重和诚实。浑身散发着潇洒俊逸的优雅气质。

范旭瑞的父母也都是老师。他的母亲和欧阳一鸣的父母同在市一中的教书。父亲在铁路中学也是教师。范旭瑞的家原也住在一中宿舍,和欧阳一鸣的家一样住平房,两家仅隔了一道墙,关系相处得跟一家人似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也和亲兄弟无异。他们俩考入这个城市不同两所大学不久,范旭瑞父亲的学校分给了他们家一套三居室宿舍楼,他们家才搬离一中。

范旭瑞的母亲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自生下范旭瑞后再不敢生育。所以,独子的范旭瑞也是在手心里捧着长大的。欧阳一鸣和范旭瑞自同来这座城市读书后,他们俩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聚聚。

范旭瑞和欧阳一鸣同岁,身高一米七零上下,体形肥壮。脸形特像他妈妈,圆圆胖胖的。眼睛不大,前额宽阔,鼻梁挺拔。白白净净的脸颊也颇有几分文人的气质。他的性格随她的母亲,能说会道,性情开朗,社交能力很强。大二时入了党,同年被当选为学生会干部。

这场电影欧阳一鸣基本没有看进脑去。散场后和范旭瑞在影院门口相聚。

傍街闲逛,欧阳一鸣依然在脑中想着那个妇人,心里麻酥酥的,脸上不由泛红,也不言语。范旭瑞见他神情有些怪异就问:“想什么呢?”欧阳一鸣怔了怔缓过神来,道:“没,没想啥,没想啥的。”范旭瑞看着他摇摇头笑了,道:“不相信。电影中的镜头刺激了你?还是遇到什么艳事?”欧阳一鸣清楚,这样一件很丢人的事是绝不能说出口的,定了定情绪说:“去你的,你这脑子也不知整天想什么。”范旭瑞嘿嘿笑了两声说:“想起了和女人的风流事吧?”欧阳一鸣急忙说:“啥女人!我可没有,谁像你。”

范旭瑞嘿嘿笑了两声说:“说实话,真的没有和女人亲热过?”欧阳一鸣摇摇头,脑中就闪现着那个女人。范旭瑞问:“恋爱了吧?”欧阳一鸣有些不耐烦,道:“没有,哎呀,恋爱了还能不和你说啊。”范旭瑞盯着他看了看,问:“那你脸红啥?”欧阳一鸣一阵心虚,嘴里说:“谁脸红了。”范旭瑞笑了,摇摇头道:“哎,我说书呆子。总有人喜欢你吧?”

欧阳一鸣在范旭瑞问起这话时,脑中便就浮现出了徐慧的影子。

欧阳一鸣和徐慧第一次说话是在刚进大学那天的中午饭后。那天的午饭他是和同宿舍的姜玉其一起在食堂吃的,饭后走出食堂的门,就与杭州来的朱海涛遇到了一起,说着话,朱海涛的眼光便不时地向旁边看着,那双眼睛里就闪动着异样的光彩。欧阳一鸣由不住随着他的眼光看,就看到三位女生说笑着走在不远处。这时就听朱海涛道:“这个女孩子真漂亮。”姜玉其就附和道:“是啊,真就和仙女似的。”朱海涛说:“应该是咱们班乃至全校都数得着的美女了。”姜玉其说:“金陵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欧阳一鸣问:“这几个都是咱们班的?”姜玉其瞪眼看他道:“不会吧,一个上午你都没注意她们是咱们班的?”欧阳一鸣笑笑摇摇头。从小到大一直没有直视过女孩子的欧阳一鸣,自然也不会在刚进校室就去注意女孩子的。

姜玉其便说:“过去认识认识。”欧阳一鸣看看他。朱海涛显得很兴奋,说:“走嘛,都在一个班里,早晚是要认识的。”说着话便拉欧阳一鸣。欧阳一鸣红了脸说:“你们,你们去吧,我……”姜玉其一把拉住他说:“看你这么大个子,咋就和个女孩子似的,说几句话怕啥的?”欧阳一鸣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也就硬着头皮跟过去。

几位女孩子就看他们到了跟前站住了脚步。姜玉其笑道:“几位同学,认识下,咱们都是一个班的。”一位个头稍小,身材纤细的姑娘转动着眼球在他们三个脸上扫了遍,一脸灿烂地笑着说:“是啊是啊,上午就知道,你们是哪里的?”姜玉其说:“我是苏北盐城的,姜玉其。”朱海涛说:“我是杭州的,朱海涛。”那姑娘看着朱海涛一脸羡慕地说:“哎呀,杭州的啊,我听说杭州的西湖很好玩的,就是没去过。”顿了顿说:“我叫吴莹莹,皖北邕城的,嘻嘻,小地方。”再就看着低着头的欧阳一鸣问:“哎,你咋不介绍下自己啊?”欧阳一鸣抬头看她,脸红红地说:“我,我叫欧阳一鸣,蟠州的。”吴莹莹一脸惊讶,道:“欧阳一鸣?复姓啊?”欧阳一鸣点点头。吴莹莹说:“叫起来挺费劲。呃,喊你一鸣——有点、有点那个……嘻嘻……”欧阳一鸣红了脸,说:“喊我欧阳就行。”说着话眼睛瞟着另两个女孩,就见她们盯着自己看,便又急忙把眼光收回。

这时就见那个一脸质朴的女孩红脸怯怯道:“我叫李璇,四川的。”又说:“我家是农村的,我们那地方、更小。”姜玉其笑了两声说:“咱俩一样,农村的。”转头看着那他们最想看的那位女孩问:“哎,你、你是哪里的?”那位漂亮女孩脸上挂着柔和而高贵的笑,大大方方地说:“我叫徐慧,平江的。认识你们很高兴。”说着话在他们三个脸上扫了眼,与朱海涛的目光对视时似乎有些胆怯,急忙转回头看着欧阳一鸣笑笑。

刚才,就在欧阳一鸣他们三个走过来时,这三位女孩也是注意到的。这会徐慧看着欧阳一鸣的脸,心里微微发颤。倒不是为了欧阳一鸣确实高大英俊,隐隐中,就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了似的忍不住多观了几眼。但第一次见面,一个姑娘家也不好盯着一个男孩子看的。这会欧阳一鸣见徐慧冲着他笑,便与她的目光对视,在这一刻,欧阳一鸣的心竟也颤了下,瞬间就在心里暗叹:“这样一位如此漂亮,而且透着一种无比高贵气质的女孩子真的少见啊。”想着时心就直跳,脸就红了,却又忍不住偷偷睨看。

吴莹莹看了看欧阳一鸣和徐慧,嘻嘻笑了几声说:“你们看,欧阳生得这么英俊,徐慧生得这么漂亮,咱们班当是拥有了全校最帅的男生和全校最漂亮的女生的,你们说是不是?”几人愣了愣,继而笑。欧阳一鸣和徐慧都红了脸,心里也都暗叹吴莹莹这个女孩的天真和无忌。李璇急忙拉了下吴莹莹,但这一动作却是被所有人看到的。

这之后几人就成了朋友。三年间,欧阳一鸣和徐慧也是很少单独说话,倒是经常和姜玉其,吴莹莹,李璇等同学们一起和徐慧说说话儿。不知为什么,欧阳一鸣和徐慧的心里都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们俩都会在心里不自觉中牵挂着对方。

他们自然是从没谈及过爱的话题,但他们俩都清楚,在心底是将对方放在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的。虽然这样,欧阳一鸣依旧不清楚他对徐慧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在心里喜欢她,在意她,但又总感觉徐慧像是他的家人或亲人,他还隐隐有种感觉,用尘世间一般的男女爱恋来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亵渎了他对徐慧那份情感似的。

倒是同学们早已经在背地里议论他们俩早就是一对恋人了。也都在心里默认了这对再般配不过的男女。欧阳一鸣心里也特别的清楚,徐慧对他的情感或许就是男女间的那种爱恋。徐慧经常看他的眼神,经常流露出的关爱口吻,偶尔单独在一起的那种特殊神态,是个男孩子心里也会明白的。欧阳一鸣也不止一遍的想过,他和徐慧肯定会在之后的某一天里发展为真正的恋人关系。

第一章 3

没有恋爱过的欧阳一鸣有时候也暗自疑思,难道这就是一个男孩子对一个女孩子的钟情?就是一个男孩爱上了一个女孩子的感觉?这就是男女间的相爱?可对徐慧怎么就没有小说里看到的男生对女生爱恋时,那般令人心荡的感觉呢?有时候他就感觉很迷惑……

欧阳一鸣看着范旭瑞笑笑,却是说:“没感觉到有谁喜欢我。”欧阳一鸣从心里不愿意把徐慧纳入范旭瑞所说的那种爱的范畴,他甚至认为范旭瑞所说的那种意思就是亵渎徐慧。

范旭瑞看着他说:“不老实。”欧阳一鸣说:“信不信由你。”范旭瑞见他表情认真,想着他自小就不太跟女孩子说话也有些相信,就说:“真是可惜了你这副身架。”欧阳一鸣笑着捶了他一下说:“你这脑子里就整天装着女人啊,也不知你怎么当上了学生会干部的。”

范旭瑞笑说:“脑子里装着女人这叫调剂神经、劳逸结合。男人没有女人是没有动力的。唉,和你说这些也没用,你现在对男女之间的事还在朦胧期,过几年你才会慢慢有体会。”欧阳一鸣笑了后说:“羡慕你,范旭瑞成熟得早嘛。”范旭瑞说:“这话倒不假。我经历的事不能给你说,说了怕你受不了。你在我面前就是个没成熟的小屁孩。”

欧阳一鸣脑中又浮现出影院里那个女人的影子,心里想:“我今天的这个遭遇你又会经历?”想着时便又感觉一阵的羞耻。脸又红了。定住了神,说:“你也就比我大上三个月,卖啥老。”范旭瑞笑着说:“这不是大多少的问题,关键是成熟没成熟的问题。”顿了顿便又笑了,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问问你,吃过鱼没有?吃过豆腐没有?嘿嘿……”

欧阳一鸣噗地笑出声来,说:“只有你才没吃过鱼,没吃过豆腐。又不是什么高档的东西。”范旭瑞嘿嘿地笑,便就小声说:“傻蛋,我说的鱼和豆腐你是没吃过的。教教你,我说的吃鱼是接吻亲嘴的意思,吃豆腐就是摸乳房的意思。你吃过?”欧阳一鸣听后心里一跳,笑了问:“你,你这是哪里听来的这些专业术语啊!”范旭瑞没回答,却又说:“那你能想象不出和女人干那事的快乐了。”欧阳一鸣吃了一惊,又想起刚才与那妇人所做的事。瞪眼看他问:“你做过?”范旭瑞诡秘的一笑说:“这样的事还是不能告诉你。”顿了下嘿嘿笑了两声说:“我给你说,男人想这事女人更想。”

欧阳一鸣没说话,心里疑问道,难道真的就是这样?不然刚才那个女人怎么会那样呢?瞬间也就否认,这种女人实在是太少。嘴里就说:“我不相信。”范旭瑞说:“和你说个真实的事。去年我们班上解剖课,标本是一个男的,那家伙特大。第二天几个女生走在一起你猜他们议论啥?”欧阳一鸣说:“你就编吧,就那么巧?人家议论啥就被你听到了?”嘴里说着,心里确实希望听。范旭瑞说:“哎,就这么巧。喂,你想不想听?不想听我就不说了。”欧阳一鸣故意道:“你编的故事听不听也无所谓的。”范旭瑞瞪眼看他说:“你这家伙,我和你编这些干吗?是真事。”顿了顿便就说:“那天我和一个同学在花圃的冬青树球边闲聊,就听到坐在不远处的几个女生低声说起那标本的生殖器来。女孩子你别看在咱们男人面前挺害羞,她们聚在一起可是啥话都敢说。我就听她们说,那标本的那个家伙真大,插在里面可怎么受得了的。几个女孩子就你说让她试,她说让你试。奶奶的,淫笑一片。”咂巴了下嘴唇嘿嘿笑了两声,看着欧阳一鸣说:“他奶奶的,我那会真有想法去和她们试一试。”

淫笑了两声继续说:“后来我就听她们中有一个说,咱们学校男同学要是都脱光了衣服,挺着那家伙走在校园里,该是什么样的一道美丽的风景呢?就有女孩子接话说,那样走着摆着就跟钟摆似的,就看谁的大摆的快了。有女孩就又接着说,啥跟钟摆似的,男人的那家伙都是挺起来的,应该是摇头晃脑才对。”说着话范旭瑞自顾嘿嘿地笑,看着欧阳一鸣说:“没听说过吧?还说了很多呢,不跟你说了,不是亲耳听你不会相信的。”欧阳一鸣听得心里发痒,就感觉浑身有些燥热。嘴里说:“当然不相信,还不都是你编的。”范旭瑞说:“这我可真没编,小狗骗你。”

欧阳一鸣心里说,范旭瑞的话难不成就是真的,不然刚才那女人怎么会那么放荡。嘴里说:“也就你们医大有,见识的广。”范旭瑞摇了下说:“也不尽然。你听说过没有,前一阵严打那会,有三个女孩子也来这家影院看电影,没开演时在电影院门口买瓜子,卖瓜子老头子的看见三个女孩蹲在那里都没穿裤头,慌得弄翻了篮子,几个女孩进了电影院后,来了两个巡逻的联防队员,这老头就把这件事给汇报了。派出所来了七八个民警,把电影院的男人都赶了出去,几个女民警就对看电影的女人挨个掀裙子,就把那三个女孩给抓走了,这事可是真的。”欧阳一鸣惊呀道:“还真有这事啊。我听姜玉其说过,还以为是他瞎编的呢。”范旭瑞说:“千真万确,这三个女孩都是我们班一个女同学初中时的同学。后来这三个女孩都被判了五年。”顿了一顿说:“我都有些为她们叫屈,你说人家又没做啥坏事,不就是没穿裤头吗,至于就判人家五年?”欧阳一鸣说:“听说严打是有指标的。”范旭瑞咳嗽了声,前后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别说这。”

欧阳一鸣想着刚才在影院那妇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第二章 1

两人说着话走进了百货大楼,转了阵啥也没买又转到了食品柜。欧阳一鸣便说买瓶酱菜。范旭瑞笑笑说:“买一瓶就是我的,买两瓶咱们一人一瓶。”欧阳一鸣笑了说:“啥时候也赖不过你。”说完话,便自顾掏钱买了两瓶嫩黄瓜酱菜。范旭瑞却已经转到罐头柜,看到一排装饰精美的印着外文的马口铁盒装罐头,就问那年轻的女营业员里面装的是啥。营业员说是非洲进口的山鸡块,范旭瑞便问多少钱一罐。营业员说了价格范旭瑞伸了下舌头说:“这国外的鸡块和咱们国家的龙肉价差不多了。”女营业员就咯咯的笑。范旭瑞在陪她笑时,眼睛就在她那随着笑而颤动的乳房上观了多眼。这时欧阳一鸣买好两瓶酱黄瓜过来,刚好听了这句话,说:“贵有贵的道理嘛。不管咋说是进口的,买罐尝尝?”范旭瑞看着他问:“你买?”欧阳一鸣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都给你买了酱菜,你就好意思什么都不给我买?”说着话把一瓶将黄瓜塞到了他的手里。

范旭瑞拿着酱黄瓜看着,笑了说:“你再买上十瓶也不够买那一罐的。”欧阳一鸣说:“这话太俗,你我还计较东西的贵贱?”范旭瑞笑笑摇摇头,也就掏出钱来买了一罐。欧阳一鸣说:“买一罐是我的,买两罐一人一罐。”范旭瑞呵呵笑了说:“去你的。等会吃饭就一起尝尝吧,吃这东西就跟吃我的心头肉似的,疼啊!”女营业员被他们的对话逗得捂嘴咯咯笑。

离开柜台,范旭瑞回头瞥了眼那营业员,悄声说:“乖乖,这营业员的豆腐真大,真有冲动摸一摸。”欧阳一鸣转头看他道:“你这色眼就专往人家那地方看。”范旭瑞笑着摇摇头说:“这是职业病,咱就是学医的嘛。一般好的标本都注意。”两人便笑。

出了大楼又逛了会,两人进了一家小饭店,点了一盘凉拌黄瓜,一份葱爆猪肝,一份茭白肉丝,一碗紫菜蛋汤,一瓶半斤的白酒。点完菜范旭瑞拿起那罐罐头起身进了后堂,一会端过来一盘装在盘中的山鸡块来。欧阳一鸣抬手就捏,范旭瑞给打了回去,说:“文明点好不好。”服务员把筷勺拿来。欧阳一鸣拿筷一边分鸡块,一边嘴里说着:“每人六块。”分好后拿筷指着盘说:“这边是我的,那边是你的。”范旭瑞正开酒瓶盖,低头看了眼,就见欧阳一鸣分给他的全是小块,心里暗笑,倒了酒后放下瓶子拿起筷,伸过去将欧阳一鸣拨在他面前的一大块鸡块夹起送进了嘴里。欧阳一鸣就笑说:“你咋这样赖,每人六块分好的嘛。”范旭瑞边吃边说:“你这一块就顶我六块。”话毕又说:“你快尝尝,这鸡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两人喝完酒吃光菜,酒足饭饱各自回校。

这日晚,欧阳一鸣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就想着那个妇人所做的事,心里便就感觉发痒,下面的那东西就不由得涨硬。忽然想:“那女人说要把我带到家里,要是真的和她做了那事该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想着时便就浑身燥热,感觉控制不住。蓦然间心里一惊,想:“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哪还有脸见人啊!”想到此一阵的羞愧和心慌,身上的激情瞬间消失,暗自想:“这么丢人的一件事是怎么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

刚睡着就做了个梦。梦中的他去了一处破庙,虽惊异为何会来此处,恍惚中却又感觉此庙非常熟悉。正自四处看着,迎面来了位身着绿衣裳的女子。仔细看吃了一惊,原来正是电影院遇到的那位女人。继而心生怯意。只见这女人笑盈盈的走向他,面前站住,笑脸忽然变成了温怒,看着他道:“你为何就偏偏要选中了我啊?”他就诧异地看她,嚅动着嘴唇说不出话。女人说:“你害了我,你欠了我的。”不知为何,他竟对这个女人产生极大的愧意,却也没说出任何话语。女人忽然眼中流下了两行泪道:“为啥啊?!”话毕离去。

半夜里忽然一阵腹痛醒来,就感觉腹中翻江倒海的难受。这个晚上竟然去了厕所七八次,第二天清早便无法起床,腹痛难忍。同宿舍的姜玉其和两个同学把他送到了校医院,医生诊断为过期食物中毒。就让欧阳一鸣说说吃了什么东西。欧阳一鸣便将他和范旭瑞在小饭店吃的东西说了一遍。医生断言是饭店的肉有问题。说那罐头都是经过严格消毒的,进口过来的罐头检查更是严格。于是按常规用药,可一天过后没见丝毫好转,倒是病情落显加重,当天夜里欧阳一鸣发烧近四十度,竟然拉出了血丝状的东西。主治医生便又怀疑起那瓶罐头来。可反复琢磨依然不解,即使是那瓶罐头变质,按这样的用药也是正确的。

这天中午姜玉其来看他,欧阳一鸣就让他去看看医学院的范旭瑞有没有得病。姜玉其赶到医学院,就见范旭瑞一切正常。范旭瑞随姜玉其赶过来,医生又详细问了下范旭瑞当天和欧阳一鸣所吃的食物。再问起那山鸡罐头产于哪里。范旭瑞说产于非洲。医生就说非洲大了,具体哪个国家?范旭瑞挠挠头说还真没注意。后医生还是断定病因与那罐头没有关系。

第二章 2

这天下午,徐慧向姜玉其打听欧阳一鸣的病情。姜玉其告诉她还没有转好的迹象。徐慧心里着慌,晚饭后便和李璇、吴莹莹过来看他。徐慧就关切地问他感觉咋样?欧阳一鸣笑笑说没事。徐慧再就怪他乱吃一些东西。

第二日中午,徐慧有和李璇、吴莹莹来看他,这一见把徐慧吓了一跳,也就十多个小时未见,欧阳一鸣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眼眶深陷,脸色蜡黄,嘴唇干裂,一副病入膏肓的容态。徐慧异常惊恐,继而悲由心起,不知不觉的泪眼汪汪。伏下身去问欧阳一鸣感觉咋样,欧阳一鸣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来,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徐慧就感觉心里一疼,看了看欧阳一鸣,剥了个桔子递给他,欧阳一鸣摇头说不想吃。心里却蓦然生出一种病危时见到了亲人的感觉,眼泪却是顺着眼角流下。徐慧拿出手绢帮欧阳一鸣擦泪,含泪安慰他说过两天就会好的,欧阳一鸣点点头。

徐慧心里异常烦躁,站在床前看着他,也不知再说啥好。想了想,转身出了病房去了医生办公室,进门便问医生,欧阳一鸣的病情为啥不见好转。医生看看她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总要有个过程。徐慧便又说,这都过去两天了,眼见病情越来越重,为啥不考虑转院?医生听得有些恼火,就问徐慧是干吗的。徐慧说,我就是他的同学。医生不客气地说,这事和你没关系,我们自然有真对病人的治疗方案。徐慧思想着欧阳一鸣的神态心里有气,便就回他,如果没本事还要逞强啊。医生气恼的让她出去。随徐慧一起过来的李璇和吴莹莹,三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态的徐慧,出了门就劝她不要心焦,得罪了医生对欧阳一鸣的治疗也不利。徐慧愤愤地说,假如欧阳一鸣有个好歹,我第一就要把这个医生告上法庭去。

徐慧从医生办公室气呼呼地回到欧阳一鸣的床前,眼泪汪汪的看了阵,就对欧阳一鸣说:“你会没事的,你别害怕。”欧阳一鸣点点头。徐慧看看他转身出了门,匆匆地出了校医院。没和李璇、吴莹莹一起回宿舍却向大门口走去。李璇问她到哪去,徐慧就对李璇和吴莹莹说出去办点事,下午帮她请个假。李璇和吴莹莹对望了眼也就答应。

徐慧生得绝世美丽。她肤白如雪、身段窈窕。桃圆脸上精巧地布置着江南女子甜美的柔韵。她拥有一双叠得很迷人的双眼皮,珍珠般的眼球镶嵌在长长睫毛下的一对眼眶内。宛如玫瑰红的唇瓣透着性感。修长的脖颈挺立,一米六五的身段透着一个芭蕾舞演员的气质。一付犹如仙女的神态透着圣洁。在众多的女孩中她显得异常出众和高贵。

这徐慧生时奇异,长时也较其它孩子不同。她八个月会走路,十个月时会说话,不到两岁便能背诵徐振明和杨萍仅教过一遍的唐宋诗词。只是特别贪玩,没有父母的强迫她是绝不看书的。还在上幼儿园中班时就哭闹着要上小学,徐振明无奈将她送去学校,学校却说她不到入学的年龄,要求徐振明等上一年再报名。这六岁的徐慧狠狠地哼了声,翻了老师眼拉着徐振明转身走开,引来老师和报名的家长一片大笑。

七岁时上了小学,可上课时总是玩一些铅笔、文具盒及玩具之类的东西,看那样子心不在焉,可奇怪的每次作业都完成得很好,期中期末考试总是名列前茅。老师就说这孩子天生的聪明,也就不管她上课时的一些细节。那些年学校大都成立文艺宣传队,徐慧生的美丽可爱,自然也就是学校文艺宣传队的一员。唱歌跳舞异常活跃。

可徐慧在十岁那年的夏末生了场大病,吃啥拉啥,一病就是半月余。徐振明夫妇带她走遍了平江的大小医院及上海的几家大医院求医,病情依然不见好转。后医生断言徐慧病情怪异无法医治。但令所有人奇怪的是,徐慧虽然吃不下东西但却并不消瘦,漂亮的脸蛋依旧犯着红晕,倒显得更加漂亮了。

徐慧的外婆虔诚信佛,多次往返于各个寺庙求神拜佛。至徐慧眼见气若游丝的这天下午,忽然下起磅礴大雨。外婆冒雨赶往峡山禅寺,长跪庙门,至半夜,方丈出庙送她一包碾碎的草药。外婆如获至宝,踮起小脚跑回家后让徐振明夫妇给徐慧灌下。外婆已经疲惫力竭,瘫倒在地。

徐振明夫妻看着老人满身湿透,感动地抱着老人大哭,老人缓过神来面露微笑,看着儿子儿媳欣慰道:“小慧这下当真有救了,佛主赐了药的。”徐振明含泪去卫生所喊来医生。杨萍已将母亲的衣服换好。医生给老人打了一针又服了些药,再吩咐徐振明夫妇赶快熬些姜汤给老人喝了。老人睡了一觉竟然安然无恙。

更惊奇的是,第二日的一早徐慧醒来竟也说想吃东西,全家人大喜。又过了两日,徐慧已能够下床走动,五日后病好如初。又过了两日便去上学。所有知道徐慧病情的人都是异常惊异,问及徐振明、杨萍及老人是那位高人救下的徐慧。一家人缄口不语。

徐慧大病痊愈后好像换了个人,再不是先前那个活泼顽皮的女孩,不愿再参加学校的任何文体活动,小小年纪却是喜看一些课外的书籍。也显得异常文静知礼。中学时,尤喜看外婆的一些佛教书籍。每日里也随外婆虔诚的上香叩拜供奉于家中的佛爷。

她的学习方法依旧如此,上课时也是经常看一些与学习无关的书籍。每每期中期末考试时,徐振明夫妇便会看着徐慧苦学几日,徐慧便能将每年的考试成绩都能位居年级前列。老师和徐振明夫妇都知道,只要如拿着鞭子似督促着徐慧,她定能考出不凡的成绩。高考前夕,徐慧的妈妈杨萍每日里均陪徐慧学习至深夜。高考时成绩理想,顺利被这所大学录取。

徐慧从校医院出来和李璇、吴莹莹分手后,一个下午几乎跑遍了金陵城内所有的庙宇去为欧阳一鸣焚香祈求,直到晚饭后才回到学校。

翌日,欧阳一鸣的病情依然未见好转,并有加重的迹象,主治医生着急了,于是打了电话给他进修时的导师。这位导师是这座城市的部队总医院的肠道病专家。听了这位主治医生的叙述后吃了一惊,吩咐赶快将病人送到他所在的医院诊治。校医院马上请示校领导,于是把欧阳一鸣送到了这座部队医院的肠道病区救治。

第三章 1

欧阳一鸣被送入特护病房,由两名护士轮值专门护理。专家迅速安排抽血、尿样等一系列化验。血样化验出来后,专家已经断定了病因。令他并惊诧万分的是欧阳一鸣竟会染上这种可怕的病毒。

三个月前,这位专家受国际医疗机构相邀,参加治疗肆虐于非洲某国的一场罕见的肠道疾病,他精湛的医术和独特的见解很快便拿出了相应的治疗方案,很快便控制住了这种被国际医学界誉为奇症的流行病患。为此他在国际医学界荣获了相当高的赞誉。国外及国内的很多报刊杂志刊登了他的相关事迹。之后分析证实,这种病毒来源于非洲某地山区一些野生及饲养动物的体内,而当地居民正是食用了携带这些动物病毒的肉类才感染的疾病。

这种病毒相当的顽劣,只有在高压下蒸汽温度达到二百摄氏度以上时才可以杀灭病毒。而正常的罐头生产仅达到一百多摄氏度。但这种病毒却并在空气中传播,只有食用了带有此病毒的菌体后才有可能被感染。

病症确诊后,专家对治疗此疾病当然是驾轻就熟。于是迅速制定了治疗方案开始救治。其实这种病症在药物的作用下很容易治愈,恢复得也会很快。令专家感到恐慌和担忧的是这种病菌由境外的传入。专家便迅速汇报给了医院医务部和院务部,医院对此很重视,当即责令专家尽快查找病毒的根源并指派两名干部协助。至午后,欧阳一鸣已经清醒,高烧基本退去,感觉轻松了很多,专家便询问了他那盒山鸡块罐头的出处。欧阳一鸣说是在百货大楼的食品柜买的,与他同食的还有医学院的范旭瑞。

专家便让医院派来协助的两名干部持医院证明,一位去找范旭瑞来医院作相关检查,一位去百货大楼。去百货大楼的这名干部在大楼食品柜果然看到此种罐头依然存于货架,便询问罐头的销量。食品柜的负责人介绍说,这种罐头因为价格昂贵进货后销量很少。

这位干部便又找到大楼的负责人,讲述了这种罐头可能带有一种不久前曾经在产地国流行的可怕肠道病菌,请求暂时停售。大楼方面在证实这位干部的身份后积极配合,立即通知食品柜暂停销售这种罐头等待结果。这位干部又带了几盒罐头急匆匆地赶回医院。专家看了罐头盒上产地,正是他去援外治疗过此疾病的国家,于是吩咐将罐头立即送去化验,结果证实存有几个月前他在国外研究并主持治愈的那种肠道病菌。医院便迅速与国家有关部门通告,要求在全国范围内将这种罐头紧急撤柜。

范旭瑞来医院作全面检查后没有发现病症。专家解释说,这是因为他的体内存有这种病菌的抗体。在国外治疗时也有类似情况,一家人同吃一样的食物也有人不被感染。范旭瑞回学校前来到病房,欧阳一鸣看他苦笑笑说:“你的命好。我这回差点就升天了。”范旭瑞也挺得意,笑了声说:“升不了天,大难不死才有后福。”继而诡秘地一笑,伏下身凑在他的耳边悄声说:“你还没吃到‘豆腐’呢,那能走啊。”欧阳一鸣霎间脸红,睨看了眼病床另一边的护士,低声怪道:“当心被她听到。”范旭瑞嘿嘿笑了说:“以后再吃吧。”

护士听到这句话后瞪眼道:“还吃啊!这回差点就吃出人命来了。”范旭瑞笑道:“我们这位美男子就喜欢吃。”欧阳一鸣涨红着脸说:“快走,看到你我心烦。”范旭瑞嘿嘿笑着说:“吃起来就不烦了,味道鲜美呢。”欧阳一鸣心里直跳,生怕被这护士听出来范旭瑞话中的意思。护士笑说:“还味道鲜美呢,就嘴馋吧。这回付出的代价还小啊?听我们主任说,再晚来两天就有生命危险了。”范旭瑞看了欧阳一鸣眼笑道:“遗憾啊。”护士道:“还遗憾呢,不吃也遗憾不到哪里去。你是万幸,有这种病菌的抗体。我说还是不吃的好。”范旭瑞不怀好意地看她,笑道:“你不懂,你没吃过。那味道无法用语言表达。我不能不吃,控制不住啊。”欧阳一鸣听得心惊胆战,板起脸来说:“旭瑞,你这就走。看你的话可真多。”

范旭瑞愣了愣,尴尬地笑了笑,说:“好好,不说了。”冲护士伸了下舌头说:“他嫉妒我。”护士笑,笑时,那两腮上的酒窝就陷得很深。范旭瑞看得仔细,心一动,不由得说:“你笑起来可真美。”护士蓦地脸红。欧阳一鸣皱眉看他。范旭瑞也没注意,还是说:“你们这医院的美女可真多。”护士红着脸说:“你还没看到美的呢。”范旭瑞呵呵笑了说:“见你就知道了。”护士红脸说:“你这人太会说话了。不过听你这话也很入耳。告诉你,我们科还真有一个特别特别漂亮的。见了能把你的魂勾走。”

范旭瑞一下来了兴趣,问:“是吗?在那?”护士嘻嘻地笑了说:“想看啊,可你没这福气,人家回家探亲了,要过十来天才回来,恐怕你们俩都见不到喽。”范旭瑞显得有些沮丧,道:“你这不是吊人胃口嘛。”护士咯咯地笑。

范旭瑞笑了后问:“美女护士能不能报一报你的名字?”护士歪头看他问:“想干吗?”范旭瑞说:“认识下,我也是学医的,说不准以后会有联系呢。”护士摇摇头说:“免了吧,一看你就是那种不太老实小男孩。”范旭瑞道:“我可是老实人。”护士笑了说:“还老实人呢,老实人堆里踢出来的。”说完便又咯咯地笑。这时有人喊护士,护士应了声对范旭瑞说:“你也不能在这时间长,被护士长看到要吵的。”话毕出了门。

欧阳一鸣板脸看着范旭瑞怪道:“你看你这张嘴,刚见面就这样瞎说。”范旭瑞说:“开开玩笑嘛。哎,这护士的豆腐也不小,你这下可有机会吃了。”欧阳一鸣笑了笑说:“赶快回去吧,你在这没好事。”范旭瑞嘿嘿笑着说:“开开心嘛,不然多无聊。”顿了顿说:“哎,你信不信,我连着来几次就能把她给拐走。”欧阳一鸣没好气道:“信,你那能耐我还有啥怀疑的?你走吧,我想睡一会。”范旭瑞笑说:“好,我走,在这也碍你的事。过两天来看你。”欧阳一鸣瞅了他眼说:“你不要再来。”范旭瑞哈哈笑了两声出了门。

护士回来后问欧阳一鸣:“他走了?”欧阳一鸣说:“我让他滚了。”护士笑说:“你那同学可真逗。”欧阳一鸣说:“他就那德性,爱开玩笑,你可别介意阿。”护士说:“不会,和他说话挺开心的。”欧阳一鸣笑笑想:“还开心呢,你要是知道他说的本意就不会开心了。”

护士兀自摇头笑笑说:“他那嘴可真甜,还真是不多见。嘻嘻,说我漂亮,鬼话!他是没见到我们科的刘燕,他要真的见到了还不说她比仙女都漂亮啊。”欧阳一鸣问:“还真有啊?我以为你骗他的呢。”护士说:“是真的,刘燕在我们院是女一号。不过你可能也没机会见到喽,她回来你大概也要出院了。”

欧阳一鸣笑笑没言语,心里说:“那是你没见到徐慧,我就不相信她会比徐慧还漂亮。”

这之后欧阳一鸣知道这位护士叫金铭,与他同岁。

下午,系主任、班主任、教导员和程教授来医院看望欧阳一鸣,见他的状况好了很多也很欣慰。说了些关怀地话语也令欧阳一鸣很感动。

欧阳一鸣看着程教授说:“我这下要耽误很多课。”程教授笑了说:“没关系,出了院再补。”转头对系主任说:“欧阳是我们最欣赏的学生,脑子聪明,学习用功,成绩非常好。”系主任点点头,微笑着对欧阳一鸣说:“安心养病,住院期间不要考虑这些。”

第三章 2

晚饭后,徐慧和李璇、吴莹莹来到医院,买了些麦乳精之类的营养品。在护士办公室打听欧阳一鸣所住的病房时,值班护士说:“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不好打扰的。”李璇笑盈盈地说:“你看我们这大老远的跑来这里,总不能不让我们见一面吧。就看一会,说两句话就走。”值班护士凝眉说:“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他现在也睡着了。”李璇说:“睡着了我们就不惊醒他,就看一看。看样子你比我们大,喊你声姐姐,帮帮忙了。”值班护士笑,说:“只能看一会的,他要是没醒就不要打扰。这是为了病人好。”李璇忙点头说:“真是太感谢你。”值班护士站起。出门时徐慧问护士:“他现在病情咋样了?”护士说:“非常好,已经控制住了。有我们这全国都知名的主任在还怕治不了?这病原来就是我们主任主持研究攻克的。”徐慧的心里宽慰了很多。

值班护士轻轻地推开门,见欧阳一鸣合眼睡着,悄声说:“不要惊醒他。”几人点头,踮着脚走到床前,就见欧阳一鸣睁开了眼睛。护士笑了说:“心灵感应啊,知道来了几个女同学就醒了。”欧阳一鸣笑了笑,欲起身坐起,李璇忙说:“你就在那躺着吧,又不是领导来看望。”护士笑笑说:“你们聊会吧,只能一会。”几人答应。

徐慧看着消瘦了很多的欧阳一鸣忍不住心酸,眼圈不由得发红,直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欧阳一鸣看她那神态,心里也是涌出了丝丝酸楚,转眼看着李璇和吴莹莹问:“你们还带这些东西干吗?”吴莹莹说:“都是徐慧给你买的,我们也就是帮忙提着。”欧阳一鸣看了徐慧眼也没说话。李璇说:“你这一病快吓死了徐慧,你都不知道,昨天徐慧在校医院医生那里……”徐慧红了脸喊了声李璇。李璇止住声笑了说:“不说了,反正有人都快为你疯了。”徐慧瞅了李璇眼,红脸怪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李璇冲欧阳一鸣做了个鬼脸。徐慧看着欧阳一鸣问:“现在感觉咋样?”欧阳一鸣说:“挺好的,烧全退了。”徐慧不自觉地抬手伸过去,在他的脑门上试了下。李璇和吴莹莹就笑。欧阳一鸣红了脸。徐慧急忙抽回手羞得脸红,冲李璇和吴莹莹不好意思地说:“笑啥啊。”继而都笑。

吴莹莹环顾了下病房说:“这医院可真大,条件真好。”李璇说:“这家医院在全国也是很知名。”吴莹莹说:“你们知道我从小的愿望是啥?就是想当兵。我们家不远有一家部队通讯站,看着那些女兵穿着军装挺神气,就想长大也能当兵了。”李璇说:“你这辈子是没希望了。以后找个当兵的吧。”徐慧却在这时说:“我没看当兵的有什么好。”吴莹莹看了徐慧眼没言语。李璇笑道:“那是,还是做学问的好啊。”话毕冲欧阳一鸣挤了下眼,悄悄拉了下吴莹莹,两人走过去将阳台的门开了去了阳台。

徐慧看着她们离去,看着欧阳一鸣羞羞地笑笑,在床前的凳上坐下,抬手把欧阳一鸣腿边的被角掖了掖,就用一双深情、怜爱、含着泪花的眼睛注视着,说:“这几天你瘦多了。”欧阳一鸣也不敢和她的眼光对视,说:“没想到一下会病这么重。”徐慧怪道:“你以后也少到外面去吃东西。”欧阳一鸣说:“谁知道就会出现这种罐头上。”徐慧说:“街上的东西又有多少干净的?饭店里什么样吃饭的人没有?你就是不注意。”欧阳一鸣笑笑。徐慧说:“这下好,都能把人担心死。”欧阳一鸣又红了脸。忽然想起刚才李璇没说完的话,便问:“李璇刚才说你在校医院干吗了?”徐慧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昨天看你那样子也是心里急,我骂了那个医生。”欧阳一鸣听得心里一热,还是怪道:“你看你,骂人家干吗?”徐慧笑了说:“过后我也感觉不好,当时就没忍住。”

欧阳一鸣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忽然想到下午系主任等来看他的事,就说:“这段时间的课很重要,你回去让姜玉其有空把我的书带来,最好能把听课笔记也带来。”徐慧道:“你现在还能学习啊?等几天吧。”欧阳一鸣说:“睡醒了躺着也无聊。”徐慧点头说:“我回去给姜玉其说,听课笔记就拿我的好了。”抬手指了下那食品的袋子说:“我给你带了两本杂志,不能老看书的,要多休息。”欧阳一鸣答应。

这时值班护士推门进来,见就他们俩在房间,口中“咦”了声,问:“她们俩呢?”李璇和吴莹莹从阳台进来。值班护士说:“你们不能再呆了。等会被头头看到我要挨骂的。”几人答应,便就和欧阳一鸣道别随护士一起出了门。

第四章 1

第三日,欧阳一鸣转入普通病房。病房三张床位,欧阳一鸣住在靠阳台窗边的病床。

这日晚饭时同室的两位病友去病区饭堂吃饭。欧阳一鸣仍属重病号,医院给他配备的流质。所以他仍在病床上坐着,等着护士送过来。

稍顷一个护士端着餐盘笑盈盈走进了病房。欧阳一鸣感觉陌生于是定睛看。

这护士约有一米六八的身高,姣好甜美的瓜子脸,高挺的鼻梁,浅红嘴唇,修长的脖颈。一件洁白的白大褂穿在她那窈窕身上,显得非常得体,领口处整齐的一对红色领章耀眼。挺秀的腰杆下。修长俊美的双腿,步伐轻盈秀逸。

她眼睛很大。眉毛细弯。睫毛虽不算很长,但又密又黑。稍稍细长的眼眶,上眼睑往下微弯,下眼睑稍平,一对黑珍珠般的眼瞳闪动着,像秋日的天空一样明亮,如山泉般地清澈见底。在这双眼睛里,游弋着纯真和热情,闪耀着温柔和亲切。飘逸的神态和那凝聚着熠熠光彩的眼睛透着灵秀、柔和、庄严和高贵。

她令欧阳一鸣的心里生出了生平第一次,在看到一个陌生女孩后产生的莫名剧跳,再就感觉浑身有些燥热,身体也在微微发抖。这种异样的震撼心理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她就是金铭与范旭瑞和欧阳一鸣所说的刘燕。

刘燕也在第一眼看到欧阳一鸣那张刚毅但却俊秀的脸庞时,不由得一怔,站住了脚步。

她感到惊异,有些兴奋,神情有些不自然了,心在激烈地狂跳,呼吸也急促起来……

她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心绪。

一时间,这两个陌生的男女,竟然都会在这第一次的相见时,默默地对视着。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倾情?

少顷,两人好像都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红心跳地都低下了头。

刘燕脸红红地急走到欧阳一鸣的床前,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看着垂下了头的欧阳一鸣,心里发慌却满脸堆笑道:“你好。”欧阳一鸣抬头瞟了她眼慌忙回应:“你好。”

刘燕顶住了情绪,微笑着问:“好点了吗?”

欧阳一鸣便又忍不住抬头看她,就见她笑时眼睛微眯,更像倒挂的弯月一样带着笑意。

欧阳一鸣心里一荡,慌忙点头说:“好多了。”话毕便又低下头去。

刘燕依然微笑道:“认识一下,我叫刘燕,本病区护士,刚探家回来。你叫欧阳一鸣是吧,这名字喊起来好绕口的。”

欧阳一鸣心里一震,急忙又抬起头,看着她想:“她就是刘燕啊!怪不得金铭会说她是这医院的第一大美女,慌忙说:“叫我、叫我欧阳就可以。呃,我、我听金铭说起过你。”

刘燕微微皱了下眉问:“金铭和你说起过我?”她感到奇怪。

欧阳一鸣想着那天金铭和范旭瑞的对话,暗怪自己多嘴,笑了下说:“哦,就是、就是随便提了提。”顿了顿又问:“不是说——你还要几天才回来吗?”刘燕笑了笑说:“提前回来了几天。”欧阳一鸣“哦”了声,说“以后,又要麻烦你了。”

刘燕笑了笑说:“谈不上麻烦的,这是我的工作嘛。”话毕把保温杯中的流质盛进一只小碗,床沿坐下,舀了勺望着他说:“来吧。”

欧阳一鸣知道刘燕是要喂他,几日来一直都是金铭和另一个护士轮值这样喂他的。但他今天没打吊针,双手可以活动,急忙说:“我自己可以的。”说着话举了下双手,似在证明自己可以的。刘燕就又笑了,说:“那好,你小心些。”话毕把碗勺递给欧阳一鸣,而后在床边的方凳上坐下,就拿那双美丽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他,心里就有丝丝说不出的情绪。

欧阳一鸣舀了勺流质送进口,瞥眼见刘燕在看他,忽儿就感觉特别不自在。心里慌慌的,拿勺的手就有些哆嗦。又喝了一口,睨望刘燕依然在看着他愈加心慌,转头看着刘燕,微笑着说:“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吃完我给你送去。”

刘燕在这时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失态。心里道:“我这样看着一个男人吃东西,会令他感到不自然的。”脸红了红急忙站起身,腆然一笑说:“吃吧,我没啥事,等你。”

伸手拿过床头的大学课本翻看着说:“你们大学生挺让人羡慕的。”欧阳一鸣笑笑说:“你们也不错,看你这么年轻就是部队干部了。”刘燕噗地笑了:“什么干部啊,还不就是个护士!给你说,我就是因为念不好书才当兵上了护校做了护士的,哪里能和你们大学生比哦。”欧阳一鸣说:“都一样。”刘燕说:“大学生比中专生高出几个级别呢。”欧阳一鸣笑了,忽然想到吴莹莹对军人的羡慕,说:“其实,我的很多同学是很羡慕你们这些军人的。”

刘燕稍稍睁大了眼看着他说:“是吗?连天之骄子都这么说,看来我们护士的职业是挺神圣的。”欧阳一鸣抬头看她,笑道:“是啊,白衣天使嘛!就你们这身军装也够我们羡慕的。”

第四章 2

刘燕咯咯笑出了声来,那双眼就眯着缝地笑,道:“就让咱们互相羡慕吧。”欧阳一鸣嘿嘿笑了两声没言语。刘燕低头翻了几页书,抬头问:“你二十一岁了?”她是在病例上看了他的年龄的,却不知为何此时要问这个问题。欧阳一鸣应道:“是啊。”刘燕脸红红地说:“挺显成熟稳重的,我还以为……”停住话,忽然歪着脖子看着他问:“你看我多大?”欧阳一鸣打量着刘燕说:“咱们差不多。”顿了顿却说:“你肯定没我大的。”刘燕笑道:“错了,我比你大一岁。当兵都六年多了,老兵喽。哎,你要喊我姐姐的。”欧阳一鸣脸红了红,说:“骗人,看你也没我大。”刘燕说:“我才不骗你,不信你可以问金铭啊。”

欧阳一鸣见她一脸的认真,笑了说:“看样子你像比我还小的。不过我也信了。”刘燕开心地笑道:“信了就要喊我姐姐。哎,我只有一个哥哥没弟弟。”顿了顿说:“不过我的年龄很吃亏的,我腊月二十六出生,再过几天也就和你同岁了。”话毕又问:“你几月?”欧阳一鸣红脸说:“十月。”刘燕道:“看看,大了你十个月,也就算一年了,喊我姐姐不吃亏吧?”

欧阳一鸣红着脸看了眼刘燕,嘿嘿憨笑了两声,低下头不言语。刘燕却双手背在身后探过头来故意道:“怎么,不愿意认我这个护士做姐姐啊,你们大学生还是没看上我们这些护士。还说啥羡慕呢!我可是当真要认下你这个大学生弟弟的。”欧阳一鸣显然非常不好意思,口中道:“哪里啊。”刘燕见他脸红红的羞羞的,有些孩子气似的可爱的憨态,不由得心又是一颤。莞尔一笑道:“大小伙子脸红的像个姑娘似的。”欧阳一鸣又嘿嘿地笑了声。刘燕乐了,笑道:“快吃吧。逗你开心呢,心情好病也会好得快些是不是?”

欧阳一鸣吃完,刘燕收拾好餐具冲他笑了笑,抬步时忽又转过身来道:“哎,往后可真要喊我姐姐哦,我可是真想把收了你这个弟弟!”话毕带着一阵笑声走出门去。

欧阳一鸣怔怔地看着离去的刘燕,心就狂跳。这个没有任何做作的,随和漂亮、气质高贵的女人。令他第一个感觉到了异样的心颤,让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生出了异样的情绪。

欧阳一鸣身体依然非常虚弱,饭后一阵便就睡去了。这晚,刘燕来给他试过体温,量过血压。欧阳一鸣朦胧中知道,但却没从睡梦中醒来。刘燕却是仔细观看了他的。这个男人让她从心底涌出了莫名冲动,有两次,她甚至想去摸一摸他那棱角分明又光滑细腻的脸颊。

回到护士办公室,刘燕有意翻看着欧阳一鸣的病例,脑中便浮现着欧阳一鸣的影子。

这晚,刘燕交完下班回了宿舍后,躺在床上很久无眠,脑中总是飘荡着欧阳一鸣的那张脸。这让她自己都很迷惑,默默地心里自问:“为什么我会对这个陌生男人产生这种异常的情绪?为什么刚见面就会感觉到很熟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她在脑中极力搜寻着记忆,晃若间忽然意识到:“他不就是我多次梦中牵手的那个男人吗?”她兴奋了起来:“是啊,我在很多次梦中都好像曾经与他相遇,他正是我一直渴望和希冀的那个男人啊!”此时她就异常激动,有种感觉怪怪的。身体燥热起来。

倏忽间,她又想起这次探家虽然还有几天才满假期,可在家的那几天总是感觉心神不定的,总感到这里有什么事情牵挂她似的,急着回来。这也是以前每次探家从没有过的。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关系?”想到此,她又感觉这一切竟是如此的奇妙。

刘燕暗自狂喜:“难道冥冥之中有神灵助我?上苍真的将他送到了我的面前?”

第五章 1

翌日上午,欧阳一鸣经一夜的熟睡精神充足了许多。在病房等待治疗时,就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期盼。他期盼刘燕的出现,渴望看到她那如花的笑靥和听到她那迷人声音。

然而,医生查房过后,却是金铭手端托盘走进了病房。

金铭笑盈盈地来到他的床前,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欧阳一鸣问:“昨天没见你,休息?”金铭说:“是啊,也不能老是工作,总要给点休息。”拿消毒棉棒弯腰给欧阳一鸣擦皮肤时,睨望了他一眼笑笑,俏声问:“昨天见到美女了吧?”欧阳一鸣笑笑。金铭转头问:“是不是特漂亮?”欧阳一鸣点点头。金铭问:“昨天你跟刘燕说我在你跟前提到她了?”欧阳一鸣说:“随便说了一下。”金铭说:“大清早我还没起她就问我,还以为她要怪我呢。我说是给你说了,这家伙笑笑又睡了。也不知啥意思。”欧阳一鸣说:“你们俩住在一个宿舍啊。”金铭说:“是啊。也是你有眼福,她这回不知为啥早来了一个礼拜。不然你可真是看不到了。”欧阳一鸣问:“为啥提前来?”金铭摇摇头说:“不明白,她说是在家没啥意思。”笑笑又说:“我想是不是她知道你在这里啊?”欧阳一鸣红了脸说:“那她可是真有千里眼了。”金铭笑笑道:“心灵感应嘛。”

金铭直起腰将吊瓶挂好,将针头插入血管,边从衣袖上扯下胶带固定针头,边问:“见了美女什么感觉?”欧阳一鸣说:“感觉挺漂亮。”金铭看看他问:“就没别的感觉?”欧阳一鸣说:“还会有啥感觉。”金铭看看他说:“不老实。见到这么漂亮的美女心里就会没啥想法?”欧阳一鸣嘿嘿笑了声,红了脸说:“还能有啥想法啊。”金铭笑了笑,小声说:“没想法可能是有问题的。”欧阳一鸣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就疑惑地看她。金铭看他问:“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欧阳一鸣摇摇头。金铭笑笑说:“见到美女没有想法说明你还没成熟。嘻嘻,你就装吧。她还上中班,下午就可以见到了。”直起腰端过托盘,冲欧阳一鸣一笑离去。

欧阳一鸣躺在病床上看着吊瓶,脑中就思想着这个让他第一次接触就无法忘记的女人。金铭所说的漂亮固然不假,可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更加吸引他。说不出是什么,就好象刘燕的身上有种什么东西强烈地牵挂着他的心。在这时他的脑中悠忽映出了徐慧的影子,于是在脑中比较起这两个女人来。一阵后得出了结论:“论容貌还是徐慧漂亮些。”

可他还是感觉刘燕身上要有什么东西更让人着迷。具体是什么又很模糊。兀自在脑中搜寻了一阵刘燕的影像,终究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一个上午他就在这种理不清的思绪中度过了。有几次他为自己思绪感到茫然,悄悄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会对刚刚认识的刘燕这么在意?

午睡过后,欧阳一鸣在床前的凳上坐下拿过课本准备看书。临床住的是一位本院的战士,有几个战友来看他叽叽咋咋地说笑,扰乱着他的思考,免不了有些心烦,悄悄揉了两团卫生纸塞进了耳朵里。

募然间感觉有人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转头看是刘燕惊得心跳。欧阳一鸣赶忙站起,莫名的红了脸,问:“没注意,啥时来的?”说话时感觉自己的声音很小,心里奇怪。刘燕莞尔一笑,说:“来了一会呢,看你在用功,没敢出声。”欧阳一鸣看她的嘴在动,却没听清说啥,猛然间想起自己塞上的耳朵,忙伸出双手掏出塞在耳朵里的纸团,不好意思的笑了。刘燕笑说:“怪不得刚才我来时问你你没反应呢,我还以为你学习都思想都集中到了书本里,感情是装上了隔音器。”欧阳一鸣笑笑,悄声说:“太吵。”

刘燕转头看着几个神采飞扬吹牛的战士,说:“这是病房,请你们安静些。”几个战士看看她不再说话。生病的战士就说出去,于是几个人出了门。出门时不知谁说了一句:“官不大管事不少。”刘燕听后笑笑,看着欧阳一鸣说:“这本院的病号就跟有特权似的。”轻摇了下头说:“病房的这种环境恐怕你也看不进去。”欧阳一鸣说:“塞上耳朵还行。”刘燕点头说:“你可真用功。”欧阳一鸣说:“也是没办法,耽误了很多课,把同学的听课笔记拿来自己先看看吧,不然跟不上了。”刘燕“嗯”了声没言语,似在思考什么问题。

欧阳一鸣看刘燕穿着一身军装,没穿白大褂就问:“你不上班?”刘燕说:“我中班,还有一会就到点了,在宿舍也没啥事,提前半个小时来的。”稍停,一脸调皮地小声说:“也显得咱积极不是?”欧阳一鸣笑了,他感觉和她说话是那么地轻松瑕意,还会有一丝摸不到的兴奋情绪。

第五章 2

刘燕回去后依然想着欧阳一鸣看书的事,募地想起病区的那间杂物房。于是悄悄拉过护士长说:“护士长,给你商量个事。”护士长问:“啥事?”刘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我来时看见那个大学生在病房耳朵里塞着卫生纸学习。病房太吵,常有探视的也学进去?我就想咱们这个杂物房能不能借他用一下。”护士长看看她笑了,问:“是好心还是有意啊?”刘燕刷得脸红说:“哎呀护士长,我就是看那学生很用功的。要是不行就算了。”护士长说:“你这样说了还有不行的?杂物房本来也就没啥东西,有些杂物也是放在橱柜里的,这样吧,我把钥匙给你,晚饭后你让他收拾下,把东西都放进橱柜里。那房间正好还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刘燕心里兴奋,谢了护士长。护士长调侃说:“就好象是你自己的事似的,该不是看上那小伙子了吧。”刘燕再次红脸说:“护士长,你看你,我就是看他挺用功的。”护士长呵呵笑了两声,走回办公室拿了钥匙交给刘燕。

晚饭后,刘燕到欧阳一鸣住的病房门口看了看,见欧阳一鸣背对着门坐在床前看书也没喊他,自己去了杂物房收拾。房内本来就不是很乱,只是桌面和椅子有些浮灰而已,刘燕拿了块摸布仔细擦净,又从库房拿过一只热水瓶灌了热水放在桌上,看了看挺满意,这才去喊欧阳一鸣。

“欧阳到办公室来一下。”刘燕在病房门口喊。

欧阳一鸣慌忙起身,走到刘燕面前问:“有事吗刘护士?”

刘燕笑了笑说:“来就知道了。”继而一脸诡秘道:“好事。”

欧阳一鸣疑惑地看她。刘燕也不言语,面露微笑,自顾走着。

欧阳一鸣随在刘燕身后走到病区走廊的尽头,在一扇房门前站住。刘燕从裤袋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两人进去。欧阳一鸣就看房间不大,房间的一面墙摆着一排草绿色的橱柜,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张桌子,桌前放着两把椅子,桌上摆着一把暖壶。桌椅都已擦得很干净,地面看来也是刚打扫过的。

“在这用功比在病房好多了吧。”刘燕有些得意地说。

欧阳一鸣异常惊讶,拿眼凝望着她问:“你是说让我在这学习?”刘燕微笑着点点头。欧阳一鸣睁大眼睛问:“你专为我整理了的。”刘燕红了脸笑着说“眼睁那么大干吗,不满意啊,我可没别的地供你用功了我的大学生弟弟。”欧阳一鸣急忙摆手说:“不不,我、我,就是就是、感到挺意外的,谢谢你,太感谢你了”

刘燕看他不知所措地憨态,噗地笑了起来,说:“谢什么,我是你姐姐啊。在病房看书,我看你也安不下心来,就想到了这个地方。请示了护士长,刚才简单的收拾了下。”欧阳一鸣这时心里真的是充满了感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就拿眼一直看她。刘燕被他看得脸红心跳,低下头说:“挺佩服你们这些大学生的。我就是念不好书,不是那块料。”说着抬眼看他,眼中带着笑说:“你们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作为人民的子弟兵,爱民是根本。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认了我做姐姐,理应爱护你是不是?”欧阳一鸣就傻傻地笑。

刘燕说:“话说回来你现在还是不可以太用功的,病刚好一点,还是要多休息。”

刘燕眼含关切,欧阳一鸣在一刹间好似感觉到了一种亲情的关爱。眼睛有些湿润了。

刘燕看他那神态心里也是一动,红了脸说:“去拿课本吧。”话毕从口袋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他说:“这是这房间的钥匙。别人要问起你就说是护士长让你来这的。我去办公室了。”

这之后的几天里,欧阳一鸣就每天除了治疗的时间外,基本都在这里学习。刘燕也时不时过来一下,说上几句话后离去。有时休班也过来,默默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翻看一些她带来的杂志,有时调侃地对欧阳一鸣说:“在这和你在一起看书,感觉自己也是个文化人了。”又自嘲说:“可我看得都是些闲书,不过感受和你在一起用功的气氛也挺不错的。”欧阳一鸣就傻笑。

有一次刘燕问欧阳一鸣:“哎,问问你,你为啥会起一鸣这个名字呢?很奇特的。”欧阳一鸣笑了笑,自然就想起了奶奶和自己讲起的,出生前老宅眼石榴树秋天开花的事,但此时他不愿意说这些,就说:“我爸爸妈妈第一个就生了我这个男孩子,一鸣惊人嘛,所以就叫一鸣喽。”刘燕就咯咯地笑,说:“有意思,有意思,你爸爸妈妈重男轻女。”欧阳一鸣笑笑说:“你的名字也很好听的。”刘燕一撇嘴说:“嘁,我的名字有啥意义啊,女孩子叫得最多的还不是燕啊,英啊,红啊什么的?”顿了一顿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近欧阳一鸣小声说:“哎,不瞒你说,我妈妈在生我的那天晚上,真的梦见了一只燕子飞进了我们家,醒来后就感觉肚子疼得受不了,进了医院就生下了我,所以才给我起了刘燕这个名字。”说着话咯咯地笑,说:“我是燕子托生的呢。”

欧阳一鸣也就笑,心里想,有些事情也真的是很奇妙,单就自己出生前院内的石榴树开花谁又能解释得清?难不成刘燕就是一只燕子托生的?

第六章 1

欧阳一鸣午睡刚醒,就见徐慧一个人拎着两盒桂圆粉来了病房。两人相视一笑。欧阳一鸣看了看同室依旧熟睡的病友也没言语,接过徐慧手里的东西放入床头柜里。见徐慧拉过凳子想坐下,便伸手拉了下她示意出去。徐慧会意,两人出了门。

欧阳一鸣出门后说:“你又花这钱干吗?上次你给我买的还没喝完呢。”徐慧说:“多吃的补品,这段时间你的身体够虚的。”欧阳一鸣笑了说:“那好,就当饭吃。”徐慧就无声开心地笑。见欧阳一鸣带自己向病区走廊内走着就问:“这是去那?”欧阳一鸣说:“随我来就是。”

欧阳一鸣把徐慧带到了那间杂物房里。徐慧进门后环顾着这间房子说:“你倒真是可以的,怎么会有这特殊待遇?”欧阳一鸣说:“他们看我在病房学习,就说病房太吵,让我来了这里。”说话时有些脸红,又说:“没想到他们也对大学生挺看重的。这里人都挺好。”徐慧笑说:“还是你人缘好,谁都看你挺顺眼。小伙子风流倜傥嘛!”停下话,便歪头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着问:“该不是这里有兵妹妹看上了你吧?!”欧阳一鸣笑了,道:“我也不是朵花,就这么容易招蝶。”说话时,脑中就想到了刘燕。现在的欧阳一鸣还不敢把刘燕想成就是对自己有意,或发生什么关系的。尽管他也对刘燕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情绪,但在他的思想里,刘燕对他或许就如朋友那样的关怀,或者说就是只有好感而已,毕竟只相识很短的时间嘛。

徐慧笑说:“帅哥艳遇的几率可是很大的。”欧阳一鸣红了下脸调侃说:“你说得也是,现在不就是啊,来了个美女陪我说话,算是艳福吧。”徐慧红了脸,瞥了欧阳一眼,嗔怪道:“德行,两天不见贫多了,那个教得你啊?”欧阳一鸣便笑道:“这还用谁教?”

话毕,欧阳一鸣忽然就感觉今天是有些太兴奋,或者说忘形了,在这之前,他可是从没有与徐慧开过这样玩笑的。此时脸就红了,急忙岔开话题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啊?”徐慧盯着他问:“你还想谁来?”欧阳一鸣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还能想谁来啊。就是随便问问。”徐慧笑说:“我还以为你又想谁了呢。”说完捂嘴笑。欧阳一鸣脸红红的,心里也感到诧异,这徐慧以前也是没有和自己开过这样玩笑的。低头憨笑了两声也没言语。

徐慧说:“本来想和吴莹莹或李璇一起来的,吴莹莹这两天好像有啥心事,就没喊她。去李璇的宿舍又没见到她,就自己一个人来了。”欧阳一鸣点了下头,说:“吴莹莹能有啥心事啊,她整天叽叽喳喳快乐的不得了,还没见过她有什么心事呢。”徐慧认真地说:“这两天我看她真的好像有心事。”顿了一顿问:“哎,你听说过吴莹莹和朱海涛好的事没有?”欧阳一鸣看着她轻摇了下头,说:“没听说过。他们俩恋爱了?”徐慧说:“昨天我才听李璇这样说的,可能就是真的。可就是不知吴莹莹这两天怎么会不高兴,想来,如果是他和朱海涛恋爱了的话,必定与朱海涛有关系。”欧阳一鸣“哦”了声说:“可能是闹了别扭了吧。不过吴莹莹和朱海涛我倒感觉挺配的。”徐慧盯着他问:“你指的是哪方面?”欧阳一鸣说:“从相貌上看有夫妻相呢。”徐慧笑了说:“你现在越来越有能耐了,连夫妻相都看得到了。”欧阳一鸣就笑,说:“瞎说的,不过就感觉他们俩还行。”

徐慧低头皱眉想了想,说:“说实话,我对朱海涛没啥好感,总感觉这个人不实在,还好像……”顿了顿抬头看着欧阳一鸣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欧阳一鸣感觉疑惑,看着她说:“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朱海涛平时话也不是很多,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我倒没看出啥来。”徐慧蹙眉想了下说:“说不清为什么,我从第一眼见到他就有这样的感觉。我从来就没和他说过多少话。好像,看到他还有一种比较厌恶的感觉,我自己也不知为什么。”

欧阳一鸣感觉奇怪,想了想问:“他没在你面前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吧?”徐慧摇头说:“没有。他也好像也不敢和我说什么话,但我感觉他心里在想什么,就这感觉。”停了下话就看着欧阳一鸣说:“哎,和你说实话,咱们刚来学校的那天,你们不是见我和李璇和吴莹莹吗?就那天,我和他的眼光对视了下,吓了我一跳,也不知为啥,就感觉他那眼光怪怪的让人畏惧,自那以后我再不敢看他的眼睛。”欧阳一鸣更加惊讶,问:“怎么会这样?我倒是经常和他说话,也看他的眼睛,感觉和别人也没啥两样啊。况且他戴副眼镜,你怎么就能从他的眼光里看出什么?”徐慧有些茫然地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也很奇怪,反正我就是这样的感觉。”欧阳一鸣看了徐慧片刻,问:“那你看别人又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徐慧说:“没有,就只有他。”欧阳一鸣想了想,心里也莫名的有些慌慌的,摇摇头说:“我真不明白。”徐慧说:“我也弄不明白。昨天我听李璇说吴莹莹和他好上了,不知为什么就老是心跳,老为吴莹莹担心,总感觉他要把吴莹莹给害了似的。”

欧阳一鸣听得心跳起来,便就有些紧张,说:“你这感觉真是好奇怪。我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任何一点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姜玉其和他的关系挺好,你感觉姜玉其有没有什么异样?”徐慧摇头说:“没有,别人都没有,就只有朱海涛。”停下了话便急忙说:“不说他了,我现在想起他都有点不舒服。”欧阳一鸣摇摇头,拿眼看她说:“这些话你可不要在吴莹莹面前说,他们既然好上了,你在吴莹莹面前说什么,就又可能会传到朱海涛的耳朵里,这只是你的感觉,没必要得罪人。”徐慧说:“哎呀,你清楚的,我是那多嘴的人吗?我也就是在你面前说,在任何人面前都没说起过。”欧阳一鸣心里慌慌的,低着头一阵没言语。

过了会,欧阳一鸣拿过她几天前交给他学习笔记,问了些自己没弄明白的地方,徐慧逐项给他讲解了,未了徐慧笑了说:“想不到我今天来是给你当老师的。”欧阳一鸣便就笑了说:“你比我知道得多自然就是我老师。”徐慧笑道:“就凭叫你这个学生,我也要仔细的备课。”两人笑。徐慧抬腕看了下表就说要回去,欧阳一鸣问:“才这么会就走啊?”徐慧说:“还一会呢,给你上课就多大会了?这都三点多了。今天是礼拜天,说不准等会姜玉其他们会来看你,我不想被他们知道我一个人来过你这里。”欧阳一鸣点点头,起身送她。

走廊里,徐慧边走边问:“医生说还要多长时间出院?”欧阳一鸣说:“前天问了下医生,他说还要观察一段时间,也没说啥时可以出院。在这真能憋屈死。”徐慧笑着小声说:“故意的,有那么多的美女护士陪你,敢情你也是舍不得走的。”欧阳一鸣笑笑,心里忽然就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好像真舍不得离开这里似的,脑中就想到了刘燕。徐慧说:“说正经的,还是多住几天,等好利索了再走。”欧阳一鸣低头走着说:“我感觉现在就挺好的。”

说话时到了走廊门口,不想迎面就遇到了刘燕。欧阳一鸣在这一刻脑中有些发懵,便就一下定在了那里,徐慧随他站住。瞬间,欧阳一鸣的心便又突突地跳了起来。刘燕也在怔了怔后停下了脚步,迅速扫了徐慧一眼,微笑着看着欧阳一鸣问:“出去啊?”欧阳一鸣脸红红地忙说:“哦,不是,我,我同学来看我,我送她。”徐慧就和刘燕互相点头道好。刘燕打量了下徐慧,就说:“哦,你们去吧,我要接班了。”微笑着定睛看了徐慧片刻,就和徐慧点头道别走进了病区。

欧阳一鸣和徐慧并肩走了几步,徐慧转头看着他问:“她是医生还是护士?”欧阳一鸣心里慌慌地,说:“护士。她挺好的,特热情。”徐慧看了眼他,低头默默地走了两步说:“这人好像很特别。”欧阳一鸣心里一惊,不知徐慧话语何意,就说:“是吗,我倒没感觉到。”

徐慧没接话,走了几步想了会,说:“感觉这人的身上有一股不同于常人的东西,显得、显得高贵。”顿了下就看着欧阳一鸣肯定地说:“对,就是很高贵,这种气质是与生俱来的。”欧阳一鸣惊讶漂亮的徐慧也会对一个女人有这样的感觉,但也不好说自己也是有这样感觉的,于是故意说:“是吗,你的感觉怎么这么多。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徐慧认真地说:“有些人身上的气质是后天培养的,可后天培养和与生俱来的气质是无法相比的。她就是与生俱来的那一类,在你第一次和她这种人相遇时,就会感觉到有一种摄人的力量,令你敬畏和心跳。”欧阳一鸣暗叹徐慧说得在理,就想到和刘燕第一次的见面。

第六章 2

送走了徐慧回到那间杂物房冲了杯麦乳精喝下。翻开书本看了会就听见有人敲门。起身过去把门打开,刘燕走了进来,椅上坐下看着欧阳一鸣说:“你那同学真是太漂亮了,整个一仙女下凡啊。”欧阳一鸣笑笑说:“是啊,她是挺漂亮的。人家说她是学校的校花。”刘燕说:“怪不得。听人说大学无美女,今个我算是开了眼,绝代佳人啊。”话停下,就又直盯欧阳一鸣的眼睛看,一阵才问:“是不是你的那位?说实话。”

欧阳一鸣被她的眼光看得心慌,听了这话瞬间红了下脸,却故作不明道:“哪位啊?”刘燕笑道:“你就装吧。还要我说白了啊,就是我未来的弟媳妇呗。”欧阳一鸣忙说:“这可真是没有的事,我们就是同学,没别的关系。很、很普通的。”

刘燕就面无表情盯着他看,似要从他的脸上看出话的真假来。那眼光令欧阳一鸣浑身不自在。尴尬地笑了笑,满脸不自然地问:“你这是干嘛啊?这样看我?”刘燕依旧面无表情,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看你是真实还是虚伪的。”欧阳一鸣怔了怔,不知如何回答。刘燕说:“我就不相信。没啥关系,很普通的关系她会一人来看你啊。”欧阳一鸣愣了愣,脑子一转撒谎道:“她是到这附近办点事,顺便来的。”刘燕显然不相信,笑笑,说:“你啊,你们大学生倒真会编故事。”

话毕看了欧阳一鸣片刻,忽然站起,甩下句:“不相信啊。”转身出了门去。

欧阳一鸣看着离去的刘燕,看着那扇被刘燕随后带上的房门,坐在那愣了好一阵,他似乎明白但却又模糊刘燕的举止和话意。脑中想着:“刘燕本来就是这样无拘无束的性格?还是她对我有意而本能的嫉妒反映?”想了一阵,也想不出个结果。摇摇头拿过书,翻起书本竟也看不进脑中什么去,眼前就交替地闪现着徐慧和刘燕的影像。

恍恍惚惚过了阵,刘燕没有敲门破门而入,把正在思索的欧阳一鸣吓了一跳,心又突地颤动起来。他用疑惑地,甚至有些恐惧地眼睛直盯着刘燕,木然地坐在那里动也没动。刘燕看着他扑哧笑了,说:“怎么了?你这眼神和表情好吓人的。”欧阳一鸣缓了下神,憨笑了声说:“你这么风火的进来,还以为出了啥事,胆小的也被你吓死了。”刘燕就咯咯地笑。

刘燕在椅上坐下,探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两张票来,在欧阳一鸣的眼前晃了晃,放在桌面上说:“今晚我请你看晚会,该不会不赏光吧?”欧阳一鸣诧异地看着她,蹙眉问:“你请我?”刘燕盯着他的眼睛说:“不可以吗?要不你请我,我乐意啊。”欧阳一鸣伸手拿过放在桌面上的那两张票,看是军区歌舞团礼堂的邀请卷,就问:“是你们军区的歌舞表演啊,邀请了你的?”刘燕说:“啥邀请我,歌舞团近几日要赴朝鲜演出,今天是出国前的最后一场彩排,汇报给军区和后勤的首长们看的。我表姐在军区机关工作,人家给了她两张邀请票。她没时间去看,刚才来医院看战友就给我捎来了。”欧阳一鸣点了点头,说:“出国演出肯定很精彩的。”刘燕说:“可能不错。”欧阳一鸣看着刘燕忽然冒出了句:“你怎么就想到要请我去啊?”刘燕的脸唰地红了,看着欧阳一鸣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欧阳一鸣说过这话倒真是后悔了,暗怪自己唐突,脸就红了起来,极不自然地干笑了两声,结巴道:“我、我没、没别的意思。”刘燕显得有些尴尬,有些温怒,也不说话。欧阳一鸣却又解释:“我是说,你得来这票挺不容易,为啥就想到我了。”话毕又感到说得不很合适,一时竟又找不到合适的语句,脸憋得通红,嘴里结巴道:“我,我,唉,我是说你对我真好。”说完,才感觉此话更不合适,于是干脆低头憨笑了起来。

刘燕倒是被他的话语和窘态逗乐了,心也释然,知道欧阳一鸣是无意的,就红着脸有些兴奋地说:“傻弟弟,我喜欢你啊,喜欢你不就想到你了。”说完也感觉此话似乎有点过了,脸就红了,于是就咯咯地笑。

两人抬眼看着对笑几声,又都低下了头。各自的心里都感觉有点羞惭又有点甜蜜。少顷还是刘燕先开了口:“欧阳,你是不是晚上有事啊?”欧阳一鸣说:“没有啊。”刘燕笑了说:“我还以为你晚上和你那个小美人有约会呢。”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说:“看你,我和她就是同学,没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刘燕收敛起笑容,盯着欧阳一鸣问:“真的没有?”欧阳一鸣说:“真的没有,就是普通,哦,比较好的同学。”

刘燕看了看他没言语,低头想了片刻,抬起头满脸堆起了笑,却调侃说:“我说弟弟,别看书看傻了,这么漂亮得像仙女的女孩可是不多见,你就不动心啊?我要是男人早开始进攻了。”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刘燕站起说:“晚上七点半开场,我们七点坐公交车过去。”再就交待了乘车路线。

转身欲走,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回身来,从桌上拿过票撕下一张来放进口袋里,另一张递给欧阳一鸣,说:“这样吧,你七点前去公交车站,见不到我就先乘车过去,我们在礼堂见。”

欧阳一鸣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也是不希望和刘燕一起候车的,公交车站就在医院的大门边上,他也不想被病区的医生护士或者病友看到。但第一次与一个姑娘一起去看演出,心里虽然很兴奋,但也有些慌慌的。

第七章 1

刘燕出门后,欧阳一鸣兀自又心里麻酥酥地想了阵,起身去了卫生间,出来时往自己住的病房门口瞥了眼,见姜玉其和朱海涛站在那正和病房里的人说着什么,慌忙走了过去,抬手拍了下姜玉其的肩膀,问:“你们俩啥时来的?”两人同时转头看着欧阳一鸣笑了。转过身姜玉其说:“刚到,这不还在问你呢。”走过一步问:“不是说你在哪里看书吗?”欧阳一鸣说:“这里的领导给我找了个地看书,在里面呢。”朱海涛说:“你这家伙到了哪里都挺招人喜欢的。你要是不出来我们俩还要问一阵呢。”姜玉其瞪眼看欧阳一鸣说:“还愣着干吗,带我们去啊。”欧阳一鸣想了下小声说:“那地方也没板凳,再说那地是人家给我学习用的,在那瞎吹被人家看到也不好。走,到花园那边的走廊去坐吧,空气也新鲜。”姜玉其点了下头说:“也是,我还真不想闻这病房的味呢。”于是三人出了病房向不远处供病人休息的小花圃走去。

三人在庭榭捡一处坐下,姜玉其说:“没你在学校真他妈的无聊!你倒挺暇意,在这每天和这帮兵妹妹打诨逗俏。怎么样,心情是不是很好?”欧阳一鸣笑着推了他一把说:“谁和她们打诨逗俏了?我在这住得也能憋屈死,老想着你们,就想赶紧回学校了。”朱海涛说:“敢情你是想徐慧了吧?回学校也有美女陪着你。”欧阳一鸣笑笑说:“你也会瞎扯。”姜玉其说:“朱海涛说的也是实话。不过徐慧也肯定是挺想你的。”

欧阳一鸣心里反感他们开徐慧的玩笑,,但也不好挂在脸上。也知道再说下去他们可能会说出什么自己不愿意听的话来,于是岔开话题说:“你们到现在才来,是不是晚上想请我吃饭啊?”姜玉其瞪眼看着他说:“搞没搞错!不是我们想请你,是来让你请我们的。”欧阳一鸣笑了说:“想我请你们就再过几天吧,这里的纪律比学校严。”朱海涛说:“那当然,部队肯定要比学校严的。”姜玉其问:“对病人也这么严?”欧阳一鸣说:“人家这是对病人负责。真的在外吃出什么事来谁的责任?”姜玉其点头说:“这倒也是,到底是大医院。那等会我也只好和海涛两个人小斟几杯了。”欧阳一鸣说:“我就知道你们俩晚上要去喝酒。”朱海涛说:“我对酒也不行,老姜喜好我也不得不陪。”姜玉其笑道:“在你们的心里我现在都成酒癖子了。”欧阳一鸣说:“差不多。你自己感觉还不是啊!”姜玉其就笑。

欧阳一鸣和朱海涛对望着笑了几声,悠忽想到徐慧所说的朱海涛的眼睛,着意看了看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心里就嘀咕,徐慧怎么就会说他的眼睛可怕呢?

朱海涛是浙江杭州市人,一米七二的身高,身体微胖,圆圆白净的脸上戴着副金丝眼镜,二八分头,眼睛不大但非常有神,鼻梁挺拔,嘴唇单薄,口型极像个女人小小圆圆的。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斯文,也显得文雅和蔼。身上有一股大城市出来的那种特有的味道。虽算不上英俊潇洒,但也有几许知识男孩的那种文气。

朱海涛和姜玉其那种豪爽粗旷的外形、性格相比反差很大。但是这两个男人却是最好的朋友。

欧阳一鸣暗想,吴莹莹生性活泼,爱说爱笑,与朱海涛这样一位看起来比较稳重文雅的男人在一起正好可以互补,而且论相貌两人也是很般配的。不明白徐慧怎么会说有感觉朱海涛会害了吴莹莹,就感到难以理解徐慧的想法。就又想,这可能是一个人的意识问题。兀自又感觉有些好笑。

姜玉其说:“这酒也不知是谁发明的,奶奶的,粘了就能上瘾,两天不喝就急得慌。”突忽笑了声,看了看朱海涛转回头对欧阳一鸣说:“这就跟朱海涛和女人干那事似的,上瘾啊!”朱海涛唰地脸红,睨看了欧阳一鸣一眼,冲着姜玉其说:“你这破嘴真够烂的,和谁做那事似的啊?谁做了?”姜玉其看见朱海涛给自己使眼色,明白朱海涛不愿意在欧阳一鸣面前说起他的那些事,于是哈哈笑了两声说:“比喻,懂不懂这是比喻!你小学就学过了比喻,到现在还不懂啥是比喻啊。”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朱海涛推了他一把说:“去你的,你怎么不拿你自己做比喻啊?”姜玉其笑道:“那好,就拿我自己做比喻。”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正路过的一个年轻护士说:“就和我跟她做那事似的,两天不做就急得慌。”欧阳一鸣听了这话惊得心跳,小声怨道:“你嘴里说也就罢了,手还指着人家,被人家看到了还不骂你?”姜玉其伸了下舌头,不好意思说:“一激动失态了。”朱海涛说:“他巴不得被女人骂呢。”姜玉其瞪眼看着他说:“闭上你的臭嘴,你才巴不得被女人骂!”欧阳一鸣和朱海涛就笑。

朱海涛笑后看着那远去的护士背影,似无意地说:“真能弄个小女兵玩玩也挺暇意。”话毕感觉失言,转头看了眼欧阳一鸣“嘿嘿”笑了两声。姜玉其也就笑。欧阳一鸣心里一惊,疑惑地瞥了朱海涛眼,就想起徐慧的话,但没言语。姜玉其说:“那你也和欧阳一鸣生场大病,不就有机会和这些兵妹妹接触了?”朱海涛就在嘿嘿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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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2

欧阳一鸣感觉这个话题很无聊,说:“玉其,你也少喝点酒,你现在都没喝就就这样,那要是喝了酒还不更失态?”姜玉其说:“错误,我是越喝越清醒。”朱海涛撇了撇嘴说:“得了吧你,还越喝越清醒呢。欧阳,你不知道,上学期那次喝多了,他就在马路上就对着树尿尿,当时我都给吓死了,身边走着人呢,你说要有女人骂他可咋办?我是拼命的给他挡着,就那,他嘴里还一个劲地说真舒服呢。”

欧阳一鸣不由得哈哈大笑,说:“真有这事啊。”姜玉其红着脸瞪眼看朱海涛,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家伙就会败坏我。”朱海涛轻摇了摇说:“我有必要败坏你吗?你当时要是清醒,就不会在那尿了,还说越喝越清醒呢。”欧阳一鸣收住了脸上的笑,认真地说:“玉其,你以后可真要少喝点。我信朱海涛的,咱们俩一个宿舍我还不知道啊,我就看过你几次都喝得烂醉如泥。”顿了一顿说:“不过姜玉其好就好在喝多了不胡说。”

姜玉其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那是我心里清楚着呢,所以说我是越喝越清醒嘛。”欧阳一鸣捶了他一下说:“得了吧你,还没刚说一句你就得意。”姜玉其笑笑,片刻又摇摇头说:“也是,以后喝酒真要控制了。海涛,往后咱俩喝酒就半斤,多了不喝。你不要老是劝我,你说你这不是害我吗?”朱海涛笑了说:“好好,我害你。你这家伙,也不知我啥时候劝你多喝酒了,那次不是你腆着脸要喝。好,只要你能忍得住就行,就怕你不要脸一个劲地要着喝。”欧阳一鸣说:“以后他要喝也不能给他喝。咱们现在还是学生,这样也不像话的。”

姜玉其来自苏北盐城市下面一个小县城的农村,他的父亲在乡政府里做计划生育工作,母亲在村里务农。兄妹四个他居老二。农村里,家里有个拿工资的公家人也是挺令人羡慕的,相比来说,他的家境要比同村的人家好上许多。他一米七上下的个头,长方脸,眼睛很有神,耳大嘴阔,性情豪爽,能说会道,喜开玩笑。

据姜玉其自己说父亲嗜酒,但喝不了很多,稍稍多些就胡言乱语。姜玉其说,也正是父亲这一毛病影响了他的仕途,不然,以父亲的工作能力,现在至少也会在县里某一份职务,他们全家也会随父亲进城吃上商品粮。为此他在和欧阳一鸣的许多次闲谈中抱怨过父亲。但是,偏偏他却继承了父亲嗜酒的这一特性,所不同的是姜玉其喝多后很少说话。有了酒瘾就免不了经常溜出校园去一些小饭馆里喝上几杯。

朱海涛皱眉说:“其实那次姜玉其在树边撒尿,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你们听说过没有,前一阵子严打的时候,有个小青年因为喝多了,在马路边尿了一泡尿,恰好被联防巡逻的看到,后被定罪为‘现行流氓罪’送到了新疆劳改。”姜玉其惊得浑身哆嗦了下,睁大眼睛看他问:“真有这事啊,一泡尿,而且是喝多了撒的一泡尿就给送新疆了?”朱海涛说:“这可是真事。我骗你干吗。”欧阳一鸣说:“严打那会肯定是很严的,不然怎么说是严打。”朱海涛说“关键是他那泡尿尿得不是地方,更不是时候。你那天要是被巡逻的给发现了,现在也在新疆和那个人在一起了,说不准还住在了一个屋里,现正商讨着怎么才能尿的更高呢。”说完笑,姜玉其没笑,抬手拍了下脑门说:“俺的娘,现在俺可是真后怕了。得了,今晚不喝了,往后也不喝了,戒酒!”朱海涛笑说:“只怕你没那决心,你一喝酒别人也拦不住你。”欧阳一鸣说:“喝也可以,只是别喝那么多就是了。”姜玉其说:“放心,以后一定控制住,这是恒心问题,我想总比去新疆那么干燥的地方强吧。”欧阳一鸣和朱海涛就哈哈地笑。

姜玉其凝着眉头想了想,却又说:“我是越想越是邪乎,就是一泡尿啊。”朱海涛说:“还有比这更严的呢。”姜玉其问:“你咋知道这么多。”朱海涛说:“也不瞒你,我有个中学同学不是在体院上学吗?他哥哥是公安局的,这些事我都是从他的嘴里听说的,他说他看过内参。还有很多你们想不到的呢,不过有件事你们更想不到。”姜玉其和欧阳一鸣就直愣愣地看他。朱海涛说:“这事发生在广东的一个县城,确实是真事。有一天一个小偷去偷东西进了一户人家,你猜怎么着。恰就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正与一条狗*。”

姜玉其“啊”了声,说:“不会有这样的事吧?”朱海涛说:“你听我说完。这小偷进了她的房子这女人都不知道。你说这小偷是不是混蛋。你是去偷东西的,管人家这闲事干吗?咳咳,他还就能去报告派出所。结果派出所的人去了这女人家,果然看见一条大公狗,这狗的那家伙还伸出来在那硬着呢,审这女人自然是不承认,后来派出所的人就说只要你说实话就没事,这女人还真信了,也就招了。可怜那个女人,你们能不能想像到怎么处理的那个女人?”姜玉其问:“怎么处理?人家又没强奸人?女人也没法强奸,总不能判那条狗吧。”朱海涛说:“那条狗让派出所给判了死刑。那个女人被以‘流氓罪’让法院判处了死刑,立即执行。”

“啊”欧阳一鸣和姜玉其同时叫了声愣在了那里。少顷姜玉其说:“你这纯粹是瞎编的,这也太邪乎了。比那撒泡尿还邪乎!”朱海涛说:“这事千真万确。广州那边是贴了布告的,我敢说你现在到了广东,只要一打听,肯定有人知道。”姜玉其想了想说:“我还是不相信,这狗怎么能和人干那事。”朱海涛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狗是经过训练的。”欧阳一鸣问:“这女人的家里就没有别人啊,她丈夫就不在家?她家人就没有知道的?”朱海涛说:“这女人的丈夫是海员,一年半载的来一趟。她也不和家人住在一起,也没要孩子,海员的待遇很高的,他们住在海员公寓。整天一个人,你说这女人能不寂寞吗。”

欧阳一鸣听到海员二字脑子轰了下,脸刷得红了,心一下狂跳起来。霎间想起住院前在电影院遇到的那个妇人,她也说自己的丈夫是海员啊。

姜玉其兀自低头想了想,自语道:“真不可思议。”片刻抬起头问:“那个小偷咋处理了?”朱海涛说:“这小偷也没好,派出所问他去人家干吗的,小偷起初不说是偷东西,说是走错了门。派出所一吓唬,这小偷也承认是去偷东西的了,但强调啥也没偷。没偷也不行,盗窃未遂,后来这小偷给判了三年。也该,你说你管这些闲事干吗!”

姜玉其转头看到欧阳一鸣泛红的脸,以为是他听了这样的事脸红,就笑说:“又不是你与狗干那事你害什么羞?”欧阳一鸣定定神说:“我就是感到不可思议。”猛然醒悟姜玉其的这句话,于是抬手指他说:“你才和狗干那事!”姜玉其和朱海涛便哈哈地笑。

第八章 1

晚饭后,欧阳一鸣果然没在公交车站见到刘燕。赶到了城门外近郊的歌舞团礼堂,拿票寻找座位时就听刘燕喊他,循声望去就见刘燕向他招手。欧阳一鸣冲她抬手示意走过去。没坐下就说:“我还以为你没到呢。”刘燕道:“我哪敢啊,迟到怕你怪呢。”说完窃笑。

欧阳一鸣笑笑坐下,四处环顾了下,礼堂内的座位已快坐满了人,检票口陆续还有人持票进入。欧阳一鸣转头们刘燕:“你们医院的同事有没有来的?”刘燕说:“没看到。”顿了一顿小声说:“这是歌舞团的彩排,也是审查汇报演出,只是送了军区和后勤部的首长一些票的,人家根本就没给我们医院送票,如果有来的也只是和我们一样是蹭来的票,不过也说不定。”欧阳一鸣又转头看了看。

刘燕笑了笑说:“就是有我们院的你也不一定认识。”停了下话又问:“是不是希望看到我们医院的那个护士妹妹啊?”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在你们医院还不就认识你们病区的几个啊。”刘燕就捂嘴咯咯的笑。暗在心里说:“这家伙倒也担心见到熟人的。”就又说:“你放心,我们科准没人来的。”顿了下又小声说:“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啊,一个大男人,我都没怕见熟人你倒怕见到了,怕啥?”欧阳一鸣霎间满脸通红,说:“不、不是,我没这个意思的。”刘燕看看他又笑了,没言语。

两人挨坐着,就不知觉间肩臂碰在一起,欧阳一鸣脑中募地想起在电影院遇到那个女人的事,心就一阵地狂跳,便就有意将身体往另一侧歪一下,可另一侧也是一个女孩,另一只肩臂就又碰到了那个女孩子的肩臂上,坐在这样的位置让他感觉拘谨、难受。于是挺直了腰板坐着。刘燕偷看着他感觉好笑,也不作声,只在心里想:好个腼腆的书呆子。

演出开始后,刘燕有时会和他说一下舞台上的演员,说那个到过他们医院之类的。欧阳一鸣听着,不由间就会将头拢在一起,身体自然就会靠的很近,肩臂自然就会接触,欧阳一鸣的心里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麻酥,心就又会狂跳一阵。

两个小时的晚会结束,两人出了礼堂赶到公交车站。

两人并肩走着,刘燕转头看他问:“看上了那个?”欧阳一鸣疑惑地看她。刘燕捂嘴一笑说:“那个跳孔雀独舞的不错吧?你看人家那身段多柔啊!”欧阳一鸣“噗”地笑了,说:“我还以为你说什么事呢。”刘燕笑道:“别不好意思啊!今天带你来就是让你审查的,你要感觉不错,我来做这个红娘。”欧阳一鸣笑道:“好啊,审查通过,不错不错,往后天天看舞蹈,那才是享受。”刘燕笑道:“那我明天就和人家说你这里没问题,人家可等着结婚呢。”欧阳一鸣笑了说:“结婚?也太快了吧?”刘燕笑道:“早结婚早抱儿子。”话毕顿感这话有些过了,但话一出口也不好收回,于是就低头笑。欧阳一鸣也不好接话,笑了笑没言语。

秋夜,稍有寒意。天上有些薄云,月光也不显得皎洁。

路牌下空无一人,两人等了阵不见有车过来。刘燕小声嘀咕:“该不是没车了吧。”仰头就往路牌上看,不由惊呼:“该死,这班车只跑到九点啊。”欧阳一鸣听后心里一惊,赶忙过去看,看后有些焦急看着刘燕问:“真是啊,没车可怎么办?”刘燕苦着脸说:“我也不知这车怎么会这么早就停开了,来时也没想过的。”欧阳一鸣苦笑笑也没言语。刘燕冲他伸了下舌头,说:“没办法,只好开十一路了。不过到了午朝门就会有通宵车的。好在也就四站路。”笑了两声说:“放心,今晚肯定可以赶回医院。”欧阳一鸣笑了笑,无奈地摇摇头。两人迈动了脚步。

刘燕有些不好意思,说:“没想到会这样的。”欧阳一鸣笑笑说:“没关系,权当是锻炼身体了。”刘燕说:“我想你现在心里肯定在骂我。”欧阳一鸣笑了说:“不至于吧。”刘燕咯咯笑了两声说:“反正我也听不到的。”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说:“我还没有骂过什么人呢。”刘燕便又笑,说:“没骂我也在怪我。”欧阳一鸣笑了说:“也不是我一个人走回去,你也陪着我嘛,怪你干吗?公交车又不是你家的。”刘燕又咯咯地笑。走了两步关切地问:“我担心你的身体,吃得消吧?”欧阳一鸣笑笑说:“我没问题,倒怕你吃不消。”刘燕说:“我可不娇气,就怕你病刚好一些,身子虚。”嘻嘻笑了两声说:“就怕你吃不消要我背着你走呢,那我可真是吃不消了。”欧阳一鸣便就红了脸,嘿嘿笑了几声没言语。

城门外的道上行人稀少,偶有几辆入城出城的汽车和并肩骑自行车男女说笑着驶过。人行道上,散落着法国梧桐落下的残叶,两人的脚下发出沙沙的响声。

此时这两位男女默默地走着竟没有了话语。两人似忽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两人都想找个话题打破这沉闷气氛的尴尬,却又都希望让对方先开口。都不说话,就互相猜测:他(她)在想啥呢?于是就偷偷的睨看对方。

目光终于还是碰到了一起,两人就都一笑。刘燕开口问:“想什么呢?”欧阳一鸣笑笑,说:“没想啥。”刘燕笑笑问:“想她了?”欧阳一鸣知道她说的是徐慧,却故意问:“谁啊?”刘燕说:“还问我,当然是那个小仙女了,还不好意思?”顿了一顿就说:“哎,她真的非常漂亮,真的很少见的。我看他对你有意,你也对她有意。”欧阳一鸣心一颤,说:“我们,我们现在就是同学。”刘燕点了点头,却问:“是现在还没公开关系吧?”欧阳一鸣笑了声说:“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刘燕摇了下头说:“不信。”欧阳一鸣没言语。刘燕偷偷瞥了眼他,问:“你说实话,是不是也对她有意?”欧阳一鸣心里一惊,急忙说:“没有。”刘燕停了下脚步,马上又抬起,走了几步说:“你这话我不相信的,那个男人会不喜欢他那样的美女啊!”顿了一顿说:“她真的很漂亮,很漂亮的。”欧阳一鸣脱口道:“你也挺漂亮啊。”刘燕听后怔了怔,继而笑道:“是吗,我喜欢听呢。能从你嘴里听到说我漂亮真是很荣幸。”

欧阳一鸣此时意识到,在这个只有他们俩的场合当面夸她漂亮是不合适的,但话一出口,也不好收回,就顺水推舟说:“我说的也是真话。”刘燕没有马上接话,片刻歪头望着他说:“那你说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欧阳一鸣一时不好回答,想了下笑道:“你们俩都是美女。”刘燕说:“说她是美女是正确的,说我是有点虚伪。不过我自我感觉良好,不算美女可也不丑。我挺自信的。”欧阳一鸣红脸笑了笑。

第八章 2

默默地又走了几步,刘燕转头问:“欧阳,你和、你真的和她还没那种关系?”欧阳一鸣急忙说:“真的没有,我真的没骗你,我,我也没有必要骗你。”刘燕似信非信,问:“你喜欢她吗?”欧阳一鸣想了想,说:“说不喜欢你又该说我虚伪。美女总是很让人喜欢的。”刘燕点点头,说:“这倒是真话。她是不是喜欢你啊?”欧阳一鸣笑了,说:“这你可要问她了,我没听她给我说过她喜欢我啊。”刘燕笑道:“狡猾。”停了下又说:“她是喜欢你的,我看得出,女人对这很敏感。”又像是在自语说:“你这样的男人又有几个女人会不喜欢呢。”欧阳一鸣却是听得仔细,心就一下子狂跳起来。

刘燕的心一直都在突突地跳,她迫切地想知道欧阳一鸣和徐慧是不是已经发生了恋爱关系,她希望欧阳一鸣告诉她没有,可当欧阳一鸣说出没有时,她却并没感到轻松。她不知道欧阳一鸣和她说的是不是真话,欧阳一鸣会不会和她说真话。但却又不知怎样继续问下去。只是暗自乞盼如欧阳一鸣所说的那样。

这些天,刘燕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思想着欧阳一鸣。即使在梦中也曾梦到过和他在一起的。可有两次梦到的结果却是和他分开。梦醒就很迷惑,她虽然听说过梦是反的,也这样安慰自己,可还是感觉心慌。梦醒后就辗转难眠无法入睡,眼前就老是欧阳一鸣的影子。

下午,徐慧的出现让她感到了从没有过的妒嫉和不安,这样一个如此美貌的姑娘和欧阳一鸣在一起让她心慌,她担心欧阳一鸣已经将爱给了徐慧。她嫉妒徐慧那姣好的容貌,甚至嫉妒她也是大学生,有一霎间,她甚至对徐慧产生了敌意,如她为情敌似的。甚至也对欧阳一鸣产生了怨意,不知为啥,刘燕的潜意识里已经认为欧阳一鸣是她的,她不希望任何女人和他接近,特别是徐慧这样的美女。所以,下午她在见到徐慧后,心慌意乱了好一阵,就忍不住去找欧阳一鸣,她希望可以知道徐慧和欧阳一鸣的关系。听了欧阳一鸣否认,虽不敢确定欧阳一鸣话的真假,但亲耳听到欧阳一鸣说他和徐慧没有发生感情,心情还是平静了些。

回去后冷静了下来又在心里琢磨,欧阳一鸣如果在她和徐慧之间选择的话会选择她吗?感觉中,她也是知道欧阳一鸣是喜欢自己的,可具体欧阳一鸣是不是对她也产生了情她无法肯定。她拿自己与徐慧作比较,得到了一个令她不安的结论:徐慧要比自己优秀,无论是学识还是相貌。在那一刻她有些灰心与失望,瞬间竟想到过放弃。

但很快她就在心理上战胜了自己。她想,男人的审美观或许并不和女人相同,也说不准自己在欧阳一鸣的眼里可能会比徐慧更有魅力。她极力回忆欧阳看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竟然肯定,欧阳一鸣喜欢的就是自己。她对自己说,幸福是争取的,爱情更应该去争取。既然上苍让自己生活中出现了这样一位让自己心仪,令自己兴奋的男子,为何不主动争取。她的身上流淌着军人家庭的刚毅血脉,她决定要把握住这个她认为可能是人生最重要的机遇。

当表姐找到她交给她这两张票时,她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和欧阳一鸣一起来看这场演出,她没有考虑得太多,好像就是不由自主的。她并没有考虑在今晚会和欧阳一鸣发生什么。

这之前她是和表姐来过这里看过一次演出的,可那次是堂姐带车来医院接的她。所以这一次她完全没有考虑班车的时间,她怎么也想不到看完晚会后要这样和他一起走回医院去。她想,欧阳一鸣会不会误会她是故意的?可也不好就这个问题作太多的解释,她知道是解释不清的。转而又想,能和欧阳一鸣这样一起走回医院,不是刻意的,那是上苍故意安排的吗?情缘就是这样的令人不可琢磨,难道,命中注定今生会和他在一起?

她在此时就认为这就是上苍安排给她和欧阳一鸣的一次难得的机会,这是决不可以放弃的。想着时心里异常兴奋。

作为被医院同事称为第一大美女的刘燕,当然也会有很多男人追求的,二十二年的人生里,她自然遇到过一些追求她的优秀异性,但不知为何,却没有一个让她心动的。直到在遇到了欧阳一鸣后,她那颗少女的心扉才豁然打开。她在这时才知道,真正让她如此心动,如此渴望和心仪的只有欧阳一鸣,自己一直等待的男人也就是欧阳一鸣,为此,她很多次似乎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很多次想给欧阳一鸣表达。

可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像一个男孩子表达这种情感是不容易的。可她又非常的焦急,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这份感情非常为难地困扰着她。她渴望欧阳一鸣会有和她一样的情思,渴望欧阳一鸣能主动对她表达爱意。可在多次的观察中她失望了,她除了怀疑欧阳一鸣已经和徐慧发生了恋爱关系外,还认定这么一个书呆子似的男人,即使喜欢一个女孩也不会去主动向女孩表达爱意。她想过很多次,也暗暗地发誓过很多次,在一个合适的机会,合适的地点,一定要亲口向欧阳一鸣表露自己的心迹。

那么,今日不就是上苍提供给她的一个绝好的机会吗?

在这时,她感觉脸红心慌,她在找合适的话语。可女孩的羞惭与矜持还是让她太为难。

她抬头去看挂在天空中依旧被薄云遮掩着的那半弯残月,似乎想得到嫦娥的指点。

她听到欧阳一鸣的脚步声踏实而厚重。她听到两人的脚掌踏在枯落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是那么的清晰。她偷偷用眼睛的余光去睨看欧阳一鸣的那张脸,分明地看到欧阳一鸣似在思索着问题。

“他在想什么?他会在想我吗?”刘燕在心里暗自想。

两人的目光又碰到了一起。

刘燕问:“想啥呢?”

欧阳一鸣说:“没想啥?”

刘燕低头抿笑。

“累吗?”刘燕问,心里狂跳。

欧阳一鸣看着她笑笑说:“没事,身体好着呢。”。

刘燕凝目看着他说:“你也刚刚恢复,好不到那里去。歇歇吧。”

欧阳一鸣心一颤,看着她问:“歇,歇歇?在哪?”

刘燕低下了头,说:“我有点累了。”

抬起头说:“到那里去,去坐坐。我想、和你、和你说说话。”抬手向马路对面指去。

欧阳一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知道已至明朝朱元璋年代文武百官一天三次进宫上朝奏事必须经过的“午门”,也就是而今人们已习称“午朝门”的开放式公园了。

欧阳一鸣考入大学那年,曾和同学一起来此游玩,回校后便去图书馆查阅了相关资料。这也正是他的可贵之处,每每看到一些历史古迹总希望搞清它的历史渊源。但令他纳闷的是,查阅“辞海”,竟然没有发现“午朝门”的字迹。查阅《明会典》,上面清楚地记载:洪武十年,朱元璋在南京改修大内宫殿,决定把宫城正门命名为“正门”,“正门”即“午门”。

明永乐十五年,明成祖朱棣在北京修建宫殿,仿照南京皇宫的形制,宫门的正门,也叫午门,并因此一直沿用到了清末。《洪武京城图志》、《大明会典》中,绘制于明代的地图上也清晰的标出,明代皇宫的正门是“午门”,均没有“午朝门”一词。

为此,他请教了学校里一位资深的历史教授,得到的答案是,称“午门”是正确的。“午朝门”这个说法只是在民国时候才有,是民间的一种非正式叫法,是没有得到官方承认的。此教授为此对欧阳一鸣的求知欲大加赞誉。

月光下“午门”显得异常安详而静谧,高大的松几乎柏植满了公园内走道外的各处。欧阳一鸣仰头看见“午朝门公园”几个大字,不禁想起他向教授的讨教,暗自摇头想:“不知朱元璋他老人家看到后人所改的大门称谓是高兴、是生气、是无奈还是默许。”

公园内树丛中坐着或站着一些谈情说爱的男女,有的低声谈笑,有的相拥,有的亲吻姿态各有不同。欧阳一鸣在晚上的时间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见到这样的场景不免心中狂跳。刘燕带着他在一块草地上坐下,两人挨得很近,一时又没有了话语。稍顷刘燕问:“来过这地方吗?”欧阳一鸣说:“刚上大学的时候就来过,自那以后没有。”刘燕笑道:“这里可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你就没带她来过这里?”

欧阳一鸣知她调侃,此时心也慌慌的,也就脱口说:“我倒是想带人家来里,可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来啊。”刘燕说:“那是你没提出吧,提出来我想她会很乐意呢。”欧阳一鸣在这时倒感觉这样说话心里轻松了,便就说:“我回校后见她问问。”笑着摇摇头说:“还是别问了,人家要不愿意也挺尴尬的不是?”刘燕就咯咯的笑。欧阳一鸣问:“想来你是和哪位来过了?”刘燕楞了下,继而笑道:“是啊,现在不就是吗,还是我提出的呢。”欧阳一鸣故意说:“不信!”刘燕笑着抬手捶了下欧阳一鸣肩膀说:“不信你个头啊,都没人喜欢我,那会有人和我来这里。”欧阳一鸣也笑,说:“不是很相信,但也不敢不信。没人喜欢你肯定是假话。”刘燕却看着他脱口问:“谁喜欢我啊,是你吗?”

欧阳一鸣心里一荡,没有答话憨笑了两声。在此时,两人就都感觉紧张起来,就又是一阵无语。欧阳一鸣想打破这沉闷的气氛,这静默的相守实在是令他心慌,于是开口问:“你知道古时候这里是做什么用的地方吗?”刘燕想了想说:“就是大臣们上朝经过的地方吧。”欧阳一鸣说:“是啊,可这里也是朱元璋命令御林军用棍子打罪臣屁股地方。”这些刘燕可是第一次听说,自然是颇感新鲜,就问:“是吗?就在这里?打屁股?”欧阳一鸣笑笑说:“这是朱元璋晚年发明的用廷杖来处罚犯罪的大臣的方式。后来历朝皇帝也都沿用这一制度,在正德、嘉靖两朝,皇帝下令廷杖的次数就非常多了!”

刘燕在欧阳一鸣说话时就盯着他看。欧阳一鸣话毕,刘燕感叹道:“不愧是大学生啊,知道的这么多。”欧阳一鸣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其实这些你只要留心,历史书籍都是有记载的。”于是又将关于“午门”和“午朝门”的事儿说与她听。刘燕听时,就愈加敬重身边的这男人,就愈加渴望得到这个男人的爱恋了。

聊完了这个话题两人就又不知该说什么了,就又是一阵沉寂。欧阳一鸣不时将眼光瞥向不远处紧紧相吻男女,心里又想到在电影院里遇到的那个女人。不由间泛起了本能的渴望。有种冲动就想将刘燕也揽在怀里,就更加脸红心跳。偷偷看了眼刘燕又为自己产生的思想而有些羞愧,但内心的激荡却也无法平息。他将头低得很低。有一阵,他想对刘燕说回去,可不知为什么,这话他说不出口,也极不愿意说出来,就这样的坐在一起不说话也是乐意的。

第八章 3

“欧阳。”刘燕轻声喊他。

欧阳一鸣隐约听到,抬头看刘燕低着头坐在那里动也没动,就以为是听错了,便又低下头。却在这时听到刘燕说:“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很烦人的问题。”

欧阳一鸣“哦”了声抬起头看她。

刘燕依然低着头,说:“我,我想和你说,和你说一说。”

欧阳一鸣就感觉心跳瞬间停了下来,片刻心狂跳着问:“什么问题?”

刘燕将头抬起看着欧阳一鸣,投给他一束火辣辣的眼光。

这眼光欧阳一鸣虽看不清楚,可也感到要发生什么了。

“是感情问题。”刘燕颤着声音说。

欧阳一鸣又“哦”了声,咽了口唾沫。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刘燕地轻轻地说,声音很低。

欧阳一鸣说:“是吗?”他的呼吸愈加急促。

刘燕突然头起来头,眼睛盯着欧阳一鸣说:“欧阳,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这么在意。”顿了下又说:“我想,我是喜欢上了他,我肯定是喜欢上了他。”

欧阳一鸣的眼睛就紧紧地盯着刘燕,就感觉自己心在嗓子眼跳动。

“但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我想知道。”刘燕迎着欧阳一鸣的眼睛说。

欧阳一鸣说:“他、我想他肯定也喜欢你,喜欢你。”他的声音发抖。

刘燕听到这话,眼中霎间发出了灿烂的光芒,却说:“可是,可是他身边有一位女孩比我优秀,比我漂亮,比我有学问,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她发生了感情,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看上我?”

欧阳一鸣颤抖着声音说:“没、没有,他和那个女孩子只是普通的关系。”

刘燕问:“那你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此时的欧阳一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伸出手臂将刘燕一把揽在怀了,眼中瞬间闪出了泪,异常激动地说:“喜欢,他喜欢你,喜欢你呢。”

刘燕在欧阳将他揽在怀里的那一刻,忽然就感到身体一阵发烫,激动、兴奋、幸福、如释负重……很多情感参杂在一起,心里一酸,竟情不自禁嘤嘤的哭了起来。这低低地哭泣倒让欧阳一鸣感到了意外,他不明白刘燕怎么会哭起来。他有点害怕,有点茫然,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松了下。轻声问:“你,你怎么了?”刘燕翻身扑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抽泣道:“你,你好坏的,喜欢我,喜欢我为啥不和我说,偏要我和你说啊。”欧阳一鸣心底的石头瞬间落地,说:“我从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了你,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刘燕抬手捶了下他的胸脯说:“你真傻,看不出啊。这么多天我的脑子里就没丢下过你,随时带着你。”欧阳一鸣说:“我也是。”

欧阳一鸣伸手将刘燕挂在眼角的泪摸去时,一种渴望在刘燕的周身奔涌,她伸出了双臂,搂住欧阳一鸣的脖子,一张薄薄的热唇贴在了欧阳一鸣那张厚厚的唇上。霎时,一股电流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迂回。

热吻,激情的吻,不很娴熟的吻,新奇而又酥麻的吻,也是他们共同的初吻,是那么的甜蜜……

月亮下又飘过来几片薄云,遮住了这对幸福热吻的男女……

刘燕腾出了口看着欧阳一鸣说:“欧阳,你知道吗?这些天,这些天我就跟丢了魂似的。我自从那天第一次见到你就跟丢了魂似的,我也不知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我就是老是想你,老想。白天上班时就老想去见你,下了班脑子里还是你。你不知道,我都梦见你好几次了,梦见……”刘燕停了下话,尽管她相信梦是反的,可此时也不愿意说出口。又继续说:“这么多年,我从没有对任何男人有过这样的情绪,从来就没有。我知道是有很多人喜欢我的,可我就是对任何男人都没有感觉。那天我见了你,见了你就不知为什么、不知为什么就不能控制自己。我也问过我自己,也就是刚刚认识你,怎么就会这么对你这么在意?可我无法不让我对你这么在意,就是不由自主的。欧阳,你知道今天我看到你和徐慧是什么心情吗?我害怕,真的是很害怕,很心慌。我想,我想你肯定是和她有恋爱关系了,我想你肯定是被她给抢走了,我害怕极了,心慌极了。她走后,我忍不住去找了你,我想问一问你,你说没有,我高兴,可我还是半信半疑。她太漂亮了,真的是太漂亮,我怕我比不过她,怕你看不上我,真的。欧阳,我现在放心了,放心了。”说着话又嘤嘤地哭了几声,脸上却挂着笑说:“我一直也没想过会向一个男人表达爱意,可我今晚还是对你表达了,我今晚控制不了自己。你不会笑话我,不会是吧?”欧阳一鸣说:“不会,怎么会呢?”刘燕说:“欧阳,其实,我这些天虽然心里非常想和你说,但绝没想今晚会说出来的。我没想今晚咱们会走回医院,这不是我刻意的,真的不是。我没想到看完演出会没有了公交车,没想到咱们俩会走回去。欧阳,你相信吗?我相信呢,我相信是上苍故意这样安排的。是,肯定是这样的。”

欧阳一鸣便紧紧地抱住她,激动地说:“是,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刘燕就定睛看他。稍顷问:“欧阳,你,你真的也喜欢我吗?”

欧阳一鸣点了点头,说:“是真的,就和你说的那样,第一次见你的面就好像无法忘记你,脑子里就不时地想着你。也和你说的那样,弄不清楚为了什么,就是想着你,想见你。”刘燕笑了说:“我也感觉到的,可也是不敢确定。欧阳,今天我看到徐慧,看她那么漂亮,看你们俩走在一起,我就怀疑我的感觉是不是错了,我都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我就想你已经和她好上了。当时我的心就跟猫抓似的,可我还是要对你们俩笑。”笑了两声说:“现在我心里踏实了,踏实了。”顿了一顿却又问:“欧阳,你下午说对她也喜欢的?”

欧阳一鸣心里一惊,说:“是啊,是喜欢,可没有我对你的这份喜欢,其实我也说不清,就感觉对你的感觉和对她的感觉不一样。”刘燕问:“那你真的没有和她说起过感情的话?”欧阳一鸣说:“真的没有。”刘燕问:“她也没有和你说起过?”欧阳一鸣说:“没有,从没有说起过。其实,我们在一起上学三年了,并没有单独说过多少话。”刘燕点了点头,说:“我信,就看你的性格我也信。我不管了,反正现在你接受了我,你喜欢我,在意我。”说着话就紧紧地抱住了他,再就说:“人家说姻缘都是上天注定了的,我信呢。”

欧阳一鸣心里想:“可不就是,不然怎么会在和刘燕刚接触了这么短时间就会到了这一步?”刘燕说:“我是真的相信呢。”停了下话又问:“欧阳,听说大学里谈恋爱的很多,是不是啊?”欧阳一鸣说:“大学里也是不准许谈恋爱的。可能有些人是在谈恋爱了,但绝不敢公开的。谁都明白,这样会在老师的印象中很坏,也都怕以后分配不了好工作呢。”顿了一顿说:“不瞒你说,我是学校公认的好学生,所有的老师对我的印象都很好的。我还是党员发展的对象,参加过好几次党课教育呢。”刘燕说:“是吗?可以想象的。”突然又问:“欧阳,咱们俩这样,会不会影响你的进步啊?”欧阳一鸣说:“咱们俩也不在一起,没有谁知道的。刘燕,我在上学期间一定不能公开咱们的事。”刘燕点头说:“我知道了,暂时咱们和谁也不说这事。只要,只要我在你的心里就行。你会一直都在我的心里的,任何人也占据不了。”欧阳一鸣说:“我会的,一定会的。”刘燕看了他眼,便就送上了她那温热的嘴唇……

热恋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暂,刘燕无意间抬腕看了下表已经十一点多,急忙说:“哎呀,时间过得可真快,病房十二点前要查房的,要回去了。”欧阳一鸣就说:“是吗,都十一点多了?时间怎么会过得这么快。”刘燕看着欧阳一鸣,迅疾地在他脸上亲了口说:“我都不想回去了,就想和你在这坐到天亮。”欧阳一鸣说:“我也是。”刘燕说:“往后有的是时间呢。”欧阳一鸣便就紧紧地抱住刘燕,伸过嘴去……

又是一阵热吻后,双双站起,刘燕抱着欧阳一鸣一只胳膊,紧紧地依偎着他走出公园。

这晚,欧阳一鸣躺在床上无法入睡,他回味着那幸福时刻的的每一个细节,回想着刘燕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初恋的欢愉令他陶醉了。他带着初恋的甜蜜进入了梦乡。

刘燕自然是抑制不住那份喜悦中的兴奋,躺在床上她就想,当时怎么就会用那样的语言和他表达呢?这可是她在此之前没有想到过的表达方式,当时怎么就会脱口而出?冥冥中仿佛有谁在帮她。想时,就得意地窃笑。一阵后就又在心里感叹:“或许真的是上苍再帮我呢,不然怎么会让我在这个时候与欧阳一鸣相识?怎么会就没有考虑到班车的时间,就能在看完演出后有这样的单独相处?这分明就是上苍故意给我们俩创造的机会嘛!这姻缘真的是非常奇妙啊!”她是带着笑进入梦乡的。

她又梦到了欧阳一鸣,梦见他紧紧地抱着她,亲吻她。

他抱的真紧啊,她有些喘不过气了,她在梦中笑了,笑得很舒心,很甜蜜……

却就在她享受着那份被欧阳一鸣拥抱的甜蜜时,不知何故,欧阳一鸣将她推开转身离去。她喊他,好像他根本就没听到她的呼喊似的,没有回一下头。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恍惚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应了,却又听到了伤心地哭声。她好像正在被什么人推搡着。她猛然惊醒了,一骨碌坐起,睡意朦胧中的刘燕就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募然看见金铭坐在她的身边,正看着她伤心地哭泣。霎间心惊肉跳,习惯性地伸手拉亮了电灯,瞪眼看了金铭片刻,惊慌地问:“你、你这是、你怎么了?”金铭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惶恐、绝望道:“刘燕,我、我出事了。”话毕猛地抱住刘燕,呜呜地低声痛哭起来。

刘燕在这睡意惺忪地时刻被金铭骤然抱住,听着她的那句话和低沉凄厉地哭声吓呆了。少顷后惊醒,脑中就迅疾的反应:“金铭出事了,而且不是小事。”

第九章 1

刘燕猛地推起趴在她肩上痛哭的金铭,蹙悚道:“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金铭瞪着双堕泪无神的眼睛看着刘燕,绝望悲啼道:“刘燕,我、我这下完了。丢、丢死人了,丢死人了啊,没法活了,没法活了啊刘燕。”刘燕就感觉到心在胸口狂蹦,瞬间竟有些喘不过气来,便就感觉异常的胸闷,凝视着金铭片刻,燥急地问:“到底,到底出了什么事?说啊,你快说啊!”

金铭羞臊着脸看了看刘燕,低下了头哭着,结结巴巴道:“我、做、和他做了、那个、那事,我”刘燕听着她这结结巴巴的话语心里着急,似乎明白但又糊涂金铭的话意,看着她这个样儿更加焦灼,想了下还是说:“你别急,别急,慢慢说。”金铭双手捂脸一弯身又哭了几声,抬起头望着地面,这才断断续续地说起。一阵后刘燕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兀自脸红,心里更是慌张焦虑,搓着双手惊嘬嘬地自语:“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呢?”

金铭在一年前就与病区的卫生员梁超谈上了恋爱。这梁超是个已有三年兵龄的战士,原来就在她们这个病区,去年调到的高干病区。浙江萧山人,父母都是税务局干部。

梁超长相挺英俊,白白净净的脸,一副文绉绉的模样,有种奶油小生的味道。平时话语也不多,和生人说话会脸红。

今晚金铭上的是中班,十点多时梁超来到金铭的病区,两人说了几句话,金铭怕被人看到就催梁超回去。梁超走时给她说,你交了班后去花园,我在那里等你。花园那里他们俩晚上也曾去过几次,所以金铭就答应,下班后就去了花园,两人见了面后便钻进了一片冬青丛里。搂抱亲吻抚摸着说了会话,梁超就要做那事,早已和梁超做过不知多少次的金铭半推半就也就同意。令他们俩万万没想到的是,警卫排巡逻路过这里,听着树丛中有动静便悄悄过去,打开手电筒看见梁超正在金铭的身上干着事儿。

巡逻的战士一共五个,看着这情景一时也愣在了那里,拿手电筒的光亮就射在梁超裸露的屁股上。梁超和金铭早已吓傻,趴在一起发不出声来,巡逻班长是个当了五年兵的老战士,片刻醒悟,急忙抓过战士手中的电筒熄了光亮,在就命令所有人出去。全部出去后,这班长就站在那里对梁超和金铭低声说:“赶快穿衣。”说完话出去。梁超这才缓过神从金铭身上下来,两人哆哆嗦嗦地穿起衣服,都吓得说不出话语。一会后班长就问好了没有。梁超不情愿的站起。班长走过去就说让金铭和梁超出来跟他们一起回值班室。梁超颤抖着嘴唇哀求道:“我、我跟你们、你们去。别、别让她去好吗?”班长还没说话,就有一个战士说:“那不行,一起去。”班长没理会战士,刚才也没注意看金玲的脸,就问梁超:“她是哪里的?”有一个战士说:“我认识,她是肠道病区的金铭。”

金铭听到有人说她的名字,霎间浑身哆嗦起来。接着就听到有人窃笑,此时的她就像被谁狠狠地打了一耳光似的感觉晕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将头紧紧地夹在双腿间。在这一刻,她真就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是祸从天降,什么是世界的末日。

班长问梁超是不是?梁超嗫嘘着说是。班长就冲坐在地上的金铭说:“金护士你回宿舍吧,我们只带梁超回去就行了。”金玲也没言语,心里发凉,浑身剧烈的颤抖着。

梁超随巡逻的走后,金铭浑身哆嗦着蹲了会,也没哭。一阵后才像醒悟了似的站起,腾地站起,一路跑着回到了宿舍。这宿舍本来住着三个人,有一位前不久和后勤部的一位干部刚结婚,也只有偶尔在这里住半宿,现在就只住着金铭和刘燕。

金铭进了宿舍后,就像从猎人手中逃脱出来的一只兔子,登时感觉到了安全,但也似乎被吓破了胆,身体发抖愣愣地在房中站一会,脑中稍稍清醒就感觉浑身瞬间无力,移动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到了床边,一屁股坐下,看着对面床上熟睡着的刘燕,一股巨大的羞耻和伤心让她无法控制住自己。低头默默地哭了会。心里又是一阵的茫然,再就惊慌到了极点,想着:“这可怎么办呢?这么丢人的事明天就会传遍医院,我可怎么在这医院呆下去?”就又想:“警卫排现在怎么处理梁超的,医院又会怎么处理他们俩?”又一阵,她就如堕落谷底的人,极想在此时有人救她,或者帮她出一出主意。于是忍不住走过去推醒了刘燕。

刘燕看着她怨道:“你啊你,你真是糊涂,怎么能和一个战士……你是干部,怎么能和一个战士”金铭看着她说:“我喜欢他。真的是、喜欢,我爱他。”刘燕问:“你们恋爱多长时间了?”金玲说:“一年多了。”刘燕惊讶道:“都一年多了啊!以前从也没听你说过。我是看到过他去过几次病区的,可没想到你们俩会恋爱。”金铭低着头也没言语。刘燕叹了口气说:“你们的胆也太大了,怎么能在医院里就”金铭依旧不说话。刘燕说:“现在事情真的不好收拾了,这能有啥办法?”金铭抬起了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刘燕哭着说:“这件事明天就能传遍医院,我可怎么办啊?”刘燕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由得心里有气,就说:“哭有什么用?”顿了一顿就说:“这个梁超也真不是个东西,肯定是她逼你的。”金铭依旧哭,声音小了些,说:“这是也不能全怪他。”刘燕瞪眼看了金铭片刻,埋怨道:“你说你怎么就能愿意?”金铭说:“现在还说这些有啥用?啥也别说了,都这样了,还”

刘燕叹了口气想:“是啊,现在还说这些有啥用?现在的问题是事情出来了,就是要面对的,怪谁也没用。”想着时又暗怪自己不冷静,说:“金铭,我也是太着急了。可是。可是你说这事多丢人啊!他梁超是个男的倒没啥,可你”金铭流泪说:“还不知怎么处理梁超呢。”刘燕想了想,心里暗叹金玲现在还能去为梁超着想,心里自然清楚金玲对梁超的那份情意,于是说:“还能怎么处理,我看背个处分是没跑了。”金铭说:“只是背个处分倒好了,我就怕还会更严重。”刘燕说:“咱们都冷静下来,你现在也没必要为他考虑得太多。能怎么样他?顶多背着处分退伍,又不是他强奸你。”顿了一顿又说:“金铭,你现在要为你想一想,他退伍回家一走了之,你怎么办?你得在这医院呆下去,你说你可怎么呆啊?”金铭楞了阵说:“我,我也只能转业了,这医院我也、我也真没脸再呆下去。”说完又嘤嘤地哭。

刘燕愣愣地看着她,心里惊颤:“这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啊,下午接班金铭还是高高兴兴的,却没想现在就会弄成这个样子,不离开这个医院她又怎么呆下去?这要改变人的命运当真也就是一会的事。女人啊,做错了一件事就挽回不了,以后就是人们的唾沫星子也能把金铭淹死。”想时心里很沉,兀自为金铭惋惜,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挽救的办法来。

刘燕叹口气安慰道:“反正现在也这样了,再哭也没用,就看明天怎么处理了。”金铭说:“我也怕医院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呢。”刘燕说:“怎么处理也处理不到你。你是干部,梁超是战士,虽说可能是犯了纪律,我想最多也就是给你个处分,还能怎么处理你!”想了下继续说:“我想处分你也不太可能。这种事是你们俩自愿的,在部队驻地不许谈恋爱只是针对战士的,没有条例规定我们干部不准许在部队恋爱的。梁超是肯定要处理的,我想不会处理你。”金铭想了想说:“我现在也不管怎么处理了。只是我这样没办法在医院呆下去、要转业我接受不了,我不想脱军装啊。我这才当了几年兵,我是想在部队干一辈子的。”刘燕叹了口气没言语,心里说:“就是医院不处理她,她在这里上班,往后又怎么面对人们的言语?”金铭便又哭了起来,说:“我真是浑啊,怎么就能这样?刘燕,你说我这时要转业回家,怎么和我父母交待?我爸爸要是知道我是因为这样的事转业的,还不要把我打死。”

刘燕的心里一阵阵的发颤,说:“现在本不该埋怨你,可我还是要说。你说他的家离这那么远,他以后又不可能留在部队,即使你们不出今天的事,你们以后又怎么办?”金铭说:“我们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们是想等他退伍安排了工作后,过几年我们结婚再想法把他调到这里。谁知道这一下子就会出这样的事。现在他要是退伍回家,我转业也不好随他去,没有理由转业到他那里的。”刘燕说:“就是啊,你们要是结婚倒有理由了,现在真是不好办。”

金铭低头流泪,好一阵,忽焉抬起头,眼中射着期盼的光,看着刘燕说:“刘燕,你得帮我?”刘燕怔了怔,蹙眉问:“我?我怎么帮你?”金铭急急地说:“刘燕,你姑妈不是在军区干部部吗,她肯定能帮上我的忙的。她可以帮我调到别的部队医院去,肯定能,最好能调到杭州去,那样我和梁超以后就在一起了。”刘燕心里猛地一亮,暗自想,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自己的姑妈呢?此时就有些兴奋。正欲说,瞬间又想:“姑妈会不会反感金铭所做的事?又怎么向她开口说这件事?她是不是愿意给金铭办这件事?”于是说:“刚在倒给忘了。不过姑妈能不能办成这件事我现在也不好说,咱们医院时直属后勤部的。”金铭望着刘燕,用近似乎乞求地语气说:“刘燕,这事只能你帮我,只能靠你姑妈帮我了,我没别的路子。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一定得帮我,你姑妈要想办的话一定能办成。”刘燕说:“这样吧,看明天什么情况再说,必要的话我去求姑妈。”金玲说:“刘燕,你一定要帮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金铭现在就像一个溺水遮住住了一根救命木头似的有了希望。

刘燕说:“咱们俩还说这些干嘛?只要能办成,我就是天天蹲在姑妈面前求她也成。你和我相处的就跟亲姐妹似的,我还能不尽力去办?我就担心咱们医院她说不上话。”金铭说:“依你姑妈的地位肯定能办的,需要请客送礼的你只管办,只要能帮我办好就算救了我这一辈子了。”刘燕看了看她,心里说:“是啊,只要姑妈愿意帮忙,就肯定能办好。”可现在她也不得不说出心里的担忧:“我就怕姑妈对这样的事反感,和她说这事还真有点打怵。”

金铭瞬间面红耳赤,眼神流露着绝望看着她。刘燕不忍看下去,就说:“我也就是怕姑妈反感。这样吧,明天先看看情况,如果没办法我就去求姑妈,不管怎样也要让她帮这个忙。”金铭松了口气,想了想说:“刘燕,我现在也不说谢你的话了,能不能办成,我都会记你一辈子好的。”刘燕说:“咱俩啥都别说了,我还能不真心地帮你?我是这样想,说不定医院也会为你的处境考虑,把你调到别的地方呢,真这样就不用托我姑妈了。”金铭想了想说:“就是医院调我走,还不是到咱们的下属医院的那个大山沟去?那以后我和梁超又怎么办?我要是能调到杭州去,以后就能和梁超在一起了,只有这样最好。”刘燕点了点头,说:“也是。这样,明天科里肯定也会说这事,我再听听风声。也肯定会找你谈话。你这些天肯定也上不了班了。看看情况我到姑妈那里去说就是。最好的结果能象你说的调到杭州去。”

第九章 2

第二日刘燕上班时也没听人说起金铭的事,但她知道,很快金铭的事就会被很多人知道。一阵后护士长被医院卫生部电话喊去。刘燕心里清楚肯定是关于金铭的。

刘燕手端托盘来到欧阳一鸣的病床前,两人眼光相遇脸都红了。刘燕在床头柜上放下托盘,瞥眼就见欧阳一鸣盯着她看。刘燕兀自笑笑,自顾将药瓶挂在架上,弯身给他的皮肤消毒时小声说:“我昨晚基本没睡。”欧阳一鸣就直瞪瞪地看她说:“我也睡得很晚。”刘燕将针头在他的血管里插好固定针头时,眼睛没看他,悄声说:“金铭出事了。”欧阳一鸣惊愕地“啊”了声。刘燕转头看他眼又转回头低声说:“别让人家看到你这表情。”欧阳一鸣定了下神小声问:“啥事啊?”刘燕说:“很不好的事。现在我也和你说不清。等会要有人说起金铭什么话,你就只管听不要问,有机会我给你细说。”欧阳一鸣“嗯”了声。

刘燕端起托盘又给另两位病友打好吊针走后。有个战士来到病房,在欧阳一鸣隔了一个床位的那个本院战士床前坐下,两人嘀咕着。欧阳一鸣有意无意地看,就见着那个病号战士一会面露惊讶,继而两人就笑。那病号战士就说:“梁超这小子可真行,平时咋就没看出来。”那战士就附在病号的耳边低声说了起来。原来进来看病号的这个战士,就是昨晚巡逻中那五个战士中的一个。这会说这事也加了一些渲染。

一会那个战士站起说:“可别往外说。”病号说:“这事还能瞒得住人?”战士说:“你现在不说就行了。”说完话出了门。病号战士依在床头坐着想了阵,兀自笑了两声。临床一位三十多岁的外单位病号就问:“啥事这么好笑?”病号战士说:“现在不能告诉你。估计下午你就会知道。”外单位病号说:“啥事还这样神秘的,说说呗。”病号战士想了下还是没有忍住,看了欧阳一鸣眼,伸头与地方病号悄声唧咕了一阵。两人就是一会感叹,一会窃笑。欧阳一鸣闭眼假装入睡,心里却是非常的疑惑。

刘燕打完几个病号的吊针后回到办公室,就见护士长一脸阴沉地回来,办公室门口冲刘燕招了下手。刘燕随她进了配药间。护士长说:“金铭的事你肯定知道的。”刘燕点头说:“昨晚她回去就跟我说了。”护士长蹙着眉头气呼呼地说:“你说,你说这个金铭,怎么就能干出这样的事啊!这下你说怎么办?马上全院的人都会知道。”刘燕问:“刚才电话喊你出去就是为这事?”护士长点头说:“还不就是为了这事!我都快给气死了。”顿了下看着刘燕问:“金铭现在的情绪怎么样?”刘燕说:“我劝过她了,情绪还好。”护士长点点头说:“你多劝劝她,可别再出什么事,再出什么事我这护士长也跟着倒霉。”刘燕点点头,问:“现在说怎么处理没有?”护士长说:“部长很生气,刚才几个领导都在,有些意见是让金铭马上转业。有人就说应该处理的是那战士。现在的情况是,梁超说金铭是自愿的,有些人怀疑是不是梁超强迫的,可能现在已经有人找金铭谈话了,等事情落实了才能作出决定。我看这次金铭有可能是要转业了。我在领导面前也说了金铭的一些好话,替她求情,可领导说这事性质太坏,影响会很大,现在我也不知道会怎么处理她。”刘燕想了想问:“梁超现在咋处理了?”护士长说:“现在也不能这么快就处理他,关着禁闭呢。你说这两个孩子怎么就会这么糊涂。”刘燕说:“昨晚我和金铭说了将近一夜的话,她是真心喜欢梁超,不是梁超强迫的。”护士长说:“幼稚啊!金铭这孩子平时我看也很聪明,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唉,现在我也没办法了,等卫生部的人和金铭谈话后再说吧。”

刘燕这是想,必须马上去找姑妈了,不然真在医院作出决定后,想挽回也无法挽回。一阵后抽空回了趟宿舍。金铭见她后,就急切地问现在病区里是不是都在议论她的事,刘燕说现在还没什么人说起。金铭叹口气说:“很快就会说起的。”刘燕就问了金铭卫生部的人是不是来找了她?金铭说王干事和童干事刚走。刘燕便问都说了些啥?金铭说就是问了些当时的情况,问是不是梁超强迫的。

金铭说:“也不知梁超现在咋样了?刚才也没好意思问。”刘燕说:“我听护士长说梁超现在正关禁闭,你现在也不要想得太多,我想现在就去我姑妈那一趟,先打个招呼,不然真的医院作出了决定就不好办了。”金铭霎间眼里又涌出了泪花,说:“刘燕,就全靠你了。”刘燕说:“我还没跟护士长请假。现在我也不好和护士长说去找我姑妈。我去看看有没有人能替一下我的班。你在房间也不要多想。”金铭点点头,又说了几句谢她的话。刘燕出了门,进了另外的宿舍找到同病区不当班的同事,说有急事要出去一下让她给代班。回到病房又和护士长说了下,刘燕便急匆匆地赶往军区司令部。

刘燕姑妈是军区干部部的副部长,解放战争时和刘燕的爸爸一起入的武,现在也是副师职干部。刘燕的姑夫也在军区,已经是副军级职首长。刘燕清楚,金铭的这件事只要姑妈愿意帮忙,多数不会有问题。可她就是担心一向很正统的姑妈会不会对金铭这样的事很反感而拒绝过问。但不管怎么样都要来跑这趟的,就冲着与金铭六年多的战友关系,也要厚着脸皮来求姑妈。不然金铭的一生真有可能毁了。

刘燕找到姑妈后,详细得把金铭的事说了。刘燕姑妈显然很气愤,说:“在部队营房里发生这样的事简直就是对军队的羞辱。”又问刘燕:“你来找我说这事是什么意思?”刘燕心里有些胆怯,但也是不得不陪着笑脸说:“姑妈,金铭不是一时糊涂吗,我和她相处得就和亲姐妹似的,我来就是求你帮她一下。”刘燕姑妈凝眉看她问:“我帮她?怎么帮她?你们医院归后勤管,我怎么帮?她这是自作自受嘛。”刘燕说:“姑妈,看你,生这么大气干吗?”刘燕姑妈抬手指着她说:“这也是你的一面镜子,你要是作出这样丢人的事,可不要说我是你姑妈,也不要把你爸爸妈妈说出来,丢人!”

刘燕募得脸红,说:“哎呀姑妈,我不会的。你还不相信你侄女啊?”刘燕姑妈说:“我也不是很放心你,还有你姐。唉,这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子操心。”刘燕没说话,心里忐忑姑妈会不会帮金铭这个忙。刘燕姑妈低头思索了阵,抬起头问她:“说吧,你打算让我怎么帮她?”刘燕听着姑妈的语气缓和了很多,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未了说:“金铭是真心喜欢他,是想和他结婚的。能把她调到梁超那里,以后她们也就能够在一起了。他们都发生这样的事,往后不结婚还不更丢人?金铭要是转业回家也会被人议论,再说金玲也真的不想离开部队。姑妈,要是医院做了决定就不好办了,所以就想让你尽快开想想办法,我替她求你帮帮她。”

刘燕姑妈蹙眉想了想,说:“你们医院归后勤管,我也不能直接说上话。”有沉吟了一阵说:“这样吧,我考虑下是我直接和你们习院长说合适还是让别人来办这事合适,我也怕你们习院长不买我的帐,人家要真不买我的帐我也够丢面子的。不管怎么样,就冲你这么着急的,这件事我也会尽快给你办,他们要是给面子我再给后勤干部处协调一下,想办法把她给调到杭州去。”刘燕登时眉开眼笑说:“姑妈,有你出马就一定行。”刘燕姑妈看着刘燕叹口气说:“你们这些女孩子是最让老人操心的,我也是怕毁了这孩子一生啊。”停了下话看着刘燕一脸正色地说:“燕子,你给我听好了,咱们这样的家庭可丢不起这人,你一定要自律。”刘燕瞬间脸红,很快就撒娇道:“哎呀姑妈,你还不放心我啊,就是给我个胆我也不敢。我可是你的乖侄女。”刘燕姑妈笑了说:“真乖就好。回去吧,我尽量办吧。”刘燕说:“你可要当重要的事来办。”刘燕姑妈说:“知道了,你能给我听话就行。”

刘燕姑妈送刘燕出门,刚转过身去又转回来喊住了刘燕,说:“燕子,差点忘了,昨天你姐和我说想给你介绍个对象,你看……”刘燕听了立马说:“哎呀姑妈,你和我姐姐可别费那心思,我现在听说男人就心烦。我还小着呢,再过几年也不迟。”姑妈又想和她说什么,刘燕急忙说:“我走了姑妈,我先替金铭谢谢你。”刘燕姑妈伸手拉住了她,说:“还小啊,也该考虑了。”刘燕撒娇道道:“姑妈,你们就这么急着把我推出刘家啊?”刘燕姑妈笑了,说:“好好,就等吧,等到成了老太婆没人要你。”刘燕笑道:“放心吧姑妈,你家的燕子这么漂亮还怕没人要啊?”刘燕姑妈就笑,却突然问:“燕子,你说实话是不是心里有人了?”刘燕心里一惊,说:“什么心里有人了?哎呀姑妈,你别瞎猜好不好?”刘燕姑妈说:“你也到了这个年龄了,真要有的话可不能瞒着我们老人。”刘燕说:“我知道的。”刘燕姑妈说:“你现在的这个年龄很幼稚,这种事还是要和家人商议的。”刘燕就怪道:“姑妈,你看你,就跟我犯了错似的。姑妈,我的眼光高着呢,一般的男人别想入我的眼。”

刘燕说着时心里就想着欧阳一鸣,暗在心里说:“要不是欧阳一鸣现在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我就把他带给你看了,你看你侄女是不是很有眼光,有几个男人能比得了欧阳一鸣?”想着时心里异常得意。

刘燕姑妈就笑了,刘燕就又对姑妈说要快点给他们院长说,不然,一旦医院决定了就不好办了。刘燕姑妈答应。

回到医院已经是食堂开饭的时间。刘燕先是回了宿舍,把去姑妈那的情况给金铭说了一遍。金铭就又哭了,说:“刘燕,我这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你和你姑妈对我的大恩大德。”刘燕说:“别说这些了。下午我再打电话问一问姑妈,再催一催她。”话毕起身,说:“我去吃饭,等会把饭给你带过来。”金铭说:“我也不饿,不想吃。”刘燕怨道:“不吃饭还不是这样?就是饿死了也还是这样了,想开些。”金铭流泪点头。

第十章 1

金铭的事今天在饭堂里成了人们议论的主题。打饭时,排在刘燕身后同事就悄声向她打听具体的细节。刘燕心说和金铭住在一个屋里,要说自己一点不知道人家也不会相信,于是说,听说了一点,具体的情况也不是知道得太详细。那同事就说你们俩住在一个房间里,金铭能不和你说?刘燕就说:“这样的事,人家能和我说得很详细?能什么话都说吗?”那同事点点头说也是,又问金铭现在在那里?刘燕说在宿舍。那同事就说:“这事真能丢死人,真想不到金铭能干出的事,可怎么还有脸见人哦。”刘燕心里反感,也不再接她的话。

吃饭时又有几个同事问她,刘燕感到很烦,敷衍了几句低头吃饭。就听一些同事把金铭和梁超当时被抓到的事说得有声有色。还有人说,巡逻的战士看见发现他们时,两人正在干着那事,精力太集中也没注意,巡逻的战士喊了几声两个人才听到,于是一阵哄笑。接着就低声说,金铭和梁超两个人的裸体都被几个人看得仔细,就连金铭的那个地方也被几个人全都看到了。又有人说昨晚把他们俩都带到了值班室,也把金铭关了禁闭。还有人神神秘秘地说,医院已经打算将他们俩都开除军籍什么的。各种各样的版本和议论已经成为这饭堂的主要话题。刘燕心里暗自惊怯和感叹:“就这样的唾沫星子也真能把金铭淹死。”

吃完饭又给金铭买了份饭回宿舍,路上遇到护士长。护士长就问刘燕是不是给金铭带的。刘燕点头说是。护士长便又问了她金铭的情况,刘燕说:“可以想象她很难受的,不过情绪还稳定。”护士长说:“你多开导关心点,多注意下她的情绪。有什么情况及时和我说。一个上午我又去找了领导几次求情,我就怕会对金铭处理得太过分,金铭承受不了这打击。现在依然是没有结果,我还会去说一说的。你告诉金铭,不要有太大的压力。现在我先要到领导那里给他跑这件事,下午我抽出空来再去看她。这几天也不能让她上班了,你们其他护士就轮换着顶她的班吧,也是没办法,好在现在有几个实习护士,也忙不到哪里去。”刘燕答应。

回到宿舍刘燕将饭菜放在桌上喊金铭吃饭。金铭看看她说:“真的吃不下。”刘燕说:“少吃也要吃一点的。”金铭也没动,就问现在食堂里是不是都在议论她的事。刘燕也不想瞒她,就说:“这也是可以想到的,是有议论的了。”金铭便就瞪着眼睛问都说了啥?刘燕说:“你现在根本就不要想那么多,知道人们议论是必然的就不要去管,你也管不了人家不说,随他们说去,还能堵上人家的嘴?”金铭一脸茫然和痛苦,眼泪涓涓地流。刘燕说:“现在人家也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瞎猜。吃饭吧。”金铭愣了一会,捂脸又呜呜地哭了。

稍顷止住哭,抬起头眼睛木然的看着前方愣了阵,喃喃地说:“随他们怎么说吧,反正,反正我是想和梁超结婚的。”站起走到桌前,坐下拿筷吃起了饭来,眼泪却还是落在了饭里。刘燕说:“想开些,你说得对,你们俩是真心相爱的,又不是胡来,随人家怎么说去。”金铭点了下头,刘燕又把刚才见到护士长的说的话给金铭说了。

欧阳一鸣中午睡了会午觉后就到那间房子里学习。脑子里却还是想着昨晚他和刘燕的事。想时就感觉很幸福很甜蜜。募然想到范旭瑞所说的“吃鱼”,感觉好笑,兀自回味着那亲吻时说不清的美妙滋味,嘿嘿笑了两声。

再又想起金铭的事,上午他在断断续续的耳闻中隐约知道,昨晚金铭和一个什么人谈恋爱,好像正在拥抱接吻时被巡逻的看到了,心里想着刘燕和自己交待的话也没仔细听。暗自想:难道部队不允许她们这些军人谈恋爱?难道谈恋爱就是犯了很大错误的?想着时心里胆怯,就特想见到刘燕问一问。可上午自刘燕给自己打完吊针离开后就再没见到她,给他起针的也是一个实习护士。欧阳一鸣便在脑中猜测着刘燕会去干了什么。

这会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上班的时间,就想出去看看刘燕在不在办公室,于是拎过水瓶出了门。

路过医护办公室着意看了眼,果然看见刘燕在办公室里正在和护士长说话。刘燕眼睛的余光也看见了他,转过头两人对视笑了下,欧阳一鸣心跳着匆匆地走去。

欧阳一鸣打水回来,路过医护办公室又瞟了眼没见刘燕,进了房间倒杯水喝着就想刘燕今天可能是有很急的事办,不然不会一个上午见不到她的面,隐隐感觉刘燕办的事就和金铭的事有关。拿过书本看着也看不进去,就又想思考起这个令他心虚的问题:“难道这部队就当真不允许刘燕他们谈恋爱?那么刘燕和我相处也是犯错误的?”想了想又不可能,便就想,可能是金铭和那个男人在拥抱接吻被人看到,这样子可能在部队营房是不允许的,就是犯错误的。心里说:“我和刘燕是绝不会在医院里干什么事的。”

兀自想了阵,刘燕推门进屋,欧阳一鸣急忙站起问:“一个上午你去干啥了?”刘燕看着他笑笑,说:“我上午到军区司令部去了趟,也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说着话坐下。欧阳一鸣问:“军区司令部?公事?”刘燕叹口气摇摇头。欧阳一鸣问:“是不是关于金铭的事?”刘燕有些惊讶,想了下问:“是不是金铭的事你都知道了?”欧阳一鸣说:“听说了一点,我看你一上午不在病区心里也发慌。”刘燕说:“我还能有啥事啊?”欧阳一鸣问:“是不是金铭和谁谈恋爱被人看到了?”刘燕看他问:“你就知道这些?”欧阳一鸣说:“人家说的时候我也没仔细听,你不是让我不要问吗。中午睡会觉就到了这里。”顿了一顿问:“刘燕,是不是你们部队不允许你们谈恋爱啊?”刘燕看着他笑了,说:“部队怎么会不允许我们谈恋爱?那部队里不还都是光棍了?战士是不允许的,干部可以。”欧阳一鸣问:“金铭不是和你们一样吗?她不是干部?”刘燕说:“金铭是干部,可那男的是战士。”欧阳一鸣问:“那这么说,咱们俩是不是也可以?不犯错误?”刘燕咯咯地笑了,说:“你啊,咱们当然可以。咱们俩就是公开关系谁也管不了的,我是部队干部,你是地方上的,还有不能交朋友谈恋爱的道理?要不是怕你在学校受影响,我都想公开咱们俩的事。”欧阳一鸣松了口气,又问:“是不是金铭和那个男人在这医院里,那个、那个接吻不允许?”欧阳一鸣说时脸红。刘燕红脸说:“在这医院当然影响不好。不过,事情不像你知道得这么简单,还、还比这严重得多。”

欧阳一鸣愣了愣,想了想,募然明白金铭可能是与那个男人做了那样的事被人看到,不由地惊得“啊”了声,嘴巴就张在了那里。刘燕涨红着脸说:“就是、就是那样的,被巡逻的给撞到了。”欧阳一鸣瞪着刘燕半晌没说话,缓了下神说:“怎么会这么巧?这、这不丢死人了?在哪里啊?”刘燕说:“就在花园那边的树丛里。他们俩也太胆大了。本来战士谈恋爱就是违反条令的,他们还敢在营房里……”欧阳一鸣惶急地问:“那,这可怎么办?要怎么处理他们啊?”刘燕说:“现在还不知道呢。可能要对那个战士处理的严一些,不过金玲这次还不够丢人的啊。我上午去司令部就是去找我姑妈,看姑妈能不能帮她办成调动的事,她这个样子也不好在这医院呆了,人家还不背后戳她脊梁骨啊!要不然就得转业。”听了下话说:“你不了解我们军人,十几岁就当兵,对部队有很深的感情,从心里不想离开部队。”

欧阳一鸣点点头,片刻疑惑地看着刘燕问:“你姑妈?你说你姑妈能帮她办成这件事?你姑妈是干嘛的?”刘燕看着他说:“我姑妈是军区司令部的干部,管干部的。我估计能办成吧。这事现在可就金铭和我知道,能不能绝对办成还不好说,你可谁也不能露。”欧阳一鸣说:“我能和谁说啊。”刘燕说:“能办成的话金铭也算是得到了解脱,不然她这次可就垮了。”

说话时站起,说:“我得走了,正上着班呢。”脸红了红说:“忍不住想你,不过来看看你,心里就跟有啥事似的。”话毕快速俯下身来在欧阳一鸣脸上亲了口,起身走出门去。

第十章 2

欧阳一鸣兀自脸红心跳麻酥了阵,又想到刘燕所说的姑妈,要这么说,刘燕的姑妈就是部队的高级干部。她姑妈是管干部的,那么就肯定可以帮金铭办成调动的事。一个女孩子和一个男孩子在做这样的事被本单位的人抓住,即使是结了婚的,即使不违反纪律也够丢人的了。就暗叹金铭在被人抓住的那一刻该是什么心情啊,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也够羞耻的。兀自脸红心跳了一阵。再就想到金铭和男人做的事,忽就联想到自己在电影院里与那妇人所做的事,又是一阵心跳,心里不由得麻酥酥地。一阵后定定神拿起了课本。

在这时节门被推开,刘燕带着范旭瑞进来。欧阳一鸣看到范旭瑞惊讶道:“你咋来了?”范旭瑞笑道:“怎么?不欢迎?”欧阳一鸣说:“谁还稀罕看到你啊!”几人笑。范旭瑞谢过刘燕。刘燕冲欧阳一鸣偷偷挤了下眼笑笑离去。

范旭瑞环顾了这间房说:“一个人躲到这个地方来了,幽静,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啊。”说完坐下。欧阳一鸣笑道:“去你的,这几天死那去了?”范旭瑞说:“这几天特忙,学生会老有事。”欧阳一鸣问:“今天怎么有空?”范旭瑞说:“想你了。自习课溜出来的。”停了下问:“哎,刚才这护士是不是那天那个酒窝护士说的那个美女啊?”欧阳一鸣知道他说的酒窝护士是金铭,装作不知问:“啥酒窝护士?”范旭瑞说:“就是那天那个一笑脸上两酒窝的护士嘛。”欧阳一鸣笑了说:“知道了,这个就是她说的那个护士。”范旭瑞啧啧两声说:“乖乖,真的漂亮哎。我就没敢和她说什么话,见了面就好像被她镇住了似的,这女人有一股摄人的气质,让你在她面前不敢造次。嘿嘿,我偷偷地看了一眼,她那乳房不是很大,可挺得好看”

欧阳一鸣听到范旭瑞的后一句话变了脸,说:“好了好了,你还有没有正经的时候?谁的玩笑都开?!她可不像金铭可以开些玩笑的,你要和她开玩笑,当心她弄你难堪。”范旭瑞有些尴尬,看着他愣了愣说:“我这不就是和你说说吗,又没在她跟前说。”笑了笑说:“看你这样护着她,是不是喜欢上了她?哎,你别说,我现在想一想你们俩挺般配的。”欧阳一鸣脸红了红,说:“我就是感觉你这张嘴越来越不像话。上次你和金铭开玩笑,我到现在都害怕,你说人家要是当时就骂你,你的脸往哪放!”范旭瑞“呦呦”了两声说:“我看你就是吃醋了。你要真喜欢这个护士我可是不能开玩笑的,怎么说往后也是我弟媳妇,做老大伯(指弟媳妇的婆家哥哥)的可不能啥也不懂是不是,那人家要笑话我了。”欧阳一鸣笑了说:“你啊,就你的心眼多。”范旭瑞笑说:“说实话,你们俩还真般配,郎才女貌绝等的般配,也说不定就会一见钟情。说实话,有没有想法?”欧阳一鸣笑道:“得了吧你。”范旭瑞看着他说:“我明白了,现在还在朦胧期,喜欢她是肯定的了。”顿了一顿问:“哎,你说的金铭就是那个酒窝护士吧?”欧阳一鸣点头说:“就是。”范旭瑞说:“她也很有韵味,我对她还真有想法。哎,怎么没见她?”欧阳一鸣心里一沉,但也不愿意和范旭瑞说起金铭和梁超的这件事,就说:“人家休班。”范旭瑞摇摇了摇头说:“遗憾,改天来就好了。”欧阳一鸣低头想着没言语。

稍顷,范旭瑞忽然精神一阵,说:“一鸣,你可能都不知道这医院前两年发生的一件事,轰动全城的。”顿了下直盯着他的脸看,问“想起了没有?”欧阳一鸣有些茫然地摇头说:“啥事啊?”范旭瑞想了想,拍了下脑门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听说的,那时候咱们还没有来这里上学呢,不过后来也闹过一阵的。”欧阳一鸣凝神想了想摇头说:“想不出。”范旭瑞说:“前年不是在鼓楼举行阅兵吗,想起来了没有?”欧阳一鸣说:“听说过,可那时夏天的事,咱们不是没来这里嘛!你就说吧,我想着也费劲。”范旭瑞说:“这个医院有个护校,那年阅兵式的女子方队就是这护校的学生。那年阅兵前训练的时候,有个小子晚上钻进女兵宿舍挨个进蚊帐看,听说还强奸了两个,后来被这医院当兵的给打死了,死者家属闹到了中央,说是这小子有精神病”欧阳一鸣恍然大悟道:“哦,我听说过,原来就是这里发生的事啊。我只听说是部队的护士学校,怎么能想起到那个护士学校就在这个医院啊。”范旭瑞说:“那个护校就在这个医院里,上次我回到学校一说这医院就有同学和我说这事。你在这住了这么多天院没听说过?”欧阳一鸣说:“没听谁说过。我没事也不跟谁瞎聊,你看我不是都在这看书吗。”范旭瑞说:“有空你问问,金铭和着这护士肯定是知道的,说不定她还参加了那年的阅兵呢。”

说完这个话题两人又瞎扯了阵,范旭瑞便要回去。

刚把范旭瑞送走回到屋里,刘燕推门进来,问:“我看你那同学走了?”欧阳一鸣说:“走了。”刘燕坐下后说:“刚才我给姑妈打了个电话,姑妈说已经给我们习院长打了招呼,习院长说还要研究一下,不过我估计只要我姑妈过问这件事,习院长是要给些面子的,金铭的事估计没问题。”欧阳一鸣听后有些兴奋,说:“是吗,这可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想,金铭的是要是真办不好她可怎么办呢。转业不情愿,留在这里没法呆,真能办好调动真是谢天谢地了。”刘燕看着欧阳一鸣兴奋地神态,冲他撇了下嘴笑了说:“看看,看把你高兴的,就跟金铭和你有啥关系似的。小心梁超揍你。”说完咯咯地笑。欧阳一鸣脸红了红笑道:“金铭现在的处境真也是很难。能帮她办成了调动,渡过这个难关,她能感激你一辈子。”刘燕说:“倒不想让她感激什么,一齐上的护校,一齐分到的科室,又一齐住在一个宿舍这么多年,相处的就跟亲姐妹似的,能不帮她吗?”欧阳一鸣点头说:“是啊,战友的情份在这里。”

稍顷,忽然想到范旭瑞说的事,抬眼看着刘燕问:“哎,说到护校我想问你件事。你们的护士学校是不是就在这医院里?”刘燕说:“是啊,就在后院,你认识人?”欧阳一鸣说:“我不认识谁。刚才我那同学来说了件事,前年阅兵是不是这护校的学生参加的?”刘燕说:“是啊,当时我和金铭都参加的。”话毕恍然大悟道:“哦,你是不是想问那件打死人的事啊?”欧阳一鸣说:“是啊,是当时就给活活打死了?”刘燕摇头笑了笑说:“没你听说的那样,不是当时给打死了。那天晚上炊事班的战士把那个人打了一顿,锁进了一间屋子,想天亮上班再处理的,谁也没想到第二天上班开门一看人死了。炊事班的管理员和班长、战士有几个都被军事法庭判了刑。医院在开庭的那天给这几个人都聘请了最好的律师。管理员算最怨的,当晚逮到那人时他不在,逮住后给他汇报了,可他当时去看了下,吩咐关起来就走了,他也不知道几个战士会在他走后打了那个人,他负领导责任。”欧阳一鸣说:“听说那个人有相当的关系?”刘燕说:“这人有个亲戚在中央的什么部门,为这件事出了不少力。不过就是没什么关系,把人打死总是不对的。当时几个战士也想不到会打死他。”欧阳一鸣问:“怎么会是炊事班的人逮到了他,这事不应该巡逻的管吗?”

刘燕说:“护校根本就不让男人进,校区也没有巡逻的。是这样,那年阅兵,我和金铭都是三年级,在科室实习呢,可阅兵还是要参加。学校就数我们那一级的年龄大,基本都是十五六岁就来上护校了,我们那一届那年也就十七八岁。有些学员小学毕业就给送来了,她们来时才十二三岁也上不了的。阅兵前训练的时候苦啊,我们这些人白天训练一天,晚上熄灯号一吹上床就能睡着。有天晚上一个同学被一个男人摸醒了,吓得大叫,那人吓跑了。隔了两天那人又来了,钻进了另一间屋一个同学的蚊帐里,那个同学也被弄醒了,这人又跑了。当时医院勤务连也在学校蹲守了几天,奇怪的是那人好像知道了似的,居然一次都没来,学校就想那人不会来了,勤务连也撤了哨,谁知道撤哨的这天晚上那个人又来了,又摸了一个同学,后来又跑掉了。学校的领导就开始怀疑是炊事班战士的事。于是就在炊事班查,也没查出来。炊事班的战士恼火,管理员就对吩咐炊事班长,让他们晚上轮流值班逮那个人,蹲了两天还真给等到了,这人是从后墙翻进来的。几个战士把他按住,一审就是他干的。炊事班的这些战士本来就为学校怀疑他们心里憋着气,你想能不打他?打了一顿关在那屋里。怎么也想不到就打了那么一顿他会死。”

欧阳一鸣问:“听说这人、这人还强奸了两个学生?”刘燕脸一红说:“没有的事,就是、就是摸了。这种事越传越神。金铭现在是出了这事,有天晚上的事就发生在她们宿舍里。这也就和金铭现在的事一样,怎么说的都有,越传越离谱。”抬腕看下表说:“我要走了,一会就要交班。等会我就不过来了,我在宿舍陪陪金玲。本来昨晚回来还想今晚和你一起出去的。谁知又能碰上金玲的事。我一出去宿舍里就她一个,怕她有什么反常。恰好今天是礼拜六,我想可能会有同学来看你。明晚咱们出去吧。”欧阳一鸣点头说:“好,明天。”伸手拉住下刘燕的手。两只手紧紧握了握,四目深情地对望了几眼。刘燕松开手恋恋不舍的出了门去。

第十一章 1

晚饭后,姜玉其、朱海涛、葛广成和李璇、吴莹莹等另两名女同学来了医院。欧阳一鸣没见到徐慧心里有些失落。想着这么多人在病房说话也不合适,便带他们向花园的草坪走去。吴莹莹走到欧阳一鸣跟前拉了下他,悄声说:“徐慧有点不舒服。”

欧阳一鸣心里一惊,站住问:“她怎么了?”吴莹莹看他那有些紧张的神态笑了,低声说:“真是恩爱啊!放心,没事的。下午还看她好好的呢。我猜可能是她看来的人多,才不愿意一起来的,来之前她问过我都有谁来,我给她说了。她说去这么多人去,医院能不烦啊,再就说不舒服。你想是不是她就是嫌来的人太多了啊。”

欧阳一鸣想想也是。忽又想到徐慧讨厌朱海涛的话,暗想也可能是徐慧不愿意和朱海涛在一起。转头细看了眼吴莹莹,见她也和以前没什么异样,心说也就是与朱海涛之事闹了点小别扭而已,没有徐慧所说的那么严重,更不可能发生朱海涛会害了吴莹莹的什么事。此时倒是感觉徐慧是有点神经过敏、危言耸听了。

众人在草坪围成一圈坐着,海阔天空地瞎吹。李璇就说:“给大家讲个半瓶醋的笑话。”姜玉其就嚷道:“讲笑话要有新意。”李璇说:“等你听完了再说,我还要问一问你知不知道,看你是不是半瓶子醋呢。”姜玉其道:“好好,听一听。”李璇笑笑说:“这是件真事。文革期间,我们小学校有一个县城下派的教师,中文系大学毕业,有一天上课给同学讲一个人去看老丈人家的笑话。说一人‘不识之无’,在老丈人面前弄了很多笑话。注意,说的就是这个‘不识之无’。恰被我们学校的一个根红苗正,初中毕业被推荐到学校当语文老师的给听到了,心里就说,还什么名牌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呢,连个词都能用错。到了办公室就气呼呼地对其它老师说,什么名牌大学毕业的?也就那么回事?连‘不识之乎’都能说成是‘不识之无’,这不是误人子弟吗?一位老师就问他,你说这‘不识之无’是错误的,有啥根据?这位推荐来的老师就得意地显摆说,‘之’和‘乎’是古代汉语最常见的两个虚词,读的书越多,见识‘之’和‘乎’也就越多,见识‘之’和‘乎’的多与少,是衡量一个人有无古汉语文学功底的标尺。‘不识之乎’本来是目不识丁的代名词,在他嘴里就成了‘不识之无’,你们说说,这不是误人之弟吗?名牌大学毕业的,狗屁!我看也就一般般!”

李璇说到这里停下了话,看着姜玉其问:“姜玉其同学,你来说说‘不识之无’这个成语是不是错误的?”姜玉其想了想说:“我也不是中文系的,哪里知道嘛。”姜玉其本来想说“不识之无”可能是错误的,但听了李璇刚才的铺垫,心里就有些打鼓,于是干脆不说。

李璇笑了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还什么中文系不中文系呢!你不是要听什么有新意的吗?这就是。”姜玉其笑道:“小弟向姐姐领教。”吴莹莹接话道:“这没有什么对与错的,自然这个成语也不是错误的,‘不识之无’就是指文盲的意思呀,和‘不识之乎’应该是一个意思。”接着就有同学附和。李璇笑笑说:“就没有啥好说的了?”欧阳一鸣说:“没有什么俗成约定的,可以说成是‘不识之乎’也可以说成是‘不识者也’、‘不识焉哉’、‘不识呜呼’等等。‘不识之无’没有什么不对,这是个典故,出自大诗人白居易。相传白居易六七个月时乳母抱他于书房,白居易伸手翻书,乳母就教了他认‘之’和‘无’二字,白居易虽然不会说话,竟然上百次没有指错,从此传下来白居易不到周岁识‘之无’的故事。所以后人便引用‘不识之无’这个成语形容是识字极少、胸无点墨的人。意思是说‘之’和‘无’是两个最普通的字,白居易没满周岁就可以认识,成年人不认识这二字那还不就是文盲了?《与元九书》上说:‘仆始生六七月时,乳母抱弄于书屏下,有指‘无’字、‘之’字示仆者,仆虽口未能言,心已默识。’你说的那位推荐进学校的教师肯定是不知道这个典故。”

李璇听后惊讶道:“是啊是啊,就是这样的。”转头看着姜玉其问:“咋样?服不服?有没有新意?讲这个故事就是让欧阳给咱们传授知识的。”姜玉其嘿嘿地笑。其余同学便也说对这个典故真的是很陌生。李璇笑道:“其实我要不是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这个成语是不是正确的。本来以为都不知道呢,莹莹知道些,但还是没欧阳说得详细。”葛广成就说:“那是,你以后就别在我们面前来这些,除了欧阳,我们还不都成半瓶醋了?”欧阳一鸣倒不好意思了,红着脸笑了笑说:“我也就是恰巧知道了这些。”吴莹莹道:“这可不是恰巧的事。”

姜玉其就说:“这是自然,咱们的脑子里装的东西比起欧阳脑子里装的,最多也就只有他的三分之一。”欧阳一鸣就更不好意思了,悄悄拉了下姜玉其。姜玉其便笑着说:“李璇说的这故事是有新意,但没有韵味。还是我来说一个。”顿了一顿说:“我给大家说段笑话,看谁能第一个反应过来。”兀自笑了两声说:“谁也能立马反应过来,那也是天才。”众人就七嘴八舌的让他快说。朱海涛坐在他身边,附耳问:“素的还是荤的?”

姜玉其笑了笑没理他。清了清嗓子,嘿嘿笑了声说:“我们村的事。是真事啊!”接着讲道:“我们村有对老夫妻。老头七十九,老太太七十八。这天老头有病,老太太心疼,打了三个荷包蛋给他吃,老头吃了一个说不想吃了,上床躺下。老太太就埋怨他:‘老东西,你那当年的劲头哪去了,身子多棒,干啥都不觉累,一顿都能吃一锅窝头。这会给你鸡蛋都不想吃,那你想吃啥?’老头说:‘我想吃鸡你舍得杀给我吃吗?’老太太说:‘老东西,吃了鸡这蛋你来下?’老头说:‘我要有这本事就一天下一筐,让你看着蛋就够。也不像现在拿个鸡蛋当宝贝了。’老太太就笑说:‘你要能一天下一筐的蛋咱家也发了。那我就天天在佛台供着你。’老头笑笑不再理他。老太太想了会忽然笑了,问:‘想不想干点啥事?’老头说:‘我都这样了还能想干啥?啥都不想。’老太太就笑着问:‘啥都不想?想不想干哪事啊?’老头嘿嘿笑了两声动了动嘴,你们猜他说啥?”众人摇头。姜玉其自己却忍不住笑了。忍住笑继续说:“老头说,你把我扶起来,我试试看行不行。”

众人也没明白,想了会谁也没笑。葛广成就说:“你这是啥笑话,有啥好笑的。”姜玉其说:“你们真笨。”李璇冲他埋怨道:“还说人家笨!你都没说明白,老太太问老头到底想干什么事啊?”这一问,朱海涛在那顾自大笑起来。众人疑惑地看他。朱海涛强忍住笑,说:“你们哪,想想看,那事是啥事?就是哪个事嘛。”葛广成抬手拍了下脑门说:“你看多笨,哪个事,哈哈,原来是哪个事啊。谁能想到老头老太还能干哪个事。”话毕笑。

众人恍然大悟,于是笑得前仰后合。李璇就和吴莹莹等另两个女同学羞得低头窃笑。欧阳一鸣笑时抬手指着姜玉其说:“你啊,也不分场合。”姜玉其故作一脸正色说:“这可是真的,不信哪天我带你们到俺们村去问问,俺们村里人都知道。”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朱海涛这时说话:“我也来讲一个。”

李璇红着脸笑着说:“你也没好屁放。”

朱海涛笑着说:“我这个短。”

姜玉其接话道:“对嘛,短,就放的快,‘砰’地一下就能解决了。”

众人哄笑。

朱海涛笑着说:“你那个长,所以才放得慢,跟拉稀似的,留下一点还要让人家猜。”

葛广成嚷道:“姜玉其你别拉了好不好。听朱海涛放嘛。”

众人又是一阵笑。

朱海涛嘿嘿笑了两声开始说:“我说的这事是国外的,咱们国家可没有。”

姜玉其“哟哟”了两声插话道:“真厉害,‘砰’地一声放到国外去了。”

朱海涛笑说:“别打岔。话说在国外的某个城市,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见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在街边排队站着,老太太感觉好奇,就上前问一个姑娘:‘你们在这等什么啊?’姑娘看看她没好气地说:‘等棒棒’。老太太就问:‘棒棒是啥?’那个姑娘说:‘好吃的糖,你想吃就排队。’老太太一听说是好吃的也就排队。等了阵没等到好吃的糖,却等来了抓卖淫的警察。排队的女人一哄而散。年轻人跑得快,老太太跑不动被警察抓了。警察看着老太太不解地问:‘你这牙都没了还能干?’老太太张着没牙的嘴说:‘真笨,没牙可以舔啊。’”

于是众人更是一场爆笑。

吴莹莹没笑,片刻猛地抬头,冲着朱海涛怒斥道:“你还是不是人!这话也能说出口?!”

第十一章 2

众人一下愣在了那,一时间静得只有喘息声。气氛尴尬。欧阳一鸣也不知该说什么。

李璇打破了僵局说:“天不早了,回校吧。”众人听了这话全都站起,默默地低头走开。李璇拉过吴莹莹悄声说:“你这是干嘛,这么多人让他怎么下得了台?”吴莹莹狠狠地说:“活该!”

欧阳一鸣就拉了下姜玉其问:“吴莹莹这是怎么了?”姜玉其笑笑说:“他们俩这个了。”说话时抬起两只拳头,伸出两根大拇指对点了几下。又摇头笑笑说:“没想到吴莹莹今天会当众这样厉害。不知为了什么。”欧阳一鸣心里也是心里嘀咕,没说话。

吴莹莹是皖北郓县城里的人。身高一米五六上下,生的娇小柔弱。一张圆圆的娃娃脸,倒是与她娇小的身材及其相称。皮肤白皙,大大的眼睛明亮透彻,鼻头也是圆圆的但挺秀气,嘴巴小巧,双唇稍厚微微地翘起。声音又细又甜,平日里喜欢热闹,一天到晚叽叽喳喳,遇到好笑的事情、听到好笑的语句就哈哈大笑,感觉失态又捂嘴笑,有时就能笑得弯下腰或蹲下,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一条缝。

她的父母都是县机床厂的普通工人。父亲老实本分不太说话。吴莹莹随母亲的性格外向。机床厂的效益不是很好,最近两年连工资都要拖上几个月后才可以领到。家里虽有双职工但生活还是很拮据。

吴莹莹兄妹三个,她是老大,下面还有一弟一妹,学习成绩都很好。父母最大的心愿是三个孩子都能考上大学,毕业以后离开他们那个欠发达的县城,可以在一些比较大的城市工作,以后都可以在大城市立业成家。所以每次回家母亲也是经常在吴莹莹的面前说道。

吴莹莹和朱海涛是在今年春天的时候恋爱的。吴莹莹对朱海涛特别地在意,县城出来的她很欣赏朱海涛身上那种大城市中熏陶出来的气质。她是真心地爱着朱海涛的,可以说是把心都交给了他。对于杭州那样的大城市她有一种渴望。虽然她自小生长在县城里,但每每听到朱海涛说起他们那城市一些事时便会很羡慕,还是感觉如乡下人第一次进城般的稀奇,便有一种渴望去看看的心理。她期望着以后能和朱海涛一起生活在那被人们誉为人间天堂的城市里。

今年暑假母亲问及吴莹莹有没有谈朋友时,吴莹莹启了几次口,有心想说出她与朱海涛已经恋爱的事,思虑多次,心说和朱海涛才刚刚谈了几个月的时间,能不能最后确定关系还是未知数,最终就没有说出。但那时吴莹莹已经和朱海涛发生了很多次性关系。吴莹莹害怕的就是母亲知道自己谈了恋爱后,会喋喋不休地问起这样的问题。

高中时有个同班的男孩对她有过好感,她和他根本就没有发生恋爱关系,不知母亲从哪里听说了这事,有天晚上就审了她半夜,后来还问她有没有和那个男孩发生那样的事。当时吴莹莹羞愧难当,最后哭着保证和那个男孩没有任何关系,母亲才将信将疑。但还是告诉她:“女孩子不到结婚那天,不管男人怎么动心思都不能发生那样的关系。女人一旦失去了第一次就不值钱了,男人也会看不起自己。万一恋爱成不了往后嫁了别人,第一次不见你流红,那个男人都不会答应,男人是最在乎这个的。就是还要你,也不会把你当人的。”吴莹莹虽然不喜欢听,却还是在心里留下了贞操是女孩最珍贵的铭记。但没想她和朱海涛恋爱后,仅仅在约会的第三次便和朱海涛发生性关系。

她的第一次是在朱海涛的强迫下失去的,那次吴莹莹很害怕,她几乎是在惊吓和恐惧,忍着刺痛被朱海涛粗鲁攻入的,那天她留了很多血,直到几天后才干净。那天她特意拿出一张卫生纸擦了给朱海涛看到。她是在证明自己。那以后她竟回忆不出当时在朱海涛进入时还有其它的感受,只有让她想起就颤栗的疼痛。

那天她在朱海涛发泄后伤心地哭了很久,想着妈妈的嘱托又非常的担心。朱海涛将她抱在怀里一个劲地安慰她,说自己刚才也是控制不住弄痛了她。说女人都会有第一次疼痛,以后就不会这样只有快乐了。吴莹莹那时的心里倒不是只为下身的疼痛,她是担心自己这么早的就将身体给了朱海涛,往后要真的谈不成嫁给了别的男人,会像妈妈所说的不见红,男人会不把自己当人看的。于是含泪问朱海涛,你以后是不是能真心娶我?朱海涛也是真心喜欢吴莹莹,就指天发誓说,我朱海涛日后要是不娶你吴莹莹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吴莹莹听了这话非常地感动。之后对自己与朱海涛所发生的两性关系从没后悔过,她认为既然相恋,以后会生活在一起,自己的身子早晚都是他的。所以两人每次约会基本都要做上那事。

但这几天吴莹莹是真的生了朱海涛的气,一连几天心中不悦,也没正眼看过朱海涛。

吴莹莹这次生了几天闷气的原因是,前几天吴莹莹身上来了月经做不了那事,朱海涛忍耐不住就让吴莹莹帮他手*,一时兴起竟让吴莹莹用嘴来做,说是*。吴莹莹听也没听说过此事,感到恶心。说你这么脏的东西怎么可以用嘴做的。朱海涛说,这也是一种做爱的方式。于是便强行抱住吴莹莹的头,将那东西在她的嘴唇上搽动。吴莹莹紧闭着嘴摇着头,但朱海涛那上面粘糊糊的东西还是弄在了她的嘴上、脸上。吴莹莹感觉朱海涛这样太过分,感觉朱海涛这是在侮辱自己,当时骂了几句挣开就与他翻了脸。直到这两天才心里好受些,却又听朱海涛说起这样的笑话,脑中自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暗想朱海涛是不是心里在想那晚与自己做的事才讲出这样笑话的,不由得忍不住心里一阵火起,所以说出了刚才的话。

众人与欧阳一鸣道别后向医院外走去。吴莹莹和李璇的胳膊相侉着走在众人的身后。李璇小声问:“你和朱海涛是不是闹矛盾?”吴莹莹依然心里有气,说:“这个东西变态。”李璇说:“他不就是说了个笑话吗,你至于这样生气?”吴莹莹也不好说出那天晚上的事,就说:“你听象话吗?拿人家一个老太太说这样下流的话。”李璇笑说:“就是个玩笑。姜玉其不是也说了啊。”吴莹莹说:“人家姜玉其说得还含蓄些,你听他说的,还什么可以舔啊,这是人说的话吗?简直就是变态。”李璇嘻嘻笑了两声,脑中转了下,有点脸热,说:“我也想不到朱海涛平时话语不是很多,脑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故事。”吴莹莹说:“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多着呢。现在想想就来气。”李璇笑了说:“别生气了,男人还不都是一个德行,你没看那几个男的刚才听了他们俩的故事开心成啥样?”

吴莹莹说:“人家欧阳怎么不像他们俩似的啊,还是他们俩脑子有问题。”李璇说:“你又能说得上欧阳心里不想这样的事啊,他也是男人。不过欧阳这人挺含蓄挺有涵养倒是真的,我对他挺佩服。”吴莹莹说:“他在男女同学的心目中都是很有地位的。我说,也只有徐慧才能配得上他,别人就是心里有他也不敢想和他怎么样。”李璇笑了说:“敢情你心里也有过他啊!”吴莹莹红了下脸说:“你的心里就没有过他?我敢说太多的女同学心里有过他,只是感觉自己不配而已。”李璇点点头说:“是啊,你这话倒是真的。也只有徐慧才能很自信。”顿了下问:“你和徐慧住在一个宿舍里,听没听她说过,她和欧阳现在有没有发展到恋爱关系?”吴莹莹说:“没听说过。我也从没见过徐慧单独出去过,好像是现在他们还没有在热恋。”李璇说:“这样两个人也让人猜不透,我想就是他们有也不会让人看出什么。你没看那天在校医院徐慧为欧阳那幅焦急的样子啊,那只有心里爱的极深才会有那样表现的。”吴莹莹点点头说:“即使他们现在不经常约会,我想他们俩肯定也已经有了恋爱的关系。只是人家两个人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李璇说:“是啊。欧阳是个书呆子,他恐怕也是怕耽误了学习。”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你知不知道那天徐慧从校医院出来,一个人去了哪里?”吴莹莹说:“那天她回来我就问了,她也不说,可看她样子很疲惫的,搞不清她去了哪里。”李璇摇摇头说:“这徐慧有时也挺让人纳闷的。”顿了下说:“不过这两个人我都很佩服。”吴莹莹说:“我也是挺佩服他们,也真是上苍造就的一对绝妙男女。”转头看了下李璇说:“就希望你也能够得到一个理想的爱人。老实说,有没有那个人?”

李璇霎间沉下了脸,像有极重心事似的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哪有奢望得到多理想的男人啊,能和你跟朱海涛这样我就够满足了。唉,我也不知我是什么命,自小就在穷山沟里长大,毕业后能有个不错的工作就不错了,现在也不去想什么多浪漫的爱情。听天由命吧。”吴莹莹说:“你看你,这么悲观干吗?你现在还不是和咱学校的所有同学都一样?就凭你的口才和能力,我想你以后也会有一番作为的。”李璇笑了说:“承蒙鼓励,有你这句话我可就有信心了。”又说:“我也不是在你面前说大话,也不怕你笑话,说实话我还真有点野心,要是以后能给我个平台,我想我会干得很出色。”

吴莹莹心里对她的这句话虽然有些反感,但还是说:“这我信。”吴莹莹对李璇能力和口才还是挺折服的。又笑说:“就凭你这能力还怕以后找不到好男人啊。”李璇说:“想归想,可这样的平台不是想来的,要有机遇,要有人扶你。我到哪去找这样的机遇和贵人啊。能有个稀罕自己的男人都满足了。听天由命吧。”

吴莹莹笑笑,突忽说:“我看姜玉其对你好像挺有意。”李璇愣了下,疑惑地看她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怎么会忽然想到姜玉其?”吴莹莹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看他的眼神就能看出。”李璇想了下说:“奇怪了,我怎么就没感觉?”吴莹莹说:“那是你没注意,我能看出来,至少他对你是有好感的。”李璇忽儿笑了说:“不可能的。再说,我对他根本就没什么感觉,只是和他挺谈得来而已。做个好朋友可以,发展到恋爱关系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我想是你太敏感。”顿了下又叹口气说:“我和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话毕眼圈红了,急忙将头转向一边去。吴莹莹也没注意,说:“什么事都有可能,要是他向你求爱呢?”李璇说:“即使那样,我和他也是不可能的。”吴莹莹问:“是你没看上他?”李璇说:“不是这个原因。反正我就是认为不可能的。其实姜玉其这个人也是不错的。”吴莹莹看看李璇疑惑地摇摇头。

第十二章 1

翌日上午,欧阳一鸣没有治疗,医生查房后便去了那间屋子学习。刘燕在一阵后过来,进门看着他就笑。欧阳一鸣看着她问:“啥喜事啊?”刘燕看着他坐下,说:“捡到了你这么个有学问的大学生,还不是喜事啊?”欧阳一鸣脸一红就嘿嘿地傻笑。

刘燕也红了脸,羞羞地笑了几声,眯着笑眼说:“昨晚你那些同学可真开心。”欧阳一鸣一怔问:“你昨天看到了?看到我们在那里瞎吹了?你不是在宿舍陪金铭吗?”刘燕说:“当然看到了,我还在那听了一会呢。陪金铭也不能不出来一下的。”欧阳一鸣问:“我怎么没见到你?”刘燕说:“你那精神都注意到了你那些女同学身上了,哪有心思注意我啊!”欧阳一鸣笑了声,想了想说:“不会,你要是去了我能不知道啊,诈我的。你说我昨晚在那?”

刘燕咯咯地笑了说:“你昨天是不是背对着走廊坐的啊,你和两个男同学坐在一起。你们一共八个人,四个男的四个女的。嘻嘻,我还心里想正好是四对呢。”欧阳一鸣笑了说:“你真去了啊。我怎么没见到?”刘燕说:“我在走廊里坐了会,你背对着我哪能看到?看你们同学在一起真开心。”欧阳一鸣说:“是啊,都挺会吹的。”刘燕说:“我听就你的话少些。”欧阳一鸣说:“我没他们会吹。”刘燕说:“不过你要说起话来就很让人佩服的。”欧阳一鸣诧异地问:“你坐在那边也能听到啊?”刘燕咯咯笑了两声说:“听不清楚,不过我有一阵悄悄到你身后冬青球边,听你讲了什么‘不知’什么的,哎,你脑子里装得可真多啊,啥都知道。”欧阳一鸣嘿嘿笑了两声,便就说:“我们咋就都没看到你?”突然想到姜玉其和朱海涛讲的故事,心里一惊便又问:“你还听到了些啥?”刘燕说:“我老站在你们身后也不是个事,听你说完那个什么‘不知’就去走廊坐着了。听你们说一阵话笑一阵,也没再听清你们都说了些啥。”顿了一顿问:“哎,她咋没来?”

欧阳一鸣知她说的徐慧,却故作不明问:“谁没来?”刘燕瞥他一眼说:“故意的。就是你的那个小美人。还非要我说出来。”欧阳一鸣笑笑说:“我咋能知道人家怎么没来啊。”刘燕说:“那你就不想啊。也没问问别人?”欧阳一鸣红了脸,想着昨天没见到徐慧心里霎间的失落,心跳了起来,看了刘燕眼说:“看你,我问这些干吗!”刘燕便笑。

昨晚刘燕在宿舍和金铭说了阵话,又有两个同事去劝了金铭一阵。无非就是说些安慰的话。金铭与她们说话时也不敢抬头。待她们走后,金铭对刘燕说:“我也知道她们来都是好意,可我真不想见任何人。”

刘燕说:“我明白你的心思。你这会是不想见任何人,可人家来了还能不让人家进啊。都是出于关心你。老实说,她们也不知怎么好,吃饭时见了咱护校的两个同学,她们说,不来看你心里还真放不下你,为你担心。还怕你想她们关系都挺好出了事都不来看一下呢。来了吧也不好说啥,就是劝你也不知怎么劝。也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想见什么人。我就跟她们说不要来,来了反而更加让你心情不好。我也不能见了谁都主动跟人家说不让人家来吧。你想开些,她们来也是好心,你正确面对就是了。”

金铭说:“我也知道。可我真怕见人。”刘燕说:“明天我见了几个不错的就和她们说一下,让她们不要来。”金铭想了下说:“算了,谁来谁就来吧。有人跟你说你就不让她们来就是了。我现在是没脸见人也得见。”说完又流泪。

刘燕叹了口气,心里也是沉沉的,感觉这样和金铭坐在这房间里心里很闷。脑中就想到了欧阳一鸣,悠忽想到今晚可能他的那些同学可能来看他,募地想到徐慧肯定会来。心里瞬间不安起来。站起对金铭说:“我到病区去一下。你在房间里不想见谁就不要开门。”金铭答应。

刘燕想去病区看一看徐慧有没有来的心理特别强烈。她现在突然产生了了一种思想,就跟徐慧来要抢走欧阳一鸣似的,感觉极其慌张。心里怦怦跳着来到病区,路过欧阳一鸣住的房间看了眼,见病房里就一个病号在看本杂志,也没问便向欧阳一鸣看书的屋子走去。这时她的心里更加紧张,就想是不是徐慧又是一个人来看欧阳一鸣的。竟又想到,如果徐慧就在房间里,他们俩在那房间会在干啥?会不会、会不会拥抱接吻啊。

快步走到房门口没见灯亮,心跳就更加剧烈了。就想是不是他们俩熄了灯在屋里干什么啊。瞬间脑中就想到金铭的事。到了门前便敲门,没见回应。站了会侧耳听听也没动静,转身又回来。到了欧阳一鸣的病房里问那看杂志的病号:“你知道欧阳一鸣去了哪里?”病号说:“去草坪那边了,来了七八个呢。”刘燕的心这才忽地落下来。

出门后暗自为自己刚才的思想感觉好笑,羞红着脸摇了摇头出了病区向草坪走去。远远的看见一帮人围成一圈坐着在那说笑。就身不由己地向欧阳一鸣背后悄悄地走过,站在一个很大的冬青树球边,眼睛搜寻着这帮人中有没有那个让她心慌的女人。仔细看了后竟没有发现徐慧的身影,心里石头才完全放下。接着就听到欧阳一鸣说那一番“不知之无”的典故,心里就对欧阳一鸣更加的敬佩,却也就在那时突乎想到,欧阳一鸣所解释的这个成语,联系在自己身上不是也很贴切?胸无点墨可不说的就是我们这些没多少文化的人?想着时脸红。又怕欧阳一鸣和他的同学看到她在偷听,于是就悄悄走到庭榭的长椅上坐下,眼睛看着欧阳一鸣的背影,想:“又有几个能考上大学?满腹经纶的毕竟不多,他的那些同学不是也是解释不清那个“不识之无”?于是心里就安慰了许多。就有想:“看来欧阳一鸣所说的与徐慧没有发生任何关系是真的,不然徐慧不会不来。”眼睛看欧阳一鸣那帮同学开心地说笑,也没听清接下来的内容。心里想:“欧阳一鸣在同学中的人缘真的不错,住院这么些天有很多同学来看他呢。”刘燕自然知道也是有许多女同学来看他,但刘燕独独只对徐慧有那种担忧的心理,这是不由自主的。

兀自想了阵,就又想到那晚和欧阳一鸣拥抱接吻的情景,脸就发烫,心里就感觉麻酥酥的。在这时有两个女同事走来,见刘燕一个人在庭榭坐着,就开玩笑说:“你一个人在这是等你心上人啊?”刘燕听到问话吓了一跳,脑中一直想着欧阳一鸣,直到两个同事到了跟前才知道,这时脸就红了,招呼她们坐,就说:“还不知心上人在哪里呢,坐在这里等,看看能不能等来一个。”三人笑了后,那俩同事挨着刘燕坐下。刘燕说:“在房间闷得慌,出来透透气。”一同事就说:“也是,就你和金铭住在房间,想起她的事也是心里不舒服。你说她这下该怎么办啊?”另一个同事说:“刚才我们俩还说要不要去看看她呢,去了又怕金铭不好意思。”刘燕说:“别去了,她现在怎么好意思见什么人?见了谁的心情都不好。”一同事说:“也是,去和不去我们都挺为难。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刘燕就和她们闲说了会,直到欧阳一鸣他们哈哈笑了两阵,再就一阵沉寂起身走开,她和同事又呆了一会才回宿舍去。躺在床上为自己刚才的心境而脸红,也为徐慧没有来看欧阳一鸣而兴奋。所以刘燕今天见了欧阳一鸣的面便笑。

刘燕问:“我走了后,你们在一起都说啥啊那么开心?”欧阳一鸣想着姜玉其和朱海涛说的笑话,也不好意思和刘燕说那些,就说:“就是瞎吹。高兴了讲一些笑话。”刘燕说:“看你们在一起真得很开心。我们上护校时也不像你们这样啊。”欧阳一鸣说:“你们是军校可能严一点。”刘燕说:“我们上学时年龄也小。纪律又严。真的很羡慕你们。”欧阳一鸣说:“其实在学校也不是经常坐在外面这样肆无忌惮的。偶尔也就几个同学在一起吹吹。”刘燕点点头说:“在学校可能还有点顾忌,这一出了校门就感觉自由了。”欧阳一鸣笑了说:“是啊。”脑中就又想起姜玉其和朱海涛所讲的笑话,在学校里是不可能与女同学坐在一起说这些的。

刘燕问:“是不是特想回校啊?”欧阳一鸣想了下说:“说真话时又想回去又不想回去。想回去是为了学习,不想回去是舍不得离开你。”刘燕脸红了下说:“故意的吧?我看你就是想回去,那里是为了我啊,是想你心里的那个小仙女了。”

欧阳一鸣红了脸说:“看你,我哪有啊。和你说正经的,这一段时间的课程很重要,我在这光看书根本不行,有些还是弄不懂的,我就怕成绩给拉下。不瞒你说,我每学期的成绩都是前一二名的,前一名的时候多,第二名也就一次。就那次我还不好受了几天。你看我现在拉了这么长时间的课,心里真的很着急。可是我一想到要离开你又心里不好受,在这里每天都可以见到你的。我要是一回校,至少要个好几天才能见你一次,不知道我能不能忍住。”刘燕点点头,想了想说:“不能忍住也得忍,毕竟学业重要。你要是因为咱们俩的事把成绩给拉下来了,我也会不安的。都在一个城市里,几天见一次就几天见一次是了。我想,你刚离开我也会不适应。慢慢就会适应了。”顿了一顿说:“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成绩不能拉下。不然,不然我会生你的气。”欧阳一鸣说:“回去我再加加班,会赶上的。”刘燕说:“我相信你是最棒的。这样吧,明天你问一问军医是不是可以出院了,能出院就赶快出院。”

欧阳一鸣问:“这几天也没见到黎专家,是不是有啥事啊?”刘燕说:“你这样的病北京、上海还有几个大城市都出现了,都是那罐头的问题。这个课题是我们黎主任攻克的,卫生部要他去北京了,估计也快回来。你明天先问一问军医吧。”欧阳一鸣笑笑说:“这罐头真是害人啊。”刘燕笑道:“以后你就多嘴馋几次,兴许会有抵抗力呢。”欧阳一鸣说:“再不敢了。”于是两人笑。

刘燕说:“我要回办公室了,今天就我和两个实习护士。”说话时站起。欧阳一鸣也站起说:“回去吧。”刘燕说:“在这屋老老实实的给我看书,不许瞎想的。”欧阳一鸣笑了说:“我知道。”刘燕看着他就开心地笑了。

欧阳一鸣与刘燕脉脉含情的目光对视,突骤间心里升腾起一阵冲动,伸出手臂一下将刘燕揽在了怀里。刘燕一惊,霎间红了脸,急忙转头看了下门,转回头说:“要死了啊,让人看到。”急忙挣开,红脸说:“这会看你的胆可真大。”欧阳一鸣红脸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刘燕抬手捶了他一下说:“就知道傻笑。晚上七点还到午朝门。”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说:“是七点到啊,你别弄到七点去。我下午四点下班到姑妈家去一趟,晚上在那吃饭,吃饭后我直接去午朝门。”

欧阳一鸣答应。问:“去你姑妈家还是为了金铭的事?”刘燕说:“明天就是礼拜一了,我想,下个礼拜肯定要处理金铭和梁超的事。还是去催一下姑妈吧,让她再问问。唉,现在看金铭的处境是越来越难,就希望她早点调走了,不然看着她那个样子心里就不好受。”欧阳一鸣点头说:“也是。”刘燕说:“我走了。”欧阳一鸣点点头。

刘燕望他笑笑,转回头看了下门,再转回头快速在他的脸上亲了下转身离开。欧阳一鸣看着出门的刘燕憨笑着。

第十二章 2

晚饭后欧阳一鸣看了会书,看表快到六点半时出了医院。赶到公园时还不到七点。四处看了阵,就见一对对的恋人相拥着向公园内走去。便就在脑中想着上次与刘燕的相拥接吻,心里就是一阵的激荡和甜蜜。忽地看见一对男女向一棵高大的树下钻去,感觉纳闷就不时地睨看几眼,一阵后也没见他们出来,就想,可能那树下也会有一块空地。暗说那里可真是隐秘,就是做出什么事来也不会被人看到的。就又想起金玲所做的事,兀自脸红,想,自己怎么也不会和刘燕做出那样的事来。可心里却感到麻酥酥的。

想时就听公交车进站的刹车声,抬眼看去就见刘燕从车上下来,急忙迎了过去。两人相遇时牵住了手。刘燕笑眯眯地问:“到多会了?”欧阳一鸣说:“来了一阵呢。”刘燕说:“是不是等急了?”欧阳一鸣嘿嘿笑了声说:“急啊,真急!”刘燕抬腕看了下表笑了说:“还不到七点嘛,你几点到的?”欧阳一鸣噗地笑了说:“上班车到的,总比你早些。”。刘燕瞅了他一眼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早来了你。刚才在姑妈家也是怕你心急,吃了饭和姐姐说了一会话就急着赶来了。”

问:“金铭的事差不多吧?”刘燕说:“基本没啥问题,姑妈和我们院长基本说得差不多了,我们院长不会不给面子的。不过医院也是基本决定要金铭转业的,现在看问题不大,习院长和我姑妈说了活动的话。”叹了口气说:“要不是我姑妈和我姑父的面子根本就没有什么余地。她这件事主要是影响太坏。”欧阳一鸣说:“是啊,部队这样的地方肯定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就是在地方单位领导也会很反感的。那个战士怎么处理?”刘燕说:“他就由医院看怎么处理了。我想不会轻饶了,至少要背个处分后退伍。”

欧阳一鸣侧耳听了听没有动静,拉着刘燕的手从一个缺口处钻了进去。站定后两人都环顾了下,就见这棵树下的空间还真的挺大。高可以站立,阔可以躺卧。四周被严严实实的枝叶遮挡着,俨然一处绝妙的密处。刘燕惊讶站定后环顾了下,在就狐疑地看着欧阳一鸣问:“你怎么会知道这样的地方?你、你进来过?”欧阳一鸣笑了,说:“我那里来过的,刚才等你时,就见一对男女进了那边的一棵树下没出来,我还纳闷呢,进来这里才知道,原来是这番天地。”刘燕又看了看四周,转头看着欧阳一鸣问:“没骗我吧?我想你是和什么女人来过这样的地方?”欧阳一鸣笑了说:“你啊,我能和谁来过这样的地方啊!”话毕抱住了刘燕,一张嘴就向刘燕的嘴上贴去。瞬间,刘燕的双臂搂住了欧阳一鸣的脖子,两张热腾腾的口粘在了一起,口中的两根香舌搅动,唇边溅起爱的唾液

是好一阵,这对男女就这样柔缓抒情、欲仙欲醉,心醉神迷的相吻着不舍得分开。互相中,品味着对方口液的甘泉。

分开的,两人就红着脸深情的凝视着对方,刘燕问:“你和我,前天是初吻吗?”欧阳一鸣说:“是。”刘燕说:“我不太信呢。”欧阳一鸣说:“上次和你真是第一次。”刘燕说:“我感觉你很熟练的。”欧阳一鸣笑了说:“是吗?这次有这样的感觉,上次还不知道怎么样吻呢,还不是,还不是有你这老师啊。”刘燕笑着捶了他一下说:“去你的,谁是你老师啊!”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刘燕笑说:“看你个傻像,越说越得意。”欧阳一鸣再笑,笑后问:“你和我,是不是第一次?”刘燕想了想说:“我可多了,很小的时候就有。”

愣了愣,看着她说:“很小的时候?不会吧。”刘燕偷笑了笑说:“不骗你的,我记得,我记得我是在吃妈妈奶的时候,妈妈就经常亲吻我。”欧阳一鸣听后哈哈笑了,说:“也亏你想得出来。”刘燕也忍不住笑,说:“你不是想知道嘛。”欧阳一鸣说:“我怎么就没想到。看来还是你聪明。”刘燕说:“我的聪明没用在学业上。不过我除了学业其它的方面还是很聪明的。业务也不赖。”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

下,欧阳一鸣揽着她问:“你姑妈挺厉害的,她是什么什么职务啊?”刘燕说:“啥厉害,在军区大院那还显得上她?她就是师级干部。不过说实话,像我姑妈这样的女性到了这个级别也是可以的了。”欧阳一鸣说:“还可以的呢,简直就不得了。在地方也要是市委一级的干部了。”刘燕说:“是啊,我挺佩服我姑妈的。但是要说起我姑父恐怕你更会说不得了。”欧阳一鸣说:“可以想象,他的官职肯定要比你姑妈大一些,他也在部队吧?”刘燕说:“那当然,我姑父现在都是副军级了,在地方就要是省委一级的干部了吧。”

惊愕道:“是吗?都军级干部了啊?在地方自然会使省委一级的高级干部了。”顿了下问:“你来这里当兵,就是他们的关系把你弄来的?”刘燕想了想说:“也不完全对。我爸爸妈妈不放心我去别的地方,就把我送到了姑妈这边。你可能对部队不了解,部队有内招指标,我属于内招兵,还有特招兵、普招兵什么的,特招兵是有特长的,比如歌舞团那样的,有些也是很小就被从地方招到了部队。我们护校那些十二三岁就来上学的,有一些就是内招兵,当然最多的还是普招的。”欧阳一鸣问:“内招是怎么个招法?”刘燕说:“像部队这些干部子女的孩子就可以内招。我当然就是。”欧阳一鸣问:“侄女也属于部队干部子女?”

看着他说:“我还是跟你都说了吧,早晚要让你知道。我们全家都是军人。我姑妈家是,我们家也全是,连我嫂子也是。”欧阳一鸣心里一惊,问:“那、那这么说你的父母也都是部队高级干部?”刘燕点点头说:“我们家的情况和我姑妈家的情况基本一样,所不同是我妈妈比我姑妈小了一级,是副师级干部。”欧阳一鸣心里霎间有些慌张,颤抖着嘴唇问:“那,那你爸爸,也是副军级干部?”刘燕点头说:“是的。我哥哥现在都是正营了。”欧阳一鸣轻轻地“啊”了声,嘴巴就微微张着,愣愣地看着刘燕说不出话,揽着刘燕的那只胳膊不自觉地滑下。片刻脑中就似乎一片空白,心就扑通扑通地狂跳。

,问:“你这是怎么了?”欧阳一鸣定了定神,茫然地看着刘燕,摇摇头说:“没想到,真没想到。”刘燕有些着急了,看着欧阳一鸣的眼睛道:“你这是干吗啊?又怎么了?什么没想到啊?不就是部队的干部吗?”欧阳一鸣看着刘燕低下了头,说:“我、我一直也没问过你。我、我也从没想到,没想到你会是**。”刘燕就惶急地问:“**又怎么了?吓着你了?”欧阳一鸣抬头看着她说:“刘燕,我要知道你是**,怎、怎么敢”刘燕看了他片刻说:“真是奇怪,你的意思就是说**就没有爱的权利了?”

叹口气说:“不,不是,在我想来,你们这样的家庭……是不会……我们”刘燕瞪眼看了欧阳一鸣阵,有些温怒,问:“你这是什么思想啊?我都没这样的想法你倒有。门当户对是吧?亏你还是个大学生,这样的旧思想还会有啊?”欧阳一鸣说:“不是我有这样的思想,我想,我们这样普通家庭的孩子都会有。你们家这样的地位让人害怕。”刘燕问:“怕啥?**能吃了你?”欧阳一鸣说:“刘燕,你想过没有,咱们俩家的地位悬殊,你的父母能接受我吗?这是不可能的。”刘燕说:“是我喜欢你,是我想以后嫁给你又不是他们嫁给你。”欧阳一鸣说:“话是这样说,可是”刘燕说:“可是什么?没什么可是,我愿意嫁给你,为啥就要他们接受?再说,我的父母也不是你想想得这样。你以为高干就都在乎门当户对啊,那时你的偏见。”欧阳一鸣说:“这是常规,我想你的父母也不会例外的。”刘燕瞪眼看了欧阳一鸣片刻,腾地站起,说:“好了,你别说什么了,你就说是不是真心喜欢我吧。”欧阳一鸣被刘燕的举动吓了一跳,就显得极其尴尬,仰头看她说:“这还用说吗?”

阵,心软下来,缓了口气轻声说:“这不就行了!”蹲下来看着他说:“只要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管我们家庭什么事啊。”欧阳一鸣沉吟了片刻说:“你也没问过我的家庭……”刘燕道:“迟早我会知道的。我又问你的家庭干嘛?最多是山沟里的农民,又怎么了?我喜欢的是你,是你这个人,你明白吗?那好,既然说到了这,你就说一说你的家庭。你这一说我还真想知道你家人的情况呢。”

说:“我的父母都是中学教师。我们家从没有从政的。”刘燕说:“我还挺羡慕你呢,出生在知识分子家庭,怪不得你这么爱学习的。”欧阳一鸣说:“和你说实话,我们家从我爷爷那辈子就不愿意从政,刚解放时,我爷爷要是愿意留在政府机关,想来也会是不小的干部。早些年我爸爸也被提名过当副校长,可我爸爸拒绝了。我的父母也不希望我从政,只希望我能做一个学者,做学问。”刘燕说:“各人的思想观念不同。你们家就希望你做个有学问的人,做科学家。我们家就希望我能在部队干一辈子,这是观念问题。当然我自己也希望在部队干一辈子,你也希望你能做出学问来。可这并不影响咱们相爱啊。你说是不是?”

点了下头,看着刘燕说:“刘燕,现在我要和你说心里话。其实,在我的心目中,你们这些**应该是自己都感觉到比较尊贵的。上中学时,我们一中就有市委领导的孩子,在我们看来,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处处显示着他们的尊贵。对于我们这样家庭的孩子来说,一方面是感觉高不可攀,另一方面又对他们很反感。可我自从和你接触,是没有感觉到你身上有丝毫**的成分的,你对谁都是非常的和蔼亲切。老实说,我要是早知道你是**,就是再喜欢你也不敢和你恋爱。对我来说就像座高山是不可攀的。”

“你就别什么攀不攀的了。现在咱们不是恋爱了?我现在倒庆幸没有早和你说我们家的情况,不然的话还咱们俩还真没有今天的结果。好了,不要想了,你现在后悔也晚了,反正我是喜欢上了你,这辈子你跑也跑不掉。”说话时一挪身坐在了欧阳一鸣的腿上,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一张嘴便贴在了他的嘴上。两人便又亲吻起来

,刘燕说:“以后不许再说我们的什么家庭了。我还怕你的家庭不会接纳我呢。你们家都是知识分子,我倒担心他们看不上我这个只是中专生女人呢。”欧阳一鸣心又一沉,暗自想:“父母倒是真不太喜欢学校里那些干部子女的。父母喜欢的是刻苦学习的学生。在父母的心里只有学问,只希望他们的教出来的学生将来都会是满腹经纶的。至于是不是会喜欢刘燕这样的干部子女做他们的儿媳妇,自然父母也没和我谈起过这个问题。但父母一定是希望我也找一个同样是大学毕业的媳妇。”

说:“我的父母恐怕也会感到你们那个家庭高不可攀的。”刘燕说:“你放心好了,我的父母都很开通的。我自不到十五岁出了家门,对于我们那个家庭的一些特权也不是很深刻,我感觉我就和其它的护士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你也更不要这样想了。至于他们会不会有什么想法我不知道,但你放心,他们要是真有什么想法,你相信我会处理好我父母的思想问题。只要你的家庭、关键是你能接纳我、你能真心喜欢我就行了,别的不要考虑。”欧阳一鸣说:“我对你当然是真心的。唉,不说了,你要是不生长在那个家庭里可真就完美了。”刘燕笑了说:“傻样,家庭出身还能由着自己选择了?再说,我要不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也不可能当兵来到这里,还有可能认识你啊!就冲这,我倒要感激我的父母呢。欧阳,咱们俩是前世就注定了的。今世你就该是我的人,我也就该进你们欧阳家的门。”欧阳一鸣笑了笑说:“可能就是吧。”顿了一顿说:“这姻缘真可能就是上苍安排好了的,不然咱们怎么可能就能在这里相识。”刘燕点点头。

此时的脑中想到了徐慧,心里说:“我与她也相处了三年,尽管两个人都知道互相对对方有意,可怎么就没有谈及过感情的问题?自己为什么又从没对她有过在见到刘燕第一眼时那样的情绪呢?冥冥之中就好像是注定要这样的”

不管是上辈子就注定了,还是咱们这辈子的姻缘,我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离开你的。欧阳,你也别想甩了我,粘也要和你粘在一起。”说完笑。欧阳一鸣听了这话不由得心里一动。刘燕抱住了欧阳一鸣,两只口就又粘在了一起

在这一阵情韵棉邈地亲吻时,脑中忽就想到了电影院里与那女人所做的事,瞬间又想到金铭和梁超所做的事,再又想到范旭瑞所说的那些话,不由得浑身有些颤栗。怀抱亲吻着这样一个漂亮的美女,又感觉刘燕那对鼓蓬蓬的双乳在自己的胸前紧紧地贴着,他的心里不由地升起了另一种荡魂地兴奋。他有冲动伸过手去摸一摸紧贴自己身体的那对充满诱惑的软体,但最终他没这个勇气。于是紧紧地抱住刘燕的身体,他要让那对乳房更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前,以期满足自己不敢实现的欲望。

不过气了,挣了挣说:“你快把我勒死。”欧阳一鸣没说话,充满火辣的双眼紧紧盯着刘燕片刻后,一张嘴又压在了刘燕的唇上,片刻就把刘燕的那根香舌含在了嘴里。

的异样,募然间也就感觉到自己的胯间顶着的一根硬硬的物体。霎间浑身打了个激灵,她明白那根硬物是什么,登时心慌意乱,片刻挣开欧阳一鸣的口,松开紧搂在欧阳一鸣脖颈间的双臂,羞红着脸站起身来,平定下心绪说:“出去走走吧。”欧阳一鸣不情愿的看她。

伸过手去拉起他,说:“坐了一阵也累了,走一走一会也要回去了。金铭一个人在房间里,我回去晚了也不合适。她也肯定会很着急的等我从姑妈那带给她的话呢。”欧阳一鸣点点头。

理了衣服,拉着手出去。刚走两步,刘燕就感觉到自己的裆下湿漉漉的。

第十三章 1

刘燕回到宿舍后见金铭还没睡,倒了杯水喝着,眼睛看着金铭问:“晚饭是小赵给你带来的吧?我下午和她说了。”金铭点点头。刘燕在床沿坐下时,就感觉内裤依然湿漉漉的极不舒服,有心想快点换掉又怕金铭起疑,就听金铭问:“你姑妈说有没有难度?”

刘燕端着茶杯站起,就把下午去姑妈家说的事和金铭说了一遍。

金铭含泪说:“刘燕,你和你姑妈都是我今生最大的恩人,我这是心里话,不然医院这次决定了我转业回家,回去后我真没办法面对家人,我是和我父母说过不想退伍的。况且,要是这么急促的转业了,肯定要被家人质问不说,就是想联系个好点的单位也没时间的。原来我只想,能够在这个城市生活一辈子,现在想来是不可能了。说真心话,我还真舍不得咱这个医院,还有这个城市。十几岁就来到了这里,已经有很深的感情了。到了新的环境也是很害怕,可又不得不这样,这两天我也想了不知多少遍,都是命。”

刘燕说:“对这个医院和这个城市当然是会有很深的感情的,咱们都一样。不过你这次能调到杭州去也很不错的。”金铭说:“要不是你帮忙,我想也不敢想。还不都是你救了我。”刘燕说:“这些话就别说了,谁让咱们有缘份十几岁就聚到一起呢。咱们和别人还不一样,还一起睡在这间屋里这么多年。好了,心里想宽些,我估计这个礼拜调动的事也就差不多了。我和姑妈说能快一点尽量快。我姑妈也理解你现在的处境,说明天一上班就再给咱们院长说一说,定下来马上就给你办理调动的事。”金铭眼中含泪说:“谢谢你和你姑妈,我现在真是度日如年。”刘燕说:“我还能不知道你现在的心情。”

金铭垂头想了想说:“也不知医院会怎么处理梁超。”刘燕说:“你也不用为他担心,他本来就是个战士,今年也到退伍时间了,早晚也要退伍。再说他是个男人还能怎么样?他的事估计这两天也会有结果了。”说话时把茶杯放下,心里依然为自己的裆下潮湿感觉不舒服,红脸走过去端过脸盆说:“我去洗两件衣服。”说话时将身上的衣裤脱下,脸再红了红又说:“干脆把内裤和胸罩一块洗了。”话毕从床的里侧拿过干净的裤头和胸罩,将身上胸罩、裤头脱下仍在了盆里,换好后端起脸盆出了门。

洗衣服时就又想到欧阳一鸣紧抱着她时的那根硬硬的物件,心里又是一阵狂跳。拿过裤头仔细看了下,就见湿湿的一片,就想,自己的下面怎么也会流出这么多的东西啊。心里说,这男人女人在一起也真是奇妙,当时自己都是感觉无法控制的?又何况欧阳一鸣那样一个男人呢?也亏得及时控制住了自己,不然稍一松懈可能就会发生什么。想想自己还是刚开始恋爱就有这样的心理反应,也难怪金铭会和梁超恋爱了那么长时间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就又想,接吻都是那般美妙的感受,那么做那事时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呢?这时心便剧跳起来。兀自低头脸红了一阵,洗好衣服后回到房间凉好,在床上坐下看着愣愣的金铭说:“睡觉吧。”金铭点点头。两人脱衣上床,刘燕伸手拉熄了灯。

躺在床上的刘燕,脑中依旧萦绕着与欧阳一鸣在一起那令她心乱的情景,依旧挥之不去欧阳一鸣那硬硬的物件紧贴自己胯间的感觉。想,那个东西可真硬啊。这时脸红,就又想到金铭和梁超在一起的情景。

以前金铭没发生现在这件事时,她们偶尔也会在一起谈及这个问题,有一次两个人说起男人,刘燕说:“在妇产科看见那些妇女生孩子、打胎那般的难受,真想不出男女干那事时是什么感觉。”金铭脱口而出:“那是件美妙无比无法形容的事。”当时刘燕的心里一惊便问她:“你做过?”金铭愣了片刻红了脸慌张地说:“没有,我哪里有过这样的事啊!我就是这么想来着,我想肯定是这样的,不然怎么会有这句话,‘欢乐孕育,痛苦分娩’呢,我猜也是这样的。”刘燕就说:“听你说得那么肯定,我想你肯定是做过的。”金铭就脸红脖子粗地坚持说没有。刘燕那时也是相信的,整天基本都在一起,也没有看见过金铭和什么男人在一起。

现在想起来,金铭说与梁超已经恋爱了一年多,她们说这些话时也就是几个月前的事,那时金铭肯定是就与梁超做过了。此时刘燕的心里就麻酥酥的,有股冲动就想把手伸到自己的下面去。她以前是摸过那地方的,摸到时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酥麻感觉。这会手刚伸到下面,就听金铭轻轻地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刘燕心里一惊缩回来了手来,脸上发烫,心里狂跳着侧过身看着金铭。

窗外的月光和路灯光亮从窗外射进这五层楼的室内,在眼睛慢慢适应黑暗之后也能看清一切。她见金铭面朝里侧身躺着,心里知道她没睡着。睁着眼看她会,忽然想到一个让她害怕的问题:“要是怀孕了可怎么办?金铭和梁超这样就不怕怀孕?”于是脱口说出:“睡不着吗?”金铭“嗯”声,翻了下身侧过来面对着她说:“睡不着。你也没睡着啊。”刘燕说:“我在想一个问题,你和梁超那样就不怕怀孕?”

金铭没想到刘燕会问这个问题,脸红了下,想着现在刘燕这样为自己办事,还有什么可以不能对她说的呢?就说:“不会的。”刘燕说:“是不是梁超戴、戴那套?”金玲说:“他不愿意戴那东西。以前戴过的,他说不舒服。后来他从医药商店买了一种避孕膜,以后就都是用那东西。”刘燕一下来了兴趣,问:“那东西怎么用?”金铭嗫嘘着说:“那,那就是一张很薄的膜片,揉成团塞在里面,一会化了就可以了。”刘燕心跳着问:“那能保险吗?”金铭说:“保险的,我和他一直,一直就用这个东西。”金铭说着这些时脸红心虚,她从心里不愿意说这些事,可现在又不能不和刘燕说。不说就好像感觉对不起刘燕对她的情谊似的。

刘燕募然为刚才担忧金铭怀孕的想法感觉好笑,现在的避孕措施这么多,难道他们就不会想到啊。令她想不到的会有这样的东西。于是说:“这东西还真不错。”话毕有些后悔,暗怪自己不该这样说话。脸红了红,就听金铭说:“其实如果不在排卵期,什么措施都不处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不是太保险。”金铭想,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可和刘燕隐瞒的,既然刘燕想知道,干脆就都说了出来。

刘燕隐约知道这个事,好像在什么书本里看到过。问:“你和梁超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事啊?”金铭说:“恋爱没多长时间就有了。你别看梁超平时文绉绉的,第一次的时候他真跟疯了似的,后来,后来我也没控制住。你不知道,男人和女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想法,真到那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想。有了第一次以后就会更想。”

刘燕心想,可不就是抱在一起就想啊,男人的反应会更快更强烈。

金铭继续说:“这种事是无法控制的。以前我和他都是在太平门外城墙那地方树林里,在医院就这一次,没想到就会给人抓住。我当时也担心在医院里被人看到,我交了班见到他说了会话也快一点了,梁超就说不会有人的,我也就答应,谁能想会有巡逻的?唉,我这两天也反复想,都是命,命中注定的东西你想躲也躲不掉。”

刘燕感叹道:“是啊,命中该有这一劫是无法躲掉的。”又问:“金铭,你是干部,你就真心愿意嫁给一个战士?”金铭说:“咱们算什么干部啊,还不就是个穿着军装的护士?又有什么?我考虑过的,关键是我真心的喜欢梁超。他的父母都是税务干部,梁超退伍后也会安排到税务部门,论家庭,我爸爸也就是一名武装部干部,妈妈也就是个文化局干部,基本差不多的。论长相,梁超长得也还不错,我感觉他配我。我们一直也没想过谁去谁的老家,就是想等结了婚再想办法让梁朝调到这里来。我不想离开咱们医院,可现在是没办法,不想离开也得离开了。也亏是有你,这俩天我也想了,这也是命中注定啊,命中注定有你这位贵人帮我,不然怎么会让咱俩从十几岁就在一起上学,又在一个科室工作,一个宿舍里住着这么多年?我想这一切好像都是冥冥中安排好了的。我就该离开这个医院,就该和梁超结婚。如果说以前还担心梁超调到这里不容易,那么他从萧山调到杭州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萧山本来就归杭州管,离得也很近,以他父母的关系也不成问题。你说这是不是命啊。”刘燕说:“是啊,真就好像是一切都安排好了的。”

突兀间想到自己和欧阳一鸣以后会在那里生活。心里一紧,想,欧阳一鸣以后会分配在这个城市工作吗?这个问题如果不是今天金铭这样说起她和梁超的事,自己还真没在心里想过这样的问题,于是打算问一问欧阳一鸣有没有可能分配在这个城市里。霎间又想到自己完全是多虑,就是欧阳一鸣分配不在这个城市,就凭自己父母和姑妈姑父的关系,把他从别的地方调到这里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第十三章 2

又想,最好还是欧阳一鸣能分配在这里,当然这也要让姑妈动动关系。就是学校本来不把欧阳一鸣分在这里,以她姑妈和姑父的关系也有办法让他留在这里。想时兴奋,就感觉自己还是要比金铭优越得多,最起码不要去找家庭以外的什么关系。但是片刻这兴奋就又消失,她又想到自己家庭和欧阳一鸣家庭地位的差距,欧阳一鸣所考虑的不是没有道理,自己的父母和姑妈真的会接受欧阳一鸣吗?假如不接受姑妈还会帮自己来办欧阳一鸣的事吗?这会又感到有些心虚。但很快她还是充满了信心,欧阳一鸣是多优秀的人才啊,无论长相还是学业有那点不配自己?他们见了欧阳一鸣,了解了他的情况肯定就会同意的。这时又兴奋起来。

两人一阵没说话,这会金铭又开了口:“刘燕,你就真的没看上什么人?”刘燕说:“不是我看不上,是没遇到合适的。”金铭说:“你说的也是。像你这样的家庭是不会轻易找个什么人的,我想你和你的家人也会希望你能找个门当户对的。”

刘燕这时有点心惊,刚才自己考虑这个问题,难道金铭的脑中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说:“我倒是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的,我的愿望是,只要自己喜欢的就会和他生会活在一起。门当户对的概念好像没在我的脑子里想过。”金铭问:“你要是找个普通人家的对象,你的家人会同意?”刘燕说:“我找对象是我要和他生活一辈子,又不是家人要和他生活一辈子,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再说离家这么多年,我也没享受过什么**的什么待遇,还不都是和你们一样做普普通通的护士?”金铭说:“也是,只要是自己看上的,爱的,就不要去管别人。”顿了下说:“我看病区那个病号欧阳可能是对你有意的。”

刘燕心里又是一惊,问:“是吗?你怎么看出来的?”金铭说:“从眼神,从表情也看得到。”刘燕问:“病区有人这样说吗?”金铭说:“有人说过,也只是开玩笑而已。他们也说你好像对欧阳有意思。不瞒你说,我也看出你对他是有意思的。”刘燕问:“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是不是看我经常去他看书的地方?”金铭说:“正是这样。不过我看你们俩真的很般配,那个欧阳一鸣可是很少见的人物,长相、个头、气质那一点都很优秀,学习也很刻苦,看样子就是一个很上进的人。不从你的家庭考虑,你们俩真是般配,不过我就不知他的父母是干吗的,如果也是高级干部那你们可就是上天造就的了。”

刘燕现在不想说自己和欧阳一鸣的关系。就笑笑说:“谁知道他的父母是干吗的。我也没感觉到他对我有什么意思啊。不过说实话我对他有好感到是真的。他长得不错,气质也很好,关键是我很欣赏他的学习。真有缘的话我就等他向我表示了。”金铭说:“你要是对他有意又怎么不能向他表示呢!”刘燕说:“那多不好意思。”心里在这时真有点不好意思,现在不就是自己向他表示的啊。金铭说:“还是你有自信。也是你们这些**特有的性格。”

刘燕笑了说:“不是**还不都一样?你和梁超难道是你向他表示的?”金铭说:“那倒不是,是梁超向我表示的。”刘燕说:“这不就得了。这种事基本都是男人向女人表示的。”金铭说:“我要是你就会向欧阳表示。有时候姻缘也能错过,等两天他要是出院了,你想表示也没机会了。”刘燕笑笑问:“依你的意思我明天就要向他表示出我的爱慕了?不然就会后悔是不是?”金铭说:“你要是真的对他无所谓就不好说了,要真的有意就快点表示。”刘燕嘻嘻笑了两声说:“我还是等吧。如果他要是对我有意,就是他回学校了也会回来给我表示的。”话毕想,现在是这么说,还是自己没沉住气啊。

“睡觉吧。”刘燕说:“真有缘份的话就会在一起。”金铭说:“我感觉你们俩就够有缘份的了。他要不是因为有这种病也不会到咱病区住院。你要是到了假期才回来也就错过了遇见他的机会。即使你假期满能见到欧阳一鸣两天,也不会有这么多天的了解。我看你们俩就是特有缘份的。”刘燕笑笑说:“不说了。真有缘份也是命中注定的。睡觉。”心里也暗自狂喜,这些问题都是自己思虑过的嘛。

这晚刘燕做了个梦。梦中,欧阳一鸣与自己赤身裸体的躺在一张床上,两人相拥亲吻。欧阳一鸣的那根硬物就在紧贴在她的身体上。她听到欧阳一鸣说他要做那事,她害怕。她说会被人看见,会和金铭那样的丢人。欧阳一鸣说怎么会呢,金铭他们是在外面,咱们是在屋里,不会有人看到的。刘燕很害怕,就是不愿意。欧阳一鸣急了,就去摸她的下面。她不肯。忽然看见这间屋子变成了那棵树下。

她腾地站起来说,你不说在屋里吗,这怎么是在树下?欧阳一鸣却说,这就是在屋子里吗。又去拉刘燕躺下,又要做那事,自己就是不愿意。欧阳一鸣的手就摸到了她的下面,一根手指便插了进去,便就感到异常的舒服,嘴里不由得呻吟出来。一下又想到了金铭的事,羞红着脸喘着粗气去抓欧阳一鸣的手,却就是拽不动。欧阳一鸣忽然站了起来,看样子很生气,问她为啥不让啊。自己就说怕。欧阳一鸣没说话转身走了。刘燕就喊他,欧阳一鸣头也不会,霎间就没有了踪影。自己便坐在那里流泪大声地喊他,喊他

刘燕醒了。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屋顶,脑中还在为欧阳一鸣的离去而惊怕。募然感觉自己的一根手指头摸在自己下面,心里一惊,就有感觉到自己的那里已经是湿漉漉的了。她在心里说:该死,怎么会这样的。睡前才换的裤头。有心再换,想了下洗了这件裤头被金铭看见了该怎么想?抬手从床头拿过卫生纸撕了些悄悄叠了垫在了下面。

脑中想着梦中的情景心里一阵狂跳,原来是自己在梦中见自己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那里。忽地想到自己几次梦中都是欧阳一鸣转身走开,自己去喊他,他却头也不回,心又一颤沉了下来。这梦到底预示着什么?

第十四章 1

翌日上午查房时,欧阳一鸣见到好多日未曾谋面的专家领着一帮军医护士进了病房。专家亦是这病区的主任,五十多岁,白白胖胖的,进房后就笑眯眯的看着欧阳一鸣。欧阳一鸣慌忙从凳上坐起说:“黎主任,好几天没见你了。”黎主任说:“昨晚刚回来。你坐。”欧阳一鸣也不好意思坐,站在专家的面前,高出了他一大截。专家只好还是仰头看他,微笑着问:“感觉怎么样小伙子?”欧阳一鸣笑着说:“我已经好了。”黎主任笑了说:“好没好要我们说了算啊。”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黎主任说:“我去了北京几天,为的就是你这种病。目前同样的病例本市还有五例,全国范围内发现了三十多例。你是第一个啊。”说话时举起手伸起一根胖胖的手指头。黎主任继续说:“都是那罐头惹的祸。现在各级政府都很重视。”主治军医说:“也亏得遇见了我们主任。也是你命大,必有后福的。”众人笑。黎主任笑说:“你也是挺幸运啊,第一例。欧阳一鸣这个名字卫生部都记录在案了。”众人再笑。欧阳一鸣红着脸低头傻笑着。

黎主任拿过主治军医手中的病例夹翻开看了看,吩咐道:“恢复得不错。再给他全面检查一下。”主治军医答应。欧阳一鸣问:“主任,我啥时可以出院啊?”黎主任说:“检查一下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抬手拍了下欧阳一鸣的肩膀问:“是不是着急了?”欧阳一鸣说:“我感觉很好了。”护士长笑着对黎主任说:“这孩子是惦记着学习呢。他每天除了治疗时间就是看书。”欧阳一鸣红脸小声说:“耽误了很多课的。”

黎主任哈哈笑了说:“好,我最欣赏勤学的孩子。可惜你不是学医的,你要是学医的我倒真希望带你这个学生。”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黎主任说:“不要太着急,因为你的病特殊,所以我们都要慎重,查一下看情况再说,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欧阳一鸣说:“谢谢主任,我听你的。”黎主任笑说:“在学校要听老师的。在这就一定得听我的。”

一个上午,欧阳一鸣做了很多项检查。想着真的马上就要出院离开刘燕,心里又感觉沉沉的。就特想见到刘燕。昨晚刘燕告诉她今天上的中班,要到下午四点才来接班。欧阳一鸣的心里有些焦躁和不安。

昨晚欧阳一鸣回来后很晚也无法入睡,他在脑中回忆了与刘燕约会的情节兴奋了一阵后,便又想起刘燕是**的事,心又骤然不安起来。刘燕是**是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的,本来在第一次听说她的姑妈是部队高级干部时,心里就是一颤,后来想了想那毕竟是她的姑妈,他绝没想到刘燕的父母也都是部队高级干部。他从刘燕身上没有看到过半点**的那种傲气。他本以为刘燕的父母也不过就是知识分子或者一般的干部。

多日来,刘燕没有开口问过他的家庭,他也不好去打听她的家庭情况。况且今天也就是第二次约会,在第一次爱的表达时是没心情问及这样的问题的。要不是今天刘燕说起她是内招兵,也没想过问起他父母的事。想想自己这样的家庭要和她那样一个高级干部的家庭攀亲心里还是发虚,刘燕的家庭能接受他吗?尽管刘燕说了一些话,但他都以为是些安慰的话。

他不愿意从他们那个家庭得到什么,他是有抱负的,他想成为一个化工界很有成就的科技工作者,他不希望利用外界的什么关系,对于一个想做学问的人来说,没有什么需要依附刘燕这样家庭的地方,他靠的是自己的努力。他也从没有过想从政,这和他自己的父母有关系,他的父母对政界没有任何兴趣,他也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他所崇拜的是一些有学问的科学家而不是政客。他是清楚刘燕这样家庭的父母是不会不考虑门第的。或许也可能有一些开通的家长,但刘燕的父母会不会就是这样的家长谁又能知道?最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他现在是真的为刘燕的家庭而有些不安了。一个晚上辗转反侧也没睡好。

下午,刘燕来到他看书的屋子,一见面欧阳一鸣就给她说了上午专家的话和检查的情况。刘燕也显得有些不安,心里隐隐感觉有些发闷,说:“我本来也是希望你早点出院回校学习。乍一知道你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心里还是感觉不是个滋味。”摇了下头说:“在一起这么多天习惯了。”想了想抬起头冲欧阳一鸣一笑说:“早晚你是要出院的。这样也好,不能再耽误学习了。”欧阳一鸣说:“其实有时我也是很着急,就想赶快回校上课。可一想到离开你就不好受。”刘燕笑笑说:“又不是分开多远,都在一个城市里。”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说:“今天做的检查,有些报告也要明天才能出来,你要是出院的话至少也要后天。还能在一起两天呢。”欧阳一鸣苦笑笑。

刘燕说:“上午我又去了姑妈那里,金铭的事没问题了,姑妈已经开始在为她办理调动的事。”欧阳一鸣说:“现在开始办也会很快的。”刘燕说:“有一些手续是必须一项项办理的,也要有个过程。上午我和姑妈说尽量快,估计这几天也就能办好。金铭现在真是度日如年啊,她连房间都不敢出。”欧阳一鸣说:“这样就好,想也想得到她现在的心情。我也不好去安慰她一下,金铭挺不错的,我”刘燕说:“要你向她安慰什么啊,你要是去见人家,人家会更不好意思。你也不好进我们护士大楼的。”欧阳一鸣说:“我也没想见她,我的意思是让你带个话什么的。”刘燕说:“我才不给你带呢。我给你带话金铭还不知道我和你啥关系了呢。”想了下笑笑问:“你猜昨晚金铭说啥?”欧阳一鸣摇摇头。刘燕笑了说:“她说她看出来你对我有意思的呢。”

欧阳一鸣大睁着眼说:“不会吧,我也没在她面前表现出什么啊。”刘燕笑着说:“你可能就是早就对我有阴谋了,不然人家怎么会看出来?我就笨啊,没看出,不然也不会让我对你说出来。”欧阳一鸣嘿嘿地笑。刘燕看他嗔怪道:“熊样,看把你得意的。”欧阳一鸣听她说自己熊样又一阵笑。

刘燕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人家金铭还说我长得漂亮,你配不上我呢。”欧阳一鸣笑着说:“这她也看出来了?不过没看准,是这位漂亮的护士特喜欢我!说我配不上,还是她向我求婚的呢!”刘燕羞得脸红,抬手打了他一下说:“德行,谁向你求婚了。那天可没人证明是我向你说的。就是你向我求的婚。到那我都这样说,以后我也这样说。”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说:“随你,求婚对一个男人来说也不是件丢脸的事。”止住笑问:“你和金铭说了咱俩的关系?”刘燕摇下头说:“没说,我现在谁也不给说。”

顿了下瞥了他一眼说:“和你说实话,金铭也说我对你有意呢,可能是我经常来你这的缘故。”

欧阳一鸣呵呵一笑说:“这次金铭看得太准了。”刘燕笑说:“你是越来越得意。不过我想,可能不光只是金铭会看出什么,估计其它护士也会看出来的。管她呢,我这是光明正大的,爱就爱的光明磊落,不怕人说,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说不定他们心里还在羡慕我呢。”欧阳一鸣说:“你这话我爱听。他们肯定会羡慕你,我是多潇洒的小伙子的啊。”刘燕咯咯地笑出了声来,站起说:“好好,潇洒,都喜欢你。你要是再这样住下去,我们院的姑娘都要得相思病了。不和你说了,自己在这得意吧。我上班去。”欧阳一鸣笑着说:“去吧,好好工作啊。”刘燕抬手指了下他的额头说:“看你的熊样越来越贫。”说完笑着出了门。

刘燕出门后,欧阳一鸣兀自兴奋了阵,想着与刘燕在一起总是这么开心,片刻就又想到很快就要离开刘燕出院的事,心又沉了下来。

第十四章 2

晚饭后欧阳一鸣依旧在那屋子看书,一阵后刘燕过来,说:“这会没啥忙的了,治疗的病人不多,让小赵在那盯着。马上要出院了就多陪你说说话。耽误你学习烦不烦。”欧阳一鸣说:“对别人烦,对你不敢。”刘燕笑说:“凉你也不敢。”两人笑。

刘燕坐下说:“明天结果出来就可以定你出不出院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有啥问题。还是你的体质好,恢复得挺快。”欧阳一鸣说:“也和心情有关,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就说,心情好就可以好得快。和你在一起心里高兴能不恢复得快?”刘燕说:“这话我爱听。你恢复得这么快与我有很大的关系。爱的力量是无穷的。是吧。”欧阳一鸣说:“是啊,这句话太对了。估计最先说这句话的人肯定也是在得到了爱后由衷说出的。”

刘燕说:“刚才吃饭时,我听说梁超的处理结果好象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刚才给金铭带饭也没敢和她说。”欧阳一鸣问:“怎么处理?”刘燕说:“听说是开除军籍押送回家。”欧阳一鸣惊得心跳,说:“还押送回家啊。这处理严不严重?”刘燕说:“也够重的了。当然对一个战士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要在档案里记上的,这是一个污点。话说回来金铭和梁超是相爱才这样的,况且金铭这一调去杭州,他们俩就是可以公开关系的。梁超的脸也丢不到那去。可能在他回地方安排工作时会有一点影响。不过听金铭说梁超的父母都是税务局干部,,梁超回到他们老家,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欧阳一鸣点点头说:“也是这个理。”刘燕说:“听说是过两天就要送走,也不知真假,我也不好打听。刚才金铭还问到梁超的事现在有没有消息,我没说,这事我也不好打听得很仔细,也不好让姑妈帮他什么忙的。对一个战士来说当然要处理得重些。算了,不说他们。真要过两天送走都会知道的。”欧阳一鸣点点头。

刘燕突地想到昨晚的梦,低头脸红了会,蹙眉说:“昨晚我一夜也没睡好,”欧阳一鸣说:“是不是想我?”说完笑。刘燕没笑,说:“想你是不假,可我老是做一个很相似的梦,心很烦。”欧阳一鸣看她神色凝重,心里也是一沉,问:“啥梦啊?”刘燕说:“我做过几回梦都是这样,先是梦见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可最后你老是生气或者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我,我喊你你也不应,再不理我。每次到这个时候就会醒。”欧阳一鸣感觉奇怪,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呢?”刘燕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可就是想不出,好像预示着什么。我就想,人家都说梦是反的,可我还是高兴不起来。”

欧阳一鸣说:“对啊,梦就是反的,我也听人家这样说过,敢情就是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不会分开。我想就是这寓意。”话毕有些兴奋。刘燕说:“真是这样就好了。可我总感觉你会把我甩了似的。”欧阳一鸣怪道:“看你,不就是个梦吗?要说这梦是反的话,该是你甩了我才对。”

说完话心里一沉想,是啊,刚才没想起这个问题,这话是顺口说出的,梦要真是反的可不就是这样。难道以后会因为门第的关系出现这样的情况?这时他的心一颤,脸阴了下来。

刘燕说:“我甩了你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我既然爱了,就会爱一辈子。说实话,我也不想瞒你。我就担心你一回校就和那个校花好上,我清楚她是比我优秀的,至少她是大学生,有人不是这样说吗,同等学历的才会有共同语言,再说,她确实长得很漂亮。我一想起她心里就不踏实。”欧阳一鸣说:“这你也放心,我既然和你有了这层关系,就绝不会再与任何人发生恋爱关系。这是人格问题,我想我还不会这样卑鄙。”刘燕说:“可我总感觉她是喜欢你的。”欧阳一鸣说:“即使这样,我现在都和你恋爱了,总不会脚踏两只船吧。”

刘燕想了下说:“我是相信你的,可免不了还是担心。这样的担忧在脑子里是抹不去的。”欧阳一鸣说:“你没必要担忧这个问题,我自己的事我还能把握不住?我也和你说一下我的担忧。”刘燕说:“你肯定又会说我的家庭。”欧阳一鸣说:“就是这个问题。昨晚回来后我也想了半夜,说实话是真的心里不踏实。”

刘燕说:“昨晚我也把这个问题都给你说了,也不想再说。但我要请你相信的是,对于我的家庭,你不要再有任何想法。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处理好。本来这就不是问题,你我相爱就行了,管我的家庭干吗?我的事也不是父母的事,就是他们有不同的意见,还不是还要自己作主啊。现在又不是包办婚姻的年代,谁还能阻止得了两个人相爱?再说你考虑这个问题简直就是自寻烦恼。你想,你也不是没什么本事,一切都需要我们家给你做什么的人,你有你的本事,你靠的是自己。你各方面都是优秀的,我的父母又有什么理由不接受你?我也给你说过,我的父母都是很开通的,你完全不要担心他们会不会同意。”

欧阳一鸣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他们不接受我,你也会和我在一起的。可这样你和你家庭的关系”刘燕接话道:“他们肯定会同意。不要再说了,你这样说我也很心烦。我还想过以后他们能帮你做什么呢,你这样说,那我还能说啥呢?”欧阳一鸣皱眉看她问:“我需要他们帮我什么啊?”刘燕说:“昨晚我和金铭闲说话,说到梁超以后的工作问题,她说以后要通过梁超父母的关系把梁超调到杭州去,以后就可以生活在一起。我就想到我们俩,你说你以后是不是可以分在这里啊?”

欧阳一鸣心里一惊想,这个问题自己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是实际问题啊。于是实话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刘燕说:“你要是能分在这那是最好。我昨晚开始时是这么想,假如你分不在这里,以后就想办法让我姑妈姑父帮忙把你调到这里来。后来又想,能在毕业时直接分在这里不是更好吗,就想在你毕业时让我姑妈或姑父动动关系把你留在这。”欧阳一鸣说:“这么说还是要依靠他们,这样恐怕他们更会看不起我。”刘燕有些生气说:“这不也是为了我吗!你说你要是和我结了婚后分居两地,我的日子又能好过?”话毕想了想,猛然意识到现在和欧阳一鸣谈及这个问题不是很妥,见欧阳一鸣在低头沉思,就像欧阳一鸣会不会对这个问题很反感,于是说:“好了,我也就是随便一说,这事等一等再说吧。”

欧阳一鸣在刘燕说起婚后分居的话时,募然想起在电影院遇到的那个妇人。心里一颤想:“她不就是因为丈夫长时间不在家才做出那样事的?这确实是很令人恐怖的事。”想着时身上就感觉有些发冷。

但他在心里还是不情愿让刘燕的家人帮自己办任何事。想了想说:“这也是个实际问题。这样,现在反正也不公开咱们俩的关系,毕业前再说吧,离毕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呢,要是真能分在这里就谁也不用求了,那样我的心里也平衡些。”刘燕说:“要能分在这里当然是最好,我也不想让他们为你做什么。”欧阳一鸣说:“现在的大学生分配正在改革,清华和几所高校已经在试点了,以后的大学生分配可能要与用人单位联合,那样我们就有申请到某个城市工作的机会了。当然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毕业时是不是会这样,如果是这样,这里有单位接受的话就可以留在这里。”

刘燕有些兴奋说:“要能这样那真是太好了。”欧阳一鸣说:“可我也有担心,那就是以后这样的话会不会有人也利用关系留在这。”刘燕想想说:“要真是那样的话,就必须动一动我姑妈和我姑父的关系。我可不想你离开我。你这马上就要出院,还是在一个城市里呢我心里就不好受,那以后要是你离开我很远,我还要活不活。”说话时眼圈发红。欧阳一鸣想了下说:“到时再说吧。必要的话也只好像你说的那样办。”

刘燕兴奋起来,笑了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不在乎我的感受的。这样就算是委屈了你,全是为了我,也说明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重要的。”欧阳一鸣无奈地摇摇头说:“还不是为了咱们两个啊。现在看来人就是再清高,为了某些实际的东西也是要求一些关系的。”刘燕说:“你能想到这些就算你开窍了。你没走入社会不知道。就说金铭吧,没有关系那就有可能毁了她一辈子。有了我姑妈这样的关系就会柳暗花明。现在的社会哪里不用关系啊。一旦你走入社会就会明白这些的。”

欧阳一鸣点点头说:“其实我也明白这些道理,可我就是不情愿你的家人为我做什么,我是怕他们看不起我。本来我就有这种担忧的心理。”刘燕说:“我理解。可你也要想到这是为了咱们俩。说到底了,就是我的家人为你做了什么,也是为了我,他们不会不因为你做什么,只能为了我才会为你做。你说是不是?”欧阳一鸣点点头。

刘燕看着地面思索了会说:“我还有个想法。”抬起头看着他问:“我先问问你,你以后想进什么样的单位?”欧阳一鸣说:“当然我最想进的是科研单位。我还是想能以后在科研上有一些成就,这也是我的愿望。”刘燕问:“这里有吗?”欧阳一鸣说:“当然有了。”刘燕说:“如果这样的话我想还是动一些我姑妈和我姑父的关系,我想对他们来说不是很难的事。这样对你的事业也是很有帮助的。有时候如果实现愿望,仅仅只靠自己,往往是实现不了的。要有人帮一把才行的。”

欧阳一鸣沉思了会说:“还是到时再说吧。你现在在你的家人面前不要公开咱们的关系。我现在还在上学,我也不想让学校知道我现在恋爱了。怎么说现在学校还是对学生恋爱很反感的。我在学校的威信还不错,不希望被他们说什么。”刘燕笑着说:“我还敢不听你的啊。现在不说,啥时你让我说我再说,在你面前我还敢说句大话啊。这一辈子栽在你手里是没跑了。”说话时站起说:“我要去病房看看了。”

第十五章 1

欧阳一鸣的身体各方面检查都很正常。

上午查房过后,黎主任让一个护士把他喊到了办公室,交代了一些出院后的注意事项,告诉他所有的药物全都停了,随时可以出院。欧阳一鸣弯腰谢了专家,专家说:“听我们科的同志们说你的学习很刻苦,都很是欣赏你的,对你的评价很好。你住院的那天下午你们学校的领导来看你也特意介绍了你的情况,我从那时就对你的印象很深刻。现在身体恢复了,到学校好好补上拉下的课,有时间就来这里玩玩。”欧阳一鸣红脸说:“黎主任,我这命都是您给的,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感激的话,就也只能谢谢您。”说话时眼圈发红。

黎主任看到他的眼中含泪,笑笑说:“救死扶伤是我们做医生的职责。没什么要谢的。只可惜你不是学医的,你要是学医的我相信你以后也会成为一个很有成就的医生。好了,去和护士长联系一下出院的事宜吧。”欧阳一鸣点头答应,说:“我和学校联系下,出院的事还是要学校来给我办理的。”黎主任说:“那好,随时可以出院的。”欧阳一鸣再次弯腰谢过黎主任,出门去了护士办公室。

刘燕正俯在办工桌上写着什么,瞥眼见欧阳一鸣进了护士办公室抬头看他。欧阳一鸣与她对望了眼,走到护士长跟前说:“护士长,黎主任让我找你说一下出院的事。”说话时眼瞟刘燕,就见刘燕的脸上的表情复杂。护士长笑笑说:“是吗?黎主任说可以出院了?”欧阳一鸣点了下头。护士长转头看了刘燕眼,转回头问:“舍得离开这里啊?”欧阳一鸣脸红了。护士长笑了笑,再就转头看了眼刘燕,悄声说:“这里可有人舍不得你走啊。”欧阳一鸣红着脸无声地笑了笑……刘燕跟过来听到护士长这句话脸也红了,拉了护士长向旁边走了两步,眼睛就看着欧阳一鸣。护士长在刘燕和欧阳一鸣两人的脸上扫了扫,看着刘燕附耳问:“舍得他走吗?刘燕。”刘燕羞得脸通红,娇声喊了句护士长。

护士长笑了,转头问欧阳一鸣:“你还要和你们学校联系的吧?”欧阳一鸣说:“是。”护士长说:“你要是想玩些出院,就玩一些和你学校说嘛,咱们现在的病床也不紧张。你打算啥时出院?”欧阳一鸣还没说话,刘燕插嘴说:“等一天就是了。”护士长听了这话笑出了声来,办公室的另两个护士就往他们看。欧阳一鸣的脸就唰地红了。

刘燕拉了下护士长,三人又往旁边移了两步。欧阳一鸣说:“我还是要给学校说一下,看他们的意见。”护士长笑道:“我们刘燕既然说了等一天,你也不好不听的,是吧?”顿了顿说:“那好,你先和你们学校联系下。我们这里随时都可以的。哎,记住以后常来这里玩玩,这些天,你可是把一些人的心勾去了不少。”欧阳一鸣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笑,片刻看着护士长说:“这些天麻烦你们很多,您还给我专门弄了个学习的地方,谢谢您。”护士长便又笑了说:“你别感谢我,这可都是刘燕想到的。你以后就好好谢谢刘燕吧。不过可说好了,不许欺负我们的护士,那样我可不答应。”说话时眼瞟刘燕笑。欧阳一鸣就感觉极不自在,说:“护士长,那我下午就给学校联系。你们忙吧,我走了。”说着话又眼瞟刘燕。

欧阳一鸣红脸走后,护士长附耳问刘燕:“你们俩是不是已经恋爱了?”刘燕慌忙摇头说:“没有。”护士长盯着她看,问:“真没有?”刘燕红着脸羞羞地说:“就是没有嘛。”护士长笑了笑说:“谁都看得出来,你们俩是有意思的,恐怕现在也就是没有公开你们的这层关系吧。实话说,你们俩真是很般配。欧阳这孩子不错的,确实很不错。不过”护士长顿了下,刘燕抬眼看她。

护士长接着说:“欧阳知不知道你父母是干啥的吗?”刘燕想了下说:“他不知道吧,我没说过,不知其它人给他说过没有。”护士长说:“这件事你是要考虑清楚的,你的家庭会不会接纳他,会不会同意你们的事。以你这样的家庭找对象是要慎重的,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欧阳一鸣,假如你们相爱了,以后因为家庭的反对而不能在一起,伤害了你,更会伤害人家。欧阳这个孩子很单纯的。依我说,你还是在你们俩没有公开这层关系前,让他知道你爸爸妈妈的地位,这样人家也会有所考虑。最好,你也和你的父母沟通一下,欧阳这孩子虽然单纯,但从他对学习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也是很要强的。别让他以后再知道会有想法。”

刘燕点了点头,问了护士长这个问题:“护士长,你是做母亲的人,你和我的父母的年龄相差得不是太多,我想问问你,假如你是我的父母,你在见到和了解欧阳一鸣后,会不会同意我和他的事呢?”

护士长想了想说:“我没有你父母在那个位置的感受,但我想,假如我在你父母的那个位置,可能也会考虑一些。如果真不从门第考虑,哪个父母都乐意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勤学上进,长得又是一表人才的难得小伙子。但是,你那样的家庭我想不会不考虑门第的悬殊的。”刘燕想了想,猛然意识到,现在并没有和护士长说起已经和欧阳一鸣发生了恋爱关系,于是说:“不说了,不是现在还没有啥关系嘛。”护士长笑笑说:“看你这态度也可以想到,即使现在没有,以后你们也会发生的。但你一定要慎重考虑你的家庭后,才能做决定是不是可以和欧阳来往。”刘燕点点头说:“我会认真考虑。不过我想,既然两个人相爱,又何必在乎家庭呢?”护士长说:“你也不要把问题考虑得很简单,还是慎重些吧。”

刘燕又点点头,心里就感觉越来越沉。此时她倒不是畏惧自己的父母会不会接受她和欧阳一鸣的结合,而是担心欧阳一鸣会不会因担心门第的悬殊,恐怯自己的父母会不会接受他而退缩。

欧阳一鸣回到病房后,没有为自己的出院有任何的兴奋,倒是感觉一阵阵怅然若失。心绪不宁,意乱神离甚至有些惆怅迷惘。欧阳一鸣知道这一切全是来之于刘燕的,虽然他也知道仅仅只是出院,自己与刘燕仍相处在一个城市里,也会经常见面,但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开始去整理自己的东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收拾东西。但他只是收拾而已,他并没有将任何东西放进任何袋子里,只是收拾得整齐依然放在原地。在这时他特想和刘燕说话,特想和她在一起。同房的病友见他在收拾也问他是不是要出院,欧阳一鸣却说是还没定下。一阵后又回到了他看书的屋里。

第十五章 2

欧阳一鸣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这间屋子对他已有极深的感情,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天,也将会成为他永久的记忆。在这里他和刘燕从最初的心知到之后的表达情意,记录了他们俩太多的情感和话语。

他将放在桌上的书本摞在一起,将笔拿起插进上衣口袋里,片刻后却又拿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书本上,眼睛便木然地看着门口出神。在这走廊最尽头的的房间里,门口是不会经常有什么人经过的,只会有自己和刘燕才会经常光顾这里。

他听到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立马兴奋起来。刘燕的脚步他已经太熟悉。他站起,他快步向门口走去。打开门,就见刘燕站在门口,抬起准备敲门的手臂还举在那里。两人就在门口对望阵,四只眼睛里都荡漾着绵绵的情意。刘燕抬步进来,欧阳一鸣关上房门就一下将刘燕揽在了怀里,两张嘴粘在了一起。

这一刻,他们俩似乎都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此时的心意。欧阳一鸣发现刘燕流泪了,嘴里感觉到了一丝泪的咸涩。欧阳一鸣松开刘燕的口看她,抬手擦去挂在她脸上的泪花。刘燕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急忙推开欧阳一鸣,说:“快把门打开,万一有人来这里看我们关着房门能不怀疑?”说完话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手绢快速的将脸上的泪痕擦去,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

欧阳一鸣把门打开,回来坐下时就听刘燕说:“你看咱们俩多像个孩子,又不是生死别离,刚才也是太冲动。”欧阳一鸣脸红说:“我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知道要离开这里,还是感觉像做梦似的。”刘燕说:“我不也是啊,刚才一听说你要出院,在护士长面前就失态了。唉,全是不由自主地。”欧阳一鸣说:“我今天就老是感觉,心里一直慌慌的。”刘燕说:“我也是这样的情绪?”顿了一顿笑笑说:“其实,现在想来,咱们还都是没长大的孩子。”两人就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刘燕凝神看着他问:“你是不是要回学校去说一下啊?”欧阳一鸣说:“我要回去让学校来人办出院手续的。”刘燕说:“这样吧,你现在就回去,说了这件事后马上回来。我想咱们俩晚上出去。”欧阳一鸣登时感觉兴奋,点点头。刘燕说:“你的东西是不是一下可以带完的,不然这趟就捎一些回去。”欧阳一鸣说:“我也没什么东西。”想了下说:“还是顺手带回去一些吧。”刘燕说:“那就快点回去,中午还是回来吃饭吧,我就想多看看你。”欧阳一鸣答应。刘燕站起说:“我去办公室了,等会人家又要说。”

欧阳一鸣赶到学校先去了寝室,同学们都在上课。他将带来的书本等东西放在了宿舍后便去了辅导员那里。辅导员是个年近三十的未婚老姑娘,叫韩碧蓉,个头不高,微胖,口才极好,人也很热情,是个心性极高,也是很有能力的女子。谈了很多次的恋爱,相处过很多的男友均未成婚。这与她的个性有关系,她虽长相一般,但容不得男人的**,在她的心底,是要控制住自己未来的丈夫而不是由男人来摆布。前一阵听说他又与外校的一个讲师在恋爱,也不知能不能成婚。

韩碧蓉见到欧阳一鸣一脸的笑容,热情地寒暄了几句,欧阳一鸣就把自己要出院的事给她说了。韩碧蓉就问了一些身体是不是已经恢复了很好,是不是怕耽误学习而是欧阳一鸣要求出院的话。欧阳一鸣就笑了笑说身体作了全面的检查,一切都很正常了。韩碧蓉点了点头说,下午和校方汇报一下,看明天上午能不能去办出院手续。

欧阳一鸣谢了后与韩碧蓉告辞。想了想,决定不去教室,不然见了姜玉其他们,又要寒暄一阵说一下无用的话语,中午就肯定也是回不了医院去。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医院与刘燕多一些时间呆在一起。

晚饭后欧阳一鸣来到午朝门公园,下车后往公园走去时,就见刘燕已经等在了那里。两人牵手走了阵钻入树下,一阵深情的接吻后欧阳一鸣坐下,刘燕一挪身坐在他的腿上,嘴里嬉嬉笑着说:“我嫌地下凉,找了男朋友,这腿就是让我坐的。”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鲍照刘燕说:“我正想这样呢。”刘燕脸就一红,就想起昨晚做的梦来,但她清楚那梦是不可以给欧阳一鸣说的。

刘燕叹了口气,说:“和你在一起就忘了烦恼,想想咱们俩这一天也真的有些可笑,可就是忍不住。”欧阳一鸣说:“可不就是这样,一天都像丢了魂似的。”刘燕说:“其实想一想,咱们俩这个样子也有道理。你想,这些天虽然你住在病房里,可我几乎离开病区的时间很少,就是休班也是要去见你的,咱们俩就像住在一个家里一样,这一猛不丁的分开就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可看你一整天那个样子我又担心,到了学校你会安心学习吗?”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可能最先几天心会安定不下,我想过一阵会好的。”刘燕说:“我想也是这样,你能克制住自己就好。下午我还想,以后咱们也不能三天两头这样频繁的约会,那样肯定要耽误你学习的。我想和你商量下,我想咱们以后就每个礼拜六见一次,你说呢?”欧阳一鸣蹙眉说:“就不知能不能忍得住。”刘燕说:“能,我想肯定能。这不都是为了你,你现在是要学知识的。我是巴不得天天都见你,和你在一起?可我知道必须控制,我不能让你为了咱们的约会而耽误你的学业。”欧阳一鸣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笑,点点头说:“我听你的就是了。”

刘燕说:“明天我上中班,你上午要是办好出院手续的话,我就不过去送你了,我想我要是看着你离开,你和我心里都会不好受的,我怕咱们控制不了咱们的情绪被你们学校的老师看到。今晚分开后,我明天下午上班就不能在病区见到你了,想想还是不好受。”说话时心里一酸,就感觉眼圈发红。定了定情绪,又说:“不过也很快的。今天礼拜一,这个礼拜六就能见面,也就几天的时间。”欧阳一鸣心里也是涌起了酸楚,点点头没言语。

两人默默地做了阵,刘燕忽然问:“欧阳,你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吗?”欧阳一鸣为她这句无头无尾的问话感到茫然,摇摇头问:“怕啥?”刘燕轻叹口气说:“我本不想说,可我又忍不住。我说了你可别生气。”欧阳一鸣说:“你说了就是,我生啥气啊。”嘴里说着,心里就思想着刘燕会说什么问题。刘燕说:“说真的,我就怕你回了学校,就会天天和徐慧在一起,就会和徐慧有什么关系。”刘燕说这话时声音发颤。欧阳一鸣说:“咱们昨晚都说了很多,不会的。”刘燕说:“我想你也不会,不知为啥,就是心里老是想,就是担心,也嫉妒她能天天和你在一起,也可能是因为她长得太漂亮。算了,不想了,想起来也真心烦,我就希望你能对我是真心的。”欧阳一鸣说:“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了,你要相信我,往后都不要再说这个问题。”

欧阳一鸣嘴里这样说,但心里还是为徐慧自己那片情而不安。但他想,自己是绝对不会对不起刘燕的。

刘燕暗自舒了口气,笑笑说:“好好,不说了。再说你也烦。我也不想让你烦呢。”欧阳一鸣低头亲了她一口说:“就是嘛,女人乖男人才喜欢,你就乖点我还能烦?”刘燕“噗哧”笑了说:“去你的,往后可别想让我受你的气。还是你在我跟前乖点,我还比你大呢,你得听我的。”欧阳一鸣嘿嘿一笑说:“我敢不听吗。”说完话就将一张口压在了她的嘴上,刘燕立马回应着。

荡人心魂的亲吻,这对男女沉浸在忘我的享受中。好一阵,谁也舍不得分开,突兀间,刘燕感觉欧阳一鸣的手伸进自己后背的衣服内,那只手就在自己光溜溜的背上抚摸着。刘燕惊得心一颤,分开亲吻的嘴仰头看他。

欧阳一鸣喘息急促,没敢看刘燕的眼睛,也没容刘燕言语,那张嘴便又贴在了她的唇上。

刘燕就又感到胯间欧阳一鸣的那根硬物越来越硬了。这东西让她异常地心乱。她不知道该怎样做,她想起身却又无力。却就在这瞬间,刘燕就感觉到欧阳一鸣的那只手在向她的胸前移动,慢慢的,慢慢的

终于那只手摸到了她的一只乳房。刘燕惊得“啊”了声,伸手过去拉过那只手,颤抖着声音说:“不可以,不可以的。”欧阳一鸣喘着粗气说:“我,我想。”刘燕说:“不行,不能这样。”欧阳一鸣瞪着眼睛看着刘燕,颤抖着声音说:“我,我就摸一摸。”刘燕挣扎着起了身,蹲在他的身边,整了整衣服,喘着粗气说:“听话,现在,现在不能这样的。”

欧阳一鸣显得很痛苦,垂下头去说:“我真的有些受不了。”刘燕心里一颤,说:“你这样,我,我也会受不了。”欧阳一鸣低头想了阵,抬起头看她说:“对不起,我也不知为啥,就是控制不住。”刘燕叹口气说:“正常。”欧阳一鸣不解的看她。刘燕说:“男女之间这样的身体接触肯定要有反应的。不光你有,我也有。没有就不正常了。可我们现在是要控制住的,你想一想金铭的事,我想起就害怕。”欧阳一鸣说:“可我只是想”刘燕说:“我明白,可一旦那样,你,你就更会感觉受不了。起来吧,咱们还是出去走走。”

欧阳一鸣不情愿地站起。刘燕便又一下抱住他说:“我能感觉到你受不了的。听话,早晚、早晚我是你的,你现在要是和我发生什么,有可能会耽误你学习,咱们现在还是要控制,一定要控制的。”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的嘴便又印在了欧阳一鸣的嘴上。

第十六章 1

欧阳一鸣出院回校这天的下午,姜玉其与朱海涛和葛广成商议,说到外面的饭馆配份子小聚庆贺欧阳一鸣的痊愈返校。两人也都清楚姜玉其的酒瘾来了,但也不好说不同意,于是姜玉其就通知欧阳一鸣,几个人在食堂开饭前说笑着走向校门。

却不想刚出了学校的大门就遇到了徐慧和李璇。

她们俩是从校外的商店买东西回来的。见这几个人神采飞扬的向校外走来,李璇便拉徐慧迎了上去。

“干吗去啊?”李璇问。

姜玉其冲她笑着说:“欧阳大难没死,小聚庆贺。”

李璇一脸兴奋,拉了下徐慧的衣角说:“我们也去。”朱海涛说:“这是我们男人的聚会,你们去?有点、有点不合适。”徐慧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心里反感,想,怎么欧阳一鸣到了那里都有他!

李璇冲他嚷道:“你不这样说我们还不去了呢,什么男人女人的,在学校就都是同学。”姜玉其瞅了朱海涛眼,看着李璇笑道:“就是,这家伙整天就是男人女人的。够烦的是不是?”李璇笑笑没接他的话,脑子里就有想起吴莹莹所说的姜玉其喜欢自己的话来。

姜玉其便又看着李璇问:“我们今天可是要喝酒的,你们俩喝不喝?”李璇不肖地冲他哼了声,说:“你整天就是酒,都埋到酒缸里了。不就是喝几口水嘛,姐姐我陪你。”葛广成竖了大拇指说:“巾帼英雄,别、别只是大话,到时只顾吃菜忘了这会说的。”李璇就冲着葛广成嚷:“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啊?就你这个小个头也敢看不起人啊?”葛广成笑了笑说:“不是小瞧谁的问题,是怕你们两个女同胞闻了酒味会晕。”姜玉其就冲葛广成说:“去去,人不大、话不少。”转头对李璇说:“走,不理这个小东西。”众人笑后抬步走去。

李璇边走边问姜玉其:“今天谁请欧阳啊?”葛广成抢话道:“我们配分子的,你们俩”还没说完,姜玉其抬手打了下他的头训斥道:“会不会说话?”葛广成红了脸。李璇却是不依不饶,高嚷道:“小气鬼,啥时可以长大?啥时候才能有出息啊!怪不得就长这么高。”

徐慧这时插话说:“今晚的饭钱都由我出,你们谁也不要拿。”

几人听完这话一愣。欧阳一鸣就转头看她。

李璇冲葛广成撇了一下嘴说:“你还是个男人呢。看看人家徐慧!你羞不羞啊!”葛广成红脸说:“徐慧、徐慧是资产阶级嘛,我们这些无产阶级”话没说完,徐慧抬手捶了下葛广成笑道:“谁是资产阶级啊,你不就是怕我们俩吃你们的白食吗,我们俩可不想落了个吃白食的话柄,不然,以后还不知你们要说我们俩欠了你们多少情呢。”

欧阳一鸣看他们斗嘴一直在笑,这会接过话来,说:“都别争了,今晚我来吧,住院的时候我就答应过姜玉其和朱海涛的。”姜玉其笑了说:“那是在说笑。为你病愈出院而庆贺,没道理让你出钱的。都别说了,今晚就我和朱海涛、葛广成三个的。”李璇看了葛广成眼说:“那还不把葛大个子难受死啊。”众人就笑。

葛广成来自江苏仪征农村的一个小镇上,生得小巧玲珑,眼睛很大透着精明,但并不显得狡猾。尖瘦的脸颊,鼻梁高挺,戴副近视眼镜。身材也是生得瘦小,说起话来尖声细语的。此人最大的特征是特别节俭,按姜玉其的话说,“葛广成前世就是个女人,这辈子投错了胎。一分钱要掰八瓣花,一个馒头要分八顿吃。典型的农村生了多胎妇女。”所以,谁要想占葛广成的便宜不太容易。为此,同学和葛广成一起玩的并不多,大多也是拿他寻开心。有时候葛广成就跟在欧阳一鸣和姜玉其的屁股后转。生性憨厚的欧阳一鸣倒是从没有取笑过葛广成,姜玉其就不同了,拿他开心指使他办这干那是经常的事。葛广成只要是不出钱,倒也乐意为姜玉其跑腿办事。有时候姜玉其也带他一起喝点酒。所以也就经常可以看到他和欧阳一鸣、姜玉其他们在一起。今日姜玉其与他说起要请欧阳一鸣吃饭时他也心疼、犹豫,但想一想这也是几年不遇一次的事。况且,他对欧阳一鸣是由衷的崇拜,所以也没有说任何话语。

一帮人乘公交车坐了两站地,来到一规模不大,仅可以容纳七八来张桌子,但很整洁干净的小餐馆内,老板娘热情地笑脸迎上。姜玉其显然对这里很熟,笑着和老板娘招呼后,就问最里面的那间雅座有没有人,老板娘说没人,就请他们先去。众人刚刚坐下,服务员过来续茶。再就微笑着问吃些什么。姜玉其拿过菜单看了看,便就让欧阳一鸣点菜。欧阳一鸣摆了摆手,姜玉其说:“你的糖醋鱼是少不的。”再就招呼徐慧和李璇点菜。李璇说:“你们请客,我们俩也就来蹭吃的。还是你们点吧,你们点啥我们吃啥。”徐慧就笑了笑没言语。姜玉其说:“那好,我就作主了。不过,让我点可都是我喜欢的。”话毕就和朱海涛点了菜。

葛广成坐在欧阳一鸣的旁边,徐慧和李璇坐在一起,与欧阳一鸣隔了两个位置。姜玉其瞪眼看了看,就冲着葛广成问:“老葛,问你个问题。”葛广成探了下身子问:“啥事啊?”姜玉其忍不住先笑了,问:“问问你到底多高啊?”葛广成就知道他没好话,也就没好气地说:“一米五八,就长这么高了,怎么了?有什么要指责的吗?”姜玉其“噗哧”笑了,说:“我是说,你看你和欧阳坐在一起成不成比例啊?”众人哄地笑了。葛广成红着脸看他问:“那要按你说的,就我这个也不能和欧阳坐在一起喽?我也没感觉到有啥自卑的。”姜玉其笑着摆手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葛广成就说:“你那狗嘴还能吐出象牙来?说吧,说我和谁坐在一起才成比例?”姜玉其笑着说:“不是,你看你,还来火了,喝杯水消消火。”顿了一顿说:“我是说你不长眼,今天咱们是为欧阳庆贺病愈的,首要的问题是要他的心情愉快。你说应不应该欧阳左右都有美女相陪啊?你说你,你说你坐在欧阳身边像啥?!”

欧阳一鸣霎间红了脸,抬手指着姜玉其怪道:“你啊,怪不得葛广成说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净胡说。”姜玉其笑着说:“本来就应该这样的嘛!”葛广成就笑了,说:“老姜说的也是,怪我,没想到。”说话时站起身离座。徐慧脸红了下,看了看姜玉其,站起移到葛广成让出的位置,看了看欧阳一鸣,大方地在他旁边坐下,再就又招呼李璇坐在欧阳一鸣的另一边。李璇坐下后转头看了眼坐在自己另一边姜玉其问:“满意了吧?”姜玉其得意地笑,说:“这样才对嘛,这样看着都舒心。”李璇抬手拍了姜玉其一掌道:“谁能有你的心眼多啊。”

四碟凉菜上桌,服务员拿来了两瓶酒。徐慧看着就急忙问:“两瓶啊?你们能喝完?”姜玉其说:“不就两瓶嘛,六个人呢。”徐慧说:“我是不喝酒的。”顿了下看了欧阳一鸣眼又说:“欧阳的病刚刚好也不可以喝酒。”欧阳一鸣瞟了眼徐慧,脸红了红,看着姜玉其说:“医生吩咐过,我本来就是肠道病,刚刚好不让喝。”徐慧转头对服务员说:“拿两瓶饮料来。”葛广成却在这时嚷道:“欧阳不能喝,你不能一点都不喝吧,来的时候可是说好喝酒的。”李璇瞅了葛广成眼接过话来:“你的耳朵塞驴毛了啊,是我说喝酒的,你啥时听徐慧说喝酒了?”转头对笑着的服务员说:“你去拿你的,两瓶好一点的饮料。”服务员应着离去。

葛广成拿起酒瓶开始斟酒。酒杯是那种玻璃茶杯,欧阳一鸣就说少斟一点点。服务员很快拿来饮料,徐慧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些,悄声对欧阳一鸣说:“你喝了杯子里的那一点也喝饮料。”欧阳一鸣悄声说:“医生说饮料也不可以多喝。酒我少喝一点,他们是为了我才聚的,也不好一点不喝。”徐慧说:“那你喝了杯子里的就行,不要再喝了。”欧阳一鸣答应。

李璇任凭葛广成斟了半杯,脸上微笑着,一幅不在意的样子。欧阳一鸣看到就冲葛广成说:“广成,玩笑归玩笑,李璇咋能和你们相比的。”再就看着李璇说:“李璇,你也喝饮料,他们也是开玩笑。”李璇却冲他笑笑说:“没事,我今天还就要跟他们几个比一比。”姜玉其翘起大拇指道:“好,这才是哥们。”欧阳一鸣有些疑惑地看李璇。徐慧在桌底下悄悄拉了下欧阳一鸣的衣角,附在他的耳边说:“你别管的,这么一帮人恐怕也喝不过她。”欧阳一鸣吃了一惊,狐疑道:“真的啊?!”徐慧笑笑说:“她和我说过的,酒精对她好像不起作用。她说她妈妈也这样,有一次她妈妈喝了三斤的白酒也跟没事似的。”欧阳一鸣更加惊讶。

姜玉其见欧阳一鸣和徐慧俩人头碰头凑在一起小声说话,笑道:“广成,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俊男靓女坐在一起真是道美丽的风景嘛,让你坐过来是对的。”众人的眼光就齐刷刷地投在他们俩身上。欧阳一鸣和徐慧唰地脸红,也没言语。李璇见状道:“姜玉其,你的话可真多,酒都倒好了放着看啊!”

说时站起,端起酒杯,看着欧阳一鸣问:“欧阳,你是不是先说两句?”欧阳一鸣笑着站起,说:“应该。”端起酒杯清了清嗓子说:“我住院期间,各位不辞辛苦前往探望,今天又为了我聚在一起,实在是感激不尽。感谢的话也不多说了,都在酒里,敬大家一杯。”朱海涛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为欧阳的重生干杯。”徐慧听了这话心中不悦,悄悄剜了他一眼,也没言语。于是酒杯劈劈啪啪碰在一起,除徐慧喝饮料外,所有人全都一饮而尽。

众人坐下,葛广成给欧阳一鸣斟酒时徐慧伸手拦住,说:“他不能喝了。医生不让的”葛广成就看欧阳一鸣。欧阳一鸣红脸说:“医生是这样嘱咐的,还是,还是不喝了。”姜玉其说:“就少斟一点放在面前,也是那意思。”欧阳一鸣点点头。葛广成斟了少许在他的杯里。

全都斟了酒,李璇拿眼扫了大家一眼问:“这酒,大家说咱们今天该怎么喝啊?”朱海涛看着她问:“你说怎么喝?”姜玉其就笑着看她说:“是啊,你就说吧,我们这几个大老爷们还奉陪不了你?”葛广成也就嘿嘿地笑。李璇笑了笑说:“那好,既然听我的就好办。”顿了一顿拿眼扫了几位一遍说:“这样吧,就我杯子里这么多,我先敬大家一圈,然后依次往下每人都敬大家一圈,欧阳和徐慧例外,你们看怎样?”

此话一出大家愣住了,狐疑地看了李璇片刻后又都互相看看,一时间没人说话。徐慧笑了,说:“怎么了?是不是怕了?吓着你们了?”李璇笑道:“不会吧,就这喝法还能吓着你们这几位老爷们?我们女同胞说话算数,来的时候说了喝酒的,不喝酒你们可有话说了。”姜玉其瞪眼看着李璇,说:“怕?就按她说的喝,大老爷们还能怕了你?!”

李璇笑了,于是站起,按顺时针方向开始敬酒。一圈下来,李璇面不改色地坐下。夹了点菜放进嘴了,推了下姜玉其,说:“该你了。”姜玉其看李璇这个架势,心里不免打鼓。说:“先吃口菜嘛。”朱海涛吃着菜看着李璇说:“这样喝也太快了,玩猜宝好不好?”李璇不答应了,瞪眼看他问:“耍赖啊?!哦,我都来一圈了,你们都没动,这会玩猜宝,合适吗?”

姜玉其挠了挠头皮说:“我也是感觉这样太快,热菜都没上呢,酒都去一半了。”徐慧讥讽道:“刚刚才说是大老爷们呢,人家一个姑娘都敬了一圈,你们不干了,还是大老爷们啊?放心好了,今天是我买单的,喝多少都是我的。”李璇说:“就是啊,大话你们也说出口了,现在又不想喝了,真要怕了也行,你们几个都跪在我面前认我这个大姐,那就不喝。”

姜玉其硬着头皮笑了两声说:“士可杀不可辱?你还真以为我们怕你啊?也就是怕你喝多了,等会没办法把你弄回学校去。”李璇笑道:“谢了,谢谢小弟。还不知谁把谁弄回学校去呢。”姜玉其看了看李璇,站起端起酒杯看着朱海涛和葛广成说说:“咱们是男人。”于是依次敬起,不大功夫,所有人值遍。一瓶酒已所剩无几

第十六章 2

热菜上来吃了几口。李璇转头问姜玉其:“下面怎么进行啊?”姜玉其见她依旧面不改色,毫无酒意,心中已虚。勉强道:“你看着办吧。”李璇笑了两声说:“那好,就再来一圈,还从我这开始。”

众人一听吓了一跳。朱海涛慌忙说:“哎呀,这种喝法还是第一次,再来一圈,我看都不要回学校了。要来你们来,我可不行了,我弃权。”朱海涛本来就喝不了多少酒,这会已经感觉到了酒意,自然不会再硬撑下去。姜玉其心里胆怯,疑惑地看着李璇问:“我说姑奶奶,你到底能喝多少?”众人就齐刷刷盯李璇看。李璇笑而不答,只顾微笑着低头吃菜。

姜玉其摇了摇头说:“得,甘拜下风。真就和朱海涛说的,这样的喝法,我们都回不了学校。慢慢喝,慢慢喝,猜宝慢慢喝。”朱海涛和葛广成就附和。李璇哈哈大笑,说:“看你们几个大老爷们也真不行,那好,就按你说的慢慢喝。”

姜玉其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掏出火柴拿出几根,看着李璇说:“你来吧。”李璇摇头说:“这玩意我不懂,也没啥意思。这样吧,该我猜时,无论输赢我都喝一杯。”

这一说又惊得大伙心跳。欧阳一鸣探头问:“李璇,你试过自己可以喝多少吗?”李璇笑道:“不知道,记得喝得最多的一次是去年暑假,老家的一个中学同学出嫁的时候我喝过一瓶多白酒也没啥反映的。”转头看了姜玉其他们说:“实话给你们说,酒精对我不起作用,我喝酒也是糟蹋。”众人叹嘘。葛广成就冲姜玉其说:“今个酒仙遇到酒姑了,不得不服啊。”

说笑猜宝间,一瓶酒又去了一半。姜玉其已有了醉意。欧阳一鸣就说不要喝了,喝多了回学校也影响不好。李璇就冲姜玉其说:“欧阳说得是,别再逞强,服输就行了。”徐慧看李璇一脸得意,瞟了众人眼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后大家还是记住这句话。”众人看着李璇也不得不在心底叹嘘。

糖醋鱼上来,徐慧就先伸过筷子,捡了鱼腹那地夹了一大块放在欧阳一鸣面前的碟里,然后才招呼大家吃。众人窃笑。欧阳一鸣倒是脸红了,悄声对徐慧说:“我自己来。”

徐慧本来也是不自觉地行为,听欧阳一鸣这么一说,脸也就红了。

姜玉其已有七分酒意,看徐慧给欧阳一鸣夹菜,这会又看他们在小声说话,心里羡慕,就在心里想,他们真是即般配又恩爱,心里想着时嘴上就留不住,说:“欧阳,徐慧,大学这几年,只有你们俩的收获最大。”欧阳一鸣和徐慧就疑惑地看他。姜玉其笑了两声说:“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欧阳,你和徐慧,那可真是天生地造的恩爱一对,谁能说不是?”

欧阳一鸣和徐慧没想到姜玉其会当着他们俩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登时惊得心跳,脸都唰地红了。欧阳一鸣睨看徐慧,见她羞得低着头。众人的眼光也全都投在了欧阳一鸣和徐慧的身上。李璇见状,抬手打了下姜玉其说:“喝多了不是,瞎说啥啊。”

姜玉其看看李璇说:“我喝多了吗?我喝多了吗?咱们这里又没外人,不都是欧阳和徐慧的知己啊。你不认为他们俩是绝妙的一对?你能说他们不是天设地造的一对?”李璇看着姜玉其说着,也不知该说什么,看欧阳一鸣和徐慧都羞得低着头,悄悄拉了下姜玉其。姜玉其瞪她说:“拉我干吗,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清楚。”

欧阳一鸣抬起头,红着脸接过话来:“我看你真是喝多了,胡说八道。”姜玉其瞪着欧阳一鸣说:“胡说八道?欧阳,在我的心里最佩服的就是你。徐慧对你怎样你也是知道的,大家心里也都清楚。今天没有外人,我可要说了。你欧阳是我的好哥们,徐慧是我的好妹妹。欧阳,不管啥时候,你可一定要对徐慧好,不然,不然我可不认你这个哥们。我就想说,像徐慧这么贤惠的美女,也只有你欧阳才配得上。欧阳你呢,也只有徐慧才配得上。我是心里话啊,我衷心祝福你们俩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欧阳一鸣瞬间心里就是一沉,自然是想到了刘燕,暗自想:“就这几个同学知道了我和刘燕的恋爱关系,他们会怎么说我啊!他们不是现在就把我和徐慧当作一对的,而是早在心里是这样认为的。”想到是心里发慌,但也不能说上什么。

李璇见姜玉其越说越多,越说越不像话,再看欧阳和徐慧的神态也越来越不自然,桌子底下伸过手去,用力在姜玉其的大腿上掐了一下。这下肯定不轻,姜玉其“哎呀”大叫了一声,腾地站起身来。众人不知何故,李璇捂嘴咯咯地笑,看着姜玉其说:“我就看这一下能不能堵上你的臭嘴。”姜玉其一副痛苦状,一只手捂着被掐的地方,一边苦脸看着李璇埋怨道:“那你,那你也不能下手这么重啊,掐掉一块肉来。”众人这才明白,于是哄堂大笑。

吃菜闲聊,姜玉其就不时地眼瞟李璇。

李璇发现姜玉其的这些眼光不由得脸红,就想起吴莹莹所说的姜玉其对自己有意的话,不由得脸上泛红。

姜玉其见她红红的脸颊,心里不由荡起一阵麻酥酥的爱意,悄悄从桌下伸过手去,一下抓住了李璇的手。李璇霎时心里一惊,正要送进嘴里的夹着菜的筷子停在了那里。急忙悄悄甩动姜玉其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却是被姜玉其抓得牢实。李璇心急,抬脚在姜玉其的脚面上狠狠的跺上了一下。姜玉其“哎呦”了声松开了抓着李璇的那只手。

众人又是疑惑地看着姜玉其。李璇定了定神,转头看着姜玉其,故意问:“又是怎么了?看你一惊一乍的,刚才被我掐的地方又疼了啊?”姜玉其一脸痛苦地看着她,那只被李璇跺过的脚就在桌下抬起哆嗦着,嘴里却说:“那,那里。一根鱼刺扎在了牙缝里。”说着话转过身子去,伸出两根手指假模假样的往嘴里掏。

众人再笑。李璇就说:“你看你还有啥用,吃鱼都能扎到,小心再扎到你的那只手。”姜玉其看了她眼没说话。李璇将筷中的菜送进嘴里吃着,凑近姜玉其低声狠狠地说了句:“活该!”

李璇说话时心里一直狂跳,想着吴莹莹说姜玉其喜欢自己的话,这会就暗怪自己刚才下脚太重。转头再看姜玉其,就见他脸上还是痛苦状,两根手指依然含在嘴里。李璇的心里就暗自愧疚不已。一阵后姜玉其转过身来,李璇问:“咋样了?”姜玉其看了她眼没言语。

汤菜上毕,徐慧喝了几口汤后,从欧阳一鸣身后探过身去,伸出手拉了李璇下示意出去。两人站起出了包厢。在结帐台徐慧对老板娘说付账,李璇也就探囊,徐慧急忙拉住她,拿出钱包付了餐费。问了卫生间的所在,老板娘告诉她们在马路的对过。两人挽臂出了门。

回来时李璇说:“徐慧,其实姜玉其说的也是实话,大家也看得出来,大家也都清楚你和欧阳才是般配的一对。其实,你们俩也都心里清楚。姜玉其今天是喝多了点,可说的是实话。”徐慧说:“我早就知道同学们的想法。”李璇说:“当然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都也知道,和他般配的也只有你。”徐慧有些得意,说:“我不还是和你们一样。”李璇说:“那不一样,你这样美貌的全校也找不出第二个。”

徐慧笑笑。李璇小声问:“你和欧阳挑明了关系没有?”徐慧摇了下头说:“没有,谁也没提过这事。”李璇说:“欧阳这个人啊,学习用功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你们的事应该他先挑明的。可他就是整个一书呆子。”徐慧笑了,说:“这样不也挺好吗,挑明了又能怎么样。”

李璇想了想点点头,说:“也是,现在要是挑明了,欧阳恐怕会想到耽误学业,其实你们俩心里都有对方,你们在心里已经是挑明的了。欧阳就这点也是挺令人折服的,他能够为了学业把这些事装在心里,就与其它的男人不同。你们俩都很理智。”

徐慧听着李璇对欧阳一鸣的夸赞,心里也在窃喜。

李璇低头走了几步,说:“说心里话,我也真的特羡慕你,真的。”徐慧忽然听她话有些颤音,不解地看她。见她脸上浮着一丝愁云,就问:“你怎么了?”李璇苦笑了笑说:“没什么,我就是特羡慕你,羡慕你能拥有欧阳这么优秀,这么值得爱的人。你们的命好。我和你们不一样,也不敢比。唉,我一农村出来的丫头,最大的希冀,就是能够留在这样的大城市里。也不敢奢望能像你那样拥有一个值得爱的优秀的男人。”

徐慧听着李璇的话满是伤感,看她时,隐约看到她的眼眶中闪着泪光,就说:“何必这样自悲啊,我们现在的条件好些,还不都是父母给的啊,真正要靠的还是自己,农村人又怎么了,你现在还不是和我们一样都是大学生啊。就凭你的个性,我相信你走上任何工作岗位也会是特有能力的,还怕没有优秀男人爱你啊。”李璇说:“借你的吉言,先谢谢你。”

稍停片刻,李璇又异常坚定地说:“我会的,徐慧,你放心,我一定会的。”徐慧感觉李璇的神态和语气有些异常,心里奇怪但也没想太多。就说:“有志向,再有决心就会成功。我相信你。”李璇瞬间又一脸微笑,说:“但愿吧,那你就为我祈祷吧。”徐慧笑道:“你呀,真的是庸人自扰。”两人就笑。

一进包厢,姜玉其看见她们俩就嚷:“徐慧,你可真不够意思,你也太不把我们当爷们了。”徐慧和李璇就瞪大眼睛看他,不知所然。姜玉其说:“你们就偷偷出去把帐付了,显得我们多没面子?来时广成也是和你们开玩笑。”徐慧笑了说:“还不都一样啊。”李璇看着姜玉其撇了撇嘴说:“假惺惺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姜玉其急忙说:“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真没打算……”李璇笑道:“好了,有这份心就得了,下次记住先去付帐,别到时又给忘了。”

今晚的月光明亮,秋日的夜晚虽有些凉意,但酒后的人们在这样的凉爽中却会感觉精神一振。葛广成就提议步行回去,说是要感受这秋日夜晚的浪漫。众人同意。于是这一帮人浩浩荡荡前行,李璇嘴里哼着迟志强的曲子《钞票》,“是谁,制造了钞票,你在世上逞霸道”几个男人也就跟唱,声音愈来愈大,引来许多过路人的眼球。徐慧就说:“你们也注意下,这是在大街上。”众人听了这话也感觉有些失态,低下声来,但依旧嘴里哼着。

李璇和徐慧挽臂走在欧阳一鸣身旁,姜玉其转头看了看,停了下脚步,悄悄拉了下李璇的衣角。李璇疑问地看他,姜玉其就冲欧阳一鸣和徐慧那边挤了下眼睛。李璇会意,松开挽着徐慧的手臂,跑到了前面。

欧阳一鸣和徐慧并肩随在众人的身后,徐慧转头看了看欧阳一鸣说:“他们今天都喝了不少酒,不过也挺开心的。”欧阳一鸣说:“是啊。姜玉其有些喝多了。”徐慧听了欧阳一鸣的话,就以为再说姜玉其饭间说了他们俩的事,红了下脸说:“随他们说去吧,也没什么的。今天是姜玉其当着咱们俩的面说出来了。其实他们背后还不知怎么议论呢,只是咱们俩不知道而已。”

欧阳一鸣知道徐慧误会了自己的话,也不好解释。就岔开话题说:“今天也不需要你买单的,我都准备好了的,他们说凑份子,我也不好说什么,来时就打算我来付账的,正说去呢,姜玉其从外回来说你买过了。”徐慧就说:“说这些干嘛?咱们俩谁还不一样的,人家不是为了你才要出来聚一聚的吗,怎么也不好让他们出钱的。我拿也是应该的。”

欧阳一鸣听了她话中的意思,知道徐慧心里是把他当作什么人的。心就一沉,自然脑中瞬间就又想到了刘燕。暗自在心里说:“徐慧对我有情,可我爱的却是刘燕。徐慧依然这样继续下去可怎么办呢?假如徐慧哪天知道了我和刘燕的关系会怎么样?会把她伤得很重的。”想着时,心里就又是一阵慌乱,一阵愧疚,就感觉做了对不起徐慧的事,有种罪人的负疚感。

低头走路,心里慌慌的,也不敢去看徐慧,也不再说什么话。

徐慧见他一阵无话,以为他还在想着这事,就说:“别想了,现在学校有一些恋人的关系不都是半公开的啊,有啥啊!况且,谁也没有看到咱们什么……”欧阳一鸣的心又是一缩,急忙打断她的话,说:“没有,我在想别的问题。”

徐慧见他有些惶急的样子,就以为他不愿再说这这件事,也就不再提。她知道,欧阳一鸣是很注重自己的声誉和影响的,有很多学生恋爱虽说在学校已成半公开的事,但她知道欧阳一鸣不愿意被人们说起,更不愿意老师们知道。不管怎么说,老师们还是对学生在校恋爱很反感的。

徐慧就在心里想:“我和他的关系,可能也只有等到毕业前夕才有可能公开了。”

第十七章 1

礼拜六的下午,欧阳一鸣就故意在姜玉其面前放出话来,说晚上要到医大范旭瑞那里去。晚饭后六点半时,欧阳一鸣乘公交车去了午朝门公园。

回校的这几天,他无法忍受对刘燕思念,最难熬的要是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在那时,他的脑海里总要回味着与刘燕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想起他们的拥抱和亲吻就有些无法控制。令他感到安慰的是,在课堂学习时,在那求知的的氛围里,他却能做到专心致志。对于自己所表现的这点他为自己感到满意。他想,只要自己能调剂好心态,也不会耽误学习。

今晚的月亮很园很亮,银色的月光将她的柔和洒遍在大地。公园的树林载着银色的光晕,烘出它静谧和安详、显出它朦胧的神秘和绚丽。踩着月光下的大地,迎着微微的秋风,欧阳一鸣下车后快步走向公园。

他的心是甜蜜的、渴望的、又是焦急的。他想马上见到那个让他几日来魂牵梦绕的女人。

他看到了刘燕。她站在那片草地上低头踱步,双手背在身后似在思索问题。一身笔挺的军装穿在她挺秀身上,月光映照下,显得非常庄重。

她抬起了头,也看到了他,脸上剎间泛出了激动的红霞。迷人的红霞泛在她那俊美的脸上该是多么的灿烂和诱人啊!可惜的是,月光中她那脸上这美丽的光晕被隐藏了。这让欧阳一鸣无法看清。刘燕脸上挂着笑抬步迎过去。

他们在对方的面前站住,热情而火辣地目光相互凝视着,似乎都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出几日来的思念。一时间,他们谁也没有话语。

还是刘燕先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欧阳一鸣的一只。两人互看着都笑了,互牵着手向公园内走去,刘燕轻声转头看他说:“我太想你。”欧阳一鸣听到她语声里带着颤音,握着刘燕的手稍稍用了些力,说:“我也是。”两人转头凝望。刘燕说:“我就盼着与你见面的日子。”欧阳一鸣说:“我也是。”于是两人又对视笑着。

慢慢地走着,刘燕说:“今天我休息,下午去了趟商场,给你买了件毛衣,吃过晚饭就过来了,等了你好一阵呢。”欧阳一鸣这才注意她的另一只手里拎着一只深色塑料袋子,颇感惊讶,瞬间又很感动,就慌忙说:“我有毛衣的,你买它干嘛?”

刘燕转头看他眼说:“薄的,马上就可以穿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这几天就思想着要给你买的。”兀自笑了两声说:“本来我想给你打一件的,可又怕同事怀疑。买毛衣时我和营业员说了你的身架,估计会合适,红颜色的,不知你喜不喜欢。我想这颜色你穿上会好看。”

欧阳一鸣说:“你看上的我当然喜欢。就是,只是、没必要花这笔钱的。我有两件呢。”刘燕笑笑说:“有就换着穿,还能多余了?!”欧阳一鸣说:“你这样心里装着我,我被你感动了。”刘燕笑了说:“这会才感觉你们大学生有点酸了。按你这么说,你心里是没装着我了?”

欧阳一鸣就笑,说:“藏在心里呢,一辈子也丢不了。”刘燕就笑,说:“谁知道呢?谁知道你到了学校,到了学校是不是就没把我放在心里,就怕早就把我甩到了一边呢。”欧阳一鸣说:“这你可是冤枉了我。”刘燕笑了笑。欧阳一鸣想了想问:“我该给你买啥呢?”刘燕急忙说:“你可不要给我买什么东西,我的衣服都是部队发的,什么都不缺。你不比我,你现在还是个学生,那里有钱的。不是在你面前炫耀,我每月有工资,而且妈妈还经常给我寄些钱来。你以为我给你买了东西就希望你也给我买啊,等你有实力了再买吧。”

欧阳一鸣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刘燕就又笑着说:“看看,又酸。”两人就笑。刘燕说“和你说认真的,你要真给我买什么,我可真的要生气。”欧阳一鸣看了看她没言语。

说话间来到那颗松柏前,欧阳一鸣听了听没有动静,就拉刘燕俯身进去。刚一站稳,欧阳一鸣就将刘燕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两张滚烫的热唇贴在了一起。

吻,对于这对男女,已从最初的新奇和青涩变得柔情而娴熟了。

他们的眼睛对望着,射出欲望的火焰。他们陶醉地闭着眼睛;他们不停的变换着口对口的姿势;他们互相抚摸着对方的脸。两根无法安分的舌头在对方的口腔内搅动翻滚。

戈尔泰形容的真是美妙啊:“爱的旋律激荡起两朵浪花,溅落在那四片缠绵的唇上。”

终于,这对男女还是停住了亲吻,分开了身体。刘燕整了整衣服,从袋里拿出那件毛衣,看着欧阳一鸣说:“试一下合不合适,不合适明天我去换,和营业员说过的。”

欧阳一鸣脱去外套,接过这件纯羊毛细线鸡心领毛衣套在身上。刘燕就扯扯肩膀,拉拉下摆上下打量,颇为满意地说:“正合适的。就是看不清颜色配不配你,不过我感觉红色应该配你的皮肤。”欧阳一鸣说:“我有件紫红毛衣,妈妈给我打的,人家说挺好看。”刘燕说:“这件是大红的,我想也会很好看。”欧阳一鸣笑了说:“你的眼光不会错的。”

说话时脱去毛衣说:“就是感觉让你花费不太好意思。”刘燕看了他眼接过毛衣,边叠边说:“你也不要不好意思,你知道我为啥给你买毛衣?给你买这件毛衣可是有用意的。让你穿在身上,暖着你的身,心里就能想着我。是怕你把我忘了呢。”欧阳一鸣笑了,说:“脑子里装着你,每天也不知要过多少遍,还能忘了?”刘燕说:“还是担心啊。说实话,这几天和她是不是很开心?”欧阳一鸣心里一沉。脸色就不自然了,说:“看你,见面就说这事。”

刘燕也看不到欧阳一鸣的表情,笑了两声说:“还是常提醒你一下的好!”看了看将那件装着毛衣的袋子挂在了一支树杈上,低头看看脚下,拉了欧阳一下说:“等你时站了好一阵,累了,坐下吧。”

欧阳一鸣便就坐下,待刘燕屁股还没落地,便就伸过双臂,一把将刘燕抱住放在自己的腿上,嘴里就说:“地下凉呢。”话毕就嘿嘿地笑。刘燕抬手指了下他的额头笑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心事啊。”欧阳一鸣就傻笑。

两人紧紧地抱着,欧阳一鸣突忽想起金铭的事,问:“金铭走了没有?”刘燕说:“呦,心里还一直挂念着人家啊?你这样关心金铭,人家该多感动呢。”咯咯笑了几声说:“今天上午走的,有一些手续还在继续办理。也是考虑她现在的处境,让她先去报到,手续后补。这次是相当快了,不然,按正常程序是要等一段的。”欧阳一鸣说:“也亏得你姑妈。金铭那个男朋友就是如你上次说的那样处理的?”刘燕点头说:“是。开除军籍押送回去的。”欧阳一鸣感叹道:“也够丢人的。”刘燕说:“人也丢不到哪里去,一个男人为了爱也值。昨晚金铭还哭了阵,怕梁超的父母以后会不会怪她呢。我就说这还不都是梁超自己的事?她的父母就是怪你又能咋样?又不是以后和她父母一起过日子。你说是不是?”欧阳一鸣点了下头。

刘燕继续说:“其实这次打击最大的应该还是金铭。就这事,虽然金铭走了,医院里以后有人想起来还是要当作笑话来说。她以后想回来看看,恐怕也没脸来的。其实,这样的事伤害最大的是女人。”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是啊。”脑中就想,这世道也真是不公平,只要是这样的事,男人倒没什么人笑话,女人就只有被人人们用一些恶毒地的言语笑谈。

刘燕呼了口气说:“不说他们的事了,这些天我也快为金玲的事忙晕了。说说你这几天在学校的事。”欧阳一鸣说:“在校不就是上课?还能有啥?”刘燕看看他低下了头,一只手就摆弄着欧阳一鸣外衣的拉链,沉默了一会说:“欧阳,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你听了别生气。”欧阳一鸣不知何事,心里不免忐忑,问:“啥事?”刘燕说:“我不知是不是女人都这样,还是我的心眼太小,我知道你是真心爱我,我不愿想,可我还是老要想。”

欧阳一鸣从刘燕的话里已经明白她肯定又是要说徐慧的事,心里一紧,却还是问:“想啥?”刘燕说:“不知为什么,我总有种预感,预感到徐慧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欧阳一鸣尽管心里是想到的,此时还是心里一惊,急忙问:“你怎么老有这样的想法啊?”

刘燕显得有些伤感,说:“我也不知为什么,这思想老是在我的脑子里转,赶也赶不去。”停了下话就看着欧阳一鸣有些可怜兮兮地说:“一鸣,我想这些时心就很烦,就心慌,就害怕,可我无法控制住自己。你说我是不是神经过敏啊?”

欧阳一鸣听着刘燕的话心里发颤,甚至有些恐惧。就在心里默想:“刘燕现在为啥只对徐慧有这种顾虑?诚然,徐慧的美丽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但确实徐慧对我是有意的,而我和徐慧,不管怎样都无法否认有一种摸不透、说不清的情感牵系,这也是不由自主的。”他心里自然也非常清楚,最让他心动和产生强烈男女爱恋的是刘燕。可刘燕却也只对徐慧特顾虑。难道冥冥中他们三个人真有抹不断的某种关系?

第十七章 2

此时,他看着刘燕就感觉好像刘燕已经窥透了他的心底,就生出了非常强烈地负疚感。

欧阳一鸣用力抱了刘燕下,说:“刘燕,我心里清楚,你是我的最爱,只有你才是,我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刘燕笑了,说:“这我相信,我也这样对自己说。可我,可我就是无法不让自己想。你不会怪我吧?”

欧阳一鸣笑了笑说:“怎么会怪你?我知道你是对我敞开心扉的。说实话,你是我长这么大,第一个让我产生爱的强烈冲动的女孩,在这之前我是喜欢过一些女孩,当然包括徐慧。可从没有过在见到你时那样的心绪。也不知为什么,在见到你第一眼时,就有那样的一种心灵振颤。我不否认喜欢徐慧,可那只是喜欢,是一个男人对一个漂亮女人的欣赏。我和她已经在一起上学三年了,没有过在见到你时的那种无法解释的心灵的颤动。我想,喜欢一个漂亮的女孩,或者说只是欣赏她的美貌你会容忍的。我不会和她发生恋情。像我们这种之间的这种爱,不是强迫的,只有心灵的碰撞,才可能产生爱的结果。也是要有缘分的。”

刘燕激动了,说:“是啊,你说的对极了,是需要缘分的。我想,天下恋人或许都是这样,是要缘份的。”欧阳一鸣说:“我想就是这样,缘真就是天定的。在来住院前,我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一生会和一个军人发生恋情。咱们恋爱后我也想过,一切都好象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的。佛说,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那么我们要在前世回眸多少次才可以换来今生的相恋?我珍惜,我会珍惜的。”刘燕眼中含泪说:“我也会的。”

欧阳一鸣想岔开这个话题,尽管他心里是那么的清楚自己对刘燕的爱恋,但也还是为心底对徐慧的喜欢,还有那无法割去的微妙亲情而内疚。他不愿去想,更不愿在刘燕面前表露。

于是他说:“刘燕,我没想到你会给我买毛衣,这几天倒是想跟你要件东西。”刘燕问:“要什么?”欧阳一鸣说:“忍不住想看你,就想要一张你的照片,天天装在我的身上。”刘燕惊讶道:“也真是啊,怎么咱们总会想到一起啊!我也是这样想了很多次的。我还给你带来了。”说话时,从口袋里拿出用纸包着的照片,说:“你这会不说,我差点给忘了。”

欧阳一鸣接过欲打开时,刘燕就问:“你的呢?你就只想到天天见到我,就没想我也想天天见到你啊?”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说:“我是想过的,也挑了几张呢,可来时倒给忘了,也是思你心切。”刘燕有些失望说:“你本来就没打算给我的。”欧阳一鸣说:“这你真的冤枉了我,真的忘了。”刘燕撇了下嘴埋怨道:“你那里还能想到我的感受啊,又要一个礼拜才能见到。”忽就抬手从欧阳手中抢过照片说:“我也不给你,下礼拜把你的带来再交换。”

这下欧阳一鸣急了,笑了两声哀求道:“对不起,我错了,下次就是忘了我自己,也不会忘了照片的。”刘燕噗嗤笑了说:“忘了你更不行,我就拿着照片抱着啊,我要照片更要人。”

欧阳一鸣就嘿嘿的笑。接过照片打开,凑着射进来的一缕月光看着。刘燕问:“就你那眼神还看得清?”欧阳一鸣笑着说:“可以看清一些的。”

照片五张,欧阳一鸣一张张的翻看,虽看不太清,却心理兴奋,看了看刘燕问:“哎,你看我老婆漂亮吧?”刘燕听后咯咯地笑,抬手刮了下他的鼻子,娇羞道:“谁是你老婆啊,还要考察你一段呢。”欧阳一鸣就傻笑,说:“那就考吧,啥时烤熟了再转正。”刘燕就捂嘴笑,说:“不想考得太久,怕烤糊了。反正,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不管啥熊样我都不丢。”两人就开心地笑。

欧阳一鸣将照片仔细地包好,小心的放进外套的内袋里。就又抱住她,两张嘴就有印在了一起,激情亲吻了阵。刘燕看着欧阳一鸣说:“你的个头挺高,你是随你爸爸还是随你妈妈啊?”欧阳一鸣说:“个头随爸爸,长相随妈妈的多。”刘燕点点头问:“你爸爸妈妈身体好吗?”欧阳一鸣说起父母就有一种幸福感,说:“他们身体都挺好。多少年来一直坚持早起跑步。爸爸这个岁数,还经常和那些年轻的老师们一起打篮球呢。我爸的身体应该比我还棒。我和爸爸个头差不多的,可没他那么粗壮。妈妈身体也挺好,性格很好。我记得,从小到大,爸爸妈妈就从没动手打过我们兄妹,爸爸的性情虽然温和,可话语不多,偶尔也和我们说说做人的道理。我们有错或者有啥事,都是妈妈和我们沟通的多,我们有话也都爱和她说。说来也怪,尽管妈妈不打我们,可我们却都打心眼力俱怕她。在我心里,我感觉我能够得到这样的父母,也是我们兄妹的福分。”

刘燕见欧阳一鸣完全沉侵在幸福的讲述中,由不得被他的情绪感染。就想起自己的父母。对她来说,父母的情感似乎没有欧阳一鸣那么强烈。父母都是军人,母亲和父亲有很好年分居两地,她和哥哥一直是随父亲在军营由保姆带着长大的。父亲带他们兄妹很随和,可再随和的男人还是缺乏女人的那种母性。她甚至不记得父亲给他们兄妹说过太多的话,更不要说做过深刻的思想工作,甚至学校开家长会也都是保姆代去的。母亲调到父亲所在的单位,一家人团圆的那年她已经十岁。直到那时她才能够真正享受久违的母爱。她的学习成绩一直不好,十五岁中学毕业时,父母通过内招将她送到了部队,从那时起她就离开了家成了军人。

此时,她在心底羡慕欧阳一鸣有那样一对慈爱的父母,拥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庭。

刘燕说:“我好羡慕你。你们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他们是大学同学吗?”欧阳一鸣说:“爸爸是本科毕业,妈妈是师范毕业,大专,可她现在也是高级教师。”刘燕感慨地说:“从知识分子家庭走出来的孩子,都能得到良好的熏陶,就像你,爱学习。”欧阳一鸣说:“也不尽然,有些教师家庭孩子也是没有成才的。我想,还是家长教育方法的欠缺。我挺庆幸的是我有一对好父母。”

刘燕若有所思地“嗯”了声,心里就想:“以后我和欧阳一鸣有了孩子,会得到我的母爱和欧阳一鸣的慈爱,肯定也是会如欧阳一鸣这样有出息的。”想着时就感觉脸上发烫,眼睛看着前面的一支树杈,突然就想:“欧阳一鸣的父母会不会拒绝我这样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女人进他那知识分子的家门呢?”于是转回头看着欧阳一鸣说:“我现在倒真有些担心你的父母会不会接受我这无学无识的儿媳妇。”欧阳一鸣听后笑了,说:“这可你从你嘴里说出的,你现在已经承认是我父母的儿媳妇了。”

刘燕的脸唰地红了,抬手打了下他娇羞道:“我哪里就说了的,就你耳朵尖,就像警犬。”欧阳一鸣嘿嘿地笑着问:“是不是着急去我家啊?”刘燕就笑着说:“想,现在就想去呢。”顿了顿说:“和你说正经的。”欧阳一鸣止住笑,说:“肯定会接受你的,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孩,他们见了恐怕会乐得合不上嘴。”刘燕说:“我哪里有啥优秀啊,就你会说话。”欧阳一鸣说:“可你在我的眼里,就是世界最优秀的女人。”刘燕笑笑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欧阳一鸣说:“可我感觉你比西施还美呢。”刘燕道:“贫嘴。”就也甜甜地笑。欧阳一鸣说:“你不要担心我父母的。说实话,我最担心的是你父母不会接受我。毕竟他们都是高级干部,会让你这**下嫁到平民家庭吗?这才是最实际的。”刘燕说:“你看,说着说着又说到了我这里。我不说过了吗?我的父母不用你担心的。你不用操这份心,我会处理一切的。”

但说完这话,刘燕还是心里发虚,对于没有处理的事,现在是不可能知道结果的。虽然担心和心虚,但她也知道,现在应该在欧阳一鸣面前表现出没有任何的问题。同时她也在心里坚定,不管父母是什么样的态度,这一生都是要和欧阳一鸣在一起的。

欧阳一鸣自然心里明白,刘燕说这些话是对他的安慰,也清楚刘燕是对他倾注着全部的爱的。但他不能不从心里担心两个家庭的悬殊,刘燕的家庭会同意吗?心里就有些沉沉的。

刘燕见欧阳一鸣低头沉思,就问:“想啥呢?”欧阳一鸣想了想,也不愿意再说刘燕家庭的话题,一切都要在以后的时间里检验,现在就是说的再多也没用的。于是笑了笑说:“想你呢。”刘燕听她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也很舒心,就笑着说:“不老实,我就在你怀里,还想啥?”欧阳一鸣就笑着扳过她的头,说:“想这样呢。”话毕就将唇压在她的唇上,两只口张开,两根舌头搅在了一起。

欧阳一鸣的双手紧紧搂着刘燕的后背,口中含着刘燕的香舌,鼻孔中喘着粗气,慢慢地柔缓地吮吸。刘燕娇喘呢喃,鼻息如兰,眼睛微闭,享受着无以伦比的快意。两只口长时间的粘着,谁也舍不得分开秒许。

欧阳一鸣醉眼迷离,瞄了下沉醉在快意中的这个女人,一只手就去她的背部抚摸,移至肩去,移至脖颈,触到了一只耳垂。那耳垂柔软微凉,光滑细腻。不由心中一颤,松开紧吻着刘燕的口,伸嘴过去含住那只耳垂,舌尖舔动,竟似口含一粒珍珠或者像一粒葡萄。

刘燕噗地笑了,拿手拍了下的他头说:“那里有啥好吻的,痒死了。”于是挣开。欧阳一鸣却没说话,猛然间,经伸出双臂抱起刘燕,将她的双腿叉开坐在自己的双腿上。刘燕心里一惊,心就狂跳,挣了挣没言语也任由他这样抱着。两张嘴又合在了一起。

欧阳一鸣的整根舌头被含在刘燕的口中,脑中却想起金玲与梁超做爱的情景。浑身渐渐发烫,脑间渐渐浑浊,尘根涨起。拖动着刘燕的屁股开始轻轻的晃动,那摩擦的快感让欧阳一鸣体会着舒畅的快意。

刘燕在这时,感觉到裆间那根硬物正在*的摩擦,就有一股说不出的兴奋和快意令她浑身燥热,电流似的酥麻就在全身奔涌。此时的她脑间似乎是空白的,就只愿意享受这醉人的快感,享受着不忍舍弃的迷人暇意。很快,她还是浑身打了个激灵,明白欧阳一鸣所做的动作。瞬间脸就涨的火红,松开噙着的舌头,挣扎着欲起。却是被欧阳一鸣紧紧地抱住。刘燕的心狂跳,稳住了身体,将低着的头靠在了欧阳一鸣的胸前喘着粗气,没有言语。

欧阳一鸣在她松开自己舌头的同时感到了一种失落,可那摩擦地快感让他不忍放弃。于是又欲去抱刘燕的屁股时,刘燕抬起了头,看着他的眼睛,颤抖着声音说:“不可以,不、不可以的。”欧阳一鸣不敢再动,却是紧紧地抱住刘燕的身躯。那力量很大,似乎要将刘燕的身体融进他的身体里。刘燕感觉喘不气了,说:“你轻一点,快,快要把我勒死。”欧阳一鸣松了些,就将下巴埋在刘燕的肩上,好一阵喘着粗气。

刘燕轻声说:“让我起来。”欧阳一鸣看看她松开自己的手臂。刘燕站起抬腿跨过欧阳一鸣的身体在旁边蹲下,就又感觉自己的裆下湿漉漉的。红着脸柔声说:“我不可以那样坐在你的怀里。”欧阳一鸣清楚她的意思,就羞羞地慌慌地。刘燕说:“咱们都会受不了。”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一挪身偏坐在他的腿上,说:“就这样。”欧阳一鸣揽住了她。

刘燕看看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两人好一阵都没了话语。

第十七章 3

欧阳一鸣下巴依在刘燕的脖颈处,想着刚才自己和刘燕的举止又有些无法控制自己。身上便有起了反映,裆下的那个东西又涨了起来。

在这时,他就感觉有一团火在身体里燃烧,,就感觉好像非要爆发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情绪,他似乎无法控制住了,喘着粗气扳过刘燕的头,枕在他的臂弯里,嘴唇就压在了刘燕的嘴唇上。激情吻了阵。他的手开始不听使唤,拖住腰部的那只手开始移动,似无意却是有意地摸到了刘燕的一只乳房。触到那团绵绵的软软的部位时又快速地移开,如触到了电流似的。但瞬间,也就是秒许,那只手就一下盖在了那团凸起的部位。

刘燕在这一刻惊得身体剧颤了下,分开相吻的口,一只手伸过去,就用力掰着那只摸在她那乳房上的手。可那只手的力量太大无法移开,于是她仰头乞求:“别这样,别这样好吗?”欧阳一鸣没有话语,他的眼中喷着欲火。俯下身去再将一张口堵住了刘燕那张恳求的口上。

刘燕不再说话,在欧阳一鸣那只大手的抚摸中她体会了无穷的快意。他们就在欧阳一鸣隔着衣服的抚摸和两人激情地亲吻中持续了一阵。

欧阳一鸣的思绪越来越混浊,那在影院中与妇人所做的事非常清晰地浮现在脑际,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向下移去,慢慢的,颤抖着。突骤间这只手触到了刘燕两腿间那最隐秘的部位。

刘燕的身体剧抖了下,腾地弹了下身体,霎间明白欧阳一鸣的作为,抬手去抓那只手。那只手却死死的按在那里。刘燕无法扯动,手就死死地抓在欧阳一鸣的那只手上。

欧阳一鸣的口紧紧的压在刘燕的唇上,令刘燕无法言语。刘燕拼命摇摆着头还是挣开,一双眼睛就盯着欧阳一鸣近在咫尺的那双喷火的眼睛,声音不大但却异常严厉,说:“拿开!”欧阳一鸣在这一刻愣住了。但那只手却没移开。刘燕猛地扯开了他的手,腾地站起,整了整头发和衣服,眼睛就向树丛缝隙间的外面望去。

欧阳一鸣在傻了似的一阵后,稍稍清醒过来,一种羞愧让他感觉到了无地自容。

他将头夹在了两腿之间,埋得很低。

好一阵刘燕没有转身,欧阳一鸣也没有抬头。

清醒了后的欧阳一鸣抬头看着刘燕的后背,颤巍巍说了声:“对不起,我”

刘燕听着他有些可怜的话声转回头。欧阳一鸣急忙将头低下。刘燕心顿时软了下来。在他身边坐下说:“咱们现在不可以这样的。”欧阳一鸣“嗯”了声。

刘燕说:“我明白,我知道你是没控制住自己。可是,可是咱们现在不好这样的。”

不知为啥,欧阳一鸣忽然就感觉到心里一酸,眼泪唰地落下。这一刻,他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暗自在心里自责。低着头,眼泪就像断线珠似的流着。

刘燕没有注意,继续说:“刚才、刚才咱们那样,我也快要控制不了了。可咱们要控制。”欧阳一鸣此时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情绪,啜泣起来。刘燕吓了一跳,伸出手去扳过欧阳一鸣的头,这才发现他已泪流满面,不禁心里发颤,顿生怜意,就将欧阳一鸣的头揽入怀中,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说:“我没怪你。”顿了下又加重语气说:“我不是也没怪你吗?别、别这样好不好?”欧阳一鸣委屈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刘燕说:“我知道,我知道的。看你,像个孩子。不哭了好吗?你是个男人呢。”

说话时心里也是一酸,将下巴搁在欧阳一鸣的头上,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头,强忍着没掉下泪来。稍停,刘燕平定了心绪说:“我很能理解,我也想我刚才也快控制不住……”

欧阳一鸣抬起了头,泪眼看她。

刘燕说:“我说的是实话,我被你那样真的有些控制……男人和女人在这方面都是有需求的,可咱们现在不可以这样。我就怕你会控制不了,怕你还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你明白吗?”欧阳一鸣点点头。

刘燕轻叹口气说:“我也不想瞒你,说实话我也想,我也想能让你、让你抚摸。可我就怕你还会继续做出那种事来。”欧阳一鸣就在脑中想,刚才的思想那么的混浊,再继续的话,说不准就会做出那种事来。真的做出,刘燕该会怎么想?刚才那样她都已经生气了,如果

刘燕松开站起说:“别像个孩子,这么个大男人还哭,羞不羞啊?!”欧阳一鸣就感觉到了一阵的羞躁。刘燕看找他笑了笑说:“快将眼泪擦了。说到底,你还是小啊,这点你不承认也不行。”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挤出一丝笑。

刘燕一扭身又在他腿上坐下。双手在扣住他的脖子,将头贴在他的胸脯上,稍停说:“你们男人在这时就是胆大,我们女人到了这时就只是紧张害怕。我是学医的,这方面比你懂得多。其实,你的举动是很正常的,我明白。”

欧阳一鸣羞怯地说:“别说了,我”刘燕笑了说:“你这会知道害羞了,刚才就那么大胆。”欧阳一鸣憨笑了两声,没说话。刘燕盯着他问:“刚才我是不是吓着你了?”欧阳一鸣说:“我还从没有看到你这么生气。”刘燕问:“我刚才很厉害吗?”欧阳一鸣说:“你那一声就怕我吓住了。声音不大可真吓人。”

刘燕咯咯地笑了,说:“我厉害吧?以后你可要当心。我厉害着呢。”欧阳一鸣笑笑说:“领教了。”此时他的心境已经逐渐平静。刘燕说:“我可不希望你怕我,刚才也是紧张害怕,你可不能把我当作母老虎似的。”欧阳一鸣说:“我还真有这感觉了。”

刘燕拿手打了下他说:“去你的,我才不是这样呢。”稍停又仰头望着他问:“你心里真这样认为啊?”欧阳一鸣故意点点头。刘燕心里一沉,就为刚才的语气有些后悔,她想,或许欧阳一鸣真是这样认为了,可也不好再解释什么。就拿一根手指在欧阳一鸣的胸口画着圈。

欧阳一鸣见她一阵无语,低头问她:“想什么呢?”刘燕说:“我是真的吓着你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欧阳一鸣见她还在想着这事,就笑了说:“我是逗你呢。”刘燕颤声说:“我心里知道。”欧阳一鸣见她真的在意了,心里倒有些着急,就说:“我真没骗你,就是逗你,我还能怕你啊。我一大老爷们。”

刘燕再仰头看他,心里想:“他就是在安慰我。”于是说:“我就是担心真的吓着了你,真没吓着你就好。”欧阳一鸣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却是紧紧地抱住了她。也就在这时,他就发现刘燕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鼻中喘着粗气。刘燕轻颤着声音问:“还想吗?”欧阳一鸣心里一惊,问:“想什么?”刘燕没说话,却是抬手拿住他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一只乳房上。欧阳一鸣惊得急忙抽手,刘燕就再次拿回,颤抖着声音说:“摸吧,只能摸这里。”欧阳一鸣心在狂跳,那只抚在乳房上的手再也无力移开。

刘燕不敢与欧阳一鸣的眼光对视,猛抬头,一张口就贴在了他的唇上。

欧阳一鸣的舌被刘燕吮嘬着,片刻后身体又荡起了激情,那只手也不自觉地动了动,却也再不敢移动。两人身体扭动着喘着粗气。稍顷,刘燕松开嘴,娇喘着说:“就这样,答应我只能这样,不要再”欧阳一鸣就点头。两张嘴再合在了一起。

动物的本能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再次涌起,此时的欧阳一鸣完全忘记了刚才的羞愧和胆怯,原始的欲望在他的周身奔涌。他的身体再一次的发热发烫,尘根再一次的勃起。刘燕是感觉到的,她感觉到了顶在她胯间的那根硬物,她的身体里也涌出了一种难言的渴望。她还能感觉自己的下身流出的那些东西,她在这时真有渴望将她*移在那根硬绑绑的部位。

却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欧阳的那只手将她的上衣下摆撩开,伸了进去,刹间就已伸到了她的胸罩上。刘燕心里一惊,嘴里说着不要,却也没强行挣扎。又是片刻,就已经感到欧阳一鸣的那只手伸进乳罩内蠕动了。她的身体抖动了下,就紧紧地抱住欧阳一鸣的头,将脸贴在他的脸上,剧烈地喘着粗气。

又一阵,刘燕猛然惊醒,坐直了身子,看着欧阳一鸣说:“不行,不能再这样,马上你又要”话毕挣开他站起,弯腰伸手拉住了欧阳一鸣的手说:“出去走走吧,再这样就会”

两人牵手走着,有好一阵都没有言语。

刘燕说:“你现在还在上学,咱们不能为了这样的事分你太多的心。我,我也真怕。”欧阳一鸣偷偷地瞥了她一眼,点了下头。脑中就想到金铭的事。兀自想:“真要是发生金铭那样的事,也是真够丢人的。我也不愿意刘燕会遭到金铭那样的难堪。”却又想:“可这种欲望真难控制,抱在一起除了亲吻,就特想去触摸她的身体,好像就是由不得自己的。”心里想着,也不知该和刘燕说什么,就感觉特不好意思。

刘燕松开他的手,抱住了他的一只胳膊,头靠在他的肩上走了几步说:“我就只想和你在一起,可又怕你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现在我也能理解金铭和梁超为啥会发生那种事了。”欧阳一鸣听后心里一颤,看了看刘燕说:“真的是,真的是无法控制,其实现在想一想,我也是很害怕的。”刘燕说:“最害怕的还是我,想一想金铭心里就发抖。”欧阳一鸣说:“我可不愿意你想金铭那样。”刘燕说:“你真能控制住自己就好了,其实,我看到你那痛苦的样子,心里也确实不忍。还有,我在被你摸着时,也有些控制不了自己。”顿了一顿说:“我就希望咱们都能控制住。”又叹了口气说:“谁知道会不会控制住呢?”欧阳一鸣心里发颤,兀自想:“是啊,能总是会控制住吗?”刘燕说:“除非咱们俩不见面。”欧阳一鸣心里一惊,瞪眼看她。刘燕看着他笑了笑,说:“那又怎么可能呢?”叹口气说:“可能还是我的控制能力好一些,你往后就要听我的,答应我。”欧阳一鸣点点头。

快十一点时刘燕就说回去,说:“我不能回去的太晚,不然金铭会怀疑。你也不能回去太晚,不然你宿舍的同学也是要讲你的话的。”欧阳一鸣答应。两人走了阵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在刘燕所在医院门口不远的站点停车前,刘燕转头对欧阳一鸣轻声说:“下次可别忘了。”欧阳一鸣知道她在说照片的事,微笑着看她点头说:“你放心,不会忘的。”刘燕恋恋不舍地起身,车停后走向车门,转回头眼露深情再看他一眼这才下车。

欧阳一鸣的眼睛透过车窗一直看着她。汽车启动时,两人摆手道别。刘燕就站在那里目送公交车远去。欧阳一鸣也是依窗向后望着,直到刘燕在他的视线消失。

后座有一位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就一直注意他们,年轻时她一定是一位漂亮的美女。可她那神情有点古怪,脸上的表情令人难以琢磨。她在看着刘燕和欧阳一鸣分别时,那张脸上的神色里有羡慕,有欣喜,又有无奈。汽车开动后,她就看着欧阳一鸣的后脑勺,不经意地轻轻摇头,甚至不经意的冷笑。一阵后,转头看着窗外陷入沉思。

她在想什么?是在想起了她的初恋,想起了她年轻时的爱情往事?那么她的爱情是美满的?还是破碎的?她的无奈和冷笑又意味着什么?

这些欧阳一鸣自然不会看到。他的眼睛看着窗外,脑中依旧回味着与刘燕在一起的细节,心中满是幸福与甜蜜。

进入市中心的街道多彩绚丽,夜幕下的古城依然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人行道上,许多恋人或挽手或搭背或挽腰,说说笑笑,神情间洋溢着舒心的笑意。

欧阳一鸣看着他们,想着刘燕。在一个路口,车遇红灯停住时,突然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他屏住了呼吸。那一刻,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心就骤然呯呯狂跳。

他的眼睛紧紧盯住人行道上那对挽臂前行,片刻便拐入一条岔道的男女。兀自心颤着疑惑:“怎么可能会是他们俩呢?”

第十八章 1

欧阳一鸣所看到的那个女人是李璇,那个男人却是学校食堂的管理员高鹏。

高鹏三十五岁,是个离婚已有两年多的单身汉。初中毕业后接班进校的本市人。

高鹏平时话语不多,脸上总是挂着微笑。模样是绝对不可以用英俊来形容的,个头约有一米七之下,身体圆圆胖胖的。最不幸的要数他那顶头毛,虽说只有三十五岁,从前额至头顶已经没有头发,就剩耳朵两边及后脑勺残留着稀疏的头发。左耳部分的头发稀疏几根梳向头顶,却还是掩盖不住那特大的脑门。也不知啥时哪个同学就给他起了个绰号,叫“探照灯”,意思是脑门那块特亮。不过咋一看那形象倒有些似满腹经纶的教授,只是少有教授的气质。

欧阳一鸣还隐约听到些他离婚的原委。据说他的前妻有些姿色,在无线电厂销售部门工作。几年前就与本厂的一位比她大十多岁的车间主任产生暧昧关系,两年前被那车间主任的老婆发现,闹得全厂沸沸扬扬。之后那车间主任和他老婆离婚。老婆带走了孩子。

之后不久高鹏的这个老婆就也闹着离婚。起初高鹏坚持不离。这个女人就不停的与他吵闹,后见吵闹无用,干脆带着孩子住进了那车间主任给她租住的房子。这样拖了近一年,家人朋友也好语相劝,女人始终坚持。高鹏眼见没有挽回的余地,家人朋友也相劝高鹏托找没啥意思,最终高鹏无奈地同意离婚。协议离婚时前妻要求把孩子带走,高鹏起初不肯。家人就说,你带着个孩子,往后那个女人还能跟你?她带走孩子总不会虐待孩子,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高鹏考虑再三也就同意,为了难为那个女人,他又提出不付孩子抚养费,谁知那女子啥话也没说就在协议书上签了字。

这一刻,欧阳一鸣看着消失在视线的高鹏和李璇,心里迷惑了,振颤了。他怎么都想不通,或者说不明白,李璇怎么会和这样一个大上她许多离了婚的男人在一起。从他们那亲昵地举止看,他们俩的关系应该是不一般了。李璇会和他好上了?

欧阳一鸣怎么都不敢相信,对于这样一个受了三年高等教育的女孩,就会和那样一个只是初中毕业,而且离过婚大她十多岁男人恋爱。此时的欧阳一鸣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到,即使有人这样告诉也绝不会相信的。

这晚,他想了很多。可最让他心颤的是,李璇会不会是被那成熟男人的花言巧语所骗,那男人是不是在玩弄一个纯真的女孩!或者李璇会不会因为贪图高鹏什么而与他在一起。

李璇来自四川遂宁一个贫困的山区。一米六零左右,身材允称。典型的瓜子脸,眼睛大而有神,双眼皮叠得非常好看。眉毛乌黑稍粗,鼻梁高挺,口型小巧。长相虽说不上太漂亮,可四川女孩那特有的灵气确实也是很令人喜欢的。

她的性格挺外向,心态特别乐观,整天都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她的这种性格,也是在入学后快一个学期才显露出来的。

欧阳一鸣还记得李璇刚来校时那种傻傻呆呆,与人说话羞羞嗒嗒,有些胆怯得神态。似乎她对谁都是那么地毕恭毕敬,对谁说话都蚊声细语。慢慢地,她的性情逐渐的改变。那种山沟里出来的憨态随着环境的熏陶,被另一种生活在城市里的欢快与优雅所代替。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天性。

李璇很少和别人说起她的家庭,她的那个老家本来就很贫穷落后,因为家贫上学晚了两年,考上大学的那年已经是十九岁,在班里她的岁数也是最大的。这个从小就倔强好胜的女孩子,最大的希望就是能离开她那个贫困的山区。她不是天资聪明的女孩,之所以能考上大学,完全是她刻苦的结果。

欧阳一鸣心里纳闷,思想着,从他所看到李璇和高鹏亲昵地神态分析,李璇应该是开心快乐的。难道李璇是真的会爱上了高鹏?这想法他在思索了一阵后就坚决地否定了,没有李璇会爱上这么一个男人的理由啊!

最终他还是肯定,李璇就是被这个成熟了的男人欺骗了,或者就是李璇想得到高鹏什么。于是他就在心里埋怨李璇:“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呢?这样不是把自己给毁了?”

第二天清早吃饭时,欧阳一鸣在饭厅见到了那个绰号叫“探照灯”的高鹏。他特地留意了这个经常被同学们笑谈的男人。就他那相貌、那神态、那年龄,让欧阳一鸣怎么都不能将他,和长相还算清秀正上大学的李璇联系在一起。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这男人那一脸的笑是那么的厌恶。似乎就是那笑中的某些东西迷惑了李璇。瞬间心里非常肯定,李璇就是受了这个男人的盅惑。

打完饭转身看到徐慧一个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端着饭碗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忍不住想告诉她李璇的事。徐慧冲他笑笑,心里就感到奇怪,在此之前,欧阳一鸣可是从没有在饭堂这大庭广众之下和她坐在一起就餐的。徐慧不由得心跳了起来。

两人吃饭也没说话。徐慧不时地睨看欧阳一鸣,见他眉头紧锁,一脸不快,像有什么心事,心又沉了下来。她也发现欧阳一鸣几次看她欲言又止,心说他可能遇到了什么事。忍不住轻声问:“你的脸色不是太好,是不是有啥事?”欧阳一鸣想了想低头说:“没有。”

徐慧疑惑地看他,想了想心里焦急,蹙眉看她说:“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没事的,究竟啥事啊?”欧阳一鸣看看她,张了张嘴说:“等会出去再和你说。”徐慧心里就泛嘀咕。

饭毕出了食堂,欧阳一鸣就问徐慧:“你听说过李璇恋爱了没有?”徐慧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疑问道:“李璇?没听说过啊!”回他话时,徐慧看着他那副有些焦虑的神态,明白了他是为李璇的这事而表现的不快,心中不免起疑:“欧阳一鸣怎会对李璇是否恋爱这么关切?”

欧阳一鸣脸色阴沉着说:“她可能是恋爱了,或许可能……”徐慧听他说了一半停住了话就问:“和谁?”欧阳一鸣拧起了眉头说:“你是想不到的,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是和这食堂那个姓高管理员。我感觉不对劲的。”徐慧大吃一惊,盯着他问:“你是说那个、那个‘探照灯’?高鹏?”欧阳一鸣点头说:“是啊,就是他。你感觉正常吗?”

徐慧看着他,说:“开什么玩笑,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啊?!”欧阳一鸣冷着脸说:“我也认为不可能,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我也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徐慧便就更感到惊讶,急急地问:“你?看到了?你亲眼看到了?在那看到的?”

欧阳一鸣被徐慧这一问,心里格登了下,他是不能说出昨晚是和刘燕约会回来时看到的。脸红了下,想了想说:“我昨晚不是到医大我老乡那里去玩了吗,回来的路上,我在公交车上看到他和高鹏在一起的。”于是就把昨晚看到的说了一遍。

徐慧瞪大眼睛听着,待欧阳一鸣说完,徐慧倒吸一口气,惊讶道:“按你这么说就是真的啊!”顿了一顿便又问:“哎,你会不会看错啊?”欧阳一鸣看着她说肯定地说:“不会,我咋一看到,也以为是看错了,可仔细看了确认就是他们,绝不会错的。”徐慧疑惑,低头想了想摇摇头说:“我还是不相信。”欧阳一鸣就有些着急了,说:“绝对不会看错的。”

徐慧看他说得这么肯定也不得不信,嘴里嘀咕:“这怎么可能呢,不可思议的事情嘛。”

两人走着,欧阳一鸣说:“我也感到不可思议,昨晚想了好久,他们没有在一起的理由啊,李璇没有爱他的根本嘛。后来,我就想是不是因为李璇家庭情况的原因,这个高鹏是不是用一些物质的东诱惑李璇,或者被他骗了。她一农村来的女孩,那里有啥社会经验啊。”

徐慧默默地思虑了一阵,抬头看着欧阳一鸣说:“现在的李璇可不是刚进校那会了,我不相信谁能骗得了她。她的年龄比我们都大,应该说,比我们考虑的都要周全的。”欧阳一鸣说:“我也这么想过,可是我无法理解。你说一个受了几年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怎么会和他这样的一个离过婚而且大她十多岁的男人好上啊?”

徐慧摇了下头说:“是啊,是想不通。不过,我想可能是有其它的原因,我想李璇不会考虑与这个男人结婚的。”欧阳一鸣说:“要这么说就是李璇也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也是我非常担心的。”徐慧说:“这怎么好说呢。这个李璇你别看她平时嘻嘻哈哈的,其实她是个很有思想,很有头脑的人。有没有什么目的,或者她是不是在利用高鹏什么,咱们也不好猜测的。”欧阳一鸣说:“李璇总不能拿自己的青春和声誉开玩笑吧!一个女孩子,一个高等学府的学生,总不至于不会考虑后果故意这样做吧?你说,和一个单身的离婚男人发生这样的关系,她要是想利用高鹏什么,以后也是不容易脱身的,毕竟高鹏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徐慧自然明白欧阳一鸣的意思,假如高鹏是个有家庭的男人,倒会考虑后果。和一个离了婚的单身男人,确实就是拿自己的命运开玩笑。于是摇摇头说:“这真是令人费解!也还是想不通,这个李璇究竟是怎么想得呢?”欧阳一鸣说:“我认为李璇是被骗了。这个高鹏就是在玩弄她。”徐慧摇摇头说:“以李璇的头脑应该不会。”顿了一顿说:“难以琢磨。”

欧阳一鸣说:“要真是李璇被他骗了,徐慧,咱们应该帮她的。”徐慧看看他,问:“我们怎么帮?这是她自愿的,你不是也说他们俩很亲热?”欧阳一鸣说:“我想李璇是一时糊涂,就是在做傻事。她要继续这样的话,说不定是要影响她一生的。”

欧阳一鸣就在此时突骤间想到了金铭的事,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第十八章 2

徐慧默思了一会低头走着说:“是啊,女孩子有的时候其实很傻,也说不定她就是一时糊涂了。”抬起头看着欧阳一鸣问:“可我们怎么帮她?”欧阳一鸣说:“昨晚我想了好久,我想,你是不是能够透她一些话。”徐慧蹙眉看他问:“你想她会告诉我们实情吗?”欧阳一鸣说:“试试吧,我实在是担心这样会毁了她。一个从那么贫困山区考出来的大学生,实在是不易。如果真是误入歧途,她这一生就玩了。”

徐慧点点头说:“这样吧,我找个合适的机会套套她的话。不过我想很渺茫的。”欧阳一鸣想了下,说:“试一试吧,不是也不会知道。不过这件事你和谁再也不要说的。”徐慧白了他一眼说:“这我还能不知道?我还要考虑下应该怎么妥当的问她这件事呢。”有同学走过来,欧阳一鸣和徐慧结束了话题。

中午在饭堂吃饭时,徐慧与坐在不远处吃饭的欧阳一鸣对望了几眼,悄悄挤了下眼睛,欧阳一鸣会意。饭后徐慧和吴莹莹慢慢的走着,有意等着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赶上,徐慧悄悄对吴莹莹说和欧阳一鸣说几句话,吴莹莹看着欧阳一鸣诡秘地一笑走向前去。徐慧对欧阳一鸣说:“上午我去找了李璇,见了面却又不知怎么说了。你知道,现在学生之间正常的恋爱关系人家都不愿意说的,何况与一个不般配的男人有这样的关系呢?李璇和高鹏的这件事,我想她是绝不愿意一下就告诉我的。见了面我和她说下午去中山陵玩玩,她同意了。我寻思你也去,到时咱们一起和她聊聊,你在,我的心里也有底。”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我在,她可能会更不好意思说吧?你们都是女孩子也好交流。我在中间可能会适得其反。”徐慧说:“没关系的,我想过,刚开始的时候我和她聊,你不用在。她要是和我说了,咱们就一起劝一下。她要是坚持矢口否认,咱们就也不要硬逼人家。这是人家个人的私事,是人家的隐私。虽说咱们是出于好心,是关心她,可人家要就不愿意和我们说,或者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咱们也不需要再关心这件事了。搞不好会弄巧成拙的。”

欧阳一鸣思考了下说:“也是。我就是担心她是被骗了,如果李璇真的对高鹏是真心的,喜欢他,有感情,咱们又能说什么。”徐慧摇了摇头说:“李璇会爱上高鹏谁也不会相信的。她是个心性很高的女孩,可能就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但李璇不可能轻易的将这原因告诉别人。好了,别多想了。等会你一个人坐车过去,我和李璇一起过去。”

欧阳一鸣突忽间有些犹豫,问:“真的需要我也过去?”徐慧瞪眼看他说:“看看,李璇这事你这么关心,现在却又打退堂鼓了啊。敢情你是就想指挥我来办这件事,你就只等结果啊?这事就全推在我身上?”欧阳一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想,今个是礼拜天,在那要碰上咱们学校的人”徐慧笑道:“我就知道你是怕这。你啊,我一个女孩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倒这样。又不是只有咱们俩在一起,不是还有李璇嘛。”稍停,红了红脸压低些声说:“好长时间没去玩过了,你就算是陪我去玩玩吧。”

欧阳一鸣听完这话心里一沉,脑中瞬间闪现出刘燕,心里就感觉慌慌地,也没言语。徐慧见他不应有些生气,问:“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欧阳一鸣不自然地笑笑。徐慧生气道:“你不去我也不去了,看你粘粘糊糊的。不是你好心要做这件事啊,倒成了我求你。”

欧阳一鸣见状也不好再说不去。看着她脸上堆起了笑,说:“我也没说不去,不就是”徐慧打断了他的话温怒道:“怕怕怕!我就看不得你这副做啥都小心翼翼的样子。”欧阳一鸣显得很尴尬,脸颊绯红。傻傻的笑了两声。

徐慧看他那样子是又气又爱,也感觉自己的话似乎有些重了。看了他几眼,怜爱地低声说:“你啊,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你。”顿了一顿说:“好了,就这样吧,你准备一下就去。你要先到就在铜像那里等一会。我这就去找李璇。”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我没啥准备,一会就去。”徐慧一笑,温情地瞟了他一眼,喊住了前面的吴莹莹。

欧阳一鸣直接出了校门,乘车去了中山陵后。到了后自然没再铜像四周见到徐慧和李璇,心知他们是要等一阵的才会到的,就在那边走走转转。忽然看着前面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圈人,于是便走过去。

人圈当中地上坐个烫发女人,正低着头哭泣。身边站着个身高近一米八左右三十多岁细高的男人,一脸怒气。欧阳一鸣站在人群后,就听前面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小声嘀咕:“真不要脸,这种事还好意思在这说,一对都不要脸。”说完话摇摇头,一脸不肖转身离去。

这时就听那细高男人嚷道:“大伙听听,这世上有没有这么不要脸的。孩子往家一扔就去找野男人,跟野男人一跑就是十多天。”抬手指了下烫发女人头厉声说:“今天你给我说清楚,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我他妈的非劈了他不可。”女人就只是哭也不答话。男人再又指了一下那烫发女人头说:“你他妈的也真是贱啊,你说你去年跟了那个小子我原谅了你,你说你改,你说你跟我好好过日子。这在不到一年你又弄了一个,你他妈的真是浪啊。你妈妈的就是条母狗啊,到处浪!你他妈的把她的浪劲都学来了。”女人低声回他:“你妈才是母狗呢。”

细高男人抬脚踢了下女人的屁股,手指着她骂道:“你再犟?你他妈的再犟?!再给我犟,我现在就他妈的劈死你。”女人猛地抬起头,瞪着张愤怒的厌氧头看着那细高男人叫道:“劈,你劈,我给你劈,我给你劈!你他妈的今天不劈了我你就不是男人。”细高男人怒眼一睁又踢了一脚。烫发女人腾地站起骂道:“你妈的你打,你今天不打死我你就不是人。”

细高男人满脸怒容抬起了手,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把抓住,说:“兄弟,别这么冲动。你们俩都别冲动,两口子的事,回家慢慢说,你看这么多人看着,也不是个事。”细高男人看着那男人说:“大哥,你不知道,这个烂女人不要脸,自打和她结婚都不知跟了多少男人。”四十多岁的男人摇了下头说:“冷静点,你要冷静兄弟。你说男人,不能再这么多人面前说这种话的。”

这时就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冲那细高男人说:“就是啊,小伙子,她不管有啥错,你们也不能在这里什么都说,这是光彩的事啊?多丢脸。消消气赶紧回家。”细高男人的眼中就闪出了泪,说:“阿姨,我哪里还有脸啊!我们那里,还有谁不知道她不要脸,我的脸早丢光了。”烫发女人等着他说:“我不要脸谁都知道,我就是不要脸了,你他妈的为啥不和我离婚,为啥就要这样拖着我?”细高男人说:“我就是不和你离,就是不离,急死你。”烫发女人说:“那你就别想拦住我找男人。你他妈的不能用,我还不兴找个能用的男人?!”

细高男人霎时涨紫了脸,说:“你他妈的说谁……你”烫发女人就嚷道:“你他妈的能用我还能找男人吗?你说说,你除了刚结婚那会你还能用,这么多年你硬过没有?”话音刚落,一圈人霎间爆发出一场哄笑。男人正欲再次上前去打女人,就听一声大喝:“不要动。”

围观的人中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两个警察从人圈外进来。一名警察站住后说:“你们俩,都跟我们到值班室。”细高男人和烫发女人乖乖地随警察走去。众人一哄而散。却就在这时听到一个男人学着那女人声音尖叫了一嗓子:“这么多年你硬过没有?”正在离去的人众转头去看,也不知道是那个再喊,又是一阵大笑。欧阳一鸣兀自笑笑摇摇头向铜像走去。

远远就看到徐慧和李璇站在了那里。李璇先看到了他,待欧阳一鸣走近,就笑着冲欧阳一鸣说:“我说今天徐慧怎么会忽然说要来这里玩,敢情是你们俩约会,拉我来做灯泡的啊。”欧阳一鸣一脸不自然地笑了。徐慧脸红了下说:“谁知道他也来这里了啊。”李璇笑道:“撒谎也不要当面撒啊,还谁知道呢。”徐慧和欧阳一鸣的脸都红红的。

欧阳一鸣在心里想,这李璇看样子这么可爱也这么聪明,怎么就会做出那样的傻事呢。

徐慧问:“这么多人在那边看什么啊?”欧阳一鸣笑笑说:“两口气吵架。”李璇笑了说:“你也对这种事感兴趣啊?”欧阳一鸣笑了笑说:“闲着没事。”徐慧说:“他们那两口子才是闲着没事,在这里吵架让那么多人看啊?”欧阳一鸣也不好和她们说为了啥事,也没言语。

徐慧说:“我去买卷胶卷。”说着话抬步。欧阳一鸣和李璇就随着她去。在不远处的照相亭处买了桶胶卷让售货员帮忙装上。徐慧拎着照相机,挽着李璇的胳膊,三人向牌坊走去。

牌坊前广场站住,徐慧让欧阳一鸣给她和李璇照了合影,又招呼一游客帮忙给他们三人照了。李璇就说:“我给你们俩来照。”欧阳一鸣急忙摆手,欲离去,被徐慧一把拉住。

李璇就笑,眼睛从相框看他们时,就见欧阳一鸣一脸的不自在,抬起头说:“欧阳,你怎么这副神态啊,像谁少了你几吊。在这幸福的时刻,你的表情应该是灿烂的、阳光的、甜蜜的。”徐慧转头看。欧阳一鸣已被李璇的话给逗乐了,脸红红的傻笑。徐慧转回头对李璇说:“死丫头,别贫了好不好?”李璇就咯咯地笑,说:“徐慧,你们俩也靠近点,我看,你还是挽着欧阳的胳膊才好嘛。”徐慧红着脸看了眼欧阳一鸣,见他满脸通红,就冲李璇说:“快点吧,你的话可真多。”李璇对好焦距,按下快门。欧阳一鸣在这时就感觉身上出汗了。

三人沿台阶上去,遇平台必照相。欧阳一鸣心里有事,见徐慧和李璇说说笑笑像没事似的,悄悄拉了下徐慧。徐慧会意。转头对欧阳一鸣悄声说:“稍等一会,也要等合适的时候啊。”欧阳一鸣看了看他也不好再说。

待爬满石阶392级,8个平台又返回,徐慧还是没有和李璇提及那个问题。欧阳一鸣不免心急。就不时地用眼睛去问,徐慧给他使了几回眼色,再就装作不知。最后一次却被李璇看个仔细,笑看了看欧阳一鸣和徐慧,问:“你们俩还有事吧?你看,我就是个灯泡嘛,我先回避。”说完话笑了两声欲走,徐慧伸手拉住了她说:“没有,我们没有事。”话毕冲欧阳一鸣笑了笑,将照相机递给他说:“我和李璇去趟厕所。要不你先下去,在音乐台那里等我们。”欧阳一鸣会意,转身离去。

欧阳一鸣在音乐台的草坪捡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心里就想:徐慧该怎么和李璇说这事?李璇又会不会和徐慧说实话?李璇和高鹏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约十分钟左右,徐慧和李璇走过来。到跟前徐慧拿瓶汽水递给他。欧阳一鸣就拿眼睛询问,徐慧轻轻摇了摇头。欧阳一鸣就有些着急,转眼看了李璇一眼,站起身来拉了下她,往旁边走了几步问:“她怎么说?”徐慧说:“我问了她,她一口咬定没谈恋爱嘛。”欧阳一鸣问:“你是怎么问她的啊?”

徐慧说:“我就是婉转的问她有没有心上人,有没有恋爱。人家说没有。”欧阳一鸣问:“你没说我看到了?”徐慧剜了他一眼说:“你傻啊,能这样问人家吗?万一你真是看错了,这样问她话怎么收回?”接着再说:“我是这样和她说的,我说听别人说她恋爱了,怎么瞒着我啊。她就问谁说的,说她和谁?我说,我听说就是咱们学校的。她就说没有的事。”

欧阳一鸣凝眉想了下说:“既然说了,今天又特为这事来的,干嘛还顾着顾那的。你就提一下那个高管理员也没什么啊。”徐慧埋怨道:“万一你看错了,李璇和他没什么关系,这不是埋汰她吗。我到现在都怀疑你是看错了。”欧阳一鸣说:“我是绝对没看错的。哎,你问她昨晚干吗去了没有?”徐慧蹙眉想了想说:“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样问她一句呢。”

欧阳一鸣摆了下手说:“算了,还是我来问吧。”转身欲走,徐慧拉住了他说:“看你,这么激动,别适得其反。”欧阳一鸣看看她没言语,抬步向李璇走过去。

第十九章 1

两人走过去在李璇身边坐下,徐慧喝了口汽水故作轻松地笑笑说:“来回走了趟这台阶,可真有点累了。”

李璇面无表情地“哦”了声。低头想了想,抬头看着他们说:“欧阳,徐慧,你们就直说吧,今天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是不是,是不是你们知道了什么?”

欧阳一鸣和徐慧对视了下。徐慧的脸上显出了尴尬,心里就暗怪欧阳一鸣多事。现在看来,说不定李璇的心里已经有什么想法。欧阳一鸣也感觉到李璇的话语和神态对他和徐慧有了反感,脸色也就不自然起来。

欧阳一鸣看着李璇说:“是,是有点事。”李璇盯着欧阳一鸣的眼睛说:“我就知道你们想问我什么,你们先别问,我问你们,是不是听到我的什么风言风语?”欧阳一鸣说:“不是听说,是我亲眼看到的。我、我也就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李璇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微微张着嘴愣了片刻,急切地问:“你看到的,在那,看到了什么?”

欧阳一鸣红脸嗫嘘道:“昨晚”

徐慧看了眼欧阳一鸣,接过话来说:“我们,我们俩也就是谁便说说,你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俩是把你当作我们的姐妹的。欧阳,欧阳也是、也是为了你……”

李璇看到他们俩的表情、听着他们语气,暗想自己也是太紧张,刚才的话语是被他们误会了,就有些内疚,说:“对不起,我也是感觉意外了,我对你们不会有其它意思的,我知道的。我还不清楚你们俩是为我好?不然你们肯定不会把我约到这里这样问我的。”

徐慧舒了一口气说:“是啊,你也知道欧阳的,你也了解我,我们还能对你有恶意?昨晚欧阳看到后就一直不放心,昨晚他都没睡好,就一直为你担心呢。”

李璇看着欧阳一鸣道了声:“谢谢。”沉默了会,黑着脸说:“说实话,我每次和她她出去都是提心吊胆的,我就怕这事早晚会让人知道。我一直很小心,可还是”徐慧急忙说:“也就是欧阳一人看到,也就和我一人说了。他是想和我商量才说的。他怕你是受骗了。”

李璇瞬间眼泪就在眼圈打转,看着欧阳一鸣说说:“谢谢你们,我清楚你们是为我好,我知道的。”说完话,将头低下深深地埋在俩腿间,低声嘤嘤地的哭了。

徐慧伸过手臂搭在李璇的肩上,轻声问:“李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欧阳一鸣见李璇这样伤心,就更加深信是受了高鹏的骗了,不禁心头冒火,问:“是怎么回事你就说,他欺负你,咱们同学也饶不了他。咱们有学校,有组织嘛,还收拾不了他!”

李璇没有抬头抽泣道:“欧阳,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他没欺负我,从没有欺负我。”

欧阳一鸣和徐慧互相疑惑地对望了下。徐慧转回头看着李璇问:“这么说,这么说那是你,爱他?”李璇摇了摇头,说:“不,我不爱他。我对他怎么可能爱得起来?”

这句话让欧阳一鸣和徐慧真的是如坠云雾了。

欧阳一鸣蹙眉看着李璇焦急地说:“你这样说,让人无法理解啊。”徐慧给欧阳一鸣使了个眼色,对李璇说:“你冷静一下,你要不想说就不说。”说完话将汽水瓶在李璇腿上碰了下,说:“喝点水,你要相信我们就给我们说一说,咱们是这么好的朋友,能帮忙的话我和欧阳一定会尽力的。”

李璇止住了哭,抬起头拿出手绢擦了泪,喝了口汽水,面色平静看了看他们说:“谢谢你们,真的是从心底感谢。可是,你们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我只有靠我自己的。”

徐慧看了看欧阳一鸣摇了下头,转头对李璇说:“要是,要是不好说就别说了。”

李璇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还是都跟你们俩说了吧。我还能不知道你们这样是真心对我好啊。这件事我本来不愿意和任何人说。可现在我不想瞒你们俩。刚才在上面徐慧问我,我就猜想你们可能是知道了。我一直没和你们说,那是我说有难言之隐。”

李璇眼睛木然的看着前面的地面,说:“我还是先说说我的家庭。你们听了后可能会理解我的作为。”拿过汽水喝了口说:“你们也知道我是农村孩子。我们那穷,不是一般的穷,是很穷,那种生活,是你们这些在城市长大的孩子无法想象的。我们兄妹四个,我是老四。我的父亲有慢性气管炎,在我生下来后,我就看到父亲没有离开过药罐子。我们家没钱买药给他治病,他吃的中药都是我妈妈上山给他采来的。”

“我妈妈性格倔强,一家六口都是她一个人支撑着。家里没有劳动力,生产队就拿不了多少工分。所以我们家比别的人家更穷。我记得,我从小就没吃过饱饭,尽管妈妈总是想方设法弄些野菜树叶之类的东西掺着粗粮做,可也总是填不饱我们这一家六口的肚子。我的两个哥哥正在长个,他们吃得多啊。而且,农村男尊女卑的旧习还是很严重的,妈妈也就偏心尽量多给他们些,我和姐姐就更吃不饱。”

“有一年,我记得我还没上学,可能八岁的时候吧。那天,我们家养的一只下蛋的鸡得了鸡瘟病死了,那可是我们家靠它下蛋换盐的唯一经济来源啊。妈妈哭了,我倒挺高兴,心里想可以吃肉了。妈妈哭过后就将鸡退了毛烧给我们吃,你们不知道,像我们那样的家庭,每年也就是能在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一点肉,而且,买回来的基本都是肥肉,还要把肥的炼了油以后才去吃那些油渣,瘦肉也就那么一星点,就那些也是我们认为的山珍海味了。”

“那天,鸡在锅里呢,我们这几个孩子就依在灶房门口看,流口水。那味真香,我到现在都忘不了,现在也好像闻不到那么香的味道。鸡烧熟了,一家人就坐在桌前看,妈妈心疼这只鸡就流泪,也不动筷。妈妈不动筷我们就谁也不敢吃。直到妈妈流泪开口说吃吧,我们兄妹才敢动筷。也是我们年少不懂事,我们抢着吃,爸爸妈妈吃得很少。那天我们吃完饭后,我就看到妈妈拿起我们吃剩下的骨头啃。那一幕,我永久也忘不了。”

李璇说到此眼泪哗哗地流,片刻拿出手绢擦了擦泪又继续说:“我大哥到了上学的年龄,妈妈是送他去上了学的。可大哥不是上学的料,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不愿上了。说来也怪,尽管我们家没吃过饱饭,可他的个头可是长得很高。不上学以后就在生产队里干活,也拿了一份工分。这样家境稍稍好了些。”

“二哥老实,该上学时妈妈也送他去了学校,他的成绩好,学习也刻苦。可小学毕业后也死活不愿上了。你们也知道,那时候都说上学没有用。二哥懂事早,就觉得再上下去也就那么回事。看着大哥能为家挣份工分也能减轻家里的负担,就也不愿上学到了生产队干活。”

“该姐姐上学的时候,妈妈不让上,说女孩子上学没啥用,姐姐就在家做家务。我上高中的时候,姐姐嫁给了我们邻村的一个大队书记的儿子。我这个姐夫是个瘸子,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的后遗症。你们没见过我姐,我姐比我漂亮多了。可我那姐夫的爸爸是大队书记,人家家庭条件好。尽管我姐姐心里不情愿还是嫁了过去。现在都两个孩子了。”

“我该上学时的时候妈妈也不让我上,可看着和我一起玩的孩子都去上学了,我也想上啊,可妈妈就是不愿意无上学,我也没辙,我们那个家谁都怕妈妈。那年妈妈想赊头猪崽喂,去了那家有猪崽的人家,人家嫌我们家穷不愿意赊。”

“过了几天,我们村有家人出殡,全村人都去喝丧酒,农村人都这样,遇丧事时一定要去的,不然自己家有事人家就不来了,谁家能不死人?能不让人帮忙啊。那天妈妈是带我去的,和那个赊猪崽的人恰好坐在一桌。吃饭时人家让我妈喝酒,我妈那时也没喝过酒,就不愿意喝。那赊猪的人家就开玩笑说,你要能喝了一碗酒,我就把猪赊给你。我们那吃酒用碗,那一碗满了足有一斤。我妈就说,那我要是喝两碗,你愿不愿意把猪崽送给我。那人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怎么能信我妈愿意喝那么多酒啊,他就以为我妈妈是开玩笑。可谁知我妈就真的喝了两碗酒,喝过后也跟没事似的。接着又喝了一碗。农村人还是很纯朴的,说过的话就要算数,那人没辙,就给了我们家一只最小的。这也就是我妈被人知道能喝三斤酒的由来。”

“我家自养了那头猪后,我就每天去放猪。我想上学,我想听学校的读书声。我就去偷看、偷学,就老是在学校附近放猪。有一天,我在教室门口只顾看人家上课把猪给忘了。猪跑了,把人家的红薯给吃了一片。人家找到我家要我们赔。我妈就赔了人家半袋稻谷。那天妈妈打了我,打得真狠哪,是拿树条打的,都断了好几节。我疼,可我没哭,我知道我错了。”

“那天晚上我疼得睡不着,半夜里妈妈到我身边。我装睡,妈妈就看我的身上她打的树条印,她哭了,虽然声音不大,可我知道那次是妈妈最伤心的哭。我不怪妈妈。”

“妈妈走了后,我就听她和爸爸说话。妈妈说,小四子是想读书呢,可能咱家就她是块上学的料。她哥哥姐姐都不念书,她想念就让她念吧。我爸就说,女娃子念书有啥用?我妈说,女娃子也得让她念,明天就送她去读书。在我们那个家,啥事都是我妈说了算,我爸啥事都听我妈的,也就同意。我听到妈妈的话后哭了,哭了半夜。说哭,也就是无声的流泪,怕他们听到。我那也是高兴的啊,我终于能和其他的孩子那样上学了。第二天妈妈就送我去了学校,我还清楚地记得,妈妈是把哥哥以前用过的旧书包缝了缝,衣服也是平时不舍得让我穿的,姐姐穿小了只有两个补丁的红花褂子。从那天起我就上了学,那年我九岁,比别的孩子上学晚了两年。可我比他们懂事,我的成绩好,每学期都是第一名,每学期都是三好学生,那都是因为我想上学,我知道我能上学很不容易。那个时候我还不叫李璇,李璇这名字是上学时老师给起的,上学前人家一直喊我小四子。”

第十九章 2

李璇喝了口汽水继续说:“那时上学是没有什么报负的。就是想,只要能上学,能去学校读书就行。后来上了中学,中学在我们那镇上,离我们家二十多里山路,我每礼拜才可以回家一次。也必须回去,要带一个礼拜的口粮去学校。也就是在读中学时,我才慢慢清楚‘唯有读书高’的含义,对于我们这些农村孩子来说,不像你们城里人,吃商品粮,就是考不上大学也是可以分配到一份工作的,我们农村孩子天生的贱命,要想出头,也就只有考上学才是唯一的出路,才能吃饱饭,才能有好日子,所以我学习特别刻苦。后来我考上了县一中,再后来考上了大学。”

李璇停下话来,此时她的脸色很平静,看着他们说:“也许你们奇怪,会想我为什么要说这些事。这是因为,我只有让你们知道了这些,你们才能够理解我和高鹏的交往。”

欧阳一鸣和徐慧那里能够知道李璇会在老家过那样的生活!尽管在他们的童年生活也并不是很好。可像李璇这样的童年生活确实让他们感到了震撼。他们俩的心都在一阵阵地颤抖。

欧阳一鸣眼睛里噙满了泪。徐慧早已泪流满面了。此时他们俩都没有话语。

李璇继续说:“考上大学来到这个城市,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都市,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我的眼都花了。尽管我高中也是在县一中上的,可我们那地区欠发达,说是县城,也不比这里的一个镇子。但那时我感到我们的县城就很大了,就梦想以后能在县城有份工作就算上了天堂。来这里后我才知道还有这么大,这么漂亮的城市,还有这么好的学校。说实话,在那时我就在心里想,大学毕业后,我一定要留在这里工作。知道一点时间后我才知道,要想留在这里,并不是咱们说了算的。大学毕业最大的可能还是回到原籍。说心里话,我一万个不愿意回去。我想留在这里,留在这样的大城市。”

“你们也知道,在学校,我没有任何关系,能分到什么好的城市去?真的回原籍,像我们那样的县城又会有什么好的单位容下我?像我这样的家境,在县城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又能分配给我什么样的工作?好的单位会考虑我这样没背景人吗?可我想归想,也没什么办法。就想,听天由命吧。有时就想,不管怎么样,这么多年的书没白读,就是回去也总会有份工作,就会和城里人一样吃上商品粮,总算离开了我那贫穷的山沟。心也释然了。”

李璇说到这里停住了话,喝了口水,眼睛望着面前的地面愣了愣,继续说:“我和高鹏是在去年接触的,去年的下学期。有一天我哥哥来信,说我妈病了,说是胃穿孔,在医院检查说要开刀,需要一千多元的医疗和住院费。老天,这个数字对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那可是个天文数字啊。所以妈妈也就不愿意去住院,拿不起这笔钱啊。我在家的时候就知道妈妈的胃不好,但那时她并不是很严重。我们那里人都说,十人九胃病,没有去治的。可哥哥信里说,现在妈妈每天晚上都疼得叫,尽管她不想让家人知道,可她忍不住,有时候就出了家门,一个人到外面去叫。我两个哥哥就悄悄地跟着她,可又有什么办法?哥哥信里说,妈妈这个样子恐怕撑不到过年。我接信后也只能流泪,我又能有啥办法,也不知该怎么办。想想妈妈这辈子真的是不容易,爸爸是病秧子,我们那个家全靠她,为了我们那个家操劳了这大半生,为了我们这些孩子,本来我还想,等我毕业后能让她跟着我享上几天福,可现在不治的话她,她就不知那会会离我而去,而且还要又受着这么大的痛苦。我,我实在是受不了。”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跑到玄武湖边一个没人的地方哭,我也只能哭,我什么也做不了。也许,就该是我命中注定要和高鹏发生这样的关系。也就那么巧,那天高鹏也恰好去湖边,后来才知道,他是因为老婆和她离婚,心情不好一个人去那散心的。那天我虽哭声不大,但还是被他听到了。他原以为我可能是为情所困,还怕我想不开跳湖,就过来劝我。我记得他当时说了句:‘姑娘,遇到什么事都要想开了。’我听了他说话也很害怕,回头看他,认出来他是咱们食堂的管理员。他也看我有些面熟,就问我是不是学校的。我也没瞒他,就说是。他就问我在那个系,那个班,为了什么要晚上一个人到这里哭。我听他给我说话的口气很温和,很关心,当时那个心情也是特想和人倾诉,我就把这些事情一股脑的和他说了。”

“我说了后他又好一阵没说话,想了好一阵,后来就对我说:‘你别伤心,咱们都是一个学校的,这样吧,你妈的医药费我来帮你拿。’听他这话,你们知道当时我是什么心情吗?我想我妈这下有救了,他就是我妈的救命恩人啊。可转而又想,我和他无亲无故,怎么可以用他的钱,他又为啥要帮我拿这笔钱啊?我没答应。他说,救你妈的命要紧,这钱就当你借我的,有了再还就是了。我坚持说不行。他说:‘要不然这样吧,我把钱给你,你给我打个借条。’我在心里想,还是妈妈的命要紧啊,以后想办法再还他就是了。我也就同意了。”

“第二天我去他的办公室拿了钱,给他打了借条,把钱给家里寄去了。妈妈手术后病情很稳定。所以我从心里感谢他,应该说是他救了我妈一命。”

欧阳一鸣心里暗想,难道就为这些钱、就为这份感激就要与他好上?这能是爱吗?但他没言语。

李璇继续说:“就这样我们熟识了。我也知道了他和他妻子的事。你们听了可能感觉有点传奇。这事如果不是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也会这样感觉的。不过,很长一段时间我和他没有现在这样关系,他也没有提到过任何非份的要求。直到有一天闲谈,我说我希望能够留在这个城市。他说他可能会有办法。我也不信,过了几天他带我到他的一个亲戚家,说是他舅的儿子,在市人事局的副科长,他就给他表哥说了我想留在这城市的事,他表哥就说这事不是很难,说可以帮忙的。还说,如果能在这里有个未婚夫就会更加容易办。后来我想高鹏可能也是用了心计的,他对他表哥或许早就把我的事说了。所以他表哥才会那样说。回来后我悄悄的打听,知道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再后来他就和我提出处朋友的事,我当时真的是没办法接受他,可后来想想,他虽然比我大十来岁,但他的心地真的很好,而且他还可以帮我留在这里,我也就同意了。但我要求他必须在我安排工作后才可以和他结婚。”

李璇停住了话看了看他们继续说:“你们不知道,对于一个从山里出来的孩子、这个城市的吸引力会有多大?我知道我和他是没有爱情的,说心里话我对他爱不起来。可我这样一个农村孩子,要想留在这,就必须付出代价。这点我比谁都清楚。我能够留在这里就是一个起点,以后我还会实现我的更高目标。我要给我的两个哥哥都娶了媳妇,我要把我的妈妈也接到这城市享福,我要给我的爸爸看病我还要”

说到这里李璇停住话,迟疑了下说:“有些话我现在说出来也不合适。可能我还有很多野心吧。你们别笑话我,我确实有野心。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和高鹏相处的理由。你们可能是不会理解的,可我必须这么做。尽管我不爱他,我也要做,不光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我的亲人。我羡慕你们,可我无法和你们相比。我和他的事本来想毕业前是不会有人知道的。昨晚他要我一起去吃饭我就不想去,可后来还是没磨过他,确没想就给欧阳发现了。”

欧阳一鸣说:“你妈妈生病那会,为啥不和我们同学说说或者学校说说呢。”话毕又暗自后悔。李璇说得很清楚,她是为了实现她的愿望才这样的嘛。

李璇苦笑了笑说:“你们也知道我的个性,平时看我嘻嘻哈哈,可我心里苦着呢。我不愿意别人知道。话说回来就是同学和学校能帮我解决妈妈的手术费,我该承多少人的情啊。谁又能够解决我留在这个城市的愿望呢?我知道你们的心意,我从心里感谢你们,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可我不能不按我的计划做。”

顿了一顿说:“你们听了这些,一定会在心里认为我的思想和行为很龌龊。是的,这不是可以拿到大众中去曝光的想法和行为。如果我的这些想法,这样的行为在学校流传开来,我想可能会在学生中展开一场轰动或者是一场激烈的辩论。到那时我可就会成为这学校的焦点了。我可能就会沦为众人嗤之以鼻的境地。你们还会说,我是在利用他,是的,我不否认我正是这样想的。试问,一个受了几年高等教育的女孩子,去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相处,而且在达到了目的后才答应和他结婚,不是利用又是什么?可反过来说,他不也是在利用我吗,他的最终目的是能够得到我,得到一个比他小十多岁女孩,得到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做他的妻子。他得到的不光是一个还是处女的身体,还得到了拥有一个大学毕业生的媳妇的光环。甚至他还可以在他的前妻和朋友间炫耀。他也会满意的。所以,我们是在互相利用,这是不争的事实。”

徐慧听了李璇的这些话脸红了。

李璇说:“我没有得到过同龄异性间男女真正的爱情,我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虽然我渴望过,但是,这种每个少女都渴望的美好没有降临在我的身上,所以我也无缘品味。现在我和他在一起,也是打算以后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我不爱他却要和他在一起生活,不是利用他又是什么?我还认为没有爱的婚姻,却要心安理得的生活在一起的夫妻,都是在互相利用。所不同的只是利用的目的不一样而已。比如,最原始的利用就是各自享用对方的身体来满足自身本能的需求。当然还有更多的利用。你们也许在想,这是一个大学生应该有的思想吗?我也认为不应该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不只以物质为目的,还是要有崇高的精神追求的。我又何尝不想啊。可现实容不得我想这些东西,命运不让我去追求这些东西。我是渺小的,我不怕你们俩笑话,我想你们俩不会笑话我。但是,别人知道我的这些想法和作为会笑话我,会耻笑我甚至会批判我。所以我希望你们还是给我保密。”

徐慧忙说:“这你放心,这事绝不会从我们俩人嘴里漏出去。”她现在真有点后悔自己和欧阳一鸣知道李璇的这些事了。

欧阳一鸣着实为李璇的这些想法和作为震撼。他想不到弱小的李璇心里会藏有这么复杂,这么令人意想不到的想法。她的这些想法和理念虽然他不敢苟同,但是他也没法反驳。

徐慧轻轻地叹口气,摇了摇头。

欧阳一鸣看了徐慧一眼,也就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沉思。

李璇说:“高鹏是个很好的人,心地善良,老实本分。我也是在后来才问他为什么当时就想到借钱给我妈治病的。他说他很小就没了妈,很羡慕有妈的孩子。他说他看我当时也挺可怜,是被我能为了妈妈跑那里去哭而感动。他说都在一个学校里,也没想得太多。每个人都有他的优缺点,他也就是个平常人。我虽然不爱他,但我想,我还是能够接受他的。”

徐慧说:“其实欧阳和我最初的想法是怕你被他骗了。我们也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背景和思想。欧阳这个人你也了解,他怕你误入歧途而葬送前程。他为你这事很着急的。他说他也不好直接问你,就和我商量。上午我见你也不知该如何说才说和你到这里来玩,我们本来想和你关系这么好不能不管你。现在对于你的这些想法和做法,我们也不能作出任何评价,更不会干涉。人各有志,每个人也都会有自己的生活计划,我们俩就只希望你能幸福,不敢说美满,但至少应该是快乐的。你说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当然会理解,请你相信我们绝不会说出去。”顿了一顿说:“可是李璇,既然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以后就要多注意,不然没准别人看到就会传开的。你说是不是?”

李璇点头说:“我会的。徐慧,不管以后这事会不会传出去,我绝对不会有半点怀疑是你们说出去的。你们俩的个性和为人我还不了解啊。好了,这事就到这里为止吧。感谢的话我也不说了,不过我会记住你们俩对我的这份心意。”

徐慧说:“感谢什么呢。我只想你以后能把我们俩当知心朋友,有什么不好解决的困难就和我们说嘛,我们尽力而为,也不枉咱们同学一场是不是?”

李璇的眼眶又有些湿润了,点头说:“我会的。”继而又看着他们,脸上挂着笑说:“我特羡慕你们俩。我衷心地祝福你们幸福美满。”

徐慧瞥了欧阳一鸣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欧阳一鸣心里却是咯噔了下。

第二十章 1

尽管天色尚早,三个人谁也没心思再玩。回去时,欧阳一鸣在公交车上想,不能和徐慧和李璇一起回学校,不然被同学看到要议论的。于是就对徐慧和李璇说要到医大范旭瑞那里去。徐慧瞅了欧阳一鸣眼,小声怪道:“又是去喝酒,我看你快赶上姜玉其了。”欧阳一鸣脸红一红,笑笑。

新街口下车,转车后,欧阳一鸣坐在车上眼睛看着窗外,脑中依旧思想着李璇的事,暗自感叹,李璇这样做虽有她的无奈和她的道理,可这样的做法是绝对不敢苟同的。一个高等学府的大学生,为了留在这个城市,甘愿嫁给一个大自己十多岁,没有爱,离了婚的男人是值得的吗?这不是拿自己的一生在开玩笑吗?这样的婚姻又能长久吗?

他知道,他和徐慧都不可能再对李璇说些什么,李璇是拿定主意的。李璇的那些想法,他和徐慧也没有什么理由去责备,问题她所希冀得到的,自己没有能力帮上她,有什么理由劝人家?兀自叹了口气,想:“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谁也不能按自己所想的去要求别人。”又暗自为自己从昨晚一直为李璇而担忧而可笑。再又为让李璇知道自己看见他和高鹏的事而后悔。要是知道李旋的真实想法,也不至于担心着急了这么长时间,更不会问起李璇的。忽又想到李璇最后说起他和徐慧的话,心里又瞬间不安起来。

这时他被人推了一下,转回头,就见一个二十六七岁左右的女人不知啥时坐在自己的身边。募然间又感觉脸熟。女人脸红红的,看着他小声问:“不认识我了?”欧阳一鸣搜寻了记忆,总感觉是在那里见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于是笑笑摇摇头,心里却在这时感到慌乱。

女人凑近他小声说:“那天,在电影院里”欧阳一鸣的脑中登时“轰”了下,刹间想起,这个女人就是那天与他做出那事的女人。一时间惊得停住了呼吸,脑中一片空白,继而脸红心跳低下头去。在此时他紧张的浑身哆嗦了。那天,他在电影院里根本就没仔细看这女人的面容。这会咋一见也只是感觉面熟,他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是那个女人。

妇人说:“刚才我一上车就看像你,想了想就是你,咱们俩可真是有缘啊,你这是去那?”欧阳一鸣不敢看她,颤抖着声音说:“我,我去朋友那,去有些事。”妇人问:“去办事?”欧阳一鸣脱口说:“不,不是,去,去玩的。”说完后悔。

妇人“哦”了声,一会没说话。欧阳一鸣胆怯地悄悄睨看她,就见她的脸也红红的,低头在想着什么。一阵后妇人问:“我下一站下车,跟我下车好吗?”欧阳一鸣听了这话,惊得浑身颤抖了下,转头看她问:“你,你要干吗?”妇人看了看他,说:“我还能吃了你啊?就想和你说说话。”欧阳一鸣急忙说:“我,我还有事。哦,我,我有事,有事的。”妇人看他笑了笑问:“你不是说去玩的吗?能有啥事啊?听话。”欧阳一鸣听她把“听话”二字说得很重,心里又剧颤了下。心里就扑通扑通地狂跳。慌慌地说不出话。

片刻公交车进站,妇人说:“到了,下车吧。”欧阳一鸣看了她眼,竟然不由自主地随她站起,竟然也会像这个女人手中的猎物一样,乖乖地跟她下了车。

妇人走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笑了说:“你别怕,我又不是坏人你怕啥?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欧阳一鸣胆怯地看她,说:“我是真的有事。”妇人问:“和女朋友约会吗?”欧阳一鸣说:“不、不是,是男的。”妇人看看他又笑了,说:“只要不是和女朋友约会就不算什么大事,和一个男人能有啥事啊?不就是吹牛喝酒?”欧阳一鸣看了看她,一时间也编不出瞎话,就结结巴巴地说:“就、就是、就是有事。”

妇人笑了说:“你连撒谎都不会,就看你这样子也没啥急事。听话,咱们俩就说说话。你说说,咱们俩是不是有缘?不然那就这么巧?在电影院坐在一起,坐公交车也能遇到,这么大的城市可真不容易。上天就是这么安排咱们做朋友的,你说是不是?”欧阳一鸣此时听了这女人的话,就感到非常害怕,站住看着那女人颤抖着声音说:“大姐,我、我是真有事。”妇人站住,看着他说:“在这大街上我也不想说啥,你还是和我去说会话吧,别让我说什么话好不好?”欧阳一鸣听她声音很低但语气很重,心里就在打颤,也就不再说话。

走了阵进了一条巷道,妇人看他笑笑,说:“看你这个样子好像很怕我,哎,你看我这样子像坏人吗?先介绍下我自己,实话说,我也是个知识分子,也是大学毕业生。哦,我是上海人,大学毕业后分在这里工作的,我的丈夫是远航公司的海员,他不在这个城市工作,具体在什么单位工作现在我也不想和你说,我也不问你在那工作。我就是感到咱们俩挺有缘,想和你说说话。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决不会。”

欧阳一鸣苦着脸说:“我没说你会害我。可你现在,你这样不是在逼我吗?”妇人红了下脸,看看他说:“我逼你什么了?你的个头都比我高出一大截来,我还能吃了你。说实话我是真喜欢你。上次我和你在电影院见面,第一眼就喜欢你,所以才你也别把我当成放荡的女人,我那天也是第一次那样。”顿了下,又红着脸说:“我就想问问你,你是不是个男人?是男人还会怕我怕这么一个弱小的女人?”欧阳一鸣看了看她,没有回答她的话,却问:“你这是带我去那里?”妇人说:“去我家坐坐啊。”

欧阳一鸣愣了下停下了脚步,脑中就想到那天在电影院里这个妇人所说的带他到她家的话。心里不由得有些麻酥,却又十分害怕。妇人也站住,问:“怎么了?”欧阳一鸣说:“我、我去、我去你家干吗?”妇人红脸说:“不是说咱们俩说说话吗?走吧,你看那里有人过来了,咱这样要被人怀疑的。”欧阳一鸣抬眼看看前面的走过来的两个人,又不由自主地抬起了脚步。妇人说:“马上就到了。哎,等会要见了熟人,我就说你是我的表弟。你的神情自然些,别让人怀疑好吗?”

说着话进了一个院门,到了一栋楼下,也没见到有人与这位妇人说话便进了一栋楼里。上了三楼妇人拿出钥匙打开一扇门说:“这就是我家。对面的人家经常没人,没人看到的。”话毕招呼欧阳一鸣先进了门。妇人将门关上。瞬间,欧阳一鸣就生出了一种失去自由的感觉。

欧阳一鸣站在客厅打量着这套房子。这是一套两居室单元房,房间各处极其干净,客厅里摆着一对单人沙发和一张三人沙发,单人沙发对面的墙壁摆放着一只矮橱,上面放着一台白纱巾盖着的彩色电视。靠北边的窗户下摆放着一张方桌子。一处的墙角立着一只电冰箱。墙上挂着几幅镜框镶着的山水画。

妇人让欧阳一鸣在沙发坐下,说:“想不想看电视?”欧阳一鸣摇摇头。妇人笑笑说:“我给你冲碗菱角粉。”欧阳一鸣说:“我,我不吃。说会话,我,我要回去。”妇人冲他笑笑说:“你坐一会。”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端来两碗菱角粉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坐在他身边说:“吃吧,别客气。”

欧阳一鸣看看她也没敢动,妇人自顾拿起勺子,舀了勺吃了口,转头看他说:“你咋不吃?”欧阳一鸣看看她端起碗。妇人边吃边问:“你有二十二、三了吧?”欧阳一鸣“嗯”了声。妇人说:“谈恋爱了吧?”欧阳一鸣摇摇头。妇人看他笑了说:“我根本就不信。你长得这么潇洒怎么会没有?!”欧阳一鸣没说话。妇人说:“上次我在电影院里看你那样,真相信你没和女人做过那事。”欧阳一鸣哆嗦了下,说:“我真没有过,真的。”妇人笑笑。

欧阳一鸣在她说起这个话题时心里颤抖,就又有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瞬间身体有些燥热。瞥了这妇人一眼问:“这房子就你一人住?”妇人说:“我妈前一阵和我住在这里,前不久我爸爸身体不舒服,妈妈回上海陪我爸爸了。”欧阳一鸣心里狂跳着,思想着今天必然要和这个女人发生什么事。转头问她:“你今年多大?”妇人看他问:“你看我多大?”欧阳一鸣说:“你有三十了吧?”妇人说:“实话和你说我今年二十六周岁。”顿了顿便又问:“我是不是显得老?”欧阳一鸣说:“没有。”妇人笑笑。欧阳一鸣问:“你没孩子?”妇人说:“现在还没有,忙不过来啊。过两年再说吧。”欧阳一鸣便不再说话。

吃完后妇人拿起碗进了厨房,一阵后出来到欧阳一鸣的身边坐下,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在怪我?”欧阳一鸣皱了下眉说:“你这样把我弄到你家来,我、我不是很舒服。”妇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奇怪地表情,低头想了下说:“我也感觉这样不好,可我不这样你能跟我来吗?”欧阳一鸣心里咚咚地跳,低头说:“你让我来干嘛?”妇人红着脸说:“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也不知道为啥,自上次见了你,心里就没忘记过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爱上你,我只是喜欢你。我爱我的丈夫,属于对我丈夫的那份爱我是不会给任何人的。”

欧阳一鸣有些糊涂,疑惑地看她,问:“那你还把我这样弄到你家来?上次还”妇人说:“这与爱没关系。我只是喜欢你。实话和你说,我和我的丈夫是高中同学,我们就是在高中时相爱的,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不会把对他那样的爱给你。”欧阳一鸣越来越糊涂,看了她眼低下头。但心里还感觉有些安慰,紧张的心情也慢慢的轻松了些。

妇人说:“可能你不会明白,可我心里有数。你放心,你比我小了好几岁,你就是再优秀,再潇洒,我也没心嫁给你。你有你的幸福,你可能还会有你爱的人。我是不会干扰你、不会嫉妒任何女人的。再说一遍,我爱我的丈夫,是用心的爱,是真爱。”

欧阳一鸣心里诧异:“既然口口声声地说爱自己的丈夫,那么为啥还要背叛丈夫,还要用这样威胁的手段把自己弄到她的家里来?”他知道这个妇人之所以把自己弄到家里来是要干啥的。但他不能不来,他真怕这个女人会在大街上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来。自小便对自己声誉非常在乎他心里胆怯,他被这个女人的话语镇住了,他被这个女人给镇住了。但他又不能否认自己心里还有一丝隐隐的渴望。这份渴望是难言的,不由自主地。

但此时的欧阳一鸣还是感觉生气,说:“我不想理解你的这种无法理喻的思想,但我不能容忍你对一个陌生男人这样的作为,你在利用我的缺点,你清楚我会害怕在公共场合丢人,你这样的作为不能让人不生气的。”妇人笑了笑说:“是,你说得很对,我就是在利用你这样缺点,我清楚你不会不随我来的。但是你来了,你到我家来了,谁又能说是我强迫你来的呢?”欧阳一鸣听了这话就有感觉到了胆怯:“是啊,谁又能证明我不是自愿来的呢?”妇人说:“你是个男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就是你说我比迫你来的我家,谁又能相信呢?再说,上次你在电影院,不是也摸了我这里?你能说你不想和我这样?”欧阳一鸣的脸刷地红了。他知道,现在没有什么要在和这个女人说得了,再说什么都没用。

妇人歪头看他,欧阳一鸣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妇人问:“你知道我为啥喜欢你吗?”欧阳一鸣摇了下头。妇人说:“你的有些地方和我的丈夫很相似,我在影院第一眼看见你就心里一动。”欧阳一鸣看看她。妇人说:“你的脸颊和和下巴很像他。但他没你英俊。”欧阳一鸣没言语。妇人问:“你想看看他吗?他的照片。”欧阳一鸣摇摇头。

妇人站起,拉住了欧阳一鸣的一只手说:“来吧,我带你看看。”欧阳一鸣在这妇人拉住自己的手时心里颤了下。却也不自觉地随她站起。妇人就牵着他的手走到一间房的门口。

这是妇人的卧室。欧阳一鸣在房门口迟疑了下。妇人转头看了下,说:“怎么了?进来啊。”欧阳一鸣进去,就见着房间正中央放着的棕床很大,床上的薄被叠得很整齐,粉红色的床单没有一点折皱。床头处并排放着两只素雅枕巾盖着的枕头。一侧的墙面立着一排衣柜,另一侧的墙面摆着一只小小的书柜,书柜旁放着一张不大的桌子。床头的上方挂照一只匾额,里面是一幅国外裸女的油画。

第二十章 2

妇人拉着他走到桌前,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只小巧的镜框说:“你看,这就是我丈夫。”欧阳一鸣看了眼,就见着照片中的男人也是生的很潇洒,突的就有感觉很害怕,转过脸说:“你让我看他干吗?你把我带到了这里,又让我看你丈夫的照片。”妇人怔了下,继而笑了,放下相框说:“不好意思,我没考虑你的感受。好,不看他。”话刚说完,便一下抱住了欧阳一鸣。欧阳一鸣挣了挣说:“这样、这样不好吧。”妇人抬眼醉眼看他说:“我喜欢你。”话毕就将一张口压在了他的唇上。欧阳一鸣挣了挣,就也在片刻后开始了回应。

一阵相吻后,妇人喘着粗气,脸红红的抬头看他问:“你和女人真没有做过?”欧阳一鸣摇摇头。妇人说:“我还是不太信。”欧阳一鸣说:“我说没有就没有。”妇人的手就在伸了下去。欧阳一鸣的身体又颤抖了下。他心里自然明白,这次不会和上次电影院里那样就只是摸一摸,肯定会发展成实质的性爱了。此时的他也似乎已经无法控制了自己。

妇人的手在他的裆下摸了会,嘴含欧阳一鸣的舌头吸吮。分开,脸红红地抬头看他说:“很硬了。”欧阳一鸣没作声。妇人问:“想吗?”欧阳一鸣闭上了眼睛。妇人弯下身去解开欧阳一鸣的腰带,褪下了他的裤子,那根阳物腾得弹出,高昂着头颅。妇人看着,轻轻的“啊”了声一把抓住,低头看了阵,松开站立,将欧阳一鸣的上衣就解开,一件件的脱掉,欧阳一鸣那身强壮的酮体就暴露在妇人的面前。

妇人抬手轻抚欧阳一鸣的胸脯,柔声说:“到床上吧。”欧阳一鸣被她推到床沿坐下,妇人弯身扯去他的裤子,起身将他推躺在床上,快速的脱净自己身上的衣物。一条白嫩的身体映入了欧阳一鸣的眼帘,他想闭眼,但他无法控制住异性美妙酮体的诱惑,他无法不看。

他看到那对白晃晃坚挺的乳房;看到那花生米般的rǔ头和那片泛着殷红的乳晕;看到她那细润光滑的腹部;看到了她那稀疏的牧草;看到了那微微凸起的部位

这一切都让欧阳一鸣那般的新奇和兴奋。他的脑见浑浊了,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了

妇人爬上了床去,坐在欧阳一鸣的身边,双手抚摸着欧阳一鸣的硬物看着,两只鼓蓬蓬的乳房就在欧阳一鸣的眼前晃动。片刻后伸过一只手去,拉过欧阳一鸣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裆下。欧阳一鸣感觉到哪里已经是湿漉漉的。

欧阳一鸣在此时似乎已经只有原始的欲望了,在触到那片领地的瞬间,一根手指就插了进去。妇人嘴里“哦”了声,忽然伏下身去,一张口含住了他的硬物。欧阳一鸣惊的“啊”了声,瞬间就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麻酥和说不出的快意

又一阵妇人在他的身边躺下,手中依旧握着欧阳一鸣的那根硬物,粗重的喘息片刻,一腾身起来,跨上欧阳一鸣的身体,一手握着那根硬物塞进了自己的身体,嘴里呻吟着挺动起来

欧阳一鸣在自己的硬物被这妇人送进那温暖润滑的体内后,身心都感觉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强烈震撼。不由自主地伸出双臂去紧紧搂住妇人的细腰配合着动作。妇人紧闭着双眼,脸上流露着舒畅的痛苦,微微张开的嘴里发出迷人的呻吟。这美妙的呻吟声越来越大,随之带来的是这妇人更激烈的挺动。欧阳一鸣在这样的声音和动作中无法控制自己了,猛然间身体一阵腾云驾雾般的飘浮,浑身一阵剧颤,送出了一股股的液体

妇人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紧紧盯住欧阳一鸣的脸,突然大声地叫了几声,身体颤抖停止了动作。欧阳一鸣就感觉自己依然坚硬的阳物被一紧一松的热体包围着。一阵后妇人那种体内的跳动才慢慢停止。妇人趴在他的身上激烈的喘息。欧阳一鸣紧闭双眼喘着粗气。又一会下来,妇人从床头拿过一卷纸,撕下一些擦了下面,再将欧阳一鸣的那根依旧有些坚硬的东西擦净,便一歪身躺下偎在欧阳一鸣的胸前。两人好久无语

妇人终于开了口:“舒服吗?”欧阳一鸣点点头,忽然间就感觉到一阵慌乱,动了动欲起却很无力。女人死死地抱住他,说:“躺一会儿。”欧阳一鸣没言语。妇人用那只白嫩纤细的小手抚摸着他的胸脯说:“你真棒!”欧阳一鸣没作声。妇人问:“你真是第一次?”欧阳一鸣说:“真是。”妇人说:“你真的挺棒。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享受了。”欧阳一鸣说:“我真没想到会和你,会和一个不相识的女人做这样的事,我是第一次,我没想到我的第一次会和你。”说着话显得有些激动,腾地坐起。妇人也就坐起,紧紧地抱着他问:“你,你真的是第一次?”欧阳一鸣说:“我没必要骗你。”妇人看了他一阵才说:“有缘,就是有缘,你说是吗?我也不骗你,除了我丈夫,你也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欧阳一鸣看着她,那眼神和表情显然不相信。

妇人说:“我想你也会不相信,可我说的是实话。你看我像是那种很放荡的女人吗?”

欧阳一鸣看着他想了想说:“从外表,真的看不出,可是、可是你为啥要和我?”

妇人笑笑说:“我不说这是缘嘛?”

欧阳一鸣说:“可这种事,怎么可以和缘联系在一起呢?老实说,我感觉很羞耻。”妇人的脸又唰地红了。看了看他没说话,低头想了想,抬起头看着欧阳一鸣说:“我不想这样,可我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我需要,需要男人,真的很需要。对不起,我或许伤害了你。”妇人说话时眼中流下了泪。欧阳一鸣心里一颤,看着这妇人不知说啥?妇人说:“你别把我当作是那种不正经的女人。我知道你会在心里这样认为,可我不是,真的不是,我说出了我的丈夫就只和你做过是真的,确实是真的。”

欧阳一鸣看看她说:“我也不想弄清这个问题。但说实话,我不理解,我也非常疑惑一个口口声声说爱找自己丈夫的女人。会背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做这样的事。”妇人说:“那是你不了解女人,特别是接过婚的女人。你不会清楚,一个女人在这方面的需求,特别是已经结过婚有着守活寡滋味的女人,这种痛苦我无法形容,真的是可以把人折磨死。我不知道别的女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可我就感觉这份煎熬实在是太痛苦。”说着话眼泪便又落下。欧阳一鸣无语,他自然是不知道女人的这份感受的。

妇人说:“也不知为什么,第一次和你在影院见面就特想和你做。那天我就没办法忍住,那也是我第一次那样做。”顿了顿说:“其实,那天我和你那样,回来后都有些害怕,我弄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和你那样做,我想,我以后不会再敢那样的。但从那以后我就没忘过你。本来以为不会再见到你,就没想今天能会这么巧。”停了下话看着欧阳一鸣说:“我相信你也不会忘记那天的事,你也会想着的。”

欧阳一鸣说:“我不否认,我想过我们所做的事。但老实说,我想起来就感觉心慌。”妇人说:“也会在心里想找和我做这种事的舒服吧?”欧阳一鸣脸一红说:“老实说,我对你的面容没有什么印象。”妇人说:“是吗?那好,现在你仔细看,希望你能把我记在心里。”说着话妇人坐到了一边去。

欧阳一鸣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看这个女人。但见这位妇人皮肤白哲细滑,眼睛大而有神,一副小巧的眼镜架在鼻梁上,一对眉毛细细弯弯的,眼眸很长,双眼皮叠得漂亮,鼻梁高挺,沿鼻头处微微下弯。嘴唇稍厚,一张小口圆圆的。在她微微张开的嘴巴中,露着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头发乌黑,披在细长的脖颈上,双肩消瘦,乳房不大但高挺。双乳中间长着一颗豆大的黑痣。欧阳一鸣不禁心动,暗自想:这个女人也算是漂亮的。

妇人微微一笑问:“看清了?记住了?”欧阳一鸣脸红了红没言语。

妇人便又动了动身子抱住了他,说:“也难怪,你那天就没敢怎么看我。今天看你更是紧张。怎么样,我长得还算说得过去吧?”欧阳一鸣说:“我就是弄不明白。”妇人问:“不明白我为什么就会对你这么胆大,或者说,你心里可能会认为我放荡。”欧阳一鸣说:“你和我做的事与你的外表根本就联系不上。看样子你是个很有气质和有文化的女子。”

妇人脸红了下说:“是的,我在单位很多人这样看我的,我在他们面前也是很淑女很正统的。没有人会把我和这样的事联系在一起,也从未有人说过我这方面的闲话。可是,没有人知道我内心的苦闷。性欲是件很享受、也很折磨人的事。你不明白女人,或许不只是女人。你要真是以前没做过,这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刚才你是不是感觉就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欧阳一鸣说:“我想过这样的事,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感觉。我不明白的是,你说你爱你的丈夫,为啥要背叛他?”

妇人很坦然地说:“这要看你怎么理解。我认为我没背叛他,我爱他,心里有他,这一生都会这样。可是性和爱情没关系,我是这样理解,或许没有人能这样理解我。人的生理需要也是很重要的。我丈夫长年在外,你不能想象一个女人长时间会遭受怎样的生理折磨。和你说实话我丈夫很理解我,他曾经和我说过,遇到喜欢的人可以容我与他发生性关系,但强调说不能让他知道。他很爱我,我想没有那个男人能这样对自己的妻子说这种话。有,也会是极少的。也只有对自己的妻子爱之极深才可能这样理解妻子。我和你不会发生感情的,我也不会嫉妒你爱上什么姑娘,我只是喜欢你,只希望你能满足我性的渴求。当然我也只会和很优秀的男人才会发生性关系。你很优秀,我看得出也感觉得到,你不会只是一般的没教养没文化男人,我欣赏你所以才会和你做,对那些我认为没教养的人,我根本不会理睬的。就是我再可望,我不会乱交的。我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有文化的女人。我自然有我的性伙伴标准。哦,对了,你放心,我也不会打听你的情况,不会打听你是干什么的,不会打听你的一切。我只希望你能和我保持这样的关系,性关系。”

欧阳一鸣瞪眼看她道:“你是说,你是说长时间的?”妇人问:“你不愿意吗?”欧阳一鸣摇了摇头说:“这样,恐怕不行。”妇人有些失望,沉默了会说:“这是勉强不来的。也好,随你吧,你要是感觉我能给你带来这方面的快乐你就来找我,当然,也是为了我自己快乐。”欧阳一鸣摇了下头说:“我无法理解你,我感觉”妇人笑笑说:“或许以后你会明白。有些事你现在是明白不了。”顿了顿问:“说实话,恋爱了没有?”欧阳一明想了想说:“恋爱了。”妇人问:“你说实话,和她在一起就不想和她做这种事?”欧阳一鸣心里一颤说:“想过。”妇人说:“这不就行了?你还是想和女人做的。没有和她做过吗?”欧阳一鸣摇头说:“没有。”停了下话急忙说:“可我和她就是想做也是正常的,因为我爱她。”妇人说:“假如你和她结了婚再分居两地,你就会想和别的女人做了,你就不会整天考虑什么你爱她了,因为你的身体需要。”停了下话又问:“你今天是不是到她那里去的?”欧阳一鸣说:“不是,我是去一个朋友那里玩的,本来想晚上想和他一起出去喝几杯,没想到会遇上你。”妇人说:“遇上你也真是意外,刚才我也说了,我本以为那次电影院过后就不会见到你,或许一辈子都见不到。和你说实话,那次以后我还真的很害怕,还有些怕见到你。你知道我是啥时看见你的吗?我在你从新街口刚上车就看见了你,可我没敢去招呼你,我想你是认不出我来了。我想了好一阵也不感到你身边去,但后来想,我能和你再相见就是有缘,我这辈子肯定要和你发生点什么,不然,这么大的城市我们不会这样相遇。所以我就去了你的身边。”

欧阳一鸣心里说,是啊,难道冥冥之中真的要和这个女人发生这种关系?自己和徐慧、李璇一起回来时,也是在半道上才想起要去范旭瑞那里的,不想转了车就会遇见她。

妇人问:“你的恋人漂亮吗?”欧阳一鸣说:“她很漂亮。”妇人问:“比起我呢?”欧阳一鸣说:“比你漂亮得多。”妇人瞪着眼看他,说:“是吗?”欧阳一鸣肯定地说:“是。”妇人脸红了下说:“可以想象的。”又问:“你真就和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欧阳一鸣说:“没有。”欧阳一鸣在这时心里一阵狂跳,极度不安起来。说:“我和你这样了,对不起她的。”妇人想了想说:“你真的很在意没有将你的第一次给她?”欧阳一鸣心里悲哀,说:“现在我真的很在意,可是,可是我没办法。”妇人问:“你怪我吗?”欧阳一鸣说:“说心里话,怪你。”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说:“现在说啥都晚了。”

妇人沉默了一会,说:“你很诚实。说实话我现在也感觉有些对不起你。可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现在这样想,说明你很在意她,爱她。但是,又有几个男人会一生只喜欢一个女人,只会和一个女人做爱啊。我想,不会有这样的男人吧。即使有些人会只和一个女人做,我的理解这个男人肯定是窝囊费,是没有女人喜欢他,他的心里不会不去想和别的女人做这种事的。不说了,我去做点饭,吃了饭再走。”欧阳一鸣说:“不用,我马上回去。”

妇人凝望了他一阵,细声说:“就陪我吃顿饭吧,你这一走,可能、可能你就不会再见我,我有预感。”说着话眼圈发红。欧阳一鸣心里一颤。

妇人看着他婉转妩媚地说:“就陪我吃顿饭吧,难得咱们俩相识一场。”欧阳一鸣想了想竟然点了点头。妇人显得很兴奋,爬下床去开始穿衣。

妇人边整理头发边说:“你就睡一会吧,我去街口买点菜。很快就回来。”

第二十一章 1

妇人出门后,欧阳一鸣开始穿衣。在床沿愣愣地地坐了会,陷入一种极度的羞愧和悔恨中。他想:“我没有对得起刘燕,我竟然就这么轻易的与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了解,没有感情的女人发生了这样的关系,我的第一次竟然就会是在这样情形、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与这个女人发生。我竟然是在这个女人近似于威胁的行为中走进的这套房子上了这个床的。”可这一切竟又会这么的自然,和这个女人冥冥中似乎早已注定要发生这样的关系。

悠忽间他又感觉一阵可悲和心酸,心里说:“我算什么?我一个将近一米八的男人,却会这么轻易的败在一个一米六零,身体柔弱的女人手下。我这样怎么再去面对刘燕?昨晚还信誓旦旦地在刘燕面前说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啊,而仅仅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我就作出了这种被刘燕知道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想着时他感觉异常难过,他流泪了。一阵后就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念头:“要离开这个地方,这里就是一个魔窟,这个女人会毁了我和刘燕的爱情、会毁了我的幸福、会毁了他的一生”在此时,他好像就感觉到了刘燕的那双眼睛,正喷着火似的注视着他,忽地又想到放在桌上的这个女人丈夫的照片,登时感觉浑身发凉,脸色苍白。腾地起身,快步走出了这间屋子。他要逃出这个地方,逃脱这个女人

走到客厅的门边正欲开门,门却打开了。欧阳一鸣愣在了那里。妇人看见站在门边的欧阳一鸣,发现他身体颤抖,急忙关上门问:“你怎么了?”欧阳一鸣哆嗦着嘴唇,眼泪哗地流下,说:“你,你就让我走吧,我不能和你保持这样的关系,不可以的。”妇人诧异地看他,拉过他的手,柔声说:“过来。”欧阳一鸣随她在沙发坐下。妇人问:“到底怎么了?”欧阳一鸣颤抖着声音说:“我确实很害怕。我总感觉,这样要毁了我的一生。我害怕我的恋人会知道,害怕失去我爱的人。还害怕你的丈夫会知道,”

妇人瞪眼看了他好一阵,叹了口气说:“你确实是个很单纯的男人。现在我相信,你确实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说实话,我现在倒真有点后悔这样待你,后悔不该用那样的方式带你到这里来。但是请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看你这个样子,现在倒更加喜欢你了。”停了下话说:“你要想一想,我怎么会害你呢?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任何情况,可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家,现在如果你想害我的话倒是轻而易举的事。我也是有个很好单位的女人,我还是一个有家庭的女人,如果你想害我的话,一个女人会比一个男人惨得多。我也和你说实话,之所以没有对你有任何顾虑,还是我看到了你的诚实,我也怕男人会伤害我。毕竟我不是那种不在乎声誉的女人,尽管我想做,我的身体需要,但我还是很在乎声誉的。”

妇人停住话想了说:“这样好不好。咱们也算是相识了一场,而且发生了男女间的这种事,这也算是难得的缘分。就在这里吃顿饭吧,菜我也买来了,吃了饭后你就走。往后,如果你感觉我还能给你带来快乐,你就继续和我联系。如果你对我没兴趣或者你嫌我比你大,就不要和我联系了。假如以后还能在见面的话,就互相打个招呼或者装作不认识,你放心,我说话算数的,决不会再有这次的情况。但我想,如果你不想见我了的话,这一生或许都不会见了,没有那么多次偶遇的。我会把你永久的记在心里,你今天给我带来了我很久没有过的快乐,我衷心感谢你。”说着话,两行热泪从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唰地流下。欧阳一鸣的心里一紧,也不知该说啥。

妇人低下了头,摘下眼镜擦了擦泪,戴上眼镜抬起头说:“就在这吃顿饭吧,好吗?”欧阳一鸣点点头。妇人脸上露出了笑说:“谢谢你。”站起身说:“我叫白雪,记住我的名字。我想,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也不会轻易地的从你的记忆消失的,你说是吗?”

欧阳一鸣没说话,心里就在想:“白雪,多干净的名字啊!白雪应该是纯洁的代名词,可她却会和一个并不熟识的男人发生如此的关系!”就又想着白雪所说的话,心里就说:“是啊,她要是想害我,怎么会把我领到她的家里?她也是有家庭有丈夫和一份很好的工作的女人,她肯定也不会因为这事毁了她自己的。她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我真是太单纯,太没有社会经验了,不然也不会就那么胆怯的随她来这里。”想着时心里就一阵的脸红。

白雪将买来的菜在厨房装盘后端出来放在桌上,再去另一间房里拿出了一瓶酒,然后招呼欧阳一鸣过去。

欧阳一鸣坐下后,白雪说:“很简单,我也不想炒什么菜了,这样方便。电饭锅里蒸着饭,一会我再烧点汤。”拿过酒瓶说:“这是我丈夫从瑞士带来的酒,你尝尝。”

欧阳一鸣抬眼看着,就见一精致的雕花的玻璃瓶中盛着淡黄色的液体。白雪边倒酒边说:“我有时一个人太苦闷,就喝一点,我也不能喝的。今天,就算你陪我重温一下家的感觉。”放下酒瓶端起杯说:“来吧,陪我喝,我就在心里把你当作我的爱人。”欧阳一鸣没言语,端起酒杯,白雪伸过手去与他碰了下,媚眼看他说:“为了咱们得缘分吧。”说完话将杯子送到嘴边抿了口。欧阳一鸣就也喝了点,放下杯就听白雪说:“你要是能喝就多喝点。你别拘谨的,吃菜。”说话时伸筷夹了块鸭肫送到欧阳一鸣面前的盘里。

白雪边吃边说:“我能认识你真的很高兴,你是上苍送到我身边来满足我的男人。你说实话是不是认为我很放荡?”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我不想隐瞒自己的思想。老实说,从上次影院后,我就没忘过你。可我没有把你和淫荡女人联系在一起,尽管你所做的事,有些我认为是我无法接受的,可还是感觉,你是一个有文化,也很有教养的人。”白雪叹了口气说:“这种事是不由自主地。生理上的渴望有时候真能把你折磨死。他是一个海员,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在一起时就疯狂的做,不在一起就要忍受着长时间无情分离的折磨。我想,我可能就是个性欲很强的人,有时候就无法忍住。”说着端起杯,两人又喝了点。

两人吃了点菜,白雪继续说:“可我无法忍住也没办法,这样的生活还不知道会过多少年。但我从来就没后悔嫁给我丈夫。我爱他,对我来说他是我的生命,我不能没有他。可是我的身体异性的爱抚。很、很矛盾的。”欧阳一鸣问:“你的丈夫真说过让你和别的男人做这样的事?”白雪说:“我没必要骗你。他是说过的,他理解我,也可以说是理解一个寂寞的女人。我认为这正是他对我爱的表露,没有多少男人会这样的。但他也是男人啊,他有自尊,他说不要让他知道就行。我也怕,我也怕我和别的男人有这样的事会被人们议论,一是我自己不愿意别人议论我,最重要的是我想让人们议论他的妻子,令他丢面子。所以,我想男人可又不敢找男人,你可能会问我,为啥不找个情人?说实话我怕被男人缠上。我怕不可靠的男人会说出去。”顿了顿说:“我也知道,他在海上的苦楚。也清楚他到了国外,上岸后也会去找女人的。我不会怪他,我理解。男人女人都需要啊,这份折磨是可以想象的。”

白雪和欧阳一鸣又喝了口酒。白雪又都斟了酒。边吃边说:“那次在影院见了你我无法控制自己,我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见到你就会有这样的冲动。事后我都为自己的举动害怕。我想过很多次,怎么当时就会那么胆大啊。后来我想,那就是直觉。我就很自信,你有欲望,但你也是很在乎声誉的男人。就感到你是很值得信赖的。”停了下话笑笑说:“我不瞒你,我想看你们男人的那件东西,我在寂寞难耐时就手淫。影院那次我也有高氵朝了,那次我特别满足。我想咱们俩就是有缘的,不然不会第一面见到你就会和你发生那样的事。命中注定就会和你发生这样的事。唉,人活着真的有很多的欲望,那一件都很折磨人。尤其是生理上的,不然自古到今,怎么会发生那么男女偷情的事?我的理解,也并不是都为了什么情,大多是为了身体的需求。”欧阳一鸣没言语。

白雪看了看他说:“我也为你的体魄和相貌而动心。你这样的男人会很容易,或者说第一眼就被女人喜欢上的。会被女人在心里想入非非。”吃了口菜,摇了摇头说:“其实,现在要往深处想还是我傻,我对你仅仅就是凭直觉,没有任何了解你任何情况就把你带到了家里,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恶意我是没办法处理的。你说事实是不是这样?”

欧阳一鸣心里说:“她说的可不就是实情!我真的没有什么他可以左右的,除非是在街上遇到。可这样的几率实在是太小。她没有问过我的名字,不知道我的年龄,甚至不知道我依然是个学生。她对我什么都不了解,但她却把我带到了她的家里,心里没有任何戒备。万一她遇到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另有其图的人,就刚才这女人出门把这个家放心的交给一个陌生人就够傻的了。想想这个女人也不过如此,她也就只是很幼稚的威胁我几句,没有什么太多的思想。而我就更加单纯,或者说可笑、可悲,就被她的话语所震慑,就能乖乖地由她摆布,随她过来。我岂不是更傻?!”

想到此兀自在心里笑了:“这样两个人都够傻啊!”

第二十一章 2

他在这时就感到心里轻松了许多,说:“从第一次到现在我都是被动的,我也是被你威胁才这样的。电影院里你说你要喊我摸你,我不敢吭,就那次我害怕,我不明白你是什么人,我还真怕你害我。这一次我见到你就更害怕了,听了你的话语和语气,我不敢不随你来。现在想起来我也是很傻的。你说当时我就不随你下车,你又能怎么样我?”白雪说:“今天我确实不会怎么样你,大白天在公交车上我能怎么样?可上次在电影院不同,那天是在黑暗中,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可能就会喊。人家也真会相信。”欧阳一鸣哆嗦了下。白雪红着脸继续说:“对不起,我说的是实话。那天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了,我非要看看你的那东西,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了,非要让你的手指插在我的里面才行。我当时实在是受不了。”欧阳一鸣看了她眼没说话。端起杯喝了口酒。

白雪红着脸笑笑说:“你心里会怪我,是吧?”欧阳一鸣忽然心里就有一种戏谑冲动,说:“来时候是怪的,现在不怪了。想一想又有啥?我一个男人也没吃什么亏,自古到今,这种事都是说女人吃亏的。”白雪的脸又红了,说:“你这话是故意说的,瞒不了我。”欧阳一鸣心一惊,脸就红了,看看她也没言语。

白雪苦笑了笑说:“话说回来,我是真的喜欢你,真想和你保持这样的关系。可我现在失望了,不管你现在说什么,我心里都清楚,可能不会与我这样继续下去的。”叹了口气说:“今天把话也说到这里了。我也不想说什么了。或许,今天和你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过,我会永久记住你。”说着话眼圈又红了。

饭后,欧阳一鸣起身到沙发坐下,白雪倒了杯水递给他,顺势在他身边坐下,就拿一双深情的眼睛看他。欧阳一鸣心里又开始慌慌的了。一阵后抓住了欧阳一鸣的手摆弄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我真希望你经常来。”欧阳一鸣没说话。身上却起了反映,又有些燥热了。白雪抬眼看他,眼含媚笑问:“想了吗?”欧阳一鸣转头看看她没说话。白雪低下头伸过手去摸了下他的裆下说:“又硬了。”欧阳一鸣脸红。白雪颤声说:“到卫生间洗一洗好吗?我想和你好好做一次。”

白雪掺着欧阳一鸣的胳膊进了卫生间,拿过一只脸盆,到了些热水进去,又冲了凉水。拿过一条干净的毛巾,让欧阳一鸣站在那里,就给他仔细地给他洗。自己又蹲在那洗了。然后羞红着脸让欧阳一鸣抱着她进了卧室。一阵后两人互相脱光了衣服上床。侧卧着互相凝望,两人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渴望。

两张嘴合在了一起,两只香舌缠绕着。白雪的身体紧紧贴在欧阳一鸣的身上,一条稍稍纤细的腿搭在欧阳一鸣的腰上。那对柔软的乳房紧紧贴着欧阳一鸣的胸脯。

欧阳一鸣的手在她的背部抚摸,慢慢向下滑动,停留在白雪那丰硕的屁股上,搓揉着。少顷,这只手便从两片屁股的中间滑到了白雪的两腿间,一根手指就遛进了妇人那温热润滑的体内。

白雪开始从鼻中发出发出那种美仑美奂的呻吟声。这轻轻地如天籁之音的呻吟,像一曲催情剂另欧阳一鸣兴奋。手指的抽动由缓到急,由急到缓。白雪的呻吟声也时小时大,时高时低。像一曲优美地钢琴演奏曲,时而平缓时而湍急。

白雪坐起。调了个身子侧卧着蜷起一条腿,那隐私的部位就一览无遗的呈现在欧阳一鸣的面前。欧阳一鸣凑近看着,看着这个触摸几次但没有看到的地方。这里让他新奇和兴奋。他用两根手指轻轻的分开向内细观。白雪的那张口含住欧阳一鸣那坚硬的下体吮吸着

欧阳一鸣坐起了身子,摆平白雪光溜溜的柔软的身子爬了上去。白雪手牵着欧阳一鸣的那根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白雪松松软软的躺在那里,微闭着双眼呻吟着,呻吟着

呻吟声愈来愈大,白雪紧紧地抱住了欧阳一鸣那粗壮的腰,猛然尖叫了两声,身体开始颤抖,体内便开始一阵阵的跳动。欧阳一鸣感觉到了那热腾腾的肉体一紧一缩包围着自己的硬物,还感觉到有一股股热腾腾的东西刺激着

欧阳一鸣在一阵更加猛烈的抽动中,只觉得身体如过电流般的麻酥,野蛮地刺向白雪的深处多次后,一股股液体急射在了白雪的体内

激情过后的疲惫,令这对男女如虚脱般的躺在一起喘息着。互相紧闭着双眼都没有言语

好一阵,白雪张开了眼睛侧身面对他,一只柔细的胳膊搭在他的胸前,默默想了一阵,忽然流泪说:“我真的很感激你。”欧阳一鸣瞄了她眼。白雪说:“你满足了我,满足了我的焦渴。这种焦渴是致命的。没有你我也就只好焦渴着。”欧阳一鸣问:“这之前,你就自己做?”白雪脸一红说:“我只好自己解决。可那不会有这样的感受的。”说话时坐起说:“我给你看样东西。”

爬起下了床,走到厨柜前打开摸索了阵,拿过一只精巧的盒子,上了床在欧阳一鸣身边坐下说:“这是我丈夫从国外给我带来的。”打开盒子,拿出一件和男人那玩意一模一样的东西说:“这是电动的。我忍不住地时候就用它。”欧阳一鸣接过仔细看了,暗自感叹这样东西也会有。那手捏了捏,竟然也柔柔地。白雪说:“我丈夫体贴我,他知道我有时会忍不住,所以给我带来这东西。他真的是很爱我。这样能够理解和照顾自己女人生理感受的男人没有几个的,就是你,我想以后也不会给自己的女人买这样的东西。这一生,我不会将心里的这份爱给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你。”

欧阳一鸣还在心里唏嘘。暗想,是啊,又会有几个男人能宽容自己妻子这样的行为?宽容了,还会想着买这样的东西让自己的妻子满足呢?一瞬间就非常佩服起这妇人的丈夫来。

激情缠绵的做了两次后,欧阳一鸣说要回去。白雪听后哭了,问:“不能在这陪我一晚吗?你还会再来吗?”欧阳一鸣说:“我要回去的。或许、或许以后会来的。”白雪说:“我需要你,真的很需要。你每个星期来一次可以吗?”欧阳一鸣想了想说:“以后再说了。”白雪流泪想了一阵后说:“我有感觉,你这一走就不会见我了。”欧阳一鸣没吭声。

白雪用一双乞求的眼睛看着他说:“就算你可怜我,过一段时间就来一次吧。你来一次我就会满足一段时间,就会消除饥渴。经常来一次吧,我求你!”欧阳一鸣听她凄婉声音心软了下来。尽管与这个女人还不是很了解,可在感觉中她是善意的,至少她不会害自己。于是点了点头。

白雪瞬间兴奋了起来,脸上绽起了笑说:“我真感谢你。刚才我想了下。你以后来时不要直接来家里。我在阳台摆上一只花盆,你看到花盆就直接上楼,我肯定在家里。没有花盆我就不在家或者家里有人。我一般晚上都在家看电视或看书,你敲门时连敲五下我就知道是你了。”欧阳一鸣笑了说:“是在电影里学的吧。这样就和接头似的。”白雪不好意思的笑了说:“也是没办法。怎么说都不是光明正大的。”

门口分别,白雪紧紧地抱住他又流了泪说:“答应我,一定要来。别忘了我。”欧阳一鸣说:“我会的。”白雪说:“以后要来的话就早些来,我弄些菜,咱们一起喝点酒。”欧阳一鸣点点头。两人亲吻了阵,白雪开门,欧阳一鸣出去。

这日晚,欧阳一鸣很久无眠,白雪这个名字和自己与她所做的事情,一遍遍地在他的脑中翻腾。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啊?看起来文文静静,可做起这种事来竟会是这样的大胆和疯狂。自己想也没想过第一次的性事,竟会是与一个互不相识的已婚女子发生的。这个女人从第一次在电影院到今天的偶遇,竟然会是这般的神奇。

回味着与白雪所做的那些新奇而兴奋地性事,在一阵又一阵的心跳后,他的心募然沉了下来,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强烈地折磨着他。刘燕的影子不时地闪现在自己的面前,另他在处于一种极度地内疚中,心和身体都在颤抖了。

“刘燕,我没对起你。”欧阳一鸣一遍遍地对自己说。片刻又在心里为自己辩护:“不是我有意的,是白雪逼我的,是她领我去的她家里,是她主动和我做的。”

“难道这样就可以原谅吗?毕竟你把你的第一次给了别的女人,毕竟你和别的女人发生了这样龌龊的关系。你不是也感到了非常的满足吗?你不是在与白雪作那种事时也是极度兴奋吗?说到底还是你愿意的。说到底你是渴望做这种事的。”欧阳一鸣又这样在心里责怪自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一种无地自容的羞愧。就好像刘燕正在不远处注视着他似的一阵阵的心虚。他将头蒙在薄被里,急剧地喘着粗气。

“再不会有下次了!就当是场梦!”欧阳一鸣在心里这样坚定却又悲哀地想。

想到梦,欧阳一鸣就真的感觉他和白雪发生的一切都是场梦,好像就是在梦中发生的一切。梦是可以醒来的,醒来后就会荡然无存。可自己身上多发生的这样的梦却会永久记忆在脑中,用不消失。

这晚,半夜里刮起了大风,风呼啸着,吹得树条摇摆着发出阵阵凄厉地叫声。一扇窗被风裹着一开一合的打在窗框上,发出噼啪的响声,所幸玻璃没碎。全宿舍的人都被惊醒了。欧阳一鸣急忙爬下床去,迎着打脸的风关紧了窗户。也就在这同时,豆大的雨滴啪啪地落在了窗子的玻璃上,继而瓢泼雨注落下,窗外杏黄的路灯光亮霎时模糊起来。

姜玉其迷迷糊糊中骂了声:“他奶奶的,下这么大的雨。”说完话一扯被子蒙在了头上。

欧阳一鸣在黎明前醒来,感觉浑身发冷。这场雨下后,气温突降了许多。

第二十二章 1

连着两日欧阳一鸣心里闷闷沉沉的,这个让他琢磨不透女人让他感到了无颜的羞耻,与白雪在一起激情时似乎淡化羞耻的成分,而一旦离开了白雪完全冷静了下来,这份羞耻就令他难以自容了。他在与徐慧眼光的对视时,也会感到阵阵的恐惧和心虚。他甚至不敢看任何人的眼光,总好像与白雪所做的事已经被别人知道而被他们悄悄地议论了。她不止一遍地对自己说这是见无法容忍的龌龊的事,是令他无法面对所有人的绝顶龌龊的丑事。他甚至有感觉如金铭和梁超被人抓住那般的羞丑,与金铭那些天的无颜见人感受无异。但最令他感到栗栗不安和难熬郁悒的,还应该是几日后将要见到的刘燕。

他一直沉默着不想与任何人说话,课间的时候也是很少出去。这个好似天降的女人,这个给了她畏怯和恐惧,可也同时给了他无以伦比快意的女人——白雪,已经扰乱了他的正常生活了。这意想不到的相遇和发生的事情令他困惑和胆寒。

人的一生究竟还会遇到多少个意想不到啊?!

“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的,这也就是场梦。”他有时会在极度愁闷时这样安慰自己。

“要把她忘记,彻底的忘记!”他有时就在心里这样狠狠地想。

但一阵后他又会在心里说:这种事情一但发生,要忘记那个人和那些事又谈何容易!!

“不会再发生了,这样的事只会有这样一次。假如之后真还会遇见她,绝不会像这次那样被她牵制,决不会再与她发生这样关系的!”这样在心里默默地坚定信念时,他的心绪才会慢慢的平静,但他要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恐怕还要一段时间。

过了两日的晚饭后,欧阳一鸣在图书馆门口遇到了李璇。

欧阳一鸣自和徐慧一起在音乐台与她交谈后的这几天里,也是有意无意地观察了李璇的,他发现她依然好像没事似的,还是和原来那样该说的说、该笑的笑。欧阳一鸣在心里暗自佩服,这女孩心胸真是蛮大的,与她好像无法相比。在这时他有些自惭。有时还会想起李璇在音乐台所说的“还有很多野心”的话,就在心里琢磨,她所说的“野心”会有哪些内容呢?猜测不到,也在心里肯定,这样心胸开阔、如此大度的女孩子,日后必会做出一些不同于常人的事情来。

李璇喊住了他,一脸诡秘地说:“你岳母来了,你没去和你那位一起看望啊。”

欧阳一鸣知道李璇所说的岳母肯定就是徐慧的母亲。左右看了下从身边走过的同学,脸红了红,看着李璇小声责怪道:“就瞎说。当心别人听到。徐慧妈妈来了?”

李璇冲他伸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咯咯地笑了两声说:“中午来的,来学校一会就走了,我没见,吴莹莹和我说的。她们宿舍的人都见了,给徐慧带了一些好吃的东西,都被那帮好吃的给瓜分了。徐慧下午下了课就去到她妈妈那去了,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你不去见见啊。”欧阳一鸣说:“你啊,老是胡说。”李璇轻声笑着说:“人家说丑媳妇怕见公婆,丑女婿怕见丈母娘。你这么潇洒的女婿还怕见丈母娘啊。”欧阳一鸣红了脸摇摇头说:“别开玩笑了,进去看书吧。”

这事欧阳一鸣听李璇说后也没往心里去。可第二天上午下课后回宿舍时,在路上遇见了徐慧和吴莹莹,徐慧还是有意无意地告诉了他:“我妈妈来了。”

欧阳一鸣和姜玉其走在一起,也没好说已经从李璇嘴里听说了,就问:“是吗?啥时来的?”徐慧说:“礼拜一来的。来开会的,说是什么全省地方戏曲研讨会。这年头谁还听戏啊。我妈是唱戏的,我可最不喜欢听。”欧阳一鸣笑笑说:“那你可是大逆不道,你这样说,你妈不生气啊。”徐慧说:“这你就错了,我在她面前也就经常表明我的态度的。”欧阳一鸣摇头笑笑。

姜玉其瞪大了眼看徐慧,问:“你妈妈是演员啊?”徐慧说:“是啊,眼眶睁这么大干吗?小心眼珠子掉下来。不瞒你们,我妈是我们苏州著名的昆剧演员,年轻时可是台柱子。”徐慧的这句话也是有意说给欧阳一鸣听。姜玉其笑说:“怪不得你长得这么漂亮的,原来是有个做演员的妈妈。你妈年轻时肯定也和你一样这么漂亮的。”徐慧说:“我妈年轻时当然很漂亮。”姜玉其说:“你肯定像她。”吴莹莹接过话来说:“真的有些像呢。特别像她的眼睛。”

欧阳一鸣和姜玉其就看徐慧的眼睛。姜玉其就笑说:“徐慧的这双眼睛真的漂亮。可以想象你的妈妈年轻时会是多漂亮了。”

徐慧脸一红瞥了姜玉其眼说:“谁还要你夸啊。”说着话睨看欧阳一鸣。心里想,这话要是从欧阳一鸣嘴里说出来就爱听了。但见欧阳一鸣低头走路傻傻地笑。拉了吴莹莹一把说:“走,不和他们说。”两人快走几步到了前面去。

姜玉其看看欧阳一鸣笑道:“你可真有福气。这以后听昆剧可就方便了。”

欧阳一鸣看看他没说话。脑中刹间浮现出了刘燕的影子。心立马沉了下来。

礼拜四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临下课时徐慧突然走到他的坐位前,将一本书递给他说:“看完了,还给你。”欧阳一鸣疑惑地看她,徐慧嫣然一笑,说了声:“谢谢啊。”转身离去。

欧阳一鸣拿过书看,见是美国现代著名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的小说《飘》,心里知道没借给她过书,那么就是书中肯定有啥秘密。翻开看书中夹一纸条,也没敢看,拿起塞进了口袋里。

下课后出了门,在一无人处打开,见上面写道:“晚饭后七点前到这个地方,我找你有急事。很重要,切记准时。”下面写着详细的乘车路线。转回头再看出教室人流中,却没有了徐慧的身影。

欧阳一鸣心内诧异,这可是徐慧第一次在晚上的时间里单独约他,他猜想会是什么事。又会有什么样的“急事”。想着徐慧还书时神态,心说也不像有什么急事的表情。那么又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呢?想了阵也没想出什么事来。

晚饭时也没见徐慧在饭堂吃饭。悠忽想到是不是徐慧要他去见她的妈妈啊!心里一惊感觉不舒服。再又想,徐慧也不可能就会这样鲁莽,她不会不顾自己的感受,或者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让自己去见她的老人吧。再说他们俩现在还没有说到相爱的事,一个女孩子肯定不会在这时就把男孩子介绍给妈妈。心里虽然疑惑,但他还是决定去了。

第二十二章 2

在校门口乘车坐了三站路,又换车坐了五站路,欧阳一鸣下车按徐慧所说的站点下车,又向前走了一会,就见徐慧在路旁的树下等他。欧阳一鸣见她一脸微笑,清楚她也没什么急事,上前问道:“你要我到这干吗啊?”徐慧莞尔一笑说:“当然有事喽。我就怕你不来了。我也就知道你不会不来的。”欧阳一鸣皱起眉头问:“到底什么事还要到这个地方,神秘兮兮的。”

徐慧脸红红的冲他调皮一笑,说:“马上你就会知道。”欧阳一鸣心里疑惑,也随她向前走着。约有十来步,到一茶楼前,徐慧转头看他,说:“请你喝茶。”欧阳一鸣站住,说:“你是不是发烧啊,跑这么远到这里喝茶?肯定有事的。”徐慧说:“当然是有事了。一边喝茶一边说事,不是很浪漫啊。”

欧阳一鸣站住没动,心里就有预感,该不就是徐慧让自己来见她妈妈的吧。这时他有些紧张,看着徐慧问:“你是不是要我来见你妈妈的啊?”徐慧怔了下,笑了说:“就是我和你说点事。”顿了下眼瞅欧阳一鸣,见他一脸的不自在,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就问:“就是让你来见我妈妈的,到了这时你还能走啊?和你说实话,就是让你来和我妈妈说说话的。”

欧阳一鸣惊的心跳,睁大眼睛看她说:“真是见你妈妈的啊?!你怎么”徐慧看他那神态,心里说你也真是没用,见我妈就会紧张成这样。就说:“你是不是怕我妈吃了你?”

欧阳一鸣心里慌慌地,脸红了,说:“不是,你这样也太突然了,我也没有一点准备。”徐慧笑了说:“怎么,是不是还想买点东西孝敬我妈啊?我替我妈谢谢你的心意。”欧阳一鸣说:“不是,我是说我的精神没有一点准备。”徐慧说:“见我妈还要准备啥?随便说说话。看你,也是个男人,咋就这样胆怯!”欧阳一鸣蹙眉说:”你这样也太突然了。来时我也想到过,可总感觉你不会就这么鲁莽的。你总要事先和我说一下嘛。”

徐慧有些温怒了,说:“我今天就鲁莽这一回了。事先和你说,事先和你说你能来吗?你肯来吗?我还能不知道你!”顿了顿又盯着他的眼睛说:“话说回来,就是我事先和你说了来见我妈,你也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吧?好了,我妈就在这茶楼里,我也不强求你,要是不愿见你现在就回去。可我给你说,你要是让我在妈妈面前丢这个面子,这一辈子我都不理你。”

说完话转头抬步。欧阳一鸣一把拉住她说:“你看你,生这么大气干吗?我也没说不见。”徐慧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随你,腿长在你身上,你要不愿进这个门,我还能拖你进去啊。”欧阳一鸣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这不是来了吗。见就见了就是。”徐慧看看他噗地笑了,怪道:“你啊,真不知该怎么说你。我之所以给你留纸条就是怕你问这问那的,我也不会撒谎,说了实话你肯定不愿意来见我妈。进去吧。”欧阳一鸣忐忑不安地随徐慧进了门去。

茶座里灯光柔和,室内飘荡着轻柔舒缓的肖邦小夜曲。欧阳一鸣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感觉新鲜和好奇。眼睛一边不安地四处扫看,一边随徐慧前行。在一角落处的桌前站住,欧阳一鸣就看到一位中年妇女在桌旁站立,微笑着看他。

第二十二章 3

这妇人在欧阳一鸣看来也就三十六、七的年岁,身高和徐慧差不多。乌发高高挽起,露出纤长的脖子,眼若春水,肤白如玉。身段高挑,打扮入时。和徐慧相似的桃园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成熟女人的美韵,洋溢在她那挺秀细柔的身段里。这便是徐慧的妈妈杨萍。

欧阳一鸣和徐慧在这妇人的桌对面站住。徐慧介绍说:“这是我妈妈。”欧阳一鸣在一刹间看到她和徐慧是那么的相像。他没想到徐慧的妈妈会这样的年轻,会有这么好的身段。看外貌说是徐慧姐姐也会有人相信的。欧阳一鸣在被徐慧介绍给妈妈后,心里狂跳着,机械地冲那杨萍点点头,颤声问候句:“阿姨好。”

徐慧又拉了下欧阳一鸣下对妈妈说:“这就是欧阳,欧阳一鸣。”

杨萍向下打量着欧阳一鸣几眼,微笑着对欧阳一鸣点点头,很优雅地伸出一只手摆了下说:“坐吧。”于是全都坐下。

欧阳一鸣一时缓不过神,初见徐慧的老人,或者说心里知道是对自己有情的徐慧的老人,还是让他拘谨和不安。一时间傻傻地愣坐在那里也不知该说什么。徐慧看着他那窘涩的神态,暗怪自己没有给欧阳一点精神准备,就有些自责。拉了下欧阳一鸣坐下。拿壶斟茶时,瞥眼看着窘态中的欧阳一鸣,附耳轻声说:“不好意思,怪我事先没和你说来见我妈妈,没让你做好准备。”

欧阳一鸣本来心里有些温怒,听了徐慧学他刚才的话,不由得笑了。瞥看徐慧眼,心里说:“怎么也不可以在徐慧妈妈前流露不快的。”于是努力平定着心态,微笑着抬眼看着杨萍说:“前天听同学说阿姨去学校了,也没见到。”

杨萍脸上带着笑说:“我就是中午去了一会,怕耽误她学习,这几天又忙开会,也没再去。”欧阳一鸣说:“应该早些来看望阿姨的,可徐慧也没有给我说过。”

杨萍一脸喜悦地笑说:“徐慧在我面前老是提到你,说你这几年对她挺照顾,我就说想见见你,一起说说话儿。徐慧刚才说也没告诉你是来见我的,你不会介意吧?”

欧阳一鸣再看了徐慧眼,说:“不会的,徐慧要是早给我说,我也早就来了。”

杨萍笑道:“徐慧这孩子还说要是事先告诉了你,你就不会来了呢。看来徐慧也是多虑。”转头看着徐慧说:“你看人家欧阳多懂事啊。”

徐慧就笑,就想,这欧阳一鸣也真是挺男人,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控制自己,而且这么会说话的。心里也挺乐。

杨萍看着欧阳一鸣说:“徐慧老夸你,说你是才子,学习用功。还说你是书呆子,这点我不赞同,我看并不就像什么书呆子,行动、举止、话语都是很得体的嘛,社交能力应该也行。”

徐慧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瞥了了妈妈眼说:“我那里老是夸他了。他就是个书呆子。”

杨萍就笑,说:“听徐慧说你学习挺刻苦,还准备大学毕业考研是吧。”欧阳一鸣挠挠头说:“有这打算,现在也没有定下。”杨萍说:“有这志向就不错,有志者事竟成。徐慧这孩子就没有你这样的志向,你得帮帮她。”

欧阳一鸣说:“徐慧也挺爱学习的。”杨萍说:“我还不知道她啊,考大学前要不是我和他爸爸看着她、死逼她,她也不一定能考上这所大学。她的脑子是很聪明,可需要别人的鞭策才行。在这里我和她爸爸都不在她跟前,你要多督促她才好。”欧阳一鸣红脸笑笑。

徐慧冲妈妈撇了下嘴说:“我考上大学还都是你和爸爸的功劳啊?!”

杨萍笑,看看徐慧没搭理她的话。对欧阳一鸣说:“我和他爸爸就这一个女儿,从小就宠着她,这孩子就是有些娇气,有时也任性,我心里清楚的。”

欧阳一鸣说:“她挺好的,学校的同学对她评价都不错的。”

杨萍点点头,说:“其实这孩子还是挺懂事的,整体的说还不错,我对她基本满意。”

徐慧这时插话嗔怪道:“哎呀,你们总说我干吗?!”

欧阳一鸣和杨萍都笑。

欧阳一鸣转过话题说:“听徐慧说你是戏曲家。”

杨萍乐了,说:“徐慧能说我是戏曲家啊?!”摇了下头说:“不信,这是你加工的。她老说我是唱戏的。”顿了下说:“其实也就是个唱戏的。我是唱昆剧的,也叫昆曲,这是个古老的剧种,应该说也是咱们的国粹。昆剧以曲调清俊婉转,舞姿细腻优美,武功技术卓绝,表演情真意切而流传至今,到现在已经存在六百多年了,应该说她是很有魅力,深得观众喜欢的。我十六岁开始专业的学习昆剧,唱了半辈子,我喜欢这个剧种,热爱这个舞台,可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的不多了。有机会到苏州去看我们的演出。”

杨萍一说到她的专业,就抑制不住自己的那份兴奋,显得有些激动。

徐慧冲欧阳一鸣撇了下嘴说:“我妈妈不能说到她那昆曲,一提起就有说不完的话。”

欧阳一鸣说:“这也是艺术家的敬业精神。”

听了欧阳一鸣的这句话,杨萍显得更兴奋,脸上笑得灿烂,看着徐慧说:“你看看人家欧阳说话多中听。那里像你,一点都不支持我的工作。”

徐慧看着欧阳一鸣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会说话呢。”看赵欧阳一鸣脸红笑了笑,转回头对妈妈说:“他平时话语不多,也没见他说话这么中听,今天真是奇了怪了。”

杨萍说:“还是人家欧阳比你懂事。”

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红着脸笑了,这才发现,此时自己心情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紧张的拘谨,显得很平静,就像面对一个熟人。感觉中他和徐慧的妈妈好像没有什么代沟似的,不觉中好像就是朋友。他为自己在见到徐慧的妈妈一阵后没有任何怯生而奇怪。

杨萍笑笑对欧阳一鸣说:“说我是艺术家不敢当,不过我热爱我的专业倒是真的。和昆剧打了半辈子交道,能没有感情吗?”

欧阳一鸣问:“阿姨现在还经常上台演出吧。”杨萍说:“现在不经常上台了,主要带学生。都四十五岁的人了,唱得动跑得有些费劲了。”

欧阳一鸣惊叹杨萍已经有四十五岁,看面相她连四十岁都不像,心里想说她也就显三十多岁,嘴里却没说,他知道这句话虽然徐慧妈妈爱听,但有可能会误认为是在恭维。

徐慧却一脸得意地说:“看我妈不像这岁数吧,走在街上人家都说我们是姐俩呢。”

欧阳一鸣说:“是啊,阿姨是显得很年轻。”杨萍心里高兴,脸上挂着笑,嘴里却说:“老喽。”

轻松愉悦地闲谈,不觉间一个多小时过去。欧阳一鸣感觉也没多少话题可说,就告辞说:“你们娘俩说说话吧,我先回去了。”徐慧妈妈说:“这么急干吗,等会你和徐慧一起回去。”

徐慧看看欧阳一鸣,想他和妈妈谈话可能也是拘谨了,就说:“让他先回去吧,我等会再走。陪你说说话。”

徐慧也是不想和欧阳一鸣一起回去,尽管他看到欧阳一鸣表现得很轻松,但她知道欧阳一鸣心里肯定还是会怪她用这种方式拉他来见妈妈。她可不愿听到欧阳一鸣的责备。杨萍说:“那也好,路上小心。”欧阳一鸣应着与杨萍告辞,起身离去。

杨萍是个很随和的女人。在剧团里,虽说她已是副团长,但她对谁都很谦和。这和她的性格有关系。她是一个很简单没有复杂思想、爱戏如命的人。她和徐慧虽说是母女,但几乎无话不说。在徐慧的眼里,妈妈不仅仅是母亲,更像她的姐姐或知心朋友。

到了金陵徐慧来见她时,母女俩闲谈,杨萍问徐慧:“听说现在大学里谈恋爱的很多,有没有人追你?”徐慧自然就想到了欧阳一鸣,自豪地说:“像我这样的漂亮女性,还能没人追了?!”杨萍也为女儿相貌和气质感到满意,她想,就女儿这样的条件,肯定会有很多人追的。于是笑着问:“说说看,都有些什么人?”

这下徐慧愣住了,搜寻了记忆就没想到有谁给自己写过情书,表达过爱意,兀自脸红了下对妈妈说:“给你说实话吧,到现在为止,我还真没收到过情书,也没有什么给我直接说出。”

杨萍有些惊讶,就摇头说:“不相信。是不是不想和我说啊?还是你眼睛太高,让人家感到高不可攀啊?”徐慧笑了说:“还真有点。不是他们不想追我,是怕追不上。”杨萍说:“这样也不好。不然有些优秀的男孩子心里有你也不敢表达。”徐慧说:“也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是因为他们都认为我和欧阳是一对,那里有人还敢和欧阳争我啊。”

杨萍一下来了兴趣,说:“欧阳是什么人啊,就这么厉害。”徐慧一脸喜悦道:“我最喜欢的人。也是最喜欢我的人。”

杨萍笑了说:“看你这神态和你的语气,这个欧阳在你们学校是挺优秀喽?!”徐慧头一昂说:“不是挺优秀,是特别优秀。”杨萍瞪眼看,有些兴奋她问:“是吗,你们恋爱了?”

徐慧摇了下头说:“他是个书呆子,我们现在也没说到这个问题。我们俩心里互相都知道对方的心思,只是没说起过这事而已。很多同学还以为我们俩早就恋爱了。同学们也都知道只有欧阳才配得上我,我的一些好朋友也说只有我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杨萍想了想,轻摇了下头说:“书呆子也不见得就是很优秀的。”

徐慧忙解释说:“我说他是书呆子是因为他现在就是把学习放在的第一位。他明明心里喜欢我,也有人当着我们俩的面说起过。可他就是没有给我当面说起喜欢我的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书呆子,像木头人那样的。”

杨萍笑了说:“看你这样子就知道,这个欧阳已经在你心中占了很重要的位置。”徐慧娇羞地说:“不是很重要,而是特别重要。”

杨萍低头想了想说:“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见见这个欧阳。”

徐慧听后有些为难,说:“这恐怕不行,他那人我了解,给他说来见你,我想他是绝对不愿意的。”

杨萍点点头说:“也是,当初你爸爸也是这样,就是怕见你外公外婆。这些男人平时挺胆大,见女朋友的家人不知为啥就那么胆小。”

徐慧说:“我和他现在都还没有当面说起过感情的事呢。他说他打算大学毕业考研,我也怕耽误他学习了。再说我自己也不想现在就和他经常约会什么的。尽管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心思,谁也没提过这事。”杨萍点点头,片刻抬头问她:“这个欧阳也是很有理智的。你就那么肯定他也是喜欢你的?”

徐慧开心地笑了说:“你女儿是傻子啊,连这些还能不知道?他不只是喜欢我,是很喜欢我。是很爱我。我连这些都感觉不出来啊。”

杨萍就看着女儿哈哈地笑,说:“也不怕羞,人家还没给你提过呢,你就爱不爱的。这么自信?”徐慧红脸说:“在你面前还有什么害羞的?!不是一般的自信,是相当自信。你看你漂亮的女儿还能配不上谁啊?再说,我还能看不出他的心思!”

杨萍笑着点点头说:“这话虽说是从你自己嘴里说出来,有些不知羞,可也是实话。我倒是真的想见见他了。”徐慧摇头说:“他肯定不愿意见你。”杨萍有些失望。

昨天,徐慧来见妈妈时,杨萍又提起欧阳一鸣,说:“后天我就散会回苏州了,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你和欧阳的事。特想见他一面。”徐慧皱起了眉头。杨萍忙说:“这样,我想了个主意你看行不行?”

徐慧一下提起了精神,饶有兴致地问什么好主意。杨萍说“我这样想,你不要当面和他说,免得他当面拒绝就不好说了。明晚,你在来我这前想法给他留张纸条,就说你有事和他商量,不给他留询问你的余地。这样他就没法当面推辞了。这样也还可以试一试他对你是不是真心的,是不是很在乎你,他要是心里真有你,不管怎样都会赴约的。他要是不来,那就说明人家心里还不是对你很在意的。”

徐慧在听到妈妈后半句时来了兴趣,心说:是啊,虽说我明白他的心思,可还是没有得到过验证,这办法挺好。可也在同时真的担心欧阳一鸣在见到纸条后会不来。但这试一下的心情又非常强烈。于是对妈妈说:“我看这办法可行。还是妈妈有心计。就这么办。”

于是娘俩开始策划。杨萍的意思是把欧阳一鸣约到一个饭店里一起吃顿饭,徐慧考虑了下说:“还是让他吃了饭再来吧。免得人家和你一起吃饭不自在。再说,让他来和你一起吃饭,是你买单还是让人家买单啊。”杨萍想想也是,却开玩笑说:“看看,现在还没嫁过去呢,就知道替人家省钱了。他请丈母娘吃顿饭还不是应该的啊。”徐慧羞红了脸说:“人家一个学生那有钱啊。往后还能少了你的!”杨萍就开心地笑。

之后母女俩就又商议了阵在那里合适,最后就定在这家茶楼和欧阳一鸣见面。

欧阳一鸣走后,杨萍满脸喜悦对徐慧说:“眼光不错。”徐慧得意地说:“我没有夸大其词吧。”杨萍赞许道:“是个挺优秀的小伙子。”话毕又打趣道:“你妈我要是年轻二十岁啊,可要和你抢了。”徐慧咯咯地笑了,说:“谁也抢不走的。我知道他心里只喜欢我。”杨萍笑道:“可小心给别人给抢了去。”徐慧笑着自信地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除了你这个漂亮的女儿,谁还配得上他啊。”

欧阳一鸣回校的路上,真的是在心里怪徐慧。他怪她怎么也不该在自己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这样把他骗来见她的妈妈。他甚至有些恼怒。

但一阵后冷静下来,却也就在心里原谅了她。他知道徐慧对他的情。他也理解徐慧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喜欢自己。他还想徐慧骗他来就是因为了解他,如果与自己说了实话,她也是清楚他不会来见她妈,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想象一个女孩子用这样善意的做法骗自己,也只有对自己一片真情才可以做得出,又怎么可能去怪她呢。但他愈知道徐慧对他的这份情就愈是心颤。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与徐慧以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他的心愈来愈沉了。

第二十三章 1

翌日上午去教室的路上,徐慧看到走在前面欧阳一鸣,急走几步过去到他跟前悄声说:“你在我妈面前表现得太酷了,妈妈特满意。”欧阳一鸣转头看她,欲言又止。徐慧看他皱着眉头,以为他还在生气,娇声说了句:“傻样儿。”笑着跑前去了。

欧阳一鸣没想到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就会发生这样两件令他无法面对刘燕的事情,几天来一直闷闷不乐。

这样两件令他粹不及防发生的事,压在他的心头实在是很沉。他想向人倾诉,他想和刘燕说。但他也清楚,与白雪的事是万万说不得的,没有哪个女人会原谅这种事。与任何人都不能说起。即使和刘燕说出去见了徐慧妈妈的事,他也是有些胆怯的,他反复考虑刘燕会不会生气,或者会不会有其他的想法。这样复杂的心态让他感觉疲惫了。

晚上是和刘燕约会的时间。他的心里既有渴望见到她,又非常胆怯与她相见。

当晚,欧阳一鸣心里忐忑,带着愧疚与不安去了午朝门公园。下车后向公园张望,远远的看见刘燕,不由得心里颤了下停住了脚步。那一刻他的心里极度慌张和不安起来,仿佛自己就是犯了罪的罪犯,而刘燕就是法官,他去刘燕的面前就在去接受她的审判。迟疑了片刻见刘燕向他看着,这才迈动发沉的脚步向刘燕走去。

刘燕笑盈盈的迎上前去。欧阳一鸣看看她,心里虽然不安但还是脸上现出了笑,问:“你今天来的好早,啥时到的?”刘燕说:“来了好好一阵呢。”她把“好好”二字拉得很长。话毕自己先笑了。欧阳一鸣笑了笑。刘燕说:“想你了还不早来啊。”欧阳一鸣心虚地瞟了她一眼。脑中便有浮现出白雪的裸体来。登时心跳加剧,浑身哆嗦了下。没有言语。

刘燕察觉到欧阳一鸣有些异样,看着他问:“你今天怎么了?”

欧阳一鸣心里一惊,就好像刘燕看出了他的心事似的有些慌张,片刻定了定神说:“没什么啊。”刘燕看看他说:“看你好象不高兴。”欧阳一鸣笑笑说:“那有的事。”刘燕再看看他没说话。欧阳一鸣伸过手去牵住了她的手,问:“想我吗?”刘燕看他笑笑说:“你说呢?”欧阳一鸣说:“我真的很想你,太想你。”刘燕说:“我不也是一样啊。”

到了树下,欧阳一鸣心情复杂,就一下紧紧地抱住刘燕,一张嘴便压下。他不敢于刘燕的目光对视,他似乎只能用亲吻来弥补心底对刘燕的愧疚。两个人用不同的两种心情疯狂的亲吻。一阵后欧阳一鸣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多日来压仰在心里的苦闷在与刘燕的亲吻中,不知觉得爆发了,就如见到亲人般的委屈,眼泪哗地流下。他紧紧地搂住刘燕的身体,强忍住自己没有哭出声来。少顷,刘燕尝到了与欧阳一鸣亲吻中泪水的咸涩,霎间屏住了呼吸,猛地分开与欧阳一鸣亲吻的口,双手捧住欧阳一鸣的脸,凝眼注视着他惊诧地问:“你怎么了?”

欧阳一鸣可怜巴巴地看了刘燕一眼,慌忙避开她的眼光睁开她的手,头便依在刘燕的脖颈里流泪。刘燕的心狂蹦着,异常地慌张,一时间不知所措,片刻又扳过欧阳一鸣的头,焦躁地问:“你到底是怎么了?说话啊!”欧阳一鸣流泪道:“我,我,我对不起你。”刘燕紧紧盯住欧阳一鸣的脸,半晌没说话,从欧阳一鸣的这神态、这举止、这流泪看,应该是出了很大的事。她一时也紧张地不敢问他。

欧阳一鸣一直不敢看刘燕的眼睛,这会一缩身双手抱头蹲在了那里。片刻后也是为自己没有控制住情绪而后悔,他也不知道也无法理解,自己怎么就会在见到刘燕后猛然间爆发出这样的情绪。少顷心里想:“这无法控制的情绪全是因为白雪的,而白雪与我所做的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以与刘燕说起。那么现在也只好把去见徐慧妈妈的事说出了。”

刘燕蹲在了他的身边,轻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欧阳一鸣抬眼看了看她无语。刘燕提高了声音问:“你说啊,你是不是和徐慧发生了什么事?”欧阳一鸣吓得浑身颤抖了下,低着头说:“前天,前天我去见了徐慧的妈妈。”

第二十三章 2

刘燕尽管心里想到欧阳一鸣会和徐慧发生什么,但从欧阳一鸣口中说出来,还是心里剧颤了下。瞪大了眼睛看好他急切地疑问:“徐慧、徐慧妈妈?!你到哪里去见了徐慧的妈妈?你和徐慧有了,有了什么关系?”欧阳一鸣摇摇头说:“没有,我没有和徐慧发生什么。就是去见了她妈妈。”刘燕好像心里轻松了些,但依然很紧张,问:“在那?你去了她家还是她妈妈来了?”欧阳一鸣说:“她妈妈来了,来这里开会的。我去见了她。”刘燕愣了愣,说:“你慢慢说,说仔细点。她妈妈来开会你怎么知道?哦,是徐慧带你去见她妈妈的吧?”

欧阳一鸣点了点头,就把徐慧写纸条骗他去见杨萍的事说了一遍。刘燕听后放下了些心来,问:“那你和徐慧妈妈都说了啥?”欧阳一鸣说:“也没说啥,就是闲聊了一阵。”刘燕低头默思了阵,说:“我明白徐慧的用意,她是对你真的有情,而且是已经把你当作她恋人的了,不然不会这样让你去见她妈妈。让你去见她妈妈就是已经在她妈妈面前说了你们俩的关系,尽管你和她没发生恋爱关系,但她心里已经是把你当作她的恋人的。”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说完话,看了欧阳一鸣一阵又说:“我也清楚,你对徐慧也是很在意的。”欧阳一鸣心里一惊,抬头望着她说:“我?”刘燕盯着他看,问:“我说错了?你要是不在意她,会在她写了个字条,就急忙去相会吗?你要是对徐慧没有一点意思,人家徐慧会对你这么痴情吗?你能否认你的心里没有她?”

欧阳一鸣被刘燕的问话涨红了脸,说:“我和她真的没有,这样的话题从来就没说过啊。”刘燕说:“你们是什么都没有说过。可她喜欢你、爱你,这点你我都清楚。”欧阳一鸣说:“我是感觉到了,可我现在不是和你相爱了吗?”刘燕说:“是啊,你是和我相爱了,是我先她一步。可是,你的心里依然有她你不能否认。”欧阳一鸣信心颤了,沉默了片刻说:“是,我不否认,我不否认喜欢她,这么几年都是这样的,可并没有升华到爱啊。我和徐慧的事你也都清楚,我也和你解释过的嘛。”

刘燕看看他冷笑了声。这声冷笑把欧阳一鸣惊出一身冷汗来。他现在真的是后悔刚才的失控,后悔把去见徐慧妈妈的事说出来了。再又想起自己与白雪所做的事,假如刘燕知道,那又该是什么样的后果啊。想起白雪时身上又打了个寒颤。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我本来就考虑不和你说的,可是,我又非常急切的想告诉你。徐慧对我的感情,这些天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次去见徐慧的妈妈更是令我不安。我就想,我和徐慧往后可怎么办啊?我就想和你说,想得到你的理解,想你能帮我出点主意。我就感觉,就感觉这次去见了徐慧的妈妈对不起你。”说着话心里一酸又流下泪来。

刘燕心里一热,暗想,也真难为了欧阳一鸣,又为他能去见了徐慧妈妈一面,而对自己产生这样的内疚感到舒慰。她想:“欧阳一鸣是爱我的,他爱的只是我。不然这样的事他就是不说我也不会知道,他能为这么件事而说出做了对不起我的话,就足以看到他对我的真心了。”想着时又暗为欧阳一鸣的这种天真和诚实而感动。一时间也为自己刚才的不冷静而产生了歉意。但不管怎么样,她还是为欧阳一鸣去见了徐慧的妈妈产生了本能的妒嫉,这无言的醋意让她无法平静。她暗对自己说:“这一切并不是欧阳一鸣的错,自己必须冷静。不然欧阳一鸣会更加不安的。”

于是她用平缓语气说:“你是应该说的,我也明白你的用意。你是想和我表白,或许还想,不和我说是感觉欺骗了我。我应该理解的,你能为这件事而内疚而流泪,我甚至有些感动。这说明你是在乎我、爱我的。刚才我也一时妒忌无法接受。别怪我。”

欧阳一鸣听了她这几句话心里一热,眼眶有些湿润了。他的心里有一股委屈,是那么的强烈,却也在同时对刘燕产生了更大的歉意。心里说:“刘燕啊,我那里是为去见徐慧的妈妈才这样内疚的啊,我是做了你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才流泪的。我是对不起你,真真正正地对不起你。以后再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感觉无法控制地想哭。于是又流下了泪来

刘燕沉默了会,叹口气说:“我很明白,你爱我,但你也喜欢她。假如没有我的出现,你们最终会相爱的。但是你和我相爱了。这一切都是上苍的安排,我庆幸我得到了你的爱,我庆幸上苍把你早与徐慧给了我。可我还是一直担心徐慧会把你从我的身边抢去。我也知道你不愿徐慧对你依然这样痴迷,可你又不知道怎样阻止。你怕伤害她。可是这样下去应该是什么样的结局呢?我真的无法想像。”

欧阳一鸣惊讶她的分析,这一刻他对刘燕竟是特别地敬佩,说:“是的,就是这样。我很多次想过对徐慧说出咱们的事可最终没敢,我怕伤害她,我怕在伤害了她之后无法面对她,我怕她会在知道我和你相爱后可能会不冷静,我怕会因此而打破现在还算平静的环境而影响学业。我怕会同学们不知情的猜疑而产生各种各样的议论。我更怕因此会令我的老师们对我的看法。假如真的徐慧不能冷静地接受我和你的事,在学校里我和徐慧都没办法呆了。”

刘燕点点头说:“你所怕的这些是对的,这些都有可能发生。可是,最终我们还是要伤害她。”

欧阳一鸣叹口气说:“是啊,我也想过有意疏远她,可这样的话肯定要令她产生怀疑,也会令我的同学们怀疑,她就有可能会当面质问我。事情也会很糟。”欧阳一鸣确实想过有意疏远徐慧,除他所讲的担忧外,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狠下这心来。他无法否认他还是对徐慧有一种绝不同于一般同学那样的情感的。他确实很在意她。

刘燕说:“不是有可能,是肯定会质问你的。”

欧阳一鸣说:“我也是这么想。我的意思是,她现在尽管对我心里有那份情,可我和她从来也没有提起过,这些都在心里的事没有被捅破,也只好这样保持着。我打算在毕业的前夕再和她公开我们的事,也会让她在受到伤害后,不至于还要这样每天面对着同在一校的我而痛苦。也不至于我也会每天面对她无形的责备而苦恼而内疚而影响学业。当然,也为了我和他的学业。”

刘燕想了想,点点头说:“看来你是考虑很久了。现在也没又有什么办法,只有这样了。”

欧阳一鸣说:“是很无奈的做法。想起这些,就感觉心口压块石头似的沉重。”

刘燕说:“我清楚,你也不会好受的。可现在我倒不为你考虑什么,我就在想,即使如你所说的,在毕业前夕才让她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她又能够承受得了那份打击吗?我了解我们女人,我们女人一旦付出感情再要收回的话,是一件比死都痛苦的事。我无法想像徐慧到那时会怎么样。”

欧阳一鸣听了这话心又沉了下来,不安地说:“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徐慧重重地叹了口气,伤感地说:“能有什么好办法,只有按你说的这样了。”顿了下又说:“当然,最好的办法是我退出,那样”

刘燕没说完,欧阳一鸣一下抱住了她说:“别说了,你退出那不是要我的命啊。”

刘燕凝望了他一会,笑了说:“你放心,我不会退出的。这样退出我就不是刘燕了。”

欧阳一鸣舒了口气,可还是被她这句似乎有些阴阳怪气地话不知所以。

刘燕说:“我不会放弃,绝不会的!除非你不爱我。”她的语气很重,很坚定。

欧阳一鸣有些惊愕地看着她。

刘燕说:“我爱你,胜过爱我的父母和家人,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把到手的爱情丢掉。你明白吗?”

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的眼中忽然间闪动了泪花,在那一刻她无法控制自己,伏在欧阳一鸣的怀里,伤心的抽泣了。

欧阳一鸣在一刹间有些不知所措。他紧紧地抱着刘燕,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刘燕哽咽着说:“我真没想到,我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就会这样,没想到我爱的人竟然还会有一个女人深爱着他。为什么会这样呢?”

欧阳一鸣不知该说什么,就也只能紧紧地拥着她。不自觉地拿手拍着她。心里满是愧疚。

一阵后刘燕止住哭泣,挣开欧阳一鸣掏出手绢,擦拭眼泪时,欧阳一鸣就拿手捧住她的脸说:“对不起,都怪我,怪我不该和你说这些。”

刘燕摇了下头说:“不,我没怪你。我就是感觉有点难过。”

欧阳一鸣说:“我要是不和你说,你就不会”

刘燕说:“我心里明白,你是因为对我是真心的才和我说。我不会怪你。可我还是就很伤心。我控制不住自己。”

欧阳一鸣说:“这几天我为这事也挺苦恼,就希望和你说。”心里想,与白雪的事她是绝不可原谅的,自然是绝不可以透露一点点话语的。但愿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白雪。

刘燕叹口气说:“我明白的。别再说了,就按你的想法做吧。”

第二十四章 1

刘燕说完话一挪身坐在了欧阳一鸣的腿上,两张口粘在了一起

两条舌在对方的口腔中游弋。两条舌在互相的缠绕。两片唇在吮吸着对方口腔分泌的甘液

初涉欲海的欧阳一鸣,在一阵后便忘却了所有的愧疚和羞怯,那只手很自然地又伸进刘燕的乳房上。那只不老实的手就在刘燕那对柔软润滑的软体上游动。它触到了那凸起的rǔ头,两根手指轻轻的揉捏着。

这麻酥的快感另刘燕完全失去了思想,剩下的就只是原始的欲望。刘燕的嘴在欧阳一鸣的脸上嘴上不停的亲着,嘴里呢喃着:“我爱你欧阳我、爱你”

欧阳一鸣的的下体膨胀了,它是那么的坚硬又是那么的火烫。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欲望要动它、摩擦它。他将抚摸刘燕乳房的手抽回,摸索着拉下裤门的拉链,那阳物就在他稍稍的拨动下弹了出来,像一只猛兽昂起它的头颅。他抓住了刘燕的一只手,将她的一只纤细柔软的沁着汗液的手拉在那根硬物上。

刘燕在这一刻明白她的手是被牵引在什么物体上了,本能的抽回,却又是被欧阳一鸣强按在了上面。刘燕抽了两次没抽回,便不再动了。忽在心里说:“我要给他,我要今晚就给他。我要早于徐慧把我的一切都给他。我要让他把心完全的交给我。”这想法一时间在刘燕的脑中是那么的强烈。

刘燕一把抓住那根硬物。暗在心里惊悸:这东西真硬,真烫,像一根粗大的火棒。她的心开始颤抖;她的手紧紧地抓住;她更加热烈的吻着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感到了无限的快感。他将手移回去在刘燕的那两团软体上搓揉。他已经感觉刘燕的手在他的硬物上滑动了,笨拙的、用力的,他感觉有些疼,可他喜欢这种感觉。

他的头脑开始发晕了。他将抚摸乳房的手向下移去在刘燕的腹部游动,游动

这只不听使唤的手一刹间向下滑去,动作是那么的疾速,瞬间,触到了那块神圣的领地。

刘燕惊地“啊”一声。尽管她在心里已经下定注意要给欧阳一鸣,但还是被这突然的触摸欲本能的阻止。她迅速松开握着欧阳一鸣的硬物,去抓那只已经捂在了她那片湿漉漉领地的手,可那里拉得动,欧阳一鸣似乎已经失去思维,一根手指已经插进了刘燕的体内。

这瞬间的进入令刘燕在体会从未有过的感觉后,浑身颤栗了下,刹间心里生出了无限的恐惧。她极力地躲避,嘴里说着:“不可以,不可以的。”但她又非常清楚,此时的欧阳一鸣在这种状态下,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她想,马上就要给他了,马上就要失去了。

欧阳一鸣已经近似于疯狂,他在用手指扣摸的同时,口中呢喃:“我要我要我爱你”他猛地抱起刘燕,放在地上,双腿叉开跪在她的双腿外,野蛮地摸索着打开刘燕的腰带,将刘燕的裤子退到漆盖下,那一刻,他看见了那片雪白的平川下的一丛牧草。

他是那么神速的褪去了自己的裤子,压了上去。刘燕在这紧张和恐惧中几乎窒息,她的嘴里一直本能的哀求着,推弄着,可她已经无能为力。

她感觉到了那根滚烫的硬物在她的*乱撞,她感觉已经冲破了她的领地。在她感觉那根硬物插进她的身体时,她流下了眼泪。却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于是她紧紧地抱住欧阳地腰部,含着泪水说:“求求你,我疼。”

欧阳一鸣停在了那里,嘴巴却是又在寻找刘燕的口,刘燕摇摆着头,说:“我疼,我你轻一些,求求你”欧阳一鸣慢慢抽动,那种无法形容的快感令他陶醉

忽然间感觉腰部一酸,身体颤抖,一阵快速的抽动后,他泄了。他将他那爱的种子射进了刘燕的身体。他喘着牛一般的鼻息瘫在刘燕的身上

慢慢的,他有些清醒了,看着紧闭双眼,躺在那里如闭了气一般刘燕,心里一惊,慌忙爬起身来。

刘燕也就在欧阳一鸣站起的同时腾地坐起,愣愣地看了欧阳一鸣几眼,突然一低头,双手捂脸,低头痛哭起来。

欧阳一鸣似乎完全清醒了,他有些惊慌失措的在刘燕身边蹲下,看着耸动双肩低声痛哭的刘燕不知所措,他甚至不知道怎样开口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她哭泣。

“罪恶,”他的脑中霎时浮现出这个词汇。也在瞬间想起了白雪。

“我伤害了她,伤害了她,我怎么会伤害她”他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

猛然间,他抬起手掌向自己的脸上打去。这一巴掌不仅仅只是为了此时对刘燕的伤害,他也在这同时想到了白雪。他在心里骂道:“欧阳一鸣,你还算人吗?你与白雪做了那样龌龊的事,现在却又来伤害刘燕。你是什么?你是畜牲啊。”这种强烈的愧疚快要让他崩溃了

欧阳一鸣的这一掌惊愕了刘燕,她转过身去一把抓住欧阳一鸣的手,扑到欧阳的怀里抽泣。欧阳一鸣说:“我不是人,我不该”

刘燕凝神看他说:“别这样,别这样”

欧阳一鸣哭着说说:“我伤害了你,我不该伤害你,我对不起你。”话语中的伤害和对不起,都包括自己与白雪所做的事。

刘燕没说话,她所理解的只是此时欧阳一鸣对自己的作为。她在这时甚至为欧阳一鸣悔恨的哭泣而感动。她无语地抱着欧阳一鸣默默地流泪。

第二十四章 2

过了好一阵刘燕才止住了眼泪,松开抱着欧阳一鸣的手移到了一边,伸手从口袋了摸索出一只手绢向下身擦去。拿起,凑着射进来的月光看了看递给欧阳一鸣,说:“这上面是我的贞节也是你的罪证,你把它收好喽。”

欧阳一鸣拿过去凑着月光看,就见那块白色的手绢上分明印着几片深色的东西,霎时清楚了那就是刘燕的处女血的印痕。仔细的叠好放入口袋后,脑中瞬间又想起了与白雪所做的事,猛地抱住刘燕哭泣道:“刘燕,我实在是对不起你。”

刘燕心里一酸也又流下泪来,抬手拍了拍欧阳一鸣的头说:“好了,事都做了还这样干吗?”欧阳一鸣悔恨地摇着头。刘燕柔声说:“听话,别哭了。”

刘燕推过他站起,穿起衣服,整理好头发,在欧阳一鸣身边坐下,低头说:“我没想这么快就给你的。”

欧阳一鸣愧疚地说:“我实在是,对不起你,我”

刘燕伤感地说:“我再不是一个姑娘了。”说完这句话时,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欧阳一鸣没看到,他一直不敢看她。低头说:“对不起。”

刘燕仰起头,双手托腮,强忍眼泪说:“我原来一直想像着应该是在我们的新婚之夜才全部给你的,我怕这一天,可还是来了。”欧阳一鸣依旧说:“对不起。”

刘燕转头看他,见他依旧双手抱头,低在两腿中,知他沉侵在懊悔中,一下心软起来,说:“抬起头。”欧阳一鸣摇了摇头。刘燕说:“这么大的事你都做了,还怕看我。”欧阳一鸣不作声。

刘燕想了想说:“你抬头嘛,我想坐在你的怀里。”欧阳一鸣抬头看她。刘燕挪起身子坐在了他的怀里。眼睛盯着欧阳一鸣的眼睛。欧阳一鸣转过脸去。刘燕伸出手扳过他的脸说:“看着我。”欧阳一鸣耷拉着眼皮说:“对不起。”

刘燕说:“老是这句话,听烦了!刚才你怎么就那么野蛮的,你们男人在那个时候真像野兽。”欧阳一鸣摇摇了头,说:“对不起。”

刘燕看她傻得可爱,似乎又傻得可怜,就柔声说:“别再说了,反正也是这样了,早晚我也是你的。”欧阳一鸣看她认真地问:“你恨我吗?”

刘燕抬手轻轻拧了他的腮一把说:“恨,我恨死你了。”话毕,就紧紧地抱住了他。

欧阳一鸣在刘燕抱住自己时心情轻松了些,也将刘燕抱紧说:“我弄痛了你。”刘燕说:“是。”欧阳一鸣问:“很难受,是吗?”刘燕说:“是。”欧阳一鸣问:“现在好些了吗?”刘燕说:“没有,没好。你倒是舒服了,特别的舒服。”

欧阳一鸣看她无语。刘燕娇羞地说:“你知道吗,你进入的那一刻快要把我疼死。”欧阳一鸣又是一阵愧疚,说:“我不知道,我,对不起。”

刘燕抬手打了他一下说:“再说一个晚上的对不起你也做下了。别再说对不起了好不好。女人早晚是要经历这一次的,这一次过后我就再不是姑娘,就由姑娘变为女人了。是你把我由姑娘变成了女人的,我是你的人了,今晚算真正是。你要答应对我负责。”欧阳一鸣说:“我会的。”刘燕说:“你要爱我,再不许对其他女人有任何想法。”

欧阳一鸣又想起了白雪,心里说,以后如果再见到她,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再做对不起刘燕的事。于是用很坚定的语气说:“我一定会的。”

沉默了阵刘燕说:“我虽然不是封建女性,可我从十五岁入伍,这么多年来我受到的是正统的教育,我没有社会上的女性所接触的那么多,对于女人的贞节操,我还是很在乎的。我今天应该说你被你捋去的,你要答应我,无论何时都要对得起我。”欧阳一鸣说:“你放心,我一定会。”

刘燕点点头,说:“我相信你。你也不要内疚了,早晚我是你的,今天给了你,也是命中注定。”欧阳一鸣没说话。

刘燕说:“刚才你那样子简直就是疯狂,我都被你吓傻了。”欧阳一鸣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那样的。”刘燕狠狠地说:“动物的野性。”

欧阳一鸣摇摇头。忽然间想到一个令他胆战心跳的问题,说:“会不会,会不会怀孕的。”

刘燕说:“你现在才想到,我比你更担心,刚才我算了下,这几天刚好不在排卵期。”

欧阳一鸣问:“什么是排卵期?”

刘燕说:“就是安全期,你别问,我是学医的,这些我懂就行了,你知道那么多干吗。”

欧阳一鸣便不再问。

第二十五章 1

已近深秋了,无情的季风摇曳着树,枝条上的叶片无奈地离开了母体,苍凉地在空中彷徨着飘荡。凄凉、无助、哀伤地坠落地面,似乎不甘心地挣扎着滚动跳跃了阵,于一处角落不动了。一场细雨落下,天气骤凉下来。

欧阳一鸣在这天早上穿上了刘燕买给他的那件毛衣。自从那晚拿回宿舍后,他一直放在皮箱里。却没想大清早刚刚穿上,在去教室的路上就被徐慧看到了。

徐慧和吴莹莹一起走在欧阳一鸣的前面,一边走一边小声地说笑。

吴莹莹不经意地回头间,就看到了穿在欧阳一鸣身上,敞开拉链衫露着的特显眼的红毛衣。于是拉了下徐慧说:“你看欧阳身上的红毛衣。”两人站住,转头面对着欧阳一鸣看着。

没等欧阳一鸣走近吴莹莹就喊上了:“天哪,这红颜色毛衣穿在你身上,欧阳,你更帅了。”欧阳一鸣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笑了,故意问:“真话假话?”吴莹莹近前上下看看,惊讶道:“我还说什么假话啊,就是更帅了。”说话时转头看徐慧一眼问:“你看是不是?”

徐慧微笑着点点头说:“嗯,是效果不错。”

吴莹莹上下打量着欧阳一鸣,说:“平时看你穿什么衣服都挺好看。今天看你穿这件毛衣,简直就是眼前一亮。这颜色显得你更精神。”

欧阳一鸣没想到,刚穿上刘燕给他买的这件毛衣,还没进教室就会遇见徐慧,心里就有些慌慌的,脸就红红的,笑笑冲吴莹莹说:“有你说得这么邪乎吗?穿在里面能有多好的效果?你也是有点夸张。”吴莹莹一脸认真地说:“真的哎!我夸张啥?,我还说假话啊,你问徐慧。”徐慧微笑着说:“是挺好,小伙子更精神了。”说完都笑。

三人抬步前行,徐慧转头问他:“啥时买的?”欧阳一鸣愣了愣,说:“那里是我买的,是我那医大的那个老乡范旭瑞家里寄来的,他穿着大,又嫌颜色红,上次我去他那里玩他就要我试一试,我穿刚好就给拿来了。”吴莹莹伸过过手来摸了摸毛衣,嘴里啧啧道:“还是纯毛的呢,不少钱吧?”欧阳一鸣说:“我说给他钱的,他说不要,我也不想给他呢。也没说多少钱买的。”徐慧笑笑说:“耍赖。”

欧阳一鸣说这些谎话时心里很虚,有些慌张。好在说话间就走进教室结束了话题。

欧阳一鸣为自己总是要在徐慧面前撒谎而不安,可他又不得不这样做。他为此苦恼,自责,内疚,无奈,甚至很痛苦,有时就会在心底迸发出愧对徐慧的一阵阵颤栗

他无法想像当徐慧知道了他和刘燕已经恋爱后会是怎么样情绪。那种对徐慧的打击令他在想起时就阵阵心颤。他不愿意徐慧有任何的痛楚,一万个不愿意。

他在遇到刘燕之前似乎对喜欢和爱的定义有些模糊,那时他隐约感到她对徐慧和徐慧对他的喜欢就是爱。直到在遇到刘燕后,他才清楚爱和喜欢是那么的不同。他想,爱,是需要有心灵的猛烈的撞击才会产生的。按他的理解是在两个男女第一次见面后,就会产生那种无法抑制的心跳和牵念。他和徐慧没有过这样的撞击。他对徐慧有过牵念,但绝没有心灵的震撼,他只是喜欢她,可似乎又超过了仅仅喜欢的定义。好像徐慧就如他亲人一般的情愫。

他也清楚在徐慧心底是已经默认自己为她的恋人的。同学们也有很多是这样认为的,或者有些同学已经肯定他们俩早就在恋爱了。

可他们俩平常的举止也还是让许多同学们无法肯定。但是,他们俩在同学们的心底却都是认同很般配的一对。欧阳一鸣有时在瞬间被这无形的压力煎熬时,就有股冲动想告诉徐慧自己和刘燕的事,可最终忍住了。他不愿意看到徐慧痛苦,更怕因此而发生连锁反应。

翌日晚,欧阳一鸣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正看书,见姜玉其脸红红的进了寝室,瞟了眼也没说话。姜玉其兀自在自己的床铺坐了片刻,满嘴酒气的走到欧阳一鸣前。神神秘秘地拉了他一把,附耳说:“出来一下,我和你说点要紧的事。”欧阳一鸣凝眉疑惑地看看他,放下书本随他出去。

下了楼姜玉其小声问:“朱海涛和吴莹莹的事你知道吧?”欧阳一鸣说:“你不是和我说过嘛,是不是真的?”姜玉其说:“当然是真的。哎,我跟你说,他们俩昨晚出事了。”

欧阳一鸣吃了一惊,心里狂跳着说:“不会吧,昨天我还看吴莹莹好好的。”姜玉其说:“就是昨晚的事嘛,我还能骗你?我和朱海涛刚才在外面吃饭,他刚刚才给我说这事。嘿嘿,朱海涛喝多了,亲口和我说的。”欧阳一鸣欧阳一鸣忽然在脑际闪现出金铭和梁超发生的事,异常紧张,心狂跳起来。些惶急地问:“出了啥事?昨晚发生的事怎么没人知道?”

姜玉其说:“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朱海涛和吴莹莹要不说谁能知道?我还纳闷今天朱海涛怎么会主动拉我出去喝酒呢。原来是他的心里不痛快。”欧阳一鸣说:“你就快说说到底他们俩发生了什么事。看你粘粘糊糊的,你也喝了不少。”姜玉其说:“我今天还真没喝多。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朱海涛和二年级的一个女孩在玄武湖边约会,被吴莹莹逮了个正着。吴莹莹到时朱海涛正和那个学妹抱在一起亲嘴呢,原来这小子脚踏两只船。你没见吴莹莹今天没来上课啊。”欧阳一鸣说:“我没注意她,吴莹莹当时怎么做了?”姜玉其说:“这吴莹莹也挺厉害啊,当时抓起朱海涛的头发,啪啪就是两个耳光。你说这吴莹莹是不是挺可以啊!”

欧阳一鸣惊得心跳,说:“发生这样的事吴莹莹肯定会很气愤的。”脑中悠忽想起自己和白雪所做的事。暗想,假如哪天刘燕抓到了他和白雪在一起,该是什么样的可怕场景啊。想着时心里便是一阵胆怯发虚,就感觉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顿了顿又问:“这朱海涛怎么会和二年级的那个女孩认识?”姜玉其说:“朱海涛的乒乓球不是打得不错嘛,不是前一阵学校开运动会班里让朱海涛去打乒乓球嘛。那个学妹也被推荐去打乒乓球。在体育馆练球,人家朱海涛就和那个女孩子认识了。我是最清楚朱海涛的,就这方面那人家真是行家,几句话就能赢得女孩子的芳心。”嘴里啧啧两声说:“真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也不知道他身上怎么对女孩子就那么大的魅力。”欧阳一鸣点点头,问:“从那以后他们就有了关系?”姜玉其说:“他们俩有这种关系也就是最近一段的事,朱海涛说,前一阵他去街上买东西,正好看到那个女孩,就请人家吃饭,就那样开始了关系。”

欧阳一鸣嘴里“哦”了声,想了想便又问:“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姜玉其摇了摇头说:“我也问了朱海涛,人家不说。”顿了顿说:“我和朱海涛关系不错,可他这样做我不赞成。吴莹莹是多单纯、多可爱的女孩子啊。你说正和吴莹莹恋爱着,怎么可以再和另一个女孩子发生这种关系?都在一个学校里,这样的事,早晚能不被吴莹莹知道吗。”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是啊,经常这样轮换着约会肯定要被吴莹莹知道的。”

姜玉其说:“这会朱海涛心里也苦闷着呢。刚才他和我说,那个中文系的女孩当时也骂了他,哭着要和他吹。吴莹莹还不知道能不能原谅他。我当时就说,你小子也是活该。吴莹莹对你不错,你这样伤人家,人家还能原谅你!朱海涛今天流泪了,他说他对吴莹莹是真心的喜欢,是有真感情的。我看他那痛苦流泪的样子,也相信他对吴莹莹是真心的。”

欧阳一鸣说:“他既然是和吴莹莹真心相处的,那还和另一个女孩约会亲吻啊。”说这话时心里突忽想到了白雪。又急忙说:“这是朱海涛自己愿意的这样的。”说着话心里狂跳,暗自想:“白雪,这个神秘的女人怎么总会在这时蹦出来?”不免有些心烦。脸上便发热发烫。

姜玉其说:“当然是朱海涛的事,人家那个女孩还能去找他?我当时问了朱海涛的,他说,他就是想跟那个女孩子玩玩,找刺激。他说他和那个女孩没啥感情的。说真正喜欢的是吴莹莹。但他说二年级那个女孩对他可是真心的。你说朱海涛这样做是不是缺德!”

欧阳一鸣点点头,心里说:“我和白雪可不是我故意的,是她故意那样对我的。”这时的心里竟有了些安慰。

欧阳一鸣问:“吴莹莹是怎么发现的?”

姜玉其说:“朱海涛也纳闷呢,他说他和那学妹也是刚到湖边一会,吴莹莹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的。朱海涛猜是吴莹莹跟踪了他。”

欧阳一鸣心里呼楞打了个寒颤,就想:“万一那天我也被徐慧跟踪,当她看到我和刘燕在一起会怎么样。”瞬间又在心里说:“徐慧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看着姜玉其问:“吴莹莹是不是早就对朱海涛和那个女孩子的事有了察觉?”

姜玉其说:“谁知道呢,这只有吴莹莹自己清楚。朱海涛也想知道呢。”顿了一顿说:“你不知道,朱海涛这小子还有很多事呢,要是都让吴莹莹知道,肯定能气死。朱海涛以前和我说的,我也就只当是笑谈,以为他是故意显摆的,也没和你说过。朱海涛那都好,就是在这方面这小子他妈的不是个玩艺儿,你别看他平时斯斯文文的样子,可尽做他妈的缺德事。这南方人就是没有咱们北方人憨厚。他也是真行啊,长得也就一般吧,女人缘倒不错,一辈子桃花运。”

欧阳一鸣听着他说了这一通也没说啥事,就不耐烦地说:“别发感慨了,他还有什么事?”

姜玉其说:“这小子的事风流事多着呢,他是什么样的女人都喜欢。中学的时候就谈过两个。那两个同学为了他都闹翻了脸,有天清早那两个同学在教室里就互相骂对方不要脸。为了这,朱海涛还一直得意他有魅力呢。现在他和这两个女的还都有书信联系。哎,你想不到,他可是什么都敢干的主,中学时他就把那两个女生都给干了。”

欧阳吃了一惊,疑问道:“中学?!不会吧,中学时他才多大?中学时他就懂那么多?”

姜玉其说:“怎么,你不服啊。这可是他亲口给我说的。可以想象,你中学的时候根本就不懂这事。这样的事可能我都比你懂得多些。中学时你看过手抄本《少女之心》没有?我想你肯定没看过。我看过,朱海涛也看过。”

欧阳一鸣摇摇头说:“我听范旭瑞说过的,可我没看过。听范旭瑞说那是本淫书。”姜玉其笑了笑,摇摇头说:“奶奶的,那里面描写的让人受不了,没什么故事的,就是性事。是一个女的说她与表哥的性事。谁看了都有冲动。你说这人也是奇怪,我说还是虚伪,人也就这德性,表面上都扮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嘴里说自己多么道德仁义,可都想看。不然,怎么会你抄他也抄,流传那么广?”停住话兀自笑了两声,感觉不应该在欧阳一鸣这样的人面前这样说话,又说:“可能这也是人的本性,不管心里怎么想,总还要掩饰的。”

欧阳一鸣倒没有在意姜玉其怕他误解的意思,暗自心里感叹:“人可不就是奇怪的动物?生理需求比任何一种动物都强烈的。这种需求是会令人疯狂,有时就能让人失去理智。”此时他想到的是他和刘燕的第一次。

姜玉其说:“你别看朱海涛和我们一样大,可人家对女人比我们了解得多多了,男女之间的那种事人家可有的是经验。咱不能听,听他小子说这些就受不了。就这年纪,光从他嘴里说,就和三个女人发生了性关系,咱到现在还没沾过女人的边呢。在他跟前说起这事还真有点羞愧。”

欧阳一鸣问:“他也和吴莹莹有了那事?”姜玉其说:“他和吴莹莹早就有了。他们是去年的上学期开始好上的,听他说,他和吴莹莹约会的第二次就把吴莹莹给办了。”姜玉其却是从朱海涛嘴里听说过这件事,但朱海涛还是夸张了点,他和吴莹莹应该是第三次约会才发生的性事。

欧阳一鸣瞪大了眼睛看他,不相信的摇摇头说:“第二次?这怎么可能!第二次约会吴莹莹能愿意啊。该不是他瞎吹吧。”欧阳一鸣想到自己与刘燕的约会。他想第二次的时候也最多就是亲吻,怎么可能就会发生性关系?刘燕可是在几次后也不愿让自己摸乳房的。难道吴莹莹第一次就会让他摸?!

姜玉其说:“千真万确。这话是去年比这早一点时候,我们俩一起在外面喝酒时他告诉我的。你知道他不能喝多少,几杯酒下肚就不是他了。那天他喝了也就有二两多点吧,话就多了。我们先是闲谈女孩子的事,后来他没控制住,就给我说了他和吴莹莹的事。那之前我连他跟吴莹莹恋爱的事都不知道。说着说着就兴奋,啥都说。妈的,我不能听,听得受不了。”

姜玉其摇摇头,脸上露着淫亵地笑,咽了口唾沫继续说:“他说和吴莹莹第一次是他强迫的,那时是六月份的时候嘛,吴莹莹穿裙子。他就先是摸,摸乳房那会吴莹莹就挣扎,不让啊,可吴莹莹那个头那里掰得过他。后来也就不挣了。这小子就得寸进尺,再摸吴莹莹的下面,这下吴莹莹可急了,挣啊。朱海涛说,能让她挣开吗,顺势将吴莹莹的裤头脱掉,将吴莹莹按在地上,自己也没脱裤子,从裤门里是掏出那家伙就干。当时就把那吴莹莹疼得直叫,可也不敢大声叫。就这样第一次把吴莹莹给办了。”

第二十五章 2

欧阳一鸣听得心惊肉跳,就又想起自己和刘燕的第一次。心里说,男人到了那个时候可是无法控制自己。可朱海涛和吴莹莹也太快了点吧。他的脸开始发烫,心里发痒,男人的本能令他有些兴奋了。

姜玉其这时已经说得兴起,继续说:“朱海涛说那天完事后,吴莹莹就哭。这小子你看平时话语不多,哄女人可是一流的,没多会也就哄好了她。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往后就好办了,按朱海涛的说法是,和女孩的第一次是开篇,就和写作文一样,开篇写好了,往下的内容就好写了。那以后,每次见面都少不了干那事。”

姜玉其嘿嘿淫笑了两声,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继续说:“那天他说得高兴,就什么都说,说他最喜欢把吴莹莹抱起来,让吴莹莹跨在他的腰上,两只手吊在他的脖子上站在那里干。他说那叫一个爽啊。妈的,那天晚上我回来半夜没睡着,下面这东西不听使唤,老是涨得受不了。那天朱海涛还说”

欧阳一鸣听得不能自己,就感觉自己的下面在渐渐的涨起,颤着声音打断了他,说:“好了好了,别说了。”姜玉其争说的兴起,被欧阳一鸣打断了话愣了愣,继而一阵开心地笑,问:“怎么样,你也受不了了吧?”说话时就往他的裆下看。欧阳一鸣脸红心跳,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一阵平定了些心跳转过身来,心里就感觉有些气愤说:“这种事怎么可以随便说出去?这朱海涛怎么会是这种人啊?这是想和人家吴莹莹好好相处的吗?真要是爱人家,想和人家结婚,把吴莹莹当做他的妻子,这种事能和别人说出口?我倒真怀疑朱海道是不是对吴莹莹真心地。”姜玉其笑了说:“不是喝多了嘛。”欧阳一鸣说:“喝得再多心里也是明白的,谁也不是没喝多过酒,他这就是在炫耀这种事,这也是对一个女人的不尊重。”姜玉其看看他,说:“你说的也是,这朱海涛可真不知咋想的。哎,他也就是和我说过,我想他不会和别人说的。”欧阳一鸣看看他没言语,片刻问:“他们就不怕怀孕啊?”

姜玉其说:“我也问过他,他说没事,他说他有办法,说射的时候按在哪个地方,还说也可以不射在里面,还说什么可以算什么时间什么的。咱也记不住,也不懂。”

欧阳一鸣叹嘘道:“这朱海涛也真是可以的,往外说这种事,要是被吴莹莹知道还不被气死!哎,你可不能再跟别人说。我看你今天也是喝多了。”姜玉其说:“我也就是和说。我就是喝得再多,也不能到处宣传这事。我还能没这个自制力?”欧阳一鸣问:“你现在不是和我说了?!”姜玉其瞪眼看他说:“咱俩是啥关系?我还不了解你?你总不能和别人说吧!”顿了下嘿嘿笑了两声说:“你有机会把这事和徐慧说说,她……”

欧阳一鸣霎间变了脸,瞪着姜玉其怒斥道:“放屁!我看你真是喝多了。”姜玉其楞了愣,继而满脸的尴尬,不自然地干笑了两声,说:“看你,就是随便说说。在你面前就不能开一句徐慧的玩笑。”欧阳一鸣瞅了他眼没言语。他对任何人开徐慧的玩笑都很反感。他不愿意徐慧与这样的事联系在一起,这是不由自主地。他在姜玉其说到徐慧时,完全没有任何思想就莫名的生气。

姜玉其摇了摇头说:“好好,知道了,以后再不开徐慧的玩笑。”顿了顿干咳了两声说:“其实我听朱海涛说他和吴莹莹的这些事也快一年了,我谁也没说过,今天就是给你说了,和谁我都不会说的。”

欧阳一鸣此时也感觉自己的语气和神态有些过了,但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发火有些过,他认为,姜玉其这样开徐慧的玩笑就是太过分。定了定神,缓了口气问:“朱海涛和二年级那个女孩子多长时间了?”姜玉其说:“朱海涛要是不喝酒,平时的嘴也挺严实的,今天我才听他说起二年级那个学妹,他说就是这学期开学不久的事。”

欧阳一鸣点点头,思索了阵感慨地说:“这次对吴莹莹的打击肯定不小。”姜玉其说:“那肯定是,朱海涛这小子真他妈作孽。吴莹莹挺不错,虽说长得不是太出众,可也算中上等吧。挺纯情的,配得上朱海涛的。可这小子就这么花心。”

欧阳一鸣皱起眉头说:“我还真的担心吴莹莹会出什么事。”姜玉其说:“是啊,吴莹莹挺单纯的,平时老是嘻嘻哈哈开心得不得了,这一下可能会很伤心。”正说着,姜玉其大睁着眼睛,盯着欧阳一鸣的背后嘴里嘀咕:“不会这么巧吧?!”欧阳一鸣转头望去大吃一惊。不远处,走过来的正是吴莹莹。

吴莹莹怀里抱本书低头走着,走到他们跟前才发现他们惊了一跳,站住笑了笑问:“你们俩在这说话啊?”姜玉其脸上有些不自然,却也笑脸迎上说:“我们俩在瞎扯,哎,听说你身体不舒服?”吴莹莹说:“感冒了,头有点疼,吃了药躺了天,好多了,出来透透气。”

欧阳一鸣借着路灯的光亮注视着吴莹莹,就发现她眼睛有些红肿,心里说,肯定是哭过的缘由,就说:“多注意,这季节就容易感冒。”吴莹莹笑了笑,说:“也许是前几天穿得少了些。哦,你们聊吧,我回宿舍。”

看着吴莹莹离去,欧阳一鸣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苍凉,看了看姜玉其说:“看她现在这样子也挺可怜的,也不知该怎么和她说。”姜玉其说:“又能说什么,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欧阳一鸣说:“不知道她这次能不能原谅朱海涛。”姜玉其说:“朱海涛说,他也不想和二年级的那个再瞎扯了。他是真心喜欢吴莹莹的。刚才吃饭时我还对朱海涛说,让他给吴莹莹认个错。吴莹莹的性格也很倔强的,谁知道能不能原谅他!”

第二十六章 1

翌日,欧阳一鸣见到了吴莹莹,就见她精神萎靡、落显病态,没有了往日的欢闹。霎间脑中又闪现出姜玉其描述的吴莹莹和朱海涛做爱情景,心里就一阵狂跳,脸就发红。一阵后,突忽又有感觉他和白雪做的事被人知道了似的。那些情节就似印在他脑中不时地闪现,挥之不去。一阵后就会在心里暗暗埋怨起姜玉其要和他说起吴莹莹那些事儿。

谁知过了两日,欧阳一鸣忽然发现吴莹莹又没来上课。

也不知为什么,欧阳一鸣在这两日,总会在不知不觉中向吴莹莹的座位看去。少顷又去看徐慧的座位,竟然也没有发现她的踪影,心里不免疑惑,想:“是巧合,还是和吴莹莹一起去办事了?是吴莹莹有啥事?还是徐慧有啥事?”想着时就忐忑不安,就有些慌乱了。恍惚中,他似乎预感要有事情发生,但也不好向谁打听她们俩的去向。

晚饭时也没见到徐慧和吴莹莹,饭后在房间坐了会,也是心神不定的,一阵后去了图书馆,正看着书时,姜玉其悄悄地走到他身边碰了下他,神秘兮兮附耳说:“徐慧在纪念亭那儿等你。”欧阳一鸣瞬间也没反应过来,翻眼看他,小声怪道:“瞎说。”姜玉其一脸正色地说:“真的,没骗你。”声音稍稍大了些。就有几个同学抬眼看他们。

欧阳一鸣就想到徐慧这一天的去向,急忙站起,赶忙还了书随姜玉其一起出来。出门后依旧有些不相信姜玉其的话,便问:“你这家伙找我到底有啥事?”姜玉其笑了说:“你还真以为我骗你啊?啥时候我会在你看书的时候来跟你开这玩笑?我还不清楚你在图书馆看书最怕的是别人打扰啊!”欧阳一鸣想想也是,就问:“你在哪里见得她?”姜玉其说:“刚才我和葛广成在院里散步,恰好遇到徐慧,徐慧喊住我悄悄说的。她问我见没见到你。我说见你来图书馆了,她就让我来喊你,说是在纪念亭等你。你看,我这当通讯员的大老远的跑来送信容易吗?还要被你熊一顿。”

欧阳一鸣笑了笑说:“我啥时熊你了,不就是问问吗?”低头想着,心里又是一沉,难道徐慧或者吴莹莹真的有啥事?嘴里嘀咕:“有啥事呢?”姜玉其说:“看徐慧那样子好像有啥重要的事。”欧阳一鸣心里还是一颤,想:“徐慧从来就没有晚上在校园的什么地方单独等过他,不是有啥急事更不会让姜玉其给他带话的。”想着时心里有些焦急。便问姜玉其:“徐慧没说啥事?”姜玉其笑了说:“她有啥事还能给我说了!她要是能给我说,就该不让我带话过来让你过去了。你们俩的悄悄话她也只能和你说。”抬手推了欧阳一鸣把说:“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欧阳一鸣想想也是,能让姜玉其知道的话,徐慧就不会让他过去了。路上急匆匆地走着,心里就一直在想:“徐慧不会遇到了什么事!可能是吴莹莹出了啥事!”

欧阳一鸣急匆匆地赶往纪念亭,远远就见徐慧怀里抱着本书,站在台阶旁的一盏路灯下踱步。见欧阳一鸣走过来,便迈步慢慢向台阶上走去。欧阳一鸣看到徐慧心里就好像安慰了些,走到跟前看了徐慧眼,悄声说:“别到上面去,那里肯定有人的。”

徐慧停步转身看看他,又走下刚上去的几步台阶,随欧阳一鸣在路灯下站住。徐慧就惶急地说:“吴莹莹出事了。”欧阳一鸣心里格登了下,问:“是和朱海涛的事吧?”徐慧惊讶道:“你都知道了?”欧阳一鸣说:“前晚姜玉其和我说了。你们俩这一天没来上课干吗去了?”

徐慧显得异常气愤,说:“还不是朱海涛造的孽!跑了一天就为吴莹莹的事。”顿了下问:“朱海涛告诉姜玉其的吧?”欧阳一鸣说:“是朱海涛和姜玉其说了。昨晚姜玉其也是喝多了才告诉我的。你和吴莹莹今天到底去干吗了?”

徐慧说:“吴莹莹怀孕了啊。”

欧阳一鸣大吃一惊,问:“你说什么?吴莹莹她、她怀孕了?”徐慧也大睁着眼说:“是啊,你不知道?”想了下说:“对啊,你应该不知道的。朱海涛也应该不知道。是今天上午我陪吴莹莹去检查才查出的。”欧阳一鸣心里狂跳,有些慌乱问:“这可咋办啊?”徐慧说:“还能咋办,只有打掉。”顿了一顿问:“姜玉其都跟你说了啥?”

欧阳一鸣说:“前天晚上我和姜玉其闲聊,他告诉了我朱海涛和二年级那个女孩约会被吴莹莹看到的事。姜玉其没提吴莹莹怀孕的话,你说是今天上午才查出的,朱海涛肯定不会知道,姜玉其更不可能知道吴莹莹怀孕的事。”

徐慧点点头说:“我是昨晚才听吴莹莹说起朱海涛和二年级那个女孩的事。”欧阳一鸣问:“吴莹莹是怎么发现的?昨天我和姜玉其还纳闷呢。”徐慧说:“吴莹莹说她发现朱海涛最近有些不正常,在校园里见过和那女孩说过几次话,就感觉不对劲,那天晚上去跟踪她才弄清怎么回事。”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朱海涛也是怀疑吴莹莹跟踪了他。”徐慧说:“吴莹莹也是很在乎朱海涛才会这样的。”顿了顿说:“后来吴莹莹就和我说都有两个月没来例假了,我就问她是不是病了,要她到医院去检查。吴莹莹就说担心是怀孕了,说她和朱海涛早就发生”

徐慧脸红了下,偷偷睨望欧阳一鸣眼。

第二十六章 2

欧阳一鸣想起姜玉其所说的珠海涛玩弄了几个女孩的事,有些气愤,但也不好和徐慧说这件事,于是说:“你也劝一下吴莹莹,和朱海涛这样的人相处能有什么好结果啊?简直就是流氓一个。”脑中悠忽又浮现出白雪的影像,心里一惊,募得脸红心虚。

徐慧看看欧阳一鸣说:“这话现在也不好和吴莹莹说,过几天再说吧。昨晚我听吴莹莹说担心怀孕了也害怕,就说那更应该快去医院看看了。吴莹莹说第一个月没来,她也是以为病了,可也没感到有啥不适。她说真要怀孕是要有反应的,可她什么反应都没感觉到,就没怎么在意。前几天该来也没来,才担心是不是真怀孕了。想去医院看看又害怕,不敢去。我说这也不是害怕的事,真要是怀孕了的话,再过一段时间就更不好办了,那丢人就丢大了,学也不要上了。吴莹莹就哭,看她那可怜的样子我也直难过。后来她问我能不能和她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我说可以,就说这个礼拜天去。她心急啊,说还是明天就去,昨晚说的话嘛也就是今天。所以今天一早就请了假,陪她去妇幼保健院,用了个假名挂了号。一检查化验,说怀孕都两个多月了。”

徐慧叹了口气继续说:“当时吴莹莹都快吓傻了,就直问我怎么办,我说能怎么办,只能打掉。后来我们就打听,说医院要有单位证明或者结婚手续才行,她哪来的结婚手续啊,单位证明又到那去弄?后就又想到了小医院,可小医院我实在是担心,我听说我妈说过,她们剧团有个女孩怀了孕,男朋友和她一起去了家小医院打胎,结果大出血死掉了。你说万一吴莹莹真要弄不好也大出血,那命也保不了。”

欧阳一鸣惊得心跳,问:“打胎还这么危险啊?”徐慧说:“可不就是这样。不过这样的情况很少。”看了看欧阳一鸣继续说:“当时我就跟吴莹莹说了这些。吴莹莹也很害怕,但她说再大的风险也得做,真要肚子大起来那可怎么有脸见人。她这话说得在理,可我更害怕啊,我和她一起去的,真出了事我可咋处理。我看她也挺可怜,就说咱们先找小医院,看哪家能做。找好了再说就是。打听了几个小医院,也去了,可我们俩连问都不敢问,不好意思啊。后来我说这样也不行,总得问一问。那时也快到中午了。就在街上随便吃了点。吃饭后又去了那没敢问的小医院,是专接生孩子的。我厚着脸皮去问一个女医生,人家看看我们俩就问有没有证明,说没证明不能做,谁能想到小医院也要证明啊。我就问不要证明不行吗?那医生就拿那种异样的眼光看我,再就说不行。我的妈,她那眼神真让人受不了,我都快给羞死了。吴莹莹出门就哭,说这下可完了,那里去弄证明!我也只能安慰她说,肯定有不要证明的。可我真是怕再去问了。”

欧阳一鸣看着她怪道:“你也是,你让吴莹莹自己问嘛。你说你去问,人家怎么想你。”

徐慧说:“我是让吴莹莹自己问的,可你不知道吴莹莹那样。到了那地方就跟傻子似的。我也心急啊,跑了那么远的路,她不说话我再不问怎么行?唉,为了吴莹莹这事我真是伤透了脑筋。我心想反正也没人认识我,丢脸也就丢一回吧。硬着头皮也要问。”

欧阳一鸣心里有气,说:“这个吴莹莹也真没用。”欧阳一鸣的心里为徐慧所受的这样的羞辱而生气。也不知为什么,虽然现在没和徐慧有什么关系,可总是在心里处处护着她。

徐慧明白欧阳一鸣心里的想法,暗想,这样被医生误解,可能欧阳一鸣还会认为丢了他的人呢,心里也有些不安,就说:“我也不想啊,可没办法,我和她一起去的,你说咋办?”

欧阳一鸣看看她没言语。

徐慧说:“后来我就想能有个熟人就好了,我就问吴莹莹有没有这样的关系。吴莹莹说哪里有医院的熟人啊。想了阵想到了你。吴莹莹就说你住院的那个医院,说或许你会找个人帮忙。我先是想那病区的人对你那么好,可能你真能找人帮上忙。转而一想不行。我不能为了她的事坏了你的名声,就是你能找到人,你一个大男人找人帮忙给一个女孩打胎,人家会怎么想?再想想你也可能不会愿意的,你那么要面子,能去和人家说吗。我就给吴莹莹说,你在那个医院也就是住了几天院,哪会有什么熟人的。吴莹莹就央求我问问你,我说还是先找吧。我可不想让你去丢那个人。”

欧阳一鸣说:“我也真没那本事找什么人。再说,人家那么大的医院,要的手续不更全啊。”欧阳一鸣心里清楚,要真找刘燕办这事说不定还真行。可他怎么向刘燕开口啊。徐慧说:“要是真有关系还真行。可我就是不能让你去丢人。打听时也没人认识我,丢人也丢不到那去。反正又不是我的事。”欧阳一鸣看看她叹了口气。

第二十六章 3

徐慧接着说:“说着话都快下午三点多了。去了趟厕所出来,看见一个老大妈挺慈善的,我的脑子灵机一动,想,兴许问问这些老人能问出来那个医院可以做。我就上前和她套近乎,老大妈是从她女儿家回家的。我就给她说吴莹莹是我的表妹,和男朋友吹了,可怀了孕。就问她知不知道哪里有不要证明打胎的。那老大妈也挺开通,看看吴莹莹说了句,现在小女孩就是不知道保护自己。再就说你也是问巧了,她家附近就有一家小诊所,说是一个中年妇女开的,医术不错,经常也给人做流产。还说她一个亲戚家的孩子去年也是在那做的,收费也不高,我和吴莹莹一听都挺高兴,简直就是狂喜。你说是不是巧啊,也亏得我那么随便一问。我们俩就随老大妈一起去了。”

“那小医院不大,就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也挺干净,看病的也不少。那个女医生给检查了后就说最近就可以做。吴莹莹就偷着给我说想现在就做,问我带钱了没有。我想了想还是有些害怕,你说要是万一出了事情我该怎么办,我和她一起去的,到时我能脱得了干系吗?可我也不好和她说这些,就说没带钱。说今天也晚了,还是明天吧。就这样,回来时天都黑了。”

欧阳一鸣点头想了想,问:“做这手术大出血的可能大吗?”徐慧说:“我就是听我妈说过。大出血的几率可能很低,一般情况下不会有问题。可万一应在了吴莹莹身上那不就惨了。我就是很害怕,你想得周到些,拿个主意,看是不是我陪她一起去做这个手术合适。再说我得回来和你商议一下啊,不然真有啥事你不得怪我啊!”欧阳一鸣听了徐慧的话心里一紧,他明白徐慧心里又是把自己当作什么人的。

但现在他顾不了许多,就说:“她去打胎这事你去是不合适,毕竟有风险。你和吴莹莹说,让朱海涛陪她去嘛,是他们俩的事,朱海涛是应该的。”

徐慧叹口气说:“检查完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就和她说了,吴莹莹不愿意。她说就是死也不会让朱海涛陪着去。她说她这辈子都不想见他,这一次是彻底地要和朱海涛断了。我就说在一个班级里能不见吗。她说恨不得朱海涛现在就去死。吴莹莹还能让他带去啊。哦,对了,她还叮嘱我千万不要把怀孕的事让朱海涛知道。”欧阳一鸣摇摇头没说话。

徐慧皱着眉头苦着脸说:“我都难为死了,你拿个主意。”欧阳一鸣看了她眼说:“这主意我还真不好拿。你说要是没啥风险,你带她去就带她去了,可万一有什么不测你可怎么办?”徐慧说:“其实刚才你没来我就想了,你又能拿出什么好主意啊!可是看着吴莹莹那么可怜的,在这又没个亲人。这种事还又怕别人知道,就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咱们要不帮她不等于把她推上绝路吗?”

欧阳一鸣想了想摇摇头,叹了口气没说话。

徐慧看看欧阳一鸣说:“唉,也真能难为死人。”顿了下又气愤地说:“这朱海涛太不是个东西,做出这样的事来让吴莹莹这样受罪不说,我们也跟着牵连,他倒是落得一身清闲。”停了下又怪道:“你说这吴莹莹这人也是,怎么就”

欧阳一鸣心里想,吴莹莹还不是被朱海涛强迫的啊,估计吴莹莹没和徐慧说起这事,这时也不便和徐慧说。就说:“这些都别说了,事情出来了,现在怎么说也晚了。吴莹莹不想让朱海涛去,咱们也不能去跟朱海涛说。让吴莹莹自己去又不放心。你跟着去我就怕万一出事,真要出了事学校能饶了你啊?到那时可怎么办?”

徐慧点了下头,问:“可这事该怎么办呢?你说明天能让她一个人去吗?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欧阳一鸣凝着眉头想了阵说:“她自己去肯定不行,咱们也不能放心啊。”

徐慧满脸愁容说:“就是啊,我也想过这些。在小医院我也问了那个医生。医生说大出血的几率太低了,可我还是担心。不能让吴莹莹一个人去,也放不下这个心。唉,不管怎样我还是和她一起去,毕竟大出血的几率很低。这事我得让你知道,我的心里也踏实些。求菩萨保佑吧。”

欧阳一鸣又沉思了阵,叹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也不能看她不管。”顿了顿又说:“这样,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不然我也放不下心来。”徐慧瞪眼看他说:“你一个大男人去干吗?到了那,人家还不以为是你”

欧阳一鸣募地红了脸,想想也是,就说:“那好,我就在学校等你们的消息。”又问:“手术的钱有吗?”徐慧说:“吴莹莹有一些,我这还有,钱不是问题,也用不多少。”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明天你一定要见机行事,真要看有什么危险的话千万不要犹豫,马上叫救护车送大医院,到那时也不能顾得上许多了。”徐慧点头说:“我知道了,我考虑也不会有啥事。”嘴里这样说,心里还是发虚。

说完这些,两人分开各自回了宿舍。

第二天,一个上午欧阳一鸣心里都慌慌的,暗自在心里为吴莹莹打胎的事祈祷。课间时,姜玉其来到欧阳一鸣跟前,悄悄问他徐慧和吴莹莹怎么两天都没来上课。欧阳一鸣不能告诉他吴莹莹怀孕的事。但也清楚,昨晚徐慧是让姜玉其带话给他见面的,徐慧和吴莹莹连着两天没来上课,姜玉其心里一定有疑问。于是告诉他是吴莹莹得了妇科病,徐慧陪她一起去看医生了。姜玉其就饶有兴致地问是得了什么妇科病。

欧阳一鸣瞪了他一眼说:“具体什么妇科病徐慧也没说,我也不好意思仔细问。昨晚徐慧是问我住院的那医院可不可以找到熟人,说那医院的医术高,想到那里去看一下。你说我哪有熟人啊,就在那住了几天院,能认识几个人?”

姜玉其显然不相信徐慧没给他说吴莹莹得的是什么病,笑了两声,凑近他的耳边问:“徐慧真没和你说吴莹莹得了什么病啊?”欧阳一鸣白了他一眼说:“真没说,女孩子的妇科病徐慧也不好意思给我说。”姜玉其想了想,小声问:“吴莹莹该不是怀孕了吧?”欧阳一鸣吃了一惊,扳起脸对他说:“这事可不能乱猜的,更不能乱说,说出去人家吴莹莹还要不要在学校呆了!你这脑子整天都想些啥?!”

姜玉其有些尴尬,笑了两声说:“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想,我知道吴莹莹和朱海涛干过那事,能不往这方面想吗?她就是真的是去打胎什么的,我也不会和别人说的,你还不了解我啊。”

欧阳一鸣也感觉刚才的语气有点重,缓了点语气说:“真不是怀孕的事,徐慧就说吴莹莹得了什么妇科病,我也没详细问,咱一个大男人也不好问得太细。”姜玉其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离去。

也就不到一分钟,朱海涛一脸不自然地笑着眼也来到欧阳一鸣跟前。欧阳一鸣瞥了他一眼,心生厌恶。就想你朱海涛干下的事,让吴莹莹遭罪不说,现在还要扯上徐慧也跟着冒险。万一真出什么事,徐慧为你们的事受了牵连算是什么事啊!心里有气可也不好在脸上表露出来,也没作声。

朱海涛笑了笑凑近欧阳一鸣悄声问:“欧阳,你知不知道吴莹莹和徐慧这两天干吗去了?”欧阳一鸣没好气地说:“你这话问得可真奇怪啊,她们俩干吗去了我怎么会知道?她们又不会给我请假。”朱海涛听他说话口气不对,疑惑地看看他,满脸通红,不自然地干笑了两声说:“也是,也是。”欧阳一鸣又为自己的不冷静而暗自后悔。

朱海涛推了推眼镜说:“两天没来上课了,到底有啥事啊。”欧阳一鸣想了想,心里说等会他也有可能去问姜玉其,就说:“吴莹莹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朱海涛抬头凝眉看他,有些紧张问:“她哪里不舒服?”欧阳一鸣说:“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等她们回来你问一下吴莹莹不就知道了?”朱海涛又是一脸尴尬。但他以为欧阳一鸣不知道他和吴莹莹前晚的事,就点点头说:“也是。你说这吴莹莹身体不舒服干吗不和我说啊。倒要让徐慧也跟着忙两天。”欧阳一鸣心里冷笑,也没言语。

朱海涛稍站了会,见欧阳一鸣也不想理他,便无趣地走开了。

中午饭时,欧阳一鸣在饭厅见到了徐慧,两人对视时徐慧冲他笑笑轻轻点了下头。欧阳一鸣明白她的意思,这才完全放下心来。没有见到吴莹莹,心里想她是肯定要休息几天的。

第二十七章 1

欧阳一鸣再次和刘燕见面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各自都脸红了阵显得有些拘谨。刘燕睨眼看他,知他的脑中也是想着上次两人所做的事。就暗在心里说:这个男人原来也还和自己一样现在还害羞,怎么他就在做那事时像个恶狼?!

刘燕见欧阳一鸣看着她傻傻笑,就说:“今天怎的这么老实。”欧阳一鸣憨笑了两声,伸过手去将刘燕揽在怀里。刘燕挣了挣吃吃笑着说:“不让你抱我,等会又要干坏事的。”欧阳一鸣嘿嘿地笑,却也不愿松手。刘燕也就顺势依偎在他怀里。

欧阳一鸣贴过脸去就想亲吻,刘燕却不转头。欧阳一鸣问:“怎么了?”刘燕娇羞道:“不给你亲。”欧阳一鸣就伸过头去寻她的嘴。刘燕却是将脸偏转向一边,嘴里咯咯地笑。欧阳一鸣就在她的半边脸上吮起来。刘燕任由他亲吮,也不转脸。

欧阳一鸣就伸过嘴去,将刘燕的一只耳垂含在了嘴里。刘燕就笑,红脸挣开说:“痒死人了。”欧阳一鸣便扳过她的头,又将另一只耳垂含在了嘴里。刘燕挣开打了他一下说:“能把人痒死的。”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说:“很好玩,就跟含一粒葡萄似的。”刘燕伸手揉着耳垂,擦去上面的唾液说:“那我也试试。”

仰起头来,抱住欧阳一鸣的头,张嘴含进一只耳垂去。欧阳一鸣感觉有些麻痒,可也有些快意,就说:“是吧,好不好玩?”刘燕在鼻孔里吃吃地笑,却也没松开,就拿嘴唇含着,学欧阳一鸣那样伸出舌尖舔。欧阳一鸣就说:“好舒服。”刘燕收回舌尖,用牙齿咬住,用鼻音说:“现在还舒服不?”欧阳一鸣没感觉疼,也就笑着说:“你还想把它吃了啊。”刘燕用了些力,欧阳一鸣感觉疼了,就挣,嘴里叫着:“你还真吃啊,疼了。”刘燕松开口去,捂嘴笑了几声,说:“就想给你吃了呢,你不是说像葡萄?”欧阳一鸣也笑,伸手去揉。刘燕说:“还舒服呢,我怎么就没感觉到?就是感觉痒。”欧阳一鸣说:“我感觉舒服哩。”话毕,扳过刘燕的头来,一张嘴就压在了刘燕的嘴上。刘燕翻翻身,双手扣在欧阳一鸣的脖子上,深情缠绵的亲吻起来。

也就是一会。刘燕感觉欧阳一鸣的一只手又移在了她的乳房上搓揉,登时浑身一阵酥麻。搂抱欧阳一鸣脖颈的手不自觉地移开,在他的头上抚摸。嘴里拼命的吮吸着欧阳一鸣的舌头。再一阵,欧阳一鸣将手探进刘燕的衣服,从胸罩下摆伸进手去,在那两团软软柔柔的乳房上搓揉。

刘燕感觉舒心的麻酥,可也感到胸罩箍的发疼,就用一只手从背后伸进去,解开胸罩扣。欧阳一鸣在那一刻感觉束缚的手放松了,更加肆意地在两只乳房上游动。刘燕在享受着这无与伦比地快感时,却也感到顶在她胯间的那根硬物,有心想去摸,可又不好意思伸出手去。

也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的*被欧阳一鸣的一只大手盖住了。她一下抓住了那只手,眼睛看着欧阳一鸣怯怯地说:“我怕。”欧阳一鸣的手摸在那里没动,颤声问她:“还疼吗?”刘燕说:“上次回去以后,有两天都有些疼,过两天就好了。”欧阳一鸣问:“那你现在还怕疼?”刘燕娇羞的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怕。”欧阳一鸣问:“怕怀孕?”刘燕说:“怕。”欧阳一鸣说:“那我排在外面。”刘燕说:“那也不保险的,上次我回去也看了书,说排在外面也有百分之三十的几率会怀孕。那一滴就有好几万个精子呢,进去一点点到子宫里,有一个和卵子结合也会怀孕的。”

欧阳一鸣听得心里发虚,就想到吴莹莹打胎的事。但此时他已经浑身发热,激情澎湃,想控制住真的很难。就带着乞求说:“我真的很想,受不了。”刘燕说:“我被你摸了一阵,也是不能控制了。可我就怕,怕疼。”

欧阳一鸣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一只手捂在刘燕的*也无力移开。刘燕红着脸看着他,起身站起。欧阳一鸣有些惊愕,抬头看她,就见她伸手从口袋掏出一件东西,又蹲下去面对欧阳一鸣说:“前两天我上街买了几盒避孕膜,也不知保不保险。”

欧阳一鸣接过看,见一小册子一样的东西,翻开,就见好多分页,分页上覆着一层薄薄的东西。刘燕低着头说:“我就知道和你见了面你肯定会要的,我也弄不过你,我就担心,就想去买些避孕药或者避孕套的,那女营业员就给我介绍说这个好,方便。我担心不安全,她说安全的,是正规药厂出的,我回去到阅览室查看了资料,果然有这种避孕品也和这上面的药厂、批号都对。可还是担心不安全。”上次他们俩发生关系后,刘燕虽然算出是安全期,但还是非常害怕。想着那晚她从金铭嘴里听说的这种避孕膜,第二天中午就穿了便衣上街。就像做贼似心虚的进了药店,心狂蹦着看了阵,就发现柜台里金铭所说的这种避孕膜。喊过女营业员买了两盒便像逃命似地出了门。

欧阳一鸣看着这盒避孕膜兴奋得说:“安全的,肯定安全。”刘燕娇怪道:“你是巴不得呢,不安全也是我受罪,你舒服。”欧阳一鸣就笑,问“怎么用啊?”刘燕接过去对他说:“你转过脸去。”欧阳一鸣疑惑。刘燕就又推了他一把嗲声说:“转过脸去嘛。”

欧阳一鸣转过脸去,刘燕颤着声音说:“不许回头看。”欧阳一鸣应着,就听见刘燕解腰带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看,就看到刘燕从那小册子上撕下一片来,将裤子退至膝盖,蹲下身,将那片避孕膜揉成团,从前面探手下去,摸索了一阵。

欧阳一鸣清楚她是将那团东西塞进了她的体内。看着那瓷白的屁股,想象她塞进下体的那团东西,浑身火热,腰下的尘根暴涨。刘燕转回了头,看他望着自己,羞得一下扑到他的怀里,拿手捶他的胸脯说:“你坏,不讲信用的,说好不看的嘛。”

欧阳一鸣憨笑,就拖住了刘燕有些发凉的两片屁股,嘴就对着刘燕迎过来的口压上去。片刻,就感觉刘燕的手向自己的下身摸去。欧阳一鸣腾出手,将腰带解开,欠了下身子,退下裤子,那根粗大的东西就一下呈现在刘燕的眼前。

刘燕伸手抓住,嘴里惊呼:“这么大的。”欧阳一鸣没说话,手却向刘燕的*摸去,就摸到湿漉漉的一片,手指就探往洞口。刘燕急忙说:“等一会,说五分钟才可以的,这会也不知化完了没有。”

原来这避孕膜遇水即化,药物就会在体内溶开。欧阳一鸣听后也没再动。手就摸在那里。刘燕说完就和欧阳一鸣亲吻,抓住欧阳一鸣硬物的那只手就上下滑动。欧阳一鸣在她握住滑动时体会了绝妙的快感,稍顷,无法控制住自己。抱起刘燕放在地下。刘燕娇喘着说:“还没到时间呢。”欧阳一鸣好像没听到,喘着粗气压了上去,那根硬物就在刘燕的两腿间乱闯。刘燕被他撞得难受,伸过手去拿住那根硬物牵引过去,欧阳一鸣稍微用力便插了进去。

刘燕在欧阳一鸣进入的那一刻,还是感觉有些疼痛,紧紧地抱住他说:“还是疼,轻一点。”欧阳一鸣应了声,稍稍停了下便开始慢慢的抽动。刘燕在欧阳一鸣抽动了十几下以后,感觉疼痛消失,继而传遍全身的快感让她陶醉。她的鼻中喘着粗气,眼睛微闭,嘴巴微张,渐渐口中发出迷人的娇喃。

欧阳一鸣的身体抽动着,眼睛看着刘燕微闭的双眼,涨红的脸庞滚烫发热。他一边抽动一边情不自禁的俯下头去亲吻一下刘燕的嘴唇,伸出舌头舔一下刘燕的鼻头和脸颊。他感觉他的硬物在刘燕温暖湿滑的体内是那么的酥痒,那么的遐意,那么的舒畅他无法形容着这感觉。忽然间他感到刘燕的体内在跳,停住后就真的感觉在跳,缓慢的,一紧一松。继续抽动着,又感觉前端似乎被刘燕体内的某种东西吮吸着,又都好像被什么粘扯着

刘燕的呻吟声愈来愈多,愈来愈响。她的双臂死死的抱紧欧阳一鸣的腰,两只腿不自觉地扭动。她感觉那根硬物在欧阳一鸣每沉下去身时,都能碰到她最深处的东西,有些疼,但是却更加舒服。她想欧阳一鸣就这样用力的顶在她的最深部,她愿意欧阳一鸣加快动作抽动。好一阵,他们就这样享受着上天恩赐的快感。

刘燕闭目感受着,突骤间,感觉体内好像要喷出什么东西了,快感愈来愈烈。就在这时她感觉浑身有些痉挛,这痉挛愈来愈强,感觉有些难受,但这种难受是快意的。她想控制那种痉挛,但她在欧阳一鸣抽动中无法控制,忽就感到全身一阵酥麻、酥软,由头到脚。这感觉让她无法忍受了,她感到体内喷出一股股东西,这一刹间她仿佛在腾云驾雾,好似全身的神经都要崩溃,又感觉全身各处欲碎了似的。这感觉让她呻吟起来,片刻张开口去,咬住了欧阳一鸣的肩膀,鼻孔里喘着粗气。欧阳一鸣也在这时感觉到刘燕的体内有一股东西喷射着他的硬物,感觉刘燕的体内在剧烈的收缩,在这种剧烈的收缩中他更加兴奋了。快速的动着,他甚至没有感觉到刘燕咬住他肩膀的疼痛,在一阵剧烈的酥麻中,他的腰部一酸泄了。

他们俩就那样像两具抽了骨头的肉体瘫在一起,他们只能从各自的鼻孔里喘出粗气,他们甚至没有睁开眼睛的气力

好一阵后。欧阳一鸣感觉到肩膀疼痛,动了动。刘燕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张嘴咬在欧阳一鸣的肩上,急忙送开口去。激情过后稍稍清醒的她,霎那间面红耳赤,她将那张火烫的脸埋在欧阳一鸣的肩窝里。刘燕定了些心绪,推了下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急忙站起。刘燕坐起后,探手从口袋里拿出些卫生纸,撕了些递给他,说:“擦一擦。”欧阳一鸣接过。刘燕蹲起,移到稍远处小了个便,然后拿纸将下身擦了,将裤子穿好,整好衣服,见欧阳一鸣也已穿好衣服站在那,就扑在了他的怀里,两人紧紧地相拥,沉侵在激情后的愉悦里。

第二十七章 2

欧阳一鸣在她耳边问:“刚才,地下凉吗?”刘燕摇摇头。欧阳一鸣问:“刚才弄疼了你吗?”刘燕说:“没有。”欧阳一鸣问:“我刚才是不是很粗鲁?”刘燕说:“没有。”就在这时,她想起了刚才咬住的欧阳一鸣的肩膀,挣开来就问:“刚才不知道怎么咬了你,我也是不知道的,疼吗?”欧阳一鸣在她问起时感觉有些疼痛,但还是摇头说:“不疼了。”刘燕就要看,欧阳一鸣说:“没事的。”

刘燕执意要看,解开他领口的扒开衣服,果然见一处印痕,刘燕心知咬得不轻,拿手抚了下。欧阳一鸣在她的手触到时痛地动了下。刘燕心里愧疚,红脸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欧阳一鸣笑了笑说:“没事的。”刘燕定睛看着他,片刻笑了起来说:“我也给你留点印记呢。昨天你弄痛了我,今天扯平了。”欧阳一鸣就笑。

两人坐下欧阳一鸣还是将刘燕抱在自己的腿上。刘燕的头靠在他胸脯上问:“你是不是特舒服。”欧阳一鸣说:“这种感觉是不可以用语言形容的。”刘燕说:“我也是。怪不得从古到今,这么多男女为了这样的事都能舍命呢,原来就会是这样的感觉。”欧阳一鸣说:“是啊。”刘燕笑了笑说:“别说了,再说怕你又要受不了。”刘燕感觉欧阳一鸣的尘根又有些发硬了。欧阳一鸣说:“那就再作一次。”刘燕说:“不行,在这样的地方,我担心你受凉了,我也不能老躺在那凉地上。你泄多了也不好,我是学医的,你要听我的。”说完话,刘燕站起说:“出去走走吧,咱们说说话。”欧阳一鸣点头答应,两人出去。

刘燕挽着欧阳一鸣的胳膊前行,说:“刚来时就想和你说件事,刚才一来就那样,也没来得及说。”欧阳一鸣转头看她问:“啥事?”刘燕说:“前两天我妈妈来了封信,信上问我想不想回到他们身边去,说我也快到找对象结婚的年龄了,将来成家在一起也好照应。说总不能一个人老离开父母飘荡在外地。问我什么打算。”

欧阳一鸣听完有些紧张,急忙问:“那你怎么说啊?”刘燕说:“这不是还没回信吗?就是想给你商量商量。你看咱们往后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到我父母身边好。”欧阳一鸣摇头说:“我以后可不想和你父母生活在一起,那要每天在一起,还不把我憋屈死。”刘燕瞪了他一眼说:“你是真傻还是装的?到了那里就是要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啊?也就是在一个城市里,好照应点。”欧阳一鸣想了想说:“那我也不想。”

刘燕看看他一阵没言语,半晌才说:“咱们俩认真地讨论下,你想啊,我们那城市也很大,父母在那也有很多关系,办任何事情都不是很难的。现在办什么事不需要关系啊?如果我们打算在那定居,你毕业后我的父母是完全可以把你弄到我们那里的,往后对你的发展可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我父母一准会把什么都安排得很好,咱也不用往后还要麻烦姑妈,怎么说还是父母亲近,到那时好的工作单位他们还不帮你安排啊!再说,以后咱们结了婚有了孩子,我父母也可以帮咱们照看下。以后工作、生活不管有什么问题,爸爸妈妈还有他们的老部下都可以照应。怎么说也是身边有亲人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欧阳一鸣听得在理,但从心里说,他是不愿意生活在刘燕父母身边的。就问:“你都想好了?”刘燕白了他一眼说:“我想归我想,这不是和你商量吗?我就是说说这些道理,你要不同意,那咱们还是想办法留在这里就是了。”欧阳一鸣问:“你父母说让你啥时候调回去没有?”刘燕摇头说:“没有,这也是他们的想法,他们也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你想,我那么小就离开了家,父母也是挺挂念的。我也想了,就是咱们俩决定到那里去定居,也要等你快毕业时,我再和父母说吧我调回去。到那时我可以先走几个月安顿好我自己,也让父母把你的工作先联系好。我现在可没想回去,我还怕把你一个人留在这,怕你会花心呢。”

停了下笑了声又说:“你现在都知道了做那事的舒服了,我走了你还不去找别人?我才不傻呢。”欧阳一鸣噗地笑了说:“就你的心眼多。”悠忽又想起那个白雪来,心里猛然一沉,拉下脸来。

刘燕没注意,说:“天下的男人有几个不花的。我也不放心你。”欧阳一鸣脑中依然没将白雪拂去,岔开话题问:“你现在也不要和你父母公开咱们的关系。”欧阳一鸣在这时又想到刘燕的家庭,这门第的差距让他还是非常心虚。刘燕说:“我也想过,现在不和他们说,也等你快毕业,我调回去再和他们说。到时候我当面和他们说,信里、电话里有些话也说不清。”欧阳一鸣忧心忡忡地说:“也是。”顿了顿说:“我还是担心你的父母会不会同意咱们俩。”

刘燕瞥了他一眼说:“你倒是希望他们不同意,我还不干了呢。现在我可是什么都给了你了,不跟定了你我还不吃亏了?你是不是就想让我父母不同意啊?他们要不同意你正好再找徐慧,你这是妄想,别打这如意算盘。”

欧阳一鸣听了徐慧的名字心里又是一沉,怪道:“你看你,又提人家干嘛?你的脑子都想些啥啊?”刘燕瞪眼看他,笑了两声说:“我偶尔提一次怎么了?告诉你现在可不是以前了,那时我和你没发生这事,现在不同了,我的身体里有你的东西呢。这以前你要把我甩了我没话说,现在可就没那么容易喽。”

欧阳一鸣听她的话语在打趣,可这半真半假打趣也是在警告自己,心里不免有些不高兴,说:“我就是担心你的父母会不会同意,又没别的意思,你看你一说就这么一大堆。我现在心里也明白,你就是送我个胆,我也不敢对你又三心二意。”

刘燕看看他捂嘴笑,说:“明白就好,我就要时时提醒你。我父母那边不用你操心,你的心就放在肚里,有我呢。你就等着娶他们的女儿吧。不过我可说好了,一定要心甘情愿,高高兴兴地娶他们的宝贝女儿,强迫的我也不敢。”

欧阳一鸣笑了说:“这事还有一段时间,咱们再认真地考虑一下是回你父母身边,还是留在这里,好不好?”刘燕点点头,想了阵说:“这事还是要认真考虑下。我也想过,我对这个城市还是很有感情的,十五岁就来到这个城市,我的同学战友,我的朋友几乎都在这。老家那些同学早都没联系了。应该说我对这个城市比对我家那里还有感情。真一让我离开我还真舍不得。”

欧阳一鸣说:“也是。”刘燕说:“话说回来调回去也有很多好处,至少和亲人在一起。所以我现在也真是矛盾。这事就先放一放,你也多想想,不过为你考虑得话,我想回去还是比较好,我肯定,以你的学历和我父母的关系,他们会给你安排一个非常理想的工作。如果你还准备继续读研的话,那以后的工作就更好办了,学历高些工作会更好安排。我的父母还要等好多年才离休呢。反正现在也不是很急,慢慢想想再说吧。接了我妈的信,这几天就想和你说一说,商议商议,明天回信就和妈妈说等一等就是了。”欧阳一鸣点头,又嘱咐说:“回信不要说咱们的事。”刘燕说:“我知道,刚才我不都是说了嘛。”

两人走了阵,刘燕又想到刚才他们俩做的性事,羞红了脸瞅了他一眼说:“你不怕我怀孕被人笑话啊。”欧阳一鸣就想到吴莹莹打胎的事,有心想和刘燕说,但还是忍住了。这件事牵扯到徐慧啊。就说:“咱不是用那避孕膜了嘛!”刘燕问:“那要是万一怎么办?”欧阳一鸣说:“没有万一的。”刘燕说:“啥都有万一,你分明就是在逃避这个问题。”

欧阳一鸣挠挠头,为难地说:“我也真不知咋办。不然就打胎。”刘燕抬手打他了一下,说:“你的心倒挺恨的,你知道打胎多难受吗?我实习的时候在妇产科呆过,那可是真的难受,现在想想都害怕,我才不愿意受那罪呢。”

欧阳一鸣就想吴莹莹打胎时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这些徐慧也没和自己提起过,估计徐慧是不好意思。就说:“有这避孕膜肯定没关系。”刘燕说:“假如要有事咋办?依我看,今天就是咱结婚前的最后一次。”欧阳一鸣知她是故意的,也就故意苦着脸说:“那不是要我得命啊,你就舍得?”刘燕笑了说:“还真有一点不舍得。”

欧阳一鸣故意惊讶道:“就只是有一点啊,我的命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值钱?”刘燕笑着说:“反正我也不想受那罪,就只有忍住喽。”欧阳一鸣说:“你就不想啊。”刘燕摇了下头说:“不想。”于是两人就笑。

走了几步刘燕说:“我还真的想过,如果真有万一,我就打算回家去,让我妈妈帮我找人做掉,也就正式公开了咱们俩的关系。”欧阳一鸣登时站住,一脸惊愕道:“你妈妈?你说去找你妈妈?那你妈妈不怪你?那你妈妈还不吃了我啊!”刘燕咯咯笑了说:“看你个样?吃不了你?吃了你我还不愿意呢!”停了下话看着欧阳一鸣说:“你说,到那时还能顾得了什么?我是我妈妈的亲生女儿,她就是再怪,心里也是疼我的。再说,我是和我要结婚的男人才有了的,又没有胡来。”

欧阳一鸣说:“可我就担心你妈妈……”顿了一顿说:“但愿不会发生任何事。我想也不会有问题。”刘燕说:“咱也没用过,要说一点不担心也是假话,过一段时间看吧,但愿没事。不过就是有啥事你也不要怕,有我呢。”

第二十八章 1

翌日早饭后,欧阳一鸣回到宿舍见姜玉其依然在床上睡着。走过去抬手打了下他的屁股,说:“你看看几点了?太阳都照到你的脸了,还躺在床上啊!”姜玉其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欧阳一鸣,苦着脸说:“不舒服。”欧阳一鸣关心地问:“哪里不舒服?去校医院看看去。”姜玉其转过脸去嘟哝声:“没事,睡一会就好了。”说找话扯起被头就想蒙上脸,欧阳一鸣一把扯开,说:“睡能睡好病啊!快起,起来去看看。”姜玉其看着他说:“我真的没事,马上就起。”说着话又扯过被头。欧阳一鸣看看他也没再说,以为他就是想睡懒觉,于是起身过去,收拾了换下的衣服端起脸盆洗衣服去了。

洗了衣服晾好回来,见姜玉其还蒙头在床上躺着,心想,姜玉其可能真的不舒服。放下脸盆到他的床沿坐下,推了他一把说:“玉其,快起来,我陪你一起去校医院。”姜玉其掀开被子看着欧阳一鸣笑了笑说:“我没事。”欧阳一鸣就笑了说:“没事也该起床了。你打算睡到啥时候?没病也睡出病来了。”姜玉其动了动,叹了口气说:“起,听你的。”欧阳一鸣抬手又打了他一下屁股说:“我看你就是懒的。什么不舒服!”

说完站起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拿过床里侧一件蓝格子衬衣看着说:“这衬衣怎么老是从领口先烂?”坐在他对面床铺看书的同学看看他手里拿的衬衣笑了,说:“你这衬衣有年头喽,我记得刚来上学就见过你穿的是这件格子衬衣。”欧阳一鸣说:“可不是,穿三、四年了,有感情了。”那同学说:“舍不得扔就缝缝呗。缝缝补补又三年。”说完就笑。欧阳一鸣也笑,说:“可惜我的手不巧。”随手往床上一扔说:“退休吧。下午去大楼,咬咬牙买件新的。”转头看姜玉其坐在床上不动,冲他嚷道:“玉其,你坐在那抱窝啊?”

姜玉其动了动说:“就起,起!”话毕开始穿衣服。欧阳一鸣说:“下午和我一起买新衣服去,好不容易买件新的,你得陪我去参谋参谋。”姜玉其从鼻孔里“嗯”了声。穿好衣服看了欧阳一鸣眼,走过去拿起洗漱用具出了门去。回来见欧阳一鸣拿本书坐在床沿看,放下东西走到欧阳一鸣跟前说:“走,出去会,我和说点事。”欧阳一鸣抬头看看他随他身后出去。

欧阳一鸣看姜玉其愁眉苦脸,一脸的阴云像有什么心事感觉奇怪。他这神情和他那素日开朗、爱开玩笑的个性翻了个个儿。欧阳一鸣走在姜玉其身边就为他今天的表现感觉奇怪。两人下楼时也没说一句话。下楼后欧阳一鸣忍不住问:“玉其,你是不是有啥事啊?”

姜玉其机械地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是有点事,等会再跟说。”欧阳一鸣心里疑惑,姜玉其会遇上什么样的事情让他这样无精打采,看他这样儿就像遇到了很大的事儿似的,不免有些为他担心。见姜玉其只是默默地低头走路也不言语,心里就在猜测。但怎么都想不出姜玉其会在学校发生什么事。突忽想,难道是他的家里出了啥事?

两人在一处草坪上坐下。欧阳一鸣凝眉看他问:“玉其,究竟啥事啊?看你这样子让人害怕。”姜玉其看他苦笑了笑,叹了口气说:“其实也没什么事。”欧阳一鸣说:“看你这样子就是有事,这几年还没见你这个样子呢。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姜玉其摇头说:“没有,家里没事,是我的事。”欧阳一鸣就用狐疑地眼光看他,问:“你能出啥事啊?”

姜玉其刹间眼中闪出了泪花。欧阳一鸣看得仔细,焦急了,问:“到底什么事啊,看你能把人急死。”姜玉其看看他说:“我知道只有给你说,不说出来我的心里实在是闷得慌。这是我的第一次,说实话我很在乎。”顿了顿,脸上现出了一丝不好意思地表情,再勉强挤出一丝笑来,说:“说出来你别笑话我,我想你也不会笑话我,我喜欢上了李璇。”

欧阳一鸣听到李璇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眼前就浮现出了高鹏的影像。此时的欧阳一鸣没有为姜玉其的的表现感到一丝好笑,倒是感觉隐隐的心痛。他知道,像姜玉其这样的性格一旦动了情,必然是将感情投入得很深。看着姜玉其问:“啥时候喜欢上她的?”姜玉其说:“我也说不上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她,可以说心里一直有她。你知道我对这样的事不善于表达,你别看我平时嘻嘻哈哈的,对这样的事还真很在乎。一直以来我将这份感情埋在心底,对谁也没说过。甚至对你也不愿意说,可我对她的这份感情越来越浓。”

欧阳一鸣想起李璇在音乐台所说的,没有得到过同龄异性间男女真正的爱情的话,便问:“你喜欢她有没有一两年的时间?”姜玉其想了想说:“有了,这种对她的喜欢,我想也有一两年的时间了。”欧阳一鸣这时就在心底悲哀,假如姜玉其在喜欢李璇时就表达的话,或许李璇就不会与高鹏发生这样不和谐的恋情了。于是看着姜玉其埋怨道:“你也真是没用啊,这么长时间为啥不表达?看你平时也挺胆大,怎么遇到这样的事就蔫了?”

悠忽想到姜玉其并不知道李璇和高鹏的关系,而自己的话语里却有埋怨姜玉其没有先高鹏向李璇表达的成份,心里说:“李璇和高鹏的事是绝不能和他说起的。”就问:“你是不是已经向李璇表达了?”姜玉其红着脸点点头说:“昨天下午下课回宿舍时,我偷偷地塞给她一封信,晚饭后她在路上见到我又把信还给了我。就和我说了两句话,第一句,说她和我是不可能的,第二句,就说三个字,谢谢你。可我却见她眼中含泪,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对她那表情也猜不透。她不接受我为啥还要谢谢我啊?”

欧阳一鸣心里霎时生出了一阵苍凉,暗在心里说:“玉其啊,你咋知道李璇心里的想法?你有哪知李璇心里苦楚?李璇是不会接受你的,她就是喜欢你也不会接受你。她有她的生活计划,她有她的抱负。可悲的是,你为啥不在最初喜欢她时就向她表达啊?那时候或许李璇还不会有现在的思想,你们这两个人注定是没有姻缘的。”

欧阳一鸣低头想了片刻,抬头看着他说:“李璇的这些表现我也弄不清楚。但是,李璇既然这样做,就必然有她的道理。或许你们俩根本就没有缘分,你何必这样较真呢?”姜玉其说:“欧阳,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我对女孩子不善于表达心里的东西。平时看我喜欢开玩笑,但要我表达这份心意真的很为难。我这次也是硬着头皮才敢向她表达的,可没想就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份打击对我来说真的很重。”

欧阳一鸣点点头说:“这我理解。可是现在李璇没有接受你,或许人家就感觉你们俩不合适。我再说得难听点,可能人家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这种男女间的感情不是单方面的。你应该可以理解,应该体谅李璇。”姜玉其点点头说:“这些我也想过。可就是想不通。我感觉李璇平时对我也不错的,所以才敢向她表达。”欧阳一鸣说:“李璇的性格和你也差不多,她的性格也是很外向。也许李璇只是把你当作好朋友,也许她认为你们俩只能是朋友而不能成为夫妻。李璇是个很有头脑的女孩子,她能这么快就答复你,肯定是在心里认定你们俩根本就不可能。你也别怪李璇什么。”

姜玉其说:“不管李璇怎样对我,我是决不会怪她什么的。这点道理我还能不懂啊。我想不通的是为啥她对我没感觉,为啥会拒绝我。按说我和她无论从相貌到家庭到学历,我们俩都是相差不多少的。昨晚我想了一夜,怎么也想不通。”欧阳一鸣说:“有些事没办法想通。”

欧阳一鸣心里说,论相貌论学历你姜玉其肯定要比高鹏强上很多倍,可是你不能给李璇带来她所需求的东西。李璇需要的不是相貌和学历啊。想到这些时就为李璇而悲哀。

姜玉其低头想了想,抬头看着欧阳一鸣说:“昨晚我啥都想了。我还想李璇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欧阳一鸣心里一惊,高鹏的影像又浮在了脑际。心里说,高鹏也不能说是李璇的心上人啊,李璇对他是没有爱的,她只是在利用他,或者有一些感激。看了看姜玉其说:“我想李璇没有。没有看出来她对谁有这样的感情,可能他不愿意考虑。”姜玉其说:“我怎么想也想不出她对谁有过这样的意思,我就奇怪,她在还我信时怎么会眼中含泪呢?”

欧阳一鸣忽然就感觉心里一酸,心里说:“李璇这是无奈地泪啊。说不定李璇也会喜欢姜玉其,可为了她心中的目标而不得不放弃。”暗在心里感叹,李璇真也是很大度的女孩子,如果是这样的话,没有哪个青春期的女孩能够做到。就是男孩子也不可能舍弃心里的爱而做到这些。这会又在心里暗想,李璇肯定将来要有所作为,以她这样的秉性是应该成大器的。

欧阳一鸣说:“你说她眼中含泪我还真说不好,可能,可能人家为你心里的话语感动吧。你的情书是不是写的很感人?”姜玉其有些不好意思,说:“也不瞒你,这份情书我写了半个月。找了很多书,从书里抄了很多感人的语句。不过,有些话可是我发自内心的。”

欧阳一鸣听了姜玉其的话,心里就为姜玉其对李璇的的这份情而感慨,也为姜玉其如此的看重对李璇的这份情而感动,却还是说:“也是啊,你把情书写得那么感人,人家能不感动吗?”姜玉其颇为伤感地说:“怎么就没感动她呢?”欧阳一鸣说:“假如一封感人的情书就能让一个对自己没有想法的人爱上自己,我想诗人,作家是最能得到女人的心了。但是,假如这样一封情书,就能感动一个姑娘接受一个本来就不爱的男人,我想这个女人也不会值得爱,因为她是个没有思想、没有主见的人。李璇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姜玉其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欧阳一鸣冲他笑笑说:“想开些,你看你这样愁眉苦脸的,就跟出了多大的事似的。要让人家知道还不笑话你啊。你们现在又没有恋爱,你这样也不算失恋,充其量你也就是单相思而已。心胸放开阔些,爱情该来的时候就会来的,还怕得不到啊?”

姜玉其点了几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我也就是想不通才想和你说说的。我也明白,男女之间的爱恋是要有缘分的。”顿了下认真地说:“我确实是真在乎这份情。”欧阳一鸣点头说:“这我理解,毕竟是你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这样动情。”姜玉其苦笑笑说:“可能就是没缘分吧。”

欧阳一鸣拍了下姜玉其肩膀说:“慢慢就会想通了。别这么苦着脸。平时看你嬉笑惯了,你这样变了个脸还真有些怕。”姜玉其说:“昨晚一夜我就算没睡。睡不着啊。现在和你说一说心情好多了。哎,你可别跟别人说这事,你不会笑话我别人可得笑话我。”欧阳一鸣笑了说:“明天一早我进教室就上讲台宣布这件事。”姜玉其笑了说:“那我就成咱们学校的猴子了,往后谁都能为这件事耍我一通。”欧阳一鸣说:“给同学们增加一些欢快地气氛,也算你为大众做了件好事。”

姜玉其就嘿嘿地笑。笑后说:“和你说真的,你可不能给我说出去,就连徐慧也不能说。”欧阳一鸣说:“放心吧,我谁也不会说的。下午陪我去大楼买件衬衣。”姜玉其说:“买件衬衣还要人陪啊。不去,下午我得睡觉,把昨晚的觉给补回来。”欧阳一鸣说:“你这家伙不够哥们,我都能来这陪你倾诉,你就不能陪我走一趟啊?”姜玉其摇头说:“不去,心情不好。现在最重要的是补回昨晚的觉。”欧阳一鸣笑着站起说:“好好,你就补你的觉吧,我自己去。走,回教室看回书去。”顿了顿却说:“不过明天我可要上讲台。”姜玉其哈哈笑了,说:“欧阳,谁能作出来你也做不出来,我还能不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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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2

午睡后,欧阳一鸣看着呼呼大睡的姜玉其也没人忍心喊他,一个人去了百货大楼。正在看着衬衣时被人拉了一把。这一下差点把欧阳一鸣吓晕。

多日来,欧阳一鸣始终无法将白雪从自己的记忆中抹去。今日来时还是感觉心神不定,老有感觉会再次遇到白雪似的。很多次像做贼似的前后左右的张望。这会被人拉了下,登时停住了呼吸,脸色苍白。猛地转回头,却见是吴莹莹,心一下轻松了下来。但依旧是狂跳着,看着吴莹莹怪道:“吓了我一跳,你咋不吭声?”

吴莹莹笑笑说:“胆就这么小啊。”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说:“正集中精力看衣服呢,你自己来的?”吴莹莹说:“徐慧洗衣服呢我也没喊她。来这转转,也真巧遇到了你。”欧阳一鸣仔细地看了她几眼。就见吴莹莹瘦了很多,脸色微黄,落显憔悴。尽管吴莹莹这几日也去教室,可欧阳一鸣总没有和他对视的时候,吴莹莹有意在躲避他的目光。他清楚吴莹莹在教室不好意思与他正视的。现在近前细观,才发现吴莹莹变化很大。

吴莹莹这些天确实很伤心,精神很忧郁,今天来这里也没打算没什么东西,就是想转一转。刚才在女柜那边买了件裤头,转到这里时就看到欧阳一鸣在柜台前的背影,瞬间也是心里一颤。她自然还是因为欧阳一鸣清楚她打胎的事不好面对,未婚女子为了这种事的羞丑令她想躲避,转身离去时又改变了主意。想,对于知情人欧阳一鸣是不应该回避的,怎么说早晚都要面对人家。再说,人家也是为了这件事也操了些心的,也应该说两句感谢的话。于是她走近欧阳一鸣的身边拉了他一下。

吴莹莹帮欧阳一鸣参考颜色买下衬衣,两人并肩走出大楼。欧阳一鸣转头看了看吴莹莹问:“这几日感觉好些了吧?”吴莹莹红着脸点头说:“身子还是很虚。”欧阳一鸣说:“你自己要当心的,心里想开些。”吴莹莹点点头说:“我一直想当面感谢你,也没机会,还是,还是不好意思吧。”顿了顿说:“我这次真的感谢你和徐慧。徐慧说你为我这事也担惊受怕了几天。那天去做手术你还要跟着去。”欧阳一鸣说:“都是好朋友,应该的。”

欧阳一鸣说完这话,募然想到早应该给她买些东西,以前好象听说过,堕胎也是和生孩子很相似的,需要吃些补品。转头扫视了下,见一食品店便迈步过去。吴莹莹随后跟上。在柜台前站住,欧阳一鸣看了看货架上的食品,与营业员说了要买的东西。待营业员转身拿物品时,吴莹莹问:“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吗?去看人?”欧阳一鸣笑笑没说话。拎着奶粉、桂圆粉,藕粉之类东西出门后,才对吴莹莹说:“早也想买些营养品给你,可在学校又不好送你。”吴莹莹这才恍悟,登时感动得眼圈发红,差点就流下了泪来,说:“你看我刚才多傻,就没想到是给我买的。你这让我说啥好呢!”欧阳一鸣笑了笑说:“都是同学还说啥?再说咱们是好朋友,我住院的时候你不是也去看我了啊,就当是兄妹。”

吴莹莹感激地看了看他,低头走了几步路说:“你和徐慧心眼都好,这次也多亏了你们,不然我自己真不知怎么办了。”欧阳一鸣说:“我们就希望你能想得开,谁的人生还能一帆风顺了?都会遇到些事的。”吴莹莹点点头,说:“我是想想得开,可想不通。现在也不愿意想了。我的命不好,遇到了那么个缺德的。”欧阳一鸣说:“也别这么悲观的,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和朱海涛真打算断了?”吴莹莹说:“我这次都差点死在了他手里,还能在和他有啥啊。”欧阳一鸣就想起姜玉其和自己说的朱海涛的那些事,点点头说:“这事也是得你自己拿主意。真要下决心断了,就当是一次教训,不要总在心里想这事。以后会有真心喜欢你的。”

吴莹莹叹了口气,说:“这一次我就怕了,谁知以后又会碰到什么样的。还是徐慧的命好,摊到了你这么优秀的。”欧阳一鸣听了这话心里一沉,就为他和徐慧的情感忧心,心就沉沉的,也没言语。吴莹莹说:“徐慧不只是人长得漂亮,心也特善良,人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信了。这次要没有你们,我死的心都有了。徐慧还给我垫了一些钱的,真不知该怎么感激你们。”欧阳一鸣说:“都是离开父母的人,互相照顾也是当然。”

说着话到了一家快餐店的门口,吴莹莹拉了下欧阳一鸣说:“进去吃碗藕粉吧,我也想和你说说话,难得碰到一起,在学校也不方便的。”欧阳一鸣想了想也就随她进去。在一餐桌前坐下,欧阳一鸣客套了句,吴莹莹急忙摆手,欧阳一鸣也就随她去买。

稍顷吴莹莹端盘过来,将碗勺摆好,两人吃了几口,吴莹莹忽然说:“我恨死了他。”欧阳一鸣抬眼看她说:“事情过去了,还是摆正自己的心态。”吴莹莹凄婉地说:“我对他是真心的,我是狂热地爱他,我把我的心和身都是无条件的交给了他,你能想象到我是多么的在意他吗?”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我能理解的。”吴莹莹说:“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是最珍惜自己的初恋的。我全身心地爱他,却没想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

吴莹莹眼圈红红的,泪水在眼圈打转。欧阳一鸣说:“我明白的。”吴莹莹说:“我们曾经山盟海誓,可这些都是假的。”说着话,吴莹莹的泪水哗地流下,滴落在碗里。欧阳一鸣有些心酸,说:“就别再想这些了,就当是做了场噩梦。”吴莹莹点点头,却还是说:“我就想说说,说说我的心里会好受些,这些天,除了徐慧我还可以说一说,这种事我也没法和任何人说的。”欧阳一鸣也不知该怎么劝,说:“想开些。”

吴莹莹低头擦了泪说:“我是想这样的,可我又怎么能想得开?一年多的时间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在这里,离开自己的亲人,和他好上了,我就是拿他当我最亲的人,甚至、甚至我是拿他当丈夫的,你明白吗?”欧阳一鸣点头。吴莹莹说:“我不明白他怎么就会对我这样无情,不明白他怎么就会再去爱别人。听人说男人都是见异思迁,可我就想,为啥你就会对徐慧那么痴情?为啥你就不和他们一样?还是人的品质不同。”

欧阳一鸣听到这些话时,脸刷得红了,就像吴莹莹当众扇了他几耳光似的,感到无地自容。他将头低下,心里狂跳不敢言语。吴莹莹继续说:“我的心这一次是伤透了,我开始不相信男人,不相信有什么真爱了。可我一想到你,又在心里否定。但我还是知道,像你这样的男人又能有几个?”

欧阳一鸣祥作镇定,舀了勺藕粉送进嘴里,也没言语。吴莹莹说:“这些天,要不是徐慧陪我,我现在真不知该怎样了。我的这种事,可是连父母都不好说的,也只有你们俩我才能说给你们听听。”

欧阳一鸣的脑中依旧想着吴莹莹刚才说徐慧和自己的话,对她这些言语也没怎么听进脑去,也就点头。吴莹莹说:“我恨他,这次真的是恨死了他,这辈子我也忘不了他对我的伤害。”听吴莹莹语气很重,欧阳一鸣抬头看她,就见她满脸愤怒,急忙说:“这种事是无法忘记,可你也不能就老是记在心里,这样的话对你自己也不好。”吴莹莹说:“我想过的,我也不会让他好。”欧阳一鸣心里一惊,说:“你可真的要想开,过火的事可千万不能做的。”吴莹莹说:“他能够这样对待我,也可以说是玩弄了我,我又有何不能惩治他一下?”

欧阳一鸣心又沉了下来,说:“你有这样的想法我还真为你担心了,你想过没有,真要这样可能会两败俱伤。”吴莹莹说:“我知道,可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才会做的,我一定会考虑成熟。欧阳,让你说,我就会这样干吃哑巴亏而不言语吗?他这样的人难道就不应该受到惩罚?我的命都差点让他给我送掉了呀。”欧阳一鸣心里慌乱,盯着她问:“那你真打算这样做喽?”吴莹莹狠狠地说:“我一定会做的。”欧阳一鸣问:“那你打算怎么做?”吴莹莹说:“现在我也没有具体的打算,但我一定会考虑成熟的。”欧阳一鸣有些紧张,说:“你要是听我的劝,就千万不能这么做,也不能这么想。”吴莹莹说:“以后再说吧。”

欧阳一鸣说:“朱海涛如果继续这样话不会有好结果,但不应该是你去惩罚他。你如果相信我,就拿我当你的哥哥,听我一句劝,打消这样的念头。咱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以后的道路还很长,作为你,也就当这次是人生的一次教训,以后多注意就是了,还能都遇到他这样的人!关键是要为自己考虑,这样的心态会对你以后的生活也不利,一个满怀仇恨的人会有很好的生活质量吗?”

吴莹莹点头说:“我理解你的好意,我也想过这些,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欧阳一鸣说:“尽管这件事对你来说是刻骨铭心的,但我想随着时间的流逝,你就会淡忘许多。特别是在你遇到你的真爱后,你就会忘记的。”吴莹莹伤感道:“我还会遇到什么真爱吗?我真是很怀疑。我在和他刚刚相处时,也是认为自己是找到了真爱的,可就会是这样的结局。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啊。”

欧阳一鸣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也不是咱们大学生应该有的想法。咱们现在的阅历很浅,头脑还不是很成熟,看人看事还不是很透彻,随着年龄的增长都会成熟起来。所以你现在一定要端正心态,这样才有利于你以后的生活,你说是不是?”

吴莹莹在欧阳一鸣说话时,就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看,这会说:“我要是真有你这样的哥哥就好了。”欧阳一鸣笑了说:“那以后就当我是你的哥哥好了,不过在学校可不能喊我哥哥的。”吴莹莹笑笑,自语似的说:“徐慧可真是命好。”

吴莹莹心里暗叹自己的不幸,就有些心酸,眼圈有些发红,眼泪就想流下来,不想被欧阳一鸣看到,就转头向外望去,透过玻璃幕的墙,突然看到了那个令她这辈子都刻骨铭心的身影,是朱海涛。吴莹莹的心刹间像停止跳动了似的。眼睛就盯在朱海涛身上一动不动。

欧阳一鸣看她神态感觉奇怪,随她眼光看去,也是大吃一惊,就见朱海涛和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心里暗说怎么就会这么巧的。转回头问吴莹莹:“他不知道你打胎的事吧?”吴莹莹点点头说:“他不知道。”

欧阳一鸣看见吴莹莹眼中喷射着怒火,心里慌张,说:“你一定要冷静的。”吴莹莹说:“这你放心,我会的。”欧阳一鸣又向玻璃幕墙外看去,见朱海涛和那男人站在了那里说话,就又转回头问吴莹莹:“那个男人你认识吗?”吴莹莹说:“认识的,他们中学时同学,体院的,我和朱海涛去过两次。”欧阳一鸣再转头看时,见他们依然站在那说话,就担心他们也会进来,就说:“他们不会也进来吧。”吴莹莹说:“也许不会。”可就在她说这话时,就看到朱海涛和那男人向门内走来,吴莹莹说:“他们真的还就来了。”欧阳一鸣的心一下缩了起来,但他还是对吴莹莹说:“你千万要冷静。他们要是看见咱们就打声招呼,他们要是没看见咱们,咱也就当没看见,他们进来咱就出去。”吴莹莹点头答应,将头低下。

也就在欧阳一鸣说完这话时,朱海涛他们进了门来。朱海涛没注意欧阳一鸣和吴莹莹,他那同学倒是看到了,伸手拽了下朱海涛,向欧阳一鸣他们的座位抬了下下巴。朱海涛看到吴莹莹时也是大吃一惊,再看欧阳一鸣背对着自己,心里就嘀咕,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脑筋瞬间转了下,也就拉过同学的手低声说:“不要过去打招呼,咱们去那边。”

他那同学也知道朱海涛和别的女孩约会被吴莹莹看到的事,也没多问,就随朱海涛走向一角落处桌前坐下,坐下后又转回头看。朱海涛说:“别看他们。”那同学转回头来,皱着眉头问他:“是不是吴莹莹被这小子给撬了?”朱海涛摇摇头,说:“不会,欧阳我了解,他的女朋友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那同学说:“他怎么会和吴莹莹一起来这吃点心。”朱海涛说:“可能是碰巧了。”那同学说:“哪就这么巧的事,我看就是这小子花心想玩她。”朱海涛说:“哪有你想得这样,欧阳是什么人我清楚,书呆子一个,再说人家有那么个漂亮的女朋友,不会的。”那同学说:“什么他妈的书呆子,就这种人才花心呢,闷头驴才骚!我说,他要真这样我能揍好他。”朱海涛在这时想起这些天欧阳一鸣待他不阴不阳的神态,心里也打起了鼓。但嘴里却说:“不会,别瞎想。”

欧阳一鸣见朱海涛也没过来打招呼,心说可能是没看见他们,就和吴莹莹说:“走吧,看来他是没注意咱们,见了面都尴尬。”吴莹莹知道欧阳一鸣还是怕朱海涛有其它想法,也不便明说就点点头。两人站起装着没事似的出了门。

欧阳一鸣出门后才感觉轻松些,对吴莹莹说:“也不知怎么就会这么巧的。”吴莹莹说:“真也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欧阳一鸣说:“我就是怕你不冷静。”吴莹莹气愤地说:“你看他多开心啊,我都被他整成了这样,他倒和没事似的,这种人死也不得好死。”

第二十九章 1

欧阳一鸣为朱海涛没看见他和吴莹莹在一起吃点心感到庆幸,他从心底不愿被朱海涛猜疑。却没想第二日的晚上姜玉其却问起了他:“昨天你和吴莹莹一起去吃点了?”欧阳一鸣登时惊愕和诧异,问姜玉其:“你怎么知道?”姜玉其说:“朱海涛昨晚找了我,看到你和吴莹莹在一起吃点心呢,他说你们没看到他。”欧阳一鸣问:“朱海涛还说了啥?”姜玉其低头想了想说:“欧阳,我也不瞒你。朱海涛说看你和吴莹莹的关系不是很正常。被我骂了一顿。”

欧阳一鸣霎间惊愕地只知道瞪眼看着姜玉其,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姜玉其见状心里慌速,急忙说:“朱海涛也就是随便一说。”欧阳一鸣缓过神来面红耳赤,大睁着眼怒恶道:“这朱海涛真他妈不是东西。”话毕抬脚欲走。姜玉其慌慌速速地拉住他说:“欧阳,不好意思,我不该说。”欧阳一鸣看着他怒叿叿地说:“不该说什么?他朱海涛凭啥要这样说?我也就是碰巧了在大楼见了她。我和吴莹莹做什么不正常的事了?卑鄙!”姜玉其陪着笑脸说:“好了,消消气我的哥,生这么大气干吗?不值当的。”

欧阳一鸣余怒未消,说:“怎么也不能这样说话。”顿了一顿说:“昨天下午我不是去大楼买衬衣嘛,你知道的。不想在大楼恰好遇到吴莹莹。前几天知道她有病,也不好买东西去宿舍看她,也是碰巧在大楼见到了,昨天一见她面黄肌瘦的,就想买点补品给她,都是好朋友是不是应该的?吴莹莹可能也是感觉过意不去,路过那点心店就说去吃碗藕粉,吃完也就回来了,谁知道会被朱海涛遇到?他不也是看到了吗?又有哪里不正常了?他这样想也太不是男人了!怎么能说我和吴莹莹会有什么不正常的呢?这不是骂人嘛!”

姜玉其说:“欧阳,你别生气。我也给他说你肯定是和吴莹莹碰巧了。我对他说,欧阳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啊。朱海涛就说你这些天对他不冷不热,不阴不阳的,就心想有事。”

欧阳一鸣尽管心里有气,也不好说出是因为吴莹莹怀孕引起的。就说:“我是对他不冷不热不假,我对做的那些对不起吴莹莹的事反感,吴莹莹是咱们的好朋友不是?朱海涛这样玩弄一个纯情的女孩子我就是看不惯,就是不想理他。你知道这次对吴莹莹打击多大吗?她这次生病也和心情有关。怎么说朱海涛这样做都是很缺德的。”

姜玉其暗自后悔那天将朱海涛的事说给了欧阳一鸣听,他想:“以欧阳一鸣这样的性格肯定会对朱海涛做出的那些事很反感。”这会也就附和说:“也是,昨天他说时我就骂了他一顿,我说,你说任何人与吴莹莹不正常我都信,就是说欧阳和吴莹莹有什么我不信,人家徐慧还比不来几个吴莹莹啊。人家欧阳会做出对不起徐慧的事来!当时他也就没说什么,我就想问问你怎么就会和吴莹莹碰到了一起,等天我和朱海涛解释一下。”

欧阳一鸣看看姜玉其,没好气地说:“没必要和他解释,他都已经和吴莹莹这样了,人家吴莹莹也被他伤了,就是人家吴莹莹现在和任何男人在一起,或者说又恋爱了,也和他朱海涛没啥关系。”

姜玉其讪笑了笑说:“你说的也在理,可现在吴莹莹不是还没有直接和朱海涛说断绝关系吗?”欧阳一鸣一听上火了,问:“他朱海涛还奢望吴莹莹回心转意啊?”姜玉其说:“朱海涛是有这样的意思,人家毕竟谈了一年多,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

欧阳一鸣冷笑了声,说:“你也就劝劝朱海涛,别再妄想了。”姜玉其问:“吴莹莹和你说了?”欧阳一鸣顿感失言,心里知道,自己也是听到朱海涛怀疑自己与吴莹莹有啥关系而生气,没有控制住情绪,急忙说:“那倒没有,不过我想,朱海涛就这么缺德,吴莹莹怎么还会和他重归于好?”

姜玉其说:“话是这么说,要我是吴莹莹也不会回心转意。可谁知人家吴莹莹啥意思啊。”

欧阳一鸣说:“吴莹莹也不是傻子。”姜玉其说:“我看这事咱也不好问,随他们怎么去。”

欧阳一鸣想着吴莹莹打胎地事心里又涌出了火气,说:“你看朱海涛这段时间把吴莹莹害得像什么样子了。”姜玉其摇摇头说:“生这么大气干吗,咱也没必要为他们的事这么伤神。我说说他也是可以的。”话毕,两人不再言语,欧阳一鸣却还是心里有气。

过了会姜玉其又想闲扯些别的话题,说了两句见欧阳一鸣依然面带温色。就笑了说:“回去吧,没必要的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被他们气病了也不值得。”欧阳一鸣还想说什么,想了想没开口,也就和姜玉其一道回去。

第二日上午。欧阳一鸣在课间时走到徐慧身边,简单说了朱海涛还想和吴莹莹重归于好的事。徐慧听了后冷笑说:“他那是痴心妄想,昨晚吴莹莹还和我说了半夜呢,这次吴莹莹是铁了心不会和朱海涛再有任何关系。她恨都很死朱海涛了,重归于好是绝对不会的。”身边有很多同学,欧阳一鸣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徐慧离去。

可就在这天晚饭后回宿舍的路上,朱海涛却从他身后撵来喊住了他。

欧阳一鸣站住,看朱海涛一脸微笑着走近他,心里厌恶,可脸上还是很平静。他心里知道,此时朱海涛喊他必然和吴莹莹有关系。果然在欧阳一鸣问他有啥事时,朱海涛说:“我和吴莹莹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欧阳一鸣点点头说:“知道。”朱海涛问:“是徐慧和你说的?”欧阳一鸣说:“徐慧和姜玉其都和我说过。”朱海涛问:“他们都和你说啥了?”

欧阳一鸣心里特烦,就没好气地说:“你自己做的事还不知道啊,还问别人说什么。”朱海涛脸红了下说:“说我和二年级那女生的是吧?”欧阳一鸣看看他说:“不说你这事还说啥事啊,他们俩都和我说过。”朱海涛问:“姜玉其和徐慧没和你说过别的?”

欧阳一鸣知道他是不知道吴莹莹打胎的事的,这么问是他心里发虚,想来他也是怕姜玉其说出他现在还和中学那俩女同学保持关系的事。也说不定他也问过姜玉其有没有跟自己说过他的这些事。就故作不明问:“你还有什么事啊?”

朱海涛不自然地笑了两声,说:“我还不就是这点事,被吴莹莹逮到了。”欧阳一鸣说:“其实这事我也是前两天吴莹莹生病时,徐慧和我说我才知道的,后来又问姜玉其知不知道,姜玉其才和我说的。以前只是听说你和吴莹莹好上了。你知道我也不喜欢打听这些事,你们俩能相爱,那是你们有缘分。可你不该和吴莹莹都相恋了一年多后,又和别的女孩扯上关系啊,你这不是伤人家吴莹莹吗?”

朱海涛脸红红地说:“我也知道做得不对,可我是真爱吴莹莹。咱俩关系也一直不错,和你说实话,我和那女孩也就是玩玩而已,真的没什么感情。”

欧阳一鸣瞅了他眼没说话。默默走了几步,朱海涛问:“吴莹莹得了什么病?”欧阳一鸣说:“听徐慧讲好像是什么女孩子的病,具体我也不好问。”朱海涛说:“这几天我看她脸色也不好,是不是病得不轻。”欧阳一鸣说:“依我说,关键还是心病,你那么伤人家,人家能好过?”

朱海涛红红的脸上现出了愧疚,说:“其实我这些天也一直很内疚,也感觉对不起吴莹莹。可我是真爱她,看她这几天病泱泱的样子我真得心疼,可我又不能和她说上话,我是想,你能不能和徐慧说一下,把我的意思带给吴莹莹,我是还想和她好。”

欧阳一鸣心里生气,想,吴莹莹的态度那么坚决,怎么可能再与你和好?!可也知道不可以在他面前表露得太多,但也还是没好气地说:“我可不想牵扯你们这些破事。”

朱海涛一脸尴尬,动了几次嘴才嗫嘘着说:“我的意思是让徐慧和她说说。还、还想让你帮下忙。”欧阳一鸣转头看他正想说啥,就见他探囊掏出几张钱来。朱海涛说:“我身上也没多少钱,这是五十块,你让徐慧帮忙转给她,给她买点补品吃。”说完将钱递上。

欧阳一鸣没接,说:“你自己不能交给徐慧?我这样算啥?”朱海涛嬉皮笑脸地说:“我交给徐慧让她转交的话,徐慧可能也不愿意,这些天我也看出来了,徐慧看我也一脸不是一脸的,我想还是你帮我交给徐慧,再让徐慧交给吴莹莹最好。帮下忙。”

欧阳一脸不削说:“这忙我不会帮的。万一人家徐慧不愿意转交,再说出什么话来,我的脸也不好看。”朱玉其见他是真不愿意接钱,也就尴尬的笑了两声,悻悻地将钱放回口袋,嘴里说:“我有机会问问徐慧能不能帮忙。”欧阳一鸣没吭声。

无言走了一会,朱海涛说:“前天就那么巧会在那里碰到你们,本来我和我那同学说不去的,可我那同学执意要去,我就说让他请客我才去,他不愿意就说砸剪刀石头布,结果还是我赢,我要是输了也就不去了,可没想就见到了你们。”

欧阳一鸣听他说这事心里又来气,想了想也不好总是给朱海涛使脸,就说:“我可是没注意到你们。”朱海涛笑笑说:“你们是没看到的,我也不好上前去打招呼,怕吴莹莹跟我翻脸,你说在那个地方要是翻脸多丢人。”

欧阳一鸣心里说,你也知道丢人啊。人家吴莹莹可更怕在那个场合丢人。朱海涛问:“你们昨天都说些什么?”欧阳一鸣听完这话刹间心里又是火起,忍不住就说:“你这人也真是啊,我又能和吴莹莹说什么?昨晚你不是就让姜玉其来问过了吗?姜玉其没给你汇报?那你想我和她又能说什么?你真会想我和她又什么不正常的关系?”

朱海涛瞬间红了脸,见欧阳一鸣真的生气,心里也打怵,就陪着笑脸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还不了解你啊。我的意思就是说,吴莹莹有没有和你说起我,就想了解下她是不是还很气我。”欧阳一鸣定了定心说:“我和她没说起你的事,她也没和我提起你。你说人家一个女孩子和我说这些干嘛。我们俩就是吃了碗藕粉就出来了,也没有多大会。”

朱海涛点点头,说:“我心里想也是。你也别有其他想法,我就是心里放不下她,所以问问。可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欧阳一鸣心里冷笑,没再说话。

第二十九章 2

翌日晚饭后,欧阳一鸣和姜玉其在校园的小路上散步,说着姜玉其和李璇的感情的事。

姜玉其蔫巴了这几日后,精神状态好了许多。欧阳一鸣问他:“现在想通了?”姜玉其笑笑说:“想不通又能咋样,人家不稀罕咱,俺也不能强求。强扭的瓜也不甜。不再想了。”

欧阳一鸣没有笑,思索着李璇的个性,说:“以李璇那样的性格,恐怕谁也强扭不到。”姜玉其说:“是啊,这两天我也想了,就李璇那个性,恐怕也和我合不来。可能李璇也就是考虑到这些。不过这几天我确实是尝到了失恋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欧阳一鸣笑着推了他一把说:“还失恋的滋味,你和人家恋爱了吗?充其量你也就是体会了求爱被拒绝的滋味。”姜玉其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过了会叹口气说:“可我真是疑惑,我的所谓的缘分在那呢,为啥很多人都有了,而爱情迟迟降临不到我的身上。”欧阳一鸣说:“等待吧,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姜玉其嘿嘿笑了两声。眼睛随意的一瞥,就见徐慧和吴莹莹从一条岔道上缓缓走了过来。急忙拉了欧阳一鸣把,两人站住。

徐慧和吴莹莹走近,四人相视笑笑。徐慧对吴莹莹说:“我和欧阳说几句话。”吴莹莹走到姜玉其身边拉了下他,两人先走几步。

徐慧和欧阳一鸣并肩前行,边走边说:“昨天吃完晚饭朱海涛找了我。”欧阳一鸣问:“是为吴莹莹的事吧?”徐慧点头说:“我把他给吴莹莹的那五十块钱收下了,交给了吴莹莹。”欧阳一鸣转头看看她问:“吴莹莹收下了?”徐慧说:“干嘛不收啊!吴莹莹昨晚也说还给他,我就给吴莹莹说,别说是五十块钱,就是伍佰也收下。你都不知道那天吴莹莹受了多大的罪,我想起来都心颤,还不都是朱海涛作的孽啊。不光这,对吴莹莹心灵的打击那该是多大?”

欧阳一鸣想起刘燕和自己说的刮胎很痛苦的话,这会也不好意思问徐慧。心里琢磨徐慧所说收下朱海涛钱的话,感觉也在理。就问:“你也把朱海涛的想法和吴莹莹说了吧,我想,吴莹莹肯定会骂他。”

徐慧蹙眉说:“这也正是我想和你说的。其实我和吴莹莹说这事前也是这么想,可当我和她说起时,吴莹莹开始笑了笑再没说话。直到我追问她到底有什么想法时,她就只是说这事她心里有数。我就看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再问她,她就笑着和我说没事的。欧阳,你说吴莹莹是不是还对朱海涛有情,还是有什么想法啊?”

欧阳一鸣瞬间想起吴莹莹那天在吃藕粉时说要报复的话,心里一沉说:“她可能是想报复朱海涛,那天在街上她说过这样的话。你多劝劝她。”徐慧说:“我也这么想过,也问了她,她说她没那么傻,就是报复他也要在适当的时候。我估计她说的是气话。我还问她对朱海涛是不是还有情,她说她恨不得他死。我也弄不明白了。”欧阳一鸣想了会也是摇头

徐慧说:“我总感觉吴莹莹神情怪怪的,就是很疑惑。”欧阳一鸣想了想说:“吴莹莹这会恨朱海涛是肯定的,可咱们也别把事情想得很复杂。吴莹莹也有脑子,再有一年多就毕业了,她现在要做什么事来对她也不利,我想这些她是会考虑到的。不过,你还是和她说一说,这事未必就非到报复的境地。不管现在还是以后,这样报复起来都会两败俱伤,没必要的。”徐慧点点头答应。

欧阳一鸣说:“朱海涛也是让人琢磨不透,他是真爱吴莹莹还是假爱吴莹莹?你说他要是不爱吴莹莹,现在又为啥还想继续和她相处?我看他拿些钱转交给吴莹莹买补品,也像是真心实意的。那天姜玉其和我说,人家都相爱了一年多怎么会没有感情我还呛了他,现在想想也有道理,况且他们还都发生了那样的事。”

徐慧听了后一句话,脸募地红了,低下了头。欧阳一鸣本也就没看着徐慧的脸说话,这会也没注意徐慧的神态,就继续说:“说不定朱海涛心里也就真的爱她,吴莹莹对他也还是有情。她现在恨朱海涛也是可以理解的,咱们都气朱海涛何况吴莹莹!也说不定吴莹莹在内心深处还是在意朱海涛的。”

徐慧点点头,抬头看他说:“你分析得也对,应该说吴莹莹不会对朱海涛没有丁点感情,一年多的时间相爱着,这一下的打击是会令吴莹莹产生些仇恨,这也是常理。如果朱海涛真能爱她,不再和别的女人有什么瓜葛,我想吴莹莹也会原谅他。作为咱们来说,如果能这样也是巴不得的,毕竟他们俩发生了”

欧阳一鸣知道她没说完的话,就也点点头。

徐慧说:“关键是朱海涛会不会改过,如果和吴莹莹重归于好之后,再和其它的女孩子扯上关系,吴莹莹就也要死在他的手里了。”

在这时,欧阳一鸣又想起姜玉其和他说过在中学时就和两个女孩发生了关系的事,心沉下来。脸色凝重,说:“是啊,但愿不会。”

徐慧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们也是真不知怎么说好。”顿了顿,想了一想忽然笑了,说:“你看咱们俩,这段时间尽为别人的事烦恼,先是李璇,这会又是吴莹莹。想想好笑,咱们俩都成干嘛的了。”欧阳一鸣听后也笑,心里想想也是。

徐慧说:“随他们吧,这事也不是咱们操心就行的,人家李璇不就是有个人的思想啊,咱们又能说什么。”停住话像猛然想起什么事似的,说了声:“差点又忘了。”探手从外套内袋拿出一纸包,边递给他边说:“在中山陵的照片,拿来一段时间了,有时想给你没机会,有时有机会倒又忘了。这几天我就装在身上,又差点忘了。”欧阳一鸣接过急忙揣进口袋。徐慧喊住了吴莹莹。

四人无语前行了几步,吴莹莹悄悄对徐慧说:“咱们先走吧。”徐慧点点头。于是给欧阳一鸣和姜玉其道别,走进了另一条岔道。

姜玉其看徐慧和吴莹莹远去,冲欧阳一鸣笑笑说:“啥事啊还要在校园说,晚上约会还没说够?”欧阳一鸣推了他一把说:“谁约会了,就瞎说。”姜玉其说:“咱俩可一个宿舍,昨晚回来很晚吧。”欧阳一鸣脸募的红了,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老乡那儿了。”姜玉其笑了声说:“每个礼拜都去啊,你那老乡我可记得是男的。”

欧阳一鸣听了心里慌乱,就慌忙说:“我和我那同学从小玩到大,父母都是一个学校的同事,我们就和亲兄弟一样。你可别乱说,我和徐慧真的没有去约什么会。”

姜玉其见他认真了,就笑说:“和你开玩笑,知道你没和徐慧约会去,昨晚还看到她和吴莹莹散步呢。”欧阳一鸣舒了口气,说:“你这家伙就是拿我开心。”姜玉其开心地笑,笑后问:“徐慧是和你说吴莹莹和朱海涛的事吧?”欧阳一鸣问:“你听到了?”姜玉其说:“我千里耳啊,这么老远都听得到?刚才你们说话我就想,那天我和你说朱海涛的事你不太高兴,昨晚徐慧又和吴莹莹一起散步,我想是不是你们都在吴莹莹劝她不要再理朱海涛啊。”欧阳一鸣说:“我们也没说什么,关键还是吴莹莹,如果他们真有感情,我们能说什么。这些天不是吴莹莹身体不好吗,前天朱海涛让我转交给吴莹莹五十块钱,我没给转。昨天朱海涛又将钱给了徐慧让她转给吴莹莹,刚才就是说这事。”

姜玉其说:“看看,我说是吧,朱海涛对吴莹莹还是有感情的,那吴莹莹也不能说对朱海涛没感情,你说人家相处了一年多,那事都做了不知多少回了,能没感情吗?吴莹莹也就是一阵子气,你打我话来,要不了多久他们俩还得好上。咱也别去操那心,也不要在吴莹莹面前说朱海涛什么,人家要是还继续好,还是他们俩亲,到时再把咱们现在说的什么话学给朱海涛听,朱海涛还不定怎么想呢。随他们去。”

欧阳一鸣听得在理,就点点头。姜玉其说:“刚才我也和吴莹莹说了朱海涛的意思。至于他们以后能不能和好这就是他们俩的事了。话咱也传到了。当然如果他们真能和好的话对他们俩都好。”欧阳一鸣问:“吴莹莹怎么说?”姜玉其说:“现在吴莹莹肯定不会说啥。就是她心里有和好的意思也不会现在就说出来。我就是把朱海涛对他是真心的话给她说了。”欧阳一鸣点点头说:“吴莹莹要真能原谅他咱们又好说啥。不过你有时间也说一下朱海涛,他和那么多女孩子这么随意的发生关系,往后会遇到麻烦的。”

姜玉其说:“我是明白你和徐慧俩都是心地善良,没在吴莹莹面前说啥最好。真要说了什么以后被朱海涛知道,他会说你们在多管闲事,这是没必要的事情,你们俩何必出力不讨好。朱海涛这家伙是有点花,咱不能拿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现在花心的男人还少啊,我也想花可就是没那福分。又有几个能和你欧阳一样这么正统?不是我当着你的面说,徐慧能得到你也是福分,像你这样的标致男人,要想花心的话也就是和女孩子挤一下眼睛,那身后还不得跟一个排啊。可你就忠心徐慧一个,这也是人的品行,和你的家教你的内涵有很大关系。我不是在恭维你啊,我说的都是实话。”

欧阳一鸣在听在姜玉其说这些话时心里慌荒地,羞得脸红,就又想到刘燕。就又想起了白雪。心里就狂跳,也没说啥。姜玉其说:“我一直拿你当我最好的兄弟,所以有些话我想和你说。你人善良可你的性情太耿直,有些看不惯的或者你感觉是别人受了欺负心里有气,这样我看不好。其实谁的心里都会有感觉的,只是很多人不说,闷在心里。大学就这几年,一年以后还不各分东西?没必要的事。前两天朱海涛就和我说过,说你这些天对他不阴不阳的。我说欧阳这人你还不了解啊,他就那性情、心底比谁都善良。朱海涛说他知道。我就想,还不知他心里怎么想呢。所以说,你感觉你是从心里有气,可并不是你自己的事,何必呢。你说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欧阳一鸣点头说:“有些事确实是不自觉的。好了,以后是得多考虑些。”姜玉其拍拍他的肩膀,说:“记住那句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句话还是很有哲理的。”

欧阳一鸣心里琢磨这句被姜玉其誉为很有哲理的语句。他知道这是伟人在他的一篇《反对自由主义》的文章中的语句,他还记得这句话的原文,整体语句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知不对,少说为佳;明哲保身,但求无过。这是第三种。”

伟人的本意是批判自由主义,可在姜玉其这里却被歪曲利用了。但就语句理解,要想做一个圆滑的人,也不失为一句佳语,甚至可以作为他们的座右铭。欧阳一鸣想,即使不按伟人的本意持批判态度,要想“事不关自”去“高高挂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的事,毕竟人生活在一个社会里,有亲情有感情有朋友有思维,既然某些事物会让你反感甚至愤怒,那你自然就会表达出自己的情绪,这种情绪的表达有时往往又是不自觉地。要高高挂起其实也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

第三十章 1

这晚,欧阳一鸣在朦胧的睡意中听到一阵隐约传来的警笛声。声音愈来愈近,愈来愈响,在不远处停住依然叫着。欧阳一鸣吃了一惊,有同学就坐起说话,议论着警车何为会在夜晚进入校园,有同学就说学校里出事了。有人就说肯定是谁犯了事公安局来抓人的。议论纷纷却也都在猜疑。欧阳一鸣蜷在床上听着他们叽喳没有言语。

这时就听见到姜玉其穿衣服的声音,欠身去看,就见姜玉其正站在床上提着裤子。有同学就打趣说:“老姜,原来是来逮你的啊,你到底犯了啥事?”有同学就说:“要跑可要快啊,别从大门跑,翻墙保险。”姜玉其一边穿鞋一边说:“翻你个狗头,我去侦察一下,回来告诉你们。”话毕开门出房,急速离去。紧接着有两个同学也在穿衣。欧阳一鸣却在这时想起姜玉其所说的那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的经典语句,不由得摇了摇头。

房间还有两位同学,欧阳一鸣就听着他们俩议论也没插话。一阵后,姜玉其风风火火的进来,进门就喊:“欧阳,物理系有个女生跳楼了。六舍,好多人都在看。”说完话又转身出去。欧阳一鸣和另两位同学躺不住了,也是起床穿衣,开门出屋,下楼直奔六舍。

六舍的楼下已经人山人海,楼前半圆形人圈中间警灯闪烁。

欧阳一鸣也挤不到前去,就听着身边的同学议论纷纷,说救护车已经将跳楼者拉走去了医院抢救。又听说跳楼者被抬上救护车时人已经没气了。一阵后欧阳一鸣大概听出了眉目。

跳楼者是物理系三年级的一个叫陶蓉蓉女生,是个班干部,江苏淮阴人,长得也挺漂亮。说这几天都精神恍惚,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也没去上课。有同学就问为啥跳楼,谁也说不上个所以然了。一阵后警笛响起,从自动闪开的人群徐徐开出,呼啸离去。人们也在目送警车远去时,自动散去,议论着走开。

欧阳一鸣回到宿舍后见姜玉其正在脱衣,边脱边和另三个同学议论。姜玉其摇头叹息说:“可惜,真的是太可惜!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就这么惨烈的离去,伤心,伤心啊。”一同学说:“老姜,听说是你老乡,是不是认识?”

姜玉其瞪眼道:“啥老乡!我盐城她淮阴差了好一截呢。不过要说是老乡也可以,都苏北的嘛。”嘿嘿笑了两声说:“我现在就是可惜没早些认识她,能早些认识,给她深情的爱也不至于这样,真是可惜哦。这世上又多了个男光棍。”一同学就笑道:“现在她还没去多远,你也跳,兴许能赶上她,现在去路上陪她,她肯定会非常感动的,没准就会接受你的爱。”姜玉其摇头说:“非也,本人尘缘未了,不忍离世。下辈子吧,还能同校的话我一定不放过她去。”转身躺下拉过被子盖上,嘴里唱着:“睡觉喽。事不关己,刚刚挂起。”

室内的同学还在议论不休,多种猜测。欧阳一鸣默默地脱衣躺下,心里却是感觉沉重。

这晚,欧阳一鸣做了个梦。梦中他和徐慧牵手走进一座美丽的大山峡里。这里山高坞深,峰峦俊秀,重峦叠嶂,怪石散布,跌瀑悬泻,溪涧纵横。如画的美景让这对男女兴奋异常。他们走在一道清彻见底溪畔说笑。这里的水轻缓潺潺的流淌着,空气新鲜而甜润。

他和徐慧坐在一块凸起的、光滑的石块上,开心地将四只脚芽伸在水里嬉戏。他们看见了很多的鱼儿,红的白的青的五颜六色,令他们感到惊异的是,这些鱼儿都是成双成对的,耳鬓斯磨,愉悦游行。他们好像听到这些鱼儿在说着它们的话语,这些无法让他们明白的语言,还让他们俩感觉到了鱼儿的快乐与幸福。

他们俩说着话,好像说到了结婚和孩子,欧阳一鸣和徐慧两人的脸上都荡着甜蜜。

却就在这时,他们俩都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好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该回来了,该回来了……”欧阳一鸣感觉诧异,仰头望天上看去,就见朵朵白云悠闲的漫游,哪里有人的影子?转回头去看徐慧,却见她一脸的恐慌,浑身就在发抖,与欧阳一鸣对视了眼,嘴里不知说了句什么话,瞬间就在欧阳一鸣的眼前消失了。

欧阳一鸣大吃了一惊,腾地站起四处看着,却怎么也看不到徐慧的影子。在这时欧阳一鸣异常的燥灼,于是高声喊着徐慧的名字,却再无回音。他大喊,他大叫,他怎么都不明白,徐慧怎么就会在他的眼前消失。一阵后,欧阳一鸣有些绝望了,他仰天长啸,双手僵在空中。

欧阳一鸣已就不停地喊,歇斯底里地喊:“徐慧,你去了哪里?你回来,回来啊”这声音在山涧里回响,是那么的凄厉……他绝望了,他依然不停地喊着,喊着

好一阵,他忽然听见了徐慧由空中传来的声音着:“欧阳,我来了”欧阳一鸣欣喜若狂,就见徐慧像仙女似的从空中飘来。

近了,近了,他看见了她的笑,那笑容是欧阳一鸣见过的最迷人最甜蜜的笑容了。

他看见徐慧张开双臂向他扑来,缓缓地优雅地。欧阳一鸣伸着双臂等待着徐慧的到来。他要接住她,他要在她到来时,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了。

近了,近了,就要抱住她了。他看见徐慧如花的笑腼和皓白的牙齿。

欧阳一鸣笑了,喊着:“徐慧,你怎么上了天去?我一下就看不到了你,吓死我了。快点,快来,我接你。”徐慧也在喊着:“欧阳,我爱你,我不离开你。”可就在这两人互相期待的喊叫、互相期待的拥抱时,徐慧却停在了那里,就在那空中飘着,飘着。

欧阳一鸣忽然看到徐慧笑着眼睛里流出了泪,这眼泪愈流愈多,一滴滴的掉落在欧阳一鸣的脸上。欧阳一鸣异常惊诧,问:“徐慧,你怎么了?你为啥流眼泪?为啥?你在那干嘛?你快来啊!”徐慧流泪笑着、笑着,没有言语。

突骤间,徐慧急速的落下。欧阳一鸣张开双臂去接,明明是感觉到双手触到了徐慧的,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在他脚下的石块上。

欧阳一鸣呆了、愣了、傻了…

他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徐慧,好一阵没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脑中是空白的。

好一阵,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快速蹲下身去,看着躺在石块上的徐慧。

徐慧的脸上还是挂着甜蜜的笑。欧阳一鸣哆嗦着手去摸她的脸颊。那脸颊上依旧存留着眼泪,欧阳一鸣伸手擦着,问:“徐慧,你为啥要流泪,为啥要流泪?我是爱你的啊。”

徐慧不语,眼睛闭着如熟睡一般。

欧阳一鸣看着,问:“你说话!回答我啊?”他看着,问着,又分明地看到徐慧有两行泪水从那闭着的眼角流出。欧阳一鸣摇晃着她,说:“你说话啊,说话啊,你为啥老是流泪?”

徐慧依旧不语。欧阳一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怯怯乔乔地将手移到徐慧的鼻下,就感觉到没有鼻吸。他不信,再次伸出另只手来探着徐慧的鼻息,依旧没有。在这时他深信徐慧没有呼吸了,一时间也停住了自己呼吸,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片刻后生出了极大的恐惧,跪在了徐慧的身边,伸手去摸她的脸,就感觉徐慧刚才还温热的脸已经冰凉冰凉的了。

“她死了,她死了。”他的嘴里说着,猛地抱起徐慧揽在自己的怀里。他摇晃着徐慧喊着:“徐慧,你醒醒,醒醒啊,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你啊。”

然而,任凭他怎样喊叫、摇晃,再也听不到徐慧的声音。

他绝望了,将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徐慧的脸上大声地嚎啕,泪如雨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感觉徐慧的身体在动,他马上止住了哭泣,定睛看着徐慧的眼睛,却又看到从那眼睛了流出两行泪水。他狂喜了,徐慧还活着,她还活着…他看着徐慧的脸喊着她的名字,却还是听不到徐慧的回应。他又心一凉,拿手在去探徐慧的鼻息。

却就在这时,欧阳一鸣听到空中传来一声响亮的声音:“孽畜,时辰已到,快快回来。”欧阳一鸣仰首望去,恍惚中,就见一位仙翁端坐在一片云端,手拿拂尘望着他们。

徐慧的身体忽然漂动了起来,慢慢的与他分开。他去抓她,可象抓住空气一般。他看到徐慧渐渐的升高,突骤间变为了一只雪白的天鹅,展开翅膀随那仙翁飘然远去,远去

欧阳一鸣瞬间明白,徐慧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疯狂地挥动着双手,泪如雨下,绝望地望着徐慧离去的天空喊着:“徐慧,你回来,回来啊”

就在这时欧阳一鸣醒了,他一咕嘟坐起,茫然环顾四周,片刻后,看着宿舍的一切,这才知道是做了场梦。他的心依旧狂跳着,脑中依旧是刚才的梦境。他摇了摇头,迫使自己清醒,心里嘀咕,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梦来?

愣愣地坐在床上想着这个梦,一阵后感觉身体发凉,躺下时就感觉脊背粘糊糊的,才知道刚才梦中大汗淋漓,床单、被子全都湿漉漉的。他将被子翻了个面,裹住身体躺下了。

这晚,他再没睡着。直到天亮。他的脑中翻腾着这个奇怪的梦,疑惑它的寓意。刘燕和徐慧的影像交替在他眼前闪动,令他心烦意乱。他明白徐慧在他的心里占据着太大的空间。

第三十章 2

女生跳楼事件第二天成了全校议论的焦点,依然是议论纷纷,扑风捉影,没有任何根据的多种猜疑。直到快中午时,物理系一个年轻的男助教被公安局来人带走,议论的言语才有一个中心的主题,那就是女生的自徇和这助教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但具体章节依旧是在猜测。议论最多的要数这年轻的助教玩弄或强奸了这位女生。

这天下午,一位好事的本市同学,还是从公安局内部负责办案的亲戚口中带来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并迅速在校园了传开。原来这女生在自杀前写有一封遗书,跳楼时身上还揣着她的日记。遗书和日记详尽的描述了她自杀的缘由以及与这位助教的故事。

他们相恋的时间并不长。一年前,这位助教开始在这位女子的班里任教。半年多前他们发生了恋情。这位助教的父母都是上海某名牌大学的资深教授。两个月前,助教和父母谈了他和这位女生的恋情,这助教的母亲为此专程从上海赶来,并在校外与这位女生相见。随后遭到了母亲的强烈反对。他母亲的理由是这女孩虽为大学生,可身上缺少儒家的气息,没有她认为的知识女性的内涵与气质。

特别是当她知道这女生家境贫寒,尚有四个弟妹在校读书时,这位母亲非常震撼,她不愿意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娶一个日后会有很多繁重生活负担的农村女孩子。她还认为她那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家庭无法容忍和一个地道的农民家庭攀亲。这位助教兄妹两个,姐姐大学毕业在市直机关工作,已经结婚,夫家的父母也是上海一名牌大学教授,丈夫已经是大学讲师。在这样浓浓的文化亲朋里,这位母亲无法容忍一个门不当户不对农民的亲家存在。

这位助教本也极其孝顺,尽管心里不情愿,但也是听从了母亲的呵斥和劝告。这之后,他有意疏远这位女生,可换来的是这位女生一次次不停的追问与乞求,无奈时助教说出了和她是师生关系,不可以发生恋情的。这位女生自然不信,就责问他,你和我相恋时也不是不知道这事。助教就又绝情地说了几句和她没有情感的话语。

女生就想助教的思想转变太快,想着听说助教的妈妈来过学校的事,募然明白助教疏远她必然和他的家庭有关系,反复逼问后,助教也就无奈地婉转的透露了家庭的意思。这位女生为此悲哀,可还是期望能再次唤醒助教对自己的爱来。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十几天前,助教回了趟上海却带回了一个不算漂亮的女子。找机会询问这位助教才知道,助教所带来的这位女子,正是助教父母为他选中的、同样是门当户的大学教授的千金。这女生彻底绝望了,在多日的痛苦煎熬后,她选择了结束生命。

这件事的缘由在学校传开后,在学生中引起哗然。斥责这位母亲和这位助教的声音此起彼伏,尤为一些来自农村大学生反映强烈,言辞的强烈似乎足以撕碎这位助教和他的家人。一场门第和儒家伪思想的辩论与斥骂私下在学校悄然展开。而姜玉其这几天最多的话语确是他的感慨:“命命由天定,胡思乱想不中用。”这句话不久也在校园广泛流传。

欧阳一鸣一直沉默着,这几天他异常消沉,他从女生跳楼的这件事联想到刘燕和他的家庭。他担心刘燕的父母也会和这位助教的父母一样在乎门第。他甚至为和刘燕的这场爱恋是不是正确的而怀疑了。

门第,一个无法改变的现实令他愁怀勃勃。他不止一次地暗在心里说,自己的家庭与刘燕的家庭,无异于那位女生家庭和助教家庭的差距。刘燕的那个高干家庭会接受他这个来自普通平民家庭的女婿吗?他在思虑这些问题时感到了疑怖和苦闷。

他自然是想到了徐慧的。他清楚徐慧的父母是能够接受他的。他和徐慧的家庭没有什么门第之争。他有时竟然想,应该是和徐慧最后生活在一起才是正确的嘛。

可他心里清楚,他深爱的人还是刘燕。但他又很狐疑:“既然安排了我和刘燕相爱,为啥又要安排徐慧出现在我的生活了,而且让徐慧也对我产生爱恋呢?”

他依旧还是狐疑:“上苍为何就会让我遇到一位与我们家门第悬殊很大的刘燕?将刘燕送到我面前,让我们在极短的时间里爆出爱的火花?难道就是要成全我和刘燕这一对的男女?难道早已定下我们俩才是最般配的夫妻?难道刘燕的家庭真能够很舒心地接受我?”

他在几天的苦闷和焦虑中盼来了与刘燕的约会。他想再次印证刘燕的家庭会不会接纳他这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婿。尽管刘燕曾多次在他的面前表示过她父母那边不是问题,但他却还是心里忐忑,还是想再次从刘燕的嘴里得到能让他慰籍的话语。

第三十一章 1

欧阳一鸣与刘燕相见后,忘记了这几天所有烦积和愁思,首先还是愉悦的亲吻和抑制不住的激情。欧阳一鸣紧紧拥抱着刘燕亲吻,不停的抚摸刘燕的每一寸肌肤。他们在感受着对方口腔甘泉的同时,不时地从口中、鼻腔中发出琴弦般的呢喃和醉人的娇喘

刘燕拿出那盒避孕膜,撕下张揉成团握在掌心里,褪去裤子蹲下,塞进去,又站起抱住欧阳一鸣说:“等一会,让它溶化了,我怕的。”欧阳一鸣就又亲她。刘燕的手抓住欧阳一鸣的那根粗大的阳物,脑中就又想:“这东西可真奇怪,平时就那么软,这会就那么硬。”

刘燕套弄欧阳一鸣的阳物,浑身发热,脸就紧贴在欧阳一鸣的脸上摩擦,就感觉全身的麻痒已经让她无法控制。松开抱着欧阳一鸣的那条胳膊蹲下身去。双手就握着那根东西定睛看,又一次在心里惊呼,那么粗又那么长的,自己的体内怎么就能盛下它?套弄了几下,仰头问他:“这样你舒服吗?”欧阳一鸣颤抖着声音说:“舒服哩。”刘燕站起说:“我不行了。”

欧阳一鸣伸手弯腰将她的裤子褪下。刘燕摸索着将欧阳一鸣的腰带解开,帮他褪下。欧阳一鸣抱起了她,放在地上压了上去。刘燕手握着那根阳物牵到自己的*。欧阳一鸣轻轻的一推整根进入。刘燕闭目呢喃,她只感到在欧阳一鸣插入时非常充实,涨涨的感觉让她浑身酥麻。欧阳一鸣开始挺动身体,刘燕说:“就这样,慢慢的。”

欧阳一鸣点头,落欠起身,一只手又探进了刘燕的乳房上揉搓着。一根手指就在刘燕的rǔ头拨弄。刘燕在享受这上下美妙的快感时更加兴奋。她开始扭动自己的臀,紧紧搂住欧阳一鸣的腰。一阵后她感觉欧阳一鸣在挣开她的搂抱,手松了些,却又感到欧阳一鸣的那东西从自己的体内抽出,霎间令她感觉到了难言地空虚和难受。低头向下看去,就见欧阳一鸣伏身在看她的*,登时娇羞难耐,抬起身去口里说道:“不要,不要看嘛。”伸手拉过欧阳一鸣的身体,探手将那根硬物塞进体内。

欧阳一鸣趴在她的身上动了两下,说:“我想看的。”刘燕摇头说:“不嘛,羞死了。”说话时就死死的抱住欧阳一鸣的背部,不让他起身。欧阳一鸣也就不再挣开,腰部却是更加猛烈地快速地抽动。刘燕就感觉愈死愈仙,口鼻娇喘不已。一阵后,刘燕高氵朝来临。欧阳一鸣快速*,在猛烈的肉体碰撞和刘燕美妙的呻吟中,欧阳一鸣感觉到刘燕的的体内剧烈的收缩,腰部一酸射出了一股股的aì液。两人同时达到了高氵朝。

暂时的静寂中,两人紧紧拥抱着喘着粗气。一阵后欧阳一鸣爬起。刘燕做立。两人互视笑着。欧阳一鸣说:“快起,地上凉的。”刘燕娇羞怪道:“你现在才想起。”蹲起用手摸了下屁股,说:“就是屁股有些凉的,上面也没沾地。”掏出纸来递与欧阳一鸣些,各自擦了。将衣服穿起,两人就站在那里相拥喘息。

欧阳一鸣说:“天凉了,能在房内就好了,我怕你冷的。”刘燕说:“我也想的,可到哪里去?”欧阳一鸣说:“下次去旅馆可不可以。”刘燕说:“我可不敢去,万一被查到可就丢死人了。”欧阳一鸣想想也是。就说:“就是怕你冻着。”刘燕笑了说:“刚才也没感觉到的。下次你在下面。”欧阳一鸣说:“听你的。”两人就笑。

刘燕问:“这几天有没有想这事?”欧阳一鸣说:“想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最想。”刘燕说:“人真是奇怪,没有这事前也不怎么想的,有了第一次就像吃了大烟似的。”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说:“就是啊。”刘燕问:“想时硬了没?”欧阳一鸣红了下脸说:“硬了的。”刘燕问:“那你怎么办?”欧阳一鸣说:“我就趴下来打着电筒看书,看困了才睡。”刘燕说:“上课可不许想的。”欧阳一鸣说:“没有的,上课不去想。”刘燕抬手拍了下欧阳一鸣的脸,笑着说:“这才是好孩子。”欧阳一鸣也笑,就问:“你想不想?”刘燕说:“我不想的。”欧阳一鸣知她在故意说的,也就嘿嘿地笑。过了会,刘燕说:“出去走走吧。”欧阳一鸣点头答应。又揽过她亲了阵,两人出去。

今晚的月光惨白凄冷,半弯的月牙吊在空中,洒在地面的是一种暗淡迷茫的银光,显得无精打采。云飘着,不时地遮挡这枯涩的月光,地面一会阴一会明的。

两人并肩慢步走着,欧阳一鸣想着学校女生自杀的事,心里忧闷下来,说:“我们学校前几天有个女生跳楼自杀了。”刘燕瞪大眼睛看他问:“为了啥?”欧阳一鸣说:“为了情。”

于是就将那助教和那女生的事说了一遍。刘燕叹息道:“这女孩的做法也太偏激。人的脑子有时就会为一件无法想通的事而固执,在那个时候能有亲人或者朋友倾诉就会好些。”欧阳一鸣说:“是啊,听说那几天她都精神恍惚的,和任何人也没有说起这事。”刘燕说:“就那一根筋拧不过来就会做傻事。我就想,假如那一天你要把我甩了,再和徐慧在一起被我知道了,我会怎么样!”欧阳一鸣蹙眉看她说:“又是瞎说!没有那个假如的。”顿了下问:“这几天我除了为那个女生惋惜外,你知道我想得最多的是什么?”刘燕说:“心疼人家呗!你和她认识吗?”

欧阳一鸣摇摇头叹口气说:“我不认识她。”顿了顿心里发沉,说:“我想得最多的是咱们两家的门第悬殊。你想,我们的家庭和他们俩的家庭是不是有些相似?”刘燕听了这话惊得心里发颤,瞪眼看他问:“这几天你就想这些啊?”欧阳一鸣点头说:“我怎么能不联想到咱们呢?你的父母都是高级干部,而我们家却是平民,和他们有些相似的。”

刘燕抬手捶了下他,怪道:“你啊,什么样的事都能联想到我们,别整天想这些好不好?我们家还没有大学生呢,你和你的父母不都是啊!我还担心你的父母嫌弃我的学识呢。”欧阳一鸣说:“大学生很多,高级干部很少,你们那样的家庭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女找个门当户对的。”刘燕扳起了脸,说:“欧阳,我以后不希望你想这些,第一,我想我的父母不会那样市侩的。第二,我的事情我会自己作主,我的终身大事我不会让任何人来支配的。我不会像你们那个助教似的那么窝囊,那还叫男人啊!除非我自己不愿意,否则,没人拦得了我。”

第三十一章 2

欧阳一鸣听刘燕的话语异常坚定,心里宽慰了很多,暗自想:“是啊,怎么能够与那助教的事联系在一起呢?刘燕是个有主见的女人,她绝不会和那个助教一样窝囊的。”于是说:“能听到你这样说,我放心了些,但愿你的父母不会反对。”刘燕瞪他说:“我不一直这样说啊。就是父母反对,也不一定就知是我的父母,咱们各自做好各自父母的工作,他们同意最好,他们要不同意咱们就不理,自己做好自己的主。你能做到就行了,不要管我。你能做到吗?”欧阳一鸣说:“我自然可以的。”刘燕说:“这不就行了!什么家庭的阻拦?那都是骗人的,关键还是自己,自己坚定了思想,谁再怎样阻拦都没用。”顿了顿说:“你也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啥时都往坏处想,还要不要活了?我不担心什么家庭的,就是担心你有一天会腻歪了我。你那身边可是有个美女也在爱着你呢,说不定那天人家对你发起攻势,你就缴械了呢。”听了下话又说:“要真是那样,我也自能自认倒霉,怪我自己。”欧阳一鸣脸红了红说:“我不会那样的。”刘燕轻叹一口气说:“但愿吧。”话毕抬头看着欧阳一鸣,认真地说:“说心里话,我是真巴不得你赶快毕业,你毕业了才能和她,到那时我才能放下心来,我也不用老是这样提心吊胆了。”欧阳一鸣说:“你也不要想得太多,怎么我也不会对不起你。”他在这时又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所做的与徐慧在一起的奇怪的梦。但他不想在刘燕面前说起。

刘燕摇摇头,有些伤感地说:“其实我比你想得多,担心得多,徐慧那边老是我的心病,我就担心早晚有一天,徐慧会把你从我身边把你抢了去。”欧阳一鸣听她说起徐慧就感觉心里腻烦,刚才没说什么,这会就忍不住说:“你以后也不要老是说起徐慧好不好?我和你啥事都做了,怎么还能和她在发生什么事啊!那样不是太缺德!”欧阳一鸣又想起朱海涛所做的事。心里说,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像他那样脚蹬几只船的。

刘燕看了他片刻,说:“我也相信你,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去向你和她的事。我有时也想,想那干嘛,关键是看自己有没有看准人了,如果你是真心爱我,谁也抢不去的。如果你对我也就是那么回事,再想也是没用的,听天由命吧。”欧阳一鸣说:“你就相信你自己,相信你不会看错的人的。”刘燕点头说:“相信,相信我自己,也相信你。”话毕笑了。

欧阳一鸣却在想:“本来是我这些天想得很多,担心刘燕的家庭,现在倒成了刘燕在倾诉她的担忧了。看来我们都是在庸人自扰,没必要想得太多嘛。”思想时,多日的烦舌和忧虑荡然无存。

刘燕仰首看看天说:“天气马上就要变了,我听预告说这几天就会有冷空气,你要注意多穿些衣服。”欧阳一鸣点头。刘燕说:“天气太冷咱也不好老是来这里,也不好总是做这样事的。”欧阳一鸣皱了下眉,说:“那要每礼拜不见你一次怎么受得了?”刘燕笑了笑,说:“真的太冷,咱们也不要命了在这做那事啊,我也还要老是躺在那冰冷的地上?你也不能在很冷的天气里流出那东西的,是要生病的,那不是要命?”欧阳一鸣问:“会生病吗?”刘燕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感觉不好,听人说做完这事后都不可以喝凉一点的水。万一为这事病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呢,这种事可不能由着你来。”

欧阳一鸣心里不是很情愿,可也点头说:“我听你的就是。”刘燕忽然咯咯地笑了,说:“这才乖嘛。你说,真要把你那家伙冻成了冰棍,一碰掉了,那不成太监了?以后想也做不成,我可不愿意嫁个太监,你愿意做太监不?”欧阳一鸣“噗”地笑了说:“我才不愿意呢。”刘燕笑说:“我更不愿意。”两人笑后走了几步,欧阳一鸣说:“那也不能不见面吧。”刘燕瞥他一眼故意说:“见面干什么,见了面你就要想了。”欧阳一鸣苦下脸来嘴里嘀咕:“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刘燕睨了他一眼说:“要不了命的,心里想着我就行了。”欧阳一鸣说:“能不想吗。”刘燕笑了两声说:“这两天听了预报,我也想了这事,下礼拜真的冷空气来了咱们就别来这里,找个小饭馆坐坐说说话,吃点饭不也行吗?”欧阳一鸣点头说:“那也可以的,还是你心细。”刘燕说:“什么心细,你那脑子里就老装着那事还能想别的啊!咱们都相爱这么长时间了,你也没说请女朋友吃顿饭的。得得,我算找着了,人家男人找了女朋友,还不都是想着法儿给女朋友献殷勤,我倒好,反过来了,得给你献殷勤呢。”

欧阳一鸣听得脸红,就说:“我也想呢,可你又说不要什么的,过一段就我请你吃饭就是了。”刘燕捂嘴嘻嘻地笑,说:“好了,有你这份心就行了,穷学生一个还请我呢,哪来的钱啊,拿你老爹老妈的钱请我啊?我还真吃不下去,还是我来吧。我现在的工资和你在一起吃几顿饭还是用不光的。等你工作挣钱了再吃你,到那时你想跑也跑不了,我就拣那山珍海味的吃,吃得你心疼、求饶。”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说:“那我也乐意呢。”

刘燕撇了撇嘴说:“现在这么说,到时可别哭鼻子。”欧阳一鸣说:“给我爱的人吃了还不是应该的,你也太小看我。”刘燕吃吃地笑,止住了笑说:“说正经的,过几天肯定是要变天,记住下次来不要吃饭,提前一个小时来,咱们在大行宫门会堂门口见面,然后找个饭馆吃饭。”欧阳一鸣点头说:“听你的。”刘燕说:“现在是听我的,结了婚就不一定了,到那时还不耍你的大男子威风啊。”欧阳一鸣说:“我想我不会那样吧。”刘燕瞪了他一眼说:“会我也不会怕的,你还以为我是那种顺来逆受的小女子啊,我可是厉害的,你现在就要有精神准备的。”欧阳一鸣笑说:“我领教过的,你不给我耍大女子威风就得了。”两人就开心地笑。

两天后气温果然下降,最低气温已经接近了零度。人们开始穿起了厚厚的冬服,年长些的穿起了棉衣裤。校园内除常青类的树冠依然翠绿,银杏等其它的一些树木已经基本落完了树叶。偶有几片在这冬日的朔风中挣扎着摆动,看来是那么无奈和可怜的。它欲与这自然的气候抗争,看起来又是那么的顽强,但最终是要被凄风吹落在地,或化为泥土或被焚为灰烬。

两日后的晚上,欧阳一鸣去图书馆查阅一片化工理论资料,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姜玉其、朱海涛和葛广成,一起走了几步,姜玉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就让他们俩先走,说有事要和欧阳一鸣说。待他们走后,姜玉其看着欧阳一鸣说:“我说怎么样,他们肯定还会继续好的。”

欧阳一鸣脑子转了转,瞬间明白,姜玉其可能说的是朱海涛和吴莹莹,心里打鼓就也当没听明白,问:“谁啊?”姜玉其说:“还能有谁,朱海涛和吴莹莹呗。”欧阳一鸣从姜玉其嘴里听到这话还是吃了一惊,脑中就想起那天和吴莹莹一起吃藕粉时,吴莹莹的表情和话语。感觉惊诧,问:“真的好上了?”姜玉其说:“这还能有假!朱海涛亲口给我说的,昨天人家就约会了。”欧阳一鸣疑惑道:“是吗?这么快啊。”姜玉其颇有些得意,说:“我上次怎么说来着,人家是有感情的,你说人家怎么会没有感情?谈了一年多,什么事都做过了。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你说人家做过多少次夫妻了?”欧阳一鸣蹙眉点了点头,说:“他该不是还要玩玩人家吴莹莹吧?他和中学时的两个同学还有联系,朱海涛对吴莹莹能真心实意吗?”

姜玉其皱眉想了想,说:“是啊,这事我有机会还真得和他说说他、。”欧阳一鸣说;“就是啊,不然吴莹莹真要被朱海涛害死。”欧阳一鸣就又想起吴莹莹打胎的事。姜玉其点头说:“我知道,这一次对吴莹莹打击这么大,是要警告他不能再对吴莹莹有下次。”欧阳一鸣说:“绝不能再有下次了,不然吴莹莹真的要崩溃。上次那女生跳楼的事不就是为了个情吗?你和朱海涛说,可不能再去害对他那么痴情的女孩子。吴莹莹这次能原谅他我都有些意外。”

姜玉其点头说:“是啊,这事想起来都后怕。不过朱海涛是真喜欢吴莹莹不容置疑,尽管他和别的女孩有什么关系,他也是绝对不会抛弃吴莹莹的。这次是他死乞白列去求的人家吴莹莹的,我想他心里也该有个数。”欧阳一鸣说:“他要真的能真心爱吴莹莹也是好事,我就担心他改不了。”姜玉其说:“这一次,朱海涛应该接受教训的,他也不是没有脑子。应该说他们俩感情还是很深的。就说吴莹莹吧,不管她这次怎么骂朱海涛都可以理解,但怎么都否认不掉和朱海涛的感情,不然也不会原谅他。吴莹莹在心底还是爱朱海涛的。”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是啊,看来是这样的。”

姜玉其笑了两声,忽然有些兴奋,说:“前几天我给你说别管这事,别在吴莹莹跟前说朱海涛什么话是对的吧?人家好上还是人家两个人亲。”

欧阳一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暗想,这吴莹莹也是让人这么不好琢磨,几天前还是态度那么坚决,恨不得朱海涛就去死了,就是在心底还是爱着朱海涛,也不能就这么快的原谅他啊。就又想,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和做法,也没必要非要自己去理解。

姜玉其得意地说:“我说的那句‘事不关己,刚刚挂起’还是很有哲理的吧。往往事情的结局会让你意想不到。所以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好。”欧阳一鸣点头称是。他也不得不为这意想不到的结局而折服。心里说,以后还真的要多琢磨姜玉其的这句话了。

第三十二章 1

翌日,空气出奇的闷。一团团灰黑的云压得很低,蜗牛般的慢慢移动。偶有一屡阳光挣扎着顽强地拨开云朵射入大地,却又被另一片移过来的乌云遮住。显得是那么地无奈、悲凉与凄惨。风不大,却裹着凉凉的冷气无情的揉割着世上的万物。整个城市、校园笼罩在混沌沌气象中。愁惨的景象将欧阳一鸣带入郁闷地无奈地境界里,心中惘惘的,只觉得若有所失。

欧阳一鸣在上午去教室的路上,就看到由令一条岔道走过来的徐慧和吴莹莹,徐慧今天穿上了件鹅黄色的长呢大衣,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颇有异常的风度与气质,胸部也显得更高,整个人显得更加高贵典雅,丰姿冶丽了。

欧阳一鸣不由得停了一下脚步看了看,心里也是暗叹徐慧的美丽。片刻将眼睛由徐慧的身上转到了吴莹莹的脸上,就看到她的表情是愉悦和快乐的。

徐慧和吴莹莹说了几句话,走近时吴莹莹冲欧阳一鸣笑了笑快步走开。徐慧看着欧阳一鸣问:“有事?”欧阳一鸣疑惑地看她,说:“没事啊。”徐慧笑了,说:“看你停了下来,以为你有话要和我说,我还让吴莹莹先走了步。”欧阳一鸣笑了笑。

徐慧笑着看他问:“是不是这件衣服吸引了你的眼球?”欧阳一鸣又着意看了看,笑了说:“可能是吧。”徐慧嫣然一笑歪头问:“我是不是更漂亮了?”欧阳一鸣嘿嘿笑了两声没言语。徐慧看他傻傻的样子,就故意逗他:“说嘛,我是不是更漂亮?笑是什么意思?”欧阳一鸣红了红脸说:“漂亮。”徐慧就捂嘴咯咯地笑,笑时又咳嗽了两声。

欧阳一鸣听到就看她,又想着刚才听她说话有些鼻音,就问:“你是不是感冒了?”徐慧笑笑说:“有一点,不是很重。”欧阳一鸣问:“吃了药没有?”徐慧说:“今早才感觉有一点的,没吃药。”欧阳一鸣怪道:“还有一点呢,鼻音都很重了,赶快吃药,不然就重了。”徐慧听他这关心的语气心里一热,瞥了他一言道:“没事的,中午再说了,现在哪有时间买药?”欧阳一鸣看着她怪道:“刚才吃了早饭还不赶紧去买药,一直就到这时,等病重了还不受罪啊。”徐慧脸红红的娇羞道:“知道了,看你,没事的。”

欧阳一鸣猛然间看她那副神色,心里一慌,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话语是极尽关爱的,可这份关爱的话语完全是不自觉的,发自内心的。欧阳一鸣脸红了,心里就有些慌张。就想说点什么调整下的情绪,也没怎么思考,就想到了吴莹莹和朱海涛的事,说:“吴莹莹和朱海涛又好上了,她和你说了没有?”徐慧瞬间一脸惊讶,问:“又好上了?这么快?”

欧阳一鸣问:“吴莹莹没和你说?”徐慧说:“她什么都没有和我说的,你怎么知道?”欧阳一鸣沉吟了下说:“昨晚姜玉其告诉我的,朱海涛亲口和他说的,肯定错不了。朱海涛还说前天两人还约会了。”停住话看着徐慧说:“咱们往后不要再管这事,她不和你说,你也不要问,就当不知道这事。”徐慧点点头,兀自思考着,嘴里说:“没想到会这么快的。”

欧阳一鸣忽然间感觉有些烦散,说:“别想了,费心费力的。”话毕快步走开。徐慧看他离去,停步愣了愣,轻摇摇了头,抬起了脚步。

中午饭后,徐慧在宿舍躺在床上看着一本杂子,眼角就不时地瞥着蒙头睡在床铺的吴莹莹,脑中想着她和朱海涛重归于好的事。想着前几天吴莹莹在谈到朱海涛时恨之入骨的神态和话语,心里就感到非常疑惑。她无法弄明白吴莹莹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变化。又想着朱海涛会用什么样的妖术,就会在这么短时间里让吴莹莹就范。再想或许他们真的是感情很深,吴莹莹前几天的话语也就是短时间的气愤。可还是埋怨吴莹莹不该就这么容易的原谅朱海涛,就算你的心里爱他很深,他这么伤害了你之后,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再次接受他。她甚至想着,吴莹莹也真是有点贱了。但也知道是不可以问或者怪吴莹莹什么的。

翻了个身拿本杂志脸冲墙面看着,又想,自己和欧阳一鸣这一段时间这么关心着她,她和朱海涛和好也不该瞒着我们啊!这时就在心里怨她。再想,可能吴莹莹也是感觉她不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和朱海涛好上,前几天又在我们面前说了很多绝情地话,不好意思和他们说。

在这时节李璇轻轻推门进来,见徐慧面朝墙盖着被子蜷在那里,以为她睡了,悄悄走近,弯腰看着,就见徐慧睁着眼睛手里拿本杂子,于是笑了笑抬手拍了下她的屁股。徐慧翻身看是李璇,小声说:“我还以为是我们宿舍的人进来的呢。”李璇说:“我还以为你睡着了,你要是睡着了我也就不弄醒你了。”徐慧说:“想看着书就睡去的,可没睡着。有事吗?”说着话坐起。

李璇侧身在她的床沿坐下,轻声说:“是有点事。”转头向别的铺位看了眼,转回头凑近徐慧的耳边说:“在这说也不方便。算了,你都把被窝捂热了,也不好意思让你起来。”徐慧轻轻笑了声问:“啥事还这么神秘的?”李璇又俯近她的耳边说:“和高鹏的事。算了,有空再说吧。外面冷,你也别起了。”说话后站起。徐慧一把拉住了她说:“看你,我起了就是,也没脱衣服的。”话毕掀起被子说:“反正也睡不着了。”

下床穿鞋,在桌上的镜前整理头发时,李璇说:“你好像有些感冒了。”徐慧说:“有一点,正好陪我去买些药来,吃完饭倒给忘了。”说话时,脑中想起早上欧阳一鸣关爱的嘱咐,脸红了红,心里荡起甜蜜。弯腰拿过床上的大衣穿上和李璇一起出了门。

下了楼,两人挽臂走着,李璇向校医院方向迈步。徐慧问:“想去那?”李璇看着她说:“不是去拿药吗?去校医院啊。”徐慧说:“不去那,那里能给开些什么药啊,到校外去买。”李璇点点头随徐慧向校外走去。

徐慧看着皱着眉头的李璇问:“你和他什么事啊?”李璇叹了口气说:“我和他没啥事。是他那原来的老婆。”徐慧问:“他不是和她离婚了吗?能有啥事?他原来的那老婆不是和她那厂里什么头头又结婚了吗?”

李璇点头说:“是和那人结婚了,可这女人前些天又来找他。”徐慧问:“找他干吗,为了孩子的事?”李璇说:“那里啊,她找高鹏,是问他是不是还能接受她。”徐慧停了下脚步,蹙眉看着李璇疑问:“接受她?他想复婚?”李璇叹了口气,抬起脚步边走边说:“那女人自从嫁了车间主任,开头几个月挺好,后来就不行了。那个男人是个酒癖子,整天的在外喝,喝多了回家就发酒疯,那女人看不过就说,那男人就动手打她。她和高鹏一起过时,可都是她占上风的,啥时挨过打?起初那女人也忍着,后来就又听说那男人还经常和一些人喝酒后找小姐,还听说他在外面还有相好的。有天她就去跟踪,果然就见那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个酒馆里吃饭,结果就在那酒馆和那个女人打了一架,你猜那个男人偏向谁?那个男人当着那一个女人的面就打了她。这会她是后悔了,就又想起高鹏的好来了。高鹏说,她和高鹏在一起过的时候那里挨过一次打,都是她打高鹏。这不,回娘家住了一段日子了,正和她那现在的丈夫办理离婚呢。基本差不多离成了,就等法院的判决书了。”

徐慧暗自叹嘘,问:“高鹏啥时和你说的?”李璇说:“昨天我去他那拿饭票。他就说晚上要我出去。你知道我怕被人看到,就不愿意出去,他就说有很要紧的事要说。我看他那个样子也知道他肯定有事,晚上就去了玄武湖边,他就和我说了这些。”徐慧轻点了下头,沉吟了片刻问:“他是什么意思?能愿意接受她?”

李璇说:“他的态度可坚决了,说就是死也不会和她复婚的。可他后来就说他担心孩子,你想,那女人要和她现在的丈夫离婚了,人家是不会管孩子的。那女人一个人哪有能力抚养孩子啊。高鹏说,她本来就是花钱的主,她的那些工资都不够她买衣服买化妆品的。虽说现在高鹏和她没啥关系了,可孩子是高鹏亲生的。那会离婚时高鹏是故意不原意付抚养费,有意想治那个女人的。也是觉着那个男人既然抢走了他的女人就必须抚养他的孩子,都是故意的。他还想那个女人会不同意这些条件呢,谁知那女人啥话没说也就签了字。按理,现在孩子也和高鹏没啥关系,离婚协议上写着呢。可你说高鹏能不过问吗?孩子是他亲生自养的啊。”

徐慧点点头,问:“高鹏现在开始付给孩子抚养费了?”李璇说:“他说没有,谁知道有没有?”徐慧心里想,其实高鹏就是付给孩子抚养费也是应该的,但他不会和李璇说。又问李璇:“你现在又什么打算?”李璇说:“昨天他和我说这事时,我就问他是不是想复婚。我说他们要是复婚我就退出。他就说,和她复婚那不是往自己的脸上摸屎吗?我想高鹏也不会和她复婚,可你说,往后这和孩子怎么办?那个女人这次再离婚,是不会轻易再结婚的,由这个孩子在,高鹏不会不和这个女人接触的。你说我要是和高鹏在一起,这个女人以后要是带着孩子夹在我和高鹏中间算怎么回事?”

徐慧点点头说:“你考虑的也是。”李璇说:“其实,现在我也真不知怎么办。我心里明白他就是能舍下那个女人,可也舍不下那孩子的。”徐慧说:“依我说,你也干脆就狠下心来和高鹏断了。我怎么也感觉你们不合适的,你也不爱他啊。”李璇说:“这事昨晚我也想过。可后来想不行,你也知道我为啥要和高鹏处朋友,我就是想留在这个城市啊。相处也有一年多了,我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徐慧心里想也是,本来李璇就是在利用他,现在还没达到目的,以李璇的性格她是怎么都不会放弃的?

第三十二章 2

说话时出了校门,到不远处马路对过的一家药店买药,李璇争着付钱,徐慧没让。

返回时李璇继续说:“我是巴不得他能和他的前妻复婚,可不是现在这个时候。他要把我在这的工作安排好了,我在这扎下根,我的目的也达到了,我乐意着呢。可是,现在还有一年多才毕业的。”顿了顿说:“高鹏也舍不得就这么轻易放过我。你想,那个女人让他丢尽了脸,还想和我结了婚往脸上贴些金,炫耀一番呢,他能答应和那个女人复婚吗?”

徐慧问:“高鹏和他前妻说了你们的事没有?”李璇说:“我也担心这事,就问他,他说没提我们的事,说上次那女人去了他爸爸家,是他爸把高鹏喊回家去的。见了那女人的面也没给她好脸,就说让她死了复婚的心。这女人也是挺有心计的,那天是带了孩子去的,高鹏说见了孩子心里就发软,可还是没给那女人好脸。后来我就警告高鹏,一定不要和那个女人说起我的事。高鹏说本来就没想给她说,让我放心。说实话,我就怕那个女人知道了我和高鹏的事来找我。”

徐慧点点头说:“是啊,可不就是这样的?高鹏没说就好,你还是再和他说一说。”李璇点点头说:“昨晚我警告了高鹏,他不敢说的。”徐慧点点头,想了想说:“李璇,这事既然来了,你是要考虑高鹏会不会就念着孩子而动心复婚的。”李璇说:“我想过。我考虑,最近一段时间高鹏绝不会的,他也不会就那么蠢。这边不是还有我嘛?我和那个女人比起来,我想高鹏欣赏的是我,假如没有我,他和那个女人复婚是说不准的。我也想过,时间长了也说不准,那个女人要老是在高鹏面前拿孩子做文章,或者,他和那个女人双方家庭里的人为了那孩子不停的劝说,也难保高鹏不会动心。”徐慧说:“就是啊,真到那个时候又怎么办?你现在也不好和他公开关系的。”李璇说:“昨晚回来我也想了很多,我是这样想,他如果到时真的是动了心,我也成全他们。不过有一点,他必须把我的工作在这给我安排好。真的安排好了我会稀罕他吗?你和欧阳是什么都知道的,我本来就不爱他,就是在利用他。你想,假如他没有给我办好事情就和那个女人复婚的话,我能饶了他?”

徐慧想了想说:“有些话我说了你也别生气,你也要考虑清楚的,高鹏现在也就是和你处朋友,你现在又有什么权力阻止人家复婚?”李璇说:“你说的对,这事我也想过。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为了能够留在这个城市,我也是煞费了苦心的,不达到目的我能罢休?真的到时他不顾我了,不给我办这些事了,我会有办法把他弄得不死不活的。”

李璇尽管使用平静地语气在说,徐慧却听得心里有些发毛,就问:“你打算怎么治他?”李璇看她笑了笑,说:“我会有办法的。如果到那时真的这样了,你可千万别说我心毒。”

徐慧心里瞬间紧张起来,就感觉异常惊慌,问:“你到底打算怎么办?李璇,你可千万不能胡来的,那样对你也不好。”李璇脸一红,笑了笑说:“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说实话,我说的这些只是最后一步,也说不准高鹏就念我和他的情份把什么都给我办好了,到那时我也只有感激得份了。我想那逼不得已的一步不会有。总还是要往好处想对不对?”

徐慧已经心里慌乱,想了想说:“你说的也是,他要真和前妻复婚的话,也是他对不起你,我想他也会为你的事考虑,但愿不会发生任何事。”李璇说:“但愿他能想到这些。不过我也想过,高鹏最大的可能还是要和我结婚的。但他要负担孩子的费用。”徐慧点头说:“应该是这样,高鹏不会舍得你。那你对他抚养孩子介意吗?”李璇说:“要说不在意那是假话。关键是那个女人是不是会缠着高鹏。她要是能再找个男人结婚把孩子带走,高鹏就是负担孩子抚养费我也不会说啥。可万一那女人就不找了呢?你说我夹在当中难不难受?”

徐慧心里想,这也真是个问题,就说:“我看,最好就是高鹏能把你安排好了,和他前妻复婚。”李璇说:“是啊,这是最最完美的结局,但愿会是这样。我也会感激高鹏一辈子的。”顿了顿又说:“谁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以后的事真的是很难预料的。从昨晚到现在,我是心乱如麻,就想和你说说话。”

徐慧说:“其实你考虑的已经很周全,我也出不上什么主意的。”李璇说:“倒没想让你给我出什么主意,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说说心里好受些。”徐慧说:“这我理解,你也是拿我当好姐妹才和我说。”李璇说:“上次你和欧阳那么关心我,我的心里真的是很感激,你们俩都是好心人。现在有了这事,就忍不住想和你们说。本来我也是想,再等一年毕业了就和他结婚,也认命了,可谁想就会生出这样的事来?我现在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命了,以后不知还会有什么事发生。真的是很羡慕你和欧阳,你们是那么般配,心又都那么善良,以后会多幸福,你们会非常顺利,怎么也不会有什么烦心的事。”

徐慧为李璇说起她和欧阳一鸣的话而舒心。就又想到,为啥吴莹莹与朱海涛和好,为啥就要瞒着我们呢?我和欧阳一鸣可是为了她冒了很大风险的。想着时就暗自生气。

李璇忽然问:“你们打算毕业后怎么办?”徐慧问:“什么怎么办?”李璇说:“打算在那定居啊。”徐慧“哦”了声说:“这事还没说过,毕业前再说吧,他还打算继续读研,现在考虑也早。到时如果他执意回老家的话,我也不好拗着他,女人还不就是跟着男人走?不过上次妈妈来时,我也和妈妈也说了这个问题,妈妈是希望我们在苏州定居,和他们在一起,毕竟他们就我这一个女儿。还有,我舅舅在上海工作,是市开发办的干部,早先他和妈妈也说过,说等我毕业可以在上海给我找个接收单位。我就和妈说去上海工作的话也可以,就让妈妈对舅舅说准备办我和欧阳两个人的,先活动着。也不知好不好办的,现在的事情有些办起来也很复杂,要有相当的关系。毕业前真能办好、欧阳又愿意的话,我们再向学校申请。我的意思还是想去上海,不想在苏州或随欧阳回老家,怎么说上海也是全国最大的都市。”

李璇就一脸的羡慕,说:“看你们多幸福,啥事也不用你们操太多的心。我可就要全靠自己了。还是你们命好。”徐慧说:“这事你不要和别人说,也不要和欧阳说,我和他也没说过这事,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李璇说:“你放心,你不让我说的事我会烂在肚里。不过我想,欧阳也不会不对上海动心,那可是全国最大的城市。”徐慧说:“谁知道呢?他要真不稀罕我也没办法,就随他回老家就是了。我想过,这件事还是要听他的。”李璇说:“你有这样的心态就说明你是多么的爱他了。欧阳也那么爱你,我想他也会为你着想的。”徐慧笑笑说:“谁知道呢?现在也不想那么多,到时再说吧。”李璇点点头,却又为自己暗叹一口气。

李璇仰头向天空看了眼,说:“这鬼天气真闷。”徐慧也抬头看了看,说:“是不是要下雪了,看这天气阴的,风也这么割人。”李璇说:“不会这么快就下雪吧,下雪前气温也不会这么低。可能是要下雨。”徐慧说:“也没听预报,倒挺希望下场雪来。”

这天傍晚果然就下起了丝丝的细雨,淅淅沥沥雨雾带给人们些许悲愁。气温更低了。

下午下课回宿舍时,欧阳一鸣拿手遮眼,迎着凄凄地细雨快步前行,飕飕的冷气由领口和裤脚处钻入,凉到心头。

徐慧和李璇各撑把伞慢行,看见欧阳一鸣淋雨缩脖狼狈地低头从身边快步走过。徐慧喊住了他。欧阳一鸣站住转头问:“你们怎么知道要下雨?”说话时钻入李璇的伞下。徐慧看着他怪道:“你就看不到天气啊?”李璇笑了笑,说:“走错地了吧。”抬手将他推入徐慧的伞下,欧阳一鸣脸红了红,也就走在徐慧的身边。徐慧侧身白了李璇一眼也没言语。

走了几步,欧阳一鸣轻声问徐慧:“感冒好点了吗?”徐慧说:“没有。”欧阳一鸣听着她鼻音很重,问:“有没有烧?”徐慧抬手摸了下额头说:“好像没有,就感觉呼吸不是很顺畅。”欧阳一鸣问:“吃药了吧?”

徐慧听了这话,忽然心生调皮,就想逗他,说:“没有,没去买呢。”欧阳一鸣看着她怪道:“你也是,怎么不去买?不然会加重的。”徐慧说:“还以为你去给我买了呢,我这不是等着吗。”欧阳一鸣看看她转回头,嘴里嘀咕:“也不知这会药店下班了没有。”抬手就去抓徐慧握着的伞柄,说:“你和李璇先回去,我去药店看看。”

李璇忍不住笑了。徐慧也捂嘴窃笑。欧阳一鸣茫然地看着她们俩。李璇止住笑说:“看什么,还不快去。”欧阳一鸣抓住雨伞就想离去,徐慧推了他一把笑道:“中午买过了,吃了药的。”欧阳一鸣瞬间脸涨得通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过徐慧手中的雨伞说:“你和李璇打一把伞,我先走了。”徐慧和李璇就笑。欧阳一鸣快步离去。

徐慧和李璇看着离去的欧阳一鸣,依然止不住笑。徐慧笑说:“你看他那样傻不傻?”李璇说:“还说人家傻呢,他这么关心你能把人羡慕死。”徐慧心里很热,就有一股说不上的甜蜜。李璇却感觉心头一酸,眼泪就在眼圈打转,将头偏过一边去。徐慧看得仔细,就想起李璇和高鹏事,心说这事也不能让欧阳一鸣知道,不然他可能又会为李璇担心的。

这晚,半夜里下起了小雪。早上,欧阳一鸣还没起床,就听室外有人欢呼。听口音应就是很少见到雪的南方人。这个城市虽处江南,可每年冬天也少不了会降下一两回雪。今年的雪来的早些。

姜玉其坐起,将被子围到脖颈,嘴里骂着:“小南蛮子,没见过世面,这么点雪也值得大惊小怪。我们老家哪年不下雪,那雪老厚都下到膝盖处,那才叫下雪!是不是欧阳?”欧阳一鸣应了声,边穿衣服就想到了小时候下雪时和弟弟妹妹在学校操场堆雪人的情景。

出了门站在阳台俯望,果见地上白皑皑的,路面像覆盖了一层白色的毯子,草坪的雪中却还是露着星点的绿色。常青树的绿色枝叶上面点缀着雪花,一簇一簇的,下面却还是绿的。雪花依旧像小银珠似的飘着,缓慢地轻盈地,又好像在沉思着随在微风里飘荡,又似乎有些胆怯的降下,悠忽落在雪地上,再也找不到踪迹。

姜玉其说:“冬天真的来了,要穿棉衣了。”欧阳一鸣想,是啊,是要穿棉衣了。想着时就真的感觉冷。眼睛却是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松柏,募地想到成就了他与刘燕爱的那棵树来。“它现在变成了啥样?”

这雪下了一早。上课时又变成了雾蒙蒙的细雨。连着几天就这样下着,地上的雪早已融化。短暂的晶莹的雪景就那么快消失,变为令人心闷的灰色的令人压抑的气象。

第三十三章 1

欧阳一鸣和其他同学一样完成了各学科的考试,三五成群的议论起放寒假的事来。

欧阳一鸣也和他们一样沉浸到回家的兴奋中。想到温馨的家,心里充满了希冀和向往。但想到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刘燕时,又有种胀然若失的情绪。有次忽然就想,如果刘燕能和他一起回家,过上一个春节该有多好?想着时异常兴奋。就想到爷爷奶奶、父母和弟妹在见到了刘燕后,第一眼时该是怎样的表情?会是怎样的思想,又会有怎样的问话呢?

放假前欧阳一鸣和刘燕的最后一次约会。

两人在德胜路一家知名的老店吃了“鸭血粉丝汤”出来,刘燕说:“今天没啥风也不是太冷,就在街上走走转转吧。”欧阳一鸣赞同。于是走入一条僻静的街道漫步。两人的心都有些沉沉的,短暂的分离令这对男女伤感起来。两人不时地互相扭头看。看了几眼又都笑了。

欧阳一鸣突忽想起自己想过刘燕随他回家的事,就问:“请个假跟我一起回家过个节好不好?”刘燕瞪眼看他问:“真的假的啊?”欧阳一鸣说:“这两天我真的想过,可我清楚,你是不会去的。”刘燕看了看他说:“你咋知道我不会去?我还真想呢。可我们春节时请假太难了。”欧阳一鸣说:“我这一回去就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见不到你,可真不知会怎么想你。”刘燕说:“我不也一样啊!就在心里想吧。你总比我好受些,你和你们的家人在一起多开心。可我就一个人在这里。每年的这个时候最想家,想父母。”说话时眼圈发红,说:“我哥哥嫂子也不经常回去,上次妈妈来信说,今年我哥和我嫂子又不回家,我哥带一个营,抽不出时间来。今年就他们两位老人在家过年,想想心里还真不好受,还真想回去陪陪他们。”

欧阳一鸣听得也有些心酸,说:“那你就和领导说说,今年回家一次就是了。”刘燕说:“哪个不想回家过年啊?这话我也说不出口。”欧阳一鸣点点头,想了想说:“你和别人换一下不行吗?今年你回去,明年你哥哥回去你再和别人换过来就是了。”刘燕说:“哪有这么容易的,谁又心里愿意?算了,过年的时候打电话陪陪他们吧。”

欧阳一鸣便就想起上次刘燕说的调回父母身边的事。现在想想刘燕的父母确实也是挺孤单的,过年过节也没个儿女陪在身边,怎么会心情好了?就想,以后和刘燕结婚还是在他们身边一起生活吧,这样刘燕也会很开心。自己父母的身边也还有弟妹,总比刘燕的父母身边没有一个人要好得多。瞬间便又想到了两家的家庭悬殊,心里一下又沉了下来。

刘燕见他一阵没说话,转头问他:“想什么呢?”欧阳一鸣不想在这时提起他心里所想的门第,他怕刘燕不开心。转头看着刘燕笑笑说:“我在想,你要是跟我一起回家过年,我的爸爸妈妈会怎么开心呢。”刘燕笑笑说:“也不一定开心,说不定会生气呢。谁又知道他们看不看得上我这样的。”欧阳一鸣说:“看不上你这样的还能看上谁啊?”说完这句话后悔,心里便又想到了徐慧,此时,他真怕自己的这句话引出刘燕说出徐慧的什么话来

刘燕还真在欧阳一鸣说了这句话时心里想到了徐慧,看看他张了两次嘴,心里滤了下还是没有说出,她知道说出来欧阳一鸣心里肯定会不高兴,在这即将分手的时候,她更不愿意欧阳一鸣心里不快。想了想还是说:“你的父母肯定希望你带回去的是个大学生媳妇,我还真不敢去。再说,丑媳妇最怕见公婆,我长得这么丑,哪敢见啊。”

欧阳一鸣“噗”地笑了,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见公婆,现在就算正式是欧阳一鸣的老婆了。”两人笑。刘燕说:“就是我说得怎么了?早晚还不是你们欧阳家的媳妇啊!从那天晚上第一次给你,我就算是进了你们家的门了。”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说:“不过可不是丑媳妇见公婆,是俊媳妇见公婆呢。你要是丑媳妇,那还有俊的啊!”刘燕笑道:“我也就是你眼里的西施,在你爸爸妈妈的眼里……”欧阳一鸣笑着打断她说:“应该说咱爸咱妈。”刘燕笑着推了他一把,说:“好好,就咱爸咱妈。咱爸咱妈还不一定能看得上我呢。”欧阳一鸣笑说:“都喊上咱爸咱妈了,看不上也是这样了。既成事实。”说完嘿嘿地笑。

刘燕笑着说:“你现在可不比以前了,越来越鬼。我就想咱们刚见面那会,你一说话就脸红,那是个多腼腆小伙子啊!还是喜欢原来那样的。”欧阳一鸣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那会我还是的纯情的小伙子呢,连亲嘴都不知道是啥味。”顿了一顿说:“哎,给你说,有一次范旭瑞问我吃过豆腐,吃过鱼没有,我还笑他,说谁没有吃过鱼吃过豆腐啊?又不是什么高级食品。范旭瑞就和我说,吃鱼就是亲嘴,吃豆腐就是摸乳房。”刘燕咯咯笑着打了他一下说:“你就跟这些人学坏了。”欧阳一鸣笑着说:“后来在你的教导示范下我才慢慢的学会。”

刘燕瞬间涨红了脸说:“去你的,那次还不是你死皮赖脸,可怜巴巴的,我是看你可怜呢。跟你说,我要是心里不愿意,你就是再想也不能得逞的。”顿了一顿故意叹口气说:“我一个那么单纯的大姑娘就那样被你给糟蹋了,罪孽啊!现在想想真后悔。怎么当初就能让你得逞了。”欧阳一鸣哈哈地笑,说:“还是你爱我啊。”刘燕笑道:“现在我是不爱你也得爱了。身子都给你了还能想啥?可怜我再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以后就是遇到再英俊的小伙子,也只有眼馋得份。唉,我是一朵鲜花才在那个什么上面喽。”说完捂嘴咯咯地笑。欧阳一鸣笑后说:“不管插什么上,这辈子你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你已经是我欧阳一鸣的老婆了,自然是只有看别的男人的份。喂,可一定要守妇道的。”刘燕笑着捶了欧阳一鸣下说:“去你的,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辈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谁也别想碰一碰我。”停了下话又说:“也是没办法,有句话说的真对,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成了你欧阳一鸣的人,我可不敢不守妇道,刘燕也不是那样的人。”抬手拍了下欧阳一鸣的肩说:“放心吧小伙子,你就是给我这个胆我也不敢,这辈子我就只是你欧阳一鸣一个的。我可不敢让你嫌弃我,还怕你打死我呢!”话毕,两人就都开心地笑。

开了几句玩笑,欧阳一鸣说:“这两天,我还真的希望你能跟我回去,还在心里想过咱们一起回去的情景呢。”刘燕说:“以后跟你回趟家那是肯定的,肯定是要见你父母的。可说实话,我要是现在跟你回去还真有点怕,我心里清楚,作为知识分子的父母,还是希望自己的媳妇也是知识分子的,我一个在医院伺候人的护士,我想他们肯定看不上。算了,还是等你毕业后再去,给他们一个突然袭击的好,到那时他们也就不用考虑很长时间,也不会很长时间在你耳边吹风让你动摇了,我也不用担很长时间的心了。”欧阳一鸣笑说:“你可真有心计。可也不会如你想象的这样。”刘燕说:“那可说不准。”

想了想又疑问地看他问:“你原来不是没有打算和你父母这么早就说我们的事吗?现在怎么想起要带我去你家?逗我玩吧?”欧阳一鸣认真地说:“那天突然就想带你回家,这想法一产生出来就很强烈,我也不清楚为啥。这两天就老有这思想。”刘燕咯咯地笑说:“你那就是真心的啊,有这想法也就是随便说说,我要跟你回家说不定你还怕了呢。我还不了解你?我不担心你父母会怎么样待我,你也担心你的父母会怪你现在就谈恋爱了,我说的是不是?”

欧阳一鸣嘿嘿的傻笑,心里想自己还真有这样的胆怯。刘燕瞪了他一眼说:“你看你那傻样,还在我老刘面前耍聪明,以后省省吧。”欧阳一鸣听完忍不住噗地笑了,手指着她笑着说:“老刘?!还老刘呢。”刘燕咯咯地笑说:“怎么,比你大一天也有资格卖老,何况比你大了十个多月。往后就喊老刘。”于是两人笑。

走了几步,刘燕的心又沉了下来,问:“打算啥时走?”欧阳一鸣说:“再过两天吧。”刘燕说:“走前恐怕也没时间见面了,这几天你又要买票什么的。”欧阳一鸣说:“我还真想走前再见你一次。”刘燕说:“再见一次又怎么样?多一次分离多一次伤感。不要见了。”说话时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来,说:“到时我也不去送你了,这一百多块钱你拿着,给你父母买些东西带回去,就算我这未来的儿媳妇的一片孝心吧。”

欧阳一鸣愣了下,急忙摆手说:”这不行,怎么可以让你……”刘燕瞪他一眼说:“听话。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我本来是想给你买些东西带上的。这两天上班也没时间。再说我要是买了那些东西回宿舍楼,人家问起又要解释一番,你看你爸爸妈妈……”没说完笑了,继续说:“你看咱爸咱妈喜欢吃啥就买啥。”欧阳一鸣没笑,为难地看她。刘燕瞪眼看着他说:“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又不是给你买啥的,是给我公公婆婆买的,也你就让你劳一下手。快拿上!”尽管刘燕一直在想让欧阳一鸣开心的接下,可欧阳一鸣还是很为难,很不好意思。刘燕一把抓住了欧阳一鸣的手,说:“真想惹我生气啊!”说完塞在他的掌心里。欧阳一鸣脸红红地接下,攥在手心里,好一会才怯懦懦地装进了衣袋。

刘燕说:“我是军队干部,是拿工资的,如果我不能挣钱,我也不会这样。”欧阳一鸣说:“可你一个月也就不到一百块钱的工资,这一下就给我这么多。”刘燕说:“你别管的,前一阵我妈妈又给我寄来二百块,我手里有钱的。”笑了笑问:“回去后敢不敢和你爸爸妈妈说是他们的儿媳妇给买的?”欧阳一鸣嘿嘿笑了说:“那肯定是要说喽。”

刘燕瞅了他一眼撇了下嘴说:“你就瞎吹吧,说是你朋友给买的差不多,说是他们的儿媳妇买的凉你也说不出。算了,啥也别说,就说是你自己买的好了。”欧阳一鸣不好意思的笑。刘燕说:“记住,放假回来马上要见我。”欧阳一鸣说:“我还不知道啊?一下要分开这么多天,我都不知能不能撑到开学就回来了呢。”刘燕说:“也说不准这些天过去,你也就把我给忘了。”欧阳一鸣说:“忘了我自己也不能忘了你。”

第三十三章 2

翌日早饭后,姜玉其要和欧阳一鸣一起去车站买票,欧阳一鸣就说他要和范旭瑞一起回去,他们还没商定啥时走,正准备去医大和范旭瑞商量呢。姜玉其就和另两位同学去了车站。

欧阳一鸣在姜玉其走后,收拾了下东西下了楼,不想在校门口不远处遇见徐慧和李璇。打招呼后,欧阳一鸣问:“你们买车票了没有?”徐慧说:“还没呢。我准备明天回去,你打算啥时走?”欧阳一鸣说:“我也打算明天走。”徐慧问:“现在去买票的?”欧阳一鸣说:“我这是去医大范旭瑞那里的,和他一阵去。”话毕又问李璇啥时回去,李璇叹了口气说:“真不想回去,这两天火车人太多,回去一趟不够受罪的,没座位还得站着,能把人累死。再说还得花车票钱不是!”欧阳一鸣笑了说:“哪年还不都是这样啊?去年我回家买的是上海发北京的票,到了家差点累死。始发车肯定有座位,就是不知还买不买得上。”转头又对徐慧说:“你离得近,做汽车也可以了,汽车有座位。”徐慧说:“我不喜欢坐汽车,坐的时间长了头晕,每次来回都是坐火车的。”

徐慧忽然脸红了红,看了眼李璇,转回头对欧阳一鸣说:“欧阳,我正说找你呢,有事和你说。”又转头冲李旋笑笑,拉欧阳一鸣向旁边走了几步,站住看了欧阳一鸣几眼,便又有些迟疑,动了两次口才说:“和你说估计也没用,可还是得和你说一下。”欧阳一鸣见她脸有些发红,说话神神秘秘的,就说:“知道说了也没用还说啊?”

徐慧盯他片刻,兀自摇了摇头说:“算了,那就不说了。”欧阳一鸣笑笑怪道:“看看,要不刚才你就别说,这会把我的胃口也给吊起来了又不说,那我回家还能过好春节啊。”徐慧抿嘴笑,说:“你不是问我说了没用还说干吗吗?我估计百分之百和你说了也没用的,说了也没劲。”

转身欲走,欧阳一鸣伸手拉住了她,说:“你看你这人,我啥时候说说了没用还说干吗了?我就是说……”想了想自己刚才的话里还真有那意思,于是又笑了说:“我不是那意思。唉,你这不是故意吗?有用没用你也说出来啊,说不准就有用了。”徐慧笑了说:“你这人我还不了解啊?好,就给你说,不然你该在心里骂我了。”顿了顿,脸又红了红,说:“是这样,昨天我和妈妈通电话说放假回去的事,你猜我妈说了啥?”

欧阳一鸣想想摇头说:“想不出,说什么?”徐慧歪头看他说:“想想嘛。”欧阳一鸣想了想,笑了说:“你妈肯定是说,想你这个宝贝女儿了,快回来吧,妈妈给你弄好吃的。”

徐慧“噗“地笑了,瞥了他一眼说:“酸不酸?”笑了几声,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妈说我妈说哎,可真是我们说的啊。”欧阳一鸣看她说话吞吞吐吐的,也没说出来什么来,心里就有些着急,问:“你看你,有啥不好说的?你妈说啥啊?”徐慧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也没想到妈妈会说,会说让你和我一起回去住几天。”

欧阳一鸣听了这话,心里猛然一阵颤动,瞬间涨红了脸,问:“你妈……你妈说的?怎么会不会吧?”徐慧看着欧阳一鸣的神态,心里有些失望,红着脸说:“这可真是我妈说的,我不骗你。我就知道你不会愿意,电话里我就和她说了。她说让我和你说一下试试,我本来也不打算和你说的,就知道说了也没用,现在也是碰巧了见到你,才说的。好了,就当我没说。”欧阳一鸣已经心里狂跳,蹙眉道:“你妈怎么就会,忽然说”

徐慧看他皱着眉头,脸上不自在,看着他没好气地说:“喜欢你呗!你招人喜欢嘛!好了,不说了。”话毕转身过去,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步,又折回身来,走到欧阳一鸣跟前笑着说:“还得和你商量件事。”欧阳一鸣见她满脸堆笑,也就笑了说:“还想说啥事逗我啊!”徐慧脸红了下说:“谁逗你了?那话真是我妈说的,你以为我骗你啊?你不愿去就不去了,我清楚你那胆就和老鼠似的。哎,这样,我去你家行不行?”欧阳一鸣“啊”了声,惊愕地张着嘴,片刻又笑了,说:“你啊,还说不是开玩笑。”徐慧瞪眼看他说:“谁跟你开玩笑!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欧阳一鸣笑说:“量你也不敢。”徐慧说:“你以为都像你啊?这样,你去买车票就买上我的。你敢买我就敢跟你去。”欧阳一鸣知她就是在开玩笑,也就嘿嘿地笑。

徐慧冲他撇了撇嘴,笑了笑说:“就你那个老鼠胆,想来……”停住话一脸调皮地说:“哎,车票钱我可以自己出的,你别为了车票钱心疼。”说完话就佯装掏钱。欧阳一鸣便又嘿嘿地笑。徐慧嘻嘻地笑了几声说:“赶快去买票吧。”说完,冲欧阳一鸣调皮地挤了下眼睛,说:“过个好年,问你家老人好。”话毕转身离开。

欧阳一鸣看着徐慧离去,兀自笑笑摇了摇头。转身走去时,心里想:“徐慧在别的男人面前基本都是一副很高贵,很淑女的形象,很少看到过她和谁说话这样无忌和调皮表情的,她也就是在我面前才这样放得开。好像我在和她说话时也是很随意的,就有那么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突忽想:“难道刚才徐慧和我说去她家,真的是她妈妈说起的?看徐慧那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

想着时心里发慌,暗自心里肯定地想:“这是有可能的,徐慧的妈妈是和我见过面的,现在看来徐慧的妈妈也是已经我就当作徐慧的恋人的。徐慧的妈妈想让我去她家,可能就是想让徐慧的家人都看看我呢。”想着时就愈加心慌,就在心里埋怨起徐慧上次带他去见杨萍,就想到他与刘燕的爱恋,就想到以后总有一天要面对徐慧。心就感觉很沉。

第三十三章 3

欧阳一鸣赶到医科大学,到了范旭瑞宿舍见他正在俯桌写着什么。范旭瑞听见脚步声转回身来,见是欧阳一鸣也没起身,说:“床上坐会,自己倒水喝,我马上就好。”欧阳一鸣也没吭声,凑近去看,见范旭瑞写的是有关学生会的什么东西,也没兴趣。转身在他的床沿坐下,看了看有几个床铺已经卷起,心知这些人已经回家,也没问。站起从桌上拿过范旭瑞的茶杯子,拎过水瓶准备倒水。

范旭瑞转头看眼他,欠了下身打开抽屉拿出一茶叶盒来,放在他面前说:“西湖龙井,前几天刚买的。”说完又继续写起来。欧阳一鸣拿过,倒了些在杯子里,续了水端起,复又在床沿坐下也不言语,一口一口的抿起茶来。

欧阳一鸣端茶慢慢品着,一杯水没喝完,范旭瑞写好站起,收拾好稿纸转回身笑眯眯地说:“给爷爷奶奶带了啥东西?”

范旭瑞老家在山西太原,他父亲是大学毕业后分配在蟠州的。爷爷奶奶和他家的至亲都在山西。范旭瑞的母亲老家在山东临沂。他所指的爷爷奶奶是欧阳一鸣的爷爷奶奶,而今都是已近七十的老人了。

小时候范旭瑞和欧阳一鸣在一中宿舍住时,欧阳一鸣的爷爷奶奶常去欧阳一鸣家,范旭瑞也常和欧阳一鸣一起去他的爷爷奶奶家。两位老人也没当范旭瑞是外人。有时也就在欧阳一鸣爷爷奶奶所住的那宽敞的大院玩耍,到了吃饭时也在那里吃饭。所以范旭瑞也是当欧阳一鸣的爷爷奶奶当是自己家的老人的。

欧阳一鸣说:“那里买了,不是等你吗。”范旭瑞说:“我也是等你来呢。”欧阳一鸣问:“你就不能去我那?”范旭瑞笑了说:“你看我这段忙的,学生会那边老也有事。”欧阳一鸣笑道:“领导干部嘛!当然是要操心喽。”范旭瑞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说:“好玩,刺激,谁像你,推荐你做学生会干部还不愿意。一个心思的学习,中学时就是书呆子,大学了还是要多方面发展的。”欧阳一鸣笑笑说:“那是我知道自己没那能力,人贵有自知之明嘛。”

范旭瑞挥手摆了摆说:“我还不知道你!啥没能力?是你根本就不感兴趣。不过说实话,现在做这些事也是锻炼自己,将来走上工作岗位会有大有益处的。”欧阳一鸣显然对此不感兴趣,就问:“啥时回去?”范旭瑞说:“明天吧,上午八点有一趟这里始发北京的,有座位,不然过路车站着还不累死。”欧阳一鸣问:“下午去买票?”范旭瑞想了想说:“你现在就得去,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这趟车的票。”

欧阳一鸣盯着他看,也没言语。范旭瑞看着他笑了说:“看什么呐!我又不是美女!”欧阳一鸣点了点头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我在看你这领导当得真可以!”顿了一顿瞪眼看他道:“我去,你干啥?你倒挺会使换人的。”范旭瑞笑了,说:“我下午不是还要开个会嘛,这不,刚才就是写开会的稿子。不然我一早就去找你了。”欧阳一鸣摇摇头站起,说:“是啊,领导太忙。”范旭瑞抬手打了下他,说:“别罗嗦了,快去吧。”欧阳一鸣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来,手掌摊开摆在他的面前。范旭瑞问:”干吗?”欧阳一鸣说:“真糊涂假糊涂。拿钱!”范旭瑞哈哈笑了说:“我还以为啥事呢,不就是那几个钱吗,你先垫着,回来给你。”欧阳一鸣摇头说:“不行,回来就不见影了。”范旭瑞说:“俺老范啥时干过那事。”欧阳一鸣撇了下嘴说:“别人不会,你还不是经常的?”范旭瑞就哈哈地笑,推着他到门口说:“快去吧,少不了你的。”

欧阳一鸣直摇头说:“你是真赖啊!”门口又转回身问:“要真买不上明天的这趟始发车,买过路车行不行?”范旭瑞说:“哪就在乎几个小时?去年累成那样还不经心啊?买不上就买后天的。对了,不管明天后天的,你买了车票后,就拿上行李到我这来,晚上在这住。咱们一起上车。下午我开会可能也不会长,开完会咱们上街给老人买些东西。”欧阳一鸣应着出了门。

到了火车站排队买票时,果然被告知明天的这趟始发车票刚刚售完。欧阳一鸣于是买了后天的。中午饭后,收拾好行李又去了医科大学。

下午范旭瑞开会开到了天黑,回到宿舍欧阳一鸣就怪他:“还说下午去没东西呢,也亏了是后天的票,不然这大晚上到哪去给冬冬买雨花石去?”晚上两人在校外的一家小饭馆里喝了酒,吃饭后回到宿舍依然海阔天空地吹,自然也会谈到女人的。欧阳一鸣便想着刘燕和徐慧。两人都很晚才睡。第二日睡了个懒觉,快中午时起床上街,随便吃了些早点便去买了东西,又到雨花台给弟弟买了些雨花石,顺便在街上给家里学校的传达室打了个电话,要看门的大爷转告妈妈明天回家,并详细告知了车次。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两人奔赴车站。登上了回家的列车。

拥挤,喧嚣,吵骂过后,火车启动了,车厢内渐渐趋于安静。

范旭瑞在不大一阵后就和对面座位上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业务员聊开了,很短的时间里他们竟然会像老朋友似的攀谈说笑着。这让欧阳一鸣不得不从心底起佩服范旭瑞适应能力,但也无意参与他们的话题,一只肘依在茶几上,手托腮望着窗外。

冬日的慵懒是季节里无法更改的底色,黛青色的山峦如无尽的云岫起伏连绵。流动的原野,光秃秃的树木在冬日的阳光下毫无生气,落显苍凉。

欧阳一鸣拿过范旭瑞放在茶几上的一本电影画报翻看,脑中就又想起了刘燕。眼前就浮现出身着白大褂的刘燕来。刘燕那一腼一颦一嗔在他眼前异常清晰。

下午三时许,列车驶入蟠城站。欧阳一鸣和范旭瑞拎上带来的物品,随下车的人流向出站口拥去。验票时,就听见了妹妹欧阳玫和弟弟欧阳冬冬的喊声。欧阳一鸣和范旭瑞就向他们挥手。出了验票口,弟妹立即满脸喜悦围上,冲欧阳一鸣和范旭瑞喊哥,再拎过欧阳一鸣手中的物品向广场走去。

范旭瑞看着他们说:“几天不见玫子和冬冬又长高了。哈哈,冬冬再过几年就成你哥那样的英俊小伙了。”欧阳冬冬有些羞惭地笑。范旭瑞说:“我玫子妹妹也是越来越淑女,越来越漂亮了,大姑娘喽。”欧阳玫脸红得像桃花,冲他一噘嘴说:“要你夸!哎,瑞哥,给我和冬冬带了啥好吃的?”说话时就去拉范旭瑞手中的包。范旭瑞笑着忙躲,说:“刚说过你淑女,这会倒像土匪了,和小时候那个顽皮的毛丫头无异。”欧阳玫说:“夸有啥用,又没好吃的给我,尽耍嘴皮子,还是原来的老样子,抠门!”一帮人笑。

范旭瑞说:“我给你们买的东西都在你哥手里呢。”欧阳冬冬说:“这是我哥买的。”欧阳一鸣笑说:“也有你们瑞哥给爷爷奶奶买的。”说话时走下台阶。范旭瑞问:“你们怎么走?”欧阳一鸣说:“还能怎么走,做公交。”范旭瑞说:“我坐出租,要不从你们那绕一圈?”欧阳玫高兴地笑说:“那好啊。”欧阳一鸣急忙说:“走吧,故意的。绕了一圈还不心疼死。”

几人笑后道别,范旭瑞钻进一辆停在广场出租车扬长而去。欧阳一鸣兄妹三人目送范旭瑞走后,抬步向广场公交站点走着。欧阳一鸣将一只手臂搭在欧阳冬冬的肩上说:“冬冬是又长高了。”欧阳冬冬就笑。欧阳玫问:“哥哥,你看我呢?”欧阳一鸣看看她说:“好像也有点,没冬冬明显的。妈妈在家干吗?”欧阳冬冬说:“妈妈在家剁馅包饺子呢。”

话音未落,三人都听见有人高喊欧阳一鸣,兄妹三人齐唰唰地转头,循声望去,登时令欧阳一鸣大吃一惊,看见那人无异于天外来客,一时间好像没有了反映,愣愣地站在了那里动也没动。欧阳玫拉了下欧阳一鸣问:“哥,那是谁啊?”欧阳一鸣没搭话,却是立马缓过了神,抬步快速向冲他直招手那人走去。

欧阳玫和欧阳冬冬疑惑地看着跑步过去的欧阳一鸣。欧阳冬冬转头问欧阳玫:“姐,你也不认识?”欧阳玫摇头说:“没见过。”

第三十四章 1

欧阳一鸣做梦也没想到徐慧会出现在这里,他是小跑着奔到徐慧面前的,站定后喘着粗气,瞪眼看她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是”徐慧满脸绯红地瞪眼看着欧阳一鸣问:“你怎么也会是坐这趟车来的?你不是前天就买票……我还以为你昨天就回来了呢。”欧阳一鸣说:“昨天的票没买到,买了今天的。就,就你一个人?”徐慧红着脸问:“你还想几人啊?”欧阳一鸣不自然地笑了笑说:“不是,我是说,你,你怎么没回家?会来……”徐慧一脸的不好意思,腼腆地一笑,说:“我一高兴就来了。”顿了顿歪头故作镇定,故意问:“哎,我不是在学校门口跟你说过了吗?忘了?!没等到你买来的票,我只好自己买了。”

欧阳一鸣就直愣愣地看她,心噗噗地狂跳,一时间头也有些发懵,也不知说啥。徐慧见他表情复杂,就红着脸问:“怎么,是不是不欢迎?要不我现在再买票回去?”欧阳一鸣募地脸红,尴尬地笑了说:“我就是很意外的。嘿嘿,在校门口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弯身拎过徐慧的东西说:“走,回家。”走了两步,徐慧满脸通红说:“在校门口就是开玩笑。可我买票时一不小心买了你们这里的票。”

欧阳一鸣诧异地看了看她,心里依旧慌乱也没言语。徐慧停下了脚步,红脸怯怯地问:“欧阳,我去你家合适吗?”欧阳一鸣暗想:“你这不是故意的吗,都来到这里了还说这话。”嘴里说:“有啥不合适的?”徐慧瞟了他眼说:“欧阳,说实话,其实我上车就后悔了,我这样贸然去你家,真有点不合适。买票时真是一时冲动的”欧阳一鸣笑了笑说:“别说这些了,走吧。”徐慧随欧阳一鸣迈步,走了几步转头问:“你和你爸爸妈妈怎么介绍我啊?”欧阳一鸣脸上有些不自然,笑笑说:“就是同学嘛,还怎么介绍?”徐慧脸红了红。

徐慧确实是在一时冲动的情况下买了车票来这里的。

前天下午她去火车站买回家的车票,排队买票时,脑中就想着在校门口与欧阳一鸣说要他随自己回苏州的话,暗自想,他要是能和我一起回苏州该有多好啊?这件事虽然是杨萍在电话里和她说的,但确实也是她的期望。

昨天,杨萍电话里给徐慧说,回家后就将欧阳一鸣的事给徐慧爸爸徐振明说了,徐振明自然也挺感兴趣,就想也能见一见欧阳一鸣,就说最好能让欧阳一鸣来他家过几天。徐慧在电话里听到杨萍说这话时,心里就是一阵兴奋,继而就在心里想,就欧阳一鸣那个性,也肯定不会随她去苏州的,对他还能不清楚?当时也在电话里和杨萍说了欧阳一鸣不会去的。本来已经决定不和欧阳一鸣说这件事了,可心底还是希冀欧阳一鸣会和她一起回苏州。在校门口见到欧阳一鸣时,心里抱就有一线希望说了这事,欧阳一鸣拒绝虽在她的意料之中,但也还是令徐慧多少有些失望。

徐慧在售票厅随买票的人流向售票窗口移动时,就向挂在大厅墙上的列车时刻表上张望,看着欧阳一鸣居住的那个城市,就想,他那个城市是什么样子?他的家是什么样子?他的家人又是什么样子?想时,心里忽然就冒出一个令她心跳不已的念头:“何不就去看一看?”这念头在那霎间竟会非常强烈,恰也排到了窗口,也就张口说出了买张去蟠州的。

买票时被告知明天的始发车票中午前就已经售完,只有后天的。徐慧想,去欧阳一鸣家也是要买些东西,正好有时间,于是也就买下了车票。她本以为欧阳一鸣是上午来买的票,肯定可以买到明天一早的车次,怎么也想不到欧阳一鸣也没买到那次车。

今天上了火车后,忽然间就感觉心里异常的慌乱,有些胆怯了。她倒没有想欧阳一鸣会怪她,就是老想着,假如欧阳一鸣不在家里,她该怎么向欧阳一鸣的家人介绍自己?欧阳一鸣的家人又会怎样想她?她又怎么和他们解释?心里慌乱后悔就想:“在校门口和欧阳一鸣说去他家不应该开玩笑,假如当时认真地说了,想来欧阳一鸣也会同意的。可当时就没有真想去的想法啊!真要能和他一道回家就好了,这样一个人到了他家还真有些难为情。”想着时就脸红心跳,后悔不已。

想着时又异常兴奋,就在广场的公用电话亭就给妈妈的办公室打了电话,说,和欧阳一鸣说了去苏州的事,可欧阳一鸣求她去他那里玩几天。杨萍就在电话里笑了,问:“他是怎么求你的?”徐慧兀自脸红说:“这你别问。”杨萍就又笑,再就叮嘱她春节前一定要回到家,最好和欧阳一鸣一起回来。未了小声嘱咐她,可千万不可以和欧阳一鸣发生那种事。徐慧知道杨萍说的那事是啥事,就脸红心跳,电话里怪杨萍胡说。杨萍就在那边笑。

第二天上午,徐慧上街买了很多食品。晚上睡觉时想着就要到欧阳一鸣家,依然止不住地兴奋,想着到欧阳一鸣家的情景,可也不时地有一些羞怯、犹豫和惶恐。

今天上了火车后,忽然间有些后悔了,就感觉心里异常的慌乱。她倒没有想欧阳一鸣会怪她,就是老想着,假如欧阳一鸣不在家里,她该怎么向欧阳一鸣的家人介绍自己?欧阳一鸣的家人又会怎样想她?她又怎么和他们解释?心里慌乱后悔就想:“在校门口和欧阳一鸣说去他家不应该开玩笑,假如当时认真地说了,想来欧阳一鸣也会同意的。可当时就没有真想去的想法啊!真要能和他一道回家就好了,这样一个人到了他家还真有些难为情。”想着时就脸红心跳,后悔不已。

可后悔归后悔,这回也要硬着头皮到欧阳一鸣家,都上车了也只好这样。再说和杨萍说是人家欧阳一鸣求她去的,真不去还不知杨萍会怎么想呢。应该说在这一路的几个小时里,徐慧的心一直忐忑着。

徐慧到车站上车时已经检过车票,所以没能见到欧阳一鸣和范旭瑞。下了车随人流出站时,也没见到欧阳一鸣。其实她根本就没想到欧阳一鸣也会坐这趟车的,就以为欧阳一鸣已到家中,也没有在人群中搜寻。出了站正寻思找辆出租车去欧阳一鸣说过的一中时,无意间猛然看到了欧阳一鸣,起初她还有些不相信是他,但她太熟悉欧阳一鸣的身影了,确定就是欧阳一鸣时止不住兴奋,于是高声喊他,全然不顾投过来的很多眼球冲欧阳一鸣挥手。

第三十四章 2

欧阳一鸣领着徐慧,走到眼中依旧充满着疑问的弟弟妹妹面前介绍说:“这是我同学徐慧,你们叫慧姐。”欧阳玫和欧阳冬冬怯生生喊了“慧姐”,欧阳一鸣又给徐慧介绍弟妹。

徐慧打量着欧阳玫,眼光一亮,就见眼前这位少女生得极其美貌,和欧阳一鸣有些相似的脸庞红润透光,一双明亮如宝珠的眼睛透着媚人的光芒,指如削葱根,嘴若含朱丹。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鼻梁高挺,脖颈修长。两条扎得很整齐的小辫由脑后搭在前肩,显得极具韵味。她上身穿一件白底蓝花的棉袄,下身着一条牛仔裤,脚蹬一双白色保暖鞋。一幅羞答答又极讨人喜欢的可爱神态。徐慧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好一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少女。”伸手牵住了欧阳玫的手说:“妹妹真漂亮。”欧阳玫羞得脸红,低下头去。徐慧第一眼见到欧阳玫就从心底喜欢上了她,一时间竟又感觉非常亲近。

徐慧又转头看着欧阳冬冬,就见一个约有十三四岁标致的少年,身体单薄,面颊极像欧阳一鸣。心里说,再过几年也就会和欧阳一鸣长的很像,微笑着看着欧阳冬冬问:“几年级了?”欧阳冬冬答:“五年级。”也没抬头。徐慧就想,这性格也和欧阳一鸣差不多的。自己没有兄妹,和欧阳一鸣结合有这对兄妹也挺幸福的。

公交车上欧阳一鸣和徐慧坐在一起。徐慧悄声说:“我真没想到会和你坐一趟车来,也没见到。”欧阳一鸣笑笑说:“这么多人的,那能注意了。”徐慧说:“我以为你昨天就到家了,一路上都想,该怎么冒然进你的家门呢!还想,你要是不在家我可怎么自介绍呢,这下好了,也不用我说啥了。”欧阳一鸣其实心里一直很慌乱,一直也在反复地想:“回家怎么和父母介绍徐慧呢?仅仅说是同学父母怎么会相信?”想着时心里就更有些慌,就又想:“反正也是这样了,不相信也没办法。”此时的欧阳一鸣,既为徐慧的到来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又感到心里慌乱、忐忑,甚至隐隐有些怪她。但欧阳一鸣知道,脸上是绝对不可以表现出异样的。

欧阳一鸣看她笑笑说:“我要是不在家,你就说是我同学来这游玩的嘛。”徐慧睨看他一眼笑笑。转头看向窗外,心里想:“等会见了欧阳一鸣的父母会是怎样的情景?”想时心里有些紧张。又安慰自己:“早晚还不是要见他的父母?也没什么可紧张的。”但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却也不能减轻丝毫的紧张情绪。

走进一中的大门,徐慧更加紧张了,心就兀突突地跳。面对不时和欧阳一鸣打招呼,眼睛却盯在徐慧脸上的目光,欧阳一鸣也是心慌意乱。徐慧虽对这些投过好奇眼光的人们不熟悉,但似乎还是感觉到了被别人窥透心底的尴尬和羞惭。她明白这些人心里会有怎样的疑问和想法。可她也只有从容面对。

到了欧阳一鸣的家门口,欧阳冬冬蹦跳着进门喊:“妈妈,哥哥回来了。”欧阳一鸣的妈妈在厨房应着,没出门就飘出一阵喜悦地声音:“一鸣回来了?”随着声音从厨房走出一位满脸堆笑,双手粘着面,腰间系着一块蓝底白点围裙四十多岁的妇人。就见她戴副眼镜,面颊光洁白哲,面目祥和,齐肩乌亮的短发上箍着一只黑色的发卡,身材适中,不胖不瘦。大方朴素,精明干练,整体充溢着中年知识女性优雅气质。这便是欧阳一鸣的母亲毛玉琴。

毛玉琴在看到徐慧的一刹那,喜悦的笑容在脸上僵住了,那双眼睛就在徐慧身上打量。

也就是片刻,毛玉琴脸上又洋溢起热情地笑,转头问欧阳一鸣:“这位是?”徐慧当然也知道这就是欧阳一鸣的妈妈,没等欧阳一鸣介绍,先喊了句:“阿姨好。”欧阳一鸣这才红脸开口介绍:“这是我同学,她叫徐慧。”毛玉琴看着徐慧忙笑着说:“好好,徐慧,快,快进屋坐。你看我这两手的面,一鸣爱吃饺子,包饺子呢。”说着话一帮人拥着徐慧进了堂屋。

毛玉琴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去收拾沙发上的东西,嘴里说着:“你看着屋里乱的。小玫,快给你徐慧姐倒茶。”欧阳玫应着。欧阳一鸣拿过徐慧手中的东西招呼她在沙发上坐下。欧阳玫就将茶水放在徐慧面前的茶几上。

毛玉琴在徐慧身边坐下看着徐慧说:“一鸣昨天来电话也没说你要来的,不然我该去车站接你的。”徐慧心就狂跳,瞥了欧阳一鸣眼,红着脸说:“阿姨客气了。”毛玉琴就盯着徐慧看,说:“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徐慧红着脸羞答答地说:“那里啊。”

欧阳一鸣见妈妈紧盯着徐慧,就见徐慧紧张地有些不知所措,于是问:“妈,爸爸不在家?”毛玉琴转回脸说:“你爸说去办公室有些事。有啥事啊?还不是懒!不想包饺子呗。估计一会就该回来了。”转头又对欧阳冬冬说:“去喊你爸,就说家里来客人了,叫他先去买点菜再回来。”欧阳冬冬应着一溜烟跑出去。徐慧忙说:“阿姨,不用买菜的,吃你包的饺子就行了。”毛玉琴说:“那怎么行的?第一次来家。”说话时看着徐慧站起,说:“你坐会,我去厨房。”徐慧说:“阿姨,我去帮你吧。”毛玉琴忙说:“不用的,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歇着吧。”冲欧阳玫招了下手说“小玫过来给我帮忙。”欧阳玫应着随妈妈出去。

进了厨房,欧阳玫就笑眯眯地小声对妈妈说:“妈,我哥哥的女朋友真漂亮。”毛玉琴看她问:“你哥说是他的女朋友?”欧阳玫说:“哥哥没说,你还看不出啊?”毛玉琴点了下头,嘴里嘀咕:“怎么以前就没听你哥说过呢。”欧阳玫洗了手在桌前坐下,看着妈妈蹙眉说:“妈,我有些奇怪,好像哥哥并不知徐慧姐来。”毛玉琴停住手中包着的饺子疑问地看她。欧阳玫说:“我哥是和旭瑞哥一道出的站,瑞哥都坐出租车走了,我们去公交车站的时候才听徐慧姐喊哥哥。”毛玉琴惊讶地看着她说:“是吗?”想了想说:“还真有些奇怪,等会我问问你哥,你们别瞎问。”

徐慧在毛玉琴离去后才感觉轻松了些,手捧茶杯站起,依旧红着脸看着欧阳一鸣说:“现在我才知道上次你见我妈是什么样的心态了。”欧阳一鸣笑笑。

第三十四章 3

徐慧打量起这间房子来。

这是三间旧式瓦房,天花板是用三合板吊起的,下部由一根根长木条托起,板和木条均被涂成白色。中间这屋靠北的墙面开一窗户,挂一海蓝色的窗帘。窗下摆着一对单人沙发,两沙发的中间放一长条茶几,茶几的里部立一花瓶,花瓶里插一束淡紫的塑料碎花。茶几的下面并排放了两只水瓶。右墙的角上放一单开门冰箱,冰箱的上面覆盖着一块白色的织花纱巾。左墙的角上有台十七吋彩电,放在一张三角型的电视柜上。西墙的中间各开两道门,分别是两个房间。两门左右的墙上挂着几幅装裱好的字画。东墙的南端开一道门,门的北首放张三人沙发,沙发前放一玻璃条形两层茶几。沙发的上部也挂着几张装裱好的字画。涂有深红色地板漆地面上画有黄色的方格。整个房间干净利落,一尘不染,透照书香气的温馨。

欧阳一鸣见徐慧端着茶杯四处打量,就问:“和你家比是不是寒酸多了?”徐慧笑道:“我们家住楼房,布局不一样,可家里的东西也就这些。啥寒酸的,倒是感觉很温暖。”欧阳一鸣说:“这样的房子学校原来有好几排,拆了一些盖了楼房,估计这房子也撑不了多久。”徐慧说:“还是这样的房子住着好,外面有个院,也显宽敞。”说话时走进西墙靠南的门口,欧阳一鸣推开半掩的门说:“这是我妹妹的房间。”又指北面的门说:“那间是冬冬的。这是一间大房隔成的两小间。”徐慧探头看看,问:“那你住在哪?”欧阳一鸣说:“外面还有,我住西面靠南的那间。”又指东墙的那扇门说:“这间是爸爸妈妈住的,爸爸妈妈备课也在这。”

房门关着,欧阳一鸣欲打开,徐慧说:“到你房间看看吧。”欧阳一鸣应着和徐慧走出门。欧阳一鸣指着东面两间偏房说:“靠南的那间是厨房,这间是饭厅。”又指着西面的两间偏房说:“南边的那间就是我的房间,这一间是洗漱和卫生间。”徐慧在欧阳一鸣介绍时就直点头。欧阳一鸣推开自己的房间领徐慧进去。徐慧看了看,靠西墙放着一张床,床上收拾得很干净,东面靠窗的地方摆一桌子,桌子的右角有书夹夹着的一排书,左角放一只台灯。靠南墙立一书架,玻璃门内立满了书。

徐慧在桌前的椅上坐下说:“这就是你当年用功的地方,想象得出,当年你是怎么在这挑灯夜战的。”欧阳一鸣说:“这你可错了,我就从来没熬过太晚,妈妈规定我晚上十点前必须睡觉的。”徐慧说:“是吗,那可和我不一样,我记得我高考前,爸爸妈妈就在我房间轮流陪我,哪天不到十二点也是不许睡觉的。”欧阳一鸣说:“方法不一样,也可能我比你聪明些。”说完自笑。徐慧笑着冲他撇了下嘴说:“还有自夸聪明的。”欧阳一鸣憨笑。

徐慧低头看着桌上玻璃板下面的照片,就看见几张欧阳一鸣中学时满脸稚气的照片,笑了说:“这几个毛头小子都是你吧。”欧阳一鸣凑过去看,说:“是啊,看当年的我是不是很潇洒。”徐慧笑着说:“傻下子一个。”两人说笑了一阵,心情都感觉轻松了,先前的紧张已荡然无存。在这时节,就听到开院门的声音,接着听到冬冬的喊声:“妈妈,哥哥,爸爸回来喽。”徐慧霎时止住了笑,望了眼欧阳一鸣站起,遂在欧阳一鸣身后出了门。

欧阳安平身材高大魁梧。典型的国字脸,脸上的线条棱角分明,两道眉毛又黑又长,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嘴形宽阔。身形微胖,腰杆笔直,颇有一幅军人的姿态。

欧阳一鸣喊了声“爸”后就对徐慧说:“这就是我爸。”徐慧羞红了脸怯怯地喊了声:“叔叔好。”欧阳安平一脸慈祥,满脸堆笑,说:“好,来了?”欧阳一鸣又对欧阳安平说:“这是我同学徐慧,来玩的。”欧阳安平微笑点头说:“好好。”扬了下手中买的菜说:“我送厨房去,你们玩吧。”冲徐慧点了下头,转身去了厨房。徐慧和欧阳一鸣又进了房去。坐下,徐慧说:“你爸看上去可真有风度。你的个头像他。”欧阳一鸣笑笑。

欧阳安平走进厨房将买来的菜放在餐案上,走近毛玉琴身边小声问:“这是一鸣的女朋友?”毛玉琴说:“谁知道,一鸣也没说。”冬冬插话说:“就是我哥的媳妇。”屋内四人就笑。毛玉琴对冬冬说:“别乱说的,是你哥的同学。到外可不许乱说。”冬冬不解地问:“为什么?”毛玉琴说:“谁告诉你是你哥的对象了,没有验证就发言权。”冬冬说:“我看就是我哥的媳妇。”毛玉琴笑着说:“好了,听话,不许乱说,知道吗?”冬冬点头答应出了厨房,站在院中向堂屋看,不见哥哥和徐慧的身影,就又听到从哥哥房间传出隐隐说话声,便走了过去。

徐慧见他进屋,看他一张俊秀红扑扑的脸上挂着笑,甚觉可爱,就伸过手去拉住他的手问:“冷不冷?”欧阳冬冬急忙抽回手说:“不冷。”转头问欧阳一鸣:“哥,你给我带的雨花石呢?”欧阳一鸣拍了下额头说:“看,我倒给忘了。”欧阳冬冬失望地看他,嘴唇动了动说:“忘了给我带了?”欧阳一鸣知道他理解错了,就也故意逗他说:“是啊,忘了,下次”没等他说完,欧阳冬冬拉下脸“哼”了声出了门去。欧阳一鸣就笑。

徐慧看着欧阳一鸣埋怨道:“你咋就给忘了?还笑!”欧阳一鸣笑着说:“我逗他,给他带了的。”说完出门,嘴里喊着冬冬,也不见欧阳冬冬回应就走进厨房,见他小嘴噘着眼中噙泪,就有笑了。欧阳玫看着欧阳冬冬撇撇嘴说:“还男子汉呢,就会哭鼻子。”这一说不打紧,欧阳冬冬还真的抽泣起来。欧阳一鸣急忙蹲下,拉住他的手说:“哥哥逗你玩呢,给你带了好多。”欧阳冬冬立马止住了抽泣,脸上露出了笑,惊喜道:“真的,没骗我?”欧阳一鸣说:“走,给你拿去。”欧阳玫笑道:“行哭行笑,骑马上掉。”欧阳冬冬冲姐姐伸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哎”了声,拉着欧阳一鸣的手出了门。一屋人笑。

欧阳一鸣从包里拿出一代雨花石,欧阳冬冬接过蹦跳着去厨房炫耀去了。欧阳一鸣笑着走回自己的屋。徐慧笑道:“有个弟弟真好,多可爱。”欧阳一鸣说:“我家老幺,啥事都惯着他。”徐慧问:“你小时候也和他一样吧?”欧阳一鸣说:“我小时候可比他老实。”徐慧就笑道:“是吗,看不出。”这时毛玉琴满脸堆笑走进来,徐慧忙起。毛玉琴看着她说:“你坐。”转过头看着欧阳一鸣说:“你去你爷爷奶奶家一趟吧,昨天你爷爷就过来问你来了没有,想你了。你这到了家他们不知道,心里肯定着急的。把你带来的东西给他们也送去。”欧阳一鸣说:“徐慧也带了不少东西。”毛玉琴就转头看徐慧道:“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东西干吗?上学哪有钱买东西的?”徐慧羞羞地说:“也没带什么。”

徐慧看着欧阳一鸣说:“我和你一道去看看爷爷奶奶吧。”毛玉琴说:“那也好,你们一道去,到那一会就回来,回来就该吃饭了。”欧阳一鸣应着。去堂屋取了几袋东西,交给徐慧拿着,推过一辆自行车和徐慧一起出了门。

骑车上路,徐慧坐在后座上,一手拎着东西,一只胳膊抱住欧阳一鸣的腰。欧阳一鸣还是第一次和徐慧靠的这么近,分明就感到徐慧和他接触的部位是一只乳房,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心里不由得有些麻痒,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徐慧却好像没事似的问:“爷爷奶奶家远不远?”欧阳一鸣说:“不远的。”徐慧问:“爷爷奶奶都岁数不小了吧?”欧阳一鸣说:“都六十多了。”徐慧说:“你们家真好,爷爷奶奶还都健在,我们家都没啥老人了。爷爷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对他们也没什么印象的。现在就还有个外婆健在,快八十的人了,身体也不太好。你爷爷奶奶身体都好吧。”欧阳一鸣说:“他们身体都挺好,我爷爷爱养鸟,等会你就看到了,那屋里全是鸟。”徐慧说:“是吗?养鸟陶冶情趣的。”欧阳一鸣说:“是啊,我奶奶信佛,整天给佛爷上香。”徐慧一听来了兴趣,欣喜道:“是吗?信佛好啊,我也信,我们全家都信的。”

第三十五章 1

骑车约行二十分钟,拐进一条七八米宽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就见街道的两侧均为一处处青砖小瓦的四合院落,朱红的大门,门的两扇上都有对吊着的圆环,上方门楼处镶着匾额,书写着某某秀才府。大门的两边蹲着两只磨得发亮但不太大的石鼓或石狮子。各处院落大同小异。光滑的青石板路书写着沧桑的年轮,徐慧瞬间就好象进入了另一个久远的年代。

这样的街道,这样古老的院落徐慧也只在电影里见过,这会亲临此地颇感新奇和惊愕,拽了下欧阳一鸣的衣服问:“这都是哪个朝代的房子啊?怎么这条街全是这样的房子?”

欧阳一鸣说:“这条街叫秀才街,都是清朝那会祖辈上留下来的。”徐慧诧异道:“这么说,这条街以前住的全是秀才?你们家也是这样的房子?你的祖上也是秀才?”欧阳一鸣笑了笑说:“是啊?不是秀才咋会住在这秀才街?”徐慧问:“你们家那辈是秀才啊?”欧阳一鸣说:“我老老爷,也就是我爷爷的爷爷是秀才。”顿了一顿说:“我现在不也是啊!”徐慧笑了说:“你现在恐怕要比秀才的学历高一些。”眼睛两边看着又问:“哎,咋没听你说过啊?”欧阳一鸣说:“说这些干嘛。”欧阳一鸣在学校从未说过祖上的事,自然没人知道。

说着话,欧阳一鸣在一处院门口停下车,说:“到了,这院子就是我老老爷清朝时盖的。”话毕抬手去拍门环。徐慧抬头看着感叹道:“都这么多年了,还保存得这么好。”欧阳一鸣说:“是啊,我小的时候也在这里住。现在就爷爷奶奶住在这,他们不愿离开这里。”

这时节就听门内传来一声老太太响亮地问声:“谁啊?”欧阳一鸣答道:“奶奶,是我,是小鸣啊。”院内霎时传出来一阵喜悦地声音:“是小鸣啊,我的乖乖,想死奶奶了。”

随着话语就听到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拉门闩的声音。门拉开,徐慧就看到一位干净利索,满头银发,满脸慈祥的老太太。欧阳一鸣甜甜地喊了声奶奶。老太太应着,眼睛却是盯在了徐慧的脸上,徐慧脸红红地也喊了句:“奶奶。”欧阳一鸣忙对奶奶说:“这是我同学。”老太太眼睛笑眯了缝,伸手拉住了徐慧的手,盯着徐慧的脸说:“我的乖乖,咋长这么俊的,赶紧进屋。”说着话,就拉着徐慧的手就往门里迈,嘴里却又喊上了:“老头子,小鸣回来了,小鸣的对象也来了。”这一喊把徐慧羞得面红耳赤,转头难为情地去看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放好自行车,赶忙关了大门,紧走两步到奶奶身边红脸怪道:“奶奶,她是我同学,看你,就瞎说。”老太太看了欧阳一鸣眼笑说:“哦,对对,同学同学。”这时就见正房门口走过来一位体态稍胖,步履稳健,满面红光的老爷子来。边走边说:“小鸣回来了,昨天我去你家说你今个来,我还说晚上去看看呢。”欧阳一鸣就喊了声:“爷爷。”徐慧也羞怯地喊了句:“爷爷。”老爷子满脸堆笑应着,眼睛就盯看着徐慧。老太太指着徐慧说:“这是小鸣的那个、那个同学,老头子你看,多俊多好的闺女。”老爷子没搭理老太太,笑咪咪地看着徐慧问:“和小鸣一起回来的?”徐慧羞答答地红脸说:“是。”

说着寒暄的话进了正房。正房的客厅正对大门,正墙摆放着一张可着东西墙面长,约六十公分宽紫铜色的镂空雕花带裙香案,香案上供奉着释迦牟尼佛爷的黄铜神像,面前摆一青铜香炉。上方墙壁挂一幅很大的“松鹤”中堂,画中松枝虬蟠,苍茂古朴,一只引颈白鹤仰视而立。画面寓意“松鹤延年”。两侧为楹联,上联书:“第一等好事只是读书”,下联书:“几百年人家无非积善”,字体飘逸俊秀。中堂和楹联纸面泛黄,看起来就知有些年头。此“松鹤”中堂为后清时,以擅长画“松鹤图”而驰名的蟠州著名画家刘棠专为欧阳秀才所画。楹联为欧阳秀才亲笔书写。楹联两侧挂着两块较大的镜框,里面装有大小黑白照片。

香案下摆一紫红色的八仙桌,桌下放着一张紫红色的小茶桌。八仙桌上的茶盘中摆放着一只水壶和几只茶具。八仙桌两边各摆放着两张太师椅。靠西的这间房由一扇雕花屏风隔开,原是欧阳秀才练笔写字,与一帮秀才吟诗作对的所在。欧阳秀才去世后,其儿子将这件房改为供奉祖先的场所,此房北面的墙摆着张紫铜色香案,供桌上立着多个欧阳家祖先的牌位,依旧摆有一支青铜香炉。东面的这间为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卧室。一张三人沙发摆在正客厅的东墙,沙发上方的墙面挂有多幅欧阳秀才亲书的条幅,沙发前为一长条木质紫红茶几。

老太太拉着徐慧的手在沙发上坐了,笑看了几眼徐慧,起身去给八仙桌的茶盘里拿了杯子,打开一瓶蜂蜜倒了些在杯子里,再续了水,端到徐慧面前说:“赶紧喝点热水,外面怪冷的。”徐慧接过谢了。眼睛却不时地瞟着香案供奉着的佛爷。就有一股冲动想去拜一拜,但第一次来到欧阳一鸣家的拘谨还是让她忍住了。老太太又去给欧阳一鸣倒水。欧阳一鸣说自己来,倒了水在八仙桌边椅上坐下。

老爷子坐在八仙桌对面椅上,拿着根长长的枣红杆旱烟袋,烟袋锅伸进吊在烟杆下的一支绣花烟包里装了烟丝。刚将烟嘴送进嘴里,欧阳一鸣慌忙起身拿起火机帮老爷子点上。老爷子看了欧阳一鸣眼,美美的抽了口,欧阳一鸣立刻就闻到了他久违香味,就甜甜的看他说:“我和旭瑞想给你买些烟丝的,可没找到卖的。”老爷子说:“不用,我的烟丝都是我自个用香油搓的,买来的也不好抽。”欧阳一鸣吸了口气说:“好长时间没闻爷爷的这烟味了,香!”老爷子就看着欧阳一鸣咪咪地笑,问:“那南方的饭吃得惯吗?”欧阳一鸣说:“看你,每次来就都问的,都在那过三年了,还能吃不惯。”老爷子就看着欧阳一鸣慈祥地笑。

老太太坐在徐慧的身边一只手拉着徐慧的手,一只手就在她的手面上抚摸,看着她问多大了,哪里人,家里都有什么人等等。徐慧红脸逐句回答。后徐慧就问爷爷奶奶的身体可好。老太太就笑着说好着呢,又直夸徐慧懂事,嘴里还是不停的“啧啧”说着:“怎么就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未了说了句:“小鸣这孩子也是有福,找了你这么俊的媳妇。”徐慧又弄了个大红脸低下头去。

欧阳一鸣和老爷子说话时,耳朵也一直听着老太太和徐慧说话,听了老太太这句话脸也红了,怕奶奶再说什么,就站起对徐慧说:“过来看看爷爷养的鸟。”徐慧知道欧阳一鸣在为她解围,也就笑笑说:“奶奶,我们去看鸟。”

第三十五章 2

徐慧眼睛扫着这座四合院,就见上房五间,左右厢房各六间,倒房五间,门楼开在倒房左右两间的中间。墙体均为青砖砌成。屋顶为青色小瓦。院内所有空地全为青砖铺地,左右厢房前正中央长着两颗粗大树干枝条很密的树。各房间的前面均有一米多宽的走道,走道外立着一根根已经暗红的木柱。正房走道的上方挂着一只只鸟笼。

徐慧仰头看着,感到新奇却也不认识为何种鸟类,只感觉鸟儿在笼中蹦跳着、歪头看着他们很有意思,脸上挂着笑,问欧阳一鸣:“怎么不叫?”欧阳一鸣说:“早上叫得欢,叫起来和唱歌似的。”徐慧点头,看了会转回头看着这座院子感慨道:“这么好的院落,当年你们家也算是大户了。”欧阳一鸣说:“老老爷在清朝时也是我们这地小有名气的秀才,写得一手好文章,字也不错,和当时这里的清官也有联系的。可他一辈子不愿做官。那时我们家有一个非常有名的醋作坊,当时应该是很有钱。可惜的是,做醋的秘方在我这个老老爷去世时没有传下来,我爷爷老说这秘方还在,就不知藏在啥地方。这片房子是他二十多岁时建的。”

徐慧笑了说:“那时你们家你们家在这蟠州肯定是很有名气的。”欧阳一鸣笑笑说:“可能吧,可能很有些名气。”徐慧说:“你们家也算是文人世家了,我看那中堂很有年头。”欧阳一鸣说:“那中堂和那楹联都是我秀才老老爷留下来的,我小时候没见过,前年我爷爷才拿出来,我问过爷爷怎么能这么好的保存到现在,爷爷说他保存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啥地方现在还不能和我说,说以后会和我说的。至于说我们家是文人世家,我想也算是吧,自我秀才老老爷那辈起,我们家的人可都是念过书的。”徐慧点点头说:“怪不得你这么聪明,这么爱学习,原来有遗传的基因。”欧阳一鸣得意地说:“那是。”徐慧就笑。看着院中这两颗树问:“这两颗树也有不少年头了吧?”欧阳一鸣问:“也是我秀才老爷爷那辈子栽下的。知道这是什么树吗?”徐慧摇头。欧阳一鸣说:“这是两棵石榴树,上百年了,每年还能结不少石榴呢。每年石榴花开的时候,满树火红,那才真叫个美。”

徐慧听他说着,就想那景观真的是太漂亮,假如以后和欧阳一鸣在这里定居,何不就住在这里。夏天的晚上就和欧阳一鸣爷爷奶奶坐在这院里乘凉,说着话儿,当然,在院里吃饭也是件很暇意的事。有了孩子就由爷爷奶奶带着。秋天的时候就领着儿子或女儿在这树下给他们摘石榴。欧阳一鸣摘,自己喂给孩子吃,那将是多么幸福的情景。想到孩子时兀自脸红,心也咚咚地跳。

欧阳一鸣凑近徐慧说:“给你说个惊奇的事。”徐慧看他。欧阳一鸣说:“你说奇不奇,我是农历十月生的,我出生的前一天,这两颗石榴树一夜间开满了花。石榴树应该五月开花的,十月开花根本就不可能。当时惊动了全城。那天晚上我就出生了。我爷爷奶奶和我说我都不信,后来妈妈就说是真的。”徐慧惊讶地上下打量他,说:“真的是这样啊!”欧阳一鸣说:“这我还能说假话。”徐慧说:“那你就该不是凡人。”欧阳一鸣笑笑说:“从小就有人这样说,看我现在还不是和别人都一样啊。”徐慧说:“以后可能会不一样。至少你应该不是凡人托生的。”欧阳一鸣说:“上一世的事谁能知道?哎,到了学校可千万别和任何人说起。”

徐慧点头答应,低头想了想说:“我也给你说件事。”欧阳一鸣看着她。徐慧笑了笑说:“我是农历七月生的,那时候是盛夏,可就在我出生的那天中午下起了大雪,你说奇不奇?”欧阳一鸣惊愕地“啊”了声,愣了片刻说:“还真有这事啊?你那更奇!那咱们俩……”徐慧说:“可能咱们俩都不是凡人托生的。”欧阳一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徐慧就在心里想,自己和欧阳一鸣出生时怎么就都会遇到这样的奇事?难道自己的前世和欧阳一鸣的前世就有什么联系?难道这辈子就是上苍安排好了的让他们俩做夫妻?

欧阳一鸣也在心里琢磨,自己和徐慧出生时,为啥都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事?难道我和徐慧的前世真的都不是凡人?突忽想到,虽然和刘燕已经恋爱,可总感觉对徐慧有一种很亲近的关系,就感觉她是自己的家人或者亲人。难道上一世真会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一时间都默默地站在那里心里想着这两件事,对这些无法理解的事也无法明白。只是都感觉好像前生有什么联系,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话语。一阵后欧阳一鸣忽然笑了,说:“不管上辈子咱们是什么,这辈子咱们可都是凡人,想那些也真没意思。或许就是巧合呢。”徐慧也就笑了说:“可不就是?前世的事情谁又能知道?不想了。”两人就笑。

冬日黑得早,欧阳一鸣带徐慧院内看了阵,天色已暗。欧阳一鸣抬手看了看表对徐慧说:“五点多天就黑了,咱们回去吧,妈妈可能都做好饭了。”徐慧答应。两人进了正房。欧阳一鸣就对爷爷说回去,问爷爷奶奶去不去他家吃饭,老爷子说:“不去了,上半天你奶奶买了羊肉羊头羊骨头,炖了一大锅的羊汤,你们在这喝碗羊汤再走吧,你奶奶正在烧着。”

老太太从东厢房的厨房过来,听说两孩子要回去,就慌忙拉住了徐慧的手说:“先别走,喝碗奶奶做的羊汤,小鸣可是最爱喝的。”说话时拉着徐慧的手往厨房拽,嘴里说:“你们那里喝不到俺这样的羊汤,俺这里的地道,奶奶做得好喝。”徐慧随老太太除了正房的门,眼睛瞟看着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忙对老太太说:“奶奶,人家南方人不喜欢羊肉味,也不能吃辣,不喜欢喝的。”老太太停住,看着徐慧的脸问:“不喜欢吃羊肉?”徐慧红脸点头。老太太说:“咋就不喜欢吃呢?这羊肉好啊,说补这补那的,我也说不好。喝习惯你就天天想喝了。赶明等你嫁过来,保你喝上几次就忘不了了。”徐慧又一次弄了个大红脸。

老爷子看着老太太怪道:“你个老婆子,人家南方人喝不惯你咋老是聘,咱这也有不喜喝的。赶紧让两孩子回去,天都黑了。”老太太抬头看了眼天说:“你看看我,高兴的都忘了天了。那赶紧回,路上可小心。”欧阳一鸣和徐慧应着。

欧阳一鸣推过自行车,徐慧和老爷子老太太随后,老爷子急走两步开了门,欧阳一鸣推着自行车刚出门,恰遇隔壁的刘奶奶,就向刘奶奶亲热的问候,再与爷爷奶奶告别。

欧阳一鸣和徐慧走出了几步时,就听刘奶奶问:“这闺女是小鸣的对象吧?”老太太笑着说:“是俺小鸣的对象,你看多好,多俊的闺女。”刘奶奶嘴里“啧啧”了两声说:“可不是咋的?就跟仙女似的。老嫂子,咱这秀才街谁不知道你们欧阳家辈辈进美女?你那年轻的时候还不跟一朵花似的。”两个老太太就开心地笑。欧阳一鸣听得心慌,一偏腿上了自行车。老太太就在后面喊:“慢点骑,明个你俩再来啊。”欧阳一鸣应着。徐慧上了后座脸红红地冲老太太他们摆了摆手,又赶忙转回头。骑了好远,徐慧还见老爷子老太太站在大门口看着他们。

徐慧依旧脸红红地,说:“爷爷奶奶可真好。”欧阳一鸣此时心里想着的是,老人们这回可真是把徐慧当作自己的媳妇了,心里就一阵不安的狂跳。自然就会想起刘燕。徐慧和他说话也没注意。

徐慧问:“你们这羊汤真的很好喝?”欧阳一鸣这回听清了,转回思绪说:“这羊汤是我们这里的一绝,别的地方是烧不出这味的。刚才奶奶那是没煮开,煮开了你闻着味就嘴馋。汤是白的,和牛奶的颜色一样。辣椒油炸的火红,浇在汤里上面就伏着一层厚厚的油。说来你可能不信,就那你喝不出油腻来,那辣油也不呛嗓子。现在我想起来就流口水了。”说完话咽了下口水。

徐慧笑了说:“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喝了。”欧阳一鸣说:“看你刚才那为难的样子,还以为你喝不惯,南方人喝这个的不多。要想喝改日吧,这会也不好回去了。”徐慧就笑说:“刚才我怎么好意思就在那喝碗汤啊。这会更不好回去,再要回去爷爷奶奶还不说我是个好吃女人啊。”

说话时,就又想到老太太把她说成是欧阳一鸣媳妇或对象的话,有些害羞但心里却也感到特别地甜蜜,就伸出双臂抱住了欧阳一鸣的腰,侧头靠在欧阳一鸣宽厚的背上,心里就真把自己当作欧阳一鸣的恋人,自己就是在和他热恋中了。欧阳一鸣心一颤,心又乱了。

第三十六章 1

回到家时天已全黑了。饭厅里的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和十几盘凉热菜,热菜用碗扣着。两人洗了手到餐桌前坐下,徐慧红脸说:“做这么多菜,这么麻烦的。就吃饺子就行了。”毛玉琴说:“那里有啥菜的,就随便弄了点。饺子能不能吃得惯?”徐慧说:“吃得惯的,我们那过节的时候也吃。”毛玉琴说:“我还寻思你吃不惯,还说给你蒸点米饭呢。吃得惯就好。”

欧阳安平拿出瓶酒开盖,就问徐慧可不可以喝白酒,徐慧摇头说:“不能喝的。”欧阳安平就从厨柜拿出瓶红酒来,递给欧阳玫说:“你们姐妹俩和你妈妈就喝点红酒吧,我和一鸣来这个。”徐慧说:“红酒我也不会喝的。”欧阳一鸣说:“喝一点,没事的。”徐慧点了头。

欧阳玫就给徐慧面前的酒杯斟上。欧阳一鸣就给爸爸斟上白酒,自己也斟满。毛玉琴说:“今天俩个孩子回家,高兴,也不说什么了,徐慧,咱们都干了这杯。”于是众人端起酒杯喝下。吃了菜后又都斟上酒。毛玉琴说:“我也不会喝酒,不过俺们这有个规矩,不能喝单杯酒的,这杯喝下你就随便喝了。”徐慧就有些为难地看欧阳一鸣。欧阳一鸣看着徐慧笑了笑说:“是这样的,喝吧,红酒怕啥?”于是众人又都喝下。毛玉琴放下酒杯说:“徐慧,你随便,不能喝就不喝了,我去煮饺子。”徐慧应着。欧阳玫又给徐慧斟酒,徐慧拿手档了下摇头。欧阳一鸣说:“就倒点放着吧。”徐慧也不再坚持。

吃饭时也没说上多少话,徐慧第一次与欧阳一鸣的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显得很拘谨。欧阳一鸣和欧阳安平喝了几杯后也就不喝,毛玉琴把饺子端上。吃饺子时毛玉琴和欧阳玫就也不停的给徐慧夹菜。饭毕徐慧和欧阳一鸣等到堂屋坐下。欧阳冬冬打开了电视。毛玉琴坐在徐慧旁边说:“晚上你就在冬冬的房间睡,冬冬和他哥睡一起。我等会给你收拾下。”徐慧说:“不用麻烦了,我就和小玫妹妹睡一起就行了。”毛玉琴说:“两个人挤在一个床,能睡惯吗?”徐慧说:“可以的。”欧阳玫说:“那我就和慧姐睡一起,我还想听听大学的事呢。”毛玉琴笑道:“也好,等会我给你拿床新被。”话毕起身去厨房收拾去了。

欧阳玫看了会电视也不感兴趣,附耳对徐慧说:“我回屋看书了。”徐慧看欧阳一鸣正和欧阳安平说话,就对欧阳玫说:“我也去。”两人手拉手走进欧阳玫的房间。徐慧在床沿坐下,伸手拿过桌上的课本,翻看了下问:“明年该高考了吧?”欧阳玫点头说:“是的。”徐慧问:“打算报哪个学校?”欧阳玫脸上笑着,蹙了下眉头说:“我也不知道。”顿了顿说:“反正不是重点我就不上。”

徐慧看着欧阳玫惊讶道:“玫子的心还挺高的。”欧阳玫不好意思地脸红了红,说:“我想过的,北大,清华和复旦,就这三所学校,考不上就再上一年,不是这三所学校我不上。”徐慧又吃了一惊说:“玫子比你哥的心都高。”欧阳玫说:“你可能不知道,其实那年我哥也是一心想上北大的,差了几分才被你们学校录取。哥哥那会还哭了呢,给爸爸妈妈说想再复习一年,妈妈说你们那学校也是名牌了,怕我哥在上一年会有闪失。做了几天的工作哥哥才愿意去上的。”

徐慧惊讶道:“是吗?你哥从来没说过。”欧阳玫说:“要是哥哥真就是不愿意上你们那个学校,我想他再复习一年,敢保能考上北大的。”忽然笑了,一脸调皮说:“不过,真要再复习一年,我哥可就见不到你了。这叫什么?叫考场失意,情场得意是吧?”徐慧红了脸说:“知道得还挺多。”欧阳玫就咯咯地笑。

徐慧暗想,可不就是这样,欧阳一鸣要真的再复习一年,就是考不上北大,也不定考到哪个学校去。就是在考上我们的那所学校,也就不在一个年级,哪里还能和他相识?欧阳玫止住笑认真地说:“我不会学我哥的,真的考不上这三所学校的其中一所,不管爸爸妈妈怎么说,我都要再复习,直到考上。”

徐慧不由得在心里佩服起这个女孩的勇气和毅力来,顺口说:“你最好能考上复旦。”欧阳玫疑惑地看她,问:“复旦?为啥?”徐慧笑了笑,有些后悔说了这话,想了想还是说了:“我毕业后有可能到上海工作的。这件事我没和你哥说过,其实我们家现在已经帮我和你哥活动了,有可能以后我和你哥都会到上海去工作。真那样的话,你以后在上海上学,咱们不是也有个照应嘛。”欧阳玫一下兴奋起来,说:“真的啊!”

徐慧笑笑说:“我说是有可能。我舅舅在上海工作,都已打招呼了,这事还得毕业前看,你高考的时候,我和你哥能不能去上海也会有个信了,我们要不能去上海就和你说,你再考虑别的地方也不迟。”欧阳玫说:“你们能在上海就太好了,有你和我哥在那里,我就好常去你们那里,也算有个家了。”徐慧笑了笑说:“就是,你爸爸妈妈也会放心你这个宝贝女儿一个人在外地了。”

欧阳玫就甜甜地笑。徐慧说:“我舅舅是上海开发办的干部,活动能力还行,这件事本来很早就是他提出的,不过那时候他只是说办我一个人的。你哥的事也前一阵才和他说。但不管咋样,都是要到时定下来的才能算数的。其实我现在本不该和你说这些,刚才也是一听说你说到复旦顺口就说出了。现在也只是刚刚活动,具体咋样现在也不好说,你暂时不要和你哥和家人说起。我也从没和你哥说过,现在一定不要说。”欧阳玫点头答应。

徐慧听到客厅的脚步声转头向门外看,就见欧阳一鸣随毛玉琴出了门,心里想:“可能欧阳一鸣的妈妈要问他们俩的事。欧阳一鸣会怎样向他妈妈说起我呢?”

第三十六章 2

欧阳一鸣随毛玉琴进了自己的房间。毛玉琴在床沿坐下,欧阳一鸣也没坐,依在桌沿边上,心里自然也是想到,妈妈肯定是要问他和徐慧的事。毛玉琴看着低着头的欧阳一鸣问:“小鸣,你和徐慧是啥时恋爱的?怎么从没有听你说过?”欧阳一鸣红着脸抬起头,看着毛玉琴说:“妈,我可能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和她没谈恋爱,就是同学。”毛玉琴盯着欧阳一鸣的眼睛看了会。欧阳一鸣被毛玉琴看得心慌,就说:“妈妈你这样看找我干吗?”毛玉琴才说:“小鸣,你在撒谎啊。”欧阳一鸣苦着脸说:“妈,我有必要骗你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啥时候骗过你啊。”毛玉琴看着欧阳一鸣神情,心里就有些吃惊,问:“真的没有?”欧阳一鸣肯定地说:“真的没有,就是同学,我们从来也没有说起过那样的话。”

毛玉琴依旧盯着欧阳一鸣看,是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真伪,少顷说:“一鸣,你现在是大学生了,再过一年多也就要工作了,你就是谈恋爱了妈妈也是可以理解的。”欧阳一鸣说:“妈,我懂你的意思,我要是真和她恋爱了还能不和你说啊。”毛玉琴看着他蹙起了眉说:“这我就很奇怪了,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怎么就会和你一起来咱家?”欧阳一鸣挠挠头说:“我真不知道她来。火车上都没见面的,就是下了车才遇到的,妹妹和弟弟都知道,旭瑞更清楚的。”毛玉琴问:“你应该知道她为什么要来咱们家?总会有原因吧?她也不可能不和你说什么话就来咱家吧?”

欧阳一鸣脸红了红,心里暗自佩服,妈妈不愧是做了多年班主任的。于是有些慌张说:“其实是这样的,回家前我去找旭瑞商量啥时回来,在校门口见了徐慧,她就给我说她妈妈希望我和她一起去苏州,我拒绝了。她就说要不我去你家,我以为她开玩笑的,去旭瑞那以后也就没见到她。来咱家时她在公交车上对我说,来咱家也是一冲动,来了又有些后悔。我也不好说什么的。”毛玉琴眉头拧了起来,问:“小鸣,还说你和她没什么?她妈妈怎么会要你和她一起去她家?你和她妈妈见过?”欧阳一鸣瞥了妈妈一眼,暗说还是自己心虚,这些话依然美在心里藏住,笑了笑说:“我啥都瞒不过你。是见过她妈妈,前一段时间她妈妈去金陵开会,就见了一面。那次徐慧只说有事,我也不知道去见他妈妈的。”

毛玉琴低头想了想阵说:“我明白了。小鸣,你看我说的对不对。你和徐慧心里都有对方,就是到目前为止还都没挑明。徐慧喜欢你,是把你当成她的恋人的。你呢,也是对徐慧很喜欢。要不徐慧是不可能带你去见她妈妈的。徐慧也不会就这样来咱家。是不是这样?”

欧阳一鸣心直跳,就在这时想到了刘燕。就说:“其实,也不是你想得这样,我和她真没啥事。”毛玉琴说:“你不要再说了,我还看不透啊?!其实你们现在能这样保持管关系,妈妈也很赞同,喜欢归喜欢,但毕竟是在求学期间,花前月下势必会影响学习的,我和你爸都是教师,对这种事很反感。当然大学生和中学生不一样,年龄段不同,妈妈理解。你们能这样处理你们俩的感情说明你们也在成熟。这样,这次徐慧来,你们也就当是同学来玩玩。回学校还是不要公开你们的关系,不可以经常出去约会,那样会影响不好。你们现在的任务是学习。毕业以后有的是时间谈情说爱。徐慧是个好孩子,我看得出,我和你爸倒是真喜欢她,也希望你们俩以后可以结合。”

欧阳一鸣红着脸说:“我和她啥事也没有,怎么会有约会!就是上次她妈妈来我才去了一次。”毛玉琴笑了笑说:“不要解释了,你妈妈都多大岁数了?啥不明白?我也不多说,你们现在能这样处理你们的感情很理智。当然我想这次徐慧到咱们家来,可能也是一时冲动,不过是可以理解她对你的感情的。她来咱家学校方面也是不会知道的。影响不了你们什么。我只希望你们回校后还能和以前一样。”

欧阳一鸣点头,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他心里知道也解释不清,人都来了还能说啥?现在也不能说出自己与刘燕的关系。妈妈也可能不会同意和刘燕那样的家庭结合。按他和刘燕的约定现在也不能说。再之,他还有个忧虑,那就是万一刘燕那边万一遇到了阻力,这样过早的与他的家人说出了他们俩的事,即使家人同意,也会为刘燕家庭的阻力而来阻止他的。他想在刘燕做通了她父母工作,同意了他们俩的事后再和父母说起。况且徐慧来了这里,真要再说出和刘燕的事,那毛玉琴的问词可就多了。还有可能会被徐慧知道他和刘燕的事。

毛玉琴说:“有一个事情我和你爸也商量过多次,就是你考研的问题。你也知道,清华和几所高校的大学生就业已经开始改革了,不是以前的全由国家分配,以后要与用人单位联合了,估计你们毕业时就会按这个路子来。我和你爸爸的意思是,毕业后还是尽快有个安稳的工作,工作以后也是可以考研的。我们考虑,以后可能会有大学生毕业后,国家不包分配而由学生自找工作的那一天,慢慢会和国际接轨。到那个时候再找工作可就和现在不同了。这些,咱们现在要考虑的。当然,我们的意见仅供你参考,你现在也是成年人了,有你自己的主观思想。我们做老人的只能给你提供些参考的意见,大主意还是要你自己拿的。还有,以后大学生的就业,学校那一块推荐也是很重要的,这就要求你在学校一定要自律。比如你和徐慧的事还是不要让学校知道得好,不要学别人,要让学校对你们有个好印象。不然的话,好的单位,好的工作,学校是不会推荐给表现差的同学的。我想这些你比我清楚。”欧阳一鸣点点头。

毛玉琴说:“再就是你的入党问题,毕业前一定要解决了,有些关系该走的也要走,到了工作单位很重要。”欧阳一鸣有些为难的看着妈妈说:“这事怎么走关系啊,我可不想为这事去求谁。入党申请书也写过两次的,也去上了几次党课的。”毛玉琴看看他叹口气说:“你看人家旭瑞,就是要比你的脑子活泛的多。”看了欧阳一鸣两眼说:“你和你爸的个性一样,可这很吃亏。算了,顺其自然吧。”欧阳一鸣瞥了眼她也没言语。

毛玉琴继续说:“还有你毕业以后的去向问题,当然这事也不一定是你能左右得了的,但可以争取。我和你爸爸倒是希望你进比较大城市,单位好的最好。可大的城市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这就要看学校的推荐了。最后一步说,如果你真的没希望到大一些城市,回来也可以,咱们这里我和你爸还是有一些关系的,有好的接收单位你就可以申请过来。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你和徐慧的问题,你是随她去,还是她到咱们这来,在毕业的前夕是要考虑好的。如果她愿意来我们这里,我们也是要提前做准备的。”

欧阳一鸣就又想到了刘燕,脸红了红说:“现在离毕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呢。我和她的问题现在不要说,现在不是还没有谈到感情的问题嘛。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毛玉琴说:“如果你们都有意思,最终是要面对这个问题,也是要有所考虑的。”欧阳一鸣心里说:“我和她根本就不可能结婚的,我那边有刘燕呢。”不想再说也就点点头。

毛玉琴说:“这些话早想和你说。你以后要在脑中转一转,那好,就这样吧。”欧阳一鸣点点头。毛玉琴起身出去。

徐慧和欧阳玫闲谈。毛玉琴抱着被子进来。徐慧慌忙去接放在了床上。毛玉琴说:“做了几个小时的车是不是累了?要不就早点休息。明天让一鸣带你去蟠龙山玩玩。其实我们这也没多少玩的地方,比不了你们苏州玩的地方多。”徐慧微笑着点了点头。

毛玉琴出去后,欧阳玫对徐慧说:“明天我也和他们一起去玩。”徐慧说:“好啊,冬冬也去,我带了照相机呢。”徐慧和欧阳玫又说了一会话,心里想着刚才毛玉琴和欧阳一鸣不知说了些啥,就和欧阳玫说到她哥哥那里去一下。欧阳玫冲她诡秘地笑,徐慧红了脸出了门。

进了欧阳一鸣的房间见他正在收拾床铺,就问:“现在就睡啊?”欧阳一鸣看看她说:“先铺上,等一会。”徐慧在桌前的椅上坐下,问:“刚才你妈是不是问我为啥来啊?”欧阳一鸣说:“哪有这么问啊?就是问咱们怎么会没一起上车,在这下车才相遇的。”徐慧的脸唰地红了,心里发慌,问:“你怎么说?”欧阳一鸣说:“我给我妈说,你是听我说过我们这里好玩,你又喜欢旅游一高兴就来了。”徐慧心里轻松了些,问:“你妈没问咱们俩的关系?”欧阳一鸣红了红脸说:“问了,我和她说咱们俩就是同学。”徐慧歪头问:“你妈信啊?”欧阳一鸣说:“有点不信。妈妈说现在还正在学习时期,不好现在就谈情说爱的。”

徐慧倒是真希望欧阳一鸣能够和他妈妈说他们相爱了,这会听欧阳一鸣这么说有点失望,又感觉有些难堪,心又慌慌的,看着欧阳一鸣问:“你妈是不是没看上我?”欧阳一鸣心里一颤,红了脸说:“你说啥啊?她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她夸你好呢。刚才基本上都是说以后工作的事,还说我考研的事,她和爸爸的意思是让我等工作了以后再考虑考研的事,说以后的大学生分配还不知道怎样改革,我也正考虑这件事。”徐慧点点头说:“你爸爸妈妈考虑的长远,事实也就是这样。我的意见也是你现在不要考虑太多考研的事,关键是先有个好的单位,稳定的工作。”欧阳一鸣说:“这事我也会慎重考虑的。”

徐慧又说明天出去玩的事,要欧阳一鸣先和她说说这里的景点。欧阳一鸣笑说:“现在和你说,你明天去玩就没意思了,还是到时自己看。”徐慧笑了说:“也是,那我就去休息了。”话毕起身,冲欧阳一鸣嫣然一笑,道了晚安,转身出了门。

第三十七章 1

蟠龙山位于城南,连绵数十公里。岗峦起伏、山高奇峻、峰恋联亘、宛若蟠龙;松柏共翠,遮天蔽日、云僚雾绕。其龙首距城南门咫尺,坡度舒缓便于登临。又因山顶依山体而凿就的高达十余米的释迦牟尼佛像,历代香火鼎盛。所以很久以前这里便成了旅游胜地。

欧阳一鸣和徐慧及兄妹早饭后便乘公交车来到这里。到了山门,徐慧就见山门处建有一座十余米高,五开间花岗岩砌成的明代牌坊式门楼,中间门楣上书有“蟠龙山”三个大字,笔势遒劲,气韵饱满,优美洒脱,潇洒俊秀。两边亦有对称相衬两间耳房。整体气势恢宏,雄伟壮观。

徐慧立于山门前广场仰看牌坊式门楼,就问欧阳一鸣:“这山为啥叫蟠龙山?”欧阳一鸣说:“传说北魏时魏孝文帝曾来蟠城,观此山岗峦连绵,宛若蟠龙,所以命名为蟠龙山。《蟠州志》还有这样的记载,北魏时太武帝侵宋,带几十万大兵围攻蟠城,驻扎于蟠龙山,三个月没有攻下蟠城,闲暇的士兵中有信佛的提议依崖凿佛,很多士兵响应,就用兵器依崖凿成了十余米高的释迦牟尼佛半身佛像,明洪武年间有个叫弘度的和尚主持建造了大殿和庙宇。所以此山也叫石佛山。”欧阳玫惊讶道:“哥哥,你咋知道这些啊?”欧阳一鸣说:“咱们学校的图书馆书很全的,你们有时间也常去看一看。”徐慧笑了说:“可以想象,你哥哥当年也和现在一样,就喜欢蹲图书馆。”遂又拿出相机游客帮他们照了合影。买票后进入门内。

拾级而上,进入观音寺。欧阳一鸣介绍说:“这观音寺为康熙年间蟠州知州陈华所建,说起来有些神。说那年陈华有天晚上突然做了一个梦,梦见观音大士来到蟠龙山,抬手指着一块巨石不语。陈话梦醒后感觉这事蹊跷,就带着手下上这山上找寻,果然见这里有一块异石,光滑透亮,就和梦中见到的一样,心里就想,这是观音大士特在梦中授予他指令的,遂命手下找寻雕刻工匠,就以这块石雕成观音大士,再又盖了庙宇。”

徐慧满脸的惊讶,说:“是吗?我信,我信这就是真的。”话毕,就站在院中四处细观,但见院内生有两株粗可合围的参天古柏,苍劲挺拔,虬枝翠叶,犹如一队卫士屹立于大殿门前。大殿三间,青瓦红柱,彩绘挂落,鲜艳夺目。院内看了阵,徐慧和欧阳一鸣兄妹照了几张照片,几人遂入大殿。就见大殿内凿石为龛,龛内观音大士慈眉善目,身披红裘,安祥端坐,左臂抱婴,右手捏枝,俨然仙风。

徐慧定睛看了片刻,心里顿生虔诚之情,遂上香,再与观音大士脚下跪礼叩拜。欧阳冬冬和欧阳玫看着徐慧抿嘴窃笑。欧阳一鸣赶忙用眼神制止,欧阳玫和欧阳冬冬忍笑出门。待徐慧站起,欧阳一鸣竟也跪礼叩拜,起来出门时竟不知刚才为何就有那般虔诚的心思。

几人出了观音寺拾级而上。欧阳一鸣抬手指向南方不远处的一座亭榭,说:“那座亭榭叫‘乞榜亭’。”随带徐慧走去,欧阳玫和欧阳冬冬随之。欧阳一鸣边走边说:“这乞榜亭相传最早建于清朝康熙年间。也是有个故事,和读书人有关。”徐慧点点头。欧阳一鸣说:“那年,有一个叫张宇的秀才,满腹经纶,华彩文章,一心只想功名,就期望可以中个举人。可每日辛苦读书,每逢必考,却每次落榜。五十六岁那年,有天晚上也做了个梦,梦见一仙人对他说,你在此处建一亭榭必中举人。张宇就变卖了所有的家产,倾其所有建了这座‘乞榜亭’,后来又在山坡下建了几间茅舍。每日清早在此亭榭跪拜后再回茅舍苦读。两年后果然中了举人。自那以后,凡想金榜题名的读书人就常在高考前来这里求拜,直到现在也是。张宇中举后,就与一个好友说起了他的梦,说他梦到的这位仙人正是‘文昌宫’张亚子。”

欧阳玫抢先问:“哥哥,这个张子亚是什么神仙?”徐慧说:“据说是一位掌管文人名誉之神。”欧阳一鸣点头说:“对的。”兀自笑了笑,看着徐慧问:“你知道这个张亚子生前是干吗的吗?”徐慧摇了摇头。欧阳一鸣说:“其实,这个张子亚原来只是个武夫。后传说张子亚是上帝所命的掌管文人的命运之神。”徐慧来了兴趣,问:“是吗?这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这一介武夫怎么会成为掌管文人的命运之神啊?”

欧阳一鸣笑笑说:“这些当然都是后人逐渐演化的。是这样,在四川梓潼有相距不远的两座祠,一座是张育祠,另一座是张亚子祠。这二张原先都是东晋时代的一介武夫,作战勇猛无比,但让人们对他崇敬的是,除了他们作战英勇,也是极其孝敬父母的孝子。所以在他们作战死后,当地百姓就为他们立祠祀奉。后合称为‘梓潼祠’。明代《一统志》记载:‘梓潼神姓张,名亚,字恶子。其先越蒿人,徙居梓潼县之七曲山。’;《集说诠真》说:‘文昌君,一名梓潼君,系张氏子。道家谓文昌星明,文运将兴,上帝命张氏子裳文昌府事及人间禄籍。’到唐朝时,此祠又分别得到了因避战乱而入川的唐玄宗和唐僖宗的册封,因而日渐变成了声名显赫的神灵。但他变成‘文昌星君”则是在宋朝之后的事,元仁宗正式册封其为‘辅元开化文昌司禄宏仁帝君’,简称为‘文昌帝君’,从此就受到了历代文人的敬奉,各地也纷纷建起了‘文庙’与‘文昌宫’供奉。因为他是文人的命运之神,天下每一个书生的功名利禄,全部悉数掌握在他的手中,于是每年的农历二月二、七月七及九月九,读书人都会到那儿去拜祭,祈求他多多关照自己。而得了功名的,则更是对他感恩戴德。”

“乞榜亭”为砖木结构,坐北朝南,长方形式,歇山飞檐,古朴幽雅。外设花岗岩石围廊坐栏。檐下悬清乾隆年间蟠州巡抚袁洪恩题书的“乞榜亭”。亭南连东西向长廊,西段廊上,辟古典式小门。亭周松柏参天,郁郁葱葱,影天蔽日。老秀才张宇最早建有的“乞榜亭”早已倒塌,这座亭榭已重建多次,现存立的亭榭为清乾隆五十六年重建,也经后人重修了多次。”

说话时走入亭榭。欧阳一鸣手指一处光溜溜的青石板说:“你看,那里就是张宇每日跪拜祈求的地方。后来文人也就都在这块石边上跪拜。”几人看了,也不见有任何佛像。倒是这青石板上留有几处凹痕,想来是历代有太多想得功名读书人跪拜所致。

徐慧看了几人眼说:“既然是掌管文人命运之神,我们这几个也算是读书人吧。我说应该一拜。”欧阳玫笑了说:“这里是‘乞榜亭’,又不是‘文昌宫’。你和哥哥都金榜题名了还要拜啊!”徐慧看她怪道:“在这里不可以这样说话。你和冬冬是最应该拜的。我和你哥也要拜,感恩之心应该有的。”说完便拉欧阳玫拜。欧阳玫脸红不愿意。徐慧一脸正色道:“对神灵一定要虔诚的,听话。”又看着欧阳冬冬说:“你也要听姐姐的话。”欧阳玫和欧阳冬冬就转头看欧阳一鸣。徐慧说:“你们别看他,他也要拜。”欧阳一鸣脸红了,但看徐慧一脸的神圣,也就对弟妹说:“就听你慧姐的。”于是徐慧首先跪地,兄妹几个依次跪下拜了几拜。

众人站起,沿亭榭走廊慢行,兄妹三人依旧脸红红的。欧阳玫和欧阳冬冬显然还不好意思。欧阳一鸣悄声对徐慧说:“我还不知道你对神灵会上这么虔诚的。”徐慧说:“我们信佛的人当然要虔诚,只是我在学校总不好说这样的。你可不要和别人说起。”欧阳一鸣说:“这我还不知道啊。”

“乞榜亭”位于一节山脉的最高处,亭榭四周生有大片高大松柏,参天蔽日。松柏的枝条上存留许多拴着的腿了色红布条。徐慧便问是什么意思。欧阳一鸣笑笑轻摇摇了头,说:“每年高考前,这里都有很多人来这里求拜系红布条的。”徐慧问:“那你来了没有?”欧阳一鸣说:“高考那年我倒没来,奶奶来这里系了红布条的。”徐慧“哦”了声,说:“奶奶信佛,我们信佛的人当然是相信的。”欧阳一鸣笑笑,说:“我想,明年玫子高考前,奶奶肯定还会来。”徐慧说:“难道老人对子孙的一片痴爱之情。”欧阳一鸣点头。

出了走廊往南走,见一钢条罩口的古井。欧阳一鸣说:“这口井叫‘蟠龙圣水井’,相传能冶百病。水质甘美。井中之水为洞内岩缝渗漏而来,也是全国罕见的因山顶岩洞而人工凿就的近三十米深石井。只是如此好水被这钢条封住实在是可惜。”徐慧笑了说:“可不就是,利用起来不是更好。”探头去看,也看不到井中之水。于是问:“现在还有水没有?”欧阳一鸣摇头答不知。

第三十七章 2

返回平台沿石梯东下就到了“蟠龙寺”,也是欧阳一鸣小时候习称的大佛爷所在地。这座寺庙据蟠龙寺碑文记载,明洪武戊寅年高僧弘度的和尚缘山构宇,建大殿覆盖石佛。明宣德已丑年正殿焚于大火,殿堂残缺,唯石佛独好。明宣德七年住持僧文安扩大殿五间,殿依崖而造,顺山而成;前壁高三丈有余,而后壁仅三砖叠成,高尺许;整体设计奇绝,建筑巧妙,荟萃古典建筑之精华,故有“三砖殿覆三丈佛”之称,为历代名人所咏叹。文安住持圆寂后,蟠龙寺又现断壁颓垣状。明万历二十三年,宁波天童寺密云悟祖禅师往朝五台,游燕都胜跡,路经蟠城见石佛寺冷落,发心修葺,遂派法孙谷庵来蟠城化缘置办斋田,修缮蟠龙禅寺,重燃香灯。

下了极陡的台阶便是一四合院建筑风格的庙宇,大雄宝殿前有一巨大的紫铜香炉,香炉内香灰将满,信男信女的香火烟雾缭绕,骤添肃穆。徐慧见有人手拿熏香,抬眼望去就见不远处有售,于是走了过去买来四束。与欧阳一鸣、欧阳枚和欧阳冬冬各一束,在香炉内点燃双手撑起拜上,插入香炉。欧阳一鸣学之。

徐慧转回头见欧阳玫和欧阳冬冬没动,就对红着脸不知所措他们俩说:“和我和你哥一样拜上,听话。”姐弟二人见徐慧说得认真,但也是极不情愿的近前点燃,也没拜,匆匆地放入香炉。脸上更是绯红。徐慧笑笑,拉过欧阳玫悄声说:“在这里求佛一定要虔诚,进了殿里一定要跪拜,把你心里的愿望在心里说出来。”欧阳玫为难地说:“可说什么愿望啊。”徐慧说:“比如你希望考上的大学,还比如你以后想嫁个好对象,反正是你希望实现的,都行。”欧阳玫脸又刷得红了,低头想了想也就点了下头。心里就暗想,徐慧怎么就这么迷信的。

高十余米的释迦牟尼佛坐像端坐在依山势雕琢的大殿内,庄严肃穆,兹悯安祥。佛祖释迦牟尼佛居于横三世佛,左药师右弥陀中间,背塑海岛观音,环列十八罗汉,造型各异,形象生动。大佛两侧有很多洞穴,洞穴内有形态各异的佛像,与大石佛相映衬,更显大佛壮观。

殿内落显昏暗。欧阳一鸣每次来这里都感觉有些阴森。稍站片刻后眼睛才会适应。徐慧在在大门里侧求了香,每人交给一束,在佛像下仰头观望一阵,待排队的人依次拜完起身,拉了下欧阳一鸣示意跪下,于是两人跪在蒲团上叩拜。滑稽的是,徐慧在拜时心里想的是求佛爷保佑自己和欧阳一鸣百年好合。而欧阳一鸣却是在心理乞求自己与刘燕的结合。不知佛爷会不会嘲笑着一对男女。

跪拜完毕起身,徐慧转头看时,却不见了欧阳冬冬的身影,往殿外观看,就见他正在院内的大鼎旁看着香客烧香。徐慧心里窃笑,知他不愿来拜,想想他还是个孩子也不好勉强。于是拉欧阳玫跪拜,欧阳玫面露难色就去看欧阳一鸣。欧阳一鸣冲她点头。欧阳玫无奈也就跪下,心里念叨佛爷保佑明年考上名牌大学的话,红着脸站起,左右扫描众人,恐被笑话,也就发现每人的神情都很虔诚,但还是感觉有些难为情的。红脸躲在欧阳一鸣的身后出了殿。

四人又到南北配殿内浏览了神态各异,栩栩如生十八罗汉。看了钟亭内铸于明宣德年间,钟上有“风调雨顺”重约万斤的铁钟。出佛寺,穿禅院,出南门,迤俪而上。又游玩了一些附属景点。照了些照片。三至节出,至‘听松亭’,凭栏远眺,山上巨石磷峋,层峦叠嶂,苍松翠柏,林壑幽美,岩秀谷幽,四周美景尽收。徐慧不禁感叹如此美景,在此拍下她与欧阳一鸣和兄妹的多张照片。

至此还有一些附属景点没游,徐慧就问欧阳一鸣:“还有哪些地方好玩?”欧阳冬冬就喊累,说也没什么地方好玩的了。欧阳一鸣知道他也懒得动笑了。徐慧看他笑笑说:“也好,不玩了,还真有点累了。”心里就想,以后和欧阳一鸣结了婚,有的是时间来这里。几人在这亭中休息了一阵,已近中午。欧阳一鸣就问是不是中午还回家。欧阳玫说:“别回家了,中午就在外吃点,吃完再去纪念馆玩玩,下午早点回家。”几人同意。

第三十七章 3

下了山寻饭店吃饭,徐慧就想起昨晚欧阳一鸣描绘的羊汤,于是说吃碗羊汤试试。欧阳一鸣就笑,说:“你可能吃不来的。”欧阳玫说:“那有什么吃不来的?我们班就有一个浙江湖州来复读的女同学,刚开始看着那辣椒油都不敢吃,吃了一次后就上瘾了。”欧阳一鸣就冲徐慧笑说:“那你就试试,不然也枉来我们这一场。”徐慧也笑说:“其实我们苏州也有羊汤的。”欧阳一鸣惊讶道:“是吗,我还以为你们南方人不喜羊肉那味呢。”徐慧说:“我也只见过那样的饭店。爸爸妈妈都不喜欢喝,我也没喝过。我们那里的羊肉汤叫‘藏书羊汤’,出自苏州城西的藏书镇,因纪念西汉名臣朱买臣发奋读书而得名。昨日听你介绍你们这里的羊肉汤,和我们那里的‘藏书羊汤’可是有天壤之别的。”

走了阵,徐慧就闻到一股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的羊肉香味。举目前望,就见不远处一店面前飘绕着气雾,肉香便是由那里飘来。徐慧有些兴奋,走近前看,见一不起眼店面的门侧支一炉,炉上一口大锅,锅上有半只锅盖,锅内的羊汤翻滚。

四五十个平方的店堂内,靠外墙放着一排排可做四人的条形桌,条形桌一头紧靠街面的玻璃幕墙,外面路过的人可以看到店内用餐的人们。里墙放着几张可容八到十人的圆形桌,已有二桌做满了人。条形桌尚有三张空着。几人捡了一张坐下,欧阳一鸣径直走到尽头的玻璃柜台前。徐慧跟去,就见玻璃柜内有一长排条案,案上摆放着各种全羊身熟肉,均已配料装盘。另一侧的案前,两位身着白色工作服的师傅正在低头切肉。这间盛放肉品的对面开一窗户,透过窗户看,里面有厨师忙碌,原来那边还有一处厨房,炒菜和燉菜全在那里烧成。

欧阳一鸣转头问徐慧:“看看这案上的菜喜欢吃那种。”徐慧笑笑说:“吃这些东西我也不懂,你看着弄就是了。”欧阳一鸣看了眼她,便对窗口内手拿笔和纸夹女服务员说:“凉拌羊肚,凉拌杂碎,红烧羊肉,红烧羊排,四碗羊汤。”顿了顿又急忙说:“对了,烧菜别放太辣。”服务员记上,抬头问:“吃缸贴子还是水饺?我们这有本店自己加工的羊肉水饺。欧阳一鸣看看徐慧,转头问服务员:“有没有米饭?”服务员笑笑摇头。徐慧说:“随便吧。”欧阳一鸣说:“缸帖子也不知你能不能吃的来。”言毕,转头对服务员说:“来两份水饺,六个缸贴子。”转身回桌时,徐慧问:“缸贴子是不是门口弄的那种饼?”欧阳一鸣点头说:“是。你可能没注意,这种饼是在贴在烧制的土缸内烤出来的,所以我们这叫缸贴子,你也可以说是烧饼。”徐慧笑笑点点头。

回到桌前坐下,欧阳一鸣看着徐慧说:“其实,我们这里的羊肉最好吃的时候是在农历入伏六月初,也有说六月六吃伏羊的说法。其实有个说法是很有道理的,我们这里地处丘陵地带,农家养羊大多是在丘陵上茂盛青草饮青山绿水长成,从青草发芽至入伏之前,是山羊最肥壮的时候,这时的羊肉肥瘦相间,烧出来鲜嫩可口,香醇味美,汁厚不腻,膻味极小。早先伏羊节也叫尝新节,又叫姑姑节。有首民谣说:六月六,接姑姑,新麦馍馍熬羊肉。”

徐慧一边听一边点头。欧阳玫和欧阳冬冬就瞪着眼看着欧阳一鸣听。欧阳一鸣说:“关于这个‘姑姑节’也是典故的。这个典故出自春秋时期,晋国宰相狐偃居功自傲,气死了亲家一代忠良赵衰。赵衰的儿子,也就狐偃的女婿想在六月六除掉狐偃,妻子自然不忍,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于是就偷偷回了娘家告知父亲狐偃。狐偃就想起在放粮中目睹自己的过失给老百姓造成的灾难,幡然醒悟,悔恨不已,就让他的孙儿将女儿女婿请回了家中,当面向女婿认了错,蒸新麦面馍,熬羊肉热情款待。以后每年逢六月六,狐偃都要让自己的孙儿去请他的女儿、女婿回家互相加深感情,后来这一做法就在民间广为仿效,意思是消仇解怨图吉利的意思。所以我们这里就有:‘六月六,接姑姑,女婿外孙一大屋’的民谣。至于为什么要选六月六,还是因为那个时候新麦登场,羊羔肥壮,便于操办酒宴的缘故。”

说话间两盘凉拌菜上桌,服务员就问喝不喝酒,欧阳一鸣说:“拿两瓶啤酒吧。”徐慧说:“啤酒老凉的。”欧阳一鸣说:“那就拿一瓶,喝点也是那意思。”欧阳玫和欧阳冬冬就笑。徐慧转头问欧阳玫:“笑啥?”欧阳玫对徐慧附耳说:“哥哥真是听你的话呢。”徐慧脸红,笑笑也没言语。欧阳一鸣对服务员说:“你就把羊肉汤也给我们上了吧。”服务员答应离去。

徐慧睨眼看看欧阳一鸣,转头问欧阳玫:“你知道你哥哥刚才讲的这些典故吗?”欧阳玫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徐慧看了看欧阳冬冬,见他低着头,心里说他更不会知道,就对欧阳玫说:“你哥就这点好,对这些历史典故总会用心记下。爱动脑子。”欧阳玫笑着说:“你不夸他谁还夸他!”欧阳一鸣闹了个脸红,拿眼去瞅妹妹,欧阳冬冬就笑。徐慧红了下脸说:“这不是夸他,像这样的由来和典故不用心是不会去记得的,多学才能博才。”欧阳玫点点头,也是拿羡慕的目光看哥哥。

啤酒拿来,欧阳一鸣开瓶给徐慧和欧阳玫倒了各一杯,再将自己的杯子斟满。放下酒瓶,欧阳冬冬看着哥哥问:“咋不给我倒?”欧阳一鸣诧异地看他,问:“你也喝啊?”欧阳冬冬说:“爸爸喝酒都让我喝一点的。”徐慧和欧阳玫就笑。欧阳一鸣笑着说:“好,给你倒。你少喝点,喝醉了可每人背你走。”欧阳冬冬撇了下嘴说:“就这啤酒,我喝一瓶也没关系,还能喝醉了!”欧阳一鸣瞪大眼睛看他,说:“真的啊,你喝过?”欧阳玫说:“听他吹牛,爸爸有时在家喝酒时,也就给他倒一点点的。”欧阳一鸣笑着拿瓶给欧阳冬冬倒了半杯,端起杯来说:“都端起来吧,少喝酒多吃菜。”

众人端起酒杯喝了点,拿筷吃菜。徐慧夹了凉拌羊肚送进嘴去,就感觉吃起来即脆又香,惊讶道:“这羊肚怎么也可以弄成这么脆的。”欧阳一鸣说:“这就是我们这凉拌羊肚的特色。”一瓶啤酒四人喝,很快喝光。服务员端来四碗羊肉汤,依次摆在众人面前,中间的一只碗里盛着半碗块状的火红的辣油。徐慧观之,但见碗内羊汤白似奶,色泽光亮,水脂交融,上面漂浮着蒜苗末和香菜末。随汤内升腾的气雾一股香气沁入心扉。徐慧对欧阳一鸣说:“真如你所说的和牛奶相似,是不是加了什么东西。”欧阳一鸣说:“有一些中药之类的东西吧,一般这样的配方是不外传的。”徐慧点头,端起抿了一口,就感到喝在嘴里不膻不腥,味道鲜美醇厚。不由得赞叹道:“真的是好鲜美。”

欧阳一鸣笑笑,伸筷在中间的碗里夹了块辣油放进自己的碗里,说:“不知你能不能吃这个,少放点试试。”徐慧看他放进碗里的辣油迅速融化,霎间在汤面泛起一层红红的油花,不禁有些胆怯。再看欧阳玫和欧阳冬冬也都夹了一些放在碗里,于是也捡起一小块放在碗内,待其溶化,小心地喝了一口,却也并未感觉太辣,咽下喉去果如欧阳一鸣所说不辣不呛,就说:“这辣油看起来挺吓人,吃起来倒真不怎么辣的。”欧阳一鸣说:“炸这辣椒油也有讲究,你要想学,等天请教奶奶,她炸得辣椒油才是一绝。”欧阳冬冬说:“我奶奶做的汤比这好喝。”欧阳玫对徐慧说:“我也喜喝奶奶烧的羊汤。改天我们去奶奶家,让奶奶给你做。”欧阳一鸣说:“昨日奶奶就烧了汤的,我还以为你慧姐不喜欢喝呢。”徐慧说:“我也不知道味道会这么鲜美,要是知道,你拉我走我也不走的。”

饭后,几人去了位于蟠龙山东麓的纪念塔。这座纪念塔是为纪念解放战争某次重大战役中牺牲的子弟兵而兴建,塔高三十八点一五米,巍然耸立,神圣庄严。台阶一百二十九级,汉白玉塔身正面“革命烈士纪念塔”几个大字为**亲笔题词。塔座正面镌刻着碑文,叙述战役的经过和意义,两侧为大型浮雕,一侧是人民解放军群雕,一侧是民众奋勇支前的情景。纪念塔两侧回廊镶装着开国领导人的题词。镌刻着可查的三万一千零六名烈士的英名。欧阳一鸣说:“战役对外公布的解放军伤亡数字是十三万四千人,也就是说还有十万余不知道姓名的烈士。”

徐慧兀自摇头感叹:“一个战役,单方军队就死了这么多人,双方要死多少人,无辜的百姓又要死多少人,整个国家在那些年抗战,内战又要死多少人,世上再没有比战争再残酷的了。”顿了一顿仰头看着天空,道了声:“佛祖保佑,再不要发生战争了。”欧阳一鸣兄妹谁也没有言语。

塔前留影又四处转了转,再入纪念馆内参观。至此,已经是下午四时,欧阳冬冬早有倦意,其余人也落显疲惫。于是四人下山,乘车返回家中。

第三十八章 1

进家门见老爷子老太太都在,几人先后喊了爷爷、奶奶。欧阳冬冬进了门就去了自己的房间上床躺着去了。老太太在徐慧进门时就拉住了她的手,堂屋沙发坐下,就问都去了那些地方,累不累冷不冷的。一会欧阳玫进门,故意厥起小嘴对奶奶说:“奶奶,慧姐姐一进家,你就只疼慧姐也不疼俺了,把俺三个都撂到一边了。”老太太笑着就又伸出一只手拉住欧阳玫的手说:“老乖子,奶奶还能不疼你们啊,奶奶谁都疼。”转头看了看徐慧说:“这会俺最疼的可是俺这慧丫头。”欧阳玫就笑说:“先前可说是最疼我的,慧姐这一来我就靠边了。”徐慧就羞得脸红。

欧阳一鸣在外面听着,担心奶奶又说出什么话来,走到门口来,说:“徐慧,你来洗把脸吧。”徐慧应着。老太太就慌忙说:“对对,快去洗吧。”徐慧站起出门,进了洗漱间,见欧阳一鸣已将热水给自己放好,香皂也已摆在那里。

洗了脸,抹了化妆品回到堂屋坐下。徐慧就想起中午喝羊汤的事儿,对老太太说:“奶奶,中午喝了羊肉汤呢,以前没喝过,原来还是这么的鲜美。”老太太转头看了欧阳一鸣眼怪道:“看看,昨晚我说让你们喝我做的羊汤,小鸣还说你喝不惯,今个倒去街上喝了。”徐慧说:“从小也没喝过,一鸣也想我是怕吃不得辣的。中午吃了,倒也没感到怎么辣。一鸣和冬冬、玫子就说还是奶奶做的好,说你做的辣油才香才好吃的。”老太太就开心地笑,脸上流露着得意,说:“这几个孩子都喜欢我做的汤。”顿了顿说:“要不等会跟奶奶回家,家里还有半锅呢。”欧阳玫笑道:“中午刚喝了晚上还喝啊。”老太太就看着欧阳玫说:“咋不能?这羊汤是大补的,只要喜欢喝,一天三顿都管。”说话时就起身说:“咱们现在就走,喝奶奶做的羊汤去。”手拉着徐慧就往门外走。于是众人也起身。

随老太太出了堂屋的门。毛玉琴慌忙从厨房出来,说:“我这都准备做饭了。”老爷子接过话来,说:“就让几个孩子去我们那吃吧,我也和小鸣说说话。”徐慧就去看欧阳一鸣。欧阳一鸣说:“那就去吧,我也正想和爷爷喝两盅。”欧阳玫就说:“我也去。”欧阳一鸣看着欧阳玫问:“你不是刚说中午才喝过了吗?”欧阳玫歪头看他笑说:“怎么着,我现在又想喝了,你管得着吗?”毛玉琴笑道:“那好,去就去吧。”看着欧阳玫又说:“玫子,你去是帮奶奶做饭的,不是只去吃的。”欧阳玫伸了下舌头做了个苦脸。老太太说:“没啥帮的,都是现成的。”欧阳玫拉着老太太的手说:“妈妈是怕你累着。”老太太笑着说:“我还能不知道?”

欧阳一鸣就对老爷子说:“爷爷,我们三个骑车先走,你和奶奶你们坐车。”老爷子点头说:“那也好。”话毕,就让老太太把钥匙交给了欧阳一鸣。老太太看着毛玉琴说:“你们和安平都去吧。”毛玉琴说:“你儿子到现在还没回家呢,谁知下棋又下到哪去了?中午我以为几个孩子都回来,饭做得多还剩着呢,你们走吧。”老爷子看了看没见欧阳冬冬就喊。欧阳冬冬在自己屋里回道:“我不去,累死了。”众人就笑。毛玉琴说:“他不去就不去。”拉过欧阳玫说:“到家先把羊汤炖在炉上,别让你奶奶太忙。”欧阳玫点头答应。

欧阳一鸣和欧阳玫推过两辆自行车,欧阳一鸣带着徐慧,欧阳玫骑着一辆。一阵后到了奶奶家。欧阳玫先去厨房将炉门打开,将羊汤坐在炉上。

徐慧进了正房,就先去香桌前掂香拜了佛爷。然后在房间四处看,见楹联两边挂着两块相框就近前看。欧阳一鸣看着屋内已暗,便将日光灯打开。徐慧就挨张看着,就看到一张有些发黄的黑白合影照,看着像欧阳一鸣的爸爸妈妈,就问:“这是你爸爸妈妈年轻时的照片吗?”欧阳一鸣笑笑说:“就是,是爸爸妈妈结婚前照的。”徐慧说:“你妈妈年轻时真漂亮。”欧阳一鸣笑笑。徐慧又说:“你爸年轻时也很帅的。”眼睛移开,就又看到一张孩童的满月照,就问欧阳一鸣是谁,欧阳一鸣笑着让她猜,徐慧转头看着欧阳一鸣说:“该不会是你吧。”欧阳一鸣嘿嘿地笑道:“正是陛下。”徐慧就咯咯地笑,说:“小时候倒比现在要可爱的,看吃得多胖啊。”忽然就看到照片中裆下露出那只小鸡鸡,募地脸红,急忙移开眼光。

一阵后老爷子和老太太到了家,买回了一些卤菜。老太太直接去厨房和欧阳玫装盘去了。老爷子进了屋来看着欧阳一鸣说:“刚才在王老五那买了点狗肉、狗肚,你最喜欢吃的。”欧阳一鸣就兴奋起来,说:“好长时间没吃过了。”转头对徐慧说:“我们这王老五的五香狗肉是祖传的,蟠州很有名,说是从他爷爷那辈就开始做了。”老爷子更正说:“是从他太老爷就做了。这五香狗肉满城也就王老五一家最正宗。”欧阳一鸣笑说:“你看,我还少说了一辈。”说着话就就招呼徐慧将八仙桌架在屋子中间,拿过椅子摆着。

老爷子起身进了东间,出来时手拿一瓶酒说:“这酒就可是陈酒喽,你知道放了多少年?”欧阳一鸣说:“四十年多年了。”老爷子就笑,说:“小鸣自然是知道,我是问小慧呢。”徐慧惊讶道:“四十多年?!”老爷子笑着坐下说:“可不是咋的,我那时二十多岁,没啥事做就从兰陵贩酒到咱这卖,就在咱这院了埋了几坛子,这是我从坛子里灌过来的。”欧阳一鸣说:“爷爷,咱家还有多少啊,老见你喝,在那放着的?”老爷子笑道:“这可不能给你说。”

老太太在这时端来一盘油炸花生米和一盘凉拌猪耳丝,欧阳玫随后端来一盘狗肉和一盘狗肚。老太太蓦然看见佛爷像前燃着的香,就一脸惊讶说:“小鸣也知道给佛爷上香了?”欧阳一鸣说:“哪里是我,是徐慧上的香,她也信佛呢。”说着话将八仙桌向外拉了些。老太太颇感惊讶,看着徐慧一脸的喜悦道:“我的乖乖,你也信佛啊!信佛好啊,信佛的人都心眼好着呢。”欧阳玫说:“我看慧姐比你信得还深。”老太太眉开眼笑,说:“这下可好了,俺欧阳家又进了一个善人。”徐慧就脸红红的笑着也没言语。

老爷子坐在正中,欧阳一鸣坐在老爷子的下首,徐慧在欧阳一鸣身边的一边站着,就拉着老太太坐。老太太说:“你们先吃,我去弄汤。”徐慧说:“奶奶,你也别弄什么,就喝点就行。”老太太忙说:“不弄啥。我去弄汤,小慧弄不好的。”徐慧说:“你先坐着吃点。”老爷子就对徐慧说:“小慧,你别管她。”老太太还是被徐慧拽在身边坐下。

老爷子开了酒瓶,欧阳一鸣接过,先给老爷子、老太太斟上。酒一出瓶,立刻就在屋了飘起了一阵扑鼻的沉年酒香。欧阳一鸣再给徐慧斟,徐慧摆手。欧阳一鸣说:“你尝尝,这么好的酒在别处可是喝不到的。”欧阳玫说:“就喝一点点,我也喝。”杯是牛眼杯,每杯可盛二到三钱,徐慧就不坚持。欧阳一鸣又给妹妹斟上。

徐慧端起杯站起说:“我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欧阳一鸣和欧阳玫也就站起,老爷子和老太太刚想起身,欧阳一鸣和徐慧将他们拉住,老爷子和老太太就笑眯眯地坐在那里。欧阳一鸣说:“我也祝爷爷奶奶长生不老。”欧阳玫笑着站起说:“那我就祝爷爷奶奶越活越年轻。”老爷子哈哈大笑说:“爷爷奶奶心领了,那还能越活越年轻了?”老太太就笑道:“就是,阿还不成老妖精了?”众人就笑。全都举杯。徐慧抿了一点,就觉一股甘醇的香气直冲咽喉,又感到酒液沾口粘粘的,暗想这可真是难得的陈酒。欧阳玫和老太太都抿了点。欧阳一鸣和爷爷一干而尽。

坐下后徐慧说:“这就可真香。”老爷子哈哈大笑道:“就是越放越香。也就是那个时候的酒,地道,现在的酒厂还有几家冒烟的哦。”欧阳一鸣边续酒边说:“听说都是酒精勾兑的。”老爷说:“可不就是。”老太太就赶忙招呼徐慧吃菜。欧阳玫拿起筷子将一只小碗内的东西拨在狗肉上。徐慧看着问:“这是啥?”欧阳玫说:“这是用油炸过的花椒,你试一下,和狗肉一起吃一点都不会口麻的。”徐慧夹了块狗肉送进嘴去,果然就感到和狗肉一起的花椒没有一点麻嘴的感觉,倒是感觉狗肉更香。欧阳玫看她问:“是不是没感觉到麻?”徐慧点点头。欧阳一鸣说:“这是一物降一物,狗肉就配花椒的。据说这油炸花椒也有讲究,只是密不外传。是不是爷爷?”老爷子微笑着点头。

喝了两杯酒,老太太就站起说去厨房烧汤。徐慧客气了两句,老爷子就说:“让你奶奶去吧,她在这坐不住,掂记着她那样肉汤呢。”老太太就笑,说:“可不就是。”再就对徐慧说多吃菜,离桌去了厨房。喝酒吃菜说着闲话,就又说起了去蟠龙山游玩的事。徐慧就说:“这蟠龙寺是不是这里最古老的寺庙?”老爷子摇摇头说:“盘龙是不是最早的,还有一座庙在城西,叫什么来着,什么来着…”顿了顿说:“你看不太提都把名给忘记了,据老人说是建得更早。我小的时候去过一趟,那时候庙就不象样子了。庙里还是有两个和尚,老和尚那时候就有四十多岁,小和尚和我差不多年纪,好像还比我小一些。现在老和尚怕早已不在了,这么多年也没去过。不知道这会这座庙还在不在。”

欧阳一鸣想了想问:“爷爷,茂山寺是因为一场大火烧毁的吧?”老爷子急忙点头说:“对对,就是失火烧掉的,你咋能知道的?”欧阳一鸣说:“好几年前我在咱学校图书馆的<蟠州志>上看过,说原来是座很著名的寺院,蟠龙寺还只是它的一个分院呢。<蟠州志>上说是毁于一场很蹊跷的大火,一直也没有弄清起火的原因。”老爷子点头说:“是啊,我小的时候听我爷爷说过的,那庙烧了后,我爷爷还去过,说烧得真可惜。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茂山寺的事,怕是没有喽。”

第三十八章 2

老太太这时端着两盘炒菜进屋,正听到这句话,就接过话来说:“你们是说城西茂山的那个庙吧?还在。”将菜放在桌上看着欧阳一鸣说:“前些天东院你刘奶奶还说这事呢,她娘家住在那不远,前阵子她回娘家她弟弟家,还去过一趟呢。说这会庙里就一个六十多的和尚,孤孤单单的。庙也不成样子了,就一个门楼和几间破房。可那和尚还天天守在那敲木鱼。”老爷子就瞪大了眼说:“哎呦,说不准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和尚。”老太太说:“可不就是咋的,就是那小和尚。在屋角开了片地,种点菜什么的,香火也不多。要说这和尚一个人在那也挺可怜的。”

徐慧拉老太太在她的身边坐下。老太太就对徐慧说也没弄什么菜的,锅里还有一盆烧羊肉,羊汤也烧好了,你们先喝着酒,等会就给你们盛来。徐慧点头应着,却又问:“那和尚是哪里人?”老太太说:“也不知是哪里人。”老爷子接过话说:“听说老和尚和小和尚都是从西安那边过来的。听说是大跃进那年前,大概是五五年的前后,这两个老和尚就不知去向了,有人说他们回了西安了,我也是听说,具体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老太太接话说:“这和尚有几年谁也不知去哪了,他刘奶奶说,也就过了几年这和尚就回来了,回来后就没走。六三年开春那庙里住进一个人,留着老长的头发,老长的胡子,谁也不认识他,整天也不说话,都以为是傻子。”转头又对徐慧说:“那两年俺这里闹饥荒,饿死的人可不少,谁还去怎么注意这么个人?”转回头有看着欧阳一鸣说:“这人白天出去找吃的,晚上就在那庙里睡。那庙平时也没人敢去,不是有过几个人刨那庙里的树死了一个人吗,都说那庙邪乎,谁还敢到那庙里去?也就他那么一个人自己住在庙里。谁也不知他是哪里的,从哪里来。前几年,刘奶奶说也就五六年,有一天上半天,这个人在庙门口拦住那边一个挑担子剃头的,就非要剃头的把他头发胡子给剃了。开始这剃头的不愿给他剃,后来这人就拿了块银元给他,剃头的也愿意了。那个人就把他带到庙里。那里人说,你别看那人穿的破,可从来都是干干净的,衣服头发都挺干净。”

老爷子插话说:“那庙里有口井的。”老太太说:“这人这么多年就喝那井里的水。剃头的跟他到庙里,看有一个瓦罐,是他烧水用的,有一张铁锅,是他做饭用的。剃头的都带着炉子有热水,那天就给他剃了头。你猜怎么着,把头发给剃了刮干净,就看到他头上有六个印子,那才知道这个人是个和尚。剃头的就问他是不是原来这庙的小和尚,那和尚说就是的。到了那会,那附近的人才知道,那么多年整天在那转悠的要饭的长毛就是当年庙里的小和尚。那剃头的也没要他的那一块银元,倒是十来天就路过那里就给和尚刮刮头。这和尚自从剃了头就穿上了和尚的衣服。剃头的说,那么多年和尚身上背着的包袱里,就是和尚的衣服、鞋、木鱼什么的。打那后这和尚就在那庙里敲上了木鱼。也有人去上香,也就那一片的,外面的人也不知道。要不是刘奶奶说,这么多年咱这城里谁能知道那个庙又有和尚了?”

老爷子嘴里啧啧两声说:“你看,他是舍不得离开那庙呢,我听说老和尚带他来这里时才一两岁,就是在那长大的,还不就跟他家的老宅子似的?我说,他那师傅可能是不在了后他才回来的,回来看着那老宅子的。”老太太说:“可不就是咋的?刘奶奶那里的人也这么说。”老爷子说:“听说这个徒弟是他从路边捡来的,捡来时还不会走路,和尚又没孩子,就是拿他当儿子养的,这小和尚也是拿老和尚当爹的。”老太太说:“可不是咋的。”

众人用心听着,倒都忘了吃菜,这会老太太就笑了说:“看我,老是说,都忘了吃了,赶紧吃菜。”就又问徐慧:“还喝酒不,不想喝我给把烧羊肉上来,给你们盛羊肉汤去。”徐慧说:“我也不会喝酒的。”欧阳玫就问:“奶奶,你刚才说那庙里的树咋回事?”老太太说:“哎呦,那可是棵神树,没人敢动的。有一年那边有个生产队派几个人去刨那棵树,还刚刨了几锹呢,几个人就都不省人事了。后来就死了一个。”欧阳一鸣问:“这是真事啊?”老爷子点头说:“听说是真事,都说那是神树,那庙四圈的树谁也不敢刨。”老太太对徐慧说:“我去给你们盛汤去,让他们爷俩喝。”徐慧就站起要去帮她。老太太拉住徐慧说:“你坐你的,玫子来帮我端。”欧阳玫起身随奶奶去。欧阳一鸣和爷爷喝了杯酒,就又问爷爷那庙具体在什么位置,老爷子说:“也不算远,离城也就十四五里地。”又详细给他说了具体的位置。

饭后说了阵话,欧阳一鸣和徐慧、欧阳玫回去。跑了一天都也感觉有些疲倦,洗了后都就早早的上了床。欧阳玫躺在床上,脑中想起徐慧白天对佛的虔诚,侧过身去问躺在一头另一个被筒的徐慧:“慧姐,你们那里的人都信佛吗?”徐慧说:“也不是,也是有信有不信的。我信佛是因为我的外婆。我很小爷爷奶奶就去世了,也不像你们有爷爷奶奶带。爸妈工作都忙,妈妈是昆剧演员,那个时候要经常下乡演出,就不常在我身边。妈妈对昆剧太执着,在那个时候昆剧也可以说是她的命,所以妈妈生下我以后就不愿意再要孩子,怕没人带。我爸爸和妈妈的感情非常好,也尊重妈妈的意见。”

“自小我基本都是外婆带着的,外婆信佛,虔诚的佛教徒。我记得,小的时候外婆信佛也不敢让人知道,就把佛像藏在卧室里供着,还叮咛我到外面不可以说,不然佛爷会发怒的,现在想来是文化大革命时期外婆怕惹麻烦才那样给我说。”

徐慧顿了顿继续说:“在我十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老是拉稀。妈妈当时在乡下演出也回不来,爸爸就带我到大小医院看,也去了上海,吃了很多药,打了很多针也不见好,人拉得就剩下皮包骨头了。妈妈听说后不得已赶回来,见我这个样子就哭得死去活来。爸爸就对妈妈说,孩子怕是不行了。那天下着大雨,外婆一个人偷偷的去了峡山禅寺给我求药,你说灵不灵?晚上外婆回来弄给我喝了,第二天我就想吃东西,没几天就全好了。打那我就开始信佛,也每天和外婆一起拜佛。那以后就再没生过什么病,只是偶尔感冒,次数也不多。”

“后来慢慢大了,上学后也就不能天天拜佛了。外婆说,只要心里有佛就成。所以我现在见了庙见了佛是从心底虔诚的。这些我没和别人说过,你哥也不知道的,你也别告诉他。我跟你说,反正信佛是好事,最起码的可以洗刷自己的灵魂不去做坏事。我不求别人和我一样都信,但是我只要有机会就会去拜一拜的,不管哪路神仙我都拜。”

欧阳玫听着,心里不由得就暗自感叹:“难道真的信佛就能会被保佑?都说是迷信,可徐慧的病医院治不好,偏偏吃了吃了庙里求来的药就会好?”就说:“我家就奶奶信。今天我看哥哥在庙里也挺虔诚的,就有些奇怪,以前我们也经常去蟠龙山的,都是去玩,从没见哥哥拜过。”徐慧笑了笑说:“可能是受了我的感染吧。不过,有时候人到佛的面前,会不由自主地拜,事后你也弄不清当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心境。高中的时候,我和我的一个女同学去寒山寺游玩,她全家就没有信佛的,可那天她就和我一起上香一起虔诚的拜,回来的时候她就和我说,很奇怪,好像当时就有什么力量促使她去拜,完全是虔诚的。对这些我也不好解释,我想,这可能就是神的力量。”

欧阳玫兀自想了一阵,心里也是开始有些相信真有佛的存在。思想着进入了梦乡。

第三十九章 1

翌日早饭后,欧阳一鸣就对徐慧说去蟠龙湖游玩。徐慧说:“随你,我也不熟,你带我去那我就去那。”欧阳玫笑了说:“这是你听他的,别的事可要他听你的,没人的时候还是要发挥特权的。”众人就笑,欧阳一鸣红脸看着欧阳玫训斥道:“你这个小丫头,现在可是越来越嘴贫了。小心我揍你。”欧阳玫笑道:“你敢,现在可不是我一个人,我现在有慧姐姐帮着我呢。”众人再笑。

欧阳一鸣红着脸,心里想不能再说下去,不然引来的话会更多。毛玉琴就站在一边给欧阳玫使眼色责怪。欧阳玫笑后对徐慧说:“姐,我今天不想去了,在家看书。”又附耳对徐慧说:“我去掺乎,哥哥心里烦着呢。”话毕低头笑。徐慧脸红红的睨望欧阳一鸣,拉了欧阳玫一把,也就点点头。欧阳冬冬也说不去。徐慧对欧阳一鸣说:“要不咱们骑自行车去吧,也方便。”欧阳一鸣同意。于是各推一辆自行车出了门。

氤氲的天气,天空灰蒙蒙的,空气湿漉漉的,见不到太阳,气温倒不是太低。欧阳一鸣感觉有些心闷。骑着自行车抬头看了看天说:“天这么闷的,该不会要下雪了。”徐慧听后忙问:“你听预报了?”欧阳一鸣摇头说:“没有,我就是看这天灰蒙蒙的,人也很闷。”徐慧说:“可不能下雪了,我才刚来两天呢。”顿了顿又说:“你家人对我都这么好,我都不想回去了。”欧阳一鸣顺口说:“那就不回去,是了在这过年。”徐慧笑了说:“我是想啊,可我爸爸妈妈不会愿意,他们可就我一个女儿,外婆那更是通不过。”欧阳一鸣笑了,说:“你现在可是香饽饽了,到处留你。”徐慧问:“谁留我?爷爷奶奶说了?你爸爸妈妈说了?”

欧阳一鸣愣了愣,说:“谁留你也是留不住的。”徐慧咯咯笑了两声说:“说得也是,不过,还是要看某个人是不是真心留我。”欧阳一鸣知道徐慧是在说他,心里一颤,就说:“谁留你都是真心的。”徐慧说:“那倒也是,你们家人都挺好。”欧阳一鸣道:“承蒙夸奖。”徐慧笑说:“我是说你的家人,不包括你的,你倒酸起来了。”顿了顿小声嘀咕:“你也没说留我啊!”欧阳一鸣听得仔细,脸红了红,也当没听到。骑了阵徐慧忽然转头看着欧阳一鸣问:“哎,过几天和我一起回苏州咋样?我妈妈可是一心想让你去住几日。”

欧阳一鸣心说:“怎么可能去你家啊,真这样互相到对方家,不是真的也成了真的。”想时,脑中就又想起刘燕,心又沉了下来。嘴里却说:“我们这里的规矩,过年必须在自己家过的,不然老人们也会不高兴的。”徐慧点头说:“还不都是一样?每年也就过年团聚几日。”停了下话又说:“不过我可还是心里清楚,你是怕到我家见我的家人呢。其实这心里谁都有,我刚来你家还不是很拘谨,过了两天就好了。我现在就没什么拘谨的感觉了。”欧阳一鸣说:“是你的适应能力比我好。”徐慧说:“啥适应能力,你别拿着做挡箭牌,都一样。”

一路骑着看着,说着话到了蟠龙湖。两人将自行车在门口存车处存了进入公园。

蟠龙湖三面青山叠翠,湖面波光万顷。叠翠连绵,湖面烟笼雾罩。湖光山色,山水争辉。湖光水色风光旖旎。好一处三面蟠山一面湖的如画美景。置于此,不尽令人胸襟豁然,心旷神怡心,陶陶然如醉如痴,不知身在何处,今夕何夕,吾身何身。徐慧不由感叹:“好美的湖。”欧阳一鸣说:“我们这里有人说可以赛杭州西湖的,我没去过西湖不知啥样。”徐慧说:“我去过的,各有特色,这湖确实风景很好。”

两人沿湖边小路前行,徐慧显得兴奋,边看边问:“这蟠龙湖有没有什么说法?”欧阳一鸣说:“蟠龙湖依蟠龙山而得名。”抬手指向东面的山说:“你看,那就是我们昨日游玩的蟠龙山。”徐慧大悟道:“我昨天就在山上隐隐约约看到这片水的,不想就是这儿。”

徐慧抬眼远看,忽然发现远处湖面星星点点,密密麻麻一片,好像鸟舞,于是手指那里问:“那边是鸟吗?”欧阳一鸣说:“是凫雁,每年冬季都在这里栖息,也是这里的一大景观。”徐慧说:“这真是太美了,连鸟儿都愿意栖息的地方真也是人间天堂了。”再细看,就见成群凫雁或闻声惊起,如旋风升空,或成群降落,散落水面,激起水花片片。忙将相机递与欧阳一鸣要他给自己留影。

一路前行,徐慧又让行人给他们俩照了很多合影。每次都是徐慧或挽臂或头靠在欧阳一鸣的肩上,俨然一对快乐甜蜜的情侣。欧阳一鸣心里感觉别扭,可在游人帮忙照相的时候也不好表示什么,更不想扰了徐慧的好心情。

两人在湖边倒栽柳下的水磨石条凳休息了会,欧阳一鸣就问徐慧:“去划会船?”徐慧摇头说:“湖里风大,不想划。”抬腕看表说:“也快中午了,也别回家,就在外面吃点,吃了饭你看再去那里?”欧阳一鸣想了下说:“不然咱们去看兵马俑。”徐慧问:“这里也有?”欧阳一鸣说:“去年才发现,现在还没弄清是哪个朝代的。”徐慧点了点头说:“这片土地竟然也蕴藏着骇人的秘密。”欧阳一鸣笑笑说:“蟠州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在这里自然会有无数场战争的。”徐慧轻摇了摇头,说:“我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不是很感兴趣。”蹲了一顿问:“这里还有其它庙宇吗?”欧阳一鸣说:“你对庙宇倒是挺感兴趣。”徐慧笑笑说:“是啊,昨晚听奶奶说的那个茂山寺,我就很感兴趣。”

欧阳一鸣瞬间来了精神,说:“我也是啊,昨晚睡觉时我还在心里想着呢,就想有时间一定要去看看。昨天我不特意问了爷爷地址吗?不管那庙成了啥样,可毕竟辉煌过。而且,我也对那个和尚很感兴趣。”徐慧霎间好像有些激动地说:“我也正有此意,真个是英雄所见落同。咱们去?”欧阳一鸣也就兴奋地说:“去。”两人击掌,引来了几个游人的眼光。

接下来两人商议等会在街上简单吃点东西,然后骑车前往。

两人起身走出公园时,欧阳一鸣就说不知那小庙又没有香卖,最好能买些香带去。可又一时想不起这附近哪里有卖的。徐慧就说:“有庙还能没香卖啊,你昨晚没听奶奶说有上香的,有上香的,那庙里或者那附近肯定有香卖。”欧阳一鸣听得有理。

两人在蟠龙湖附近吃了“饣它汤”。徐慧喝了第一口就不由得赞叹其美味。欧阳一鸣介绍说:“这‘饣它汤’原名‘雉羹’,相传为中华第一位著名职业厨师彭祖所创制,迄今已有四千余年的历史。汤是由老母鸡、猪肘子、猪圆骨、小麦仁及十余味滋补中草药,经十多个小时熬制而成,乾隆皇帝下江南途经蟠州品尝此汤,感叹其汤鲜味美、醇厚隽永,老少皆宜,并赐名‘饣它汤’,后又下诏御封为‘天下第一羹’。”徐慧惊讶道:“怪不得,乾陵皇帝亲赐的天下第一羹,那自然是不同凡响。”停了下话笑了笑说:“这些天要多吃些你们这里的小吃,回家也让妈妈看看,我来你们家几天就胖了。”欧阳一鸣瞥了眼她笑笑没言语。

饭后,两人骑车向城西茂山寺赶去。

第三十九章 2

茂山寺建于元代,据今应有六百年以上的历史,原名叫四面佛寺,四面佛即为大梵天王,梵天的梵文音译是婆罗贺摩,亦称大梵天,据说,他是色界初禅天之王,称大梵天王,又称为原人。那是因为据印度教和婆罗门教,梵天出自“金胎”(梵卵),他把卵壳分成两半,上半卵壳升上去成为天,下半卵壳降下去成为地。从而创造了天和地。然后他又创造了十个生主,由他们继续完成世界的创造工作,因此梵天是位“创造神”。

据说梵天原有五个头,被湿婆(印度教、婆罗门教之神)毁去一个,剩下的四个头面向四方;有八耳、八臂、八手,每手所执之物均有其深长意义:一手持令旗(代表万能法力);一手持佛经(代表智慧);一手持法螺(代表赐福);一手持明轮(代表消灾、降魔、摧毁烦恼);一手持权仗(代表至上成就);一手持水壶(代表解渴、有求必应);一手持念珠(代表轮回);一手持接胸手印(代表庇佑)。他的妻子是娑罗室伐底。在婆罗门教和印度教中,梵天已是与湿婆、毗温奴并称的“三大神”之一,佛教创始以后,梵天成为大梵天王,只是佛教的一个护法神,地位也不高;有时也作释迦牟尼佛的右胁侍,而其法像则不同于以前,平时只是一手持白拂而已。大梵天王即佛教“二十诸天”中的第一位,即色界初禅天之王。天王在天界中法力无边,掌握人间荣华富贵,具备崇高之法力。东南亚佛教信徒们认为四面佛为“世界最灵验的佛像”,香火最旺盛,四面佛被尊为“有求必应佛”。

欧阳一鸣与徐慧骑车一路寻来,看到这座位于半山腰上,掩映在一片树林中的破旧古寺时已是下午两点多时。尽管两人都感觉有些疲惫,但都止不住兴奋。进寺庙的坡道约有千米,坡道虽平缓,可骑车上去也挺费力,于是两人推车上坡。行走时依稀可见当年蜿蜒的登山台阶,只是这台阶如今已经被泥土沙石填平,变为坡道了。

走近这座庙宇门口,两人扎车细观。就见寺门保存得还算完整,寺门正上方留有“茂山寺”三个大字,两侧光滑的门柱上篆刻着这样一副对子,上联是:“行善必昌行善不昌祖上积有余殃殃尽再昌”;下联是:“行恶必灭行恶不灭祖上积有余德德尽再灭”。右侧的那面石墙上,镶有一块两米多长,一米余高乌青发亮的大理石,上面镌刻着“禅林堂第十代监院范昌重建”的字样。大门上方的门柱上有两块古石,上面雕刻着马尾、牛身、狮头的“四不象”动物。门殿两面墙壁上,墨彩画面依稀可见,立体感极强,犹如浮雕。欧阳一鸣抬手触摸,竟然感觉表面平滑,这才知道原来竟是用墨彩手工所绘,心里就暗自感叹巧夺天工。再看北侧墙面的壁画,上面朵朵白云游弋于连绵起伏的重山之间,若隐若现。两个浓彩绘制的古装人物手持荷花,一人跪坐在松树下,面目微笑,拂袖指向远方,另一人仿佛腾云驾雾,伫立于松林之间。

就在此时,徐慧不知为何突然心剧跳起来,莫名的生出极大的恐惧。双眼无神,面色苍白,似无法站立。欧阳一鸣看见惊了一跳,慌忙上前扶住徐慧慌怯地问:“你,怎么了?”徐慧无力地摇了下头,挪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坐了,右手捂着胸说:“不知为啥,忽然就头晕,心慌。”欧阳一鸣紧紧拖住徐慧的左臂,惶急地问:“以前有过这样的现象吗?”徐慧摇头。稍停片刻,徐慧就感觉头晕心慌在慢慢消失,看着欧阳一鸣笑笑,说:“可能是上山推车快了些,又很兴奋的缘故。”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也是,在湖边走了一上午,又骑这么老远的路,再爬这老长的坡,我都有些快吃不消了,你一个女孩子哪能受得了。也怪我刚才没想到,要是刚才上坡时半道休息一下就好了。”徐慧笑了笑说:“还不是我心急,那里怨得了你。”

说话时已感觉心跳慢慢平稳了下来,恐惧也在消失。又坐一会,已经感觉正常。就从自行车后座站起,冲欧阳一鸣莞尔一笑说:“没事了。”欧阳一鸣盯着她的脸看,也就见面色已经红润,放下了心来,笑说:“刚才真也怕我吓个半死。”徐慧打趣说:“放心,好日子还没过呢。不会走这么早。”欧阳一鸣嗔怪道:“就会胡说。”徐慧深情地看了他一眼就咯咯地笑。

这座庙已经残破得不成形了。残垣断壁依稀在山坡围出一圈很大的方形,有些地方依然还有一米多高的石墙。由此可见当年此庙宇的规模和鼎盛。倒是庙宇四周生长着大片的树木,其中以松柏家居多,依然郁郁葱葱。它历经无数春秋,身受万般摧残却没有消失。虽数历沧桑依然显示着它的庄重,寺庙似乎悟通了佛性。庙虽残破,佛依在。

徐慧拿出相机将门楼和壁画照了几张,遂于欧阳一鸣推车进门。就看到院内大门墙两侧的几块光滑的石块上,分别刻着“庄严世界”、“真如胜地”的古楷体字迹。南侧墙面上的图案,因年久风化已经模糊不清,无法辨认。

欧阳一鸣和徐慧进入的这道门便是寺庙的正门。进入院内有很大一片石块堆起的石堆,想来是大殿倒塌遗留的残骸。绕过这石堆走了几十米才是那东、北、西几处屋子,这本来只是大殿后一处院落。这几间房子全由青色石块砌成,房顶的青色小瓦还算整齐,瓦缝处依旧残留的枯黄草茎随风摇摆,显得无奈和苍凉。整个院落全为青石板铺地,石板光滑透亮。院内各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院内的西南方长着一颗粗大的槐树,半人高的树干上拴一绳子,一头连在西面屋墙壁上的一只木厥上,上面搭了两件晾晒的补了许多补丁的灰色憎服。从北面的屋里传出一阵阵的木鱼敲击声。两人在院内的青石板地上将自行车立好。

这棵槐树也就是昨晚老太太所说的那棵槐树,也确实发生过那样一个真实的故事。

五八年的夏天,就近生产队看中了这颗槐树,欲伐之做一驾马车,生产队长派了六个壮劳力,带着工具来到庙中,先是将树根附近的碎石泥土刨开,再抡洋稿斩根,可就在一个小伙子轮下第一稿,砍破一粗大树根时,就看到从那被砍破的树根处冒出一股股乳白的液体,继而轮稿的小伙子当即晕倒在地,口吐白沫。

在场的所有人一时间面面相觑,心惊胆战,都好像吓破了胆浑身颤抖着,愣愣地看着躺在地上那位年轻人不知所措。

片刻后,年长些的那位颤着声音说:“这,这是挖了神的血脉,遭报应了。”话音未落,就有人撒腿就跑,紧跟着又跑四人,年长的那位急忙高声喊住,要他们将晕倒在地的那个青年赶忙送进医院。再就扑腾跪在了树下,浑身颤抖,嘴唇哆嗦,拜了又拜,祈求神灵饶恕。未了将土石重新埋上整理如旧,再跪拜多次,浑身发冷哆嗦着离开。

当日晚,抡镐的小伙子在被请进乡医院后的第二天下午吐血身亡。送那位身亡小伙子进医院的四人回到家后全都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四人的家属翌日一早赶忙带香进庙燃香跪拜,但那四人也是在半个月后才能下地。唯有那位年长些的平安无事。这之后,再无人打起这槐树和庙四周树的主意,这棵槐树以及庙四周的树木一直幽幽葱葱。

直到六三年小和尚蓄发留须入住庙里,之前的几年再无人入内。文革开始后,有一队破四旧的红卫兵来到此庙,只见到冷冷看着他们无语那个小和尚,走了几间破房见也无任何可以破坏的,有一个男孩子就捡了块石块向寺门上方刻着“茂山寺”石牌狠狠地砸去,却没想,几日后这个男孩子就开始胡言乱语,没多久便彻底的疯了。

这之后,这座庙更显得恐怖阴森,过路人也是绕道而行。附近的村民更是避而远之。就连附近村里小孩啼哭,只要大人说,再哭就把你送进庙去,小孩的哭声也是立马止住。

第四十章 1

欧阳一鸣与徐慧站在院内看了看,就见这几处房子虽破却也完整。不知为啥,欧阳一鸣此时的脑中想着的,却是爷爷说的并不多的那口水井,四处搜寻了几眼也没发现其所在,转头与徐慧相望了眼,两人并肩进入北面这栋传出木鱼敲击声的屋子。

进了门,就见一清瘦的和尚坐在门内左侧一块陈旧的黄蒲团上,左手捻动着念珠,右手持一小木槌轻敲着放在面前石板上的木鱼。身旁左边一米处放着一只手编的柳条框子,框子内整齐的摆放着一堆佛香。欧阳一鸣和徐慧进来,这和尚停了下敲击的木鱼,眼睛微眯,左手肃掌至胸,嘴里道了“阿弥陀佛”,就再继续敲起了木鱼。

屋子中央摆放着几块有规则石块支起的石桌,石桌上摆放着一尊由木桩雕刻的佛像,佛像呈灰黄色,雕刻虽很不专业但却是很精致。这佛像端坐在似莲花的圆池里,四方有面,八只手臂,各只手中均撑一中物件。其中的一只手拿拂尘,一只手拈的是念珠,一只手拿的是一只轮盘,一只手拿的是只水壶。其余四只欧阳一鸣和徐慧也辩不清为何物。

原来,这尊四面佛正是这和尚花了一年的时间,由他将一根粗大树根精心雕刻而成的。佛像四面均有一石块砌成,黄泥抹就的香炉。香炉内依旧有燃着的佛香升腾着枭枭的轻烟,香炉内的香灰都也将满。欧阳一鸣和徐慧清楚,在他们之前也是香客来此上香的。

但欧阳一鸣和徐慧看此神像,均不知为哪位神仙。

徐慧蹲在和尚面前,轻身问道:“师傅,请问这香”徐慧本来想问这香怎么卖,没说完止住话,心里就想不该这样问的。可又不知该怎么说。和尚却心里明白,闭眼答:“随施主的意。”徐慧抬眼去看欧阳一鸣。欧阳一鸣就问和尚:“师傅的意思是不是说随香客的心意?”和尚道:“阿弥陀佛。”欧阳一鸣从口袋里拿出两元钱来放进筐内。徐慧从筐内拿出两束香来,就听和尚再说:“四面都要拜到。”欧阳一鸣刹间明白为啥佛像的四面都有香炉。心里算了下,两个人四下都拜就要八束。于是又拿出五元钱来放进筐内,他心里知道七元钱可以买到一筐的香来,但此时却乐意这样做。

徐慧又拿出六束,交于欧阳一鸣四束,自己先过去,拿过放在佛像前火柴点了,依次跪在四面黄旧的蒲团上顶香拜到。欧阳一鸣也在徐慧拜后上香拜了。

欧阳一鸣起身在看着他的徐慧身边站住,互看了眼再来到和尚面前蹲下,看到在这张清瘦的脸上,两道雪白的眉毛特长,由眼角处垂下,颇有几分仙气。问:“请问师傅,这里供奉的是那位神仙?”和尚睁开了眼睛。欧阳一鸣就看到,从这和尚的眼中有两道犀利的光射出,令人生畏。接着就从那落显干瘪的嘴里迸出几个字:“外地来的?”欧阳一鸣微笑着说:“我是本市人,她是苏州的。”

和尚移眼看徐慧,突忽间眼中流露出一道异样的光芒,也就在瞬间,和尚就闭上了眼睛,声音似乎有些发颤地道了声:“阿弥陀佛。”稍等片刻才说:“此乃大梵天王,有求必应佛。”欧阳一鸣和徐慧互看了眼,说:“我们俩也是慕名而来,据说此庙原来是咱们这里最老最大的寺院,不知为何就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和尚道:“存留自有天意。”

原来这座寺庙毁于清末的一场大火。欧阳秀才在失火当日记事中记云:“入夜,陡闻院外惊呼声,继而闻人声喧沓,开门而望之,城西红光烛天,自夜半,焚至天亮始熄,后知烧去者为茂山寺。翌日晨至往,可怜庄严宫殿及经房只剩碎瓦残灰。入访询起火原由,亦云不可得知。大殿内高两米余镀金铜铸佛像,百件珍贵佛家金银器无踪迹。疑盗者纵火。疑经书房数千册经书俱焚,却未见痕迹。更奇之事,寺中方丈慧空大师失踪。此寺建于元年,工程至钜且精。偌大寺院付之一炬,殊可惜。疑寺内僧侣几十,石柱坚墙何致起火?即着火亦何致全毁?恐世人又将造出许多神话也。神鬼威力果何在哉!亦可稍示迷信家矣。”

但迄今为止,是失火还是纵火仍是谜,那尊两米余镀金铜铸佛像和数百件珍贵佛家用品,以及方丈慧空大师更是无人知其下落,数千册经书是否烧为灰烬也无定论。之后寺庙和尚大都离去,仅有三位留在离大殿稍远,烧剩下的几间房内守着这庙宇,但自此庙中再无香火。又过一年这三位也都离去。却也就仅仅过了不到一年,现在这和尚的师傅就带着他又重回这座庙里,再未离开。烧剩的大殿框架几年后倒塌,至今就只剩下这三处房子。

欧阳一鸣又问:“如此有价值的古寺,为啥不请示有关部门重建?”

和尚动了下嘴唇,脸上流露出极其复杂的表情,一阵无语。欧阳一鸣和徐慧对望了眼正欲起身,就在这时听到和尚说:“十八年后,槐树冒烟,当是重塑金身再建大殿之时。”欧阳一鸣疑惑、惊愕,愣了愣疑问道:“槐树冒烟?十八年后?你是说院内的这棵槐树?那不是要,要起火?”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脸色平静,不再言语。

欧阳一鸣和徐慧对望了几眼,一阵无语。欧阳一鸣问:“请问师父尊号?”和尚答:“贫憎慧心。”徐慧见此和尚神态不凡,就又想到和尚所说的“此乃大梵天王,有求必应佛”的话,心里一动,就说:“慧心大师,我有事想求,不知能不能明示?”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说:“万事不由人计较,凡事都是神安排。有何可以明示的?你有愿望就在大王面前说吧。”

徐慧显得有些尴尬,但思索了下也感觉很有道理,想了想刚才拜神时也是在心里祈求自己和欧阳一鸣全都顺利的,心里就感觉异常安慰。却还是问:“师傅,你说大梵天王是有求必应佛,当真?”和尚看了看她,脸上忽然显出一丝笑意,道:“两位施主,你们是应该相信的。”这句话让欧阳一鸣和徐慧都感觉诧异,两人互往了眼,欧阳一鸣就想问个究竟,却就听和尚再唱了句:“阿弥陀佛。”便就闭上眼睛,不紧不忙地敲击起木鱼来,显然也知道和尚不愿意多说。欧阳一鸣和徐慧愣了片刻,再对望了眼,两人站起,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出了门。

徐慧出门走了几步,忽然间又莫名地心慌起来,就感觉头晕,看了看欧阳一鸣也没言语,在这时,她就很想出了这座寺庙去。欧阳一鸣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抬腿向墙角走去。徐慧也就随他走过去。欧阳一鸣在墙角看了看,一脸惊喜地转回头来,看着徐慧说:“我说怎么就不见爷爷说的这口井呢,原来在这里。”徐慧看着他,脸上却现出了痛苦,蹙眉喊道:“一鸣,我不舒服。”欧阳一鸣心里一惊,急忙跑到徐慧的身边扶住她,恐急地问:“怎么了?”徐慧面露怯色,说:“一鸣,赶快扶我出了这庙去,我在这里,头晕得厉害。”

欧阳一鸣也没有多想,搀着徐慧就走。走了几步感觉徐慧身体发软,行走无力,慌怯地问:“可以走吗?”徐慧点点头。欧阳一鸣说:“我把你抱过去。”徐慧看看他也就点了下头。欧阳一鸣弯身抱起了她,快步到了庙门口,徐慧脸红红地看着欧阳一鸣说:“我现在好多了。”欧阳一鸣看着她,心里一颤,也就赶忙放下她。徐慧说:“你去推自行车吧,我在这里等你。”欧阳一鸣依旧扶着她,问:“你行吗?”徐慧笑笑说:“现在真的没事了。”话毕凝眉道:“真是好奇怪的。”欧阳一鸣问:“真没事了?”徐慧说:“真没事,你快去推车吧。”欧阳一鸣这才慢慢松开她,再看了几眼方才离去。心里就感觉特别的奇怪。

到了自行车跟前,瞥眼看了看供奉四面佛的房门,就只听啪啪敲击的木鱼声。双手各牵一辆自行车刚要抬步,却听和尚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欧阳一鸣抬头去看,见和尚站在门口微笑着看他,一只手不紧不忙的捻着念珠,再又说:“姻缘自有天注定,柳暗花明再一村。”欧阳一鸣心里又是一颤,惊愕地看着和尚正欲发问,却见和尚左手至胸肃掌施礼道:“施主慢走,阿弥陀佛。”欧阳一鸣直愣愣地看着和尚转身进了屋去,没有言语。

欧阳一鸣推着自行车走着,心里思衬着和尚这句没来头的话语:“他说这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我什么?可是我并没有问起他什么啊?他怎么就会无由头和我说起这句话?”走了几步,募然间暗自想:“这和尚后一句话语分明就是说的是姻缘,可他所说的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在暗示我和徐慧不会有什么结果?难道他从我和徐慧的面相中看到了什么?难道这和尚会相面?”

想着时心里又说:“不管怎么说,这个和尚说出这些话来,应该说他是很有道行的。”想着是心里发沉,兀自疑问:“这和尚究竟是在暗示我什么呢?还就是他随口一说?”边思索边走,自然是想不出什么结果的。远远看到正在看着他的徐慧,忽然心里想:“难道这个和尚精神不很正常?不然怎么就会在我没有问及任何问题,他就会说出这两句令人费解的话呢?”想着时,就真以为这和尚就是有点精神问题了。

第四十章 2

徐慧和欧阳一鸣走后,这慧心和尚暗自心惊,想起昨晚师傅托给他的梦。梦中已为仙人的师傅手拿白尘,满面红光来到他的面前,对他说:“明天将有一对青年男女来此上香。你要把这两句话说给那个男人听。”梦中,慧心和尚也是问及为了什么的。师傅只是告诉他,天机不可泄露,你只照我说的原话说给那男人听就是了。慧心和尚虽然疑惑,但清楚师傅所交代的自有道理。

自当年送走了师傅,这么多年,慧心和尚是有很多次梦见过师傅的,但梦中与师傅对话的次数却不多。第一次是在他送走师傅后的第三天,梦中师傅告诉他暂去西安的那座四面佛寺,八年以后务必蓄发回到这里,守在这座庙中。第二次是要他剃发还僧,刻下这尊大梵天王坐像供奉,受香客香火。第三次就是告诉他今日将有一对男女进庙上香。

今日慧心和尚果然见到了这对男女,心里自然是非常惊愕。可在他睁开眼与徐慧对视的那一刻,却不知为何心里慌乱,似乎还有些紧张,这些,连他自己也是说不清的。但他知道,师傅之所以会特的托梦来说这对男女的事,那么,这对男女肯定就不会是凡人。

欧阳一鸣到了徐慧跟前,就见徐慧一脸微笑,只她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但还是问了:“现在感觉咋样?”徐慧有些不好意思说:“没事了,刚才,刚才就是不知咋回事。”欧阳一鸣笑笑也说言语。交给徐慧自行车,两人推车出了庙门,欧阳一鸣闹钟还是想着和尚那两句话,心里就说:“不管和尚所指的是什么意思。也不管和尚是不是精神不正常的,但他这两句话,似乎都和徐慧有些联系,还是不要和徐慧说得好。”

欧阳一鸣看了看徐慧,说:“刚才你那个样子好吓人的,我说,明天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看是不是身体有啥问题。”徐慧说:“身体没事的,好像就是心情的事。好了,没问题的。”欧阳一鸣说:“怎么说检查一下也不为过。”徐慧说:“没有必要的事嘛。哎,你到家里可不许说起我这件事。”顿了一顿说:“我想可能是缺乏锻炼的原因,这两天运动的太多有些疲惫。”停了下话又说:“刚才我也想了想,来之前的那天晚上我几乎一夜没睡着,来到这里那晚也没怎么休息好,接着又去在蟠龙山玩了一天,今天又在蟠龙湖玩了一上午,这又骑车跑了这么远的路,爬了这么远的坡道,有可能是身体超支才这样的。”

徐慧刚才确实是一个人想了一阵,自然是想到现在她和欧阳一鸣所说的这些原因,但她却又在心里异常疑惑,就算有这些原因,可为了什么会感觉心慌呢?这莫名的心慌让她自己怎么都无法解释,但她不想和欧阳一鸣在说这些,他不愿意欧阳一鸣为她担心得太多,更不想让欧阳一鸣也跟着她疑惑。但她又怎么会知道,刚才和尚会和欧阳一鸣说了那两句也令欧阳一鸣疑惑非常的话呢?

欧阳一鸣听了徐慧的话,想了想心里说:“可不就是这样!”于是说:“明天休息,哪里也不去了。”徐慧点点头。

骑车下山滑行了一段路,两人无语,徐慧依旧在想着她为啥就会突然出现不舒服和心慌。欧阳一鸣自然还是在想着和尚的那两句话。一阵后,欧阳一鸣问徐慧:“你真的相信有神灵的存在吗?”徐慧听了他这句话转头看他,一脸正色说:“我当然相信,你也不可以这样疑问的。”欧阳一鸣笑了笑说:“按说,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相信的。可这两天和你在一起受其感染,不知为啥却也特别感兴趣了,中毒已深。”徐慧看看他笑了,说:“谁感染你了,不是你也特想来这看看啊。”欧阳一鸣说:“我那是好奇,可我看你却是虔诚的。”徐慧说:“心诚则灵,我是信呢。”欧阳一鸣笑道:“信则有,不信则无。好了,别想了。姜玉其不是教导我们说。‘命命由天定,胡思乱想不中用’吗?谨记此言,心中开阔。”两人笑。欧阳一鸣却又在脑中会想着和尚刚才所说那两句话,头一句不是和姜玉其的这句很相似?

徐慧说:“你要仔细琢磨姜玉其的这句话也是挺有道理的,可不就是这样,人的一生好像冥冥之中就是上天安排好了的,爱情、婚姻、事业等等。不说我们,你就说李璇,要不是她母亲生病,那个高鹏离婚,怎么会在湖边相遇?怎么会发生他们那种不和谐的关系。”叹了口气说:“谁知道他们俩以后又会发生什么呢?”欧阳一鸣说:“以后的事无法预料。但是既然李璇答应在高鹏帮她安排好工作后嫁给他,以李璇的个性,我想她不会失信的。”徐慧叹了口气说:“你是不知道,现在事情又有变化了。”欧阳一鸣疑问:“是李旋”徐慧说:“不是。”

徐慧就把高鹏的前妻又想和他复婚的事与欧阳一鸣说了一遍。末了说:“那天李璇给我说后,我本来想和你说的,后来一想,就你那性格,又会为人家瞎操心,可今天我还是没有忍住。”欧阳一鸣叹嘘道:“没想到又会发生这样的事,那李璇原来的计划”徐慧说:“李璇的有些话咱也弄不明白。算了,不要再想她们的事。”徐慧不想把李璇所说的那句令她都有些担心的话在说给欧阳一鸣听,她清楚,欧阳一鸣听说后一定会心里更加不安。

欧阳一鸣说:“作为同学,知道人家出了事关心也是必然的。可我也想了,有时候我们也是瞎抄心,你比如吴莹莹,在咱们面前说话都能把朱海涛吃了,后来还不是又好上了?你感觉不好理解可也得理解,这人啊,真是让人不好琢磨。”

徐慧有些温怒,说:“谁说不是啊,我也正想说她。那些天我们为吴莹莹真是担心死,要知道现在这样,当初就该让她找朱海涛和他一起去做流产,也省得咱们为她担这么大风险。你说那天要真的大出血了,我现在想一想都后怕。”欧阳一鸣见她生气就劝道:“事情过去了,也别再想。”徐慧依然生气说:“我就是想吴莹莹也太不应该了,这会再和朱海涛重归于好,怎么也要和咱们说一下。咱们也不想干涉他们,咱也没那权利,可咱们毕竟为她担了很多风险,帮过她很多。要不是你和我说她又和朱海涛好上了,我到现在也不会知道。”

欧阳一鸣说:“吴莹莹也许有她的苦衷,你想她一个女孩子,也为朱海涛流产了,能不考虑以后吗。也可能不好意思和咱们说,毕竟他在咱们面前说过一些过激的话。再有,也可能真的是她和朱海涛有感情。能没有感情吗?都一年多,而且,这事咱也别怨她了,她肯定有她的难处,当初,咱们作为同学在那个时候帮她也是人之常情。”

徐慧想了想说:“不提了,想起来心里也不舒服。”欧阳一鸣说:“咱也没必要为这事在吴莹莹面前表现出什么。忙我们也帮了,别出力不讨好。”徐慧点点头说:“我知道的。”

第四十一章 1

翌日哪里也没去,两人在老宅和老爷子老太太处过了一整天。上午就和老太太一起去菜市买菜,自然有人见了老太太身边的徐慧就要问起,老太太就说是欧阳一鸣的同学,人众自然理会。回到家后徐慧就和老太太一起做饭,说着家常话儿。欧阳一鸣在家中和老爷子闲聊。下午,欧阳一鸣和徐慧又带着老爷子老太太上街闲逛,路过一商店徐慧买了双手套,老太太挣着付钱徐慧不让,却又给欧阳一鸣也买了一双。看到老太太围在脖间的围巾有些陈旧,就挑了条围巾给老太太买下,又坚持给老爷子买了顶帽子。老爷子老太太推辞不下也只好接受,自然也是乐得合不拢嘴。

老太太就说一定要给徐慧买点什么。徐慧说:“奶奶,我可不要你给我买啥东西,我啥东西都有的。”老太太就说:“你看你这第一次进俺们家,就给你爷爷买了个帽子,给我买了条围巾,哪能不给你买啥东西?”徐慧说:“奶奶,我给你们买啥是应该的。再说,我喜欢什么你们也不清楚,可千万不要花钱。”接着又附耳说:“奶奶,我一个姑娘家喜欢漂亮的,是我自己喜欢的我才买,不然就是买了我也不用。”老太太就急忙让她看喜欢什么。徐慧说:“没看到喜欢的。”说着话闲逛了阵就说回家。老太太也知道徐慧是不愿意让她花钱,心里也就直夸这孩子懂事。欧阳一鸣一种也不言语,看着徐慧和老爷子老太太亲热地样子,自然是要想到刘燕的,心里就感觉沉重。但也不能把情绪放在脸上,更不能说出什么话来。

之后的几天,欧阳一鸣和徐慧骑车几乎逛遍了蟠城的大部分景点,徐慧也再没出现过头晕心慌的事。眼看就要春节跟前,欧阳一鸣家的年货也基本置办齐全。年二十四这天,徐慧就说要明天回去。毛玉琴和欧阳玫极力挽留,老太太更是一听说徐慧要走就红了眼圈。但徐慧清楚,这个年是决不能再欧阳一鸣家过的。毛玉琴就电话让在火车站做售票员以前的学生给徐慧买了张明早六点去苏州的卧铺。晚上,徐慧就和欧阳一家人在老宅一起吃饭,弄了满满八仙桌的菜,气氛就和一家人过年似的。

老爷子还是拿出那陈年老酒,徐慧也喝了一些,全家人说说笑笑,俨然也已经把徐慧当作了欧阳家的一员。徐慧在一阵后却感觉心里特别难过,和欧阳玫一起去厕所时在黑影里掉下了几滴泪。欧阳玫没有看到。两人挽臂回来时,欧阳玫也有些伤感地说:“姐,真不想让你走。”徐慧心里又是一酸,看了看欧阳玫说:“我也不想离开你们。可我得回去,爸爸妈妈和外婆等着我呢。”欧阳玫说:“姐,暑假还来吧,那时我也考完试了,也有时间陪你了。”

徐慧眼圈红红地说:“明年暑假再说吧,我就希望你能考上个理想的大学。”欧阳玫说:“我也想好了,就报复旦大学为第一志愿,就是你们俩以后真不能在上海工作,这个学校也是我很欣赏的。不过我想你们肯定能办好的,我就想以后在读大学时能跟你和哥哥在一个地方。”徐慧说:“说到底,我舅舅肯定是可以保证办好一个人的,这话他早就说过。我想,再办一个不会是很大问题。关键是你一定要抓紧,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时间过得很快的,刻苦一些,一定要考上了。姐姐会为你默默地祝福。”欧阳玫点点头。

徐慧说:“明年考完试就到苏州去玩,到那时你也有时间了,我也放假了,也能好好陪你逛逛我们那里的景点。”欧阳玫有些兴奋,说:“好啊,我也想啊,到时候我和哥哥、冬冬一起去。”徐慧说:“我也这么想,就怕你哥不愿意。他这个人啊,就怕见我的家人。不过有你和他一起我想他会去的。你们全家都去了才好呢。”欧阳玫笑说:“可我和哥哥一起去,就怕你冷落我。”徐慧笑了,说:“小丫头,那来这么多心眼的。”两人笑着进了屋。

老太太在徐慧坐下后,起身走到欧阳玫身边,说:“玫子到那边坐,奶奶和小慧说说话。”欧阳玫站起坐到老太太的位置。徐慧拉着老太太的手坐下,老太太说:“小慧,奶奶真舍不得你走,明年放假还要来啊。”徐慧心里一热,说:“奶奶,刚才我还和玫子说呢,明年暑假你们都去苏州玩吧。”扫了大家一眼说:“爷爷也去,叔叔阿姨你们都去。”老爷子笑了,说:“我可去不了,去了我的这些鸟咋办?”老太太就说:“那鸟就是你爷爷的命,他在家守着鸟,我就得在家守着他。”徐慧就笑。老太太凑近徐慧的耳朵说:“等你和小鸣有了孩子,我就去给你们带孩子,不要这老东西。”徐慧霎时红了脸,瞥了眼欧阳一鸣低下了头。

欧阳一鸣清楚老太太可能又和徐慧说了他们俩的什么话,脸也红了红,就对毛玉琴说:“妈妈,盛饭吃饭吧,明天徐慧还要早起的。”毛玉琴应着起身出门。老太太就看着徐慧说:“明早奶奶去送你。”欧阳安平笑了说:“天这么冷的还要你去送,就在家睡你的觉吧。”徐慧说:“是啊,有一鸣送我就行了。你老这么大年纪还能让你送我啊。”欧阳玫说:“我和哥哥一起去。”欧阳冬冬接话道:“我也去。”欧阳玫笑说:“就怕到时喊不醒你。”老爷子说:“我把酒给你爸灌了了几瓶,都装好了,等会别忘了带,明个我也不去送你了。”徐慧说:“爷爷,那酒你就留着自己喝吧,我爸也喝不得多少酒的。”欧阳安平说:“这是你爷爷的心意。”老太太说:“上午我去双河街买了几斤陈家的香油三刀和桂花酥糖,带给你外奶奶尝尝。”

毛玉琴这时端馍进来,冲老太太说:“妈,我都给买过了,这么冷的天,你还跑那么老远的去买,我们有想不到的你说一声就是了。”老太太说:“我也就是闲逛着就到了,这香油三刀还是杨家的正宗,蟠城没有哪家能比得了的。”老爷子就笑说:“都买来了,那就都带上。”徐慧眼圈就有些发红,说:“你看我这趟来也没给你们买啥”老太太打断她的话说:“傻孩子,哪能这么说的,往后还怕吃不上你买的东西?”徐慧看着老太太说:“奶奶,你和爷爷这么大年纪了,可一定得注意身体。”老太太就慌忙说:“注意注意,你放心吧,我和你爷爷身体都好着呢。还等着享你和小鸣的福呢。”欧阳一鸣心里发慌垂下了头去。

饭毕,就坐在八仙桌边闲说了一会话。欧阳一鸣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多,就说徐慧明天还要早期该回去了。于是众人战起,老太太就一直攥着徐慧的手走到大门外。徐慧看着老太太心里发酸,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颤抖着声音说:“爷爷奶奶,你们可一定要注意身体。”老爷子应着。老太太却忽然抽泣起来,说:“孩子,奶奶可真舍不得你走。”

老太太这一哭,徐慧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了,眼泪唰地流下,带着哭腔说:“奶奶,我也舍不得离开你。”老太太就抱住徐慧哭起来。徐慧也就偎在老太太怀里流泪。毛玉琴见状忙上前去,心里发酸,脸上却挂着笑说:“你看你们娘俩,走了又不是不见了?”徐慧在这时才感觉失态了,抬手给老太太摸着眼泪,说:“奶奶,放暑假我还来看你。”老太太就紧紧攥着徐慧的手,看着她的脸说:“孩子,你可说话要算数,放假就和小鸣一起回来。”徐慧应着。老太太恋恋不舍的松开手。徐慧和众人往前走着也是不时地回头催两位老人回去,老爷子老太太嘴里应着却不动。走了好远,徐慧还看他们在门楼的灯下站着,心里也是阵阵酸楚。

第四十一章 2

翌日一早,除欧阳冬冬还在熟睡外,一家人都早早的起来,毛玉琴给徐慧炖了碗鸡蛋羹。徐慧吃了半碗就再吃不下。不知为啥,就这几天短暂的相处,分别时竟会令她非常伤感。

动身时欧阳安平和毛玉琴也要去车站。欧阳一鸣说,我和玫子各骑一辆车去送就行了。徐慧也说叔叔阿姨就不用去。于是欧阳一鸣带着徐慧,车头挂照老太太和毛玉琴给买的土特产,徐慧拎着老爷子给带的四瓶四十年的老酒,欧阳玫带着另一些东西去了车站。

兄妹俩买了站台票一直将徐慧送到车上。欧阳一鸣就一再叮咛徐慧说,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更不能吃喝陌生人东西之类的话。徐慧听着心里想笑,就说:“你放心,我不会被人拐跑的。”欧阳玫就说:“我哥就是怕啊,你真的被人拐跑了,哥哥还活得了?”欧阳一鸣红着脸瞪了欧阳玫眼,再对徐慧说:“我可是和你说正经的,你一个人一定要注意。”徐慧也就认真地点点头说:“我知道,你放心了就是。”

欧阳玫附耳对徐慧说:“姐,你看我哥,这会就像个长辈似的,放心不下你呢。”徐慧脸红说:“我知道的。”转头对欧阳一鸣说:“我来时不就是我一个人啊!我会注意的。下了车我就打电话过来,玫子告诉了我学校传达室电话号码的。”欧阳一鸣点头说:“下了车马上打过来。车到苏州是下午四点一刻,我四点在传达室等你电话。”徐慧点头答应。

车要开动了,兄妹下车在站台与徐慧告别。徐慧趴在窗口看着他们就流下了泪,看着欧阳玫说:“玫子,这几个月你一定要努力。”欧阳玫含泪点头说:“姐,你放心我肯定会考上复旦的。”欧阳一鸣听了欧阳玫的话有些诧异,但此时也没多想。

火车开动后,兄妹俩一直目送火车远去。徐慧也一直趴在窗口冲他们挥手,直到看不见。

欧阳一鸣午睡醒来,抬腕看表已是快到四点。慌忙起床直奔传达室,见欧阳玫已经坐在了那里。欧阳玫见他慌张的样子就笑了,说:“还有一阵呢,看把你慌的。”欧阳一鸣问:“咋不喊我?”欧阳玫说:“看你睡得那么香,就想得了慧姐的信告诉你就是了。”欧阳一鸣有些不好意思说:“不知怎么的,一下会睡这么沉的。”欧阳玫笑道:“我刚才还在想呢,等会慧姐打电话来,要是问起你为啥没来听电话,我就说你把她给忘了。说你一些坏话,看慧姐到学校怎么收拾你。”

传达室的大爷就笑,说:“小鸣好福气,找了个对象真漂亮呢。”欧阳一鸣红了脸,瞅了欧阳玫眼说:“那里是我对象,是同学。”大爷和欧阳玫就笑。大爷说:“现在是同学不假,毕了业就是你小鸣的媳妇了。”欧阳一鸣红脸没言语,大爷和欧阳玫再笑。欧阳一鸣脸更红了。大爷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欧阳家可都是大美人。小玫子也是也来越长越俊了。”欧阳玫的脸募地红了,说:“大爷,你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大爷笑说:“我说的是实话,当年你妈就是咱学校的大美女,你爸也是标致小伙子,谁不说你爸和你妈是郎才女貌?你看你哥这会,长得比你爸年轻时还标致,找了个媳妇比你妈年轻时还俊,这标致男人和漂亮女人都跑你们欧阳家去了。”欧阳玫就笑说:“你家女儿也长得俊呢,像我大娘。”大爷哈哈笑了说:“你大娘长得那叫俊啊,也就是你大爷我看她年轻时长得寒碜,怕她嫁不出去的,一瞎眼娶了她,除了我别人谁还敢要?”

欧阳一鸣和欧阳玫就哈哈笑。欧阳玫笑出了眼泪,手捂着肚子笑着说:“看我不告诉大娘去,小心晚上又不给你酒喝。”大爷说:“可不能给你大娘说,没她行没酒大爷我可受不了。”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开玩笑时,电话响了。欧阳一鸣拿过电话,果然是徐慧打过来的。徐慧就告诉他一路平安,再小声说:“在车上我也没吃别人家的东西,也没喝别人家的东西,就是偶尔和别人说过两句话。”欧阳一鸣听了就笑。欧阳玫接过电话。徐慧就让她转告爷爷奶奶和家里所有人她一路平安。又说了几句让爷爷奶奶多注意身体的话,未了说:“玫子,你可一定要抓紧这最后几个月的时间,不能松懈的。”欧阳玫说我都记下了。欧阳一鸣想了想又接过电话,说,坐出租车回家,回家问叔叔阿姨外婆好。徐慧答应。两人挂断电话。

晚饭前老爷子老太太来到欧阳一鸣家,特意询问徐慧到家后有没有回信来的事。晚上就在一起吃饭。老太太就又在吃饭时说了一些徐慧的好来,毛玉琴也就附合着。全家人都是对徐慧相当满意的。欧阳一鸣耳朵听着,心里一阵阵地不安,也不说话。悠忽想起早上在车站时,欧阳玫对徐慧说要考上复旦大学的话,看了眼欧阳玫就想问,张了张嘴还是将话咽下。他想,现在问起徐慧的任何话题,都会引起老人们的一阵言谈。

饭后和爷爷奶奶说了会话,欧阳一鸣把他们送走。见欧阳玫已关上了房门就推门进去。欧阳玫正在看书,见欧阳一鸣推门进来又将门带上,问:“啥事?”欧阳一鸣笑说:“没事就不能来了。”欧阳玫瞥了他一眼说:“神神秘秘的,关门干吗?是不是有啥事想问我,又怕爸爸妈妈听到?”欧阳一鸣笑道:“就你鬼心眼子多。”欧阳玫说:“这几天,慧姐和我住一起也没见你来过。是不是想打听慧姐都和我说了你什么悄悄话?”欧阳一鸣说:“聪明,也来也聪明了。”欧阳玫撇撇嘴就笑。

欧阳一鸣说:“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欧阳玫笑说:“别用请教二字。用‘求’字我听得舒服些,不然我可不一定会告诉你。”欧阳一鸣笑了声说:“我才不来求你。”说话时站起,说:“走了。”抬步作欲走状,欧阳玫一把拉住他说:“最坏,来了又不说到底想说什么啊?你这会欺负我,赶明我就在慧姐面前说你坏话,看她能不能治好你。”欧阳一鸣笑了笑坐下,问:“我刚才忽然想起,早上你和徐慧说考复旦大学的话。”欧阳玫瞥了哥哥一眼,调皮地笑了说:“这是我和慧姐两人的秘密,不能告诉你。”欧阳一鸣笑了声说:“就这事还什么秘密,考哪个学校不一样啊。”欧阳玫说:“当然是不一样了。”欧阳一鸣问:“有啥不一样?”

欧阳玫眨巴了下眼说:“都说是秘密了,还问!”欧阳一鸣说:“别听她的,你原来不是最想考北大的吗?”欧阳玫说:“我现在改注意了。”欧阳一鸣说:“爸爸妈妈也不一定同意。”欧阳玫自信地说:“爸爸妈妈一定会同意的。”欧阳一鸣就疑惑地看她,说:“我就弄不明白了,原来雄心勃勃一心考北大,徐慧来几天就能改变你的主意?”欧阳玫说:“那当然,我就想上大学的这几年能和你们俩在一起,爸爸妈妈也放心啊。”欧阳一鸣听后愈加疑惑,蹙眉问:“你上大学怎么会和我们在一起?你又不是想上我们的学校?”

欧阳玫知道说走了嘴,伸了下舌头,想了想说:“慧姐说现在不让我告诉你。其实这是我想慧姐也没必要瞒着你,干脆和你说了吧。她说你们俩以后都会在上海工作,我也就想上学时能和你们在一起。”欧阳一鸣疑骇地看着欧阳玫,半晌才问:“她是这么说的?我、我怎么不知道?”欧阳玫说:“我不是说了嘛,慧姐都不让我告诉你,她还能亲口告诉你啊。是这样的,慧姐舅舅在上海是什么单位的领导,说等你们毕业把你们俩都弄到上海去工作。”

欧阳一鸣的心瞬间狂跳起来,定了定神,兀自想了想,阴着脸说:“哪里就那么好弄的?她也就是说说而已,你别听她的。”欧阳玫就疑惑地看他,说:“慧姐说,她妈妈都让他舅舅现在就给你们活动了。”欧阳一鸣的心又猛地一沉了,看了欧阳玫一眼说:“我们毕业还有一年多呢,谁知到时会有什么变化?”欧阳玫说:“我也要等几个月才能考试呢。再说我本来也就打算考北大、清华和复旦的。就是你们到时办不成,我上复旦也够理想的了。”

欧阳一鸣低头想了想说:“还是按你原来的打算,最好能考上北大。我这辈子是无缘北大的校门了,就希望你能考上。”欧阳玫说:“到时再说吧。如果你们真的有希望在上海工作,我还是希望上复旦,到时我毕业了,你们也能想办法把我留在那里,都在一起该多好。”欧阳一鸣说:“想是这样想,不过现在不要对这个问题考虑太多,关键是你要能考上了。”欧阳玫说:“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的。”欧阳一鸣站起说:“那就好,不耽误你看书了。有啥不懂的向我请教。”欧阳玫说:“好像还没有我弄不懂的。”欧阳一鸣一脸不自然的笑笑出了门。

这日晚,欧阳一鸣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前几日每天带徐慧到处游玩,回家就很疲倦,饭后洗洗也就睡了,也没精力想上很多。今日中午睡了一阵,多日来没怎么活动的脑子开始在转了。自从徐慧进了这个家门,虽说只是短短的几天,可全家人,包括见过她的邻居亲朋都是把徐慧当作他的未婚妻的。而且家人和所有见过徐慧的人,全都认为徐慧成为自己的未婚妻是非常般配的。这和学校同学们的看法又是如此的相同。这会想起这个问题就感到非常的慌乱,他不知道以后究竟应该和徐慧是什么样的关系,以后会和徐慧发生什么?

假如这次是刘燕和他一起回来,人们会不会也认为他们俩才是最般配的?家里的老人又会对刘燕是怎样的看法?

他是希望刘燕会和他一起来的,刘燕拒绝了,徐慧却不请自来。真正的恋人却被并未与他发生恋情的人所代替。尽管他清楚徐慧是深爱他的,可他毕竟现在正和刘燕相爱,而且是那么的相爱。现在徐慧在他的家人和邻居亲朋面前却代替了刘燕的角色。那么以后假如再带刘燕回到这个家,家人和邻居亲朋又会是怎样的想法?问题是自己的老人已经认可了徐慧,那么在他们的眼里会不会再认可刘燕?徐慧和他的关系以后又到底会怎么发展?

欧阳一鸣现在唯一的安慰是,至今为止从没有和徐慧当面谈及过关于感情的话题,可他想,又能否认没有在感情上欺骗徐慧吗?

他又想,他在心里是把徐慧放在的什么位置的。他无法否认,徐慧在他的心里也是举足轻重的。那么是把徐慧也当作恋人了吗?瞬间他极力否认,但不能掩饰心里发虚。徐慧在校和来他家的这几天,应该说他是兴奋和愉快的,尽管和徐慧在一起会偶尔想到刘燕,会产生一阵的惊惶和不安,但还是愉悦大于不安。他有时甚至也在心里把徐慧当作了他的恋人,或者,退一步说,是把徐慧当作他的家人尚或是他的亲人。他对徐慧的关心和疼爱,甚至要比对她对自己的弟妹关心和疼爱还要强烈些,这种亲切的情感是发自内心的,是不由自主的,是无法在心底否认的。这分明的情感又是为了什么?以后究竟要和徐慧是什么样的关系?假如在徐慧得知他与刘燕在相爱,徐慧仅仅就能痛苦一场,随时间的推移而忘却吗?假如真会发生什么,当然,他在心里极力否定会发生什么,那可怎么办呢?

想到这些时他感到异常的惊慌和胆怯。他不愿意伤害徐慧,甚至任何人伤害徐慧都会在他的心头割上一刀。可他知道,最终要伤害徐慧的却还是他自己。这种痛苦和自责令他无法忍受,可他又不知该怎么做。现在的情况是愈来愈无法收拾了,本来一切的想法,都随徐慧这次进入他家的那一刻而改变。

他不明白,既然让他在校时身边有了徐慧,怎么又会在他住院时遇到刘燕,而且就又会与刘燕相见后那么迅疾地相爱?为什么在与徐慧三年的相处中,虽互相喜欢却没有过甚密的接触?假如和徐慧早一天亮明了关系,那么再见到刘燕时又会不会产生爱慕呢?他不能肯定但也不能否定。难道和刘燕的结合就会是上苍怎样的安排?那么和徐慧又该是什么样的关系?而且心里也是对徐慧非常在意的啊。这以后的一切还会像原来所考虑的那样,在毕业前夕与徐慧说明和刘燕的关系,向所想的那样而烟消云散吗?到了那时,即使徐慧能够控制了自己,接受这样的现实,自己又如何在家人和同学面前解释?

在这时她又想到了最令他头疼的刘燕的家庭,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刘燕是**后,又会怎么样去想他?尽管他心里知道不是为了刘燕的家庭,也是在与刘燕相爱后才知道刘燕是**的,可和谁解释?谁又能信?当然,到了那时,也就不去考虑那么多了,撇开自己所能被别人误解的一切,自己甘愿、或者说就应该承受的唾弃。可是徐慧那边又该怎么办?他现在最担心的应该说还是徐慧。

这无尽的自责和情感的折磨让他碾转难眠。快天亮时才囫囵入睡。这一夜的思索让欧阳一鸣第二日头疼起来,醒来时感觉嘴唇发疼,起床照镜时竟发现了几个水泡。

毛玉琴看见吃了一惊,近前细看,嘴里说着:“昨晚还是好好的嘛,怎么一夜就是不是没睡好?”欧阳玫也凑前看,听了妈妈的话再看他的眼睛,就见红红黑黑的有些浮肿,“噗”地笑了,说:“才刚走一天至于吗?早知这样就不应该让她走,她依然不会舍得走。”毛玉琴笑着打了欧阳玫一下说:“死丫头,就会胡说。”又对欧阳一鸣说:“等会去医院看看。”欧阳一鸣说:“不用的。”欧阳玫在旁边唱道:“爱情的力量真是太大喽。”欧阳一鸣红着脸对毛玉琴说:“妈,你看小玫。”毛玉琴就笑,看着欧阳玫说:“等会给你哥买点药去。”欧阳玫咯咯地笑说:“吃药不管用的,打个电话去让慧姐来,立马就消。”欧阳一鸣也给逗乐了,说:“当心以后没人要你。”欧阳玫哼了声说:“我才不稀罕。”

吃完饭,欧阳玫却还是催欧阳一鸣去医院。街口的小卫生所看了,医生说是心里上火,打了针又开了些药,兄妹回家。

第四十二章 1

徐慧在开学的前两天来到学校,来时带来了杨萍为欧阳一鸣买的苏式蜜饯、蜜汁豆腐干、采芝斋糖果等,她想欧阳一鸣可能不会喜欢这些偏甜的食物,可扬萍执意要买让她给带来。

刚进校门拐入去宿舍的小道,就看到了李璇走在前面,于是喊了声。李璇站住,转过头看到徐慧,就像很胆怯见到徐慧似的站在了那里,眼睛里闪出了几丝恐畏和慌速,片刻便恢复了镇定,继而抬步跑了过去,到了徐慧面前站住,两人亲热地拥抱。徐慧见他手里拎着个小包,就问她从哪里来的,李璇附耳对她说:“大姨妈来了,买纸。”两人就笑。笑毕两人走了几步,李璇告诉她:“欧阳上午就来了。”徐慧立马脸上挂起来笑说:“是吗,他倒挺积极。”李璇笑道:“还不是想你了?”

徐慧抬手打了一下李璇,就咯咯地笑,忽又似想起了什么,拉了下李璇到路边的一个树下,放下手提的一只旅行包,看了眼李璇蹲下,说:“帮我个忙。”李璇也就蹲下,说:“肯定是关于欧阳的。”徐慧笑了说:“是,我妈给他带了点东西,我也不好意思给他送去。”李璇问:“吃的?”徐慧点头。李璇问:“有我的没有?”徐慧笑说:“还能少了你的?”李璇笑道:“我不帮忙可就没我的了,冲着这些好吃的,这忙我也得帮。”徐慧看了她眼怪道:“哪次回来带了好吃的忘了你啊。”徐慧就笑说:“这倒也是。”

徐慧从包里拎出一塑料袋子,李璇看到后大睁着眼睛说:“我的妈啊,你就让我这么送去啊,这离老远的就能看到袋里的东西,路上还不被那帮好吃的给抢了?”徐慧恍悟,笑了,点头说:“可不是咋的?我倒忘了这茬”说着话又将塑料袋子放在了旅行包里,看着李璇说:“晚上再说吧。”李璇瞪眼看她,问:“我的呢?”徐慧拉上大包的拉链,站起身笑笑说:“少了你的?在包里呢,晚上一块拿走。”李璇撇了下嘴说:“到底是两口子,给小欧阳的现在就巴不得送在他手上,饶我的偏要晚上。”徐慧“噗”地笑了,抬手捶了下李璇,脸红红的说:“狗嘴吐不出象牙,啥两口子?你这样拿着就不怕被人给抢了啊?”两人就咯咯地笑。

两人向宿舍走着,李璇说:“上午见欧阳和一个男的一起出的大门,也不知是随那人去了还是没去。”徐慧问:“什么样的男人?”李璇就笑说:“是男人又不是女人,看把你紧张的。”徐慧瞪眼看她说:“我啥时紧张了,就瞎说。”李璇笑。

徐慧知道李璇在逗她,骂了句:“该死的。”李璇止住笑说:“那人好像也是个学生,但肯定不是咱们校的。我看那人拿着行李,他们俩搭着背出的校门。老远看到的他,也没和他打招呼。”徐慧点点头说:“是医大的范旭瑞。欧阳肯定随他去了,现在也不一定回来。”

李璇笑道:“说得也是,后天才注册呢,说不定晚上两人不知去哪逛窑子了呢。”徐慧转头有些厌恶地瞅了她一眼,心里不太高兴,脸上也没露出来,但还是不轻不重的怪道:“啥话都能从你嘴里说出来,你说你一个姑娘家,这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李璇霎间沉下了脸来低下了头,,脸上的显出了极其复杂的表情,也就在片刻就抬起头笑了笑。徐慧没注意她的表情,说:“晚饭时问一下,他来了再送给他,没回来就改天。也说不定他回来的很晚或者就不回来了呢。”李璇说:“估计他也要吃饭后才能回。”徐慧点头,走了两步转头问她:“哎,你今年怎么回来这么早,以前可都是到时候才来的,啥时到的?”李璇看了看徐慧。抬起头又看了徐慧眼,极不自然的脸红,沉默片刻说:“我也不瞒你,我没回家。”

徐慧吃了一惊,登时停住了脚步,盯着李璇的眼睛疑问道:“你没回家?”李璇动了下嘴唇没说话,眼睛有些湿润了。徐慧问:“没有回家的路费?”李璇苦笑笑,摇摇头说:“不是,我自己有回家的路费。高鹏还给了我一百,让我寄回家了。”徐慧问:“那你为啥不回家啊。”李璇叹了口气,看着徐慧说:“徐慧,你说我回家干吗?就为了到家过个年?来回就要花那么多车费?省了这些钱给家里,让他们过个好一点的年不是更好?”徐慧睁大眼看她说:“可这是过年啊!”李璇看看她低下头,伤感道:“穷人家的年,过着也没多大意思。”

徐慧心一颤,有一会没说话,心里也不知啥滋味。半晌边走边问:“你没回家,这个假期都去了哪里?”李璇说:“我去一家餐馆打工了,包吃包住还挣了八十。你说我回家干吗?这样对我,对我们家不都挺好吗?”徐慧忽然就感到一股辛酸,摇了摇头,稍顷轻叹一口气,问:“高鹏知道你没回家?”李璇摇头说:“他不知道,我没告诉他。”停了停话,又说“不过,我可是见到他的。”徐慧皱眉看着她疑问:“你见到了他,他还会不知道你没有回家?”李璇说:“他没看到我,我看到他的。你猜我在哪里看到的他?他又和谁在一起吗?”徐慧摇了下头,瞬间突忽想到了高鹏的前妻,于是问:“高鹏和他的前妻在一起?”

李璇点点头说:“是的,带着他们的孩子。”徐慧瞪眼看着李璇问:“这么说……”李璇说:“大年初一那天,我打工的那家饭店不营业,我就和也在那饭店打工,也没回家过年的一个女孩子一起去逛夫子庙,中午逛累了就在那边的一个小店吃混沌,我也就是无意间转头看了下门外的,谁知就那么巧,就看到高鹏,他抱着个一个五六岁孩子,一个女人紧挨着她身后走在一起,你想那女人能是谁,肯定是他的前妻,他抱着的肯定是他的女儿。”

徐慧惊愕道:“这么说,这么快高鹏真又和他的前妻在一起了?”李璇说:“我想这也是迟早的事,他是舍不得他那孩子的。现在他还和那个女人可能还没到好上的那步,那天我就看到那个女人也是跟在他的身后。”徐慧问:“前一段他不还是态度很坚决吗?”李璇说:“他是和我那样说,谁又知道他心里到底会怎么想?别人的心思是琢磨不透的。唉,随他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尽管他想过和我做那种事很多次,我也没让他碰过。男人和我们女人在一起,心里就想做那种事。我估计,他在我面前可能还会信誓旦旦,还不会这么早的和他前妻复婚,他不会甘心和我相处这么久没碰到我一根汗毛,我想他肯定会在心里琢磨,怎么样才能得到我的身体。也或许他在得到我的身体后会想着和我结婚,也可能会在得到我的身体后,会拿安排工作做保证。但现在我想,他和他妻子复婚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徐慧自然知道李璇所说的话意,这会就满脸绯红,心里却在说:“也不是就像你说的所有男人都那样,欧阳一鸣和我在一起怎么就没有过任何不轨的作为?还是人的素质问题。”想着时心慌,看了看李璇问:“他要真想那样,你,你也就愿意?”李璇冷笑了声,说:“我考虑过,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会让他得逞。”徐慧霎间就感到非常的安慰,点点头说:“就是啊,咱们女人是要自重的。”李璇又刷地脸红,怕徐慧看到急忙把头转向了一边也没言语。徐慧忽然就想到李璇放假前和她说过令她胆怯的话,就问:“李璇,高鹏要是真和前妻复婚了,你打算咋办?”李璇转头看她,脱口说道:“我有办法。”徐慧心里猛地一惊,说:“李璇,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李璇笑了笑说:“你放心,我有办法。”徐慧问:“什么办法?”

李璇低头想了想,笑了笑说:“徐慧,你别为我担心,放假前我和你说的也是些冲动的话,我不会对高鹏做出什么事的。不过一定会有办法的。”徐慧疑惑地看她。李璇红着脸说:“这么看我干吗,我说的是实话。我想办到的事就一定会办到。也可能会不择手段的办到。”

徐慧心里惊了一跳,茫然地看她。李璇却笑了说:“吓着你了吧,你放心,我不会做太离谱的事,更不会伤害谁。”徐慧疑惑地看她,说:“那你说不择手段”李璇故作轻松地说:“我也就说说而已。不过,我有分寸。你就放心好了。”徐慧轻叹口气低头走着说:“李璇,我真是为你担心,你可一定要想的长远些,别把自己给毁了。”李璇心一颤,说:“我知道。”

到了该分手回各自宿舍的路口,两人分手后,李璇转身走了几步,眼泪唰地流下了。

李璇在这个寒假里已经实施了她的计划,并且很成功,刚才在猛一见到徐慧时,心里也是在那瞬间感觉到了不安和羞臊,但她相信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她也更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这是让她自己都感到羞薄,让她自己都认为龌龊的事,她只会永久地埋在心底。

第四十二章 2

李璇不打算回家过年,是在放假前那段时间暗暗决定的。自从和高鹏有了那层关系后,李璇饭菜票都是高鹏给的,她再没有花上国家补助大学生每月三十多元的生活费和三十多斤粮票,省下的粮票她就在校外偷偷找那些农村进城卖鸡蛋,也可以拿粮票换鸡蛋的妇女换成钱,她基本每隔两个月都要把这些钱寄回家一大半去,剩下的一些她除了买基本生活用品也买些衣服。对于自己的形象她还是很在意的,她不愿意同学们看不起她。

放假前,同学们都在议论着回家过年的话,她却在暗暗寻思:“回家过个春节又能咋样?不如就把来回花用的路费和开销寄给家里的亲人,让他们能够过个好年。假期期间再找个地方去打个零工赚些钱,岂不是两全其美?”对于她那样贫困地区的贫困家庭来说,虽然来回路上的开销并不是很大,但对于她的家庭也是一笔很在乎的开支。

放假前,高鹏在校园见了一面李璇。李璇是和高鹏说过在校园不可以和他说话的,那天高鹏就和她说了一句话,让她说有时间去一趟他的办公室说一件事。过了两天李璇以买饭菜票的名义去了高鹏的办公室,见了面高鹏说:“其实也没什么事,马上就放年假了,我想你回家也应该给你父母带些东西。”说着话从抽屉里拿出一百块钱递给她。李璇脸红推辞了两下也就接下,却还是说:“谢谢你,我以后会还给你。”高鹏就说:“你看你这是什么话?咱们俩还说这些干嘛?”

李璇心里自然是非常感激,却也在那个时候想到了他的前妻,有心想问一问,但也感觉在他的办公室说这些不是个地方,不想高鹏却说:“前两天她又托人说要回我那和我一起过年,被我拒绝了。”李璇问:“那她这个年和谁一起过啊?”高鹏阴着脸说:“她爱和谁一起过就和谁一起过,怎么我也不会和她一起过年的,她还有爹娘嘛。”李璇说:“那你就不想和你的孩子一起过个年?”高鹏脸红了红说:“我想,就是我不让她回家的话,可能也会带孩子到我父母家去。但不管怎么说,她想和我复婚是决不可能的。”李璇看看他,心里想,你们就这样接触话,也难保以后不会在一起。想了想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没有再说什么话就告辞。高鹏就让她路上注意安全,回家问她的父母好。

当晚李璇和家里写了信,说这个假期不回家,她关系非常好的一个苏州女同学让她去苏州过年的瞎话,再就说寄回家去平时省下的一百伍拾元钱,让家人过个好年,不要牵挂她等等。那天晚上写完信,她还是没忍住心里的酸楚,将头蒙在被筒里流了泪。第二天中午寄出了信,也把那一百伍拾元钱汇回了家。

同宿舍的同学都离开学校后,李璇也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学校,乘公交车大桥北的郊外。这也是早也考虑过了的,假期找个打短工的饭店可以有吃有住,可不能在城里,她怕学校的老师或者什么人见到她。下车后找了几家饭店,也说明是打短工的,找了几家也就顺利地被一家不大的饭店留用,月薪五十元,管吃住。

这饭店是一对夫妻开的,男人是一家单位食堂的厨师,女人是这男人在下乡时自由恋爱结婚的农村人,随他进城多年,一直也没有解决户口问题,也一直没有固定工作。于是这男人也就在几个月前办理了停薪留职,开了这家饭店。夫妻俩都挺和善,生意也不错。李璇来后也是各种杂活都做,这对于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李璇来说自然不是问题。饭店里还有一位打工的女孩,李璇就和她住在一间约七八平方的屋子里。几天后和那女孩闲聊,李璇得知,在她来这里的前几天,有个安徽的女孩回家有事,饭店也是一时人手不够,这几天也是急着用人。闲聊时还得知那个女孩是江苏睢宁农村过来的。李璇也没有说出她的大学生身份。

年二十八这天,饭店打烊后,老板和老板娘做了几道菜请李璇和那个姑娘吃饭,说是明天饭店歇业,今天提前给她们俩过个年,吃饭时就都喝了些酒。饭后,老板和老板娘就把饭店托付给了李璇和那个姑娘看着,他们回了市内的家里。

那日晚,和李璇同住在一起的那个姑娘哭了,问李璇想不想家。李璇心里发酸,暗自想,我也是人啊,怎么能不想家?尽管家是贫穷的,可到了那个家就能感觉到亲情的温暖,就能感受到在外绝对感受不到的温馨。

李璇强忍住眼泪劝了那姑娘,说:“回家又能咋样?也就是过上几天。”那姑娘就流泪说:“我是不想回家,可我又真想家。我们家兄妹六个,家里过得穷,我在这打工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每个月我的工钱差不多都寄回家的。”李璇想,咱们俩的这点还不是都一样?但也不想和这个姑娘说自己的事。那姑娘说:“我来了这里一年多,也干过几家饭店了,就这家老板和老板娘还不错,原来有一家都不把你当人使唤,干啥都喊你。唉,人就是命,我也不知我是啥命,啥时候熬出个头来。”李璇说:“也别这样悲观,慢慢就会好的。”那姑娘就说:“咱也没什么本事,又有啥盼头?就希望以后能嫁个好男人。咱要是长得漂亮也成啊,女人也能靠脸盘子吃饭。”

李璇听后吃了一惊,瞪着她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思想啊?”那姑娘说:“不是我有,实际上就是这样。和我一起出来的那个,俺们一个大队的,人家就长得漂亮,人家就命好,来这里没有两个月,就被一个外地来这里办厂的老板包上了,人家现在住在市内那男人给她租的房子里,就和少奶奶似的,咱也不能见人家,你看人家那打扮比城里人还洋气,人家那吃的用的,衣服什么的都是高档的,人家那一瓶化妆品都比咱一个月的工钱还多,咱心里羡慕,可有时还忍不住要和别人一起说人家贱。其实,女人有什么啊?漂亮就是本钱,就能过好日子,心里不平衡才说人家呢。我是没人家那样的命,我要是像人家那样漂亮,也会有有钱的男人喜欢的。”

李璇尽管心里对那样的女人嗤之以鼻,但也不想说什么,想一想自己和高鹏虽不是和他们那样,最还是有目的的,脸红了红问:“那姑娘多大?那个男人多大?”那姑娘说:“她和我同岁,今年二十,那男人今年四十二了,可人家那个男人是真疼她。”李璇问:“那男人有老婆吗?”姑娘说:“有啊,人家的孩子都上高中了。”顿了一顿说:“这有啥?他老婆又不在这里,又不会知道。我那老乡也说了,真要是有一天那男人不喜欢她了,她也把那男人的钱弄了不少了,也够本。”

李璇感觉她的认识实在是太肤浅,她想,女人可以依靠一个男人去做自己做不到事,但绝不可以去依靠男人手中的钱,说:“一个姑娘要这样的话,我还是不赞成的。”姑娘说:“你是说他们的年龄悬殊吧?这有啥啊?女人还不就是那么回事?早晚还不是要跟男人的,又少不了一点什么的。”

李璇就感觉非常的反感,暗自想:“这不就是在卖身挣钱吗?女人靠卖身赚钱也算是社会最底层的了,尽管能够得到不菲的钱,但也永远摆脱不了低贱。仅仅就为了钱而依附男人,那么这个女人也就是一堆肉,要不了很长时间就会变质的。女人还是要依靠自己的。真要是为了实现人生的更高理想,依附一个可以达到目标的男人倒是可以原谅的。”此时的李璇就感觉和她没有共同语言,不想再和她说下去,于是说头有些晕想休息,拉过被子睡去了。

年初一那天,李璇是在夫子庙见到高鹏抱着女儿和他的前妻一起逛街,就一直思想着她与高鹏的事。晚上睡觉时怎么也无法入睡。脑中想着:“现在看来,高鹏和他这个前妻复婚的可能性太大了,高鹏是对他的孩子倾注了极大爱的。这个女人又这样缠着高鹏,即使高鹏从心里不愿意与她复婚,或者下定了主意不和她复婚,也难免以后不会和她发生那种关系。那么,假如以后我会和高鹏结婚,虽然不爱高鹏,但如果高鹏和她前妻有那种关系的话,我也决不会允许的。真要那样的话,夹在他们俩的这种关系中又算什么,岂不是气也要气死!”

又想:“假如他们俩复婚,我倒是对高鹏没有什么留恋。可工作的事高鹏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给我用心办的。就是给我办,想来高鹏就会要我付出身体为代价。既然不能和高鹏结婚,而又不得不为了工作,为留在这里和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发生关系,付出身体的代价,我的心里怎么能平衡?但是如果想实现自己的目标,又不得不去付出这样的代价,毕竟我再没有别的本钱。”在这时就想到同室女友的话,难道女人真的就要付出身体的代价才能得到?想着时她就感到异常的难受,就止不住流泪。

再就想到同室那女孩的话,心里说:“是啊,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女人早晚不是都要跟男人的?人生最关键的也就是那么一两步,把握不住就会永久的失去,会影响一辈子。”想着时心底还是感觉不能接受,就又想:“即使必须要这样的去付出,也要等高鹏给我安排好了以后。”一阵后却又想:“假设高鹏和他前妻复了婚,假如他真在我工作没有着落前要求和我发生关系,我这样要求他安排好工作后才可以,他会对我失去信心而不管我吗?那么我是否就必须在工作没有任何结果的时候与他发生那样的关系?”想到此她就感觉浑身发冷。

稍顷,忽又想:“如果他们俩复了婚,那个女人假如知道了高鹏和我有这样的关系,又可能饶了我吗?到了那时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就是那个女人不知道我和高鹏发生了那样的关系,而仅仅知道高鹏在为一个女人办理工作的事,也肯定会怀疑、会阻拦的。以高鹏那样的个性,即使想给我办,恐怕也会在那个女人的压力下而胆怯。到了那时可就没有一点余地了。”

想到这些时心里发慌。这所有可能发生的一切让她惊怖惕息,她辗转难眠。她在思考着怎么才能把这件事办得圆满:“阻止高鹏和那个女人复婚吗?不妥!他们中间有孩子。不就是担心以后与高鹏结婚,这个女人以孩子的名义掺和在中间吗?不阻止他复婚,工作问题在这离毕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里,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样的变化的。”

突骤间,她的脑中闪现出了高鹏表哥影像,继而就产生出一个令她兴奋地念头:“真要付出身体代价的话,何不就付出给他的表哥?高鹏也是仰仗着他的表哥来为自己办这件事的啊。假如和高鹏的表哥有了那层关系,以后不管高鹏怎么样,高鹏的表哥都会将我的工作安排好的。而且,与高鹏的表哥不会发生以后要嫁给他的担忧。本来我就对嫁给一个要比我大很多的高鹏感到委屈。退一万步说,就是嫁给了高鹏的表哥,总也要比嫁给高鹏好得多,毕竟人家是国家干部。况且,这只是担心而已,高鹏的表哥也不会就愿意毁了她的家庭而要与我结合的。以后有了好的工作,我自认我的长相也还可以,又何愁找不到一个年龄相当的满意男人!”想到这里时,她就感觉异常地兴奋,同时伴有阵阵地惶急。

李璇再清楚不过,想让高鹏的表哥为她办所希冀的事,自己就必然要付出身体的代价,这也是她现在唯一可以付出的资本,虽然很可悲,很可怜,很无奈,但也只能这样。毕竟这不同于同室女友所说的为了钱,为了钱,怎么也不会这样去做的。也不可能就为了得到他的钱去这样做。是为了前程,为了有一个很好的发展平台,为了人生可以得到一个高的起点,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她那个贫困的家庭

但她还是无法在心里否认和那些为了钱而献身的女人很相似,她的心在颤抖,脸就发烫。一阵后就在心里狠狠地想:“既然非要付出,既然就要这样的付出,既然不得不付出,那么,付出了就必须要能够牢牢地掌握住这个男人。是掌握住!是控制住!”

稍后却又心虚的思忖:“是否就可以按照所计划的成功呢?这个男人又会不会讨厌这些呢?”也就在片刻,她还是在心里自信的肯定:“没有哪个男人会不想这样的事。就凭我还是个处女,就凭我的思想和手段,一旦和他发生了那种关系,就能够把这个男人牢牢地控制在手里。以后我所希望的一切就不成问题。”李璇的这种骨子里的自信让她信心徒增。

这晚,她几乎一夜未眠,她为这是否可以实现的目标计划着,心里即兴奋又害怕,也曾多次暗自为自己如此的想法感到不安与羞愧。甚至自己也认为是件很龌龊的事。她不止一次的否定又不止一次的赞同。她为自己的这种想法开脱了自己都无法忍受的理由。

她认为像她这样无背景的女子,要想实现某些个人努力了也达不到的目标,就必须不择手段的付出人生某一阶段的代价来获取。她在心底坚决地否认,她这样的作为是绝对不同于同室这个女孩那个老乡的。但又不能抑制住内心里的矛盾和心虚。

她在思想斗争了几日后决定做了,她想她必须做。尽管她不知是否可以成功,或者成功后以后自己会不会悔过自责。一旦决定了后,她就开始计划具体的实施步骤,她便为这个计划的每一个可能发生的细节做了相应的周密思考。她自认为步骤是满意的。但她还是不能够不胆怯,不心慌。这毕竟是她为实现目的精心策划的一步不可见阳光的丑棋。

第四十二章 3

过年后,机关单位开始上班的第二天下午,李璇和饭店老板娘请假,说要去市内找一个老乡。三点多时到了市政府。之前她只从高鹏嘴里知道他的表哥姓姚,是市人事局管理科的科长。门卫处很顺利地打听了高鹏表哥的办公室,便径直向院内走去。

走进一栋拐角处的旧式小楼,问明了姚科长的办公室。心里发慌,做贼一般的在姚科长办公室门前站了片刻,尽力平定了心跳敲响了门。随着屋内传来请进的声音,李璇推门而入。屋内的暖气热烘烘的。办公桌前坐着的男人正俯在桌上写东西。

李璇进屋后他竟没抬头,依旧俯在那里写着。这让李璇更加紧张。霎间为自己此行的目的而胆怯了,竟有种想逃离的念头。但瞬间她还是横下了心,转身关上了房门,往门内走了几步地站住,脸上挂着笑,看着低头写字的男人,羞怯怯地喊了声:“姚科长。”

低头的男人手提笔抬头,直直地看着她,脑中搜寻着记忆,片刻好像没有想起,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璇问:“你是?”李璇红着脸微笑着,自我介绍:“我叫李璇,到过你家的。”男人眼睛盯着她皱眉。李璇说:“我和你表弟高鹏去过你家的。”男人瞬间舒开眉笑了,站起说:“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我就说面熟,一时怎么都想不起来,快坐。”话毕走过去拿杯倒水。

李璇就在沙发坐下后,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男人中等身材,偏瘦。浓黑的头发整整齐齐的由前梳到脑后。宽额,大眼,鼻挺,嘴阔,下巴稍尖。上身穿一件咖啡色开领毛衣,里面穿一件雪白的衬衣。下身穿一条深蓝色的西裤。脚上蹬一双油光铮亮黑色皮鞋。整个人显得特别精神。看样子倒要比高鹏年轻得多,但高鹏喊他哥,那他肯定就是要比高鹏大的。

李璇暗想,能将自己的第一次给这个男人,怎么也要比给了高鹏好些。想时心里狂跳,身体也有些发抖,脸颊绯红。

李璇感觉脸上发烫,清楚脸肯定发红,就自圆道:“你这屋还挺热的。”男人端杯走过来,看了看她的脸说:“是啊,屋里要比外面高上十几度,你刚进来肯定感觉得更明显。”

李璇笑笑,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找你办事的人也多,我就和高鹏就去过你们家一次。你哪能记得了。”男人将茶水递在李璇的手上说:“是啊,就见过一面。”定睛看了李璇眼,转身走到桌前坐下,微笑着看着李璇问:“你自己来的啊,他没”李璇忙说:“我是正好路过,就想到过来看看你。打扰你了吧?”男人笑说:“打扰啥,这不放完假刚上班嘛,有不少事要办。唉,反正忙不完的事。”李璇说:“你们做领导的就是忙。”男人有些得意,说:“啥领导,就是一个小科长。”抬手往北指了下说:“领导都在那边的高楼上。在这大院里做事,我也就算是个打杂的。”李璇笑说:“打杂也分什么地方,在这看门的都高人几分。”

男人爽朗的笑了,笑毕又面露疑念,问:“哎,现在还不该开学吧,你怎么会来得这么早?”李璇刚刚退了些红的脸又红了,低了下头又抬起说:“哦,在家也没啥事,怕开学前车票不好买就早些来了。”男人看着她是信非信地点点头,嘴里说:“是这样啊。”又盯着李璇问:“真没事?”李璇睨看他一眼,笑笑说:“也没什么大事……”男人笑着打断她的话,说:“还是为了你工作的问题吧!”李璇红脸笑了说:“今天来,可真不是特意为了这事,就是来看看你的。顺便想问你一下,晚上是不是有安排?”

男人的眼中刹间闪过一道奇异的光,但很快就又皱起了眉,问:“晚上,你的意思?”李璇红着脸说:“我想,晚上你要没啥安排的话,想,想请你坐坐。”男人欠了下身,哈哈笑了,摆了下手说:“算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没必要嘛。”李璇说:“这可是我第一次请你,你一定要给我个面子。”男人笑着问她:“高鹏的意思吧?”李璇急忙说:“不是,我来后还没见到高鹏呢。今天我约你可没你表弟的事,就是我自己请你。”男人心里疑揣,蹙眉看她问:“你还没见到他?”李璇说:“他真的不知道我到你这里来。我是有点事想和你单独说说,不只是工作的问题。在你办公室一时也说不清。所以”

男人看着李璇“哦”了声,笑了笑问:“真有还有别的事要和我说啊?”挺了下腰板,抬手抹了下油光的头说:“我明白的,你的心意我领了,没必要请我吃什么饭,花那笔钱的,我和高鹏是表兄弟,你的事我会尽力的。”李璇说:“姚科长,我是真的有点别的事想和你说,但也不是一句两句的话,在你这里说也不方便。”男人的眼睛盯着李璇看,说:“真有别的事啊?”低头想着抬起头问:“可不可以透露一点?”李璇冲他一笑说:“也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玩的。”顿了一顿说:“姚科长,你可一定要给小妹这个面子,你要是真不给面子,那我可就真没面子了。”男人就笑,抬手指她说:“你的口才还真行。”李璇说:“我不太会说话的,也就是见了你,就有种亲切感。就这样说定了。”男人笑着点点头说:“那好吧。”又问:“在啥地方?”李璇说:“我对饭店也不熟悉,你看着办。”说话话冲男人妩媚地一笑,又说:“不过可说好了,太贵我可请不起。就咱两人,没别人掺乎,我主要是给你说事的。”

李璇心里想,就这一笑,想来你也会有些想法。这一笑可是李璇多日精心策划的。男人果然在看到李璇这一笑后,心里一荡,低下头想了想,抬头看着李璇有些不自然地笑着说:“这样吧,开关厂我朋友承包了个食堂,对外,有雅间,那里的水煮鱼不错,你看?”李璇笑道:“还我看啥,就按你的安排。”男人盯了李璇的眼睛片刻,说:“那我可作主了,把地址写给你。”

转头拿过桌上一本纸在上面写着。李璇走过去在他的身边看,一只胳膊有意无意地蹭了他两下,就发现在与他的接触中,男人写字的手抖了抖。李璇心说,你也不过如此。男人写好抬头看她说:“我六点下班,估计到那也就六点半左右。你先自己去,到后要一个雅间在那等我。”李璇点头,接过看了装进衣袋,伸出手去握住了站起的男人的手说:“我可就在那等你了。”男人握着她那只软绵绵手说:“不见不散。”松开手,李璇看着男人嫣然一笑说:“你忙吧,看我这一来也耽误你写材料了,真不好意思。”男人就笑说:“没关系的。”脸上挂着笑送李璇出了门。

这个男人名叫姚建设,本市人,一个军队转业的干部。

李璇出门后心又狂跳起来,她为她将要实施的计划迈出的第一步而兴奋。又暗自佩服自己能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得如此自若。下了楼走着,心里却忽然生出了恐惧,这恐惧让她感到发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走了几步又感到心里酸酸的,直想掉眼泪。一阵后就在心里说:“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你生在一个山沟里,没有任何社会背景呢?这就是命啊。”

李璇回到她打工的饭店,谎称她的老乡生了病,烧得很厉害,在一家小医院正打吊滴,也没什么钱了,马上就要停药,就开口向老板娘借二十元钱。老板娘粗算了算,李璇打工这些天的工钱也差不多有了这些,于是就拿出二十元给了她。李璇谢了后说,马上就要到老乡那里把钱给她,今天也可能回来也可能不回来。饭店在刚过年也没什么生意,老板娘也就答应。李璇本来身上还有三四十块的,她想,即使到时是她买单,两个人吃饭也会够了。何况,她本就计划是要那个男人买单,拿这钱也是为防万一的。

晚上六时前,李璇来到开关厂的餐厅。这开关厂不大,却在闹市区。是办事处辖下的一家集体企业,效益不是很好。一年前食堂对本单位职工公开招标承包,姚建设的中学同学中了标。因为可以对外营业,合同上写着承担自行办理对外营业的所有手续,所以工商、税收、卫生等方方面面都需要周旋。中标后就找到了姚建设,他清楚身在人事局的姚建设虽不是大干部,可人际关系很广。姚建设不光为他疏通了方方面面的关系,也同时给他带来了很多的客户。所以姚建设带人来吃饭,由别人付账时就宰一把,姚建设自己来就餐或请别人吃饭时当然免费。

食堂附带一个招待所,因厂里产品滞销,业务不佳,住宿的人自然就不是很多,有时姚建设就将下面来找他办事的人介绍过来住。为此这朋友还专门为他弄了间房,分付手下不要将那间房开出去。有时姚建设酒后就在那间房休息,有时他也和一些朋友在这赌上几把,有时写些材料什么的想清静也来这里。

好在军人出身的姚建设自转业回地方后,几年间还没有过老婆以外的女人,不然这里早就成了他金无藏娇的所在了。对于婚外的女人,姚建设有时也自叹自己是个没有桃花运的男人。这两年有两个朋友家置办了家用录放像机,有时候他也和一些朋友也看一看那些让他兴奋不已的国外黄片,自然也曾梦想过会有一个妻子以外的女人。但是,他所期待的那个女人迟迟没有出现。所以也只好对自己长相还算不错的老婆发泄。可他这老婆偏偏反感他从录像带中学来的那些动作,所以每次如操练似的规定动作令他感觉乏味和不足。

第四十三章 1

李璇到食堂就向服务员要包厢。那位不满二十岁的服务员看了她几眼,笑眯眯地问她几位来吃饭。李璇就想,她和姚建设两个人吃饭可能不给包厢。于是说,现在还没定下几个人,等一会再定。服务员问:“是请客吗?”李璇点点头。服务员就给李璇开了间包厢。

这工厂虽说效益不好,可锅炉还是烧着的,包厢内有暖气暖融融的。包厢的装饰虽上不了档次,可李璇也是第一次进入这类包厢吃饭,也就感觉豪华。包厢里的桌子很大,铺着雪白的台布,桌子的中央还有一张会转的小桌。桌面上摆着很多玻璃杯子,杯子里插着叠成花一样的粉红餐巾纸。碗碟筷子都已摆放整齐。墙上全部贴的是鹅黄带花的墙纸,靠墙的一面摆着对单人沙发。墙角处立着一只木制衣架。

李璇环顾了下在一只沙发上刚刚坐下,服务员拎瓶水推门进来,拿过杯子放了点茶叶续了水,放在两沙发中间的茶几上。冲她点头笑笑复又出门。

李璇端起茶杯,啜饮着滚烫的茶,竟还感觉浑身有些发冷。眼睛看着饭桌前的座椅,心里就惊怖惕息、忐忑不安着,端杯的手竟也有些哆嗦。她把今晚或者可能过一段时间后所能发生的事都想过了,虽说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为她所想像的要发生的事感到恐怯。

片刻后她好像无法稳坐在沙发上了,双手端起茶杯就在包厢踱步,心里一个劲地默默对自己说:“一定要镇定,一定要镇定的,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自己所想到的,都是心甘情愿的,为了自己的将来,也为了自己的家人必须做的,尽管是部险棋,也得这样下。”

等了阵,服务员将满面笑容的姚建设引了进来。姚建设冲李璇点点头,转头服务员说:“把你们经理喊来。”服务员应着给姚建设斟了茶。姚建设脱下呢子外套和围巾挂在衣架上。

服务员出门后,姚建设在沙发坐下,笑眯眯地问李璇:“啥时到的?”李璇微笑着答:“也就刚到一会儿。”姚建设看了她几眼,说:“这里环境还可以吧?比较幽静。”李璇点着头说:“是啊,也挺高级的。”姚建设就笑了,说:“高级,谈不上吧,也就一般而已。”李璇不由得脸红,急忙说:“我也没去过什么高级的饭店,就感觉这就挺高级了。”

姚建设心说,就凭你这样一个雏儿,想来你也是没去过什么高级地方的。嘴里却说:“嗯,这里还行吧。”这时门被敲了两下,姚建设说声进来,门被推开,李璇就见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进来,看到姚建设,又迅疾地在李璇脸上扫了眼,立马眼光就定在了姚建设脸上,满脸堆笑说:“我说是谁,原来是科长驾到。”说话时从衣袋里探手掏出包香烟,抽出只递过去。姚建设也没起身,接过烟,待那胖男人将烟给他点了,看着那胖男人笑眯眯地说:“又来讨饶了。”胖男人一脸献媚的笑,说:“姚哥,你看你这话说的,外气了,咱们俩谁跟谁。”说话时眼瞟李璇,李璇就脸红红地冲他笑笑。

姚建设对那胖男人介绍说:“这是我的亲戚,今天就我们俩吃饭,你看着给我们弄点。”胖男人就说:“好嘞。”姚建设又对李璇说:“这是赵经理。”李璇有冲那胖男人点点头。赵经理由不住伸了伸手,想去和李璇握时又急忙拳回,说了句:“你好,欢迎光临。”李璇便又笑笑说:“打搅你了。”赵经理笑着说:“你客气了。”话毕,便又把眼光转向姚建设问:“想吃啥?”姚建设说:“我们就随便吃点,不要弄多少菜,吃不了浪费的。”赵经理答应,再问:“还是那酒?”姚建设点头说:“好。”赵经理分别冲他们俩点点头出去。姚建设待赵经理出门后对李璇说:“不是外人,咱们不要管,随便他弄。”李璇笑着点头。

很快凉菜上来,一盘白斩鸭,一盘酱牛肉,一盘凉拌金针菜,一盘拌菠菜。服务员在桌上摆好,双手背后,弯身笑盈盈地说了句:“你们慢用。”微笑着出去,姚建设这才从沙发起身,看着李璇说:“来吧。”李璇起身,也将身上的棉衣脱了挂在衣架上,就穿一件粉红色的细线毛衣,转身回头对姚建设说:“这房间挺热的。”

姚建设笑笑,嘴里“嗯”着,眼睛却是盯在了李璇那高高耸起的胸脯上。李璇的胸脯本来就比别的女孩子大些,再加上她的身体比较单薄,就更显胸脯的凸起。

此时的李璇自然是察觉到姚建设那双眼睛盯着她胸脯看的,也装着不知,心里慌慌的,脸上却笑盈盈地在姚建设的旁边坐下,伸手拿过放在桌上的那瓶白酒。姚建设忙说:“我来吧。”李璇说:“是该我来给你写酒的。”说话时拧开瓶盖,将姚建设面前的玻璃酒杯斟了半杯,说:“姚科长,我也没喝过酒的,就少来一点点陪你,你看怎样?”姚建设说:“你要真不会喝就随意。”李璇就在自己的杯里倒了一杯底,姚建设看着,皱眉道:“也太少了点。”李璇说:“我没喝过酒,不会喝的。”姚建设说:“少喝一点没关系。”说话时就去拿李璇手里的酒瓶,却一下抓住了李璇那双柔嫩的手,又急忙松了松,将手移到上面一点拿住酒瓶。

李璇在姚建设抓到她的手时脸刷地红了,这时也就自然地松开。姚建设拿瓶在李璇的杯里倒了点,李璇急忙伸手抓住说:“我真的不行的,喝了这么多我要醉了。”说话时心里却想,别说这些,就是这一瓶的也别想灌醉我。

姚建设放下酒瓶,笑笑说:“没关系的,低度酒。”端起酒杯看着李璇笑眯眯地说:“为了啥呢?就为了咱们的相识干了这一杯吧。”李璇端起杯,脸上荡着媚人的笑,说:“姚科长,能结识你这位领导也是我的荣幸,就为这荣幸吧。”姚建设笑着抬手指了下李璇,说:“你倒真会说话的。好,也为能认识你这高等学府的美女干杯。”李璇笑说:“我可不是美女。”

说话时将手里的杯子伸过去与他的杯子碰了下,嘴边抿了一点点放下。姚建设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再看看李璇就喝一点点,说:“这怎么行?你根本就没喝嘛。”李璇故意面露难色说:“姚科长,我真是不能喝,就意思下得了。”姚建设说:“意思也要意思到嘛。”说着话伸手拿过李璇面前的杯子,说:“咱们俩可是第一次在一起喝酒,怎么说你也要将这第一杯喝了。”李璇笑着说:“你就饶了我吧,我要是喝完就醉了,还怎么陪你说话?”姚建设笑了说:“那好,就喝一半。”李璇故意面露难色看他。姚建设就笑了,说:“没事的,我敢保你喝了这些不会醉。”李璇也就端起了杯,喝了一口装作为难的下咽。姚建设看着,就以为李璇是真的不能喝,说:“快吃点菜压一下。”李璇伸了下舌头说:“辣,喝不来的。”话毕也就拿起筷子夹了几根金针菜送进嘴里。姚建设说:“喝习惯就感觉香了,你们女孩子一般不喝白酒。”李璇说:“是啊,我从来就没喝过。”说完话拿过酒瓶,斟了小半杯酒在姚建设的杯子里。

姚建设夹了块牛肉放在李璇面前的小碟里说:“你吃菜,这里的酱牛肉挺好,他们自己做的。”李璇说:“还要你给我夹菜,该我给你”姚建设笑笑说:“应该的,你是小妹嘛。”李璇听了此言,立马就着他的话,说:“那我可就真把你当哥了,以后就喊你姚哥好不好?”

姚建设怔了怔,睁大了些眼睛看着李璇说:“好啊,这样最好,叫姚哥好,显得亲切。”李璇就笑说:“那我也不客气了。”说话时站起,将姚建设面前的酒杯端起说:“姚哥,小妹我今天是第一次认你这个哥哥,我是要敬你一杯的,姚哥不会拒绝吧?”姚建设哈哈笑了,盯着李璇的脸说:“好好,这杯我领了,谢谢小妹。”话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璇慌忙夹了块白斩鸭放在姚建设面前的小碟里。再拿起酒瓶在姚建设的酒杯斟上小半杯酒。姚建设嘴里吃着菜,转头看李璇说:“你叫李”李璇忙说:“我叫李璇。姚哥你真好忘事。”姚建设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说:“你看我这脑子。”话毕嘿嘿笑了两声,问:“璇,是不是王子旁的那个璇?”李璇说:“正是。”姚建设说:“璇,是一种美玉,也有说是一种美石。名字起得不错。”姚建设在部队时,卫生所有个小卫生员的名字中也带个“璇”字,以前特意问过,所以张口说出。李璇笑了说:“姚哥真有才。”姚建设得意地笑,问:“你爸爸给你起的?”李璇说:“我的父母都是农民,都是文盲,那里能给我起上这个名字。这名字是我上学时老师给起的。”

姚建设“哦”了声,吃了几口菜,有意无意地问:“你今年多大了?”李璇说:“二十一了。不对,你看这都过了年了,我还是说二十一,都二十二了喽。”李璇尽管如此说,但还是少说了一岁。姚建设道:“还小。”李璇不知姚建设说这句“还小”是什么意思,就说:“还小啊,在我们老家,像我这年纪都有生两个小孩的了。”姚建设拿眼看她,眼睛就又在她那鼓鼓的胸脯上扫了眼,又很快移开,咳嗽了声说:“也是,农村人还是结婚早些。”李璇说:“是啊,有些姑娘十六七岁就结婚了,我这要不是上了大学,肯定也是早就结了婚了。”姚建设看着她点点头,低头思索了片刻有抬头看着李璇说:“你吃菜。”

两人吃了几口菜,李璇起身,端过姚建设面前的杯子说:“姚哥,我都差点忘了,刚才认哥哥也才喝一杯,我们老家的规矩可不兴喝一个的。”姚建设笑了说:“这样我要被你灌醉的。”却也接过去喝了。李璇拿瓶续了酒,说:“姚哥经常出入酒场,这点就还能醉了?”姚建设摇摇头说:“有些场合你不得不喝。”李璇点了点头,坐下问:“找你办事的很多吧?”姚建设点头说:“也是没办法,都是些亲戚、朋友、同学,关系都不错的。在那个地方上班,人家还不知道你是干啥的呢?就以为你有通天的本事,其实也就是认识的领导多一些,也不是我都能办得好,难免也会有人认为你不想给他办。不过,有些事还是可以说上话的,只要能办,我都会尽力。”顿了顿就直盯着李璇的脸问:“你和高鹏,一直相处得不错吧?”

第四十三章 2

李璇心一紧,低头想了想,抬头蹙眉看着姚建设说:“姚哥,其实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事的。可又担心你们这么近的亲戚会反感。”姚建设看了她片刻,忽然哈哈笑了两声,说:“我也不瞒你,我和他这层亲戚关系不近也不远。我爸和她妈是姨表姐妹。她妈妈死的早,很多年来往的也不多,也就是近两年我在市政府上班后走动的才多一些,逢年过节他也都去看望我的父母,也到我家来,这样才走得近些。”李璇听后睁大了眼睛看他,有些惊讶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是至亲呢,没听他说过的。”姚建设笑笑说:“现在这世道你也了解,还不就是想早晚能让我帮忙办点事。”李璇忙说:“那我的事”

姚建设愣了愣,笑了说:“你的事我当然会尽力办的。我对高鹏也还是挺关心他的。再说,你现在不也是都认我做哥了嘛。”说完笑,又说:“其实你们这些大学生还是很吃香的,现在很多单位都缺你们这样的人才,你想留在这也只是没有人给你搭桥而已,我就起个搭桥的作用。”顿了一顿又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没这个桥,想留在这还真有些难。上次我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是因为我还是感觉没什么问题的。怎么说和高鹏也是亲戚,我这个人本来也是个热心肠,别人的事我都能给帮忙说说话,还不能给你说说话啊。再说,我看我那表弟也挺可怜的,离了婚,一个人,能找到你也是他的福气。这种成人之美的事我还是应该做的。”李璇笑说:“听了你这话我就放心了,真是太感谢姚哥了。”说话时端起自己的杯说:“姚哥,咱们喝一杯。”姚建设也就端起杯,两人碰了下,都一饮而尽。

姚建设诧异地看她,说:“你会喝啊。”李璇故意咳嗽两声说:“我也是高兴。恐怕再喝就要醉了。”姚科长紧盯着她的脸摇了下头说:“不对,看样子你就能喝,脸一点色都没变。”李璇忙说:“我爸爸也是,喝醉了脸都不红。”姚科长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说:“是有这样的人。”李璇说:“其实我现在就有点头晕了。”姚建设说:“没事,再倒一点,你能喝多少喝多少吧。”李璇说了声:“谢谢姚哥。”就又在他的杯子倒了小半杯酒,自己也倒了点。这时服务员推门进来,上了两盘热菜,道了声“慢用”出门。

姚建设招呼李璇吃菜。李璇夹了筷炒善鱼丝送进嘴里,就听姚建设说:“你刚才要说什么事,你看这一打岔,倒忘了听你说了。你说。”李璇咽下菜,脸苦下来,叹了口气说:“姚哥,我就是想和你说一说。我也不知道你清不清楚,高鹏那前妻不是又和她现在的丈夫离婚了吗?”姚建设瞪眼看她,惊讶道:“是吗,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李璇说:“你不知道啊!这不,前一阵要高鹏和她复婚呢。”姚建设说:“是吗?”凑了下眉头说:“这事我还真没听说,高鹏春节到我家去,也没说这件事嘛。”李璇说:“高鹏可能心眼也活动了。姚哥,我也说实话,其实我今天找你,就是怕高鹏赶明和他那前妻复婚了不再管我,所以才冒然来找你说说的。”姚建设点点头说:“春节他到我家倒是说起你的事来,我看他还是对你挺关心。”

李璇又叹口气说:“其实我也是想毕业后就和他结婚的。可是,我感觉他还是和他前妻复婚的可能性比较大。”姚建设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没道理。他们俩离婚时是找了我的,那时我和区民政、法院的都打了招呼,所以也就拖了一阵。后来看他们俩那样也不是办法,我就劝高鹏干脆离了,她是死活都要跟高鹏离的,那会又都搬到那个男人给她租的房子了,事实上两个人也住在了一起,那样拖着还有啥意思?你说高鹏现在要和她复婚,我想这是不可能的。高鹏就是再没心眼,也不能忘了那个时候受得啥罪!”李璇看着姚建设说:“姚哥,高鹏是不情愿复婚,可你也知道,高鹏心地很善良,他就是放心不下他那孩子呢。他和我说,他前妻求她复婚,他是从心里不愿意。不是现在有我嘛。你肯定清楚那孩子是判给他前妻的,高鹏说,他前妻要是再结婚或者不结婚孩子由他前妻带着不会有好的,他说他前妻不会顾孩子的。高鹏前一阵也和他前妻要求孩子由他抚养。可他前妻说不复婚是不会让高鹏带孩子的。你看,现在事情就僵在这,高鹏不想复婚可又放心不下孩子,他前妻就说不复婚就不会高鹏就别想带孩子。姚哥,我有预感,高鹏就为了这孩子,肯定还会和他的前妻复婚的。”

姚建设点点头,想了想说:“也有道理,当初他们俩离婚时,高鹏也是担心、心疼那孩子,当时不是还有意不愿意抚养费嘛。可要说现在高鹏真还能接受这个女人”李璇打断他的话,说:“我刚才说的有这种预感,其实也不能说就是预感,而是前几天我看到了他们三口一起在夫子庙那里逛街呢。”姚建设待李璇说完,睁大眼睛惊讶道:“是吗?哪天的事啊?”李璇心里想,不能和他说是年初一的事,不然说刚从老家回来的谎话就破了,于是说:“就是前几天的事。姚哥,这事我可不是瞎编的,当时他没看见我,你如果感兴趣,有机会透下他的话,就说是别人看到的,不要提我。”姚建设点点头,沉吟了片刻说:“这么说,高鹏是真有想法要复婚喽。”顿了顿轻声说:“可是,那个女人要和你比”李璇说:“我清楚高鹏很在乎我,但是,要拿我和他的孩子比,我想高鹏更在乎的是那孩子。其实,应该说高鹏要能这样做的话,也是很令人佩服的。”姚建设点点头沉思着。

稍顷后李璇说:“所以我才有想法直接找你。姚哥,我从第一次在你家见了你,就感觉你是个热心肠的人,我想你会帮我的。”姚建设说:“这你放心,只要我能办到的,就一定会尽力。”李璇笑了,说:“我真是太感谢姚哥了,我也不知还能说啥,这样吧,我再和你同喝一杯。”

姚建设听了这话,疑问地看她,片刻却说:“你,你行不行,你要不能喝,就”李璇脸上挂着笑说:“姚哥,今天高兴,今天我就是喝躺在这,也是要和姚哥喝了这杯的。以后真能办成了,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姚建设笑了说:“话过了,话过了,也就是帮下忙。”

李璇伸杯与他碰了,两人又都干了杯。吃了几口菜,李璇说:“其实这几天我考虑得很多,我想,高鹏要真的和他前妻复婚了,就是以后高鹏想找你给我办,他妻子知道了也不会让的。”姚建设摆了下筷子说:“不去管她,你现在都认我做哥了,你也就是我妹妹。这自家的事我还能不管?啥也别想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尽力给你办。”李璇一脸地兴奋,说:“姚哥,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说话时又端起杯,说:“我还得和哥哥你再碰一杯。”姚建设疑龊地看她,问:“你还行?”李璇冲他妩媚地一笑说:“再不行也得喝,今天我认了个好哥哥,心里高兴。”姚建设就笑说:“那好,咱们兄妹就再干一个。”两人又是杯干。

李璇再都续了酒。门被敲开,服务员端了一盆水煮鱼进来。放在桌上出去后,李璇说:“哥哥,我可真是喝多了,现在,有些头晕。”说话时抬手摸一下额头,脚就在桌地下故意伸了下,似无意的碰在了姚建设的脚上,一时也不移开,就当是不知。姚建设可是心里一颤,抬眼看李璇,就见李璇果然已呈醉态,和李璇相碰的脚也就不舍得移开。此时他心里麻酥酥地狂跳,脸上却是装着平静,堆着笑说:“来来,吃菜。”李璇看了姚建设眼,媚笑了笑,假装头晕,双臂交叉搭在桌沿,头搁在双臂上,说:“姚哥,你先吃,我歇一歇。”

其实,李璇心里清楚着呢,她想:“看他现在答应的这么爽快,我又和他又有什么关系?男人尝不到甜头或者女人握不住这男人,说不定散了这场酒就会忘了。”李璇是准备了一切的,她是要将这张赌牌彻底地压在这个男人身上的,所以她想,那就必须要把握住这个男人。那么就是要付出代价。这时李璇的心无法平静,她心里是极其恐灼和不安的。趴在那里也是为了镇定下自己的情绪。

姚建设长夹了块鱼放进李璇的盘里,忽然感到那只让他心里发痒的脚缩了回去,心里登时像少了什么似的。愣了愣,抬手拍了下趴在桌沿李璇的肩膀,问:“你感觉怎么样?”李璇抬头,冲他微笑着说:“没事的,就是有点头晕。”说着话伸手拿过筷子,将盘中的鱼夹起送进嘴里,咽下后说:“姚哥,要让你看笑话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姚建设说:“多喝几次就习惯了。”李璇笑笑说:“现在正上学,哪有机会喝酒。”姚建设点头说:“以后参加了工作就会有机会了。要不这样吧,我也不能再喝了,咱们把这杯酒喝了吃饭好不好。”李璇说:“哥,你有没有喝够啊,你可别管我的。”姚建设笑笑说:“我也够了,今天高兴我也喝了不少。”李璇看着姚建设的眼睛,媚笑,问:“真的够了?你可别顾着疼妹妹,屈了你的酒量。”姚建设被看得心里发慌,急忙避开李璇的眼睛,说:“没有的事,今天是喝了不少。”说完话拿起酒杯,与李璇的酒杯碰了下,两人又都一饮而尽。

第四十四章 1

李璇厌厌地站起,故意踉跄了下,一只手按在了姚建设的肩上,瞬间又抽回,脸红红的说:“我,真有点喝多了。”这动作是李璇精心设计的。姚建设这会可真相信李璇喝多了。

李璇又拿过酒瓶。姚建设瞪眼看她问:“还喝?”李璇满脸媚笑,说:“这最后一杯我得和你喝,再次,感谢哥哥。”姚建设忙说:“算了,别喝了,哥哥我心领了。”李璇说:“这不行,这我不能听哥的。”说话时就在姚建设的杯中斟酒,却是故意洒了酒杯外一些。

姚建设急忙站起说:“你不能再喝了。”李璇推了下姚建设说:“不行。”说话时又哆嗦着手将自己的杯倒了一些,端起酒杯,醉眼迷离地看着姚建设微笑着说:“哥,小妹不说什么感激的话了,妹妹以后,以后就仰仗你了。哥哥,喝了这一杯。”姚建设看她杯中的酒比哪一次都多,就说:“你,行不行?”李璇没说话,一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冲他嫣然一笑。姚建设惊愕地看她,见李璇媚笑着看他,心里一酥,也就将杯中的酒喝下。

李璇看着他喝下,身子突忽一歪就依向姚建设。姚建设心里一惊,以为李璇要躺下,快速伸出双臂将她托住。这一托,李璇就趴在了他的怀里。姚建设瞬间就感觉到李璇那两团鼓鼓绵绵的胸脯挤在自己的胸脯上,登时心里一阵狂跳,浑身酥麻,就势紧紧抱住李璇。这一抱就不舍得松开,他那鼻息中嗅着李璇发间里散发的女人香气,有些控制不住了。

李璇闭着双眼就这样任由他抱着,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一阵后这姚建设看了看门,缓过神来,扶着李璇说:“休息一会,休息一后就会好的。”说话时将她拖在沙发上坐下。李璇故意费力的睁了睁眼,看他笑一笑,又欲站起,嘴里念叨:“我,我去买单。”姚建设说:“唉呀,在这吃饭还要你买单?今天咱们吃的就是姓赵的。”李璇睁了睁眼睛,说:“这,这怎么行?这不可以。”

又欲站起。姚建设说:“就听哥的。”李璇嘴里说着不行,眼睛却闭上了,嘴里还在咕囔:“这样,这样不好吧。”姚建设说:“没什么不好。”顿了顿说:“这样吧,看样子你也不能马上回去,我让他们扶到后面招待所休息一阵。”李璇心里一惊,她是不知道这里还有招待所的。她本以为姚建设会带她去别的地方,或者过两天才会发生那种事。这回就在心里说:“难道今天就该在这里给了他?还是他让我来这里吃饭,本来就有这种准备,或者说来这里就是已经在心里预谋好了的?”但此时的李璇非常清楚,这令他兴奋和胆怯的事,也是应该来的事,很快就会来了!她的心里就又是一阵恐惧,身体也在微微颤抖。却也是点了点头。

姚建设开门喊过服务员,让她们把经理叫来。赵经理来后,姚建设说:“你派两个人把我这亲戚扶到后面我那房间休息一会,她喝多了。”赵经理会意,开门喊过两个服务员来,告诉她们将李璇送到三零五房休息。两人掺起李璇,把棉袄披在李璇的身上出了门。

待李璇走后,姚建设又坐下继续吃饭。赵经理一脸淫荡地笑,小声问:“哪里弄来的小妞?”姚建设红了脸,翻了他一眼斥道:“啥小妞?她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嘛。”咳嗽了声再吩咐:“等会让你的人泡点浓茶给她送过去,我吃了饭还有事就不过去了,今晚她怕是回不去,明天早上吃饭时你派人喊她吃饭。”赵经理满面堆笑说:“你放心,你的亲戚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姚建设“嗯”了声,喝了几口汤站起,拿过大衣说:“拜托你了,我回去还有事。”

李璇被两个服务员扶上三楼,进了拐角处的三零五房,任由服务员将她的鞋子外衣脱了,盖上薄薄的被子。服务员出门后,李璇睁开眼睛,借着从窗外射进的光亮扫视着这间房子,就见这是一个单人房间,自己睡的床挺大。靠南墙的一面有一对沙发和茶几,窗帘拖地。床的对面有一排条形橱柜,中间放一台电视机。室内一样开着暖气。

李璇心里狂跳着,心说,一会就要如她想象的开始了。想着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里极度恐惧,身体止不住地哆嗦。在这时,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家人和妈妈,心里一酸,眼泪哗的流下了。片刻后就在心里说:“我这样还不是为了我的将来?还不都是为了咱们的家?谁叫咱们家这么穷又没后台呢?”心里悲哀时,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天逼不得已走了这一步,日后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让更多的人也来求我!”

忽然听到了开门声,李璇霎间闭眼,身子霎时哆嗦起来。接着就听见开灯声,待脚步声走近,她的心也快跳到了嗓子眼了。此时却听到一个女孩子的问语:“同志,起来喝杯浓茶吧!”李璇不吭假装睡熟。那女孩又喊了两声见无回音,就小声自语道:“一个女人家,不能喝酒还喝那么多,好在没吐。”话毕走开,拉熄了灯,带上房门出去了。

李璇在那女孩走后松了一口气。但瞬间又想,姚建设很快就会过来的。就想等会该是怎样的情景,姚建设会怎么样对待她?忽又想到了什么,腾地坐起,拿过棉袄,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手绢塞到枕头下面又躺下去。等待中不停地思想着不知想过多少次希望和噩梦,狂跳的心竟然逐渐变得平稳,好像也不是怎么恐惧了,倒是在这样的等待中有些焦急。

等待中,不觉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李璇体会了自身心底思索的酸甜苦辣,兴奋和恐悸,也可以说是李璇感觉最难熬和最漫长时间。

姚建设居然没来。这让李璇感觉异常的失望。她开始一遍遍地思考:“难道是我估计错了?难道姚建设根本就不是那种花心的男人?还是他在顾及与高鹏有那层亲戚关系?”兀自想了一阵,就认定姚建设不会来了,至少今晚不会来。就有种帐然若失,计划落溃的感觉。

冥冥中,李璇又仿佛为这没有到来的付出而欣慰。又似乎在为这没有到来希冀而失望。多日来,为了这个计划,她费尽了脑汁,也没睡个好觉,这会困意袭来,就在这种复杂的思想中慢慢睡去了。

李璇这一觉睡得很沉,犹如卸去包袱后的如释重负。蜷曲着她那弱小的身躯,躺在这张宽大松软的床上,席梦思的凹陷和盖在她身上的那张蓬松的薄被,几乎看不到这张床上有一个人的存在,在这间温暖的房间里,她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她的呼吸是均匀和平稳的,她的脸上似乎还荡漾着甜甜的笑。

她做了个梦。她梦到了生她养她的那道山坳。梦到了她的爸爸妈妈和全家人。梦中的亲人个个精神饱满、红光满面。爸爸不再是喘着让她听到就感到憋闷的风箱声了,不再是那种让她看到就心疼的恹恹的病容了,爸爸也和全家人一起在田里耕种。一家人的笑声让她欣悦。

她从没有过这样好心情。她买了肉,买了鱼,买了鸡,买了很多很多好吃的。满桌的菜肴冒着腾腾的热气在空中飘荡。一家人欢笑着在桌前坐下,她竟然惊讶地发现,自家原来那张摇摇晃晃的木桌子,变成了她和姚建设一起吃饭时那样的桌子,中间也有个会转的小桌。她就问妈妈这桌子是啥时买的。妈妈笑着怪她说,你才多大的年纪就这么好忘事,这不是你从城里带来的吗?她就想,可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是啥时候买的,啥时候带来的,但她却笑了。

大哥拿出了一捆酒,是老家那种用绳经捆着的。这酒也是自己和姚建设喝的那种酒,也是白色的瓷瓶,瓶上贴着好看的标签。她眼睛看着心里奇怪,这酒怎么变了样子呢?为什么不用漂亮的盒子装起了呢?但欢笑的气氛还是没让她想下去。

她就给家里的每个人斟酒,她和大哥二哥弟弟行酒猜令,全家人都喝了很多,把那一捆的酒都喝光了谁也都没醉。

不知为啥二哥突然抱头哭了。她就问他为了啥哭。二哥哭着说他想上学,他也想上大学,也想和她那样有本事。她就冲着二哥笑,对他说,你想上学就上是了,我现在有钱供你上大学了,你本来成绩就那么好,准能考上的。二哥还是哭,就说那些年学的东西都忘了,那还能考上?她就对二哥说,那你就再复习一年,准能考上的。二哥就拿来了书看起来。大哥也说要上大学,妈妈就笑着说,就你那猪脑子还能考上大学了?她就说,哥,明天就给你娶媳妇,娶咱东村的那个张大梅,你不是最喜欢她吗?于是一家人都笑

第四十四章 2

睡梦中,她听到了一个声音,这声音尽管是轻轻的,可还是把李璇从梦中惊醒了,或许,冥冥中也是有感应的吧。她感到了一阵剧烈的心慌。她睁开眼睛看了眼又急忙闭上,果然,看到进门来的正是她希冀却又恐怯的那个男人,正是那个将要俘夺她贞操但她却是心甘情愿的男人。

这男人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站在了那里。李璇睁大了眼睛恐急地看着他,嘴巴中那两排整齐的牙齿不由自主地紧咬着被角。

她看到那个男人转回了身去。她听到了一声微小的声响,那是从门内上锁的声响。这微小的声响差点就让李璇的心跳了出来。她知道,该来的,马上就来了……

那男人在向她走来了,脚步很轻很轻。李璇闭上了眼睛,紧紧地。她要迎接这预料中,不,应该是计划中的恐怖现实!她要接受,她愿意接受,她要无奈的,痛楚地按她所计划的一切行事。

她装着睡着,鼻中尽力喷出均匀的呼吸。精神确实紧张到了极点,她的那两只耳朵竖起,她可以听着这个房间里发出的任何声响。

她听到那男人在床边站住了,她甚至还能清晰的听到由这男人鼻孔中发出的粗重的鼻息。

静极了,只有那个男人一阵阵粗重甚至有些慌急地喘息。这时间真的是很漫长啊,好像就是一个世纪。她有心理准备去迎接那场暴风雨,却迟迟不来,这等待也似乎在考验着心理承受的能力,她已经感觉到了承受的极线,她甚至有些无法控制住自己要睁开眼睛了。她告诉自己要忍住,但却还是只能听着那男人的喘息……

她终于又听到了的脚步声,自然只会是那男人的。轻轻地,轻轻地,好像是在踮着脚移动。李璇想睁开眼看看,但没敢。她听到那男人坐在了沙发的上声音,接着听到那男人一声轻轻地叹息。李璇在这时悄悄地睁开些眼睛,就看到那男人在沙发坐着,眼睛看着床上的她。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根烟来,拨打火机点上,一口一口地猛吸,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躺在床上她。

李璇忽然想,他为啥要到现在才来呢?刚才他去了哪里?

姚建设刚才确实是回家了,进了家门给妻子说,市办的秘书、规划局的局长和劳动局的局长约他去打麻将,怕她着急特意回家告诉一声的。妻子本来也知道这种打牌也是一种联络感情的方式,就问带钱了没有。姚建设说就是口袋里没装钱回家拿钱的。妻子就怪道,那里是回来和我说一声的,是口袋没钱才想着回家的。姚建设就笑说,最重要的还是回家给老婆大人禀报。妻子就说,就你好嘴巴。

妻子打开柜子拿了三百块钱递给他,问够不够。姚建设说,足够了,我打牌输得时候也不多。妻子就说,你也不能就只想着赢。那规划局的局长,劳动局的局长,还有那个不起眼的小秘书,哪个不是后台硬绑绑的,咱有啥后台?姚建设就说,我心里明白的,这些还要你来教我?可咱也不能输得太多,不赢不就行了。

妻子白了他一眼说,你明白个屁,该输就得输,有时候该赢也得输,不然不知那天谁在背后弄你一把,你这个位置就保不住。有了他们啥事都好办。姚建设说知道,就说你们女人就会啰嗦。接了钱出门时说,我可能要回来晚些,也可能不回来。妻子说知道。却又问,打麻将还能打一夜啊,明天还上不上班?姚建设说,太晚就在他们那里睡了,也不好再回家把你吵醒,不是疼你吗?妻子就说,随你死那里睡去。

姚建设在家里和妻子说话时心很虚,那种做贼似的心理让他不敢与妻子的目光对视。但他极力镇定着自己,没让妻子看出他心里的任何破绽来。接过钱慌慌速速地出了门,也就像逃命似的。

出门后脑中想着李璇,心里也是很慌乱和很矛盾的。他摸不透这李璇到底是不是就有那层意思。想着李璇的那几个眼神,那些笑魇,又确定李璇就是有那方面的意思,就感觉和她发生那种关系不会出什么问题。可又想到李璇的有些神态和说话的口吻,又让他隐隐感觉李璇不是一个等闲之辈。姚建设在出租车上就这样苦苦的思索着,还是耐不住心里的焦渴来了电器厂。却在电器厂不远处的一个小茶馆门口下了车,一个人进去喝起茶来。

姚建设的家庭没有任何政治背景,他只所以能在今日的这个官位上坐着,还要感激那场浩浩荡荡的上山下乡运动。中学毕业时,他响应号召去了山东沂蒙的一个贫穷山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由于老实肯干,言语也不是很多,又会耍点小聪明,所以深得当地大队干部的欣赏。第二年招兵时被送进部队。在部队他依然继续着下乡在农村时的秉性,第一年就当了班长入了党,第二年提干当上了副排长。这样一直在部队干到了营职。

前年转业,多亏了他部队的一个老首长与省里某领导的关系,顺顺当当的进入了市人事局当了副科长,去年又由副科长转成了正的。他在这个位置上虽说不显山不露水,可找他办事的人却不少,而且不乏一些领导干部。他心里清楚,有些事是不能办也得办的。可对有些人的事却是要耍一耍手腕的。所以,也就不乏送礼之人。当然他也知道,要想拥有更大的权力,还是即将离休的局长的宝座。所以他除了小心工作外,自然清楚关系的重要性,经常也就与那些不敢得罪的人或者用得上的人聚聚,吃吃饭、打打牌什么的。

第四十五章 1

姚建设在茶馆喝茶喝了半个小时,一直还是在苦苦思索着今晚与李璇的可靠性。那股渴望得到一个女孩身体的原始欲火令他无法放弃。当然,平时还算谨慎的姚建设,是绝不想为这种事遇到什么麻烦的。最终他还是确信和李璇发生那种关系没有任何问题。

他的理由是:“这李璇也就是一个乡下来的毛丫头,最终的目的也就是想通过我在这里给她安排了工作。我既然不会食言,那么她又能对我怎么样?”对于一个大学生的安排问题他还是有把握的。他还前前后后思想了李璇从在他的办公室,到在一起吃饭、说话的情节,隐隐中的感觉,李璇就是对他在暗示着那种意思。但又不是十分的肯定,所以他要犹豫,他要思量。

但最终的结论是:“这个女子毕竟是有求于我的,之所以她要这样做,完全就是为了她的工作。也或许这个女人早也不知道和男人做过多少次了,自然也就不会在乎和我做的。当然也是可以看得出,她为了留在这里工作的那份心情太迫切,不然不会和高鹏那样的男人相处,不会为了留在这里就情愿嫁给高鹏。现在她也是感觉到高鹏那里有了复婚的危机才来找我的,那么,她用身体作为代价来换取她的工作,好像也是很合乎逻辑的。她今天来找我就是在故意的引诱我。既然她是有意的,到嘴的鲜物为何又不吃?岂不是暴殄天物?”在这时,姚建设已经确定和李璇做那种事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思想着那些录像里的镜头,想像着这样一个年轻女子鲜嫩的酮体,憧憬着和李璇做那种事的情景,他终于按耐不住,强烈的原始欲望驱动他拿定了主意。

姚建设有招待所小门和房间钥匙,所以也不用和招待所的服务员打招呼。路过值班室看着值班员正面朝里看电视,于是掂着脚悄悄的走过。他不想被谁看到,他依然无法摆脱那种做贼的心虚。心狂跳着上的三楼,悄悄的打开房门。看着躺在床上睡熟的李璇,瞬间激情更加澎湃,恨不得马上就上到床去。可在床前站了阵,他还是感到心里狂乱,顾虑和胆怯,于是又心虚的退回沙发前坐下,掏出根烟来抽着,想再平定下自己。但在这一明一暗的烟头火光中,他的心绪更乱了,欲望让他的头脑发胀,越来越硬的下体令他无法忍受了。面对躺在床上这个比自己小上十几岁女大学生,他终于决定马上实施他的欲望。

姚建设将抽了半截烟蒂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捻灭,脱去身上的大衣走到床边。借着窗外的朦胧的路灯光,俯下身去看李璇的脸,见她安详地睡着。于是颤着声音轻轻地喊了李璇两声,见没回应,心里就想,她一个女孩子喝了那么多的酒,一时半会哪能醒得过来。脑中浮现出了那些黄色录像带的影像。心里就说:“妈的,趁她酒醉,要玩就玩个痛快的。”想着时更加兴奋,屁股就坐在了床沿。

姚建设的一举一动李璇自然都知道。此时的李璇紧闭着眼睛,心就在嗓子眼跳动。她在听到这男人唤她的声音时,几乎也控制不住自己,但她清楚,此时是必须强忍着的。男人坐在床沿时,她在心里说,所有的一切就要开始了。心里恐怯可也有些兴奋。

姚建设在床沿坐下后还是愣了片刻,终于还是将一只颤抖手伸进了被子里。李璇就感觉到了姚建设的手直接摸在她乳房上,在这一刻,她不由得身体颤抖了下。姚建设感觉到了,停住了手就慌急地去看李璇的脸,却发现李璇依然熟睡着。手就又在乳房上移动。他感觉被他抚摸的乳房是那么的柔软和蓬松。慢慢的,那只手便又伸进了胸罩内,触到了那凸起的,硬硬的rǔ头。李璇有些控制不住了,动了动身子。姚建设急忙缩回手,却见李璇动了动,将头埋在了被里又不动了。姚建设等了等,暗想李璇这会是绝对醒不过来的,就又将手伸进去,将胸罩往上提了提,发现李璇也没动,就在那对乳房上揉搓起来。李璇在那双手的揉搓乳房时,也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麻酥,心里也渐渐起了反映。但她是不敢动一动的。

一阵后那只手募地抽回,李璇竟感到了一种失落。她支起耳朵听着,就听到姚建设脱衣服声音,心里刹间又是一阵恐惧,但她想,这些都是自己预料到的,也就强忍着。姚建设脱掉了上衣和下衣,抬手放到了床的里侧,身上就仅剩下一件裤头了,一只手就又伸进了李璇的乳房上。揉搓了片刻,竟然从一侧掀开了些被子。李璇就感觉到,她的一对乳房已经暴露在这男人的眼球中了,瞬间又一股羞耻猛袭着她,那张脸肯定红得发紫。好在姚建设并没有掀开她蒙着脸的被子,不然此时李璇脸上的羞燥和痛苦的表情将会被姚建设一览无遗。姚建设也并不愿意就去看李璇的脸,或许,他比李璇更见胆怯看到对方的面容。

姚建设伸过头去在李璇的胸前看了阵,俯下头去,张嘴含住了李璇的一只rǔ头。

李璇在姚建设将rǔ头含进嘴里的那一刻,就感觉一股电流似的麻酥瞬间袭遍全身。她的rǔ头被姚建设的舌尖来回舔着,下身就好像感觉流出来了一些东西。李璇的牙齿紧紧地咬着被子,感受着这无法形容的快感,或者说是一种无言的难受。

此时的姚建设已经处于一种非常激荡的情绪中了,他在李璇的两只乳房上不停吮吸着,似乎已经不担心李璇会醒来,动作的幅度要比刚开始大了很多。一阵后起了身,脸上发烫,光脚下了床,快速移动几步,伸手将墙上的两只壁灯按亮,又快速爬回床上,仔细观看起李璇的那对丰满雪白的乳房来。

李璇在这时感觉到了万分羞愧,假如刚才是在黑暗中还可以享受到异性的抚摸的刺激,即其他女性欲望的话,那么现在她就只剩下羞辱了。此刻,李璇似乎无法再忍受,甚至有些后悔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达到目的了。她想睁开眼睛,伸出手掌去狠狠的打在这个男人的脸上,她想掀开被子手指这个男人凶狠的骂他。但她还是忍住了,在这短暂的一刻,她想,已经给他摸过了,看过了,现在是绝对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是绝不能为了一时的冲动坏了自己多日来的计划的大事的。忍,一定要忍住,一定要成功。她一动不动。

姚建设趴在李璇的胸部仔细地看了会,忍不住又伏下身去含住了李璇的rǔ头,一只手就在另一只乳房上抚摸。

忽骤间,李璇就感到裆下被姚建设一只手触到,接着那只手在衬裤外面*蠕动。李璇脑袋有些开始发涨、发晕了,在此时,她又感觉到了一阵无言的畅快,就感觉那只手在轻轻叩摸着她那隐私部位时,是那么的无法形容舒服,又感觉自己的体内正向外流出一些东西。

她又感觉到那只抚摸在她*的手移开,也就在霎那间,那只手就由她的腹部伸进去了,有一根手指就在她那湿滑的部位来回滑动。李璇控制不住了,身体颤动了下。姚建设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依旧继续他的动作。少倾,李璇又感到那只手移开,含着她rǔ头的嘴巴移开。

姚建设起了身,将李璇膝盖下的被子完全掀去。一挪身,岔开腿跪在李璇的两腿外,伸出手拉住李璇的衬裤慢慢地向下脱去,李璇的屁股压着腰部一下衬裤。姚建设腾出一只手去,轻轻地伸进李璇的屁股下托起,另一只手向下扯着衬裤,慢慢的脱了下来。

姚建设终于看到了那片隆起的高地上有一片不太浓密的牧草,凑近看了看,就又再将李璇的衬裤由脚跟处脱去,随意的扔在了一边,俯下头去将李璇的两腿分向两边,就见一条裂缝慢慢的张开,露出里面粉红的蚌肉来。他伸出手指去在那两片肥厚的部位上滑动,再将一根指头在上面的部位上抚摸。他看到李璇的双腿动了一下,急忙停下手去,再见李璇不动了,又再去抚摸。片刻就将眼睛移到跟前,两只手将那两片分开看了看,终于忍耐不住欲望的极限。于是他快速退去短裤,那根早就坚硬的粗大阳物腾地弹出。姚建设跪在李璇的两腿间,一只手握着在李璇的那个部位磨擦,前端沾满了李璇体内流出的粘液。腰部挺动,手持那根粗大的阳物,慢慢的向那微微张开的裂缝插去。

李璇感觉到那根滚烫的硬物正向她的体内挺进,霎时涨得难受,一股电流瞬间强烈地涌遍全身。瞬间,李璇就感到一阵剧烈地刺疼,这撕心的疼痛让她再也忍受不住了。李璇“啊”的叫一声,猛地扯开被子,嘴里“哎呀”叫了声,腾地弹起身来。瞪着姚建设怒问:“你、你、你干吗?!”姚建设瞬间愣在了那,阳物被李璇摆动的屁股摆出。

姚建设喘着粗气颤声说:“我、是我,别叫,别,别叫。”李璇嘴里叫着:“你,你”便挣扎。姚建设猛地将她推到,嘴里说着:“我喜欢,我喜欢你,喜欢你”说话时就将身体整个压在李璇的身上,一只手探到档下,将那根硬物再次送进李璇的体内快速地抽动。李璇就感觉更加疼痛,嘴里乞求着:“我疼,疼死我。求求你,求求你起来。”

兽性正浓的姚建设那里理会,就感到自己的硬物在李璇的体内被紧紧地包围着。就感觉李璇的体内要比他的妻子紧上许多,抽动起来是那么的畅快。李璇挣扎着,可她那柔弱的身躯怎能摆脱兽性正酣的男人?姚建设在李璇挣扎时反而感觉到更加刺激,两只手死死的按住她的双臂,腰部快速的挺动。一阵*后他将一股股的液体射进了李璇的体内。

第四十五章 2

李璇似乎被吓傻了,她木然地看着压在她身上停止了动作,喘着粗气的男人一动不动。脑中在此时好像是一片空白。尽管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她还是被这没有经历过的粗鲁惊呆了。少顷,她看到姚建设依然趴在她的身上喘着粗气,猛然清醒,抬手狠狠地推下姚建设,腾地坐起身子,弯起腰就看自己的下面,果然,就看到了一片隐红的血迹。一只手就捂住了那发疼得部位,抬起头呆呆地瞪着姚建设,说:“你强奸我!”李璇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非常地坚硬。

姚建设清醒了,他在看到李璇脸上那令他心虚胆颤的表情,听到她这声不大却很刺耳话语时,惊慌了,看着李璇结巴道:“我、我、喜欢,喜欢你……”

李璇的眼里喷射着怒火死死地盯着他,好一阵没说话。姚建设被李璇看得心惊胆战,自然不敢与李璇的眼光对视。他的心蹦蹦狂跳,脸上笑了一笑,又一下子收回那不自然的笑。李璇开了口,狠狠地说:“我要告你。”姚建设霎时吓得脸上无色,在这瞬间他想到的是:“这下完了。”看着李璇颤声道:“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李璇说:“你,你就是个流氓!”姚建设惊得张大了嘴看着他。李璇声音低沉着很重地声音说:“我是处女,我还是个处女啊!你,你强奸我,你竟然强奸我!”姚建设瞪大了眼睛看她。

李璇瞪着双哀怨盈泪的眼睛看着姚建设,说:“我是处女,是处女你知道吗?我们农村人是非常在乎贞节的,我更在乎!你把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姚建设心里惊诧,嗫嘘道:“你是处女?你还、我……”李璇说:“我没和任何男人有过,我、我从来就没有过!”姚建设说:“我,我没,我没感觉到,我,我太兴奋。”李璇猛地抬起捂住下面的手,扬在他的脸前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姚建设看了她手上的粘着的血,又伸过头去看了李璇的两腿间,果然看到李璇档下的白色床单上留下了一片血迹。李璇在这时眼泪哗地流下,愤愤地说:“你,你让我还怎么活?!”姚建设瞬间感到了一阵羞愧,说:“是我一时糊涂,我、我,我真的没想到,没想到你还是处女。”却就在话毕,心里竟又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幸运和得意。

李璇猛地拉过了被子盖在头上,一仰身重重地躺下,蒙头痛哭起来。李璇在此时的哭是真切的,没有做作的成份。她为自己这样失去的女人最宝贵的贞操而难过;她为自己不得不这样去争取未来美好的生活而难过;她为自己的命运而难过;她为自己如此的可悲而难过……

姚建设恐灼地看着李璇,瞬间显得有些惊慌失措,片刻后哀求道:“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要被人听到了……”李璇哭着说:“听到就听到,我没有脸活了啊!我还有脸活吗?我还怕丢什么人?”姚建设愣了愣,说:“你放心,我,我会对你负责的。”李璇扯开被头,看着他问:“你怎么对我负责?你娶了我?”姚建设脸上强堆起了勉强地笑,说:“我,我是说,我会把你安排好的,安排好你以后的工作。”

李璇尽管此时再难过,也还是听到姚建设这句话的,心里也是感到欣慰。但她清楚,此时是要继续将戏演下去的,要演就要演得逼真,不然就会被姚建设识破。她也在这几日里,反复的在脑中彩排过到了这个时候的场景。

李璇看了看姚建设,拉下了被子蒙住头,呜呜地哭着说:“还什么工作?我还能活吗?活着还有啥意思?活、活不了了啊!早知道你会对我这样,我就是不工作,去要饭,也不会来找你。你怎么能对我这样,我是个黄花闺女啊。”姚建设说:“我真是没想到,我以为……”

李璇又将被头扯开,眼含着泪瞪着他说:“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就是那种轻浮的女人吗?你问问高鹏,我和他相处一年多,他有没有碰过我一个手指头?我最在乎的就是这贞操!我以为,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我以为你是国家干部,我看你也不像流氓,我怎么,怎么也想不到,和你第一次接触,就会被你强奸了。”姚建设看着李璇惊嘬嘬地说:“我,就是脑子一时发热,对不起,对不起。”李璇哭说:“这是对不起的事吗?你说一句对不起就能还我的贞操?”姚建设看着她不言语。李璇狠狠地说:“真是人不能貌相,看你像个人似的,谁能想到你就能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你是个流氓,大流氓!”顿了顿冷冷地看着姚建设,从牙缝里喷出了几个字:“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要告你!”话毕腾地起身。

姚建设慌忙抱住她,惊恍道:“你,你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好吗?”李璇说:“都这样了,你还要好好说!我就要这样被你欺负了也不吭声?你妄想!”姚建设看着她,片刻没言语,想了想说:“你要冷静,你说的对,既然都这样了,你就听我说几句好不好?我,我也是一时没控制住,也确实是一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这事既然发生了,也就不可挽回了。你想,如果你真的要告我,我没有好,你一个姑娘家,还正在上学,不更丢人?”

李璇瞪着他道:“你别给我说这样的话,现在我还讲什么丢人不丢人的?我……”姚建设显然有些着急,打断了李璇的话,说:“你听我说完嘛,你先听我说好不好?你想一想,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既然不会有人知道,你也就没啥丢人的。你真的告了我,我没有好,这事也就传开了,你还怎么在学校呆?那样,咱们不是两败俱伤了?李璇,我现在就可以向你保证,你毕业后,我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为你安排个好的单位,最好的工作。如果没太大的困难的话,我还可以把你弄到政府机关去。这样,不是对咱们俩都好吗?”

李璇看着他,心里就感到了异常地安慰,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男人已经许诺了,但她清楚,这也才是刚刚开始,还是要彻底把住这个男人的,于是说:“这些道理我也懂。可你说得也太轻巧了,就算没人知道,可你说,我以后怎么面对我的丈夫,他要是没有见到我第一次流血,能愿意吗?”姚建设听后摇了摇头,说:“你都是大学生了,还能不知道有些女人是不会见红的?”李璇故意问:“这怎么可能?那个女人第一次不见红?我只知道,女人一辈子就只能见这一次,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而这第一次是给自己丈夫的。女人被人强奸这种事,是最丢人的事,在我们老家,有了这样的事都要上吊了。”姚建设说:“那是你们老家,毕竟是农村,你都来城里这么几年了,思想不能还是这么封建吧。”李璇说:“我一直非常在乎的,就跟我的命似的,高鹏就从来没有对我有任何的不轨,就不想今天刚和你接触,就会被你强奸,我做梦也不会想到、就会被你这么粗鲁的给强奸了。我丢人丢死了,我也快疼死了。我还有什么脸活啊?”说完又捂脸呜呜地哭。

姚建设看着她哭,心慌、无奈的摇摇头,心中不免有些烦躁。可他知道,此时还是要和李璇说,也不得不说:“李璇,我求求你,求求你别哭了好不好?刚才我都说了很多道理,你怎么就听不进去?”李璇蹙頞看着他问:“你让我怎么能接受?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小事吗?”姚建设说:“刚才我不是都说了吗?事情都这样了,也挽回不来了。李璇,你放心,我姚建设说到做到,我肯定会尽我所有的能力给你安排好工作,为这事做补偿。我姚建设说话是算数的。李璇,我要是食言了,你再告我也不迟。”李璇慢慢止住哭,低头坐在那里,怔怔地想着也不言语。

姚建设就想她肯定是心动了,问:“李璇,你想想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这样对咱们俩都好不是?”李璇抬起头看了眼他说:“可我就是无法接受!我又怎么能相信你?”姚建设听了这话心一松,心说,李璇现在是已经接受了现实了,于是说:“我一个堂堂男子汉,还能说话不算数了?再者说,我姚建设也有这个能力嘛!”李璇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别说什么男子汉!你的话能让人信吗?吃饭时,你还说拿我当妹妹呢,你就这样对你妹妹的?”

姚建设的脸唰地涨得紫红,一霎间他甚至有些恼怒,看着李璇愣了半响才说:“李璇,什么话我也都说到了,那你说,你要我怎样你才能相信?”李璇冷冷地说:“我不知道。”姚建设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我给你立个字据,保证以后会把你的工作安排好。”姚建设真的是异常急撮了,此时,他就只想急切地处理好这让他心虚、烦累的状况,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了。

李璇听后,心内一阵窃喜,这正是她所要得到的结果。想了想说:“那好吧,那你也要把今天强奸了我的事写上去。”姚建设心里一惊,面露难色道:“这,这不太合适吧?”李璇瞪眼看他道:“有啥不合适?你认为这样写不合适吗?你明明就是强奸了我,没冤枉你吧?你刚才不是也说了把我安排好,我也认了。你就是写上,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只要你以后真能按你说的做,我也保证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你的家人。你不些这些是你有诚意吗?”姚建设为难道:“可我觉得……”李璇瞪看着他说:“你要真不情愿那就算了,不愿意写我也不能强迫你,不写上,我认为你就是在糊弄我。你说要给我写字据,写什么?你不写今天发生的这件事,那你写别的那些话又有啥用?好了好了,我也不再难为你,我反正也没脸了,我一会就去公安局。”

姚建设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心里想:“就是给她写了又能怎么样?她也就是想依此来达到她的目的。既然我能给她安排好她以后的工作,现在写什么在上面都等于是一张废纸。”目前这样的难堪和尴尬他是第一次碰到,真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心里自然也是很虚。此时,他就只想尽快地平息此事,尽快地让李璇平静下来。于是摇摇头,陪笑说:“你看,又来了。好好,我写,按你说的写。”

说完话下地,从放电视机的橱柜里拿出一叠纸来,看着李璇说:“你说怎么写吧。”李璇心里抑制不住地兴奋,看了看姚建设说:“还能怎么写?你就写今天强奸了李璇,在李璇毕业时,尽最大能力为李璇在本市安排一个非常好的工作,否则李璇就可以拿这张字据告你强奸。”姚建设苦笑笑,又轻轻摇摇头,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写好递与李璇。李璇接过看了,问:“下面也没签个名字,这是谁写的啊?”姚建设接过看了说:“忘了。”于是接过,拿起笔又签上他的名字。

李璇接过看了看把纸叠起,拿在手中,故意叹了口气,说:“真没想到,我本来是求你办事的,到现在倒成了我拿自己身体做交易。”姚建设也沮丧地轻叹口气,道:“唉,啥都别说了。”李璇偷偷瞟着要建设的样儿,心里就想:“现在也达到了目的了,不好再让他有太大的压力。”于是缓起口气说:“你放心,我再没有任何要求,也绝不会破坏你的家庭。”姚建设直点头,陪笑说:“这样就好,对咱们都好,我相信你。”李璇看看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心里实在是难受,你回去吧。”姚建设想了想说:“也好,你一个人再仔细考虑下。”李璇说:“都到这份上了还考虑啥?我就是心里不好受,就想一个人静一静。”

姚建设点点头,开始穿衣,边穿边说:“你离开学还有几天时间吧,回学校也没人,就住在这里,吃饭就在食堂吃,想吃啥要啥,我给赵经理打个招呼,你不要付钱的。”李璇低头从鼻孔中“嗯”了声。

姚建设穿好衣服在床前站着,看了李璇片刻,从衣袋里摸索着拿出一沓钱来说:“给你点零用钱,想上街买点东西就去买。”李璇瞬间抬起了头,脸涨得通红看着姚建设问:“你,你什么意思?”此时李璇在姚建设说到钱时,脑中突骤间就想到饭店里那个姑娘所说老乡,就想到了卖身挣钱,这是她从心底不能接受的。

姚建设看着李璇的表情心里一惊,他弄不明白,怎么会说要给他钱的时,李璇突然间脸就变了颜色。姚建设尴尬地笑了笑说:“没,没什么意思啊?就是,就是想让你买些东西,口袋里正好有,正好有的。”李璇眼睛看着他,心绪慢慢地平静下来,兀自想:“身子都给了他了,还计较这些干吗?况且他也给我写了字据,看来他也并没有别的意思。”于是摇头轻声说:“我不要。”

姚建设见李璇的语气平缓了下来,脸上挤出了一丝笑,说:“看你,给你就拿着呗,这是我临出家门她给我打牌的。”见李璇不接,弯了下身将一沓钱放在被子上,直起腰说:“那,那我走了。”李璇“嗯”了声。姚建设看看他转身走开,到了门口又回头,看着李璇轻声说:“想开些。”李璇动也没动,也没理他。姚建设转身开门出了门去。

李璇听着姚建设的脚步声远去,下了地跑到门边将门销上,又急忙从枕头下拿出手绢将那些遗留的秽物擦了,再从桌上撕下几张纸,将手绢小心的包好放进衣兜。

这也是她计划内的事情,她要保留这个男人的证据,以防日后有可能的变卦。上床在被窝里坐下,拿过姚建设留下的钱数了数,足有二百多块,眼睛看着,眼泪就落下了。

稍顷躺下,用被子紧紧地裹住身体,就感觉下身就隐隐作疼。突忽间心里发酸,口中凄凄喊了声:“妈妈,妈妈啊……”蜷在被筒里哀怨地悲涕……

第四十六章 1

翌日上午,李璇去饭店辞了工,拿上她简单的洗漱用品和衣服,又回到电器厂招待所。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看着,脑子里依旧想着昨晚的事,隐隐感觉到一种成功的满足,尽管这初步的成功是用不光彩的行为,甚至是用牺牲个人的贞操为代价换来的,但她感到值。不管怎样,现在已经牢牢拴住了这个她可以利用、可以实现她愿望的男人了。

她不时地这样对自己说:“女人早晚还不是要经过这一次。能够换取所期望的未来也值了。”这所有女人都很珍惜的第一次李璇也是同样珍惜的。但她没有为这样的失去而后悔。

她也想过、期望过、希冀过能将这珍贵的第一次献给自己深爱的男人,但她感觉现实就是必须要她这样付出的。

“去他妈的贞操吧,守住这贞操又能给我带来什么?”李璇在自我安慰时依然是心情烦躁,有时她就会这样不知觉的低声骂一句。后又在心里说:“我又算什么,我的身体又有多高贵?我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姑娘(不,现在我已经是个女人,再不是姑娘——她告诫自己),又能有多大的能力?又能够怎样去改变命运?诚然,考上大学是第一步,那么大学毕业后,没有理想的工作和称心的环境,没有可以发展的平台,没有可以展示自我能力的舞台,这一生,我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或许,一辈子都无出头之日。”

李璇确实是有野心的,她自认为她是有非凡能力的女人。只要给她个平台,她就会做得很出色。她还要彻底改变她和她家人的命运,对于她那个家庭,她想只有她才有能力改变。在这时,她甚至看不上已经三十多岁,依然还是个科长,夺走她贞操的这个男人。她想,她要到了他的这个岁数,一定要比他的职位高上许多。而要得到这些,毕业后所必需的自然是要有一个很理想的单位,可以展示她能力的舞台。她要通过这个男人获取到。一旦拥有了那样一个舞台,她就会在之后的路上继续走好,走得更高。她非常的自信。

募然间,李璇想到了姜玉其的求爱,轻摇了摇头,感觉好笑:“我根本就从来就没有对你的一丝男女间爱恋,怎么会接受你?你又能给我带来我所想得到的一切吗?你也就是个和我差不多的农村孩子而已。你自己以后的工作还是一片渺茫呢。”想着时心里又是一颤,就又感觉有些对不起姜玉其对她的一片情意,暗自说:“对不起姜玉其,咱们俩是决不可能的。”

她又想到了高鹏,兀自苦笑了笑,一阵的心虚。说心里话,她还是感谢高鹏的,自从认识他,不要说饭菜票都是他给的,偶尔两人约会时,高鹏还会塞给她一些零用钱,尽管不多,可在穷苦人家长大的李璇还是很需要的。

高鹏对她从没有什么非份的要求,甚至连拥抱也没有过,最过分的也就是拉住她的手,揽着她的腰走上一阵。李璇清楚,他也是想的,想拥抱,想接吻,甚至想做那种事。但李璇清楚他俱她。(高鹏怕他的某些举动会令李璇生气,会失去她。高鹏挺自信,他坚信李璇早晚会是他的。)

李璇在此时就感到对不起高鹏,隐隐中有一股强烈的愧疚袭扰着她的心,这愧疚令她非常地不安。但很快她就在心里为自己辩护:“高鹏现在不是也和他的前妻、孩子一起逛街了吗?这说明高鹏对他的前妻还是有一定感情的,那么我能够介入到你高鹏和你前妻的这种复杂的情感中吗?”想到这些时心里似乎得到些安慰,就在心里说:“我和姚建设发生现在的关系,也是在看到你和你前妻在一起以后才有的。你能保证和你的前妻不会复婚?你又能保证得了吗?你能不在乎你的孩子吗?”想着时就更加感到些安慰,又想:“高鹏又能给我带来什么?除了去求这个他所谓的表哥将她留在这个城市外,至于工作的好坏他是无能为力的。”

但不管怎么想,她都无法从内心里真正的感觉或者说肯定就是没有对不起高鹏。她无法不让自己从心底感觉就是欠了高鹏的。在这时她就想:“我与姚建设的关系绝不能让高鹏知道。他要知道会伤透他的自尊,会难受。我也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也会一落千丈的。”又想:“那么往后还继续保持着和他的关系吗?是不是要和高鹏关系有一个了断?”想着时却是感觉很为难:“用什么理由现在就和他说分手?说看到他已经和他的前妻和孩子一起逛街了吗?不可以,这是决不可以的,高鹏不知道我没有回家的,况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

李璇最后决定,这件事还是要和姓姚的说一说,看看他的态度或想法,或者就顺其自然。

中午开饭时李璇出了房间,路过值班室见只有一位女服务员,就红脸说:“真不好意思,我身上来了,昨晚也没注意弄到了床单上,麻烦你给我换一换好不好?”服务员微笑着答应。李璇感谢后去了食堂,看见很多人都是拿饭票买饭的,想了想径直去了赵经理办公室。

赵经理看见李璇进门,急忙站起热情地招呼。李璇微笑着说:“我想买些饭票。”赵经理微笑着看她,心里想:“买饭菜票有专门的窗口,你到我这里不是来买而是来要的。”但也还是微笑着说:“哎呀,你那能去吃大锅饭啊!这样,我让厨师给你做好小灶,让服务员给你送到房间去。”

李璇笑说:“不用这么客气,我来这里办事还要十来天,不好老是这样打扰你。”说话时从口袋里拿出钱来,说:“还是你卖给我一些饭票吧,我吃大锅饭就可以的。”赵经理说:“这怎么可以?姚科长要怪的。”李璇说:“你不用管他,这是我自己的意思。”赵经理想了想,又故作为难的看了李璇一眼,说:“那好吧,你在这等我一会。”站起身来出了门。

一阵后回来,手拿一沓花花绿绿的饭菜票,递与李璇说:“你先拿上这三十元的票,不够再拿。”李璇点头说:“好。”话毕递过手中的钱。赵经理急忙说:“这可不行,钱我也不会要的,饭菜票你先拿着,我和姚科长算。”李璇说:“也不好总让我表哥出钱的。”赵经理笑笑说:“你不了解我们俩的事,我和他有话。你这会要是给我钱就是难为我了。”

李璇盯着他看了片刻,笑了说:“是这样啊!那好,我先拿着,等我见了表哥跟他说。”赵经理说:“那好。不过我看你吃大锅饭不是很妥,这样吧,大锅饭你先吃着,不对口味的话就和我说,咱们改小灶。”李璇笑笑说:“我可没这么娇贵。”谢了后拿过饭菜票去了餐厅。

饭后回到房间见床单已经换好。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看了会,脱了衣服上了床,蜷着身子躺在床上看着荧屏,脑中却又想:“姚建设说不定一会就会来的,到时我应该怎么表现?我又该和他说什么?”

忽就想到,不能让高鹏看到她时显得很正常的。于是赶忙下了床,拿过热水瓶倒了些热水在盆里,用毛巾沾了热水捂在眼上,稍顷又拿手用力揉了揉,走到镜前看着,就发现眼睛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浮肿感,心里满意,关上电视在床上躺下了。

第四十六章 2

果然,半个小时后姚建设开门进来,见李璇蒙头睡着,就走到床前在床沿坐下,问:“你吃饭了没有?”李璇不吭。姚建设拉了下被子。李璇挣了挣。姚建设陪着笑问:“还生气啊?”李璇瞪眼看看他,腾地坐起,黑着脸问:“你还好意思问?我能不气?我都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姚建设在李璇坐起时,就看到李璇那双红肿的眼睛,心里不由得惊了下,这回也就尴尬地笑了笑,说:“别,别再伤心了,我就是不放心你才来……”李璇冷冷地看着他问:“你不放心我?这么说你是关心我?心疼我了?可我就想不通,你这么一副正人君子像,怎么就能想起来要那样欺负我?”姚建设看着她干笑了两声,说:“我不是喜欢你嘛!”李璇冷笑了声说:“喜欢就应该强奸我啊?我明白得很,你喜欢的是我的身体。”姚建设脸又唰地红了,一脸不自然地嗫嘘道:“你看,你看你”李璇瞟了她一眼,说:“我这一夜也想过了,你还是和你妻子离婚娶了我吧!”姚建设心一紧,慌急地说:“这,这,你昨晚不是说不干涉我的家庭”李璇说:“我本来也是那么想来着,可我以后怎么面对我的丈夫?怎么和高鹏解释?”

姚建设有些惊讶,看着李璇问:“你现在还想着和高鹏结婚?”李璇瞪着他说:“那你说我该和谁结婚?高鹏待我不错,我不能昧良心的。这一年多他照顾我很多,可人家从没有过歪心眼子,人家连碰都没碰我一下。我妈有病时,人家什么话都没说就给了我一千块,那时候人家还没有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要真不原意和他的前妻复婚就愿要我,我能说不行?”

姚建设听完想了想,说:“李璇,看来你也是个有情感的人。可是,话说回来,我觉得你这样的条件不应该嫁给他。”李璇瞪着他说:“可他对我有恩。”顿了一顿说:“我就不知道你这样强奸了我,往后还怎么面对你的这个亲戚。”姚建设的脸瞬间涨得紫红,尴尬地笑了声,说:“我就是,就是知道他配不上你,所以才”李璇说:“我也知道,可人毕竟要有良心的。你说,假如以后他就不愿意和他前妻复婚,就要和我结婚,我该怎么办?”

姚建设想了想说:“这事我来处理,有时间我做一做他的工作,尽量劝他复婚。”李璇没好气地说:“还尽量,那等于没说。”姚建设尴尬地笑了笑,说:“现在只能说尽量,不过,真是万一他不愿意复婚,你也不能和他结婚。你不应该嫁给他那样的男人。”李璇心里窃喜,说:“那你说我该嫁给什么样的人?嫁给你合适,可你又不要我,我就是你的玩物而已。”姚建设说:“看你,别说这么难听的话好不好?我的意思是说,以后我尽力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工作,到那时你还愁找不到好男人!”

李璇看了姚建设片刻,说:“你这话我可记住了,别到我毕业时又忘了。”姚建设轻摇了摇头,说:“我都有字据在你手里了还能骗你?再说,就是你手里没有我的字据,我也不能做昧良心的事。”李璇点头说:“那好,那我就看你以后的具体行动,现在说啥好听的都没用。”姚建设就笑了,说:“那你就看我以后的行动吧。”

说话时,伸手揽过李璇的肩膀。李璇挣了挣没挣开便也就不动。姚建设笑着说:“李璇,我是真的喜欢你,刚见到你的面就喜欢上了你。”李璇瞟了眼他没吭声。姚建设就将嘴凑过去亲他。李璇一下推过,瞪眼看他问:“你干吗?还想欺负我?”姚建设嘿嘿地笑。李璇说:“昨晚被你、被你现在都还在流血,我都疼得不能动。”姚建设瞪眼问:“还流血啊?”

李璇点下头,语调哀伤,说:“我算是被你害苦了。”片刻,忽又抬头面带惊慌看着姚建设问:“我要是怀孕怎么办?”这件事李璇自然从昨日晚到现在都是想过的,想着时就异常的心慌。她一直后悔在这之前没有买些避孕药吃下。后就想,当时没有考虑到这些,还是以为不会和姚建设在第一次接触时就发生性关系。在她原来的计划中,她认为怎么都是要有一个过程的,不会就这么快的发生性关系。现在既然这样了,那也只有顺其自然,她只期望不会怀孕。当然,她也清楚,即使怀了孕,姚建设也是能够处理的,姚建设也不敢不处理。但此时,李璇还是要当面问一问姚建设。她此时脸上的惊慌表情也不全是故意的,而是确实在想到这件事时就有些惊慌。

姚建设愣了愣,说:“一次不会的。”李璇说:“你那东西都弄在我的还说不会,我听说进去一点就要怀孕的。”姚建设笑了说:“你真是什么事也不懂,有时候很多次都不会的。”李璇翻了他一眼说:“我怎么能知道,谁有你这么有经验的。”顿了一顿问:“那你说万一怀了,我可怎么办?我还在上学啊。”杨建设说:“你放心,药枕有那个万一,我也会把一切都办好的。”李璇看看他没言语。

姚建设忽然嘿嘿地笑了声,说:“那我以后就戴上套子。”李璇瞪他说:“你,你还想啊!你想把我疼死?”姚建设笑着说:“就是第一次疼。也怪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你还是处女怎么也不敢那么用力的。”李璇低着头说:“我现在想起来都害怕。”姚建设说:“以后你就会知道做这事舒服了。”李璇摇头说说:“我不做,以后再不做,我再也不敢,现在都疼得钻心。”姚建设说:“过两天就会好了,没事的。走,去吃点饭吧。”李璇摇头说:“我吃过了,吃了两口也不想吃,吃不下。”姚建设说:“你也想开些,该吃就要吃的。我给你说,在这里,你想想吃啥就跟赵经理说。”

李璇就把去买饭菜票的事说了一遍。姚建设皱眉说:“这不行,咱不能吃大锅饭。你想吃什么就只管点,他不敢不给你做的。”李璇说:“怎么好意思的。”姚建设说:“没啥不好意思的,我给他办了那么多的事,吃了他这一点算啥?”说着话姚建设站起,伸手就去自己解大衣的扣子。李璇看着他问:“你想干吗?”姚建设笑笑说:“我在这睡一会。”李璇瞪着眼看他,扳起了脸说:“不行,你在这睡又我现在都疼得受不了。”姚建设嬉皮笑脸地说:“我不动你。”李璇说:“我不信你。”

姚建设看她一会,可怜兮兮地说:“你看我现在也不好回家,就歇一会。”李璇说:“那你到别的房间歇去,去吧,我也想睡一会了,昨晚一晚上就没睡着。”姚建设听着李璇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就腆着脸笑着问:“真不行?”李璇一脸不耐烦地说:“哎呀,你别说了好不好?你快走!”姚建设在这时也不想再惹李璇生气,摇摇笑了笑说:“那好,我让他们给我开个房间。这样,你好好休息吧,等会我就不过来了。”李璇“嗯”了声。

姚建设走到门口又折回身来,探手从口袋里拿出两把钥匙递到李璇面前,说:“差点忘了,这是下面那个进院小门和这房间的钥匙,我给你配了两把,你收好。以后进来就不用喊他们给你开门了。”李璇无语接过。姚建设笑了笑离开。

第四十七章 1

欧阳一鸣和范旭瑞到学校将行李放在宿舍,就和范旭瑞去了医科大学。医大附近下了公交车,欧阳一明就问范旭瑞哪里有公用电话。范旭瑞抬手指着马路对面的说,那家商店里有。欧阳一鸣就对范旭瑞说:“那好,你先去宿舍,我打个电话就过去。”范旭瑞疑问地看他说:“我还先去干吗?等你一会就是了。”欧阳一鸣笑了笑说:“不方便,不方便懂不懂?”范旭瑞点点头笑了,说:“好好,不方便,我先走,不耽误你聊悄悄话。”说完话转身离开。

欧阳一鸣走过马路进了商店,探手从口袋拿出记事本,翻了翻拨通了电话,告诉总机的接线员转肠道病区。等电话时心就狂跳,就想也不知刘燕上不上班的。有人接电话后,欧阳一鸣就说找刘燕,电话那头说稍等。欧阳一鸣就知道刘燕在上班了,心里就兴奋起来。

又是一阵等待后,话筒里传来刘燕的声音,问是哪位。欧阳一鸣忽然就想逗她,变着声音说:“是刘护士吧,我是军区啊。”电话那头的刘燕愣了下,自语了句:“军区”继而就问:“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欧阳一鸣由不住笑了,说:“猜猜我是谁?”

刘燕很快笑了起来,说:“猜你个头!啥时回来的?”欧阳一鸣笑着说:“你咋知道是我?”刘燕说:“你还能变哪里去?死相,是不是刚到啊?”欧阳一鸣说:“刚到,我把行李往宿舍一扔,就和我老乡来医科大学了,等会在这吃饭。哎,晚饭去那里。”刘燕故意问:“哪里?俺不明白。”欧阳一鸣就笑了,说:“自然是那里了,今天好热的。”刘燕说:“热你个头。我知道了。”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说:“七点,我在这吃了饭就去。”刘燕答应。

晚饭时,欧阳一鸣和范旭瑞到了校外小饭馆吃饭,自然是要喝点酒的。一阵后,欧阳一鸣抬腕看表,已经快六点多,就说吃饭。范旭瑞看着他疑问道:“就喝这么一点的?”欧阳一鸣点头说:“不舒服,头晕。吃了饭回学校睡觉。”范旭瑞盯着他看了片刻,摇了摇头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啊,去见情人吧?哎,说一说是那里的?”欧阳一鸣说:“啥情人,回学校。”范旭瑞笑了说:“你这家伙不够意思,给我还保密啊!”欧阳一鸣红了红脸说:“没有就是没有吗?随你怎么理解,反正不喝了,吃饭。”范旭瑞笑说:“那好,我可不敢耽误你的好事,吃饭。”

范旭瑞家住在铁路中学,放假期间也没到过一中。倒是年初一半晌的时候,和他爸爸妈妈到了老宅给老爷子和老太太拜了年,两家的老人说着话。范旭瑞就和欧阳一鸣说着话,自然也没听欧阳一鸣说起徐慧。一阵后范旭瑞也就和他爸爸妈妈离去,所以范旭瑞什么都不知情。但欧阳一鸣今天要这么早的回去,范旭瑞倒是清楚欧阳一鸣肯定是去见一个女孩的。

欧阳一鸣匆匆赶往午朝门公园。将近一个月的分离,就像分别了很久。欧阳一鸣亟盼见到他刘燕的心情自然的可以理解的。来到公园看看天还没有全黑,抬腕看表也才刚刚六点半。兀自摇头笑了笑,慢吞吞地一步步往公园内走去。

已是三月初了,尽管仍存冬日的景象,可空气中已徒添春天的气息了。这些天的天气一直晴好,今天的气温确实不算冷。虽说有些风但一点都不凛冽。

欧阳一鸣等待着刘燕时有些心焦。眼睛不时向公交车站往着,盼睇着那个他心仪属于他的女人。两班车进站也没见留言的影子。不时地看表,感觉时间就像凝固了似的,终于又盼来了一班公交车。欧阳一鸣屏住呼吸凝望,车门打开,就看到车上下来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心就狂跳起来,疾步向刘燕迎去。

刘燕自然也看到了他,脚步也加快了许多。走到了一起,站住,四只眼睛就在对方的脸上凝视,一时间竟没有话语。少顷,欧阳一鸣看着刘燕笑了,伸过手去拉住她的手说:“太想,太想你了。”刘燕就笑说:“我也是,太想,太想你。”两人就都笑。手拉手向园内走去。

到了那颗他们俩都久违的树下,欧阳一鸣拉着刘燕钻进树下,脚没站稳就一下抱住了她,两张滚热的唇沾在了一起,继而便是一阵近似于疯狂的亲吻。稍后分开,刘燕伸出双手捧住欧阳一鸣的脸看着说:“让我看看,吃胖了没有?”看着时点点头嘴里“嗯”着:“胖了,胖了一点点。”说着话就拿两根指头去捏欧阳一鸣腮,再就咯咯地笑。止住笑伸过嘴去,快速在欧阳一鸣的嘴上亲了下说:“天天想你,就盼着你早些回来。”欧阳一鸣看着她笑,说:“想早些回来呢,可和家人不好说。”刘燕说:“还是心里没有我。”欧阳一鸣笑道:“窦娥就是冤死的。”两人再笑。欧阳一鸣看着刘燕说:“我的老婆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漂亮,永远都不会变的。”刘燕摇了摇头说:“老喽,都一个月了,还能不老?”说着话抬起一只手,伸出根指头指着额头说:“你看这,好多条皱纹,都是想你想的。”两人又都笑。

刘燕双手交叉搂着欧阳一明的脖子,忽然一腾身,两条腿起到了欧阳一鸣的腰部。欧阳一鸣就伸手紧紧地端住刘燕的两片,四目相聚,刘燕说:“我就想你这两天要来了,你这个坏蛋还骗我,下午一听有我的电话我就特兴奋,就想到是你。还捏着声音说话,就是变成鬼,我老刘也能听出你这家伙的声音来。”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刘燕说:“说,怎么罚你?”欧阳一鸣笑着伸过嘴去,说:“亲一亲。”两人的嘴就又合在了一起。

过了一阵,欧阳一鸣就感觉下面有了反应,放下刘燕,伸出手去就往她胸前摸。刘燕档过去,说:“今天不行,我身上来了。”欧阳一鸣霎间就感到一阵失落,问:“啥时来的?”刘燕说:“前天才刚来。”欧阳一鸣就有感到很失望,苦着脸道:“哎呀,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想急死我啊?怎么会这么巧的?”刘燕就羞羞地笑,红着脸说:“你看你个熊样,你以为我不想啊?我也急,可你也不能不让来啊。”欧阳一鸣就又笑了。

片刻伸过手就又去摸她的胸,刘燕说:“一鸣,你这样摸着我可怎么受得了?”欧阳一鸣说:“我,我很想”刘燕望着他说:“我知道,我的男人,你就心疼心疼你老婆吧,这样摸着我难受了。”欧阳一鸣看着她,也就失望拿过手去。刘燕笑道:“这才是好孩子。”欧阳一鸣笑了两声,哭丧着脸说:“烦人,怎么每个月都要来这个东西啊。”刘燕“噗”地笑了说:“你看你个傻样,不来这个东西你该不要我了。不来这个这个东西还能给你生儿子啊。”欧阳一鸣看着刘燕也就笑。刘燕说:“走,咱们还是出去走走,在这里你想我也想,又不能做,说说话吧。”欧阳一鸣无奈地点头答应。

第四十七章 2

两人手拉着手出来,刘燕转头看他问:“说说,春节都怎么过的?”欧阳一鸣笑了笑说:“过春节还不就是那老一套啊,现在也不是孩子那会了。”刘燕说:“我还盼着老一套呢!怎么说也是和你的家人一起过的,你看我可怜,一个人孤零零的,就只有想你的份。还好,我姑妈在这里,年三十的晚上我是在姑妈家过的。可说实在话,那毕竟不是我自己的家。”

欧阳一鸣点头说:“也是。”刘燕叹口气说:“心里想你时就想,要是你在这,和你一起过个春节多好啊,就咱们俩个人,你说那该多幸福,想着时就想赶紧和你结婚了,那样你就和我在一起了。想过后又笑我自己,你说我有多天真?”欧阳一鸣听着,心里有些酸楚,说:“那我明年春节就不回去了,就在这陪你。”刘燕笑了说:“好嘴。”欧阳一鸣说:“我说的是真话。”刘燕看看他说:“傻相,你留在这咱们又在哪里过?哪里有地方过啊?我还要上班,把你一人撂在那里?就是有地放你,我还不忍心你一个人呆着呢。”

欧阳一鸣点头说:“是啊,也真是。毕业就好了,那咱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刘燕点点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少顷,转头看着欧阳一鸣问:“一鸣,你说心里话,是不是真的从心里愿意和我一起回江汉?”欧阳一鸣听了这话蹙起眉看她问:“怎么又忽然说起这个问题?”刘燕说:“其实我倒是无所谓咱们在哪里生活,我也离家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稍稍顿了顿又看着欧阳一鸣说“可是,我真的不想脱下这身军装。”

欧阳一鸣疑揣地看她说:“去不去江汉和你脱不脱军装有啥关系?你不是说以后咱们现在不考虑这么多吗?总不至于现在就定下来吧?”刘燕说:“我是说过。可是,可是最近有些传言,说以后的部队医院有可能交给地方管理。真要交给地方管理的话,那我们就是要脱军装的。”欧阳一鸣有些惊讶,问:“这消息可靠?”刘燕说:“现在医院里传得很多,不过也只是传言,我也问了姑妈,姑妈说不是很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言,我想就又源头,谁又知道会不会呢?”欧阳一鸣说:“这件事经常打听些就是了,你可以让你姑妈多留意。”刘燕说:“我说过了的。”顿了一顿说:“一鸣,你希望我做一杯护士吗?”欧阳一鸣再次疑惑,说:“你本来就是护士嘛。”刘燕摇了摇头说:“可我不想做一辈子护士,留在这里我就会一辈子都是护士。”

欧阳一鸣在脑中转了转,瞬间似乎明白了,问:“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回江汉就可以改行?”刘燕笑了笑,点点头说:“聪明,就是这样的。年前我妈妈来了信。接信后我在姑妈家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妈妈说着说着就哭了,说越是到过年的时候越是想我,就想能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哥哥也不能经常回去,家里就爸爸妈妈也挺孤单。我也确实心酸。”

刘燕的眼圈红了红,继续说:“妈妈说,希望我能尊重他们的想法调回去。上次我不是回信说调回去的事以后再说嘛。妈妈说,一来调回去可以家人团圆,二来他们可以给我换个工作。其实,他们已经在为我的工作活动了,说是基本说好了,可以在军区机关做个干事什么的。欧阳你想,我做护士也不能做一辈子,这工作也不是什么好职业,年纪大了就做不了了,在部队,也是不被人看好的职业。护士只是文职干部,真有交给地方的那一天,我也只好脱军装。干事属行政干部就不一样了,如果想调回去,姑妈在这里就可以悄悄地把我转为行政干部,然后再转过去。”欧阳一鸣说:“既然你姑妈可以给你办,那你不是也可以留在这里啊?”刘燕说:“你傻啊?我是学护士的,就这样办了,还留在这里,人家会怎么想?总是要注意影响的嘛。就我姑妈那样的老革命,虽然比我爸爸的脾性好一些,但她是非常注重形象的。”欧阳一鸣点点头说:“那要这么说,你要想转行,就必须调走喽?”刘燕看看欧阳一鸣,说:“是这样。我爸爸妈妈的意思是,本来也是想让我在基层锻炼几年,现在年龄大了,也到了该考虑婚姻的年龄了,不能还老是这样干下去。其实,我还是听你的,你如果真不愿意和我回江汉,那我也就只好这样干下去,再让我姑妈托关系把你留在这就是了。”

欧阳一鸣想了阵说:“这样的话,万一你真的脱了军装,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我怎么可以这样拖你的后腿?拖你后腿的话,你也会怪我一辈子的。其实,我也无所谓在那里生活,只要咱们以后能生活在一起就可以。只是,只是我有个小小的心理障碍,我不妨说给你听听,或许,或许可能是我多虑。”刘燕说:“你有话就说呗,吞吞吐吐干嘛?”欧阳一鸣说:“我就是怕以后和你的父母在一起,担心他们会不会小瞧我。我最怕的就是别人小瞧了。”

刘燕凝眉看他说:“你这都是什么思想啊?你是窝囊废吗?你是名牌大学大学生啊!你有你自己的学识和能力,我的家人还得高看你一眼呢。你总是把我们这样的家庭想像得那么可怕?那么高不可攀?其实,我们的家庭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说,你要总是这样想的话,那你的思想就有问题。”欧阳一鸣说:“也是我没接触过你们这样家庭的缘故,在我的心里总感觉你们和我们不一样。”刘燕说:“这只是你们的意识问题,其实都是普通的家庭,你如果融入了我们这样的家庭,就会感觉到很普通。”欧阳一鸣说:“或许很多人会有我这样的想法。”停顿下又说:“既然这样的话,我是应该尊重你的选择,这样的事我不应该自私。”

刘燕兴奋起来,笑着摇了摇欧阳一鸣的手说:“我就知道和你说明白了,你就会同意的。其实,老实说我还真怕你不同意,刚才都有点不敢说呢。”欧阳一鸣蹙眉说:“话说回来,不管我们以后在那生活,我不愿依靠你的父母,不希望他们为我做什么,我要靠我自己,靠我自己的能力。我更不想让人家认为我和你结婚就是为了找个靠山。那样,我会很痛苦。”

刘燕收回笑容,说:“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大学生是都像你这样,还是就只有你一个人这样。你老是感觉你上了几年大学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了,不是我说你,你的思想真的很幼稚。说你是书呆子,真是非常贴切,我想,就你们那些同学也不会都是你这样的思想,你是应该开一些窍了。你什么地方都很优秀,唯独对社会适应能力这方面太差。这点你是要好好学学的。一鸣,社会上的事太复杂了,你没踏入社会了解得不多,其实咱们了解得都不多,但应该知道一些的。一鸣,你想一想,社会上哪方面没有关系能行?自古到今还不都是一样?没有关系,你是人才也会给淹没的,这样的人还少吗?咱们一起回江汉,最起码的,工作的问题需要安排吧?你愿意就去一个发挥不了你才干的单位?那你这几年学的,你的抱负能得到实现吗?可有了关系就可以。我的父母要是帮你安排个你非常乐意去,能够发挥你能力的点位你也不愿意?靠自己有能力联系上什么好的工作单位吗?刚出校门谁又会重用你?”欧阳一鸣脸红红地看她,也没言语。

刘燕瞅了他一眼继续说:“你看有些人,没有关系的还想着法儿找关系呢!你倒好,我们现成的关系,不需要你费任何力气就能做到的,你倒不是很乐意。就算为我,为了咱们以后的小家庭,你就能拒绝我父母的帮助?再说了,我的父母就是给你安排个好工作,还不都是为了他们的女儿?你啊,有些事看你挺聪明的,有些事你真考虑得太天真。一鸣,你的这股书呆子气是一定要改改的。说得难听点,你就没脱掉你身上那股酸溜溜的学生气。”

欧阳一鸣被刘燕说得脸红耳赤,但想一想刘燕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羞懒地低着头说:“没想到你倒真会骂人的。”刘燕笑了说:“我这不是骂你,你仔细想想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欧阳一鸣抬头看她笑了笑,点头说:“你说得没道理谁还说得有道理,都快当干事了,思想工作还能不会做。”顿了顿又盯着刘燕的脸看,说:“哎,我现在还真发现,你还真不应该做护士,做护士屈才了,屈才了!”点了几点头,说:“嗯,就是做干事材料,越看越像。”

刘燕被他逗乐了,抬手打了他一下说:“熊样,嘴是越来越贫了。你老婆有本事你还不乐意啊。”欧阳一鸣笑道:“当然乐意。只要不比我强我就乐意,比我强我得受气的。”刘燕说:“这辈子也是无法强过你喽。上大学我也就只有下辈子,这辈子就受你的气吧。”两人笑。

第四十七章 3

走了几步,欧阳一鸣像猛然一惊了似的,站住看着刘燕问:“哎,刚才说了一阵,你说调回去是什么时候?不会很快吧?”刘燕看看他说:“这件事宜早不宜晚,我妈在电话里说,如果我拿定主意就打电话回去,他们马上就给我具体办。”欧阳一鸣听后心里一沉说:“我还想现在就只是说说呢,要按你这么说,也是很快的事。”刘燕点点头说:“估计,我父母要是操作起这件事会很快。不过,我带回江汉可是跨军区的调动,有一些难度,可能会慢些。但也不是问题。你也知道,我姑妈就是我们这军区干部部的。江汉那边我爸爸妈妈就可以办了,他们先前已经和我爸的一个老战友打了招呼。没关系的话,要想跨军区调动确实是很难的事,这可不像金铭在本军区调动。我调动要我们这个军区愿意放,那边的军区愿意收才行的。”

欧阳一鸣点点头说:“还这么麻烦的。”停了停话,皱眉说:“可我毕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你要先在调走的话,咱们俩就意味着要分开一年啊!”刘燕说:“我也不想离开你,可咱们不能只考虑眼前的。一鸣,咱们现在也都不小了,不能还和孩子似的,要往远处看。我是这么想,早回去有早回去的很多好处,对咱们俩都有好处。在这段时间里,对于我,早一天去适应新的环境,对以后发展是有好处的。对于咱们俩,我想在适当的时候把咱们的事说给我的父母知道,也好让他们在你毕业时就会很快的安排好你的工作。至于你说的要分开一年,我又怎么能没想过?说心里话我真不愿意。可是毕竟咱们要考虑的长远些。一年不也就是三百多天吗?况且,就是在这里,三百多天咱们也不是天天在一起的。以后有的是在一起的日子,还有几十年相守在一起呢,到那时,恐怕你又嫌我天天和你在一起烦了。”

欧阳一鸣说:“其实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心里也明白,可就想要一年的时间见不到你,心里又”刘燕打断他的话,说:“我明白,我更不想和你分开。其实我还多考虑一层呢,我要是顾虑的太多,就不调动了,也不要和你说调动的事了。但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相信你对我是真诚的,相信得你这个人,所以我才下此决心的。”欧阳一鸣看着她问:“你所指的是不是……”停住了话没说出来,刘燕接过话脱口说出:“对,就是徐慧。”说完看着欧阳一鸣,说:“一鸣,你不高兴我也得说,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欧阳一鸣的心里格登了下,马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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